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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撞破南牆 -【刺客魔傳】《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48 PM     標題: 撞破南牆 -【刺客魔傳】《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kikia1234 於 2010-1-15 08:47 PM 編輯

【小說書名】:刺客魔傳

【小說作者】:撞破南牆

【作者簡介】:一條路,叫黃泉  
                     一條河,名忘川  
                     一座奈何,承載忘川  
                     一個高台,用以望鄉  
                     一碗孟婆湯,可以忘卻前世今生  
                     一塊石頭,聳立在忘川之畔,名曰三生  
                     一口井,指明來世.   
                     一個熟悉背影,欣然躍下.......   

【其他作品】:混亂戰神,帝國狂瀾

【內容簡介】:
                      一個身手非凡、運氣極渣的現代刺客在吃烤肉時,不幸被鐵簽刺破喉嚨而死,
                      靈魂被異界的邪惡大法師召喚,附生在被當成實驗品的少年身上,得以解開厄運的詛咒。
                      在成功狙殺了召喚自己的邪法師後,他巧妙地踩著對方的屍體,攀上了幸運的高枝...

【小說封面】:[attach]32693959[/attach]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0 PM

正文 第二章 此老鳥不是好鳥


  天空中佈滿了淺灰色的雲彩,在呼嘯的風中不停的捲動,海浪在烏雲的籠罩下喪失了本來的色彩,變得非常暗淡,雲層下,一座孤零零的海島正在默默的忍受著海浪的騷擾,在海島方圓幾十裡之內,氣象顯得非常陰森。

  海島的中央,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別墅,泛大陸十位功勳大法師之一的亞戈爾正站在地下室中,操作著自己獨創的魔法陣。

  隨著一串串悠長的咒語,各種奇特的符文憑空出現,圍繞著魔法陣快速轉動起來,而在魔法陣中,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人正顫抖著、如看到死神一般緊盯著逼近的符文,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悲哀。

  很快,亞戈爾的咒語吟唱完畢了,他手中的魔法杖向地面輕輕一敲,魔法陣中驀然出現了一團黝黑不見深淺、好似能把一切都吞噬掉的光團,而那少年人首當其中的被光團籠罩在裡面。

  亞戈爾深吸了一口氣,凝聚起魔法力又開始吟唱咒語,外間天空上淺灰色的雲彩已經變成了青黑色,一道又一道銀蛇爭先恐後般劃破天際,海浪也跟著一波接一波向孤島湧來,但好似在害怕什麼一樣,浪花拍打在別墅前的沙灘上就膽怯的退了回去。

  天地之威肆虐了半刻才緩緩平息了,別墅中魔法陣的光團逐漸變得黯淡,緩緩把那少年人吐了出來,亞戈爾右手緊握著魔法杖,左手掏出了一張魔法捲軸,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少年,只要稍有不對,他會馬上把捲軸扔出去。

  居於十位功勳大法師之一的亞戈爾毅然放棄了讓世人眼熱權勢地位,隱居在海島上苦練魔法,就是為了突破瓶頸!亞戈爾年紀剛過五十,還沒到看破紅塵的地步,他喜歡權勢、喜歡金錢、喜歡美女,他捨得暫時放棄一切的原因在於他看破了生活的本質,沒有魔法上的成就為他撐腰,他什麼都不是!突破了自己的瓶頸,成為泛大陸魔法領域的領軍人物,那麼他的權勢地位將會以倍數增加!

  現在的放棄是為了將來的享受!不止是享受,他的名字還會受到無數世人乃至後人的憧憬,鳥死留聲、人死留名,為了得到至高無上的聲望,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而且亞戈爾心中還有一個企盼,他希望能領悟生死之間的奧秘,說白了,他除了想得到前面的東西外,還想成為了一個不死的人!他設立的魔法陣,正是從空間開闢出一條通道,直達惡靈深淵。

  「阿加......」亞戈爾見那少年沒有任何動靜,輕聲喚道。阿加不是他第一個實驗品,在別墅的後面,埋藏著上百個少年的骸骨,那些都是試驗的失敗品,以亞戈爾現在的名聲地位,想引誘一些懷抱著夢想的少年們向自己請教魔法奧義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實在不夠他還可以出去收購奴隸以填補空缺。

  七年來亞戈爾做了上百次試驗,沒有一次成功,只不過亞戈爾的耐性一向很好,他明白一個道理,世界上沒有什麼天才,他能有今日的成就,正是因為忍受了無數讓常人望之卻步的痛苦與煩惱,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汗水與艱辛,沒有失敗哪裡來的成功?

  雖然亞戈爾是火系大法師,近幾年才開始接觸另類的暗黑魔法,但亞戈爾對空間魔法也有所領悟,他知道他所存在的空間架構有一個極限,當異界的強大存在來到這個空間時,將受到空間的約束,如果那強大存在有了突破限制的能力,必將導致整個空間崩潰,所以不管那強大存在的心情如何或打算做什麼,不能也不敢動用全部的力量,而他手中的真空禁錮捲軸足以禁錮這個空間的巔峰力量!可惜的是,一百年前,真空禁錮捲軸就只剩下三張了,其中一張捲軸於七十年前被大法師理查德用來禁錮了獸人首領阿迪拜疆,而法神、劍聖早在千年前對抗魔王哈囉德的戰爭中成為永恆的傳說,真空禁錮捲軸再無人能做得出來,如果不是出現了突發情況、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命,亞戈爾絕不想動用手中的捲軸。

  「阿加......」亞戈爾再一次喚道。

  名字叫做『阿加』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他茫然的看了看周圍,最後把視線轉向了亞戈爾,悲呼道:「老師......」

  「你沒什麼事吧?」亞戈爾心中感到無比沮喪,又失敗了!同時又感到非常好奇,因為以前的失敗者都喪失了自己的意識,他的魔法陣首先就是要抽出實驗品的靈魂,以便讓惡靈深淵的惡靈附體在實驗品身上,阿加是第一個在試驗之後尚能說話的人,難道是魔法陣出現問題了?亞戈爾動用精神力檢測了一下,一切都很正常,這讓亞戈爾更無法理解了。

  「我?沒事啊!」阿加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老師,我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沒事就好。」亞戈爾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你剛才看到什麼了?感覺到什麼了?」他悄悄的用精神力在阿加身上掃瞄著,發現阿加的身體比以前更加脆弱了。亞戈爾心中排除了惡靈已經附體的可能性,惡靈深淵的惡靈們強大歸強大,但一個個都是沒頭腦的凶物,只知道發狂、殘殺,他們不會也不屑於使用欺詐的手段,再說惡靈附體之後會讓實驗品的身體成百上千倍的強壯起來,上一個實驗品就是因為承受不住太多的力量而引發了全身崩潰,現在阿加的身體如此脆弱,全無一絲惡靈附體的跡象。

  「我感覺到我在一條漆黑的通道中飛行,飛啊飛啊......總是看不到任何光亮,後來聽到您的呼喊聲,我就一下子醒過來了。」阿加喃喃的說道。

  看來應該是魔法陣出現問題了,亞戈爾做出了判斷。

  「老師,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我應該去為您準備晚餐了吧?」阿加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不用急,時間還早,你先休息一會吧。」亞戈爾有些感動,在他使用各種手段拐騙來的少年中,只有阿加最懂得如何照顧人,如果不是少年們的失蹤使得圖門商業聯盟的首領們產生的警覺,亞戈爾不會讓阿加充當實驗品,如果要去馬奧帝國尋找實驗品的話,路途又太遠,亞戈爾實在是懶得動彈,如此只能犧牲阿加了。

  「不,老師,應該去休息的是您啊!」阿加堅定的說道:「為了讓我能成為一個魔法師,老師不惜使用魔力建造魔法陣為我改造身體,我......我心裡真是......如果連照顧老師的事情都做不好,我還配做您的學生嗎?!」

  『改造身體』只是亞戈爾騙實驗品甘心情願放開自己心靈的託詞,聽到阿加說出這番話,亞戈爾不但很感動,也很滿意,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也好,我還真有些疲倦了,不過......阿加,你也先休息一會再去準備晚餐吧,嗯......別忘了把酒窖裡的那瓶紅酒拿出來,到時候你也喝一些,放鬆放鬆。」

  「明白了,老師。」阿加畢恭畢敬的彎下了腰。

  亞戈爾呵呵一笑,轉身走出了地下室,他沒有看到,阿加眼中突然閃露的那絲寒芒!

  亞戈爾認為惡靈深淵的惡靈們都是沒頭腦的凶物,其實他本人又何嘗不是這樣?!這是智慧生命的一種通病,當實力足以決定一切時,智慧生命們往往喜歡直接動用力量。亞戈爾的實力與少年們的差別有如天地之差,縱使所有的實驗品聯合起來,亞戈爾只需伸出一隻手,就能把所有的實驗品們殺死,這種情況下他實在無需設置天衣無縫的圈套,所以他的託詞、他的態度都存在著無數破綻!

  別的實驗品看沒看出亞戈爾的真面目已經成了謎團,但阿加是明明白白的,否則看到魔法陣發動之後,他的眼神不會那麼絕望而悲傷!

  幾個月以來,阿加想方設法逃出孤島,他要把亞戈爾的真面目揭露出來,為那些慘死的少年們報仇雪恨!阿加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幾十裡的海峽對亞戈爾來說不算什麼,一個中階的飛行魔法就能讓亞戈爾飛到海峽的另一端,而對他阿加來說,卻是天大的難關!

  阿加一直在等待著亞戈爾出遊的機會,可是機會沒等來,等到的是成為實驗品的命運,阿加明白反抗是無用的,他只能承受事實,並把復仇的希望寄託在深淵惡靈身上,他寧願付出一切代價,去換取惡靈們的承諾。當然,阿加不知道的是,當魔法陣啟動之後,他的靈魂會被抽取出來成為直達惡靈深淵的媒介,他的希望注定要成為泡影!

  阿加拖著疲憊的身體,一頭栽倒在床上,其實,亞戈爾的試驗已經成功了,而且是一個完美的成功!

  現在已經不能用阿加來稱呼這個少年了,確切的說,應該叫他安飛!

  曾幾何時,安飛在詛咒著上天的不公,他安飛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殺得都是身具必死之罪的人,憑什麼讓他可笑的被一根肉簽刺死?又為什麼讓他落入惡靈深淵?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安飛發現惡靈深淵對他來說是一塊樂土,在各個強大的君主之間,安飛憑著他的機智和機敏不停去迎合著、討好著、周旋著,最後發展著,幾乎每一個強大的君主都把安飛當成只對自己忠心、對其他存在虛心假意的好助手,可就在安飛混得風聲水起時,一道奇怪的吸引力讓安飛脫離了惡靈深淵,重生在人間。

  難道真的有神?難道是怕自己破壞惡靈深淵那混亂而又有序的平衡?安飛閉著眼睛思索著,惡靈深淵的生存法則非常簡單,首先是保護好自己,然後去變強、更強!安飛已經確立了自己的目標,他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凌駕於各個君主之上,一統惡靈深淵不是沒有可能,那是個人實力決定一切的世界!

  算了......以前的事情不用想了,還是想想現在吧!安飛睜開了眼睛,寒芒再一次閃現,他在通道中吸收了阿加的靈魂碎片,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定的認知,對亞戈爾的為人也有了深刻的瞭解!

  安飛的學習、領悟能力非常強,在惡靈深淵裡他就像一塊海綿一樣拚命吸取著生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知識,並從惡靈們的思想中瞭解到不同位面世界的各種信息。

  既來之、則安之!首先必須要解決掉那居心叵測的亞戈爾!否則當自己坐在魔法陣中時,靈魂是否會安然無恙就是個未知數了!如果以自己的靈魂為媒介,那通道會讓無數惡靈降臨人間,而不是象亞戈爾希望的那樣,只過來一個強大的存在。那麼,為了這個世界的人們,殺掉亞戈爾吧......這是安飛的一個習慣,每當他做出決定要殺死誰時,總是把自己的思想境界提高到佛祖的高度以自勉......

  不過讓安飛頭疼的是,他的肉體虛弱到了極點,想殺掉一個大法師那是在做夢,最後很可能搞得自己被殺!

  還有一件事讓安飛頭疼,他吸取的只是阿加的靈魂碎片,對『自己』的習性習慣、對亞戈爾的習性習慣都不是很瞭解,時間一長肯定要露出馬腳,所以準備的時間也不能長,最好在三天之內就搞定亞戈爾!

  從惡靈深淵中積累的靈魂之力在安飛體內化成了一塊結晶,猶如一些高階魔獸的魔晶一樣,不同的是,魔獸可以使用魔晶的力量,而安飛卻不能,至於到底為什麼不能使用,安飛已經沒時間去考慮,他必須盡快用一種很平常的辦法去殺死亞戈爾!

  用平常的辦法...殺一個大法師......自己的肉體又非常虛弱......還要盡快......想到這裡安飛不由恨恨的吐出了一句國罵:我操他媽了我......

  一個大法師意味著什麼?用不到一秒至兩秒的時間可以發出初級任意一階的法術,用兩秒至十秒不等的時間可以發出中級任意一階的法術,至於高級魔法就不在安飛考慮之中了,縱使亞戈爾是一頭豬,也不會在自己行兇之時,花費時間去發動高級魔法,幾十秒的吟唱時間,足夠他死上幾個來回了!

  做為一個成功的刺客,安飛喜歡把時間系統化、細微化,但不論怎麼思索,他成功的希望都非常渺茫,安飛只能繼續從阿加的靈魂碎片中苦苦思索著亞戈爾的弱點,一切可以或可能利用的弱點。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1 PM

正文 第三章 致命的回憶


  清晨時分,亞戈爾緩緩從冥想中清醒過來,先活動一下身體,批上了魔法長袍,漫步向窗前走去。

  亞戈爾輕聲吟唱了幾句咒語,瀰漫在房間中如群星般若隱若現的無數光點消失了,一個魔法師進入冥想的時候是非常脆弱的,哪怕一個平常人也能把大魔法師至於死地。身為十大功勳魔法師之一的亞戈爾獨來獨往慣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所以他只能想辦法自己保護自己。雖然在這海島上沒什麼人能威脅到他,但亞戈爾還是小心的布下了數道禁制,小心駛得萬年船!除了自己的生命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他珍惜呢?

  亞戈爾打開窗戶,陽光灑在了他的身上,在這一瞬間,亞戈爾覺得自己那顆冷酷的心竟然也受到了陽光的感染,變得溫暖起來:「今天的天氣真不錯。」亞戈爾喃喃的說道。

  可惜這種感覺只是暫時的,習慣使然,亞戈爾馬上又想到了昨天那個失敗的實驗,他決定重新佈置一下魔法陣,反正自己的魔晶還足夠消耗一段時間。

  踏過陽光永遠照不到的長廊,亞戈爾走下了樓梯,直奔地下室走去,就在這時,他聽到儲藏室裡傳來輕微的響聲。

  那件儲藏室只是存儲一些生活用品的地方,真正的好東西都藏在他的空間戒指裡,有老鼠?還是有小偷?亞戈爾皺起了眉,旋即又搖了搖頭,他把這座孤島當成了自己的老窩,苦心佈置了幾年,別墅內、別墅外,到處都是防禦型或攻擊型的魔法陣和禁制,不管是老鼠還是小偷,都沒辦法通過種種陷阱闖到別墅中來,除非是一個實力與自己差不多的大魔法師才可能做到!

  亞戈爾很小心的用最小的魔力施展出漂浮術,如鬼魅般飛到了儲藏室門前,透過門縫向裡看去,原來裡面的人是阿加。

  亞戈爾鬆了口氣,推開門:「阿加,你在做什麼?」

  阿加一驚,回過頭說道:「老師,您今天醒得真早。」

  「你在......」亞戈爾閉上了嘴,他已經知道阿加在做什麼了,這間儲藏室他將近半年沒進來過,屋中應該到處都佈滿灰塵,而現在的儲藏室卻非常乾淨,阿加手中還拿著一塊抹布,腳下水盆中的水都是黑色的,原來阿加在這裡收拾房間。

  「老師,您的早餐我已經做好了,閒著沒事做,想起來儲藏室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所以我來清理一下。」阿加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真是一個勤快的好孩子。」亞戈爾又一次被阿加感動了,也許......他應該在近日抽些時間到馬奧帝國去一趟,尋找替他實驗品,而把阿加留下來,讓這樣勤快的孩子去做實驗品有些可惜了。

  「呵呵......老師,您讓我不好意思了,照顧您是我的責任。」阿加的臉紅了,傻笑著撓了撓頭。

  「我先去吃早餐了,等你把這裡收拾乾淨也去吃吧,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太累了,然後......」亞戈爾頓了頓:「然後到我的房間裡來,你已經可以學習魔法了。」亞戈爾覺得收阿加這樣一個學生也是好事,不但能照顧自己,等阿加學會一些粗淺的魔法後,也會成為自己的助手。當然,在恰當的時候,他會把自己的秘密有選擇的告訴阿加,仔細觀察阿加的反應,如果阿加有什麼異常反應,再毀掉阿加也不晚。

  「真的嗎?老師???」阿加欣喜若狂:「我真的可以開始學習魔法了?」

  亞戈爾含笑點了點頭,殺戮能帶來滿足感,突破現在的境界能帶來滿足感,有些時候,幫助一個弱者也能帶來滿足感。

  「太謝謝老師了!」阿加深深的鞠了一躬,但就在這時候,阿加的屁股不小心撞到了後面的牆壁,牆壁上掛著的一幅水晶畫像掉到了地上,砰地一聲摔得粉碎。

  「你這孩子......」亞戈爾本想簡單的責怪一下阿加就算完事,但話沒說完,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亞戈爾剛剛看清阿加打壞的是什麼東西。

  「混帳!!!」亞戈爾咆哮起來,雙手一拉,一條純粹由閃電元素組成的長鞭出現在他手上,隨著亞戈爾的手臂揮動,長鞭如靈蛇一般向阿加甩去。

  「啊......」阿加發出了尖利的慘嚎聲,身形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上,閃電元素組成的長鞭已經化成了無數電弧,在阿加的身體上四處遊走,強烈的痛楚,幾乎讓阿加暈死過去,他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嘴角也吐出了白沫。

  亞戈爾踏前一步,雙手再一次拉出了一條長鞭,重重的擊打在阿加的後背上。

  「啊..啊......」阿加的脊背猛地弓了起來,就像一隻被煮熟的龍蝦,身體彈起老高,隨後又摔落到地上,劇烈抖動了幾下,阿加終於暈死過去了。

  亞戈爾發出了粗重的喘息聲,其實別看他現在的樣子非常猙獰,但他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的話只需一個最簡單的小火球術,就足以奪去阿加的生命。

  眼見阿加已經陷入了昏迷,亞戈爾的情緒逐漸平息了,憤怒一點點從他的臉上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愈來愈濃的悲傷,在這一瞬間,亞戈爾的背影都顯得有些佝僂了。

  亞戈爾緩緩向散佈在地上的水晶碎片走去,輕輕撥開碎片,非常小心的把下面的畫像拿了起來,畫中的主角是一個女人,身披著淡青色的皮甲,手中持著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劍,滿頭的紅髮迎風揮舞,一雙充滿了熱情與驕傲的眼睛為她平添了幾分英氣,緊抿著的嘴唇則在喻示著她的堅強。

  亞戈爾的雙手在微微顫抖著,雖然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但每一次想到那段日子,他的心都是絞痛不已。

  亞戈爾茫然的捧著畫像向門外走去,到房門前只有十幾步遠,短短的距離走過,亞戈爾的臉頰上已經滴下了渾濁的淚水。

  「亞戈爾,你能行的,我相信你!你會成為歷史上最偉大的魔法師!」

  「亞戈爾,買下來吧,才三枚金幣呢!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一根好的魔法杖,你的實力就無法完全體現出來!」

  「那套魔法皮甲?哈......亞戈爾,你真笨耶!我是騙你玩的,我才不喜歡那套皮甲呢,一點不好看,還是應該給你買魔法杖!」

  「亞戈爾,不要去了好嗎?我只想能平平安安的和你在一起!閃豹魔晶的任務雖然酬勞很高,但也太危險了,我們不要接這個任務,好不好?好不好嘛?!」

  「走啊..走啊!!!我是戰士,我比你更有機會活下來!快走啊!!」

  砰地一聲,失魂落魄的亞戈爾一頭撞到了房柱上,這才從回憶中醒來過,他一把摀住了自己的臉,可惜捂得住眼睛卻摀不住淚水,身為大魔法師的亞戈爾竟然發出了低低的烏咽聲。

  那段日子對亞戈爾來說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兩個人相依為命、攜手闖蕩,一個是天才的魔法師,一個是堅強的戰士,每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為對方獻出生命,多麼完美的組合!完美到他們排斥任何人加入他們的傭兵團,他們不希望自己的空間被任何人打擾!

  男人想為女人買一件防禦力很強的魔法皮甲,女人想為男人買一件能提高魔力的魔法杖,最後從實戰的角度出發,亞戈爾選擇了能大幅提高兩人戰鬥力的魔法杖,其實他心裡知道,她有多麼喜歡那件魔法皮甲!而正因為亞戈爾想彌補心中的遺憾,才咬牙接了閃豹魔晶的任務,他想給她買下那件魔法皮甲,他想欣賞她美麗的笑眸。

  該死的閃豹啊......他們本來計劃對付一隻閃豹,結果卻與七隻閃豹展開了血戰,在最危險的關頭,她仗劍擋在了谷口,擋住了閃豹的瘋狂進攻,也擋住了死神的陰影,為亞戈爾的撤離贏得了時間,而她卻耗盡了所有的鬥氣和體力,讓亞戈爾魂牽夢繞的嬌軀在閃豹的利爪下化成支離破碎的血肉。

  當亞戈爾帶著援兵來尋找她時,一切都破碎了,未來、幸福、夢想、包括亞戈爾的心,都在那時候破碎了!失去幸福是很容易的,獲得幸福卻總是那麼艱難,想失而復得更是難上加難!

  從此之後,亞戈爾把自己封閉起來了,他不想再交任何朋友,也不想再去喜歡任何女人,縱使是再美麗的女人,對亞戈爾來說,都只是洩慾的工具,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研究魔法上,效果就是飛速進階,成為泛大陸最年輕的大魔法師!同時也是脾氣最古怪的魔法師,因為他冷酷無情,說翻臉就翻臉,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勢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和亞戈爾打交道,這樣使得亞戈爾更加孤僻了。

  亞戈爾還有一個外號,閃豹殺手!因為他在成為大魔法師之後,經常到各個魔域森林中去獵殺閃豹,對其它的魔獸卻視而不見、置之不理,只是為了殺而殺、為了發洩心中的怨念而殺,有些傭兵團瞭解了這個消息,經常追蹤亞戈爾的行跡,亞戈爾在殺掉閃豹之後,總是揚長而去,遺留下來的魔晶自然不能浪費掉。

  直到近些年,亞戈爾得到了一位黑暗大法師留下的筆記,才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心境也變得比以往隨和些了,他要研究黑暗魔法,從死亡中領悟生的奧秘,他要擁有強大的力量,像創世神創世一般重新創造出一個麗莎!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其實人又何嘗沒有逆鱗?眼見麗莎的畫像掉落在地上,水晶罩摔得粉碎,亞戈爾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再一次品嚐到了那種破碎的滋味,他心中已然產生了無法消泯的恨意,先前那少許感動早被拋掉了,亞戈爾決定下午去重新設置魔法陣,黃昏時就會把阿加趕入魔法陣中。

  剛才沒有當場殺掉阿加是從大局考慮,畢竟實驗才是頭等大事,只要實驗能成功,他就等於掌握了黑暗魔法的精髓,早晚有一天,他會讓他的麗莎重新降臨人間!

  亞戈爾捧著畫像,茫然的走著,突然一縷香氣從前方飄了過來,是酒香,亞戈爾頓了頓,轉身向酒窖中走去。

  借酒澆愁這句話已經被人用爛了,但事實確實是這樣,當人的情緒非常低落時,總是會想到去喝酒。

  亞戈爾推來了酒窖的門,酒窖中非常乾淨,顯然那阿加昨天已經收拾過了,可惜的是,不管阿加做過什麼,做得有多好、多勤勞,也不能讓現在的亞戈爾產生感動了!

  亞戈爾走到酒櫃前,酒櫃也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各種酒按照類別擺放得非常整齊,前面的都是高度酒,低度的酒都被推在了酒櫃裡面。亞戈爾沒有想太多,順手拿下了兩個酒瓶,一屁股坐在桌子旁,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畫像出神。

  其實亞戈爾有一個很深的心結,他認為自己不應該拋棄麗莎獨自逃生,雖然戰士掩護、法師撤退是正常合理的規範戰術,但亞戈爾無法原諒自己!沉浸在回憶中的亞戈爾沒有意識到,隨著他心情逐漸放鬆,酒瓶中的酒也越來越少,讓自己變得朦朧起來確是調解痛苦的一種方法,但問題在於,現在並不是放鬆的時候!

  站起來!站起來!!再不站起來就沒有機會了!!!酒窖中的亞戈爾想讓自己放鬆,儲藏室中的安飛卻在用頑強的毅力,強迫自己緩緩爬了起來。

  這具身體原來肯定沒受過什麼鍛鍊,太虛弱了!第一鞭還好說,只是感覺到痛苦而已,第二鞭竟然打得自己快要失禁了,安飛摸了摸有些潮濕的褲襠,露出了苦笑。等這一關過去之後,必須要用一段時間進行艱苦的鍛鍊了,否則,自己很難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的本質,可以應用於各個不同位面!那些喜歡歌功頌德的人不是受到了矇蔽,就是想去矇蔽別人!

  這樣的例子多得是,就安飛所在的世界來說,伊拉克佔領了科威特,因為科威特就是弱肉,有人譴責伊拉克,也有人為伊拉克歌功頌德,而美國佔領伊拉克也是同樣的道理!再想想五胡亂華、八年抗戰等等實例,你弱了就要受欺負、就要挨打,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相同的道理也可以引用在人身上,地痞流氓敢去欺負老百姓,借他們幾個膽也不敢去找警察的麻煩,警察敢抓地痞流氓,對那些有背景的人卻總是退避三捨,當然,這裡的實力並不是單純的指自身的力量,父母的圈子、自己的圈子、朋友的圈子、親戚的圈子、自身的交際能力、職業、財富多寡、人緣厚薄等等綜合在一起,才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實力。尤其是圈子,這東西雖然看不到、摸不著,但對人的影響卻非常深遠,甚至能決定一個人在某條路上能走多遠!

  相比起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惡靈深淵和這個世界則顯得簡單多了,尤其是對一個不速之客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起來,有了本錢什麼都好說,沒有本錢只能戰戰兢兢的活下去,而後者是安飛絕不想要的。

  安飛的頭上不停的向外留著冷汗,但他的身體卻在緩慢而堅決的向前移動著,總算移到了門口,安飛扶著門框坐到了地上,同時在心裡估算著時間。

  安飛一夜未睡,從阿加的靈魂碎片中知道別墅中有很多禁制和魔法陣,他不敢亂走,只能挑選阿加去過的、安全的地方,儲藏室就是其中之一。安飛開始在儲藏室中並沒有什麼發現,直到搜尋了其他地方、一無所獲之後,不甘心從頭再來一遍,這才從儲藏室的一個暗格中找到了亞戈爾以前的日記。

  那是亞戈爾在失去麗莎之後寫下的日記,研習魔法之餘,為了緩解心中的痛苦,亞戈爾經常刺破手指,用鮮血寫著麗莎的名字,整整寫了一個日記本,這東西並不很重要,所以才存放在儲藏室的暗格裡,至於魔法日記,亞戈爾總是隨身攜帶的,以免丟失或被人竊走。

  安飛敏銳的抓住了契機,同時想起了掛在儲藏室裡的那幅畫像,安飛有八成把握那女人就是讓亞戈爾痛苦的麗莎,以此為中心,制定了全部計劃。

  他要在亞戈爾面前假裝無意打破了畫像,而酒窖中的酒都被安飛重新擺放過了,排在前面的都是高度酒,他認為亞戈爾在失態時不會注意什麼,也不會特意迴避喝高度酒,他安飛也有過傷心的時候,記得當時的感覺是千方百計要把自己灌倒,縱使亞戈爾的心志很穩定,這種時候也會失察的。

  為了把亞戈爾引到酒窖中去,安飛還故意在酒窖內外灑上了一瓶酒,對一個傷感的人來說,酒的香氣足以造成一種暗示,來吧..快來吧.....

  至於有沒有疏漏,安飛就顧不上那麼多了,時間不允許,身體條件也不允許他反覆思量,大不了就是一死!何況在自己死後,說不定又在惡靈深淵重生了,頭從來過而已,怕什麼怕?!

  安飛豎起耳朵,靜靜的聽著一切細微的聲音,亞戈爾走進酒窖的時候,情緒極度低落,以致於忘了關上房門,這正好便宜了安飛!

  亞戈爾發出的聲音變大了,開始喝酒的時候,他還是輕輕的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好似在擔心驚醒了他的麗莎,隨著他的雙眼越來越朦朧,酒瓶與桌子相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安飛聽到了酒瓶落到地上的破碎聲,他知道,這是他動手的時候了!

  此刻安飛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一些,他連著深呼吸了幾口氣,步下樓梯,緩緩走進了酒窖,用一種怯怯的聲音說道:「老師,您喝多了,我扶您去休息吧。」

  亞戈爾用冷漠的眼神掃了安飛一眼,根本沒有理睬安飛,反而仰頭飲下了一大口酒。獅子是懶得理會螻蟻的,在亞戈爾眼中,安飛就是一隻螻蟻,生死都掌握在他亞戈爾的手裡。

  安飛湊了過去,他的動作非常慢,這種動作他以前經常練,人的本能警覺性高低不同,其他人逼近的速度超過他的界限時,本能通常會讓人進入戒備狀態,安飛不想功虧一簣,他很小心也很有耐性!

  「老師,我扶您回去休息吧。」安飛輕輕拉了拉亞戈爾的衣角。

  「滾......」亞戈爾怒吼起來,他要把安飛趕走,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殺了安飛,那樣今天晚上的實驗就沒辦法進行了,誰知一個『滾』字還沒有說完,安飛的左肘已經擊中了他的咽喉。

  人的咽喉正面雖然不是致命點,但卻是讓人短時間失去反抗能力的地方,咽喉受到攻擊,氣管和食管都會發生短暫的痙攣現象,喉頭的軟骨也失去了控制力,哪怕用的力量不大,也可以讓人在一、兩秒鍾之內,無法做出反應。

  安飛知道大魔法師是一種恐怖的存在,所以他第一個目標就是攻擊亞戈爾的咽喉,讓亞戈爾發不出任何魔法!

  亞戈爾的頭向上仰起,眼中充滿了痛苦之色,不管他的魔法修煉到了何等程度,也無法改變他身體的結構!就在亞戈爾痛苦的捂向自己咽喉的時候,安飛一個半旋,右掌並指如刀,使出渾身力氣重重的切在了亞戈爾的頸側。

  安飛做過預演,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用半旋步切擊對方的頸側,整個過程最少需要0.4秒至0.6秒,如果加上自己受到亞戈爾的懲罰之後,體力有所下降,甚至可能會需要一秒鍾,一秒鍾的時間......足夠一個人做出反應了!所以安飛第一招用的是左肘擊喉,強行禁錮亞戈爾的反應能力,為自己的重擊爭取一秒鍾的時間。

  亞戈爾頸側中招,身體向另一側傾倒,這一招的後果要比喉部中肘嚴重得多,先不說安飛使出了全部力量,頸動脈受到攻擊會直接造成大腦供血不足,導致思維一片空白,如果受到專業人士的攻擊,不是直接昏迷過去,就是在長達七、八秒中之內,失去一切反應能力。安飛的力量雖然還很不夠,但也足夠讓亞戈爾在幾秒鍾之內變成白癡了。

  攻擊並沒有結束,安飛的左手抄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酒瓶,輪圓了重重砸在亞戈爾的太陽穴上,酒瓶撞碎了,碎片和酒水向四下飛濺,而亞戈爾已經被打懵了,饒是太陽穴被砸得鮮血直冒,也沒有發出慘叫聲。

  安飛猛地跳了起來,用力向下一踏,正好踏在了亞戈爾的胯間,安飛甚至能體驗到一種踩破了橡皮球的感覺,亞戈爾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旋即就昏迷過去了。魔法師的身體相對來說很孱弱,如果被戰士近身纏上,必將產生災難性的後果,而安飛的組合攻擊一招比一招毒辣,別說魔法師,縱使是戰士中了招也難有還手之力,大魔法師亞戈爾連一個魔法都沒發出,就徹底喪失了戰鬥力。

  安飛卻不敢懈怠,他衝到門口,從地毯上抽出了藏了很久餐刀,轉身向昏迷在地的亞戈爾衝來,安飛可不敢把餐刀帶在身上,他知道魔法師有一種精神掃瞄能力,如果讓亞戈爾看到自己隨身攜帶刀具,那麼他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安飛左手一把抓住亞戈爾半黑半白的頭髮,提了起來,右手握住餐刀在亞戈爾喉前如殺雞一般用力一劃,鮮血如湧泉般噴濺出來,如此一刀、兩刀、三刀,當亞戈爾流出的鮮血已經形成了血泊了,安飛才感覺到自己已經脫了力,他搖晃著向門口走了兩步,一頭栽倒在地,再一次昏迷過去。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2 PM

正文 第四章 善後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飛從昏迷中緩緩甦醒過來,不過他沒有動,甚至沒有睜開眼睛,這種反應源於一個刺客所必備的謹慎!如果場中有什麼危險的話,沒人會注意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在感覺到自己安全之前,絕不能妄動!

  靜靜的等待了幾分鍾,安飛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把眼睛睜開一條線,向外看去,什麼活物也沒看到,安飛這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亞戈爾躺在血泊之中,身體已經涼透了,流出的血也變成了暗淡的黑紅色,安飛默默的看了亞戈爾片刻,嘴角露出了淡淡笑意。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只是他安飛不想去可憐誰,他幾乎沒有什麼自保的能力,繼承的地位又非常卑微,如果不搶先一步把危機扼殺在萌芽之中,他知道自己是活不了幾天的。

  為了自己的生存去剝奪別人的生存權力,這種做法是對焉或是錯?高難的命題交給哲人去思索吧,他安飛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首先,要補充自己的體力,安飛按照從阿加靈魂碎片中得到的信息緩步向廚房走去,亞戈爾不是一個美食家,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魔法上,對食物的要求並不高,廚房中只有一些保存在冰系魔法陣中的肉腸和麵包,為了保存食物而設的魔法陣操作起來很簡單,阿加明白如何操作,安飛自然也就明白了。他吃不慣這種東西,但他同樣也不是一個美食家,為了補充體力,別說是肉腸和麵包,就算是有些發黴的東西他也會吃下去的!

  吃到七分飽的時候,安飛把肉腸和麵包放回到魔法陣中,吃得過飽反而不利於消化和吸收,七分飽才能讓自己的身體用最快的速度從食物中攝取能量!

  休息了一會,安飛又回到酒窖中,在亞戈爾的屍體上仔細的摸索著,其一是找出亞戈爾隨身攜帶的所有的東西,不管他明白不明白那些東西的功用,反正一個大魔法師不會把垃圾帶在身上,藏起來以後再慢慢摸索,其二是檢查自己的攻擊有沒有在亞戈爾的骨骼上留下傷痕,他已經準備好了如何埋葬亞戈爾的屍體,如果留下了明顯的傷痕,那就要換一種方法了。

  結果讓安飛非常滿意,他從亞戈爾身上找出了十幾件掛飾,憑著本能,安飛感覺到這些掛飾並不只是裝飾品,而是一種魔法道具,還有幾塊紅如火焰的魔晶,品質看起來很不錯,這應該是亞戈爾儲備的上等火系魔晶了。最讓安飛高興的,是從亞戈爾身上翻出了兩本魔法書,還有四本魔法日記,安飛大略翻了一下,一本是火系魔法書,一本是黑暗系魔法書,魔法日記中記載的全是亞戈爾研習魔法所記錄的心得體會,這東西真是太有用了!俗話說得好,書是人類的精神食糧,但在此刻對安飛來說,書卻多了另一種含義,這是安飛融入陌生世界的敲門磚!

  花了好大一番力氣,安飛總算把亞戈爾的屍體扛到了別墅後面的小花園裡,簡單挖了一個淺坑,直接把亞戈爾扔到了坑裡,先不用把亞戈爾掩埋起來,等亞戈爾的屍體高度腐爛之後再說,這樣把亞戈爾掩埋之後,會在短時間內就化成一堆白骨,自己所留下的所有罪證就都消失了。

  這些做完,安飛已經累得不想動了,一夜沒有睡,又完成了數件艱苦的任務,能挺到現在完全是靠著堅韌不拔的毅力,換了普通人早堅持不住了。

  安飛躺在阿加的床上,用獨特的調息方法使得自己的呼吸變得非常微弱,很快,他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一覺醒來,望著從窗口透入的陽光,安飛露出了一絲苦笑,算一算時間,自己居然整整睡了十五個小時以上,看來昨天真是累壞了,不過還好,現在他精神抖擻,身體上的不適和疼痛也消失了,安飛長吸一口氣,跳下了床,事情還遠遠沒完。

  下一刻,安飛已經站在了地下室中,他挑了又挑,挑出了一塊最小、品質看起來最不好的火系魔晶,放在了那讓他本能的感到討厭的魔法陣中。這種魔法陣也有所謂的陣眼,就是承載或傳輸能量的地方,阿加記得亞戈爾總是把黑暗系魔晶放在相同的位置上,隨後魔法陣就會自發啟動,接著亞戈爾會念出咒語,整個魔法才告完成。如果魔法陣的屬性與魔晶的屬性不符,那麼最後就會引發爆炸,其中以水火屬性混雜引發的爆炸最具破壞性,而黑暗屬性與火屬性混雜會產生多大的破壞力就沒人知道了,因為泛大陸黑暗系的魔法師非常罕見,安飛故意把火屬性魔晶放在魔法陣中,就是為了毀掉魔法陣,引發爆炸,這樣亞戈爾的死因就有了完美的釋義。

  想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個人實力是一方面,一個合法、合適的身份也是必不可少的,大魔法師亞戈爾的學生......這個身份倒很不錯,所以安飛不想讓亞戈爾的死引發其他人的懷疑。

  當魔法陣的符文開始閃光的時候,安飛用最快的速度向上面衝去,片刻不敢停,一直衝到了別墅外面,才停下腳步,回身觀望。

  等了好半天,一點反應也沒有,安飛絕不會像好奇少年一樣回去查看個究竟,他索性坐在了草地上,一邊觀察著別墅一邊練起調息來。

  砰地一聲巨響,草地顫抖起來,過了片刻,青黑色的煙霧從別墅大大小小的窗戶裡冒了出來,不過安飛依然逗留在草地上,直到日頭已經斜斜掛在了西方,確定再不會爆炸之後,安飛才踏入了別墅。

  爆炸的威力不算很大,別墅的主體建築沒有出現損壞,只不過所有的窗戶都粉碎了,這點損失不算什麼。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聞著酒窖中的酒香、望著酒窖中流淌的酒花,安飛這個心疼就別提了,他雖然不是個酒鬼,但也喜歡喝上幾口,只是因為工作的特殊性,儘量避免喝多而已。引發爆炸前,安飛想了不少,從亞戈爾身上找出來的東西都讓他拿到了外面,卻唯獨忘了酒窖中的美酒,看來短期內是沒得喝了。

  地下室的入口坍塌了一半,安飛找了個棍子敲打了片刻,把活動的石塊都敲打下來,這才趴在地上,探進了半個身子,可是地下室中到處都是瀰漫的青煙,安飛什麼也看不到。

  這樣也行了,安飛站起身,沉思起來,死因解決了,過些日子再給亞戈爾修建一座整潔的墳墓,這裡所發生的故事將成為歷史中的一朵小浪花,不會有人來懷疑他什麼。

  下面的事情就是等待了,最好是有人來這座孤島上找亞戈爾,那麼他的身份就有了證明人,如果他出去自稱是亞戈爾的學生,難免要遭受他人的質疑。

  等待歸等待,總不能讓時間在等待中白白流過,安飛又休息了一天之後,他的生活變得有規律了,清晨醒來,圍著孤島跑上十圈,然後就去做俯臥撐、仰臥起坐、跳繩、引體向上等加強身體素質的訓練,隨後是吃早飯,接下來開始研究魔法書和亞戈爾的魔法心得,說實話安飛並不是很喜歡魔法,與魔法相比,他對日記中記載的鬥氣更加感興趣,可惜現在沒有人教他鬥氣,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他只得勉為其難的修習起魔法來。吃過了中午飯之後,修煉的內容變成了搏擊,安飛把自己家傳的大小擒拿手完整的練上十幾次,隨後開始調息。當然,安飛每天還要擠出兩個小時的時間,去海中捕魚,別墅中儲藏的食物是有限的,坐吃山空可不行,正好也可以在海中練習擊刺術和閉息。

  擊刺術是一種搏擊訓練,安飛的祖輩練得是槍技,到了近代槍技已經變得毫無用處,因為總不能隨身帶著一桿長槍在街上閒逛,不過安飛還是喜歡練習擊刺術,他眼力之精準、手法之巧妙和擊刺術是息息相關的,而且海水的阻力很大,如果在海水中能做到快速的閃躲挪移,到了陸地上他的身法速度將更為迅捷。閉息術則是激發人體潛能的訓練,從科學角度說,人體的呼吸器官不止是口鼻,皮膚也在呼吸著,如果在皮膚上塗滿金粉,縱使那人的口鼻都很暢通,最後也會窒息而死!閉息術是要強行閉住口鼻的呼吸,激發人體的潛能,閉息術的最高境界就是胎息,而胎息正代表著天人合一!在那個世界安飛可以閉息十分鍾之久,現在卻勉勉強強只能閉上一分鍾,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黃昏吃過晚飯後,安飛開始在孤島上四處尋找草藥,習武可以強身,但不能填飽肚子,安飛的祖輩都靠著醫術謀生,到了安飛這一代,中醫的影響力日漸衰弱,安飛不想當那饑一頓、飽一頓,時不時還被人當做騙子的中醫,這才在機緣巧合之下,幹起了刺客的勾當。

  安飛本來沒想到這裡也會有草藥,後來無意中發現了沒骨花,這是中醫上的學名,俗名就是芍藥,安飛本來以為這是與芍藥很相似的植物,因為芍藥很少生長在海邊,等到安飛細細的品嚐過花瓣的味道之後,才確認這真的是芍藥。

  這下子安飛可是欣喜若狂了,有了芍藥自然也會有別的草藥!如果實在混不下去,他也可以靠著自己的醫術闖蕩!

  日復一日,安飛總是在疲勞中度過,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著他的是什麼。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3 PM

正文 第五章 不速之客


  當安飛在別墅的牆壁上劃下七百多條痕跡時,他的體能終於達到了最佳狀態,每一條痕跡代表著一天,孤島上沒有手錶、沒有計時器,他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辦法來記錄時間。兩年多裡,安飛有幾次實在忍耐不下去了,試圖橫渡海峽,去找能與他對話的生命來排遣寂寞,不過每次游了十幾裡之後,他又回到了孤島上,耐不住寂寞的人就做不成大事!現在出去前途莫測,還不如繼續等待下去!

  安飛的訓練方法是系統的,只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性格太過懦弱,膽小如鼠,開始訓練時進展很慢。搏擊訓練的第一步就是訓練自己的眼睛,準確的說,就是扼制肉體眨眼的本能,當一個物體飛向人的面門時,普通人會不由自主的眨眼,這是為了避免脆弱的眼睛受到傷害,而普通人和練家子的主要區別就在這裡。拳台上的選手相互較量時,不管受到何等程度的重擊、也不管身體的什麼位置遭受擊打,選手們的眼睛都會一眨不眨、冷冷的看著對方,沒有練過搏擊的人絕對做不到。

  看起來眨眼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實際上這是最重要的!例如說有人站在你面前三米遠的地方用一塊磚頭砸你,從磚頭脫離對方的手,到飛臨自己的身體,時間不會超過0.5秒,而眨眼的時間就要用掉0.2秒至0.5秒,有些普通人因為害怕,眨眼的時間甚至會超過一秒,這樣還沒等睜開眼睛,就已經遭受重擊了,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一個練家子卻會自始至終觀察著對方的攻擊,0.5秒的時間足夠大腦和神經做出反應,從而做出迅速的規避動作。

  安飛記得很清楚,他練習眼睛的前一天,和班上的同學打雪仗,那一次被打得很慘很慘,後來他只用了半個晚上就完成了整個訓練,接著是鞏固訓練效果,三天之後,再一次和班上的同學打雪仗,他一個人對付十幾個尚自遊刃有餘,那時安飛並沒有修練體能,完全是靠著普通人的反應去閃避對方的雪球,還贏得了雪球王子的稱號,玄妙的體驗讓安飛從那之後對搏擊產生了狂熱的興趣,一練就是十幾年。

  這個身體的素質差了些,在那個世界,安飛只用幾天就完成了眼睛的訓練,在這個身體上卻足足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其他方面的進展也很慢,不過在安飛的堅持不懈下,苦練了兩年多,總算是完成了既定的目標。

  魔法上的修煉也是步履維艱,雖然有亞戈爾的心得筆記,但這東西對魔法師或魔導師有大用處,對安飛卻沒什麼用,亞戈爾記錄下來的是心得,他不是在編寫魔法教材,很多基礎的東西亞戈爾根本就沒寫,寫了也只是一筆帶過,安飛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不過安飛的悟性還算非常不錯,練了兩年總算能放出小火球了,其餘的魔法安飛依然沒有掌握,對一個正常的魔法學徒來說,兩年學會小火球的修煉速度已經可以去自殺了......但安飛還是樂在其中,這東西好啊!郊遊不用帶火具了,探險不用手電筒了,冬天不用準備柴火了,烤地瓜不用爐子了......

  在絕大部分魔法學徒眼中,小火球屬於攻擊性的魔法,安飛卻把小火球的用法進行了徹底的改革,用小火球點火是常事,有時候在晨練的過程中,他還一邊跑步一邊舉著小火球,看起來像一個奧運火種接力的選手。

  改革倒是愉快的,不過直接的後果就是魔力不夠使用,安飛不得不延長冥想的時間,幸好他從小就開始修煉調息與閉息術,早已修成了足夠的定力,這倒不算什麼。

  這一日,安飛像往常一樣,端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練習著吐納,也許是因為修煉魔法的緣故,還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所蘊涵的靈氣要比他那個世界充足,安飛覺得自己的吐納功進展的速度非常快,否則也不會在兩年之內,把一個脆弱的身體修煉得比另一個世界的身體還要強大。

  正值十月,海風已經帶上了些許寒意,不過對一個修習吐納功的人來說,邪風不入、寒暑不侵是最基本的效能,安飛赤裸著上身,安坐在海風中,顯得非常悠然自得。

  突然,他感覺到了什麼,吸了口氣,氣走十二重樓,隨後緩緩收功,張開眼睛,正看到遠方的海面上出現了兩個小黑點。

  有人來了!安飛心中又驚又喜,這是一個魔幻般的世界,有玄妙的魔法,有神奇的鬥氣,還有各種各樣的魔獸,甚至更有龍的存在,他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世界上有多少生存下去的本錢,但不管怎麼說,醜媳婦難免要見公婆,既然出世的契機已經出現,他沒有迴避的理由!

  安飛跳下礁石,用最快的速度向別墅衝去,身為一個刺客,他的思慮要比常人周密得多,如果換了一個普通人,很可能欣喜若狂的留在原地等待著船隻接近,而安飛卻想到了很多東西。

  可以把來人分為兩種,其一是專門來拜訪亞戈爾或者無意中來到孤島的過客,其二是來向亞戈爾尋仇或者海盜之類的惡人,安飛不想去碰運氣,所以他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衝進別墅,安飛抓起一個包袱,轉身向別墅後面衝去,一直跑到別墅後面的樹林裡,這裡有一個在一年半之前就挖好的深坑,安飛想也不想,隨手把包袱扔在坑中,又把坑邊的一塊巖石推到了坑裡,接著用腳把坑邊的沙土全都掃在坑中,最後還花了幾分鍾,把沙土處理妥當,他不能讓別人發現這塊沙土有什麼異常。

  包袱中裝得都是亞戈爾的魔法日記和魔法書,還有很多安飛不能理解的魔法小道具,體積比較大的道具則早就被安飛藏在了其他地方。好人、壞人的身份不是固定的,好人隨時可以變成壞人,壞人也可以變成好人!縱使來人是亞戈爾的老朋友,當他發現亞戈爾已死,遺留下很有研究價值的魔法日記和魔法書時,也有可能產生強取豪奪的心思,說不定還要殺人滅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安飛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

  當然,安飛在別墅中還留下了一些魔法道具,畢竟亞戈爾一個大魔法師,如果什麼東西也沒留下,難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別墅中的金銀器物,安飛卻沒有動,這是給『壞人』準備的,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左手撒出去,右手可以賺回來,萬一來者是強盜之類的貨色,他可以用錢消災,強盜也有人性、也有道德底線,他安飛非常配合的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對方,再把一些故意藏起來的金幣找出來,想必對方也應該給自己一條活路,如果運氣奇壞無比,真就遇上了一群毫無人性的傢伙,那就拼吧!反正他安飛不是一個束手待斃的人!

  回到別墅,安飛穿上了自製的法師袍,說是自制,其實就是把亞戈爾的法師袍改動一下。除了用特殊材料特製的法師袍之外,這個世界上的法師袍都差不多,不管是幾階的魔法師,還是幾階的魔導師,焉或是高高在上的大魔法師,穿著的法師袍都是大同小異的,就像各國士兵們穿戴的鎧甲都差不多一樣。唯一的區別是大魔法師穿戴的法師袍上鑲嵌著金邊,魔導師穿戴的法師袍上鑲嵌著銀邊,而魔法師則是用緞帶來做標誌,魔法學徒卻沒有穿法師袍的資格。這東西很少有人敢作偽,如果一個魔法師為了吸引他人的注意,穿戴上了魔導師的法師袍,事情一旦被人揭露,他不止要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還要受到魔法工會的追殺!

  安飛把金邊拆下去,也不在法師袍上縫上緞帶,讓他人無從猜測自己的魔法水平。他故意穿戴法師袍還有一個目地,就是隱藏自己的實力,給對方造成錯覺!在魔法上的造詣,他安飛不過是能發出小火球而已,但要說起近身肉搏,安飛認為自己還有不小的殺傷力,對方認為自己是法師,自然要用對付法師的辦法來對付自己,到時候他就可以乘虛而入了!

  安飛整理了一下法師袍,走出別墅,緩緩向海邊走去,他的臉上掛著熱情而坦誠的微笑,步伐不緊不慢,堅定而自信。在某些時候,人性如狗,如果你帶著自信的表情,對方反而不敢輕舉妄動,如果露了怯,或者是想轉身逃走,那隻狗可能會在第一時間追上來狂吠不休,甚至是咬你的腳。

  兩艘海船越來越近了,當安飛已經能看到船上水手的相貌時,兩條人影從海船上飛了起來,不同的是,一條人影如一縷青煙般飛到安飛上方緩緩落下,而另一條人影則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瀟灑的拋物線,落到海灘上,濺起了一些沙石。

  安飛心中凜然,一個人是法師,用的是中階的漂浮術魔法,雖然漂浮術魔法可以讓人在空中飛行,但不是自由的飛行,每當上下起落或左右轉向時,一般的魔法師都會出現暫時的凝滯現象,而這個法師的魔法運作卻帶給人渾然天成、自由自在的感覺,顯然對魔法的操縱力已經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安飛估計來人最低也是個中階的魔導師!那個武士沒有動用鬥氣,單憑人體跳躍力就能達到與漂浮術同樣的效果,而且落地時濺起的沙石也不多,完全違反了安飛所理解的重力規則,看起來那個武士的品階也不低!

  安飛心中凜然,臉上卻露出了熱情洋溢的微笑:「兩位老人家,你們好。」他已經看清了對方兩個人的容貌,那個法師年紀在五十開外,兩條長壽眉微微向斜下低垂,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如大海般深邃,鼻樑高聳,一頭淡金的長髮讓他平添了幾分魅力。那個武士年紀在四十以上,容貌很平凡,但他的身體堅韌挺拔如標槍,給人一種利刃般的感覺,一雙眼睛是褐色的,眼神充滿了淡定,好似對一切都不在乎一樣。

  「小朋友,你也好。」那法師微笑著說道:「請問,亞戈爾大師是在這裡隱居嗎?」

  「兩位老人家是......」安飛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雖然只是在聊天說話,也有主動與被動之分,能不停的提出問題的一方自然是佔了主動。

  「小朋友,你去告訴亞戈爾,就說......他的老朋友來看他了。」那個武士接道。

  「我的名字叫索爾,他叫歐內斯特,你把我們的名字告訴亞戈爾大師,他會明白的。」那個法師笑道。

  安飛上下看了看索爾,感到有些迷惑,在他的認知裡,一個魔法師的法袍上應該有一些代表著自己身份的標識,他自己的法袍是特製的,用來混淆視聽,沒想到面前的魔法師和自己一樣,一件看起來整潔、大方的法袍,卻沒有任何標識,讓安飛無從估測對方的身份和實力。

  安飛不理解是很正常的,因為他沒有達到過那種高度,一個暴發戶總是喜歡打扮得珠光寶氣,一個真正的世家子弟卻從不屑於用鑲金戴銀來證明自己。同樣的道理,一個魔法師可能會喜歡用帶著標識的法師袍來贏得他人的尊敬與畏懼,真正行走在力量巔峰的人卻不屑於佩戴什麼標識,他的聲音就是力量、他的存在就是威懾!

  安飛從亞戈爾的所作所為和生活習慣去評測世人,出發點就錯了,因為亞戈爾是個特例,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研究魔法上,生活起居總是馬馬虎虎,有什麼就穿什麼,所以亞戈爾穿戴的都是魔法工會贈與他的東西,法袍上鑲嵌的金邊那叫一個輝煌燦爛......

  「兩位老人家隨我來吧。」安飛身形一側,微笑著說道。

  「你不用先去通報了嗎?據我所知,亞戈爾很討厭別人打擾他的生活,到時候他會責怪你的。」索爾有些奇怪的問道。

  「唉......」安飛嘆了口氣,他的嘆氣聲不大也不小,聲音大了顯得有些做作,聲音小了他又擔心對方聽不到:「亞戈爾老師是不會責怪我的。」

  「也好。」索爾呵呵一笑,邁步跟在了安飛身後,歐內斯特緊走兩步跟了上來,他的神色雖然很淡定,但眼睛卻在小心的打量著四周的情況。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4 PM

正文 第六章 忠誠


  站在亞戈爾的墓碑前,索爾和歐內斯特的神情都有些恍惚,而安飛卻趁著難得的機會,仔細打量著索爾和歐內斯特的表情,心中暗自估算著什麼。

  歐內斯特的表情變化並不大,最後只是吁了口氣,神情也變得放鬆了,相比較之下,索爾的神情變化卻很強烈,他先是驚訝,接著是悲傷,最後則變成了疑惑,索爾緩緩伸出手,凝在空中,過了好半晌才緩緩說道:「我能感覺到這裡的火元素所發出的強烈波動,亞戈爾......確實是長眠在這裡!」

  「索爾大師,難道您在懷疑我說謊嗎?」安飛滿臉驚訝的反問道。他的話裡暗藏著一個陷阱,如果索爾很坦然的接受了『大師』的稱呼,證明索爾的地位非常高,絕不在亞戈爾之下,如果索爾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證明索爾比起亞戈爾還差上一籌。

  「對不起,小朋友,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謹慎一些。」索爾微笑著說道:「對了,還沒有問你的名字?」

  「我叫安飛。」安飛心中打了個突,難道這個索爾也是一個大魔法師?天啊......安飛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平靜的問道:「冒昧的問一下,索爾大師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我來自馬奧帝國,我是馬奧的宮廷法師,歐內斯特是我的老朋友。」索爾看了看安飛:「安飛,告訴我,亞戈爾大師是怎麼死的?」

  「亞戈爾老師在一次魔法實驗中遭遇了意外,傷勢非常嚴重,只過了兩天,就與世長辭了。」安飛對索爾產生了一些好感,做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巔峰行者,能對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平心靜氣的說話,沒有一絲一毫的傲慢或不耐煩,對方是一個非常有涵養的人。

  「一個大魔法師,也會在魔法實驗中發生意外麼......」索爾笑了笑:「你是亞戈爾大師的學生?」

  「是的,索爾大師。」安飛回道:「老師隱居以來,已經不再研究火系魔法,他試圖在其他領域找到突破,誰知道......唉!」

  「亞戈爾大師研究的是什麼魔法?」索爾的雙眼盯在了安飛身上。

  安飛眼角的餘光看到歐內斯特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心知這個消息對面前兩個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安飛故意遲疑了片刻:「這個......」

  「你不想說就算了。」索爾微笑道:「這是亞戈爾的秘密,如果你想保留這個秘密,我不會勉強你的。」

  「多謝索爾大師的理解。」安飛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希望沒有傷害你的自尊心。」索爾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把目光凝注在安飛身上。

  「索爾大師,您儘管問好了。」

  「你是亞戈爾的學生,可是......在我們談起令人傷感的話題時,我無法在你臉上找到一絲悲傷,這讓我感到無法理解。」索爾淡淡的說道。

  「索爾大師,您不知道,老師走得非常安詳,他說這一次意外反而讓他找到了自己迷失的本性,我為老師感到由衷的高興。」安飛聽到了索爾的質問,心中長鬆了一口氣。其實安飛早就想好了如何陳述亞戈爾的死因,如果在亞戈爾的墓碑前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先不提自己的表演到位不到位,可能露出什麼樣的馬腳,他已經把評價自己演技的資格拱手交給了對方,也就是說喪失了主動權,通得過通不過全由對方說了算。

  從另一個角度說,只有心懷叵測的人,為了不引起他人的疑心,才會故意做出悲痛欲絕的樣子,與其如此,還不如先一步引發對方的疑慮,把焦點引向別的方面。

  聽了索爾的問話,安飛知道索爾不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如果換成他自己,他會一直不露聲色下去,等找到了足夠的證據和疑點之後,才發出致命一擊,而不是有了疑問就要搞明白究竟!當然,也不排除另外有個因素,那就是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索爾根本無意與自己伸出手就能擊倒的小人物去勾心鬥角,但不管索爾是個城府不深的人,焉或是索爾在輕視自己,他安飛都有了足夠的迴旋餘地。

  「哦?在死神的籠罩下,亞戈爾也表現得非常安詳麼?」索爾的注意力果然被安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是的,老師是微笑著離開人世的。」

  「我越來越好奇了,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這個......」安飛輕嘆一聲:「對不起,我不能告訴您。」

  「這幾年來,亞戈爾一直在修煉黑暗魔法吧!」歐內斯特突然插了一句,他的雙眼露出了刀鋒般的光芒,冷冷的凝注在了安飛臉上,竟然讓安飛感覺到有一絲刺痛。

  「什.....什麼?」安飛大驚失色:「沒有的、沒有的、沒有的......你胡說!」

  「這些墳下,埋藏著的都是慘死在亞戈爾魔掌下的少年們吧!」歐內斯特伸出手,向前一指,距離亞戈爾的墓碑不遠處,有不少墳堆,那都是安飛故意把少年們的骸骨挖出來重新安葬起來的,安飛擔心對方是個心性馬虎的人,忽略了應該注意的景緻,所以挖出的兩處墳場相隔尚不足一百米。

  「......」安飛已經無語了,頭上硬憋出了細微的汗珠,在這種情況下,想必別人會認為他被嚇出了一頭冷汗。

  「卑鄙無恥、自甘墮落的亞戈爾啊,如果.......」

  「閉嘴!」安飛怒吼著打斷了歐內斯特的話,他已經想起來了,在亞戈爾的魔法日記中,曾經記載了對實驗品不足的無奈和焦慮,對圖門商業聯盟和馬奧帝國可能做出的反應而擔憂,亞戈爾還鄭重提到過馬奧帝國的首席宮廷大法師帶著學生出去歷練了,暫時不能回國,安飛能感覺到亞戈爾對那宮廷大法師有著深深的忌憚,因為亞戈爾想過離開孤島,尋找另一處隱居的地方。如果沒猜錯的話,面前的索爾應該就是讓亞戈爾忌憚的那個宮廷大法師,他回來了,而且還找到了一個助拳的人,這才來到了孤島上尋找亞戈爾!

  「你讓誰閉嘴?!」歐內斯特的臉已經冷得如萬年寒冰,他的身體雖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依然是那麼挺拔,但他的氣勢就像極了一隻將要撲向獵物的雄獅,讓人從心底膽寒。

  「沒錯!老師為了突破魔法上的瓶頸,確實做過一些壞事,但......但他最後已經醒悟了!誰沒有糊塗的時候?誰沒有做過錯事?老師已經走了,永遠的走了,難道你們一定要苛責一個死者嗎?!」安飛眼中湧動著淚花:「請你們離開這裡,這裡不歡迎你們!!」歐內斯特的威脅反而證實了安飛的猜測,如果力量也要分為兩極的話,索爾和歐內斯特無疑是站在光明陣營中的人,這樣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下殺手的,何況現在的身體還只是一個少年!

  「死亡並不等於消泯了自己犯下的罪孽!」歐內斯特冷冷的向安飛走來:「我要把亞戈爾的屍體挖出來吊在絞刑架上,我要讓他受到無數人的唾棄!」

  「不!」安飛張開雙臂攔住歐內斯特面前。

  「給我讓開!」歐內斯特一聲怒吼,反手抽出腰間的長劍向安飛劈去。

  安飛昂然擋在亞戈爾的墓碑前,看著逼近的劍光,一動不動,他眼中帶著幾分倔強,也帶著幾分絕望。其實歐內斯特的劍勢並不快,安飛有十成十的把握躲開這一劍,但現在是賭博的時候,他必須要挺下去。

  「不要嚇壞了孩子......」索爾的話音響了起來。

  劍光一閃而沒,歐內斯特收回了長劍,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看著安飛,眼中滿是好奇,他的氣勢也消失了。

  安飛踉蹌了一步,微有些氣喘,由此證明他剛才擋在劍鋒前付出了多麼大的毅力!

  「你真的是亞戈爾的學生?」索爾問道,他的語氣變得很溫和。

  「是的!」

  「在亞戈爾修煉黑暗魔法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勸阻他呢?」

  「我......」安飛一呆,他的眼光望向遠處的墳場,嘴角露出了苦笑。對一個見多識廣的大人物來說,往往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嘴中說出的話,而喜歡自己去尋找答案,所以安飛用恰到好處的身體語言去引誘對方去思考、去尋找,這樣得出的結論才最有說服力,因為人可以懷疑別人,卻不會懷疑自己,自己找到的答案當然是正確的了!

  「你也是被亞戈爾騙到這裡的吧?」索爾笑道。

  「您......您怎麼知道???」安飛嚇了一大跳,用震驚的目光看著索爾。

  「呵呵......亞戈爾是什麼時候收你為學生的?」

  「在老師臨終的時候。」安飛低下了頭。

  「是魔法實驗出意外之後?」

  「是的。」

  「當時島上還有幾個人?」

  「只剩下我自己了,阿加......阿加那天和老師去做實驗了。」

  「阿加?如果那天亞戈爾是帶著你去做實驗的話,現在和我說話的就是阿加了吧?」索爾笑道。

  「是......是的。」

  「你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也是一個幸運的孩子。」索爾嘆了口氣。

  「他們......都很可憐。」

  「亞戈爾已經死了,誰教你魔法?我能在你身上感覺到火元素的波動,難道你一直在自學?亞戈爾沒有給你留下什麼東西嗎?」到底是宮廷大法師,三句話不離本行。

  「老師交給我一本書,我一直在看著書學。」

  「能讓我看看嗎?」

  「好的。」安飛很自然的從懷中掏出了火系魔法書,遞給了索爾,當索爾伸手去接時,安飛卻又把書收了回來:「索爾大師,您......老師已經去世了,希望你們能饒恕老師曾經做過的錯事,保全老師的名聲,可以嗎?」

  「你放心吧,我們不會去為難一個死者,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索爾微笑著說道。

  「嗯!」安飛用力點了點頭,鄭重的把火系魔法書遞了過去。雖然在世人眼中,這種有大魔法師親自撰寫的魔法書是無價之寶,但安飛覺得索爾不是在貪圖他的魔法書,而是在試探他的心性。

  索爾接過魔法書,翻看了片刻,還給了安飛:「保管好,這是亞戈爾留給你的遺物,千萬不要丟失了。」

  「我知道的。」安飛把火系魔法書小心翼翼的貼著胸口放起來。

  索爾看著亞戈爾的墓碑,良久良久,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向後走去,歐內斯特緩緩跟在索爾身側,留下安飛呆呆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小子,還等什麼?難道你想永遠留在荒島上麼?」歐內斯特突然轉身說道。

  「你們......你們要帶我走?」安飛又驚又喜的問道。

  「除非是你想留下來,我們不會勉強你。」索爾笑道。

  安飛歡呼一聲,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等一下、等一下,我去收拾我的東西!」

  索爾和歐內斯特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意,有什麼能比不惜生命去保護一個死者而更為忠誠呢?安飛的倔強已經成功贏得了索爾和歐內斯特的好感。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5 PM

正文 第七章 大劍師的悲哀


  「這就是你收拾的東西?」索爾的神情有些呆滯。

  「是啊。」安飛笑得很靦腆,他收拾出來的東西確實太過簡陋了,兩件洗得發白的衣服,幾包曬乾的魚乾,一支用樹枝做的、根本沒有任何魔法波動的木棍,只不過木棍的外形看起來很像魔法杖而已,竟然還有一隻螃蟹趴在安飛的肩頭,悠然自得的吐著泡泡。

  「亞戈爾身為大魔法師,他的收藏不會這麼......這麼少吧?」索爾哭笑不得的問道。

  「那是老師的收藏品,不是我的。」安飛回道。

  「可是......亞戈爾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人世,你是他唯一的學生,我想你有資格得到亞戈爾的收藏。」

  「不,不一樣!」安飛倔強的回答道:「老師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留在荒島上,就讓那些收藏陪伴著老師長眠吧,我相信只要肯吃苦,將來我的成就不會在老師之下。」

  難得!難得啊!!真是一塊純璞的美玉!索爾從心底發出了感嘆,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年的資質怎麼樣,但從心性上來說,簡直可以說是百裡挑一,不!是萬裡挑一了!幸運的亞戈爾,竟然在臨終前收下這樣一個學生,這讓索爾羨慕到了極點。

  「但是你想過沒有?亞戈爾已經離開了人世,荒島上的魔法陣早已停止了運轉,如果有其他人發現了那個荒島,你認為他們會像你一樣,把那些收藏品都留下麼?」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

  「啊......」安飛呆了呆,露出了懊惱的神色:「那......那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你不用著急,這次來我沒有帶魔晶,等回去之後我帶些魔晶再回來一次,佈置上魔法陣,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亞戈爾的長眠了。」索爾微笑著說道。

  「謝謝您,索爾大師!」安飛滿臉真誠的說道。

  「孩子,不用太客氣。」索爾的目光落在了安飛肩頭的螃蟹上:「這是你的魔......寵物嗎?」索爾本以為那螃蟹是安飛的魔獸,目光掃過才發現,那螃蟹沒有一絲魔法波動,只是一隻普通的螃蟹。

  「是啊,它叫溜溜,在荒島這幾年,都是溜溜陪著我,我捨不得把它留在荒島上。」安飛笑道。

  「亞戈爾已經......你自己在荒島上呆了多少年了?」索爾本想問亞戈爾已經死了多少年,後來怕引起安飛傷心,所以換了種問法。

  「嗯......」安飛認真的想了想:「快三年了。」

  「三年啊......」索爾有些感嘆,對普通的少年來說,這三年是人生最寶貴的階段,不管是學習魔法,還是學習劍技,焉或是學一門手藝,將來能有多大發展,就看這幾年打下了什麼樣的基礎,而安飛明顯是荒廢了最寶貴的時間!

  「好了,安飛,你去休息吧,你的房間在下面第二層,下去之後會有人給你帶路的。」歐內斯特接道。

  「嗯,我知道了。」安飛笑了笑:「索爾大師,歐內斯特叔叔,你們也要早點休息。」說完,安飛向甲板下走去。

  歐內斯特看著安飛的背影消失在甲板下,突然冒出一句:「可惜了。」

  「可惜什麼?」

  「如果我早幾年遇到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收他做我的學生。」歐內斯特搖了搖頭:「現在......如果現在才開始修煉劍技,他將來的成就也是極其有限的。」

  「不要忘了,他是魔法學徒、是亞戈爾的學生!」其實他也有了收安飛為學生的心思,只是顧慮安飛已經成了亞戈爾的學生,而安飛對亞戈爾又非常忠誠,如果把事情說明白,怕遭到安飛的婉言謝絕,那樣他的臉面就有些掛不住了,畢竟他是一位大魔法師,泛大陸的年輕人哪一個不想成為他的學生?所以索爾才暫時把念頭壓下來,此刻聽到歐內斯特的話,索爾顯得有些不高興了。

  「怎麼?你也想收他做學生嗎?」歐內斯特微笑起來。

  「這個孩子的品行確實難得。」索爾猶豫了一下:「問題是,他和亞戈爾......」

  「他只是亞戈爾的實驗品罷了,兩個人之間談不上有什麼師生之誼,安飛現在的年紀還小,不知道人生險惡,等他長大了,再想想自己差一點成為一個實驗品,他不會再對亞戈爾有多少懷念的。」歐內斯特說道:「話說回來,你是要收學生,不是找老婆,管那麼多有必要麼?你認為行,就收他做你的學生,你認為不行,這件事情就輕輕放下,別婆婆媽媽的。」

  索爾苦笑道:「不能這麼說啊......」

  「那要怎麼說?」歐內斯特撇了撇嘴:「如果你怕落了面子,我可以替你旁敲側擊的問一問。」

  「不好吧?」索爾猶疑著說道:「安飛和我們才僅僅認識了一天,能相信我們嗎?」歐內斯特的話正中索爾的下懷,讓歐內斯特去問是個好辦法,成了固然好,不成他索爾也沒有丟臉。

  「行啊,你說不好我就不問了,也省得我麻煩。」

  「你這小子......」索爾被氣笑了。

  「別和我拐彎抹角了,明說吧,你到底想不想收安飛做你的學生?」

  「想。」索爾老老實實的說道,和歐內斯特交往了這麼多年,他太瞭解歐內斯特的性格了,從表面上看,歐內斯特是個性格堅忍、剛強、處世又很淡然的人,實際上歐內斯特的性格非常刁鑽古怪,經常把一些老朋友搞得哭笑不得,為了能收個好學生,在歐內斯特面前低一低頭也未嘗不可。

  「這不就完事了?」歐內斯特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索爾,我發現你越到老顧慮越多,膽子也越小,不過是要對付亞戈爾而已,非逼我千裡迢迢趕來做幫手,難道你就那麼怕亞戈爾?」

  「我不怕亞戈爾,亞戈爾也不怕我,但我們都不想針鋒相對的撞在一起。」索爾嘆道:「魔法師之間的對決意外因素太多了,一個微妙的、不可預測的變化足以使天平發生不可逆轉的傾斜,我不像你單身一人無牽無掛,我......」索爾說道這裡連忙閉上了嘴,他才發現自己無意間說到了歐內斯特的痛處。

  「那你就找我來做幫手?」歐內斯特淡淡的一笑:「你這樣做是不是違背了公平公正的準則?」

  「我不是騎士,也永遠不想做騎士。」索爾的笑容有些冷:「歐內斯特,你口口聲聲說安飛不知道人生險惡,可你呢?竟然還在相信公平公正的準則麼?你忘了自己以前的遭遇?亞戈爾個性孤僻,喜歡獨來獨往,沒有幫手可找,否則他早就找人來對付我了!」

  歐內斯特默然無語,在他成為大劍師之後,為了尋找突破,屢屢向其餘的大劍師挑戰,結果有一次落入了圈套,遭受數人圍攻,其中有兩個就是他曾經擊敗的大劍師,那一次他雖然險死還生逃了出來,可足足養了兩年傷,他的五個學生也全部戰死在托雷比茨山。更讓歐內斯特感到鬱鬱不平的是,對方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戰後竟然四處散播謠言,說歐內斯特枉為大劍師,竟然在劍上抹了劇毒,暗算傑羅菲克,其餘幾個觀戰的大劍師一起出手,才把傑羅菲克救了下來,而傑羅菲克就是他那一戰中預約的對手。

  當然,傑羅菲克確實中了劍傷,傷口處也確實有毒,雙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論不休,可是幾個大劍師聯合起來所能發動的實力,要遠遠超過歐內斯特,在爭論戰中歐內斯特輸了,輸得很慘,最後他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成了一個讓人恥笑的懦夫!

  從那之後,歐內斯特再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劍客了,對人生的感悟也豐富了很多。

  對已經走到人生巔峰的強者來說,有時候名譽更重於生命,所以傑羅菲克寧願冒險自己用毒劍砍傷自己,也迴避與歐內斯特的公平對決,當然,傑羅菲克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有了這樣的心結,他畢生再無突破的可能性!

  索爾見歐內斯特臉上滿是落寞,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重了,他放緩語氣轉移了話題:「歐內斯特,我發現......你對安飛很是熱心啊,為什麼呢?」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以前的影子,我想為他找一個強大的、安全的依靠。」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

  「你可以收他做你的學生,我們公平競爭一次吧,看誰能先獲得他的好感。」索爾開玩笑的說道。

  「我不行,我的仇家多得數不清,而你不但是宮廷大法師,還是魔法學院的院長,有權勢、有地位,讓他跟著你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是在諷刺我麼?」索爾再一次露出了苦笑。

  「不,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而在這同時,『好孩子』安飛坐在自己的床上,閒著無聊正擺弄著手上的小火球。

  一個人善於把自己的本性隱藏起來,用隨機應變的姿態直面世界,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悲哀的好事!因為那面具換來換去,最後很可能忘了哪個面具是自己的,哪個面具是借來的。安飛就是這樣,做刺客以來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本性,總是能隨機應變,今天扮演傻頭傻腦的年輕人,明天扮演沉穩達練的成功者,後天又成了土得掉渣的暴發戶,結果忘記了什麼才是自己!

  幸運的是,安飛絕不會違背既定的原則,不管誘惑多大、不管利益多重,不該死的人他絕不會去殺!原則就是安飛在迷茫人生中的指航燈,也正因為此,他才能在雙手沾滿血腥的時候依然能保持了一線善心。

  安飛在欺騙索爾和歐內斯特,但這並不是惡意的欺騙,他只是想保護好自己而已。雖然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安飛已經從種種跡象中判斷出,索爾和歐內斯特都是好人,談起亞戈爾遺留的收藏,兩個人眼中全然沒有一絲貪念,這是難能可貴的!而且從索爾和歐內斯特眼中,安飛讀懂了那份關切,除非是......對方比自己更能演戲,但換一個角度說,自己只是一個身無分文、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傻小子,對方也沒必要和自己演戲,所以安飛相信自己的判斷。

  是繼續博得對方的好感,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焉或是到了岸邊分道揚鑣、獨自闖蕩?安飛有些舉棋不定,從現在來說,自己已經欠了索爾和歐內斯特的一份情意,而安飛卻不習慣欠別人東西,總要回報些什麼,問題是......自己還帶著天真純樸的面具,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又能幫到對方什麼呢?

  隨著安飛的呼吸,手中燃燒的火焰時而收縮如旋轉的小球、時而展開如一朵綻放的蓮花,天下從沒有一個魔法學徒修煉小火球會修煉幾年以上,火系、土系、水系、電系、空間系、黑暗系、亡靈系等等有無數種威力強大、效果華麗的魔法等待著他們去修煉,何必在一個最低級的魔法上浪費精力呢?像安飛這樣的人可算是絕無僅有了。

  其實安飛學習魔法只是抱著入鄉隨俗的態度去學習的,他本意並不想在魔法上浪費太多精力,相比較而言,他更相信自己的閉息術和吐納術能大幅調整人體的基能,故意去操作火元素不過是無聊時的一種遊戲而已,安飛認為自己真正保命的本錢與魔法無關。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5 PM

正文 第八章 順水推舟


  「情況就是這樣了......」索爾長嘆道。在餐桌上,索爾為安飛介紹一下泛大陸的局勢,出於某種心態,索爾把大陸的局勢說得非常險惡。

  圖門商業聯盟是一個由多個城市組成的聯盟,特殊的組織決定了特有的形態,圖門商業聯盟各個城市都非常富裕,百姓們的生活也很幸福,聯盟首腦由各個城主輪流擔任,可是每個人都有私心,在對外做戰時,各個城主所掌握的兵力很難做到同退同進,經常是狼上狗不上的,仗打得是一團糟。為了生存下去,圖門商業聯盟只得依附於馬奧帝國,每當圖門商業聯盟遭受威脅時,馬奧帝國都會出兵相助,當然,圖門商業聯盟每年都要給馬奧帝國進獻大量的金幣,以求雙方互助互利的關係繼續維持下去。

  馬奧帝國歷代國王都知道殺雞取卵是愚蠢的行為,一力保護圖門商業聯盟的安全,只要圖門商業聯盟有什麼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圖門商業聯盟發生了上百個少年接連失蹤的事情,馬奧帝國竟然把宮廷首席大法師派過來了,要不然索爾也不會追到這個亞戈爾隱居的荒島上,可見馬奧帝國對圖門商業聯盟是多麼重視。

  但其他實力強大的帝國卻不甘心馬奧帝國獨享好處,屢屢挑釁,近年來這種情況是愈演愈烈,逼得馬奧帝國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

  索爾把當前的亂局誇張了數倍,還把黑暗法師和亡靈法師扯上了,更一個勁告誡安飛行路時要小心,好像安飛走著走著就會突然變成個殭屍一樣。

  安飛聽得是臉色蒼白,以前看電影的時候看過生化危機,但他知道那是電影,沒什麼可害怕的,在這魔法世界,一切都變成了可能!如果真的要變成一具殭屍的話......還不如死了的好!

  「安飛,你的火系魔法修煉到什麼程度了?能使用中階魔法嗎?」歐內斯特在一邊淡淡的問道。

  「我......我只會發小火球。」

  「只會發小火球?」歐內斯特的神色變得非常古怪:「憑你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在亂世行走啊......」

  「那我該怎麼辦呢?」安飛焦急的說道:「要不......我還是回到荒島上去吧,那裡安全!」安飛早就聽出了索爾的話外音,但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純樸、善良的年輕人,不能把戲演砸了!

  「回去?在那荒島上?」歐內斯特笑了:「你想自己一個人過上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麼?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等你老了的時候,會像灰塵一樣靜悄悄的飄走,被整個世界遺忘,你真的想過那種生活?」

  「我......」安飛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嗯,我倒是有個辦法。」歐內斯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

  「什麼辦法?歐內斯特叔叔,您快告訴我呀!」安飛急道。

  從一開始,安飛一直在配合著索爾和歐內斯特,生活就是這樣,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才是導演,卻不知道,在自己誘導著他人的時候,這也正是對方想要的結果!

  「你的年紀還小,不如入魔法學院進修幾年吧,一方面能受到魔法學院的保護,另一方面又能增強自己的實力。」歐內斯特笑道:「馬奧帝國的魔法學院就非常不錯,在大陸上享有盛名,只不過......他們不招收魔法學徒啊!」

  「歐內斯特叔叔,還有別的辦法嗎?」安飛緊張的問道。

  索爾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歐內斯特一眼,隨後捧起一本魔法傳記,裝模作樣的翻翻看起來。

  歐內斯特靠近安飛,壓低了聲音說道:「傻小子,索爾大師就是馬奧帝國魔法學院的院長,你求一求他,只要他點頭了,進魔法學院這件事就十拿九穩了!」

  「真的嗎?」安飛大喜過望,轉頭看向索爾:「索爾大師......」

  「嗯?有事嗎?」索爾放下魔法傳記,用慈祥的目光看著安飛。

  「我......我現在只能放小火球,還是一個魔法學徒,但是,我想去馬奧帝國的魔法學院學習,您能幫我嗎?」

  「這樣啊......你還是一個魔法學徒......」索爾皺起眉頭,顯得非常為難,當他看到安飛那雙越來越黯淡的眼神時,不忍心繼續故作姿態了:「好,我就收下你這個學生了!」最後一句索爾竟然說的是雙關語,可見他是巴不得讓安飛成為自己的學生。

  「太好了!太好了!!」安飛轉悲為喜,興奮的大叫起來。

  「傻小子,還不快謝謝索爾大師!」歐內斯特笑道。

  「謝謝您,索爾大師。」安飛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顯得非常鄭重而真誠。

  「孩子,你既然已經是魔法學院的學生了,就不要再一口一個『大師』了吧?」索爾笑道:「叫我老師就可以。」

  「好的,老師。」安飛倒是很能從善如流。

  「呵呵......」索爾眉開眼笑的說道:「孩子,來,和我說說你對火系魔法奧義的領悟,雖然我是一個空間系的魔法師,但魔法理論是相通的,也許我能帶給你一些啟迪。」索爾是一個非常謙遜的人,也許到了他這種程度的人大都會變得謙遜起來,因為他們不需要時不時的在前面加上『大』字來提醒別人。其實如果得到了他索爾的仔細指點,不是『也許』能得到啟迪,而是肯定會有大的收穫!

  嫡系的學生和魔法學院的學生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出身魔法學院的人就算是拔尖的也不過能成為高階魔法師,而泛大陸各個大魔法師的嫡系學生中雖然有些人在品階上暫時落了後,但潛力與前者卻不可同日而語,別的不說,現在大陸的大魔法師們,全部都是上一輩各個大魔法師的嫡系學生,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一個人的智慧是有限的,每一個大魔法師都是大收藏家,不止收藏了林林總總、數不清的魔法道具,還收藏了無數前人的經驗、教訓、心得、體會,也正因為此,他們才能突破魔導師的瓶頸,踏入了大魔法師的行列,並逐漸向傳說中的法神邁進。只能說,名門永遠是名門!縱然有興盛也有衰落,但綜合實力絕不是那些獨自潛修的魔法師們所能相比的!

  大魔法師們會把這一切加上自己的心得傳教給下一代,禮物是何等的珍貴!大魔法師們並不擔心學生將來會超過自己,如果真的誕生了一個法神,這是讓無數魔法師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學生有了輝煌的成就正是大魔法師們的期待!

  索爾已經有了十六個嫡系學生,但他收下這些學生,更多的原因是看中了對方在魔法上的潛力,對於安飛,索爾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喜歡安飛的純樸,他也喜歡安飛的忠誠,索爾忘不了安飛面對著歐內斯特的劍鋒時,雖眼中滿是絕望和悲哀,卻寧死不退半步的倔強!

  當然,世界上比安飛更純樸、比安飛更忠誠的人有很多,但不要忘了,世界上還有一個字:緣!

  索爾邀請歐內斯特與自己一起去找亞戈爾,這是一場巔峰對決,雖然自己這方佔了人多勢眾的優勢,但索爾也有幾分緊張,他也是大魔法師,深知如果一個大魔法師生出了同歸於盡的念頭時,所產生的破壞力是非常驚人的,但他又無法迴避亞戈爾。馬奧帝國的局勢日趨緊張,他不能把亞戈爾留在馬奧帝國的後方,萬一亞戈爾被帝國招攬,從後面插上馬奧帝國一刀,將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何況他聽說亞戈爾隱居是在修煉黑暗魔法,只要想一想在圖門商業聯盟內突然冒出了無數惡靈深淵的魔物,並撲向了馬奧帝國的境土,索爾就感到害怕。

  接著見到了亞戈爾的墓碑,索爾感應到了濃厚的火元素波動,確定了亞戈爾的死訊,難免心中長鬆了口氣,這一緊一鬆之間,索爾的心防就放開了,安飛那寧死不屈的震撼性效果被擴大了許多,換句話說,安飛的堅強已經深深的打動了索爾。

  索爾收下別的學生,只是期待學生們將來有大的成就,每個魔法師都希望重現千年前的魔法輝煌時代,一心想收安飛做學生,卻只是因為喜歡安飛這個孩子,就算安飛資質很差,一輩子都只是個魔法師,索爾也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安飛搬起了椅子,興致勃勃的湊到索爾身邊:「索爾老師,什麼樣的問題都可以問嗎?」

  「嗯,我相信我有能力解答你這種階段的所有疑問。」索爾笑道。

  「如果不唸咒語的話,能不能發動魔法?」這是安飛以前最大的疑問,他討厭咒語,覺得和自己那個世界唸咒燒符的老道差不多,不過到了今天,這個疑難已經被他自己解開了,安飛使用火球術是從來不唸咒語的,他堅持不唸咒語,只是不斷的用精神凝聚感應到的火元素,如此練了一年之後,他才成功放出了第一顆小火球。

  「可以,當你的精神力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時,可以默發或者瞬發低階的魔法。」索爾伸出右手一揮,一道風刃脫手射出,把木質的艙壁射出了一個小洞。

  「呀......老師真厲害!」安飛嘆道。安飛故意忽略了『索爾』兩個字,直呼索爾為老師,他在用這樣的方法回報剛才索爾的一語雙關。既然索爾有意招攬自己,那麼就順水推舟好了,有了一個大魔法師做靠山,自己的日子應該安穩不少,何況他也不討厭索爾,能與這樣一個老人相處也蠻不錯的。

  「呵呵......你別急,只要你肯吃苦,你也會做到的!」索爾笑道。

  看了看相談正歡的一老一少,歐內斯特默默的走到了船艙外,其實安飛帶給他的震撼更大!

  天空群星璀璨、月光如水,靜靜站在船頭的歐內斯特眼角濕潤了,他想起了他的學生,不自量力、撲進戰團抵抗三位大劍師的學生!如果沒有他們,歐內斯特絕無可能從托雷比茨山活著回來!

  他的學生傑尼森的吼聲猶在他耳邊迴響:「老師,您快走,為了不讓他們的醜行傳揚出去,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想逃也逃不掉,老師,您快走!以後為我們報仇啊!」

  傑羅菲克,我不去找你不是默認了結局,快了..快了......洗乾淨你的脖子等著我吧!歐內斯特喃喃的說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6 PM

正文 第九章 朋友


  「放下小船吧,我們從別的地方登岸。」索爾看了看遠方的海岸線,轉身對船長說道。

  「願意為您效勞,尊敬的索爾大師。」那船長愣了愣,陪笑道:「可是......巴斯達克城主應該已經準備好迎接儀式了,您......」

  「不了,我和我的老朋友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而且我急著趕回馬奧帝國,就不在圖門逗留了。」索爾沉吟一下:「你告訴巴斯達克,亞戈爾已經死了,讓他放心吧。嗯......我還有件事情需要巴斯達克幫忙,讓他封鎖消息,儘量不讓人知道亞戈爾的事情,十天之後,我會趕回來的。雖然亞戈爾是我的敵人,但我不希望他死後還得不到安寧!」

  那船長倒是個聰明人,知道索爾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急忙道:「索爾大師您放心,這些水手都不知道那座海島上有什麼,他們也不知道您的身份,只有我和巴斯達克城主才知道,只要我們保守秘密,沒有人會知道的。」

  「那就好。」索爾點了點頭,一眼看到了安飛,笑道:「安飛,你想不想去見識一下圖門的繁華呢?」昨天一席長談之後,索爾更喜歡對學問孜孜不倦的安飛了,如果安飛想去圖門多呆上幾天,索爾很可能會改變自己的初衷,要不然也不會特意問一問安飛的意向。

  「不了,老師,可能是在荒島上呆習慣了,我喜歡安靜。」

  「很好,不受世俗囂喧的吸引,才能成就大事!」在索爾看來,安飛一身都是優點,所以不管安飛說什麼,他都很自然的給予肯定。好學不倦、性格純樸、忠誠這些都不說了,今天早上安飛很早就起了床,為索爾和歐內斯特準備了熱水,還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早餐,雖然這是小事,但索爾從側面又找出了安飛的一個優點:勤勞!

  「索爾大師,小船已經為您預備好了。」那船長陪笑道:「您還有別得要求嗎?」

  「好,你們先在這裡停留一會,然後再靠岸。」索爾點了點頭,巴斯達克城主是個非常熱情的人,尤其是對索爾,可算得上是百般逢迎了,索爾雖然知道使得巴斯達克如此熱情的主因就是自己大魔法師的身份,但俗話說拳頭不打笑面人,他也不好拒絕巴斯達克的邀請,偷偷溜走才是擺脫麻煩最好的辦法。

  「走吧,又在婆婆媽媽的!」歐內斯特不耐煩了,他大步走到船舷處,騰身躍起落在了小船上。歐內斯特的動作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大有學問,他的落點正好處於小船的受力中心上,因為小船的船首和船尾下沉的速度是一致的,一沉一浮間沒有發生傾斜,如果歐內斯特的落點稍有偏差,絕不會如此穩當。

  索爾一手拉住了安飛,運起了漂浮術,兩個人如羽毛般輕輕的落在小船上,安飛很自覺的坐下去,抓住了船槳,小船上沒有水手,總不能讓索爾或者歐內斯特去做苦力,這點眼力價他還是有的。

  「你會劃船?」

  「是啊,我會。」安飛露出了爽朗的笑意。

  「不用劃,坐穩了。」索爾用手向船尾一指,低聲念了句咒語,一股急風吹了過來,小船的船首向上微抬,快速駛了出去。

  安飛不由伸了伸舌頭,和索爾接觸這一天來,他對魔法的偏見已經改變了不少,不管高級魔法的威力是不是真像傳說中那麼強大,但魔法的方便之處他是見識到了。

  那船長呆呆的看著小船遠走,臉上滿是不甘的神色,做為巴斯達克城主的心腹,挽留索爾大師、讓索爾大師在城中多逗留幾天是他最重要的任務,可是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強行挽留索爾大師,他能做的,只是想辦法如何回去交差而已。

  片刻之後,小船在岸邊停下了,此地已經遠離了港口,前方只有一座很小的漁村,幾個面色黝黑的漁夫怯怯的看著這幾個外鄉人,卻不敢過來打招呼或詢問幾句。這種小漁村也許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個魔法學徒,哪怕是普通的魔法師對他們來說也屬於高高在上的存在了,不要說有智慧的生命,就連爬蟲都有避強趨弱的本性,而索爾和安飛都穿著顯眼的魔法袍,漁民們哪裡敢上去問話。

  「索爾,以後這傻小子就要靠你照顧了。」歐內斯特踏上岸,看了看天色,緩緩說道。

  「我才不傻呢......」安飛恰到好處的撓了撓頭,低聲喃喃的說道。

  「歐內斯特,你又要走了?去哪裡?」索爾聽出了歐內斯特的話外音。

  「我?我一個閒散慣了的人,哪裡有什麼目的地,你們回馬奧帝國吧,我在圖門商業聯盟這裡轉一轉再說。」

  「歐內斯特,不如這樣,你和我一起去馬奧帝國吧。」索爾笑道。

  「你不怕我給你帶來麻煩?」

  「麻煩?」索爾的神色顯得非常鄭重:「歐內斯特,如果我是個怕麻煩的人,我會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麼?我和你說過多少次?只要你和我聯手,對付一個傑羅菲克一點不成問題!可是你屢次拒絕了我!歐內斯特,我勸你一句,忘了那該死的公平公正吧!!我是宮廷首席大法師,我見識到的黑幕是你遠遠不能想像的!難道你忘了傑羅菲克是怎麼對付你的嗎?」

  歐內斯特靜靜的看著索爾,一句話也不說,經歷了那場磨難之後,歐內斯特也許不會再去相信什麼了,但他絕不會懷疑索爾,在他最痛苦的日子,世人都在百般嘲笑他這個受害者,卻去同情傑羅菲克那個懦夫,只有索爾依然信任他,並想方設法幫助他,歐內斯特知道,這份友情是多麼的珍貴!

  索爾看了看安飛,他擔心這些話會對安飛產生負面影響,看到安飛一臉平靜的神色,才放下了心,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等機會報仇,但機會不是等來的,要靠自己去創造!傑羅菲克現在是艾黎森帝國暴風軍團的軍團長,已經被授予元帥軍銜,身邊強者如雲,隨著傑羅菲克的地位越來越高,你報仇的機會就越來越渺茫!你這是何苦呢?還不如和我到馬奧帝國去!現在馬奧帝國和艾黎森帝國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一旦爆發戰事,艾黎森帝國的暴風軍團肯定要成為主力軍團與馬奧帝國做戰,到時候你我還擔心找不到機會嗎?再說......我也有些麻煩事,你到馬奧帝國還可以幫我渡過難關!」

  「老朋友,我知道你的心意。」歐那斯特的聲音微微顫抖起來:「你是宮廷大法師,位高權重,想找一些人來幫你對付......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你卻偏偏找上了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故意欠我一個人情,等到日後我想對付傑羅菲克的時候,縱使我不找你,你也會主動找上我,用還人情的藉口幫助我,是這樣吧?」

  索爾臉色一紅,惱羞成怒的說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固執己見?!一句話,你到底跟不跟我走?」索爾確實有這個目地,而且他還想用事實給歐內斯特一個啟發,做事情不一定非得單槍匹馬去做,手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就像他找歐內斯特聯手去對付亞戈爾一樣!

  不是在演戲,安飛眼中流露出了感動之色,像索爾和歐內斯特這樣才是真正的朋友!一個生怕給另一個帶去麻煩,寧願流浪天涯也不去尋求朋友的庇護,一個千方百計為另一個著想,生怕對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竟然用類似下圈套的辦法給自己找一個光明正大出手的理由,朋友交到這個份上,太珍貴了!

  做為一個刺客,安飛注定是寂寞的,他不想、不能、也不敢去交一個知心的朋友!洩露自己秘密的渠道太多了,夢話、酒醉、意外等等因素很難去避免,每當有人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安飛就會感到莫名的緊張,他怕別人發覺他的真面目,只有在獨處一室的時候,安飛才能真正放鬆下來。而一個刺客必須要時不時的放鬆自己的心靈和身體,否則在下一次行動時就很可能出現失誤的情況,所以安飛寧願躲在浴室裡自己和自己談心,也不願去和誰交往。

  如果換了一個人,獨自呆在荒島上幾年,心態肯定會出現失常的狀況,而安飛卻過得悠閒自在,雖然有幾次試圖渡過海峽,但最後還是克服了自己心靈的躁動,之所以能做到這種地步,正因為他已經孤獨慣了!

  「我......」歐內斯特露出了苦笑,索爾說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容他拒絕了:「好吧,我和你去馬奧帝國。」

  「好!」索爾展顏歡笑起來:「就這麼說定了!」

  「看來你必須要和巴斯達克城主打交道了。」歐內斯特笑道:「圖門商業聯盟的魔法傳送陣是被他掌握的,難道......我們就這麼回去?」

  「為什麼要用傳送陣?」索爾想了想:「我們去前面的鎮子裡買一輛馬車吧,正好也可以看看沿途的風景。」

  「馬車?你這老傢伙一向懶得要命,怎麼想到要坐馬車了?再說你不是要回馬奧帝國處理些事情麼?」

  索爾看了安飛一眼,含笑不語。

  歐內斯特恍然大悟,對一個獨自呆在荒島幾年的少年來說,世界已經變得陌生了,不能就這樣把安飛送到魔法學院,否則安飛的性格很可能變得孤僻起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安飛多和這個世界接觸,坐著馬車看沿途的風景是假,給安飛一些時間,讓他多看一看沿途的人文氣象才是真,這樣才能幫助安飛盡快融入這個世界。歐內斯特不得不承認,索爾確實有做老師的資格,他為安飛想得真是周到。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7 PM

正文 第十章 行蹤


  拳台上,兩個狼人和一個野蠻人戰士默默的對峙著,兩個狼人不停的發出低沉的咆哮聲,他們的爪尖滿是血肉,那是前一個死掉的野蠻人戰士留下的,那野蠻人戰士看起來很緊張,雙拳握得指節發白,呼吸也顯得非常急促。

  「上啊,打死他!」

  「咬斷他的喉嚨,咬啊!」

  「快點,傻站著幹什麼?開始啊!」

  拳台四周,到處都是喧鬧的人群,眾人都在不停的叫喊著,希望比賽能早一些開始。

  「自從不列卡丹帝國崛起之後,借助著天險,憑一己之力就擋住了野蠻人入侵的腳步,為泛大陸的人類做出了傑出的貢獻。雖然這些年來,大陸並不安寧,但縱使在最混亂的時候,也沒有哪個國家敢進攻不列卡丹帝國的領土,因為誰這麼做了,誰就會成為全人類的公敵!七十年前,野蠻人中出現了一個不世強者,名字叫阿迪拜疆,他贏得了所有野蠻人的尊敬和服從,成了大首領,人的權力大了,野心就大了,阿迪拜疆垂涎人類居住的沃土,集中全力進攻不列卡丹帝國,試圖打開一個缺口!那一次非常危險,不列卡丹帝國的軍隊節節敗退,連天險都丟掉了。大魔法師理查德以使者的身份去拜訪阿迪拜疆,他們以前是朋友,所以阿迪拜疆沒有防備理查德,理查德隨身攜帶了一張真空禁錮捲軸,趁阿迪拜疆觀看盟約的時候,突然發動了捲軸,把阿迪拜疆禁錮在永恆的真空之中,而理查德大魔法師也在野蠻人無數強者的圍攻下,戰死在月影城中。從那之後,野蠻人又四分五裂了,實力大減,不列卡丹帝國趁機發動大反攻,奪回了天險。」索爾緩緩說道。他發現安飛對泛大陸的歷史知識幾乎是一片空白,所以一有機會就為安飛灌輸各種知識,讓他感到高興的是,不管他講的時間有多長,內容是否枯燥,安飛都認認真真的聽講。

  「那台上的野蠻人是怎麼回事?」安飛問道。

  「野蠻人生活在苦寒之地,總有一些目空一切的野蠻人羨慕人類的繁華,他們偷越天險來到人類的領土上,想闖蕩出一片自己的天空,而這......就是他們的下場了。」索爾用手指了指台上的野蠻人:「其實在對抗魔族入侵的時候,野蠻人是和人類並肩戰鬥的戰友,但人類是講究秩序的,沒有秩序,世界將亂成一團,而野蠻人卻偏偏喜歡挑戰秩序,也許是因為習慣吧,他們總認為敢於向舊秩序挑戰的生命才是真正的強者。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越來越無法忍受恣意妄為的野蠻人了,矛盾最後不可抑制的爆發,而野蠻人是戰爭的失敗者,他們都被趕到了極西之地,在那裡苦苦謀生,再也無法回到家鄉了。」索爾頓了頓:「安飛,你是不是很同情野蠻人?」

  「沒什麼可同情的,如果人類是戰爭的失敗者,那現在就該我們生活在西方的苦寒之地了。」安飛淡淡的說道。一個人所扮演的角色不是一成不變的,安飛能感覺到索爾和歐內斯特對自己的關愛,他不想長此以往的欺騙兩個真心照顧自己的人,當然,也不能一下子變成個聰明人,他需要在不引起索爾和歐內斯特懷疑的前提下,逐漸釋放自己的才智。

  「不錯、不錯!」索爾連連點頭,他一點不擔心安飛將來會變成個類似亞戈爾之流的人,反而擔心安飛會成為一個濫好人,久居宮廷,索爾見識過很多黑暗的、光明的內幕,深知一個濫好人只能落得受人愚弄的下場。

  「那些怪物是什麼呢?」安飛看向台上的兩個狼人。

  「他們都是半獸人,原本屬於野蠻人的一支,不過在人類與野蠻人最關鍵的一次決戰中,半獸人受到了人類的蠱惑,竟突然背叛了野蠻人,使得野蠻人遭受重創。」索爾輕聲嘆了口氣:「比起體能,不論是野蠻人還是半獸人,都比人類強大很多,但比起智力,他們就遠遠不如了,半獸人沒有想到,在野蠻人被趕走之後,他們轉眼間就成了人類圍剿的對象。呵呵,向西逃,野蠻人絕不會接納叛徒,向東,到處都是人類的軍隊,最後半獸人只能逃到人跡罕至的森林中,與那些魔獸為伍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安飛皺了皺眉:「我感覺半獸人比野蠻人更凶殘啊!」

  「事實確實是這樣。」索爾笑道:「而且在無數年被放逐的歲月中,怨恨讓他們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偏激了,而在人類眼中,半獸人也成了魔獸的一員,在魔法學院的畢業考試裡,就有殺掉一定數量半獸人的任務。」

  就在這時,台上的廝殺已經開始了,那個野蠻人明顯是個生手,不是說他的武技很差,而是不清楚這種拳台的慘烈程度,他的攻擊力度不夠,看起來還保留了一定實力,而兩個狼人配合卻非常默契,從一開始就瘋狂進攻,可能是打過很多場的老手。

  只不長時間,一個狼人拼著肩膀遭受野蠻人的重拳攻擊,伸出爪子在那野蠻人的臉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從額頭直下左腮,當然,那野蠻人的左眼也廢掉了。

  野蠻人發出了一聲狂吼,進入了狂化狀態,之前他保留實力是不甘心成為人類的玩物,一心想找機會逃走,現在如果再不進入狂化,他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誰知那兩個狼人也跟著調整了戰術,依仗著自己的速度快,他們一前一後和野蠻人保持距離,當野蠻人攻擊其中一個時,另一個就會撲上去在野蠻人背後留下數道傷痕,當野蠻人轉過身來時,前面那個又展開反攻,就這麼逗弄著野蠻人,簡直是把野蠻人當成了玩具。

  雖然酒吧裡的人叫聲瘋狂而熱烈,但對索爾和歐內斯特來說,這種程度的戰鬥是索然無味的,到這種地方來,也只是讓安飛增加些閱歷而已。

  很快,台上的野蠻人支持不住了,他的傷口越來越多,渾身上下幾乎變成了血人,象徵著狂化狀態的淡紅色眼珠光彩逐漸暗淡下去,當野蠻人的眼珠變成褐色時,他的身體已經轟然倒在了拳台上。

  兩個狼人卻不放過垂死的野蠻人,一起撲了上去,在那野蠻人身上撕咬起來。護持拳台的那個中階魔法師見比賽已經結束,撤除了籠罩著拳台的結界,誰知就在此時,其中一個狼人突然嚎叫一聲,縱身而起向拳台外衝去,沒有了結界,拳台周圍的鐵網對狼人來說是非常脆弱的,那狼人只抓了幾下,就在鐵網上硬生生抓出了一個洞口。另一個狼人遲疑了片刻,也撲了上來,兩個狼人合力破壞著鐵網。

  酒吧內當時亂成了一團,客人們紛紛向後退卻,幾個護衛從角門裡衝了出來,手中舉著長弓對著那兩個狼人射出了箭矢,但那兩個狼人不管不顧猶自在與鐵網做著殊死搏鬥,眼見就能抓出一個可供他們出入的洞口了。

  很明顯,這兩個狼人往日裡是乖順的,以致於酒吧的護衛根本就沒有準備,那中階魔法師高聲吟唱起了咒語,但到底是狼人能先破網而出,還是那魔法師能先放出魔法,這就是未知數了。

  酒吧內的客人向後退,索爾三人卻神色淡然的坐在原位,紋絲不動。

  「快來幫忙啊!要是讓狼人逃出來了,你們也要倒霉!!」一個護衛衝著索爾大叫起來,他看到了索爾和安飛身上的魔法袍。

  「安飛,你不怕嗎?」索爾對安飛笑著說道,他哪裡會理會一個護衛之類的小人物,全當沒聽到對方的求助。

  「和老師還有歐內斯特叔叔在一起,我不用害怕什麼。」安飛靦腆的一笑。

  結果已經見了分曉,在那中階魔法師的咒語猶在吟唱的時候,一個狼人已經探出了半個身體,他口中發出了恐怖的咆哮聲,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四周的人們。半獸人也是有智慧的,他就是一個例子,為了減輕護衛的戒心,他一直做出乖順的樣子以麻痺周圍的人,時間長了,酒吧的護衛們確實忽略了狼人的恐怖性,從比賽全程押送慢慢變成了任由這兩個狼人自己回到小窩,輪流護持拳台的魔法師們也不把這兩個狼人當回事了。

  而今天對狼人來說是難得的好機會,從上午到現在,他們只擊殺了三名對手,對手的實力也比較弱,這讓他們保留了充足的體力,酒吧的老闆也有事出去了,三個高階劍士也跟著老闆離開了酒吧,如果不在今天動手,他們很難找到更好的機會!

  涓涓細流在大壩下聚積,時間長了,一旦開始洩水,將變成勢不可擋的洪流!野性之心被禁錮得久了,也必然會變得更加狂暴!那狼人一邊從鐵網中向外掙扎,一邊死死的盯著人們,逃走已經成了次要的目標,在逃走之前,他先要報復周圍所有的人!

  一道細微卻極為耀眼的電弧突然破空出現,正擊打在鐵網上,兩個狼人一起發出了慘嚎聲,後面那個狼人整個人都被打了出去,仰面朝天栽倒在拳台上,四肢不停的抽搐著,再也不能動了。正在向外鑽的狼人更慘,他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整個人都被電弧包圍著,極致的痛苦讓他的眼睛都向外鼓了出來,當他軟軟的倒在鐵網上時,酒吧內瀰漫著一股皮肉被烤焦的臭味,令人作嘔。

  酒吧變得鴉鵲無聲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索爾身上,竟然能默發中階魔法,而且還是瞬發,稍微有些魔法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老人肯定是個中階、甚至可能是高階的魔導師!如果有人知道索爾並不是電系的法師,他會更為驚訝的,因為只有大魔法師才能默發、瞬發其他系的魔法!

  「我們走吧,這裡的空氣太混濁了。」索爾掏出幾枚金幣,扔在了酒桌上。

  歐內斯特一笑,站了起來,與安飛一起向酒吧外走去,沉默的人們紛紛向兩側讓開,讓出了一條路,酒吧的護衛們別說上來阻攔,連上前道謝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眼看著索爾三人的背影出神。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一個胖子突然高聲大叫起來,把周圍的人嚇了一大跳:「他是索爾,是大魔法師索爾啊!!」

  人群轟地一聲就炸開了,大魔法師索爾?對他們來說,這是傳說中的人物啊!

  躲在角落中一個金髮年輕人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了笑意:「索爾?原來......索爾在這裡!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8 PM

正文 第十一章 多事之夜


  「索爾並沒有和巴斯達克會面,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幸好埃迪已經發現了索爾的行蹤,我們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一個面色陰沉、身材消瘦的老人緩緩說道。

  「難啊。」另一個老人接道:「不要忘了,索爾是一個大魔法師,是我們無法企及的強者!如果在巴斯達克的城主府中......我們倒是還有幾分機會,現在麼......恐怕是不行了!」那老人連連搖頭,顯然對索爾有著很深的顧忌。

  「雷頓,你在魔獸森林中歷練了整整三年,我看......你的膽識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區別。」那面色陰沉的老人露出了一絲冷笑:「大魔法師又怎麼樣?想當初我以中階劍師的實力挑戰大劍師,最後還不是成功了?!實力並不能決定一切,智慧才是最重要的!」

  那叫雷頓的老人氣得面色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站在門口的金色年輕人輕咳一聲,說道:「大人,我看雷頓先生的擔憂是有道理的,萬一出了差錯,就影響了我們的全盤計劃,得不償失啊!」那年輕人神色雖然很恭敬,但心中卻著實鄙夷那狂妄自大的老人,不錯,那老人確實暗算過一個大劍師,但那是他先一步殺死了大劍師的家人,並偽裝成家人的一員躺在血泊中,當大劍師心神失守的時候,他突然發難才成功的。而且這種事說上一次,倒是能引起其他人的敬意,但成天帶在嘴邊有事沒事都要說上幾次,這就讓人生厭了。

  「埃迪,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麼?給我滾出去!」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喝道。

  「是,大人。」埃迪低應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在步出房門的一瞬間,埃迪臉上閃過一縷猙獰的神色,當步出房門之後,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逕自順著長廊走到了樓下。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猶在房中以教訓的口吻佈置著:「塔南,由你先......,大家放心吧,那些自以為是無敵的強者們都忍受不了他人的挑釁,我的計劃肯定能成功!」

  「艾爾文,你急急忙忙的做什麼?」埃迪在小樓的門前攔住了一個急步向樓中衝去的黑衣人。

  「埃迪大人,我認出來了,跟在索爾身邊的那個中年人是歐內斯特啊!」艾爾文急匆匆的說道。

  「是誰?」埃迪一愣。

  「是歐內斯特!大劍師歐內斯特!!」

  「你能確定麼?」

  「千真萬確!」艾爾文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大人在哪裡?我要馬上稟報大人!」

  「大人正在實驗室裡,這樣吧,我帶著你一起去。」埃迪轉了轉眼珠。

  「多謝埃迪大人。」

  「謝什麼?大家都是自己人。」埃迪一邊和艾爾文說著笑話,一邊領向前走去,而艾爾文則畢恭畢敬的跟在了埃迪身後。

  「就是這裡了。」埃迪讓出了路:「艾爾文,這次你立下了大功勞,大人肯定要重賞你的,到時候可別忘了我。」

  「埃迪大人,您真會說笑話。」艾爾文眉開眼笑的推開了實驗室的門,誰知實驗室裡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兩盞燭火在寂寞的跳動著,不由一愣,就在這時,他的嘴已經埃迪摀住了,隨後就感到從背心傳說一陣劇痛,艾爾文掙紮了幾下,軟軟的癱倒在地。

  「老傢伙,你儘管去吧,不要再回來了......」埃迪露出了猙獰的微笑。

  在樓上的會議室裡,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就是這樣了!最後由我和雷頓一起動手,悲痛欲絕的索爾是不可能有任何防備的!你們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不管心中到底同意不同意向大魔法師索爾挑戰,首領已經下達了最後的命令,他們只能選擇服從。

  ※※※

  索爾、歐內斯特和安飛三人逛了一大圈,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旅館,要說索爾對安飛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在決定回去之後親手給安飛做一隻極品空間戒指的前提下,又在魔法商店給安飛買了個暫代品,就這暫代品猶花了五十多枚金幣。

  安飛不時注視著手上的戒指,看起來很喜歡,其實他是在思考著其他的東西,亞戈爾死後,那空間戒指就落在了安飛手中,可惜的是,安飛只知道有空間戒指這種東西,卻根本不會使用,最後只得把戒指收藏起來。過一段時間回到那荒島上之後,取出亞戈爾的空間戒指,不知道亞戈爾會給自己帶來多大歡喜呢.....

  「安飛,累了吧?」索爾微笑著看向安飛。見安飛如此喜歡自己贈送的禮物,索爾當然要開心了。

  「不累,老師。」安飛笑著回道:「老師,能借我一枚銀幣嗎?」

  索爾隨手掏出幾枚金幣遞給安飛,好奇的問道:「你要買什麼?」

  「不,我只要一枚銀幣就夠了。」安飛搖了搖頭。

  「老師給你的,你就拿著吧。」歐內斯特勸道,他心中暗自偷笑著,幸好索爾在購買空間戒指時故意把安飛支使出去了,如果這傻小子知道自己手上的戒指花了五十多枚金幣,要是要被嚇昏了!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才是正確的,事實上,如果安飛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也許被嚇得目瞪口呆的就是他歐內斯特了!

  「那......我只借一枚金幣就可以了。」安飛伸出兩根手指,只拿起了一枚金幣。

  「傻小子......」歐內斯特哭笑不得,雖然他已經摸透了安飛的品行,知道安飛純樸、善良,但見到安飛竟然不要白給的錢,還是罵出了聲。

  索爾倒是沒說什麼,緩緩收起了剩下的幾枚金幣,他有錢不假,但在其他的學生面前,是不會如此大方的,安飛是他唯一的特例。

  安飛快步走到街道對面一個魔法道具的攤位前,低著頭打量起來。另一邊的索爾和歐內斯特不禁露出了苦笑,同樣是賣魔法道具的地方,但街頭攤位和那些名店相比,差距太大太大了,街頭攤位賣的基本上等於小孩子的玩具,名店裡所賣的才是保命的真傢伙!

  「少爺,您的眼力真好,我這裡賣的都是上品貨色啊!」那小販忙不迭的為安飛介紹起來:「您看這魔法手鐲,魔法波動多純粹、多強烈?只要您十枚銀幣!你看這......」

  「給你!」安飛突然把金幣遞了出去。

  那小販一愣,伸出了手,安飛輕輕把金幣放在那小販的手心裡,同時好似不經意似的用手指在那小販的掌心裡擦了一下。

  「少爺,您看中哪個了?」那小販陪笑道:「我這裡全是......」話說到這裡他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安飛正在靜靜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譏誚之色,最後又化成了森冷的殺意。

  那小販渾身不自在:「少爺,您到底看中哪個了?您......您說句話啊!您......」

  安飛看了對方良久,突然展顏一笑:「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上個月被人騙過一次,你和他長得差不多,不過他的門牙缺了一個,你的不缺,我才看出來,實在抱歉。」

  「沒關係。」那小販笑道:「少爺,您喜歡哪一個?」

  「這個手鐲吧。」安飛拿起了一個手鐲。

  「少爺您眼力太好了,這手鐲是從我祖先那裡傳下來的寶物,唉......要不是我急缺錢用,我也不會把它賣掉。」那小販懊惱的說道。

  「這個手鐲多少錢?」

  「十枚銀幣。」

  「什麼?你剛才不是說四枚銀幣麼?!」

  「哪有啊,少爺!這麼好的手鐲我怎麼能只賣四枚銀幣呢?」那小販苦著臉說道:「是您聽錯了,是十枚,不是四枚!」

  「胡說!我明明聽到是四枚!」安飛怒道:「你欺負我是外鄉人是嗎?好,我讓我的老師過來和你理論!」

  「別......」那小販有些急了:「少爺,您真是的......您真的聽錯了啊!好吧好吧,就當我今天運氣不好,四枚銀幣賣您了,四枚!可以了吧?」

  「逗你玩的。」安飛笑了起來:「你只要找給我一枚銀幣就可以了,九十九這個數字吉利,我很喜歡。」

  「您......您說什麼?」那小販呆住了。

  「你只要找給我一枚銀幣就可以了,你不是說缺錢麼?就當我幫你一次,怎麼樣?」

  「太謝謝您了,您真好。」那小販露出了感動的神色:「少爺,您是個大好人啊!」那小販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銀幣,小心的遞給了安飛。

  安飛接過銀幣,又一次不經意似的用手指尖在那小販的掌心擦了一下,隨後拿起銀幣端詳了片刻,對著那小販露齒一笑,抓起了手鐲快步向旅館走去。

  「老師,您看這手鐲很好看吧?」安飛舉起了手鐲向索爾顯擺著。

  「嗯,是很好看。」索爾當然不會打擊安飛的心情:「安飛,你買手鐲幹什麼?」

  「老師,你讓我在魔法學院上學之後,不要在學院裡住,讓我搬到您家裡,我總要給您的家人買些禮物呀?」

  「好孩子,你想得倒是很周到。」索爾大笑了起來。

  安飛眼中在笑、嘴角在笑,心裡卻連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做為一個刺客,安飛計時記憶的能力非常強!所謂的計時記憶,就是在一定時間之內,儘可能的記住眼睛所見過的所有東西,不管是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比如說安飛走進一間雜亂無章的屋子,然後馬上走出來,隨便問他一樣東西在什麼地方,他都會說出準確的答案,而在幾個小時之後,他才會把這段無用的記憶徹底遺忘。刺客所遇到的意外情況很多很多,說不定剛剛看見的某一樣東西就能救回自己的命,這也是刺客的基本功。

  安飛對小販起了疑心,更證實了自己的疑心,那小販的眼睛很靈動,還帶著幾分狡黠,這雙眼睛在兩個小時之內,他一共看到過三次,一次是從旅館的房間裡出來往下走的時候,一次是在魔法道具商店門口,最後一次則是在旅館對面!

  對自己所懷疑的人,安飛有一種很笨拙但又很有效的辦法,就是創造出一個合理的機會去和他對視,如果對方心中有鬼,難免要露出些馬腳來,如果懷疑是錯的,大不了被對方認為是神經病而已,挨上幾句罵又不算什麼事,總比糊裡糊塗栽入圈套要好得多。

  第一次接觸那小販的手,手心很乾燥,在莫名其妙的對視時,安飛在眼中散發出了自己的敵意,後來又故意要把索爾叫過來,那小販先後都露出了慌亂的神色,第二次接觸那小販的手,對方的手心已經變得潮濕了,銀幣也是濕漉漉的。只有三種情況才能讓人的手心出汗,第一是手部做了激烈的運動,第二是天氣,第三是緊張,前兩者都可以被排除了,那麼,對方為什麼在緊張?

  今夜應該是個多事之夜了......安飛悄悄的活動了一下手指,這是他的習慣動作。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7:59 PM

正文 第十二章 初戰


  「老師,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呢?」安飛在臨走進自己的房間前,皺起眉頭對索爾說道。

  「怎麼?身體有些不舒服嗎?」索爾問道。

  雖然索爾和歐內斯特都是行走在人間巔峰的強者,但是對周圍事物的感應上,卻遠遠比不上刺客出身的安飛,他們根本沒有留意身邊的蹊蹺。安飛是有苦說不出,他不能把自己的判斷講給索爾聽,因為他不能顛覆自己擬定的角色。

  「沒有的,老師,您去休息吧,我也許是累著了。」安飛緩緩關上了房門:「那麼......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安飛的眼中閃爍著寒芒,嘴角掛上了一縷充滿自信的微笑。

  這也是刺客的一項基本功,自己給自己信心,或者說,自己把自己催眠!自己的敵手實力越強,安飛對自己就越有信心,這樣在千鈞一髮的危難關頭,往往會發揮出超常的實力!如果心中膽怯、畏首畏尾的話,實力反而會大打折扣,最後落得九死一生的結局。

  都說月黑是殺人夜、風高是放火天,可惜沒有人能單憑著自己的感應就能準確的判斷出天時的變化,所以縱使今夜月光如水般映照著大地,一些心懷叵測的人依然出動了,從四面八方向大魔法師索爾下榻的玫瑰之家旅館逼去。

  一家接著一家的燭火熄滅了,代表著人們已經陸續進入了夢鄉,一個黑影緩緩出現在一座小樓的屋簷上,靜靜的看著玫瑰之家旅館。

  夜空中突然響起了三聲杜鵑的鳴叫聲,那黑影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捲軸,運起全部的魔力把捲軸投了出去,在捲軸離手的一瞬間,已經化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巨大的身影把夜空照得一片通亮,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撲向了遠房的玫瑰之家旅館。而那條黑影根本不敢去觀看自己突襲的戰果,已經轉過身亡命一般向遠方逃竄。

  大魔法師索爾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冥想著,當火龍出現在夜空中的同時,索爾已經驀然睜開了眼睛,下一刻,他出現在窗前,沒等推開窗戶,隔壁傳來了清脆的破裂聲,歐內斯特的身形籠罩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破窗而出,筆直的向著遠方逃竄的黑影追去。

  在火龍距離玫瑰之家旅店還有三百米時,索爾開始吟唱起咒語,在火龍距離玫瑰之家旅店還有一百米時,索爾的咒語已經吟唱完畢,一道如極光般漂浮不定的鏡面憑空出現,那條火龍撞入了鏡中,就像石頭投入深潭一樣,消泯得無影無蹤了。

  索爾默發了漂浮術,隨手在安飛的窗前布下了一道魔法壁障,這壁障的防禦力雖然不怎麼出奇,但如果感受到了強烈的魔法或鬥氣波動,索爾都能在同一時間感應到。

  索爾跟著歐內斯特身影,一直向前追去。此刻的索爾非常憤怒,他不知道是什麼人在用火龍襲擊玫瑰之家旅館,他只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恰巧住在這裡,這條火龍足以把整個旅館裡的所有人都燒成焦炭!兇手太過狠毒了,他必須要把那個兇手抓住,查問究竟!

  「這兩個老傢伙!留下一個不好麼?」安飛苦笑起來,他一直沒有睡,也不敢睡,很明顯,對手也沒有指望靠著火龍術就殺掉大魔法師索爾,那麼...... 是調虎離山呢還是引蛇出洞?後者的可能性不大,想偷襲大魔法師索爾,最好是找索爾毫無防備的時候,現在索爾已經被驚醒,不存在被偷襲的可能性了!再說索爾是空間系的大魔法師,和索爾接觸的這幾天,安飛已經充分瞭解了空間系魔法的特性,索爾不是無敵的,但他絕對是不死的!哪怕是落入了包圍圈,索爾也能憑藉著自己的空間魔法逃之夭夭!除了神秘的黑暗系魔法和惡毒的亡靈系魔法,索爾不害怕與任何一種對手決戰!

  只剩下調虎離山了......那他們的目標是誰?難道是我麼??

  安飛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找出自己潛在的價值,不過,既然事已臨頭,去思考起因就顯得有些多餘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對付我安飛可沒那麼容易!

  高階劍士莫特大步走向了長廊,甚至懶得掩飾自己的腳步聲,他的好朋友塔南已經成功把索爾引走了,他還有什麼可害怕的?雖然塔南只是一個初階魔導師,但莫特並不擔心塔南的安全,塔南是一個非常專業的逃亡大師,被魔法工會和傭兵行會通緝了整整三年,也沒見他掉過一根毫毛,再說塔南最後是要通過下水道逃生的,大人已經算準了,憑索爾的驕傲,絕不會鑽入骯髒的下水道中去追蹤塔南,只能悻悻的返回玫瑰之家旅館。大人的智慧深邃如海,從來沒有算錯過一件事,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莫特推開了安飛的房門,雖然對手是一個沒有多少魔法波動更不具備鬥氣的少年人,處於職業的警覺,莫特還是掃視了一下房間的情況。

  房間佈置得很簡單,南邊的牆角放著一張床,床頭的衣架上掛著寬大的法師袍,床上躺著一個人,正在蒙頭酣睡,床對面是兩個衣櫃,沒什麼異常。

  能在黑暗中看清這些東西已經很不錯了,莫特看不到的是,那沒有異常的衣櫃的門裡正頂著兩根彎曲的竹竿,門被布片塞緊了,憑竹竿的力道無法把櫃門頂開,而櫃門的把手上還綁著兩根細線,順著地面一直連到了床下。

  莫特大步走到了安飛的床前,突然伸手掀起了被縟,隨後莫特就愣在了那裡,因為被縟下面還是被縟,只不過被人捲成了長條而已,並沒有那少年人的影子。

  糟糕!莫特腦中剛轉過念頭,聽到身後砰地一聲,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向他射來。莫特想都未想,反手一劍向後方掃去,鬥氣也運了起來,劍身籠罩著一團朦朧的紅光。

  可就在莫特轉身的時候,他的眼角又看到一縷寒芒從床下穿了出來,隨後他就感到小腿一陣劇痛,上當了!那混帳小子在床下!!

  莫特使出全身的力量一個旋身,長劍力劈而下,他已經顧不上要抓活的了,那少年已經搶佔了先機,如果給他再一次出手的機會,縱然自己最後還是殺死了對方,自己也很可能會變成殘廢!

  把莫特的動作放慢,把房間的暗度放亮,就會看到,當莫特運起鬥氣劈斷了床榻,繼續向下劈砍的時候,也就是舊力未盡、新力無處可生的一瞬間,床頭的法師袍無風自動,安飛從法師袍中如閃電一般衝了出來,手中的木棍向前一送,撲地一聲,正刺入了莫特的咽喉。

  安飛的木棍從上面看像是一根可笑的、毫無魔力波動的魔法杖,但下面卻削得很尖銳,何況安飛是個刺客,非常熟悉人體構造,他不會異想天開試圖用木棍去刺穿人體最堅硬的顱骨,他攻擊的是人體肌肉彈性最差、最脆弱的咽喉!

  莫特的臉痛苦的扭曲起來,他拋掉長劍,試圖用手去抓木棍,安飛冷笑一聲,木棍向上一抬,棍身正磕在了莫特的下巴上。

  如果說莫特的下巴是支點,那麼安飛的手就是施力點了,根據槓桿原理,安飛使出十公斤的力量,力臂很短的那一端將承受上百公斤的力道,何況安飛的力量遠不止十公斤,莫特的傷口被大幅撕裂了,疼得他鼻涕眼淚橫流,大小便也失禁了,雙手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

  安飛跨了一步,故意斜著抽出了木棍,莫特的傷口處鮮血如湧泉般噴灑出來,他的身體也軟軟倒在地上,只抽搐了幾下,就失去了一切生機。

  安飛走上前撿起莫特的長劍,揮動了兩下,淡淡一笑:「如果都是這種水平的選手,那......就是你們在自討沒趣了。」

  「大人,我們還是.......我總感覺那個少年人不簡單。」加勒比曼低聲說道。

  「還是怎麼樣?難道要我們中止行動?」那面色陰沉的老人非常不滿的哼了一聲。

  「大人,還是慎重一些好。」

  「難道那少年人發現什麼了?」雷頓驚訝的問道。

  「雷頓,你長長腦子吧!如果那少年人發現了什麼,索爾怎麼還會上我們的圈套?」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冷笑道。

  「大人,可是......那個少年人的眼神非常可怕,我覺得他......」加勒比曼正是那個在玫瑰之家門前販賣魔法道具的小販,和安飛對視過後的他,到現在也不能忘懷,至於加勒比曼到底在怕什麼,他自己也說不出具體的東西來。

  「好了、好了!計劃絕不能中止!」那面色陰沉的老人不耐煩的說道:「加勒比曼,既然你認為那少年人不簡單,那你就去幫一幫莫特吧,你們一個是高階劍士,一個是高階魔法師,總不會被一個少年人打敗吧?」

  「明白了,大人。」加勒比曼嘆了口氣,轉身向門外走去。

  「雷頓,你也不用留在這裡了,如果塔南沒有為我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由你再去把索爾引開吧。」

  「遵命,大人。」

  從四樓一直走到了二樓,加勒比曼猶豫了片刻,還是邁步向安飛的房間走去,雖然冥冥之中他畏懼與那少年對抗,但他更不敢違抗命令。

  突然,加勒比曼豎起了耳朵,他剛才聽到從一個房間裡傳來了輕微的響聲,而那房間卻是大魔法師索爾的房間,索爾應該被塔南引開了,裡面的人是誰?或者......是自己的錯覺?

  加勒比曼屏住呼吸感應了一下,房間裡沒有魔法波動,也沒有鬥氣波動,這讓他略微放鬆了些,他緩緩走到房門前剛剛抓住把手,房門卻突然砰地一聲開了,加勒比曼措手不及,被房門撞得滿頭冒金星,同時感覺到從胸口傳來了絲絲涼意,一柄長劍透門而出,刺入了加勒比曼的胸膛。

  安飛很悠閒的從房門內走了出來,在出手之前,他已經判斷出了來人是魔法師而不是肉搏的戰士,怪就怪這個世界的著裝太過統一了......魔法師不會穿上甲冑,劍士也不會去穿法師袍,來人的腳步聲很輕,影子也有些發飄,這些都讓安飛做出了有理有據的判斷,從而只考慮了攻擊的突然性,忽略了攻擊的力道。

  加勒比曼已經認出了安飛,他的瞳孔收縮起來,試圖用喊聲示警,而安飛已經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在點著燭火的長廊內漫步,你的影子會出賣你的!」說完,安飛的胳膊一用力,擰斷了加勒比曼的脖子。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0 PM

正文 第十三章 格殺


  安飛緩緩走上了三樓,步伐輕靈優雅,就像一頭漫步的獵豹,他的雙眼直視著前方,但仔細看去,卻會發現他的眼神沒有焦點,有所得必有所失,當人一個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某樣事物上之時,自然會忽略了其他的東西,只有把注意力分散開,才能抓住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

  安飛的信心不是盲目的,不論何時何地,他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分析出自己的優點和劣勢、對手的優點和劣勢,從中加以利用。他從索爾和歐內斯特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就目前情況看,安飛認為自己佔了絕對的上風,因為這個世界的強者在偷襲與反偷襲的混戰中往往要靠感應魔力或者鬥氣去找出敵人,而他並不具備鬥氣,魔力的波動也異常微弱,換句話說,敵人找不到他,除非是目擊了他的行動,而他卻可以靠著感應輕鬆的找到所有的對手!

  安飛走到三樓的一間房門前,吹滅身後的燭火,等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打開布包取出了一塊磁鐵,這是他今天才買的,沒想到馬上就派上了用場。

  安飛觀察過自己的房間,也觀察過索爾和歐內斯特的房間,發現玫瑰之家旅館的房門都是用插簧固定的,門框上有凸層,用卡片很難把插簧打開,再說他也沒有合適的卡片,用磁鐵雖然笨了點,但也很有效。

  兩分鍾之後,安飛踏入了房間,屋角的大床有一個禿頂的中年人正在酣睡,傻人有傻福,其實做一個普通人也是件幸運的事,他感應不到火龍的元素波動,也感應不到安飛走入了房間,縱使那條火龍讓整個旅館變成了火焰煉獄,他也是死得糊裡糊塗的,全然不知道恐懼和痛苦是什麼。

  安飛輕輕的走了過去,用掌緣在那中年人脖頸上用力一切,那中年人就從昏睡變成了昏迷。

  安飛站在屋子當中,用一種很慢很慢的速度拔出了長劍,向下一刺,長劍奪地一聲,刺入到地板中,隨後安飛又拔出了長劍,若有所思的觀察著什麼。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心情有些焦躁了,從現在的時間看,塔南應該已經擺脫了索爾的追殺,逃進了下水道中,這也意味著索爾馬上就要回來了!可是莫特和加勒比曼這一走就沒有了消息,而且下面也沒有打鬥的聲音,讓人難以理解。

  「蠢豬!這麼點小事也要我親自出馬!」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再也等不下去了,恨恨的罵了一句,站起身向外走。

  黑暗中的安飛驀然睜開了眼睛,身形縱起,手中的長劍如毒蛇一般筆直的向上刺去!

  安飛在自己的房間裡做過試驗,在三樓也做了一次試驗,整棟玫瑰之家旅館竟然是純粹的木製建築,而通過目測,安飛知道地板的厚度只在五釐米到六釐米之間,準確的說,他使用六成力道就足以用拳頭把這種程度的木板轟爛了,用長劍去刺穿木板更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做夢也沒想到,攻擊竟然來自於腳下!在他察覺到不對時,安飛的長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腳後跟,並突破血肉脆弱的攔阻,劍尖已經刺入了他的小腿,那面色陰沉的老人不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聲。

  緊接著,砰地一聲,那老人身後的地板被安飛用全力轟爛了,安飛這一次的對手畢竟是個中階劍師,實力遠在莫特和加勒比曼之上,他處驚而不亂、臨痛而不慌,反手一劍向身後掃去,縱然沒有使用鬥氣,劍尖掃過之處猶然發出了撕裂一般的輕嘯聲。

  安飛的動作太快了,快的不容對手思索,那面色陰沉的老人所做出的動作完全是靠著本能反應,而本能卻會讓他忽略一些不應該忽略的事情。

  劍鋒是平坦的,這並不是廢話!安飛一擊得手,並沒有拔出長劍,長劍依然卡在木板上,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反手揮劍,腳跟難免做出了一定角度的旋轉,使得劍鋒在他的小腿內攪動了一下,什麼叫撕筋剜骨?這就是撕筋剜骨了!劇烈到了極點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再次發出了嚎叫聲,手中的長劍也差一點扔在地上,鮮血冒著氣泡在他傷處四周蔓延開來。

  砰......安飛再一次轟爛了地板,在那老人胸口前方三米遠的地方穿了出來,手中揮動著尖銳的燭台,像揮動長槍般刺向那老人的胸口。

  到底是中階劍師,那老人接連遭到安飛的暗算,依然能奮力反擊,他長劍由下向上揮出,正劈中了燭台,安飛只覺得雙手一痛,再握不住燭台了,燭台脫手而出,先是砸到了天花板上,又斜斜的掉在了地上,翻滾了幾下再也不動了。

  安飛向後一縱,與那老人拉開了距離,嘴角帶著笑意點頭說道:「不錯,很強悍!」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氣得幾欲昏迷,從來只有他暗算別人的份,今天遭受了安飛的暗算,才明白心中那股不甘有多麼的強烈,他惡狠狠的看著安飛,全身的重量放在左腿上,右腿一動不敢動,不過為了保持平衡,右腿還是要承受一些力道,這讓他感到痛苦不堪。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勉強集中注意力,運起了鬥氣,手中的長劍逐漸發出了白色的光芒。

  安飛一個輕跳,跳在了窗檯上,窗戶是開著的,安飛伸手扒住了窗框上方,給那老人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隨後身形向上升去。

  安飛的攀援術雖然不像傳說中的輕功一樣高來高去,但只要是手指尖能抓到的地方,他都可以上去,三下兩下爬到了簷前,安飛從懷中掏出一把東西,揮手扔到了上邊。

  那是安飛準備好的豌豆,豆粒灑落在屋脊上,順著斜坡滾落下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見到安飛的身影從自己面前消失,那面色陰沉的老人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端著長劍,凝神看向上方,耳朵也豎了起來,聽著一切可疑的聲音,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那種輕微的響聲此起彼伏,他不知道安飛這是在做什麼。

  此刻的安飛已經回到了三樓,默默的看著天花板上的劍柄,並從孔洞中的影子判斷著一擊必殺的部位。可以製造錯覺嗎?回答是肯定的,能!別的不說,現代每一個魔術大師幾乎都是製造錯覺並引導錯覺的高手!

  安飛在對方面前爬了上去,並故意在屋脊上製造出聲響,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很自然的認為安飛正潛伏在屋頂上,伺機下來偷襲他,所以他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上方,卻萬萬想不到,安飛竟然又跑到了下面。

  在同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的都是傻瓜,反方向推理,用同一種方法去欺騙同一個人的騙子是最愚蠢的騙子,用同一種方法去刺殺同一個人的殺手也是最無能的殺手,對方已經嘗過了苦頭,再來一次就該輪到自己嘗苦頭了!

  安飛施展的詭異無常的手段讓那老人著實有些膽怯,加上他本身遭受重創,處於極其不利的局面,他潛意識裡已經把安飛看成了最可怕的對手,所以他雖然認為安飛不會就此離去,必然還有殺招,但在他看來,這種可怕的對手不會像個低能兒一樣,反覆使用同一種招數,何況在上方還有聲音在持續不斷的響著!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已經把所有的鬥氣都運了起來,身形籠罩在一團白光之中,劍尖上也有半尺左右的劍芒吞吐不定,他知道自己行動非常不便,所以試圖用劍芒展開突然攻擊,以敗中求生。

  安飛卻在猶豫不決,他已經判斷出了那老人的準確位置,但要一擊必殺呢還是要讓那老人傷上加傷?安飛的手中還有一柄燭台,從他的位置攻擊對方的下陰要害是很毒辣的,但萬一被對方擋住了,那麼短時間內就無法致對方於死地了!如果拖到索爾返回來......這是安飛不想看到的,他不想失去索爾和歐內斯特的信任。

  安飛很迅速的做出了決定,手臂一挺,燭台象閃電一般向上刺去,奪地一聲刺入了木板。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猶在仰頭看著上方,左腳處傳來的劇痛讓他在哀嚎一聲之後,便栽倒在地上,雙腳都遭受了重創,別說他是一個中階劍師,縱使是大劍師也無法繼續站在原地了。

  這一栽倒不要緊,等於是他自己強行要把劍和燭台尖從他腳中抽出去,燭台刺穿木板之後,餘力將盡,給他造成的傷害並不是很嚴重,但那柄長劍卻刺得很深,結果硬被他用血肉之軀把長劍拗斷了,那老人雙眼發黑,痛得已經沒辦法呼吸了,身體也佝僂成一團。

  安飛再一次縱起,右拳奮力揮出,剛猛的拳勁轟破了木板,又重重的擊中了那老人的胸口,那老人剛剛栽倒,卻又像彈簧一樣被擊得彈了起來,前胸處也凹下去一大塊。

  安飛從孔洞裡跳上了四樓,雙手一抖,一把餐叉和一把餐刀分別從他的左右袖口滑了下來,滑到了指尖上,下一刻,餐叉和餐刀一閃而沒,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停在了那老人的咽喉上。

  安飛輕吁了口氣,轉向迅速向樓下衝去,現在要爭分奪秒了,在索爾和歐內斯特回來之前,他要處理好一些事。

  其實在殺死了莫特與加勒比曼之後,安飛可以選擇躲藏起來,等索爾與歐內斯特回返,但莫特也好,加勒比曼也好,都沒有對安飛構成任何威脅,安飛需要一個對比,換算出自己的位置,免得自己以後做出了與實力不符的事情,所以,他還是找上了那自己感應到的最強的人。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1 PM

正文 第十四章 幸運


  歐內斯特如利箭般直射而上,索爾布下的禁制只閃爍了一下,就徹底消散了,現在的歐內斯特已經使出了全部鬥氣,索爾隨手布下的禁制根本無法給歐內斯特造成任何影響。

  「誰!」黑暗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小傢伙,你沒事吧?」聽到安飛的聲音,歐內斯特長鬆了一口氣。他們一起去追蹤那個釋放火龍的魔法師,誰知對方竟然鑽進了下水道裡,不管是索爾還是他歐內斯特都不願意鑽進骯髒的下水道,只得放過那個魔法師,可就在這時候,索爾感應到從禁制中傳來了強烈的鬥氣波動,兩個人大吃了一驚,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其實索爾已經先一步趕回了玫瑰之家旅館,身為一個空間系的大魔法師,比起行動的速度遠遠超過同級數的任何強者,他用精神力感應到了安飛依然有生命氣息,同時感應到一個魔導師級別的人正從玫瑰之家旅館附近向遠方逃竄,那正是雷頓,索爾來不及去探望安飛,反正歐內斯特也馬上就要到了,安飛是不會有事的,而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調查個水落石出,所以索爾離開了玫瑰之家旅店,去追蹤雷頓了。

  「是歐內斯特叔叔吧?我沒有事。」安飛說完使出了火球術,點燃了燭火。

  歐內斯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莫特的屍體上,這屍體已經被安飛改造過了,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小火球留下的印記,衣服幾乎被燒光了,面目一片漆黑,就連頭髮也剩不下多少了,但這些掩蓋不了莫特喉間的傷口,怪就怪安飛的手段太過毒辣了,原本應該只有兩指寬的傷口被安飛搞成了差不多有拳頭大小,夾雜著血絲的肌肉完全翻捲過來了,看起來很是恐怖。

  「這是你幹的?」歐內斯特驚訝的問道,他看到了莫特衣領上的標識,初階劍士只有一柄小劍,中階是兩柄,高階則在兩柄交叉的小劍上印上一面盾牌,莫特的標識正是高階劍士的標識。

  「是的。」安飛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歐內斯特叔叔,他很厲害的!我用小火球怎麼也打不倒他,最後沒辦法,只好集中小火球攻擊他的臉,趁機用我的魔法杖刺中了他的咽喉。」

  「嗯?」歐內斯特有些懷疑,安飛只是一個魔法學徒,能釋放的又是威力最低的小火球,這種低級魔法很難對一個高階劍士造成威脅,裡面肯定有隱情!不過,安飛又不應該欺騙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安飛,你把當時的......」歐內斯特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索爾的身影從窗外飄了進來,歐內斯特的眉毛一挑:「人沒抓到?」

  「沒有。」索爾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身為一個大魔法師,竟然接連兩次看著敵人從自己的眼皮低下溜走,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怎麼可能??」

  「他是一個亡靈系的魔導師。」

  歐內斯特眼中爆出了寒芒,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是魔導師?」

  「是的,我沒辦法在死亡迷霧中找到他的位置,當我把死亡迷霧吹散之後,他已經消失了。」

  「亡靈系的法師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大了?竟然敢大搖大擺的四處行走了麼?要亂了......」歐內斯特嘆道。

  「安飛,你沒有事吧?」索爾重複著問候:「這個人......是你殺的?」

  「我沒有事。」安飛在心中苦笑,要問倒是兩個人一起問啊:「老師,他很厲害的......」

  索爾和歐內斯特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發現了不合理的地方,歐內斯特道:「安飛,你把當時的情景再說一遍。」

  「當時,他踢開房門就衝進來了,我被他驚醒,急忙跳下床用小火球攻擊他,老師,他很厲害的,非常厲害!我的小火球根本沒辦法打中他,他用劍輕輕一掃,就能把我的小火球打飛,最後連劍都不用了,只用手就能接住我的小火球。」安飛雙眼有些茫然,好似在回憶著當時的場面,眼神中也恰到好處的帶出了一絲恐懼。

  這才正常!索爾和歐內斯特又對視了一眼:「然後呢?」

  「然後他突然『啊』地大叫了一聲,向我衝了過來,我很害怕,拚命的釋放著小火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一下子變得笨拙了,眼看著我的小火球一個接一個打在他身上,卻不再用劍去擊打了,最後我用小火球攻擊他的臉,用我的魔法杖刺中了他,然後他就倒下去了。」安飛沉思了一下,自作聰明的說道:「老師,是不是他的鬥氣已經用光了?」

  「不可能的。」歐內斯特搖頭道,仔細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隨後用腳一挑,把屍體翻了過來,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了,原來莫特的腰間,有一處很重的劍傷,深可見骨。

  「這是你刺的?」歐內斯特問道。

  「不是啊......」安飛呆住了。

  「那是誰刺的?」

  「不......不知道啊,我一直在正面攻擊他,當他倒下去之後,我就躲在牆角裡等老師和歐內斯特叔叔回來,再沒有動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安飛喃喃的說道,這是他的老套路了,不管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你們自己去摸索、自己去判斷吧,他只是在事前引導一下,隨後就像沒事人一樣等待著結果。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在相信自己與相信別人之間大都會選擇前者,同樣的事情如果由安飛自己講述出來,索爾和歐內斯特難免會反覆推敲幾次,如果是自己找出的答案這個步驟就會被省略了。

  「你很幸運,看來是一個好心人幫了你一次。」歐內斯特仔細檢查著傷口,這傷口雖然很嚴重,但不是致命的,這就從側面證實了安飛的那些話,如果不是他被人襲擊受了傷,想來現在安飛就生死未卜了,一個魔法學徒不可能是一個高階劍士的對手!

  索爾的臉色愈發不好看了,他在自責,事實擺在眼前,如果不是這個高階劍士受了傷,安飛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事情真發展到那種地步,他是不會原諒自己的:「歐內斯特,你的性格越來越衝動了!這一次安飛是幸運的,下一次呢?他會永遠幸運下去嗎?!再出現這種事,你一定要留下來保護安飛!」索爾不無抱怨的說道。

  「我......」歐內斯特哭笑不得,他也在責怪自己把安飛一個人留在了險地,但事實上他才是搶先衝出去的人,按理說應該索爾留下來保護安飛才對。

  「老師,我能照顧自己的。」安飛輕聲說道。

  索爾輕嘆的口氣,這傻小子還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但能怪誰呢?只能怪他索爾自己,是他安飛帶出來的,又是他把安飛收為了學生,如果安飛在玫瑰之家旅館出了事,無異於是有人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想來想去,給安飛做一些觸發類的小型魔法陣倒是一個辦法,但話說回來,安飛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對魔法的理解尚處於初始階段,萬一在無意之中搞亂了魔法陣中的元素排列,反而會更加危險!而且他現在手中的材料也不夠,製造不出穩定得不受任何干擾的魔法陣,還是等回到馬奧帝國之後再說吧。

  「索爾,你先留在這裡吧,我到別的地方看一看。」歐內斯特見索爾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也不想留在這裡觸霉頭。

  索爾點了點頭,沒有做聲,他還在思考著怎麼樣才能妥善的保護好安飛。

  歐內斯特衝著安飛笑了笑,大步走出了房間,對面一個人正探頭探腦的向外觀看,見歐內斯特出現,嚇得砰地一聲把房門關上了。玫瑰之家旅館的客人已經陸續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爬了起來,只是歐內斯特全無任何掩飾的鬥氣實在是太強烈了,強烈到連普通人也能感覺到極度的不安和恐懼,沒有人敢走出房門。

  索爾把目光落在了安飛的『魔法杖』上:「安飛,你為什麼要把魔法杖做成這種樣子呢?」以前索爾沒有留意過安飛的魔法杖,這一次聽安飛說用魔法杖刺倒了對方,才發現安飛的魔法杖尾端削得非常尖銳。

  「老師,那荒島上有很多蛇,我好幾次差一點就被它們咬到了,那時候我還放不出小火球,只能用魔法杖去對付它們。」

  「原來是這樣。」索爾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緩緩說道:「安飛,告訴我,你對什麼系的魔法最感興趣?還是......下了決心做一個火系的魔法師?」索爾原來還不太著急,現在卻感覺到了急迫,必須讓安飛選定未來的道路,然後開始系統的修煉,這樣才能讓安飛早一步擁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靠著幾率可以忽略不計的幸運才逃出險境。

  「我......我喜歡空間系的魔法。」這是安飛的實話,做為一個刺客,只有兩個難題,一個是找到機會成功的刺殺目標,一個就是迅速逃離現場,如果能掌握了空間魔法,他就可以做到一擊不中、遠遁千裡了,活下去才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死人是什麼也沒有的。

  「真的?」索爾一愣。

  「真的。」安飛鄭重的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索爾變得喜笑顏開了。安飛能在火系魔法與空間系魔法中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說明自己對安飛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亞戈爾,現在安飛才真正是自己的學生了。

  「知道黑色幽靈麼?」歐內斯特出現在窗口,輕輕的跳到了地板上。

  「黑色幽靈?就是那個卑鄙的殺手麼?我知道他!」索爾的眉毛跳了跳:「據說他曾經成功的刺殺了一個大劍師,是這樣吧?」

  「不錯,這個人性格陰沉、行蹤詭異,從來不相信任何人,也沒有什麼親人,一生都在為了金錢殺人。」歐內斯特緩緩說道:「我還聽說,後來他加入了一個神秘的組織,為那個組織服務了。」

  「今天的事情和黑色幽靈有關?歐內斯特,你也是一個大劍師,看情況......你要小心了!」

  「你是大魔法師,你應該更小心!」歐內斯特一笑:「不過,現在他已經不能威脅任何人了,因為......他已經被殺了!」

  「誰能殺得了他?」索爾驚訝的問道:「他應該是泛大陸最可怕的殺手了,還有誰能殺得了他?」

  「應該是......那個在暗中幫了安飛的人吧。」歐內斯特的目光轉到了安飛身上。

  安飛臉上保持平靜,心中卻在偷笑,什麼才叫最可怕的殺手?真正的殺手都是獨來獨往、行蹤不定的,歐內斯特不是說那個老傢伙已經加入了一個組織麼?看起來這消息倒是正確的,但對一個殺手來說,不管加入的是什麼組織,他的威脅性都大大減小了,縱使實力再強,也不過是一個官僚而已,失去了神秘感的殺手與『可怕』是沒什麼關連的!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2 PM

正文 第十五章 禮物


  這一夜,安飛倒是可以躺下休息,索爾和歐內斯特卻徹夜未眠,歐內斯特檢查了那黑色幽靈的屍體,索爾也去檢查過幾次,只是兩個人所重視的地方卻略有分歧。

  歐內斯特在黑色幽靈的屍體上找不到鬥氣造成的傷痕,證明那個殺掉了黑色幽靈的人沒有使用鬥氣,或者說,黑色幽靈沒有讓對方使用鬥氣的資格!這是不可想像的,黑色幽靈怎麼說也是一個中階劍師,縱使是他自己在不使用鬥氣的情況下與黑色幽靈正面對決,也要費上好大一番手腳,最後更有可能不得不使用鬥氣。只要想一想歐內斯特就有不寒而慄的感覺。從現場來看,那個人的偷襲手段詭異而毒辣,而在通常情況下,一個擅長偷襲暗殺的人往往能殺掉比自己實力強大很多的人,一個具有大劍師實力的殺手......他的可怕程度讓歐內斯特感受到了威脅,幸好,對方既然救下了安飛,證明對自己沒有什麼敵意。

  索爾更重視的是對方的手段,法師怕的是什麼?就是這種無聲無息中置人死地的殺手!不管對手是大劍師,還是黃金騎士,魔法師都能搶佔一步掌握主動權,至於在戰鬥的過程中能不能始終掌握著主動權,那就看個人的經驗和智慧了。只有這樣的殺手,才能在開始的時候令法師處於被動之中,最關鍵的是法師在沒有發動魔法之前,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區別,殺手一擊必殺的成功幾率很高,說殺手是法師的天敵並不為過,而且那個人好像有一種方法掩飾自己的鬥氣波動,這更讓索爾寢食難安。

  安飛睡了一夜,歐內斯特和索爾卻談了一夜,最後決定暫時中止安飛的歷練,盡快趕回馬奧帝國。如果不是有安飛這個牽掛,索爾與歐內斯特倒是很想留下來找出那殺死了黑色幽靈的人,最低也要調查出對方想做什麼,又是為什麼在玫瑰之家旅店展開了廝殺,但有安飛在,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也不敢做,怕安飛受到牽連。

  天亮的時候,索爾和歐內斯特帶著安飛走出了旅館,旅館外已經被圖門商業聯盟的士兵們包圍了,半夜的時候,倒是有士兵敲開了索爾的房間,可在索爾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後,再沒有人敢來打擾索爾,現在索爾要走,同樣也沒有人敢阻攔。幾個巡邏隊的隊長目送著索爾三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他們很想懇求得到索爾的幫助,查出血案的背景、原因,但城主大人不在城中,他們中誰都沒有與索爾對話的資格,只能把要說的話嚥回去。

  用了小半天的時間,索爾三人乘坐馬車趕到了圖門商業聯盟的中心城市、自由之城,戴上了圖門商業聯盟榮譽大魔法師的勳章,索爾一行暢通無阻來到了傳送陣,在巴斯達克城主急匆匆趕來的時候,索爾已經開啟了傳送陣,消失在了白光中。

  安飛默默的感應著魔法波動,只一眨眼的時間,周圍的景物已經大變了樣,緊接著,一個充滿了熱情的聲音響了起來:「歡迎您歸來,閣下。」

  「米奧裡奇,怎麼是你在這裡?」

  「閣下,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不應該瞞著我們!」一個年紀在四十開外的人迎了上來:「不要忘了,您是馬奧帝國的宮廷首席大法師,如果您出了什麼意外,將對帝國造成不可彌補的重大損失,難道您認為我們就一點忙也幫不上麼?」

  「什麼損失不損失的,我們是在私談,不是在宮廷裡舉行談判!」索爾嘀咕了一句,低聲道:「米奧裡奇,難道......陛下已經知道了?」

  「當然,您還以為您能一直把大家蒙在鼓裡嗎?」

  「怎麼可能呢......」

  「陛下接到了巴斯達克城主的密信,所以一切都知道了。」米奧裡奇笑道,他的年紀雖然不小,又長著滿臉的絡腮鬍子,但他有著一雙熱情而年輕的眼睛,讓人很容易對他產生好感,最起碼現在安飛就覺得這個米奧裡奇有些意思了。

  「那傢伙!敢出賣我?!」索爾氣道。

  其實索爾低估了巴斯達克的政治能力,做為一個城主,巴斯達克有著自己的一套處世標準,在索爾安全返回圖門商業聯盟之後,巴斯達克才發出了密信,如果索爾出現了什麼意外,巴斯達克絕不會承認他近期內接觸過索爾,那麼索爾與亞戈爾的對決就變成了索爾的擅自行動,與他巴斯達克無關,這樣才能避免馬奧帝國的國王把痛失心腹臂膀的怒火發洩在他頭上。也許對普通人來說,巴斯達克城主有些無恥了,但對一個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城主來說,這是必備的常識。

  「您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麼樣承受陛下的怒火,而不是巴斯達克有沒有出賣您。」米奧裡奇笑道。

  「你在幸災樂禍是不是?」索爾翻起了白眼。

  「就算是吧。」米奧裡奇一直都很客氣,但這句話就不那麼客氣了......

  「你......算了,和你生氣不值得。」索爾搖了搖頭。

  「這位是......」米奧裡奇的目光落在了歐內斯特身上,強者的直覺讓他感應到了歐內斯特身體中蘊藏著不可忽視的力量。

  「他是歐......」

  「咳咳......」歐內斯特突然乾咳幾聲,打斷了索爾的話。

  索爾聳了聳肩膀:「這是我新收的學生,叫安飛,以後有機會你多照顧他一些,不要讓他受委屈,否則我可不答應!」

  「米奧裡奇叔叔,您好。」安飛笑道。這也是一種小策略,不管見了誰,他都會叫『叔叔』的,哪怕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年輕呢?

  「小傢伙,真有禮貌。」米奧裡奇認真的看了安飛一眼,熱情歸熱情,他又不是傻子,能得到索爾如此隆重介紹的學生,必然是極得索爾寵愛的,所以雖然從安飛身上只能感應到很微弱的魔力波動,他也必須要重視安飛。

  安飛聽得一陣氣悶,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要叫自己『小傢伙』『傻小子』呢?從這具身體的實際年齡來說,也快到十八歲了,自己的心理年齡更大,身材也並不比對方矮多少,『小』在哪裡?!

  「米奧裡奇,這些天帝國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索爾壓低了聲音問道。

  「奇怪的事情?您是指......」

  「我在圖門商業聯盟遇到了一個亡靈系的魔導師,可惜,讓他逃走了。」

  「亡靈系的魔導師?」米奧裡奇露出了吃驚的神色:「真的?」

  亡靈系魔法是一類很詭異的魔法,也許一個亡靈系的魔法學徒或者魔法師不是同級數任何一系魔法師的對手,可是一旦成為魔導師之後,他的實力將平添了許多倍,各種詛咒類魔法的威力也能發揮出了最大值,這時候,其他系的魔導師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了。而一個亡靈系的大魔法師,往往需要同級別的數個強者聯手才能擊敗,也僅僅是擊敗而已,如果想殺死對方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我沒必要騙你。」索爾輕聲嘆了口氣:「而且,我還碰上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殺手!」

  「可怕?」

  「是的,非常可怕!」歐內斯特神色鄭重的接道:「黑色幽靈的名字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黑色幽靈就是被他殺掉的,而且,他根本沒有使用鬥氣!」

  米奧裡奇用狐疑的目光看向索爾,而索爾肯定的點了點頭。

  「圖門商業聯盟......」米奧裡奇吸了口氣:「閣下,我想這些事情有必要馬上讓陛下知道!」

  「我也這麼想!」

  「閣下,您是現在去覲見陛下呢,還是先回去安頓一下?」

  「我先回去一下吧。」索爾看了看安飛。

  「也好,那麼我先去王宮了,在那裡等候閣下。」米奧裡奇說完,衝著歐內斯特點了點頭,急步走了出去。圖門商業聯盟對馬奧帝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戰略地帶,馬奧帝國境內的百姓能安居樂業與圖門商業聯盟的貢獻是分不開的,如果圖門商業聯盟發生了什麼變化,帝國的經濟命脈就可能會遭受致命的損失,這是不可輕忽的大事!

  「走吧,安飛,我帶你回家。」索爾微笑著說道。

  看守魔法陣的士兵們排成了兩列,用長槍的槍柄整齊的敲擊了三下地面,向索爾大魔法師致以最高的敬意。

  「回你的家麼?」歐內斯特頓了頓:「你們先回去吧,我四處轉一轉。」

  索爾笑看著歐內斯特,也不說話。

  「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會和你聯繫的,已經答應了的事情我不會反悔,不離開馬奧帝國就是。」歐內斯特解釋道。他自由自在慣了,如果以後在索爾家裡居住,他擔心自己會不適應。

  「我的家很大,難道你還擔心容不下你麼?」索爾淡淡的說道:「而且,我的幾個學生也在我家裡居住,其中有兩個人已經是初階魔導師了。」

  歐內斯特苦笑起來,他已經從索爾看似莫名其妙的話中猜出了一些東西,世界是現實的,攀比無處不在,看起來索爾那兩個學生應該是非常驕傲的人,索爾在擔心安飛會遭受別人的輕視,可他是老師,不好太過偏袒誰,如果歐內斯特也在那裡居住的話,自然就成了安飛的靠山。

  「好吧,我和你們一起走。」歐內斯特說道。

  「老師,我是不是應該再去準備一些禮物?」安飛問道:「以前,我聽您說過您有一個女兒,所以我只準備了一樣禮物啊。」安飛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那個玩具般的魔法手鐲。

  「不用了,等你們熟悉了之後再說吧。」索爾笑了笑。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3 PM

正文 第十六章 多話少女


  索爾的家佔地不小,是一座半古堡半花園式的建築,街道對面則是馬奧帝國的魔法工會,背倚聖勃朗西科山,也就是處於王宮的下方。

  聖勃朗西科山是以千年前的人類領袖勃朗西科命名的,當時勃朗西科率領三萬人在此迎戰魔族,苦戰了整整一個月,全部陣亡在這裡,沒有一個人投降,也沒有一個人逃跑。

  安飛抬頭觀望著聖勃朗西科山,聽索爾說,馬奧帝國建國之後,就把王宮建立在聖勃朗西科山上,經過數百年漫長的建設,幾乎已經把山體挖空了。現在的王宮擁有數千個大大小小的房間,外面有的裡面都有,甚至連博物館、圖書館之類的設施也有。

  王宮中建起了很多座魔法陣,幾乎每隔三層就有一座,直通地底深處,這是在敵方法師成功釋放了大型禁咒之後,供王室成員逃生的通道。雖然說大魔法師潛入敵方首都,釋放大型禁咒的成功率很低,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歷史上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要做好防範工作。

  原來......這個世界的人們也生活在『核彈』的陰影之下啊!安飛在心中感嘆了一句。

  「是父親回來了嗎?真的是父親回來了嗎?」突然,前方響起了一連串如黃鸝一般清脆的聲音。

  「尼雅!」索爾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意。

  隨著歡呼聲,一條人影從前方跳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一頭撲到了索爾懷中。

  這個時候,安飛的目光才從聖勃朗西科山轉到了來人身上,對方的臉看不到,不過她和索爾一樣有著一頭金髮,在安飛的印象中,金髮女郎的頭髮大都是帶卷的,這個女人的頭髮卻光滑而順長,簡直就像金色綢緞一般披在她的背後。

  一臉微笑的老管家從前面走了出來,剛才就是他先行一步把好消息告訴尼雅的。

  「尼雅,他是你的歐內斯特叔叔。」索爾做著介紹。

  「您好,歐內斯特叔叔。」尼雅很有禮貌的說道。

  「這是安飛,是我新收的學生,以後他和要我們大家在一起生活了。」

  「你好。」尼雅的目光轉向了安飛。

  「尼......尼雅小姐,你好。」安飛結結巴巴的說道:「這是......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這時安飛才發現尼雅的眼睛也是遺傳自索爾的,淡藍色的眼睛非常靈動,再加上高聳挺翹的鼻樑,還有那微薄、充滿了性感的嘴唇,索爾沒有說大話,尼雅確實是一個讓人心動的美女。

  「謝謝你。」尼雅接過了魔法手鐲,白皙滑嫩的手輕輕一動,魔法手鐲就消失不見了,想來是收到了空間戒指中。

  安飛一直在注意觀察著尼雅的神色,他知道那魔法手鐲是什麼檔次的禮物,尼雅眼中並沒有輕視的味道,當然,也沒有歡喜。按理說象尼雅這種世家大小姐,見到那種禮物大都會不屑一顧的,而尼雅的表現多少超出了安飛的意料,還不錯,這個尼雅是個很有教養的女人。

  「尼雅,你先帶著客人四處走一走,我要先去王宮覲見陛下,一會就回來。」

  「又要走?」尼雅搖頭道:「不嘛......」

  「聽話。」索爾在尼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尼雅的眼睛變亮了,一眨不眨的看著歐內斯特。

  索爾見成功轉移了尼雅的注意力,得意的一笑,隨後運起了漂浮術,升上半空,直向著聖勃朗西科山飛去。

  安飛的視線落在了尼雅的腰間,那裡掛著一柄長劍,劍刃鋒利與否自然看不出來,不過劍柄做得非常古樸,沒有鑲嵌著什麼討女孩子喜歡的飾物。判斷一個人性格有多種渠道,眼神、起居環境、生活習慣,甚至是日常佩戴的飾品,這些都能提供一定的信息,願意佩戴這樣的長劍,至少說明尼雅不是一個輕浮的女孩子。等等......長劍?難道這個尼雅是個劍士?怪不得!怪不得索爾平時總說沒有人繼承他的魔法學識,原來他的女兒竟然是個劍士!

  安飛眼中露出了笑意,看向了歐內斯特,像安飛這樣心思敏銳、敏感的人是不多見的,歐內斯特就不明白那個女孩子為什麼要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看,不過他的神色依然是那麼的淡定,沒有任何變化。

  「歐內斯特叔叔,您是先去休息一下呢,還是和我四處看一看?」尼雅用非常尊敬的語氣說道。

  「隨便。」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

  這可把尼雅難住了,什麼叫隨便呢!她不得不看向安飛:「你好,安......」

  「安飛。」安飛好意提醒了一句。

  「安飛,你是要先去休息一下呢,還是和我四處看一看?」

  「隨便。」

  「你......」尼雅不由瞪了安飛一眼,對父親的朋友,她不敢不禮貌,但對父親的學生,就是另外一碼事了,別說這傢伙身上的魔力波動弱得可憐,就算那兩個已經成為初階魔導師的傢伙,在自己面前也得老老實實的!她是索爾大魔法師的掌上明珠,誰敢惹她不高興?!

  「安飛少爺,您還是和小姐一起在家裡轉一轉吧,熟悉一下也好。」老管家連忙站出來打起了圓場。

  「好的。」安飛很痛快的點了點頭。

  「哼!」尼雅發出了低不可聞的哼聲,等轉過身看向歐內斯特時,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討人喜歡的微笑:「歐內斯特叔叔,您也一起來吧。」

  「嗯。」歐內斯特還是那麼的淡漠。

  其實,這只是歐內斯特的表象,在不認識的人面前,歐內斯特總是擺出一副冷酷的樣子,在非常熟悉的人面前,他的話卻不可思議的多了起來。安飛就見識過很多次歐內斯特與索爾在一起互相頂牛,他甚至有過做裁判的經歷。

  「歐內斯特叔叔,這邊走。」尼雅快樂的做起了嚮導。

  一行四人分成了兩伙,歐內斯特跟在了尼雅身後,安飛則故意落後了幾步,和那老管家並肩走著,並有意無意的詢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

  安飛一邊和老管家談著,一邊注意著前面的談話,聽了一會之後,知趣的又落後了幾步,拉開距離。

  也許是崇拜的緣故,尼雅的話不是普通的多!

  「歐內斯特叔叔,你的劍有名字嗎?」

  「沒有。」

  「我可以看一看嗎?」

  「不行。」

  「歐內斯特叔叔,父親說你是最傑出的大劍師,也是當世最有希望成為劍聖的人,我從小就崇拜您,您......能教授我一些劍術嗎?」歐內斯特的冷漠並沒能讓熱情的尼雅退卻,反而很直白的提出了自己的願望。

  「你......沒聽說過有關我的傳聞嗎?」

  「聽說過呀。」

  「那你還想從我這裡學習劍術?」

  「您指的是......那些事情吧?嘻嘻,歐內斯特叔叔,父親說過,眼睛看到的事情都未必是真實的,聽說的事情更不能輕易相信!但我相信父親,您是他的朋友,所以我也相信您!前些天我還和朋友們爭論過呢,我說您既然敢去艾黎森帝國與傑羅菲克決鬥,那麼您是絕不會搞陰謀的,肯定是傑羅菲克懼怕您、故意陷害您,他才是真正的懦夫!」

  「......」歐內斯特沉默起來。

  「歐內斯特叔叔,我能看一看您的劍嗎?」多話少女又把話題轉了回去。

  「我的劍沒什麼好看的。」歐內斯特的語氣明顯變得緩和了。

  「就看一下嘛!」多話少女打蛇隨棍上,竟然開始撒嬌了。

  「......」歐內斯特無可奈何的拔出了長劍。

  「歐內斯特叔叔,您的劍太普通了,根本配不上您的身份呀!」多話少女的眼睛瞪得溜圓,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

  「劍只是劍。」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有些道理是說不明白的,最起碼沒辦法對這個女孩子說明白,依仗著外物他永遠也不可能突破大劍師的境界!

  「歐內斯特叔叔,您看一看我的劍!」多話少女反手拔出了自己的長劍,嗆地一聲,空氣中居然響起了猶然撕裂般的輕嘯聲,劍光如水,劍鋒上散發出了強烈的魔法波動,原來是一柄魔法劍!

  「好劍!」

  「歐內斯特叔叔,送給您了!」多話少女倒是非常大方。

  「嗯?我不需要。」

  「別客氣,歐內斯特叔叔,這是我的一片心意。」

  「我......真的不需要。」

  「歐內斯特叔叔,父親說,讓我拿您當親叔叔一樣對待,這裡就是您的家,您不用客氣的!」多話少女顯得非常頑強。

  「可是......我真的不需要。」

  「歐內斯特叔叔,您這樣我會傷心的!」

  「我真的......」

  「我會哭的!」多話少女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歐內斯特一個頭變得有兩個大,如果換了個人他可以一走了之,但面前的女孩子卻是自己老朋友的掌上明珠,而且性格天真浪漫,更堅信他歐內斯特的人格,甚至為此和朋友們爭論過,歐內斯特不想讓尼雅傷心,但......他真是不需要這柄魔法劍啊!!

  「好吧,我收下了。」歐內斯特接過了魔法劍。

  「嘻嘻。」多話少女破涕為笑:「歐內斯特叔叔,您能教授我劍術嗎?」原來那柄魔法劍是拜師的禮物啊......只是轉眼就提出要求,是不是過分了點?做人總該有點城府、有點深沉吧?

  「好的。」歐內斯特無奈的點了點頭。

  「歐內斯特叔叔..」

  「歐內斯特叔叔......」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4 PM

正文 第十七章 麻煩


  「老師,我去休息了。」安飛笑著說道。

  「也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魔法學院呢。」索爾點了點頭。

  安飛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沖幾個還沒記住名字的『師兄們』笑了一下,轉身向外面走去。

  「父親,我也想去休息了。」尼雅推開餐盤,非常文雅的用餐巾抹了抹嘴。

  「去吧。」索爾沒有考慮太多。

  安飛正順著樓梯走向自己的房間,突然從後面傳來了呼喊聲:「安飛,你等一下!」

  安飛站住了,不用回頭看他也知道,這是尼雅在呼喊他,只是不知道尼雅找他到底有什麼事。

  「想不到你這個魔法學徒走起路來這麼快,而且走路的姿勢也很古怪。」尼雅微微有些氣喘。

  「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安飛平靜的問道。他心中警覺起來,有些習慣是無法改變的,比如說他走路的姿勢!那是一種步法,總給人一種慢吞吞的感覺,而實際上前行的速度卻很快,只比人小跑慢了一些,在與索爾、歐內斯特出去逛街時,他都刻意控制著自己,以免讓人看出些端倪,但習慣畢竟是習慣,不經意之間他又用起了以前的步法,看來應該多加小心了!

  「走,到我的房間裡談。」

  「這個......」安飛猶豫起來。

  「什麼這個那個的,快點跟我來!」尼雅的小手用力揮動了一下,帶著種不可違背的味道。

  安飛無可奈何的跟著尼雅的背影,一直走進了尼雅的房間,誰知進門之後,尼雅的表情就變了,微笑不翼而飛,滿臉都是硬憋出來的冷酷,用一雙看起來非常凶狠的眼睛『掃瞄』著安飛。

  「小......小姐?」

  尼雅突然出手,拔出了長劍,向安飛刺來。

  安飛一動不動,他是真的不敢動,從尼雅揮劍的力道以及做作的表情上分析,尼雅並不想傷害他,天知道這個尼雅的劍術到了什麼程度?萬一因為自己動了動,使得尼雅失手傷了他安飛,那可是自討苦吃了!

  直到尼雅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安飛才擺出一副驚恐不安的神色,低聲叫道:「小姐,您想做什麼?我是索爾大師的學生!我是安飛啊!」

  「我知道你是安飛!」尼雅惡狠狠的說道:「告訴我,你故意接近我父親,到底有什麼企圖?!」

  「企......企圖??」憑安飛的智商,也無法瞭解這個尼雅到底在想什麼。

  「你的魔力波動這麼微弱,你只不過是個魔法學徒吧?我瞭解我的父親,他是決不會收一個魔法學徒做學生的,肯定是你用什麼辦法騙取了我父親的信任!是這樣吧?!哼哼..你是騙不了我的!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真的沒有企圖啊!」安飛不由苦笑起來。

  「說!再不說我就一劍殺了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人,你在聖城中打聽打聽,就知道我尼雅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再說就算我現在殺了你,我父親也是不會責怪我的!不要指望我父親來幫你了!」

  「是這樣嗎?我真有些不敢相信,那麼......我明天找機會在聖城裡打聽一下,然後回答小姐的問題,可以嗎?」

  「好!你儘管去打聽好了......混蛋,你敢耍我?」尼雅勃然大怒。

  安飛嘆了口氣,連這麼簡單的彎都轉不過來,說明尼雅並不是一個有城府的人,可是......她為什麼問出如此尖銳的問題呢?

  這種問題實在沒辦法回答,企圖?什麼叫企圖?哪一個拜在索爾門下的學生沒有企圖?往大了說,這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看的更遠、飛得更高,往小了說,這叫背靠大樹好乘涼!

  但如果老老實實回答的話,難免會留下些誤解,如果靠著伶牙俐齒把尼雅難倒,又不符合自己純樸的個性,讓安飛左右不是。

  俗話說事出有因!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必然有連帶的因果關係!安飛強大的計時記憶功能發揮了效果,從索爾親熱的拉著他的手向眾人做介紹開始,一直回想到餐桌上眾人的表現,逐漸找出了一些異常的地方。

  「小姐,這些話是有人教你問的吧?」安飛淡淡的說道。

  「你怎麼......」尼雅猛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別打岔,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警告你,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小姐,你能不能把劍拿下去,我把實話都告訴你好了。」安飛感到一絲悲哀,最可能的原因就是索爾對自己太過親熱了,引發了某個人的嫉妒心,從而在裡面作梗,甚至把什麼事也不懂的尼雅推出來當出頭鳥!看來,想在這裡混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在工作之外的生活環境中,遇到了什麼事情,安飛總是後發制人,這不代表他懼怕誰或者是能力不夠,完全是個性使然。有的人天生囂張跋扈,喜歡上了什麼就要去爭,爭不到就搶,搶不到就乾脆毀掉,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有的人天生喜歡安靜,不願意為了什麼去爭得頭破血流,報著退一步風平浪靜、忍一時海闊天空的態度生活著。而在後一種人當中,還有一些特殊的類型,他們不惹事是不惹事,但是當事情偏偏要惹上他的時候,他的反擊卻比其他人要激烈得多,這就是所謂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了,安飛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人。

  「說吧,你最好是老實點,不要錯過我給你的機會!」尼雅努力做出了一副威嚴的樣子。

  「小姐,你讓我怎麼說呢,得從頭說起了。」安飛嘆了口氣:「我生活的地方充滿了危險,時時刻刻都要遭受死亡的威脅,每當在黃昏中觀看夕陽的時候,我都在祈求著,祈求自己能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

  「你在哪裡生活?在魔獸森林嗎?」尼雅驚訝的問道。

  「不,我與一個大魔法師還有一群孩子一起生活。」安飛淡淡的說道。

  「大魔法師?」尼雅晃了晃手中的長劍:「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告訴我,是哪一個大魔法師?你別想矇混過關!」

  「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名字。」

  「那你就是在撒謊!」尼雅的長劍向前逼了一步。

  「高貴的尼雅小姐,你可以懷疑我。」安飛的神色絲毫不變:「生活在索爾大師的庇護下,身邊的所有人都在討好你,沒有人敢惹你不高興,這就養成了你自以為是的性格,你想懷疑誰就可以懷疑誰,你想讓誰做出解釋誰就必須要做出解釋,否則你可以毫無顧忌的殺死對方,是這樣吧?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你卻是高高在上的小姐,我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公平公正,你也不需要和我講什麼公平公正,劍在你手裡,你儘管刺下去好了!」

  「你......胡說八道!!」尼雅氣得臉色通紅,長劍已經逼近了安飛的胸口。

  「我可以證明,他沒有胡說八道。」隨著說話聲,歐內斯特推開了房門,靜靜的看著尼雅,他的眼神變得非常冷漠。

  歐內斯特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區區一柄魔法劍加上對方的身份,並無法改變他的立場,安飛是他親手試探過、親自帶出荒島的少年,他信任安飛,如果尼雅還要試圖傷害安飛,他不介意教訓這個高貴的大小姐一頓,縱使她是索爾的獨生女兒。交情是交情,道義是道義,歐內斯特決不會為了交情而做出有違道義的事情!而且他也相信,憑索爾大師的人格也不會一力偏袒自己的女兒。

  世界上象歐內斯特這樣的人已經不多見了,安飛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少年,本身實力又非常低微,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在很多人看來,為了安飛得罪尼雅是不明智的,但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人做事情都要從明智不明智出發的話,世界將變得怎樣黑暗?!

  在有些事情上,歐內斯特可以暫時放下公平、公正之心,從權行事,就像與索爾一起去對付亞戈爾一樣,而在有些事情上,歐內斯特卻決不會放棄自己的原則,寧死而不悔!

  正是有了歐內斯特這樣的人,才讓世人明白什麼叫做熱血,什麼叫做豪情!如果說世界是黑暗的,他們就是暗夜中的火炬,既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別人。

  「歐內斯特叔叔......」尼雅呆住了。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起誓,安飛所說的都是真話,尼雅小姐,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歐內斯特冷漠的說道:「如果沒有,我希望你今後不要再打擾安飛了,如果你很討厭安飛,也無法改變自己的情緒,那麼你可以去和你的父親說,解除他們的師生關係,我可以讓安飛做我的學生!」

  安飛的雙手突地握成了拳,隨後又緩緩放開,安飛與歐內斯特不是一樣的人,歐內斯特對尼雅反感,情緒就在臉上反映出來了,而安飛卻是暗夜中的行者,不管心中是激動還是感動,他的神色很少會發生變化,除非是故意在演戲,而且安飛是個行動主義者,他信奉行動勝過一切,說了再多感恩的話,也永遠比不上一杯熱茶!

  「安飛,對不起......」尼雅低下了頭,受到索爾的影響,尼雅非常崇拜歐內斯特,所以安飛的話她不信,歐內斯特的話她卻不能不信,何況歐內斯特已經發了誓言,這份量更重了,重得她感到承擔不起。

  「沒關係的,我可以走了吧?」安飛淡淡的說道。

  尼雅茫然的點了點頭。

  安飛沒有看尼雅,也沒有看歐內斯特,大步離開了尼雅的房間,歐內斯特的目光從安飛的背影轉到了尼雅身上,低聲說道:「安飛吃的苦是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永遠也無法體會的,我再重複一遍,不要再去打擾安飛的生活!」這一句話裡,已經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4 PM

正文 第十八章 引導者


  清晨時分,安飛翻身從床上做了起來,深呼吸幾口氣,昨日的不快已經隨風而去了,人的眼睛長在前面就是為了向前看的,為了什麼事情耿耿於懷只是在為難自己,做人要拿得起,更要放得下,既然尼雅是索爾的獨生女兒,他安飛不能用什麼手段去報復,那麼就把事情輕輕放下吧。

  推開窗戶,安飛看到歐內斯特正在下面的草地上練劍,說是練劍,其實也就是活動一下身體,實力到了歐內斯特這種地步,已經不是靠著苦練就能突破瓶頸的了,靠的是悟性。

  安飛抓起一條手巾,走下了樓梯,一直走到外面的草地上:「歐內斯特叔叔,先擦擦汗休息一會吧。」說完,安飛把手巾扔了過去。

  「安飛,起得很早啊,這是個好習慣。」歐內斯特接住了毛巾向安飛走來,隨便擦了兩下,又把手巾遞給了安飛。

  就在安飛伸手去接毛巾的時候,歐內斯特突然愣了愣:「你的手......」

  「我的手怎麼了?」安飛醒悟過來了,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了驚訝的樣子。

  歐內斯特伸出了自己的手,兩個人的手大小差不多,手指同樣修長而有力,唯一的區別就是歐內斯特手背上的筋脈突出了些,皮膚也比安飛的手粗糙些。歐內斯特抓住了安飛的手,翻轉過來,他的手心虎口處佈著厚厚的一層老繭,安飛的虎口上也有繭,不過只有薄薄的一層。以前歐內斯特沒有注意安飛的手,現在才發現安飛的手不一般。

  「你以前練過劍?」

  「練過。」

  「和誰學的劍術?你身上也沒有鬥氣啊!」

  「和村裡一個性格非常古怪的老人,也沒練多長時間,我十歲的時候就被亞戈爾老師帶到孤島上去了。」

  「你還是想不起來你以前住在什麼村子嗎?」

  「怎麼也想不起來。」安飛苦惱的撓了撓頭皮:「我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父親,是母親把我撫養大的,我現在只記得我母親和村長的名字,別的都是模模糊糊的。」

  「別急,也許過一段時候,你就能想起來了。」歐內斯特頓了頓:「你們村長叫什麼?」

  「他叫本拉登,歐內斯特叔叔,您認識他嗎?」

  「不認識。」歐內斯特搖了搖頭。

  認識才有鬼了呢!安飛在心中暗笑,臉上做出了失望的樣子。

  「來,傻小子,我們來較量一下,讓我看看你的劍術!」歐內斯特來了興趣。

  「我?我和您較量??」安飛睜大了眼睛。

  「來吧!別害怕,我不會傷到你的。」歐內斯特笑著把昨天得到的魔法劍遞給了安飛。

  安飛無奈的接過長劍,早知道這樣他就不下來了......

  「小心了!」歐內斯特喝了一聲,一劍刺了過來,與安飛較量,他自然不會動用一點鬥氣,劍的速度雖然快了些,不過力道卻放得很輕很輕。

  安飛用劍一架一引,把歐內斯特的劍引向了外圈,隨後劍尖挑起,掃向了歐內斯特的手腕,歐內斯特迅速抽劍回擋,架住了安飛的長劍,隨後他整個人就呆住了。

  就像魔法師注重魔力的強弱、精神力的高低一樣,這個世界的大劍師們更重視鬥氣,劍術上的造詣則非常古樸。金庸筆下的華山有氣宗、劍宗之爭,而這個世界的武者們全都屬於氣宗,劍宗從來沒有出現過,各個品階的劃分也完全是看鬥氣的強弱,劍術則被忽略了。

  雖然安飛用的只是太極劍中很簡單的『引』字決,但身為大劍師的歐內斯特馬上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巧妙,更讓歐內斯特震驚的是,安飛十歲的時候就被亞戈爾帶走了,他學到的自然是非常簡單、粗糙的劍術,縱使這樣安飛依然能用出讓他吃驚的招式來,安飛村中那個性格古怪的老人實力又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安飛,教你劍術的那個老人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他性格很古怪,沒有人願意和他來往。」

  「那你能想起那老人的樣子嗎?」

  「能,他的鬍子和頭髮都是銀白色的,個子不太高,總穿著一身非常寬鬆的衣服,對了,他的衣服上繡著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歐內斯特以為找到了線索,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一個圓圈,一半是白色的,一半是黑色的,在白色的半圓中有個黑點,在黑色的半圓中有個白點。」安飛中手中的魔法劍在地上畫出了一個陰陽魚,他所描述是張三豐的形象......

  「這是什麼東西?」歐內斯特皺眉苦思起來。

  「歐內斯特叔叔,你也沒見過這種東西嗎?」安飛明知故問。

  「從來沒有。」歐內斯特沉吟半晌:「安飛,來,我們再較量一下!」

  「好的。」

  兩個人重新擺開了架勢,安飛的力道非常弱小,弱小到只要歐內斯特加了一分力氣,安飛的長劍在碰撞中就要脫手飛去,不過歐內斯特的神色卻變得越來越凝重了。

  安飛的運劍方法很怪異,他的上臂幾乎不動,完全是靠著手腕揮劍,劍招卻非常辛辣、刁鑽,歐內斯特感覺到,如果安飛具有中階劍師、或高階劍師的實力,足以對自己構成一定的威脅了。

  比試了片刻,歐內斯特突然停了手,雙手拄劍,微微仰望著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飛默默的放下了魔法劍,他是故意的!歐內斯特背負著仇恨,苦苦等待著機會,但對方卻已經成了一支主力軍團的最高統帥,索爾曾經說過,傑羅菲克身邊強者如雲,歐內斯特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了。

  歐內斯特雖然是個不怕死的人,但不怕死不代表著要去找死,只要歐內斯特出現在傑羅菲克面前,必然要遭受無數強者的圍攻,他根本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所以安飛故意露了幾手劍法,他希望能帶給歐內斯特一些啟迪。

  「歐內斯特叔叔,早餐已經做好了。」尼雅的聲音響了起來。其實這種事讓僕人來做就可以了,只是尼雅知道昨天的事情已經惹怒了歐內斯特,她希望能用自己的行動換來歐內斯特的諒解,畢竟,她還想向歐內斯特請教劍術呢。

  歐內斯特如夢初醒,他看了看安飛:「我不吃早餐了,安飛,你自己去吧,今天要去魔法學院上學,你自己小心一些,如果遇到了什麼事,能忍就先忍著,回來告訴我,我去幫你要回公道!」

  「歐內斯特叔叔,不會有事的,誰能難為我呢?」安飛笑道。

  歐內斯特抬頭看了尼雅一眼,冷哼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歐內斯特叔叔,那我先去吃早餐了,第一天上學,如果遲到的話,會給老師留下壞印象的。」

  「去吧。」歐內斯特點了點頭。

  尼雅見歐內斯特拒絕去吃早餐,有心再勸上幾句,可又不敢,只得帶著安飛向餐廳走去。

  索爾坐在餐桌旁,盤裡的食物已經準備好了,他卻一口沒動,好似在等著什麼人,見安飛走進去,索爾微笑著說道:「安飛,昨天睡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老師,我睡得很香,家裡的床非常舒服,早晨我都不想起來了。」安飛笑道。

  索爾並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尼雅心中有鬼,她怎麼敢主動交代?安飛不是一個長舌頭的人,別說是現在,就算是上小學的時候,受了什麼委屈他也從來不會向老師告密,歐內斯特卻自由慣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首先選擇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絕不會跑到索爾面前饒舌,所以在索爾看來,大家還是非常融洽的。

  坐在餐桌兩側的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他們中入門最晚的人也跟了索爾三、四年,索爾只是在魔法上對他們悉心指教,在生活起居上卻很少過問。只有尼雅才有資格讓索爾為了她的生活起居操心,現在有資格的人又多了一個,那就是安飛了。

  「大家好。」安飛笑著點點頭,坐了下來。

  只有兩個人向安飛點頭示意,其餘的人像沒有聽到一樣。

  看來只是小麻煩了......安飛反而鬆了口氣,在心中暗自說道,昨天尼雅被人鼓動來找他麻煩,安飛以為對方是一個非常奸猾的人,今天這一看,自己高估了對方,連最起碼的掩飾都不會,對方的心機也是有限的。如果這些『同學們』對自己非常熱情,問長問短的給索爾造成錯覺,安飛會覺得很頭痛,現在情況就變得簡單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索爾對自己太好了,讓『同學們』心中本能的對自己生出了反感,完全可以用時間來淡化這種反感,用自己的努力來贏得他們的認同,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安飛不想和誰成為針鋒相對的仇家。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這個道理安飛明白,是在索爾眼皮底下與這些人勾心鬥角、較量一番還是和大家搞好團結、讓自己真正融進了集體呢?哪一個對自己更有利?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安飛的心胸一向很寬廣,該忘記的不愉快他不會耿耿於懷記在心裡。

  「尼雅,一會你帶著安飛去魔法學院,告訴斯迪格,安飛是我的學生,讓他妥善安排一下。」索爾說道。

  「好的,父親。」尼雅甜甜的一笑。

  (不是我發錯了,昨天十二點更新了一章,到早晨四點竟然還沒更新出來,我以為起點的程序出錯了,只好又發了一遍,結果還是沒出來。。。。現在倒是出來了,只是竟然出來了兩章一樣的!)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6 PM

正文 第十九章 工作


  怨不得索爾放心讓尼雅帶著安飛去魔法學院,其實魔法學院就在魔法工會的後面,離索爾的家並不遠。尼雅懶得乘坐馬車,出門直接闖到了魔法工會裡面,是用闖的......魔法工會的每一個魔法師都對尼雅笑臉相迎,就這樣不廢什麼力氣就從魔法工會的後門走進了魔法學院的後門。

  想不到我還有重新上學的一天......安飛一邊好奇的打量著來往的學生們一邊在心中暗笑,不知道這些學生有沒有在課桌上寫上座右銘的癖好,要是可以寫的話,自己要寫些什麼好呢?歪詩是不能寫了,調皮搗蛋的話也不能寫,難道要寫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來往的學生們對安飛更好奇,尼雅是天之驕女,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她,此刻見安飛能和尼雅並肩而行,不由大感驚詫,紛紛猜測著安飛的來歷。

  其實泛大陸的魔法學校都是主要針對平民開放的,真正有權有勢的人不會在這裡上學,他們完全可以請上幾個甚至是十幾個私人教師,稍微差一點的會想方設法讓自己的孩子投在各個大魔法師或者高階魔導師的門下,實在沒有出路,才會在這種魔法學院學習。

  尼雅就沒有走進過劍士學院,馬奧帝國國王的三個孩子都是魔法師,可也沒有踏進過魔法學院,宮廷法師團是做什麼的?難道是養著玩的嗎?索爾在馬奧帝國的地位之所以如此崇高,不止和他本身的實力有關,更因為索爾是馬奧帝國三個王子的老師,甚至馬奧帝國的國王猶蘭德也聆聽過索爾的教導,說索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並不為過,縱使是當朝宰相在索爾面前,也要禮讓三分。

  如果安飛的實力達到了魔法師的水準,哪怕僅僅是初階,索爾都不會讓安飛到魔法學院學習,安飛的實力太差,魔法基礎知識太薄弱,必須要花費一定時間海量吸納各種基礎知識,這樣在將來才有望做出一定的成績。

  饒是如此,魔法學院的入門階依然很高,魔法學徒沒有資格到魔法學院進修,索爾是稍稍動用了自己的影響力,把安飛硬安排進來的。

  安飛也知道前因後果,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尼雅帶著他連穿過兩道後門,才走進了魔法學院,如果日後出現了『走後門』這句俚語,也許說得就是他安飛了吧?

  走過一片樹蔭,前方出現了一座獨立的小樓,這小樓的年代應該很久遠了,小樓下面一米來高的地方,圍滿了整整一圈苔蘚,上面也佈滿了爬山虎,有的窗檯上竟然長出了野草。

  尼雅大大方方的推開樓門,走了進去,安飛連忙跟在了後面,別看他沒有鬥氣、魔力低微,但他的感應能力卻很敏銳,安飛感應到小樓中有強烈的魔法波動,這種波動甚至比索爾對抗火龍術時爆發的魔力波動還要強烈十幾倍,萬一裡面有魔法陣,自己渾渾噩噩一腳踏上去,豈不是光榮得不明不白了?

  尼雅拐上了二樓,走到一個黑色得房門前,敲了兩下,也不等裡面的人說話,她已經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聖城的明珠小姐啊,來看我這個老頭子麼?」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斯迪格叔叔,你很長時間沒有到我家去了呢。」尼雅嬌笑道。

  「你父親掛了個院長的頭銜,什麼事情都不管,把一切都推給我,我哪裡有時間啊?」

  「這樣啊,我回去就和父親說,說你一直在抱怨他!」

  「咳咳......尼雅,怎麼不向我介紹介紹你帶來的客人呢?」斯迪格連忙轉移了話題。

  「他叫安飛,想在魔法學院上學,我父親說,讓斯迪格叔叔妥善安排一下。」

  「斯迪格叔叔,您好。」安飛微笑著說道。

  「你好。」斯迪格點了點頭。

  「好的,我已經把人帶到了,沒我的事情了吧?」尼雅拍了拍手:「那我就走了哦?」

  「來了就走?是不是嫌我這個老頭子氣悶啊?」

  尼雅做了個鬼臉,轉身就向外走去。這倒不是她輕視安飛,最多算得上是忽視而已,不管索爾是怎麼囑咐她的,在她的潛意識中,安飛也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所以,她用不著徵求安飛的意見。

  斯迪格看了看安飛,微微有些詫異,不過他控制得很好:「你叫安飛是吧?索爾已經和我說過了,我一直在等著你呢。」

  「斯迪格叔叔,給您添麻煩了。」安飛恭敬的說道。

  「別客氣。」斯迪格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不過......事情有些不好辦啊,你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對吧?」

  「是的。」

  「把你安插到初階魔法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呢,你今天和尼雅一起來到了學院,很多人都看到了,你是索爾的學生......這個消息早晚會傳出去的。自從馬奧魔法學院建立以來,學院只對魔法師開放,這是第一條校令,不可違背,如果讓人知道索爾強行把自己的學生安排到了魔法學院上學,我怕......這消息傳出去之後會給索爾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的。」安飛想了想,微笑道:「斯迪格叔叔,我可不可以在魔法學院工作?只要讓我去圖書館翻閱魔法手記就行,這樣我就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魔法了,而且我又不是學生,那麼也不會給老師帶去壞影響了。」

  「你誤解我了。」斯迪格笑著搖了搖頭:「入門魔法雖然很簡單,但也是很重要的,沒有人指導,你很容易走彎路。而且......如果通過翻閱魔法手記就能掌握大量基礎知識的話,索爾沒有必要把你送到這裡來,你可以在索爾的家裡學習,哈哈......索爾的私人藏書雖然沒有魔法學院的藏書這麼多,但在質量上卻遠遠超過了圖書館的藏書,幾乎每一本都是有用的,不像這裡的圖書館,我可以坦白說,圖書館的藏書最少有一半以上都是廢品,不值得去浪費精力。」

  「斯迪格叔叔,那您是說......」

  「我是說,你先不要去初階魔法班了,每天上學之後直接到我這裡來吧,我會找幾個老師專門輔導你,等你成為了初階魔法師之後,再跟著大家一起學習,好不好?」

  安飛沉思了半晌:「斯迪格叔叔,謝謝您的好意了,可是為了我一個人就這樣......我有些過意不去,斯迪格叔叔,還是讓我在這裡工作吧,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當我成為初階魔法師之後,我會再來找您的。」

  見安飛婉言謝絕了自己的好意,斯迪格不由得愣住了,由幾個老師專門輔導,這樣的好機會怕只有那些大貴族世家的子弟才能享受,在斯迪格看來,安飛的表現有些不識好歹了。

  「安飛,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一下,不要急著回答我。」斯迪格緩緩說道。他願意幫助安飛完全是看索爾的面子,索爾不但親自和他談過,今天還讓自己的女兒把安飛領過來,說明索爾對安飛是非常重視的!斯迪格雖然不明白索爾為什麼對一個魔法學徒如此重視,但幫襯自己的老朋友是他義不容辭的事,說白了,索爾把安飛安排進來會引起別人的議論、帶來不好的影響,他斯迪格動用職權,讓幾個老師輔導安飛,後果是一樣的!只不過前一種是索爾遭人非議,後一種是他名聲有損罷了。見到安飛拒絕了自己的好意,斯迪格感到很不高興!

  「斯迪格叔叔,您就讓我試一下吧。」安飛誠懇的說道:「如果我真的能靠自學成為一個魔法師,那麼也省去了很多麻煩,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會回來找您的。」

  當日索爾啟程去與亞戈爾對決,心中感到緊張,確認亞戈爾已死之後,鬆了一口氣,以致於心防洞開,見到安飛忠誠無比的表現,便很自然的容納了安飛。反過來說,安飛又何嘗不是這樣?之前的各式遭遇就不說了,安飛在荒島上一個人度過了上千個日日夜夜,內心的寂寞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所以在他證實索爾和歐內斯特對他只有關愛之意,絕無半點壞心之後,他也放開了心防,完全接納了索爾和歐內斯特,可以說,現在安飛已經把索爾和歐內斯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所以安飛能坦然接受索爾和歐內斯特的幫助,卻不願意欠別人的情,連索爾都可能因為自己引發一些不好的影響,斯迪格讓老師給自己做輔導,肯定也有他的壓力,這才是安飛拒絕斯迪格好意的原因。

  斯迪格深深的看著安飛,半晌才緩緩說道:「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

  「這個......」安飛撓了撓頭皮,苦笑道:「如果我在三個月之內還是不能成為魔法師的話,我只能回來麻煩您了。」安飛這是在故意服軟,如果他回答不會後悔,斯迪格可就一點面子也沒有了,如果擺出信心不是很充足的樣子,反而會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

  「你這孩子......」斯迪格失笑起來:「嗯,這樣吧,我一直想找一個僕人,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我雖然老了,身體倒是一直很健康,沒什麼需要你照顧的,你有很多時間去翻看圖書館的藏書,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隨時找我。」斯迪格生怕安飛認為僕人的身份太低,再一次拒絕他的好意,所以在話中暗示安飛,他不需要照顧,你儘管去圖書館翻看藏書。

  「斯迪格叔叔,太謝謝你了。」安飛向斯迪格鞠了一躬,這個躬雖然鞠得真心實意,但心中卻在苦笑,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人呢?當孩子他實在是當膩了!

  「很好。」斯迪格笑了起來,從桌上找了找,拿出了一張卡片:「這是進出圖書館的證明,你可以開始工作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6 PM

正文 第二十章 燈泡


  正是上課時間,圖書館中的人並不多,安飛掃了一圈,在兩個長達五、六十米的長條桌旁,只坐著十幾個人,南北兩側,擺放著高高的書架,上面全是各種各樣的書籍,而且是按照魔法分類擺放的。

  安飛的眼神很好,一下就找幾本帶著『空間』字樣的書,他緩緩走了過去,伸手拿出一本,隨便翻了幾頁,不由皺起了眉,不停的向後翻去,書已經快要翻完了,書中眾神創世的故事依然沒有寫完,安飛苦笑著把書放了回去。

  怪不得斯迪格說圖書館的藏書有很多都是無用的,他到魔法學院的目的是學習魔法,又不是聽人講故事,誰看這種東西!

  如此先後翻閱了五本書,沒有一本是安飛想要看的,安飛想了想,轉身向二樓走去。

  剛剛踏上台階,安飛突然感覺到身前出現了魔法波動,急忙停下了腳步,可是他的身體已經踏入魔法陣的籠罩範圍了,等到魔法陣發動之後再想退出去哪裡還來得及?安飛只覺得好似撞上了牆一樣,騰騰騰連退了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圖書館中響起了一片笑聲,安飛摸了摸有些發酸的鼻子,悻悻的退了回來。

  「等你成為了高階魔法師之後,你就可以上二樓了。」一個長著褐色頭髮、身穿黑色法師袍的女孩子輕聲說道。

  「謝謝。」

  「你是新來的學生吧?」

  「嗯......我是斯迪格院長的僕人,不是學生。」安飛微笑著回道。

  「僕人?」

  「是的,雖然我很想在魔法學院學習,但斯迪格院長拒絕了我,我現在只是一個魔法學徒,他不能違反規定,不過,他給了我可以隨時進圖書館翻閱藏書的權力。」

  「哦。」那女孩子笑了笑:「沒關係的,就算是大魔法師,也有做過魔法學徒的時候,不要灰心,希望明年能在新生中看到你。」

  「謝謝你的鼓勵。」安飛不由認真的看了那女孩子一眼,隨後又轉身翻閱起了魔法書。

  周圍還有人低聲談論著安飛,也在嘲笑著安飛,這麼愚蠢的人好久沒見過了,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竟然想上二樓......活該鬧出大笑話!

  安飛卻依然故我,繼續翻看著魔法書,好似沒有看到別人在對他指指點點一樣,他不是在故做鎮定,而是特立獨行的安飛壓根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他的面具經常換,別人嘲笑的不過是他的面具而已,與他不發生什麼關係,再說人又不是為了別人的看法而活的!

  一本本翻下來,安飛始終找不到自己需要的東西,有的書和魔法沒有什麼關係,就是一本故事書而已,有的書內容太淺薄了,講的都是安飛已經理解了的東西,有的書內容又太過深奧,安飛看了半天也看不懂。

  如果換了普通人,也許早就不耐煩了,安飛卻依然很平靜,默默的一本接一本看下去,身為一個刺客,要是沒有足夠的耐心,他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比起耐心這東西,還真沒多少人能比得上他。

  那女孩子觀察了安飛一會,她顯然是圖書館的常客,她見安飛對一些浮淺的書只看了幾頁就放下了,而對一些深奧的書則要看上好一會,最後皺著眉頭不甘心的把書放回原位,心中大致猜出了安飛現在的水平,她走到書架前,認真的挑了幾本書,走回來放到安飛身前,輕聲說道:「你先看看這幾本書吧。」

  「嗯?謝謝。」安飛一愣,連忙笑著致謝,然後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隨手翻了幾頁,長鬆了口氣,又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女孩子:「謝謝你了!」

  「別客氣。」那女孩子笑了笑,低頭看起了自己的書。

  那女孩子送來的書正是安飛想要的,從各系元素的特性、對比,到元素的排列效果,還有簡單魔法陣的剖解,幾乎應有盡有,安飛一屁股坐下來,如饑似渴的閱讀起來,這一次他翻閱的速度就變慢了,因為他需要把書本上的東西都記在腦海裡。

  雖然安飛更重視的是自己身上獨一無二的武學,但從目前的形勢看,他必須要給自己製造出一個合格的身份,僅僅是索爾的學生......這還遠遠不夠,最低限度他也要成為一個魔法師。

  當一個人入神時,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安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書本上,渾然忘了身邊的起起坐坐、進進出出,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一隻枯瘦的手伸過來把安飛的書合上,安飛才猛然警醒過來,轉頭望去,斯迪格露出了和藹的笑意正站在他身後。

  「斯迪格叔叔。」安飛連忙站了起來。

  「孩子,你的年紀還小,時間多得很,不要太著急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天已經黑了,尼雅正在學院門口等你呢,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書吧。」斯迪格覺得自己已經明白索爾為什麼要把安飛收為學生了,雖然安飛僅僅是個魔法學徒,但他的刻苦精神卻是難能可貴的,斯迪格來看過幾次,每一次都見到安飛忘我的翻閱著魔法書,連姿勢都沒有變過,這點讓斯迪格很滿意。

  安飛向圖書館外看了看,天色真的黑了!他露出了靦腆的微笑:「對不起,斯迪格叔叔,我忘了時間了。」

  「不用對我說對不起,你的學習精神值得表揚。」斯迪格笑道:「快出去吧,尼雅的脾氣可不太好,讓她等時間長了,你會吃苦頭的。」

  「斯迪格叔叔,那我就先走了。」

  斯迪格點了點頭:「快走吧。」

  安飛一溜小跑,跑出了圖書館,按著記憶一口氣跑到了魔法學院的後門,見空無一人才反應過來,尼雅肯定是在魔法學院的正門等著他呢......這要怪誰?是安飛頭腦簡單還是斯迪格沒有說明白?焉或是尼雅一會後門一會前門的瞎折騰?安飛長吸了一口氣,邁開大步,又向魔法學院的正門跑去。

  用不快也不慢的速度穿過了魔法學院,中途還停下幾次向別人問路,跑到魔法學院的正門時,果然見到門口停著一輛非常華麗的馬車,尼雅正挑起車簾向外看著,滿臉都是不耐煩的神色,見到安飛跑過來,她哼了一聲重重的把簾子甩下來,力道用得大了些,尼雅這一甩竟然把簾子撕掉了半邊,很明顯,她已經非常不滿了。

  「尼雅小姐,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我自己可以回家嗎?」安飛鑽進了車廂,陪笑道。

  「是父親一定要我來接你,我有什麼辦法!」尼雅冷冷的說道。

  「對不起了......」

  「尼雅,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尼雅身邊的年輕人笑道。

  「要介紹你們自己介紹,別煩我!」

  那年輕人聳了聳肩膀,對著安飛露出了苦笑:「好吧,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格蘭登,高......」那年輕人才注意到安飛身上的魔力波動,不由頓了頓,轉口道:「我是一個魔法師。」

  「你好。」安飛笑道:「我叫安飛,魔法學徒。」

  「呵呵......安飛,你也別太在意,時間一長你就知道了,尼雅就是這樣的脾氣,今天又出了點不開心的事,尼雅的氣一直沒有消,所以呢......」

  「沒關係的。」安飛連忙說道。

  「怎麼?你嫌我煩了是嗎?」尼雅瞪起眼睛看向格蘭登。

  格蘭登皺了皺眉:「不會的,你別亂想了,我怎麼會嫌你煩呢?」

  「就是、就是!」

  「尼雅,我不想繼續和你吵了,有些話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你能安靜一會麼?!」

  「有話你就說好了,我聽著呢,說呀!」尼雅寸步不讓的叫了起來。

  安飛在心中嘆了口氣,看起來尼雅和格蘭登的關係不一般,很可能是小兩口,他在這裡聽人小兩口子吵架,著實有些難堪,但現在下車也不是那麼回事,安飛不得不笑著勸道:「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嘛,都不要太激動。」

  「你閉嘴!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馬奧帝國的二王子殿下,我們在談話,你有什麼資格插嘴!?」尼雅竟然把矛頭轉到了安飛身上。

  安飛一下子被噎住了,確實,他沒有資格插嘴的。

  「尼雅!不管你怎麼樣和我生氣我都可以不介意,但你不能把怒火發洩到無辜的人身上,馬上向安飛道歉!」格蘭登真有些火了。

  「我不!」

  安飛心中是苦笑連連,這倒好,把焦點轉移到自己身上了,不管尼雅給不給自己道歉,她對自己都會愈發的不順眼了。

  就在這時,後方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有人大聲喝道:「讓開!快讓開!火急軍情,都讓開!!」

  車伕急忙把馬車趕到了一邊,車廂裡的人也不再吵架了。

  「戰爭要爆發了嗎......」格蘭登喃喃的說道,眼中充滿了憂慮。

  「要打仗了嗎......」尼雅喃喃的說道,她眼中卻閃爍著興奮。

  「尼雅,我不能陪你了,我必須回去!」格蘭登深吸了口氣。

  「等等,格蘭登!我說的事情你到底同意不同意?你放心好了,只要你點頭,我的劍士團馬上就能組建起來,然後我們都陪著你去前線!」

  「胡鬧!這是戰爭,不是兒戲!」

  「好不好嘛......」尼雅死皮賴臉的抓住了格蘭登的衣袖。

  安飛是無語了,怪不得人說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他剛才勸那一句實在是太沒有必要了!白白鬧個惹禍上身!!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7 P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傳說


  「安飛,今天可是你第一次去魔法學院,怎麼樣?」索爾關切的問道。

  「很好的,老師,今天我過得很好。」安飛笑道。

  「斯迪格把你分到哪一個班去了?」

  「嗯......斯迪格叔叔認為我的基礎太差了,就算在班裡學習也可能聽不懂老師講的課,所以讓我先去圖書館補一補。」

  「這個老傢伙,忘了我和他說過的話了?!」索爾眉間閃過一絲惱意。

  「老師,這樣挺好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我可以馬上去問斯迪格叔叔。」

  「不行,安飛,這麼下去會耽誤你的,今天晚上我就去找斯迪格!」索爾搖頭道。

  「老師,我覺得還是自學好,有些東西我已經從您身上學到了,也領悟了,有些東西我還是一點也不懂,講課的老師不可能只照顧我一個人,還不如我自己看書,有不懂的地方馬上去問斯迪格叔叔呢。」

  索爾見安飛堅持,猶豫了片刻:「那麼......暫時先這樣吧,等過幾天,如果你感覺不行的話,馬上和我說。」

  「好的,老師。」

  索爾這時才發現尼雅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禁奇怪的問道:「尼雅,你怎麼了?」

  「沒什麼,父親,身體有些不舒服。」尼雅懶洋洋的說道。她的建議被格蘭登非常強硬的否決了,而且格蘭登也沒有時間哄她,急著回王宮去見父王,瞭解前線軍情,所以急急忙忙就走了,讓尼雅感到很不開心。

  「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嘛!」尼雅不耐煩的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我不吃晚飯了,你們吃吧,我什麼也吃不下。」說完,尼雅竟自走上樓梯,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安飛,尼雅......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好像是和格蘭登發生了一些小誤會。」

  「格蘭登?二王子殿下?你見過二王子殿下了?」

  「是的。」

  「你覺得......二王子這個人怎麼樣?」

  「嗯?」安飛愣了一下,猶豫著說道:「我看為人挺好的。」

  「呵呵......對了,安飛,在我的家裡,你是自由的,不用顧忌什麼,但是如果到了外面,不能直接稱呼二王子的名字,懂嗎?這雖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要是被一些心懷叵測人的利用起來,對你就有些不利了。」

  「我明白。」安飛笑道:「我看二王子殿下為人很隨和,一直象普通人一樣和我聊天,要不是尼雅小姐做了介紹,我真想不到他竟然是二王子殿下。」

  「我最喜歡他的就是這點,為人謙遜隨和,性格也很寬厚,不像大王子殿下,驕傲自大,以為......」

  「老師,這是什麼肉?聞起來很香呀!」安飛指了指桌子上的菜,打斷了索爾的話。

  安飛的舉動有些不禮貌了,但他只能這麼做!在歷史上,圍繞著王位展開的鬥爭向來是最血腥、最陰險、最狠辣的!現在格蘭登的年紀已經二十出頭了,也許,奪位之戰早就展開了吧......雖然索爾的地位崇高,必然會成為馬奧帝國三位王子爭取支持的重要目標,但反過來說,正因為索爾的地位崇高,不管去支持哪一個都是不明智的!支持者勝了,他的地位權勢也難以跟著水漲船高,否則將對王權構成一定的威脅,支持者敗了,很難說索爾今後的日子要變成什麼樣子,如果上位者有氣量,會繼續信任索爾,要是沒有氣量呢?

  當然,支持二王子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就要用雷霆手段打壓其他的王子,力保二王子繼位,但可惜的是,索爾並不是一個搞權謀的人!安飛太瞭解索爾了,不錯,索爾倒是有些小聰明,也知道有時候為了大局要做些不擇手段的事,他邀請歐內斯特一起去對付亞戈爾就是一個例子,但小聰明與權謀完全是兩回事!

  該狠時要有斬盡殺絕的狠心,該忍時要有唾面自乾的耐心,該進時要有胸懷天下的野心,該退時要有壯士斷腕的決心,這樣的人才能搞權謀!而索爾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他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太多,就連一個荒島上倔強的少年都能引發他的同情心,如果索爾要去搞權謀的話,他會把一切都輸光的!

  而且讓安飛感到荒誕的是,索爾有些過於隨便了,奪位之戰已經到了什麼程度,他安飛還一無所知,但他很容易就能猜想到,如果大王子和三王子都有心王位的話,見索爾與二王子相交甚近,必然會在索爾的學生中或者是家人中打主意,只要拉攏來幾個,就能很輕易的探知索爾的動向!這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現在索爾的學生安坐在兩邊,七、八個僕人們站在餐廳中,索爾就這麼大大方方講大王子的不是......這是取禍之道啊!就算大王子還沒來得及對索爾的學生或者家裡的僕人們下手,索爾說的話要是從他們中流傳出去怎麼辦?

  在安飛看來,雖然索爾身居高位,處事也帶著幾分練達的味道,思慮勉強算是周密吧,而尼雅幼稚可笑、驕縱異常,但兩個人都有著同樣的缺點,就是他們這一生走得太順了!尼雅自不用說,是在索爾的羽翼下長大的,就索爾本人而言,他少年時就當上了大魔法師切爾尼奧的學生,二十歲出頭便成了初階魔導師,四十歲突破魔導師的瓶頸,榮登大魔法師的寶座,從來都是別人來討好他,連國王都要屈尊請教,索爾已經隨便慣了!

  索爾認為自己是宮廷首席大法師,又是三個王子的魔法老師,批評大王子幾句沒什麼了不起的,但在實際上,這種事往往能惹禍上門!

  想當然的東西是靠不住的,因為世界上本沒有必然的事。雲在飄動、風在流淌、水在蕩漾、樹在搖晃,沒有什麼是一成不動的,世界上的一切都在不停的變化之中,有了變化才有了這個世界!

  索爾愣了愣,什麼話也沒說,舉起刀叉伸向了讓安飛誇獎的那盤菜。

  這一頓晚餐吃得比較沉悶,安飛胡亂吃了幾口,抬頭對索爾笑道:「老師,我吃飽了,我去看看歐內斯特叔叔在做什麼。」

  「去吧。」索爾點了點頭。

  「大家慢慢吃。」安飛笑著說道,隨後推開椅子踏上了樓梯。

  索爾若有所思的看了安飛的背影一眼,依舊什麼話也沒說。

  安飛一直走到歐內斯特的房門前,舉起手要敲房門,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看起來歐內斯特還在靜修之中,要不然他應該主動找到自己講解體會的,焉或從自己這裡再學一些新的招式。

  安飛轉過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不止是歐內斯特需要靜修,他也需要。選擇魔法,是安飛多重考慮之後的結果,雖然並不妄想成為一個大魔法師,但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也需要一個合適的偽裝。

  劍士與魔法師對決,往往會選擇用最快的速度進攻,可是當他們衝到安飛身前時卻會發現,安飛雖然沒有鬥氣,但有著一身詭異狠辣到了極點的武技!

  魔法師與魔法師對決,總是會選擇先給自己加上各種護盾和防禦型的小型魔法陣,然後再找機會去攻擊對手,可在他們給自己套上護盾的時候,安飛早已衝到他們身邊了。

  不管魔法和鬥氣看起來有多麼強大,安飛也不會放棄自己的武技,轉而去苦修魔法和鬥氣,武技才是他的根本!而這一路來,他幾乎沒有時間去修煉,應該補習一下了。

  走進自己的房間,安飛吹滅了桌子上的蠟燭,盤膝坐在床上,練起了吐納術。

  安飛的內息修煉的方法都是家傳的,據說某位幸運的祖先意外得到了一本奇書,從此安家世代就多了一份隱秘,那本書安飛從頭至尾都翻閱過,但他只練了前半章,對後半章卻嗤之以鼻。小乘禪的境界他能理解,也已經達到了,大乘禪的各種境界卻描寫得太過神乎其神了,尤其是到了四乘禪之後,還會出現什麼六大神通......安飛認為那純粹就是扯淡,還踏步於虛空之上,入水不溺、入火不滅,騙小孩子呢?!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安飛還特意往西藏跑了幾次,就是為了見識見識傳說中的虹化,不過卻一直沒機會見到什麼將要圓寂的高僧,也就沒有了拆穿騙局的機會。

  但現在的安飛見識過了惡靈深淵的恐怖,也見識過了亞戈爾的黑暗魔法,他自己身體裡更有一塊不知道如何使用、由靈魂之力凝結而成的晶體,原來的認知已經逐漸動搖了。

  這個世界的靈氣確實比原來的世界凝厚得多,在荒島上修煉了兩年多,他不但可以做到氣運小周天,更打通了大周天最難打通的十二重樓,大周天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也許......他真的應該努力試試,看自己突破大周天之後能達到什麼境界!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期盼,所以安飛才不為魔法或鬥氣所動,白佔著兩個他人夢寐以求的老師,根本不想成為一個真正的魔法師或者劍士。

  夜深了,一個黑影靜悄悄的出現在安飛房間外的走廊上,小心翼翼的向著安飛的房間摸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8 P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栽贓


  安飛緩緩睜開了眼睛,在小乘禪的境界中人的六識是非常敏銳的,那黑影靠近安飛房門的時候,就已經被安飛感覺到了。

  房門悄無聲息的開了,安飛也悄悄的躺在了床上,並故意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那黑影等了片刻,緩步走到安飛的床前,在床角摸索了兩下,隨後轉身向外走去。

  在那黑影帶上房門的時候,安飛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輕跳下床,走到門邊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那黑影明顯不是行家,他只是夠小心而已,樓板不時在他腳下發出吱吱的響聲,呼吸聲也過於粗重了,而且在上樓的時候竟然差一點把一個裝飾花瓶碰到地上。

  見到對方手忙腳亂的動作,安飛冷笑不已,其實他完全有能力把對方留下來,但整件事情透著詭異,在沒有搞清楚前因後果之前,安飛不想打草驚蛇。

  安飛一直跟著對方來到了四樓,眼見對方走進一個房間之後,安飛貼著牆邊滑了過去,靜靜的聽著房間內的聲音。

  裡面有人在低聲說話,隔著一道房門,安飛什麼也聽不清,看來自己應該做個簡易的竊聽器了......

  五分鍾之後,安飛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掀起自己的被縟,一個橘紅色蠶豆大小好似珍珠一樣的東西正躺在被縟間散發著奇異的彩光。

  這是什麼?安飛愣了愣,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見沒什麼異常,便把那彩珠放在掌心中,一邊把玩著一邊思考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片刻之後,安飛把彩珠放在了懷中,轉身向外走去,走到歐內斯特的房門前,輕輕敲響了房門。

  「是安飛嗎?」門內響起了歐內斯特的聲音。

  「是我,歐內斯特叔叔,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傻小子,你說什麼呢?」歐內斯特笑著打開了房門。

  「歐內斯特叔叔,你怎麼知道是我?」

  「這還不好猜?這裡沒有人敢來敲我的房門,索爾嘛,他找我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敲過門,那就只有你了。」歐內斯特朗聲笑了起來,旋即正色道:「安飛,你不來找我我也想去找你了,嗯......謝謝你!」

  「歐內斯特叔叔,您謝我做什麼呀?」安飛驚訝的問道。

  「你的劍術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歐內斯特緩緩說道:「讓我在迷茫中看到了另一條路!我相信過上一段時間之後,我的劍術會有飛躍性的提高!那時......也許我可以去報仇了!」

  「我哪裡會什麼劍術,都是我們村裡那個古怪老人胡亂哄我玩的。」安飛靦腆的笑道。

  「不,你不能這麼說!我有感覺,你口中那古怪的老人是一個罕見的強者!」歐內斯特鄭重的說道:「他最低也是一個大劍師,甚至......已經突破了大劍師的境界,安飛,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找到他!」

  「歐內斯特叔叔,你想和他較量劍術嗎?」

  「我?我怎麼能是他的對手!」歐內斯特苦笑起來,如果對方擁有與自己同級的鬥氣,輸贏就是不可逆轉的事情了,連安飛這樣的孩子都能給自己帶來震驚,那老人的劍術又該可怕到了什麼程度?!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我的家在哪裡了。」安飛低下了頭。

  「以後會想起來的。」歐內斯特安慰道:「對了,安飛,你找我有事嗎?」「歐內斯特叔叔,你看這是什麼?」安飛把彩珠掏了出來。

  「這是......」歐內斯特眼睛有些發直,一把把彩珠搶了過來,認真觀瞧了片刻:「安飛,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有人送給我的。」安飛笑道:「歐內斯特叔叔,這是什麼東西啊?」

  「有人送給你的?不可能!」歐內斯特搖了搖頭:「這是冥龍的魔晶!」

  「冥龍的魔晶?很稀少嗎?」

  「不是稀少,而是只有一枚!它應該在索爾的......」歐內斯特的目光落在安飛身上:「安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從頭到尾告訴我一遍!」

  安飛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連自己跟著對方的事情也講了,沒有任何隱瞞,歐內斯特低頭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安飛,你是怎麼看的?」歐內斯特已經隱隱猜出了對方的用意,他故意問安飛,是想讓安飛學會思考,學會識別人心的險惡。

  「歐內斯特叔叔,你剛才說......這是老師的東西?」

  「是的。」歐內斯特點了點頭:「冥龍是一種非常可怕的黑暗生物,它最擅長的就是空間系魔法,據我所知,在所有的黑暗生物中,只有冥龍可以不靠任何媒介,單憑自己的魔力撕開空間,闖入另一個位面。冥龍的魔晶對索爾的幫助非常大,也是索爾最珍惜的寶物!」

  「那我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安飛笑了起來。

  「說說看。」歐內斯特鼓勵道。

  「有人偷了老師的寶物,然後故意放在我的床下,等老師察覺東西不見了之後,他們再故意從我的床下把東西找出來,然後......我就成了小偷了。」安飛笑道。

  「這是......你的看法?」歐內斯特有些吃驚:「那你想過沒有,他們又是為什麼陷害你?」

  「因為索爾老師對我太好了。」安飛輕輕嘆了口氣:「歐內斯特叔叔,昨天你也看到了,尼雅小姐是怎麼對待我的,其實前面還有些話您好像沒有聽到,她也是受害者,是別人教唆她來審問我的。」

  「那你想怎麼做?」

  「歐內斯特叔叔,老師也太不小心了,這樣的寶物應該收藏好啊,怎麼能被人偷出來呢?」安飛轉移了話題。

  「那你就想錯了!」歐內斯特笑了起來:「索爾怎麼會如此大意呢?!你感應不到,其實索爾已經在這塊魔晶上佈置了一個隱秘的魔法陣,還在收藏室裡佈置了相對應的魔法陣,只要兩個魔法陣之間的距離超過一百米,魔法陣就會馬上發動,所以沒有人能帶著這塊魔晶離開!而且這塊魔晶就是一個活的座標,你認為有人能在隨身攜帶著座標的情況下,躲開一個空間大魔法師的追殺嗎?」

  「原來是這樣!」安飛恍然大悟的說道。

  「安飛,說說你想怎麼做?」歐內斯特又把話題轉了過去。

  「我的想法......有些......我不好意思說。」安飛撓了撓頭皮。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快說!」歐內斯特急道。

  「我們現在就把魔晶還給索爾老師,那個陷害我的人很可能會有所察覺,如果改變了主意,就有些不好辦了......」安飛緩緩說道:「歐內斯特叔叔,這個人竟然能把老師最為珍視的寶物偷出來,應該是老師非常信任的人吧?」

  歐內斯特點了點頭。

  「所以呢,我們要保持平靜,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安飛笑道:「讓他拚命陷害我吧,在他認為把我逼入了絕境的時候,實際上......他是在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然後需要我出面為你作證?」歐內斯特笑道:「不錯的辦法。」

  「不,歐內斯特叔叔,事情是永遠勝過雄辯的,物證也總是比人證重要。」安飛搖了搖頭:「我想,他肯定會千方百計挑起老師的怒火,讓老師的情緒出現失控,這樣才會讓我沒有一點辯駁解釋的機會,歐內斯特叔叔,如果你在這時候出現給我作證,反而可能讓老師認為你在袒護我,到時候我們就解釋不清了。」安飛一口一個『我們』,高低要把歐內斯特拖下水。

  「我有些糊塗了......」歐內斯特嘆了口氣:「安飛,你認為當我拿著魔晶為你作證時,索爾會相信他們而不相信我??」

  「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安飛緩緩說道:「但是,有這個可能,既然有可能......那麼我們就不能冒險了。」

  「你到底想怎麼做?」歐內斯特聽得是越來越糊塗了。

  「很簡單,當他們帶著老師來找我的時候,歐內斯特叔叔,你悄悄的把魔晶送到四樓一個房間裡面就可以了。」安飛笑道:「歐內斯特叔叔,你一定要把魔晶藏好,不要讓老師感應到魔晶的位置,您能做到嗎?」

  「短時間可以,長時間就不行了,交給我吧。」歐內斯特收起魔晶,認真的看了安飛好半天,才緩緩說道:「傻小子,看起來......你一點也不傻啊!!」

  「其實......歐內斯特叔叔,我對您隱瞞了一些事情。」安飛嘆了口氣。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歐內斯特饒有興趣的問道:「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的。」

  「也不能都怪我,是您從來沒有問過,實際上您是應該注意到的。」安飛緩緩說道:「亞戈爾老師不斷的用我們做試驗,我們......又不按年紀大小或者身高去排號,經常是亞戈爾老師隨便點一個人跟他走,而那個人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時間長了,我們都害怕了,所以就發生了很多很多故事。」

  「說下去。」

  「我們誰都不願意跟著亞戈爾走,但又無力抗爭,只能在同伴身上打主意,互相陷害、讓對方惹怒亞戈爾老師,互相仇視、互相......那幾年來發生的故事我真的不願意再回想。歐內斯特叔叔,您知道我為什麼對人人都憎恨的亞戈爾老師抱著感激之心嗎?」

  「為什麼?」

  「因為我年紀小的時候就被人陷害過很多次,但不知道為什麼,亞戈爾總是放過我,最後還給我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讓我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呵呵,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8 P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讓人羞愧的對手


  「想不到一群孩子也會這樣。」歐內斯特的臉色微微露出了感慨之色:「人為了能活下去,往往能爆發出超越極限的潛力,身體上的,也有思想上的,一般的孩子在你那個年紀,都是懵懂無知的,你們卻已經學會勾心鬥角了。」

  歐內斯特也想起了自己,在他中了傑羅菲克的圈套之後,帶傷潛逃了一千多裡路,有一次他走著走著便因過於勞累墮入了夢鄉,誰知當他再次睜開眼睛之後,竟然發現自己還在趕路,周圍的景物和自己最後的印象已經大不相同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後來找了個農夫問了問,才知道自己這一夢之間走出了四十多裡!

  每一次回想當初的情景,歐內斯特都要唏噓不已。

  「逆境才會催人成熟。」安飛微笑道。

  「那麼......你能成為最後一個活下來的人,靠得完全都是幸運麼?」歐內斯特緩緩問道。

  安飛沉默了半晌,展顏笑道:「不全是。」

  「呵呵,看起來我和索爾都被你蒙在鼓裡了。」歐內斯特不由嘆了口氣:「不過呢......我相信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在你知道有人要陷害你之後,你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把這塊魔晶交給我,讓我為你做主,不管事情鬧出了什麼樣的結果,你都能繼續的做你的好孩子!我想你也很瞭解我的性格了,只要我知道你受了冤屈,我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你的。」歐內斯特露出了笑容:「但你沒有這麼做,而是主動向我展開心扉,讓我從另一個方面瞭解你,能贏得你真正的信任,我很高興。」

  「歐內斯特叔叔,能認識您和老師,是我這幾年來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安飛笑道。

  「以前你說的話我都會相信,現在我可要好好想想,到底是真心話是還是在恭維我了。」歐內斯特笑著搖了搖頭:「安飛,你的劍術到底是和誰學的?」

  「歐內斯特叔叔,這件事情我可真沒有騙您,確實是和村裡那個古怪老人學的。」安飛苦笑起來。

  「你確實記不起家鄉在哪裡了?」

  「記不起來了,如果能記得,我會想方設法回去的。」安飛搖頭道:「那裡......還有我的媽媽,我真的很想念她,而且我的年紀越大就越發現,我學到的劍術非常有用,繼續學下去是我最好的選擇。」

  「你真正的劍術應該比早晨的表現強很多吧?」

  「強上一些,但我不懂得使用鬥氣。」

  「這我知道,如果你具有鬥氣,根本沒辦法瞞過我。」歐內斯特笑道:「你想學習的話,我可以教你鬥氣,不過你要想好,泛大陸魔武雙修的人雖然有很多,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突破極限。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同時修煉魔法和劍術難度太大了,就算是一個天才至多也只能成為一個二流強者。」

  「我想試試。」安飛滿不在乎的說道。

  「小傢伙,對自己倒是挺有信心的。」歐內斯特笑了起來:「安飛,你的事情......不會是想一直瞞著索爾吧?」

  「等一個適當的機會吧。」

  「也好。」

  「歐內斯特叔叔,那我就先回去了,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吧,一會他們就會來找我的麻煩了。」

  「嗯,我這裡會按照你的計劃去做的。」歐內斯特點了點頭。

  當安飛關上房門的時候,不禁長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在賭博,賭得就是歐內斯特願意繼續相信他。

  原因是多方面的,在他及時阻止了索爾的話之後,發覺到索爾看他的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安飛倒不後悔自己多嘴,索爾為他做了不少事,他總要有所回報,可是......如果索爾就此懷疑上了他,事情就有些不好辦了,所以他先向歐內斯特說出了部分東西,這樣有歐內斯特幫忙,他也有了迴旋的餘地。

  從自身角度說,安飛也需要一個瞭解自己的人,在目前的環境裡,安飛只能修煉靜功,這是不行的!

  技擊這東西一日不練眼生,十天不練手生,安飛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練習技擊,但在索爾的家裡他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在魔法學院裡更是不能練,現在離開索爾的家也不現實,就算他想走索爾也不會放他走。所以安飛需要一個人的幫助,歐內斯特是個最合適的人選,他可以隨便找一個理由把安飛帶出去。

  當然,縱使歐內斯特是個完全可以信賴的人,安飛也不會把自己所有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去,做人要有分寸,永遠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能透露給別人的,只有這些東西,其他的秘密絕不會吐出一星半點!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突然被推開了,索爾帶著幾個學生走進了安飛的房間,安飛揉著朦朧的睡眼坐了起來:「老師?您怎麼來了?」

  「沒什麼。」索爾衝著安飛溫和的笑了笑,隨後轉向一個看起來情緒很激動、面容瘦削的年輕人:「馬利斯,你確定是這個房間麼?」索爾的嘴角掛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譏諷。

  「是的,肯定不會錯!剛才我下樓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安飛鬼鬼祟祟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我本來還沒多想,等我到了實驗室之後,麥林德慌慌張張的告訴我冥龍的魔晶不見了,我前後一想,安飛的嫌疑最大!」馬利斯情緒越來越激動:「老師,為什麼以前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安飛來了才幾天?魔晶就突然不見了!我看肯定是他偷走的!!」

  「你確定嗎?」

  「肯定是他!」

  「好吧,你們把整個房間仔細搜一遍。」索爾冷漠的說道,不過在他的視線轉向安飛的時候,目光又重新變得溫暖起來,還向安飛眨了眨眼。

  不對勁啊!安飛努力的維持著不知所措的神情,心中卻在猶疑不定,按理說現在的索爾應該非常憤怒才對,怎麼還衝著自己使眼色......肯定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

  馬利斯得到了索爾的首肯,竟然直接就衝著安飛走過來,先是冷哼一聲,隨後彎下腰在床底下看了看,接著伸手掀起了安飛的被縟。

  安飛雙眼翻白,差一點倒在床上,他見過傻子,但沒見過這麼傻的傻子!栽贓陷害也是一種技術活,不是誰都能幹的,演戲也要演得像點吧?這算什麼?!直接奔著自己的床來了......媽的,早知道是這種類型的對手,哪裡還用花費精力!就算他什麼也不做,讓對方把魔晶找出來,他也能讓索爾相信他安飛是無辜的!

  馬利斯把被縟翻了個遍,沒有找到魔晶,不禁瞄了安飛一眼,裝模作樣的在別的地方翻找起來,其他幾個學生也開始動手了,不過相比之下,他們還是很有禮貌的,決不把東西翻亂,不管翻看的是什麼東西,看完之後都會原樣擺整齊,而馬利斯卻一直是大手大腳的亂折騰,最可笑的是,他在別的地方搗騰幾下,就會回到安飛的床邊,重新掀起被縟,短短的時間裡,相同的動作已經重複了三遍,最後把安飛逼得乾脆下了床,站在圓桌旁看戲了。

  而索爾的目光不時的在馬利斯身上掃過,馬利斯每重複一次動作,索爾眼中的寒意就會厚上一分。

  「沒有找到魔晶麼?」索爾冷冷的問道。

  馬利斯的動作頓了頓,轉身一把抓住了安飛的衣領,怒吼道:「卑鄙的傢伙,說!你到底把魔晶藏到哪裡去了?!」

  「請你注意禮貌。」安飛抓住馬利斯的手向下一壓,馬利斯痛得一聲向後退去:「我從來沒見過什麼魔晶!」

  「肯定是你......」

  「馬利斯,既然沒有找到魔晶,證明是你看錯了,快點向安飛道歉!」索爾的語氣很冷漠。

  馬利斯的神色變換不定,最後還是向安飛低下了頭:「對不起。」

  「麥林德,你不是說安飛去過實驗室麼?」

  「是......是的。」

  索爾這句話不但讓麥林德緊張,安飛也感到緊張,怎麼感覺......這話是索爾在對他說的呢?

  「除了安飛之外,還有誰去過實驗室?」

  「沒有別人了,老師。」

  「真沒想到,我索爾的家裡也會出現這樣的怪事。」索爾突然笑了:「看來有必要把所有的房間搜查一遍了!」

  安飛和其他的人全都沉默起來。

  「安飛,你重新休息吧。」索爾對安飛柔聲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安飛的房間,其他學生連忙跟在索爾身後,馬利斯則惡狠狠的瞪了安飛一眼,跟在了最後面。

  安飛苦笑起來,休息?不把原因找出來,他哪裡有心情休息?安飛抓起自己的魔法袍,走出了房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09 P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無奈的結果


  當安飛走出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歐內斯特抱著上臂懶洋洋的靠在門前,目送索爾等一行人走上了樓梯,安飛連忙走了過去,低聲說道:「歐內斯特叔叔,老師的神態有些不對勁啊!」

  歐內斯特看了安飛一眼,笑道:「不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了。」

  「怪我自己?」

  「是啊。」歐內斯特點了點頭:「你也想過,當索爾得知冥龍魔晶丟失之後,肯定要動用精神力尋找,所以才讓我把魔晶藏起來的吧?」

  「是這樣,有問題嗎?」

  「不是有問題,而是有大問題。」歐內斯特笑道:「只能說,你對魔法的理解太過淺薄了。索爾佈置的魔法陣並沒有啟動,這證明冥龍魔晶沒有離開索爾的家,但他動用精神力卻無法找到魔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有人把冥龍魔晶藏起來了!在這裡,有實力把魔晶藏起來的人好像只有我一個,所以在索爾得知魔晶失蹤之後,他第一個就找到了我。」

  安飛的表情變得很僵硬,懊惱的用手鎚了鎚自己的前額,他沒有演戲,完全是內心情緒的真實表露,聽到了歐內斯特的解釋,安飛才恍然大悟,自己擬定的看起來非常陰險的計劃是多麼可笑。這是怎麼了?難道在荒島上獨居了幾年,智力也跟著退化了嗎?這麼大的盲點,自己竟然視而不見?!虧自己剛才還在暗自嘲笑那個馬利斯愚蠢透頂呢,現在看起來自己比馬利斯也強不了多少!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安飛,一個畫家必須對手中各色顏料所能產生的效果瞭如指掌,才能創造出一個出色的作品;一個戰術家必須要對各兵種的優劣有著非常深刻的理解,才能在戰場上打一場漂亮的戰鬥;歐內斯特說得不錯,安飛對魔法得理解還是太淺薄了,用淺薄的理解去判斷索爾的舉動,結果可想而知。

  如果換成在另一個世界,安飛不會露出這麼大的破綻,那裡他所瞭解的東西很多,能利用的東西也很多,一個沒有人注意的電閘、一隻茶杯、一根鐵絲、甚至是一根牙籤,在安飛手中都可以成為殺人或者害人的利器,這裡的環境則太過陌生了。

  「歐內斯特叔叔,您把我的事情告訴老師了嗎?」安飛苦笑著問道,他選擇了歐內斯特,更多的原因在於歐內斯特是一個耿直的人,索爾就不一樣了,他有些擔心。

  「沒有,你的事情應該由你自己告訴索爾。」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

  「那……您是怎麼說的?」安飛鬆了口氣,不過他也要瞭解歐內斯特都說了什麼,串供是必要的,再不能露出破綻了。

  「我說你發現有人偷偷把魔晶放在了你的房間裡,所以拿著魔晶來問我,你的計劃我也告訴索爾了,不過我說那都是我的主意。」

  「唉……」安飛嘆了口氣,天知道索爾會不會相信一向耿直的索爾能想出那種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自己就離開馬奧帝國好了。

  「怎麼?」歐內斯特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安飛搖了搖頭,等吧,看索爾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

  時間不長,樓上突然傳來了吵鬧聲和哭喊聲,安飛和歐內斯特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一起向樓上走去。

  四樓的一個房間裡,索爾手中把玩著冥龍魔晶,雙眼帶著譏誚的神色,看向了馬利斯,而馬利斯和麥林德已經吵成了一團,一個說是對方主使他偷走了魔晶,放在安飛的房間裡陷害安飛,一個說一切都是對方的主意,說對方反咬一口,哭喊著叫冤。

  安飛看不出到底是誰先咬的,反正兩個人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如果不是有索爾在,也許嘴皮上的戰爭會立即轉變成血腥廝殺,看他們眼中的仇恨,像是恨不得能生啖對方的血肉一樣。

  安飛的目光落在了索爾手中的冥龍魔晶上,心中不禁又苦笑起來,歐內斯特說已經把魔晶交給索爾了,很明顯,這是索爾在栽贓陷害……沒想到往日裡慈眉善目的索爾也有這一手,真是讓人感嘆啊。如果馬利斯和麥林德能穩住心神,見到魔晶之後也裝做什麼也不知道,索爾也許會懷疑裡面別有隱情,可惜的是,馬利斯和麥林德在看到魔晶之後就驚惶失措了,以為安飛已經識破了他們的詭計,偷偷把魔晶放在了他們的房間,為了保護自己,忙不迭的搶著出賣同伴,他們不懂,這麼做反而讓自己失去了最後一個機會!

  「你們還沒有結果麼?」索爾冷冷的問道。

  「老師,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我是冤枉的啊!是馬利斯看安飛不順眼,一心想著教訓安飛,昨天,馬利斯還讓小姐去找安飛的麻煩呢!老師,您問問小姐一切就清楚了!」麥林德叫道。他又拋出了一枚對馬利斯非常不利的炸彈。

  「老師,您別聽他的,是他讓我去找小姐的,全都是他的主意,這個畜生、這個畜生啊!!」馬利斯泣不成聲的叫道。

  尼雅早就被驚醒了,聽了這些話,她氣得是銀牙緊咬,一會看向馬利斯,一會看向麥林德,恨不得能衝上去把這兩個敗類痛打一頓,以解心頭之恨!高傲的尼雅小姐一直認為自己是非常聰明的人,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只是別人利用的對象,怎麼能不生氣呢?昨天雖然有歐內斯特為安飛作證,讓她不再懷疑安飛的用心了,但她還是很討厭安飛,就因為安飛她才失去了歐內斯特的好感,請教劍術的希望也破滅了,可現在……一切都是她的錯,尼雅簡直不敢看安飛了,真正的無顏以對。

  「還有這種事??」索爾看了安飛一眼,眼中帶著幾分責怪,好似在怪安飛為什麼不把這事情告訴他。

  安飛把頭低了下去,他有些摸不準此刻索爾對自己的看法,如果索爾已經察覺了什麼,自己卻還繼續裝純樸,極有可能引起索爾的反感,太冒險了……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就在這時,索爾和歐內斯特同時皺了皺眉,安飛慢了一步也察覺到一股強大的鬥氣正迅速接近索爾的家。

  「都閉嘴吧,我們有客人來了。」索爾冷冷的說道。

  馬利斯和麥林德本已吵得口乾舌燥,聽到索爾說了話,兩個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現在他們已經看到安飛了,本該是被索爾趕出家門的人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裡,也不知道馬利斯和麥林德看到安飛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感想。

  時間不長,樓下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米奧裡奇帶著兩個騎士裝扮的人走上來,看到樓上的情景不由愣了愣,笑道:「閣下,我也是一個常客了,不用把歡迎儀式搞得這麼隆重。」

  「這麼晚了……米奧裡奇,有什麼事情嗎?」索爾開門見山的說道,他的心情不好,根本不想回應米奧裡奇的詼諧。

  「陛下希望能馬上見到您。」米奧裡奇收起笑容,凝重的說道。

  「嗯?是不是……」索爾的目光向北方掃了一眼。

  「是的。」米奧裡奇點了點頭。

  「好的,我馬上就去,不過我需要一點點時間,處理一下這裡的事情。」

  「明白了,閣下,那我就不等您了,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米奧裡奇倒是很乾脆,說走就走,其實攀上他這種高度的人,大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好奇心,眼前的情景很明顯,索爾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情,探人隱私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

  眼見米奧裡奇已經離開,索爾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馬利斯和麥林德身上:「你們兩個,離開這裡吧,我沒有資格做你們的老師了。」索爾的語氣很冷漠也很堅定。

  馬利斯和麥林德的臉色變成了一片灰白,如果索爾給他們留一分餘地,讓他們繼續留下來,他們的人生依然還有希望。被趕出家門他們就完蛋了,泛大陸沒有人會歡迎一個被老師趕出家門的魔法師,哪怕是魔導師也一樣!品階的高低和天資、機遇、個人努力與否切切相關,但被老師趕出家門,代表著他們的品德有些讓人無法忍受的污點,在世人眼中,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都比他們強,雖然魔法學徒的地位低,但人們可以去信任魔法學徒,而他們呢?誰還會去信任他們?他們再沒有深造的機會、更無法獲得他人的尊敬,還會受到魔法工會的同行們恥笑!換句話說,自索爾的決定落地之後,他們的前途已經變得一片黑暗了!

  「老師……」麥林德顫抖著說道,他現在已經是初階魔導師了,也是索爾門下最出色的兩個學生之一,實在不甘心接受這種命運。

  「滾!馬上給我滾!!」索爾的神色轉厲。

  麥林德用絕望的目光看向四周,希望有人出面幫他說幾句好話,但誰能接受這種事情呢?對索爾的其他學生來說,反感安飛倒沒什麼,他們中也有人嫉妒安飛受到的待遇,但故意去陷害安飛性質就變了,天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會陷害到自己身上?

  回應麥林德的是一道道冷漠而輕蔑的目光,麥林德心如死灰,默默的轉過身走到床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怎麼是這種結果?安飛感到有些無奈,他能感受到馬利斯和麥林德對他的怨恨,尤其是麥林德轉身前的那一撇,那目光中充滿了刻毒和怨恨,如果按照安飛的性格和行事原則,他決不會讓馬利斯和麥林德活著離開!據說他們一個是高階魔法師,一個是初階魔導師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創造仇人嗎?武學門派把弟子趕出門牆的時候,往往有廢除武功這一條,難道索爾就不能廢掉馬利斯和麥林德的魔法修為?他們變成了普通人自己就安心多了。

  可惜的是,安飛現在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甚至連話都不敢說,更別提要出手殺掉馬利斯和麥林德了,在沒有揣摩出索爾對自己的看法之前,他只能這樣。

  「安飛,讓你受到驚嚇了吧?」索爾看向了安飛。

  安飛又把頭低了下去,他還是不敢說話,索爾這是在試探自己嗎?

  「好了,別耍小孩子脾氣,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索爾伸出了手,手心中有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

  索爾的學生們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尼雅也睜大了眼睛,稍微有些魔法常識的人都能看的出來,那可是一枚極品的空間戒指啊!

  「謝謝您,老師。」安飛很平靜的接過了戒指,這裡的人只有他看不出戒指有多麼珍貴。

  「使用空間戒指的方法已經教給你了,你自己慢慢熟練吧,實在不懂的話可以去問你的歐內斯特叔叔。」索爾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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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沉重的戒指


  安飛斜靠著樹幹,雙手捧著一本魔法書,樣子悠閒而自得。他的心情非常好,索爾前天深夜趕到王宮覲見馬奧帝國的國王猶蘭德,之後急匆匆回來一次,簡單的囑咐了歐內斯特幾句,又急匆匆的離開了,甚至忙到沒有時間去看安飛。

  第二天凌晨,一大批人離開了馬奧帝國的聖城,其中就有大魔法師索爾,與索爾同時離開的還有馬奧帝國的二王子格蘭登,兩個人帶領著宮廷法師團近三分之一的魔法師趕往北疆前線。

  艾黎森帝國擺出了咄咄逼人的氣勢,屢次在邊境上加置重兵,使得邊境的局勢越來越緊張,隨著艾黎森帝國另一支主力軍團、暗月魔法軍團的出現,邊境的平衡已經被徹底打破,猶蘭德不得不做出反應,派大魔法師索爾率領部分宮廷法師團成員趕到前線,扼制艾黎森帝國的魔法優勢。

  最開心的人是誰?當然是安飛了,索爾這一走,短期內是不可能回來了,做為中心人物,索爾根本無法離開前線,艾黎森帝國暗月魔法軍團的軍團長是大陸上聲明顯赫的火系大魔法師紐因海姆,本來縱使有索爾坐鎮,馬奧帝國也佔了一定的劣勢,如果索爾敢離開前線,無疑是在拋棄幾十萬士兵的生命!

  安飛知道兩個實力相差不多的大國之間的戰爭大都會打上一段時間,不是短時間內能結束的,有對峙、有試探、有小規模的混戰,最後才是大規模的決戰,這是基本套路,沒有人會在坐上賭桌之後第一輪就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推出去,馬奧帝國不敢,略佔了些優勢的艾黎森帝國也不敢。

  從歐內斯特的表現上也能分析出一些東西,背負著仇恨的歐內斯特沒有跟著索爾一起走,反而留下照料安飛,不過他每天都在刻苦練習著劍術,經常主動找安飛探討那些詭異的劍招,這說明歐內斯特在等待著決戰爆發。

  而最不開心的人就是尼雅了,她試圖把自己的朋友們找到一起,組成一支小型的劍士團,跟著格蘭登一起去前線,但遭到了格蘭登的拒絕,後來又哀求索爾,結果反被索爾申斥了一頓。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尼雅試圖組建劍士團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她被人刻意孤立起來了,做為一個天之嬌女,和她交往的大都是世襲大貴族家的子女,誰不怕自己的寶貝孩子跟著尼雅去冒險?有的小傢伙被軟禁起來了,有的小傢伙乾脆被送回了封地,結果尼雅的朋友越來越少,她連走起路來都不像以前那樣活潑了。加上家中有一個她不想看到卻不得不經常看到的安飛,雖然安飛從來沒責怪過她什麼,但她真的是無顏以對,這段時間,尼雅過得是非常痛苦。

  安飛合上了魔法書,翻過手背,那魔法書突然消失了,僅僅兩天時間,安飛已經熟練的掌握了空間戒指的使用方法。

  賣油翁的故事告訴人們一個道理:勤能補拙!但是,『勤』也僅僅能『補拙』而已,絕無可能讓『拙』變成『才智』!有些東西就是天生的,一個勤奮的天才又豈是一個賣油翁能相比的?!

  安飛雖然不能被稱為天才,但他確實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最關鍵的是,他勤奮好學!以一個魔法學徒的身份,只用兩天時間就熟練掌握了空間戒指的使用方法,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飛左手一伸,在他手中又出現了一本魔法書,這是他的學習方法,當遇到什麼東西讓他無法理解時,他都會暫時放下,翻閱其他的魔法書,以求做到觸類旁通。

  「就知道你在這裡。」隨著清脆的說話聲,一個長著褐色長髮的女孩子走進了樹林。

  「黛蕊絲,怎麼沒上課?」安飛放下書,笑著問道,對方就是那個在圖書館裡幫他選魔法書的女孩子,兩個人見了幾次面,也就熟了起來,雖然還不能算是朋友,但見了面都會很自然的聊上幾句。

  「要考試了,壓力比較大,出來走一走散散心。」黛蕊絲靠在樹幹上笑道:「真不應該帶你來這裡,這裡原來是我的地盤,現在反而被你霸佔了!」

  「一人一半好了。」安飛拿起一截樹枝在地上劃出了一條長痕:「這邊是我的,那邊是你的。」

  「你真是……」黛蕊絲噗哧一聲笑了:「你真有本事!」

  「還可以吧。」

  「你怎麼不去王宮呢?然後對我們馬奧帝國偉大的猶蘭德陛下說,這邊是我的,那邊是你的!」

  「你確信我能活著回來?」

  「誰知道呢?」黛蕊絲笑道:「欺軟怕硬的人,就知道搶我的地盤!」

  「誰敢欺負你,你可是中階魔法師了,我才是一個魔法學徒啊?」

  一提起『中階魔法師』這幾個字,黛蕊絲的情緒變得沉悶了,托著臉腮在那裡出神。

  「進階考試對你非常重要吧?」安飛看出黛蕊絲的情緒有些不好。

  「太重要了,甚至可以決定我的一生!」黛蕊絲苦笑起來。

  「能和我說說嗎?」安飛問道。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黛蕊絲搖了搖頭。

  安飛不再繼續追問了,畢竟他和黛蕊絲不是很熟,追問下去難免給人一種交淺言深的感覺。

  「什麼時候,我才能像你這樣悠閒呢……」黛蕊絲感嘆道。

  「我?我悠閒?」安飛簡直是哭笑不得,他不過是善於轉移或隱藏自己的情緒而已,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一直在增強自己的實力,拚命吸納各種知識,哪裡能談得上什麼悠閒?

  「就是你。」

  安飛無語了,隨手把魔法書收回到空間戒指中,直起身準備好好問一問,黛蕊絲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認為自己很悠閒的。

  「這是你的空間戒指?」黛蕊絲頭一次主意安飛的空間戒指,整個人都呆住了。

  「是我的,怎麼了?」

  「你不是說……你是斯迪格院長的僕人嗎??」

  「確實是這樣,怎麼了??」安飛越來越奇怪了。

  「斯迪格院長的空間戒指都不一定比你的好!」黛蕊絲認真的看向安飛:「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安飛呆呆的看著手上的戒指,半晌才苦笑道:「我確實是斯迪格院長的僕人。」

  「你還想欺騙我?」黛蕊絲有些惱怒了。

  「我是索爾大師的學生。」反正這個事情已經慢慢在學院裡傳開了,黛蕊絲早晚也會知道。

  「索爾大師?大魔法師索爾??」黛蕊絲驚叫起來。

  「是的。」

  「那你……為什麼做斯迪格院長的僕人呢?」

  「沒辦法,我本來應該在這裡學習的,可是我僅僅是一個魔法學徒,如果成為了學院的學生,會給老師帶去一些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先跟著斯迪格院長學習魔法,等我成為了魔法師之後,才會正式開始學習。」

  「原來是這樣啊……」黛蕊絲眼中充滿了羨慕的神色,目光久久落在安飛的空間戒指上:「你的運氣……真好。」

  「呵呵……」安飛笑了笑,沒說什麼。

  「不過……就算你是索爾大師的學生,也不能這樣四處招搖啊!」黛蕊絲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招搖什麼了?」

  「看來你還無法理解索爾大師送給你的禮物有多麼珍貴吧?」黛蕊絲有些急了,她伸出了手:「這是我的空間戒指,你知道我的空間戒指能裝多少東西嗎?像剛才你那本魔法書大小的東西只能裝下五個,你的能裝多少?!」

  「這麼少?」

  「還少?這個戒指花去了我整整五年的積蓄!你在學院裡走一走、看一看,最少有三分之一的學生還沒有空間戒指呢!」

  安飛低頭看著戒指,覺得手指頭有些發沉,不說現在的戒指,就連索爾在圖門聯盟給他買的空間戒指都比黛蕊絲的戒指強了很多倍,那要花上多少錢?而這枚新戒指又要花費索爾多大的精力?

  「知道你是索爾大師學生的人,不會有什麼非分的想法,不知道的人呢?看到你這樣一個魔法學徒竟然戴著極品的空間戒指,他們會怎麼做?你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呀!」

  「嗯。」安飛點了點頭,在黛蕊絲點出安飛的空間戒指有多珍貴的時候,安飛就已經明白了,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有意思,索爾不會喋喋不休的告訴安飛,自己的禮物是多麼的珍貴,他不是這樣的人;歐內斯特覺得索爾的做法是應該的,他忘了提醒安飛;索爾的其他學生們只顧著羨慕和嫉妒了,沒有人告訴安飛;結果導致安飛身在寶山而不自知,魔法書中也不會有著書者吹噓自己的空間戒指有多麼神奇、能裝多少東西,沒有對比就沒有認知,安飛以為空間戒指就是這個世界手提電話之類的東西,是人手一件的,至多自己用的是名牌電話,比別人好看些而已。

  「這個給你吧,比你的能強一些。」安飛掏出了一枚空間戒指,那是索爾在圖門商業聯盟的時候送給他的。

  「這是……我不要!」

  「收下吧,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戴上新的空間戒指之後,這個戒指突然就不能使用了,留著也沒什麼用。」

  「廢話!」這次輪到黛蕊絲哭笑不得了:「每一個人只能用自己的生命之紋使用一枚空間戒指,如果一個人可以同時使用很多空間戒指,你的戒指也不會如此珍貴了!」

  「你知道就好,收下吧。」

  「我不要!」黛蕊絲變得嚴肅起來:「安飛,如果你想繼續和我做朋友的話,你就把它收回去!」

  「好吧……」安飛搖了搖頭,他看出黛蕊絲不是假意推遲,也許這是黛蕊絲自己的行為準則,他不想讓黛蕊絲為難。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1 P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失望與袒護


  「米奧裡奇將軍,父王在裡面嗎?」一個年紀在二十四、五,看起來英姿勃發的年輕人踏出了傳送陣,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長相很俊美的魔法師,從他魔法袍上的徽章上看,他已經是一個高階的魔導師了。

  「大王子殿下,陛下一直在等您。」米奧裡奇微微頜首:「這位是……」

  「這是我的好朋友布魯菲德。」

  「哦?就是您在信中提起的那位救了您一次的水系魔導師嗎?」

  「是的。」

  米奧裡奇猶豫了一下,讓開了身子:「大王子殿下,您請。」

  馬奧帝國大王子維斯特笑著沖米奧裡奇點了點頭,踏入了正殿,米奧裡奇默默的跟在了兩個人後面,身為親衛隊的大統領,米奧裡奇必須時時刻刻打起十二分小心,大王子殿下倒是不會有問題,這個布魯菲德只見過一面,他不敢掉以輕心。

  馬奧帝國的國王猶蘭德看起來非常年輕,如果不是眼角密佈著皺紋,身體也明顯發福的話,說他只有三十多歲也有人信,見維斯特走進了正殿,猶蘭德放下權杖大笑著站了起來,張開雙臂:「我的孩子,聽說你在路上遇到了大麻煩?見到你平安歸來,我很高興!」

  「父王!」維斯特急走了幾步,張開雙臂和猶蘭德輕輕擁抱了一下:「都怪孩兒太不小心,讓父王為我擔憂了。」

  「是你救了我的孩子?」猶蘭德的目光落在了布魯菲德身上:「報上你的名字,是你挽救了馬奧帝國的希望,我、猶蘭德,要重重的獎賞你!」

  「陛下,您太客氣了。」布魯菲德很有禮貌的躬了躬身子:「只要心中還有一點正義感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的。能幫助一位高貴的王子,也是我布魯菲德的榮幸。」

  「說的好,願正義永存!」猶蘭德大笑了幾聲,走回到王座前坐下:「維斯特,你的事情都辦完了嗎?」

  「沒有,父王,孩兒聽說艾黎森帝國的暗月魔法軍團被調到了前線,我國已經遭受到了空前威脅,孩兒心急如焚,只得暫時把那些事放在一邊,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哦?」猶蘭德若有所思的掃視了一圈,這種軍事機密縱使遲早要洩漏出去,維斯特也不應該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只能有一個解釋,這是朝中的大臣用某種方法通知維斯特的,在王位上整整坐了二十多年,猶蘭德怎麼會不懂裡面的貓膩,這孩子……已經開始收攏心腹了。

  「父王,孩兒有一個懇求!」維斯特突然跪倒在地上。

  「說吧。」猶蘭德用玩味的目光看向了維斯特。

  「在帝國遭受空前威脅的時候,做為帝國的大王子,為父王分憂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父王,孩兒願馬上去前線,幫助格蘭登一起抗擊艾黎森帝國的挑釁!」

  猶蘭德沒有說話,維斯特是他的長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在權力之路上,維斯特更是剛剛起步,他那點心思根本瞞不過猶蘭德的洞察,雖然維斯特口口聲聲說是去幫助格蘭登,但實際上卻是想節制格蘭登的權力。

  這個要求倒是冠冕堂皇,可猶蘭德卻無法同意維斯特的要求,格蘭登是督軍,如果再派一個督軍去,兩個督軍爭吵起來,勢必要把前線攪得一團糟!

  在猶蘭德眼中,維斯特什麼都好,聰明、機智,也很會討人歡心,最關鍵的是,維斯特還是嫡出長子,一直以來,猶蘭德都是把維斯特當繼承人培養的。但維斯特的胸懷卻是猶蘭德的一塊心病,他見不得兩個弟弟在某個方面比自己強,總是千方百計把兩個弟弟壓下去。

  在艾黎森帝國把暗月魔法軍團調過來之前,猶蘭德已經從各種蛛絲馬跡中察覺出艾黎森帝國要大動干戈了,所以他才會把維斯特派出去,去見一個人,他知道維斯特未經歷過大風大浪,怕維斯特犯下錯誤,便把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了維斯特要見的人,讓那個人總攬全局,盡力與閃沙帝國達成一樁政治聯姻,化解兩國之間的緊張關係,然後從東線抽調回部分兵力,從兩個方向迎擊艾黎森帝國。

  他沒想到,維斯特竟然會不告而走,讓他全盤佈局化成了泡影,得到那個人的特急密信之後,猶蘭德感到非常失望。

  做為一個父親,猶蘭德是合格的,他沒有把一絲一毫的情緒表現在臉上,反而調動氣氛,讓殿中充滿了濃厚的父子親情,他不想傷害維斯特的自尊心,但對一個國王來說,如此袒護自己的孩子,還能是一個合格的國王嗎?

  「父王……」維斯特見猶蘭德久久不說話,有些急了。

  猶蘭德輕嘆了口氣,伸手從傍邊的竹蓆上扯下了一根竹片,扔給了維斯特:「孩子,把它折斷。」

  維斯特愣了愣,還是按照猶蘭德的話用力折斷了竹片。

  猶蘭德示意宮女把竹蓆捲成了一團:「孩子,這一次把它折斷吧!」

  維斯特抱著竹蓆發呆,他是個中階的魔導師,肉體的力量很脆弱,就算他是個中階劍師,在不使用武器的情況下也沒辦法折斷這麼粗的竹蓆啊?

  「父王,這……這怎麼能折斷啊?」

  「為什麼不能折斷?」

  「這麼多竹片加上一起……太粗了!」

  「你錯了,是它們太團結了!」猶蘭德緩緩站了起來:「比起領兵作戰的能力,我不如貝埃裡、不如米奧裡奇,比起魔法上的造詣,我不如索爾,比起淵博的學識,我不如斯迪格,但我才是馬奧帝國的主宰,所有的人都要在我的王座下俯首稱臣!孩子,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維斯特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和那些真正的強者們比起來,我是脆弱的。」猶蘭德緩步走到維斯特身邊,抽出了一根最細小的竹片,笑著揮了揮:「輕輕一用力就能把我折斷。」

  「父王,您……」

  「但是!」猶蘭德抖開了竹蓆,把那根最細小的竹片放在了邊上,用竹蓆把那個竹片卷在了正當中:「現在,還有誰能折斷我?!」

  維斯特看了看竹蓆,又看了看猶蘭德,沉思起來。

  「一代君主,必須要學會包容、學會團結!包容可以忍受的失誤、錯誤,團結所有可以團結起來的力量,這樣,你才能成為最強大的人!」猶蘭德不想放棄維斯特,只能苦口婆心的用寓言來給與維斯特一些啟迪。

  「當貝埃裡成為劍聖時,我放下權杖、穿上佈衣偷偷跑出王宮,和貝埃裡在一家小酒館裡喝了一夜的酒,我祝賀他的成就!當米奧裡奇成為黃金騎士之後,我……」

  「陛下!!」米奧裡奇情急之下打斷了猶蘭德的話,他的臉也變得通紅,很明顯,當時他和猶蘭德肯定做了些什麼很荒唐的事。

  「呵呵……」猶蘭德一笑:「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米奧裡奇的臉色還沒有緩過來,在那裡左顧右盼的,不敢和猶蘭德對視。

  猶蘭德的目光又落在了維斯特身上:「孩子,不要去嫉妒臣子的成就,不要去剝奪臣子的榮耀,否則……」猶蘭德的聲音突然轉厲:「你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那裡!」猶蘭德手中的權杖筆直的指向了王座。

  維斯特滿頭大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格蘭登從小就喜歡軍事,這方面的能力比你強,也比我強,打仗的事情就讓他去操心吧,不要干擾他。」猶蘭德用手揉了揉眉心:「一旦戰爭全面爆發,政事就多了,我年紀這麼大……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你留下來幫我吧。」

  「孩兒明白了。」維斯特低聲說道。

  猶蘭德揮了揮手,維斯特一邊擦著頭上的冷汗一邊退了出去,在他的印象裡,他的父親一直是和藹可親的,今天說的話卻字字誅心,讓他差點承受不了。

  「大王子殿下,我們……還去不去前線了?」布魯菲德壓低聲音說道。像

  「你看還能去嗎?」維斯特苦笑起來。

  「那發動民眾上書的事情……」

  「停下來,全部停下來!」維斯特低聲叫道:「我有感覺,父王現在對我的印象很不好,不能再貿然行事了。」

  「明白了。」布魯菲德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起踏入了傳送陣,傳送陣發動了,站在前面的維斯特無法看到,布魯菲德左手的尾指突然變成了一截枯骨,隨後一滴黑色的液體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滴到了傳送陣下面的符文上,隨後消失不見了,等兩個人踏出傳送陣時,布魯菲德左手尾指已經恢復了肉色。

  「大王子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見我的母後,父王一向聽母後的,只有母後才能幫我在父王面前說幾句好話。」

  「原來是這樣,大王子殿下,真是個絕妙的好主意。」布魯菲德笑道。

  「現在看起來……以前父王是一直很中意我的,早知道這樣,我不如不回來了。」維斯特苦笑起來。

  「沒關係的,大王子殿下,憑您的智慧完全可以解決這點小麻煩。」

  「也許吧……」維斯特嘆了口氣。

  在傳送陣的另一端,一條灰色的人影驀然憑空出現,靜靜的觀看著傳送陣上的符文,良久,傳出了一聲長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2 P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太平時光


  「小心!!」克裡斯玎大叫了一聲。

  話音未落,安飛已經從八米餘高的空中跌了下來,克裡斯玎見勢不好,急忙念起了漂浮術的咒語,試圖衝上去救安飛,但他只是一個初階的魔導師,不可能在極短時間內運起漂浮術,咒語還沒唸完,安飛已經跌落在地上,克裡斯玎嚇得目瞪口呆,卻正看到安飛的身體縮成了一團,就地翻滾了幾下,隨後笑呵呵的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克裡斯玎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對普通的魔法師來說,漂浮術是最難修煉的,因為發動別的魔法只要小心元素反噬就可以了,漂浮術要是出了問題,以魔法師的體質從空中跌下來,必然落得非死即殘的結局,安飛卻什麼事都沒有。

  「沒事的。」安飛笑著活動了一下肩膀。

  「你太固執了!」克裡斯玎抱怨道:「你僅僅是一個魔法學徒,怎麼能修煉中階魔法呢?我的嘴都要磨出水泡了,可你還是不聽!真拿你沒辦法!」

  這些天來,安飛和索爾其他學生之間的關係已經逐漸變得融洽起來了,雖然在馬利斯和麥林德的影響下,克裡斯玎等人一開始對安飛抱著敵意或反感的態度,但人都是很容易同情弱者的,馬利斯和麥林德的所作所為讓人感到憎惡,克裡斯玎等人心中的天平開始向著安飛這一邊傾斜。最關鍵的是,安飛遇人先露三分笑,話語謙遜而有禮貌,這樣的態度最容易獲得他人的好感,現在已經少有人對安飛抱著敵意了。

  克裡斯玎是和安飛關係最好的一個,這種效果和安飛很會做人是分不開的,每當克裡斯玎無所事事時,安飛總會及時出現在克裡斯玎面前,帶著尊敬的表情向克裡斯玎討教各種疑問,讓克裡斯玎的虛榮心得到最大的滿足,每當克裡斯玎集中精力在做什麼時,安飛絕不會來打擾他。

  「其實……我差一點就成功了,但第一次使用漂浮術,心中難免有些緊張,失去了對元素的控制,多試驗幾次我一定能行的!」

  「算了!」克裡斯玎感到陣陣後怕,要是安飛出了事,他這個私自把漂浮術傳授給安飛的人肯定要受到索爾的懲罰:「安飛,魔法的修煉必須一步一步走,不能急於求成,這一次只是失去了對元素的控制,結果還算好的,萬一出現了元素反噬的情況,誰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了。」安飛笑著點了點頭。

  「你……唉!」克裡斯玎重重的嘆了口氣,雖然從安飛的態度上挑不出一點毛病,但他有個感覺,安飛肯定是要偷偷修煉漂浮術的。

  「安飛!!」尼雅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這裡呢。」

  尼雅帶著一臉笑意從小路上走了出來,右手一伸:「安飛,給你。」

  安飛伸手接過了自己的空間戒指,現在戒指已經大變樣了,奪目的光華消失不見,變成了一枚非常普通的銀戒指。

  「我用泯魔水晶把戒指的魔法波動掩蓋起來了,外面還鍍了一層白銀,不會再有人注意了。」尼雅笑道:「安飛,你也太膽小了吧?難道還有人敢搶你的戒指嗎?」

  「小姐,安飛的顧慮是對的,他現在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帶著一枚極品的空間戒指……會惹人眼紅的。」克裡斯玎接道。

  「小姐,謝謝你了。」安飛在很誠懇的道謝。

  「別客氣。」尼雅很大方的擺了擺手:「以後有什麼麻煩事馬上告訴我!」尼雅的性格雖然跋扈了些,但總體來說內心還是善良的,她本就對安飛有著歉疚之情,見安飛有求於她,一口答應下來。不管是尋找泯魔水晶還是尋找合格的煉金師,對普通人來說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可尼雅是什麼人?她馬上趕到王宮中,親自與猶蘭德『交涉』,隨後拿著泯魔水晶找到了大煉金師孟斐拉,用短短的時間就把安飛的空間戒指徹底改造了。

  安飛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

  「克裡斯玎,你說安飛在魔法上的資質怎麼樣?用多長時間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魔法師?」尼雅的目光落在了克裡斯玎身上。

  「嗯……安飛很勤奮,也很聰明,如果他能穩下心,一步步修煉的話,最多用半年的時間,他就可以成為一個魔法師了!」克裡斯玎一語雙關的回答道,他這話不止是給尼雅聽,也在給安飛聽,不要好高騖遠,魔法要一步步修煉!

  「安飛,要努力啊!」尼雅揮了揮小拳頭。

  「嗯,我會的。」

  「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尼雅笑著沖安飛點點頭,轉身向後走去,她還要去向歐內斯特表功呢,這才是頭等大事,也許歐內斯特聽到自己幫了安飛之後,會改變對她尼雅的偏見,那麼她就有機會向歐內斯特學習劍術了。

  「克裡斯玎,對漂浮術你有什麼心得體會嗎?」安飛問道。

  「天啊……我們不要再討論該死的漂浮術了好嗎?這樣吧,你對火元素的控制能力是最強的,我教你怎麼樣使用火焰護盾。相比較之下,魔法師的肉體非常脆弱,所以在展開攻擊之前,必須要想辦法保護好自己,不要小瞧火焰護盾,火焰護盾雖然是低階魔法,但火焰護盾的防禦力會隨著你精神力的提高大幅倍增的,這麼說吧,一個大魔法師釋放的火焰護盾,可以完全抵消一個初階劍師的鬥氣攻擊!」

  「好吧、好吧。」安飛無奈的點了點頭。

  克裡斯玎鬆了口氣,把釋放火焰護盾的咒語、應該注意的地方一一向安飛講解了一遍,隨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好了,安飛,我要去實驗室了,你在這裡自己練習一下吧,不過……千萬不要再嘗試練習漂浮術了,明白嗎?」

  「我知道。」安飛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克裡斯玎苦笑著搖搖頭,安飛的態度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但為什麼他總感覺安飛不會按照他的話去做呢?

  想來想去,克裡斯玎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又悄悄走了回來,偷偷觀察著安飛,見安飛確實在練習著火焰護盾,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裡。。

  對克裡斯玎這樣的年輕人來說,經歷都是有限的,善惡感也非常純粹,當他們討厭一個人時,便很難與對方有什麼交往,情緒都表現在他們的臉上。當他們接受了一個人時,大都會盡自己所能的去關心對方、照顧對方。馬利斯和麥林德合夥陷害安飛,圈套中卻有著太多太多的破綻,簡直不堪一擊,當感覺到陰謀敗露之後,卻又自暴自棄,開始互相攀咬,爭著出賣自己的同伴,這些都是幼稚的表現,如果有一個久經世故的人為他們出謀劃策,結局應該會出現一些大的變化。

  不管是克裡斯玎,還是麥林德、馬利斯,與安飛相比,雙方根本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對手,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安飛就是一個機智、隱忍、手中沾滿鮮血的刺客了,連索爾和歐內斯特都無法識破安飛的真面目,克裡斯玎等人自是更無可能。

  「好了,你不用再裝模作樣了,我知道你對火焰護盾根本不感興趣。」歐內斯特笑著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呵呵……。」安飛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喜歡漂浮術。」

  「也許是因為人都喜歡自由吧,能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飛翔……是這種感覺吸引了你。」歐內斯特笑道:「不過,克裡斯玎說得沒錯,小心些,萬一發生了元素反噬,憑你現在的實力是無法抵抗的。」

  歐內斯特沒有緊張,在這個世界上,他可算是最瞭解安飛的人了,安飛不是一個衝動的年輕人,思考問題非常周密,這種事情安飛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如果安飛繼續練習漂浮術,說明安飛有一定的把握,所以歐內斯特只是簡單的叮囑了幾句。

  「歐內斯特叔叔,您不能使用鬥氣象魔法師一樣在空中行走嗎?」

  「我做不到。」歐內斯特沉吟片刻:「但千年前的劍聖們可以憑藉著鬥氣衝上天空,只不過鬥氣的損耗會非常劇烈,而且也比不上魔法師那樣自由。」

  「歐內斯特叔叔,假如您與大魔法師對決的話,那怎麼攻擊他們呢?好像很多魔法師都能運用漂浮術啊。」

  「魔法師有魔法,我們也有劍芒,並不是很吃虧。」歐內斯特笑道:「魔法師的弱點在肉體的力量太脆弱了,如果讓武士逼近,再堅固的護盾或者魔法陣也擋不住鬥氣的全力衝擊。」

  「原來是這樣啊……」安飛點了點頭:「那如果您與老師決鬥呢?」

  「在泛大陸的大魔法師中,索爾的實力只是中等的,但對大劍師或者黃金騎士來說,索爾卻是最可怕的對手,因為我們始終沒辦法抓住他。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願意與其他系任何一個大魔法師決鬥,也不願意面對索爾。」

  「看來我必須要學會漂浮術了!」

  「呵呵……不要太看重漂浮術的作用,當你用漂浮術去戲弄一位大劍師或者黃金騎士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幼稚。」歐內斯特笑道:「漂浮術移動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大劍師的劍芒,你會像一隻小鳥一樣被斬下來的,甚至中階以上的劍師都會對你構成嚴重的威脅!除非,你能成為空間系的大魔法師,才擁有傲視一切的資格。」

  「我會努力的……」安飛苦笑起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2 P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暗變


  「現在圖門商業聯盟的局勢非常不穩定,在十七個城主當中,還有九個人堅決主張原來的立場,另外八個城主的表現有些曖昧,他們……」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說重點!」猶蘭德淡淡的說道。

  猶蘭德坐在正殿的王座上,奇怪的是,四周的親衛們卻一個不見,大臣也沒有,整個殿中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端坐在上方的猶蘭德,一個是渾身上下被一團淡淡的煙霧籠罩著的灰色人影。

  「據我們分析,他們的目標是索爾,由黑色幽靈主持整個行動,但意外的是,索爾並沒有去見巴斯達克,他們的計劃落空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勇於挑戰自我,想對付一個空間系大魔法師……」猶蘭德笑了:「我非常佩服他們的勇氣。」

  「陛下,我的人告訴我,黑色幽靈非常有自信,我認為……這種自信並不是狂妄,他應該有一定的把握!」

  「自信?難道巴斯達克是他們的人麼?」

  「不知道。」那灰色人影搖了搖頭。

  「繼續說。」猶蘭德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索爾在那座荒島上收下了一個叫安飛的少年人做學生……」

  「等等!安飛?我好像……是第二次聽說這個名字了。」猶蘭德想了想:「對了,我們美麗的明珠來找我要一些泯魔水晶,就是為了那個安飛!」

  「是的,現在安飛就在索爾的家裡居住。」那灰色人影點了點頭:「後來,索爾住進了野柳城的玫瑰之家旅館,黑色幽靈不甘心失敗,先派人把索爾和歐內斯特引走,然後準備抓住安飛,讓亡靈法師雷頓控制安飛的靈魂,給索爾布下圈套,陛下,在這裡我要說的是,黑色幽靈事前並不知道那個中年人就是大劍師歐內斯特,否則他不會冒險這麼做的!」

  「有問題,黑色幽靈不應該犯這樣愚蠢的錯誤!」猶蘭德搖了搖頭:「就算黑色幽靈出了差錯,別忘了他的主人!魔霧這個神秘的組織已經暗中發展了上百年,他們的勢力已經非常龐大了,連我都能知道與索爾隨行的人是大劍師歐內斯特,他們沒有理由不知道!」

  「陛下的意思是……」

  「我感覺好像有人一心想讓黑色幽靈去死,但……殺死索爾又是魔霧組織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所以我感到無法理解,或者我的判斷有誤?」猶蘭德沉吟了半晌:「算了,你接著說。」

  「當天夜晚,索爾和歐內斯特都上了當,被引走了,可是在玫瑰之家旅館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強者,救了安飛,破壞了黑色幽靈的計劃,最後還殺死了黑色幽靈。」

  「哦?有意思……」猶蘭德嘴角露出了微笑。

  「陛下,還有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說。」

  「把索爾三個人排除在外,當天玫瑰之家旅館共有二十一個客人,其中有兩個是商人,他們帶著八個保鏢,和他們一起居住在玫瑰之家旅館,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客人是跑到旅館偷情的,加上一個六人的小型傭兵團,三樓還有常住的三個妓女,我的屬下已經分別試探過他們了,他們中實力最強的只是中階劍士!」

  「說下去!」

  「玫瑰之家旅館的主人是一個破落的小爵士,家中一共有十三個人,旅店中僱用了四個不到二十歲的男服務生,還有兩個侍女,我們經過了詳細調查,所有人的都包括在內,沒有誰能對黑色幽靈構成任何威脅!」

  「按你這麼說……那個神秘的強者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了?」

  「不,陛下,還有一個人是不應該忘記的。」

  「誰?」

  「安飛!」

  「果然……有些意思!」猶蘭德的大手撫摸著權杖上碩大的藍寶石,沉吟起來:「你調查過安飛沒有。」

  「簡單做過一些調查。」

  「你認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白癡,很天真的白癡。」灰色人影緩緩說道:「按照正常的情況分析,安飛根本不可能是那個神秘的強者,因為他只有微弱到可以忽略的魔力波動,沒有鬥氣,但從玫瑰之家蒐集到的所有線索都指明,安飛的嫌疑最大!」

  「看來……應該派人和安飛接觸一下了。」

  「陛下,沒有這個必要。」

  「哦?」

  「我的人做調查的時候,發現魔霧的人也在做著同樣的調查,黑色幽靈被殺之後,他們已經中止了針對索爾的一切行動,而把調查黑色幽靈的死因當成了重點,我們做的事情他們也做過,安飛同樣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灰色人影頓了頓:「魔霧的人已經分批潛入聖城了!」

  「你認為結果會是怎麼樣的?」

  「如果安飛真是那個神秘的強者,魔霧的人絕不會是安飛的對手!安飛在不使用鬥氣的情況下,依然能殺掉黑色幽靈,一旦他開始使用鬥氣,實力會變得非常可怕。而且還有歐內斯特幫忙,安飛是不會輸給魔霧那些人的。請陛下注意,安飛肯定有一種獨特的方法完全隱藏自己的鬥氣!如果我們也掌握了這個方法,對我們有非常大的好處!」

  「你說安飛是索爾在那荒島收為學生的?在這之前呢?安飛是哪裡人?」

  「不知道,好像……也沒有人知道。」

  「那就這樣吧,讓魔霧的人試探安飛好了,我們等著結果,但……」猶蘭德的聲音一沉:「不管結果是怎樣的,魔霧的人一個也不要放走,全部處死!!」

  「明白。」那灰色人影點了點頭:「陛下,大王子殿下那邊的事情……」

  「那邊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猶蘭德擺了擺手。

  「是,陛下。」

  ※※※

  安飛能瞞得過索爾,能瞞得過歐內斯特,但是在國家機器滴水不漏的調查下,一些有心人已經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安飛身上,而對這一切,安飛還是一無所知。

  清晨,安飛和以往一樣,爬起來穿戴好衣物,就敲響了歐內斯特的房門。

  「小子,現在天還沒亮呢,真讓人懷疑你是一個魔法師!」歐內斯特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房門。

  「歐內斯特叔叔,一起去跑步嗎?」安飛笑道。

  「跑步?就是像你昨天早晨那樣?」

  「是啊,不使用任何鬥氣,完全靠著肉體的力量去奔跑。」

  「也是你們村裡那個老人教你的?」

  「嗯。」安飛點了點頭。

  歐內斯特有些猶豫,像個傻子一樣茫無目地的瞎跑麼?太讓人笑話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方法,不過現在天還沒亮,索爾家裡的大部分人都在酣睡,試一試吧,也許這是那個老人獨特的修煉方法呢!

  「好吧,你等我一下。」

  片刻之後,歐內斯特和安飛已經在花園的小徑上開始奔跑了,安飛的動作很自然、協調,精神抖擻,歐內斯特卻不斷的打量著四周,生怕有人看到自己,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安飛的腳尖上,他發現安飛的步伐雖然一樣,但他一會在用腳尖跑,一會在用腳跟跑,歐內斯特不由學著安飛的樣子跑了起來。

  安飛逐漸加快了速度,歐內斯特緊跟在身側,雖然他沒有動用鬥氣,但比起肉體的強橫程度,他也遠在安飛之上,幾圈衝刺下來,安飛微微有些氣喘,歐內斯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歐內斯特叔叔,感覺怎麼樣?」安飛停下了腳步,活動了幾下肩膀。

  「挺舒服的。」歐內斯特學著安飛的動作:「接下來做什麼?我們較量一下吧,讓我再看看你的劍術。」

  「好。」安飛回答得很爽快。

  「你的劍呢?」歐內斯特大喜過望。

  「今天我不用劍!」安飛笑得非常神秘,其實他早就準備好了。

  「那你用什麼?」歐內斯特一愣。

  「歐內斯特叔叔,我們先說好,你不能使用鬥氣,也不能用劍砍斷我的武器,要不然就算你輸!」

  「好小子,來、來、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花招!」歐內斯特來了興趣。

  「小心了,歐內斯特叔叔,不要敗在我的手裡!」安飛的手向樹後摸去。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3 P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沮喪


  安飛從樹後摸出來的是一根丈二長短的白蠟桿,他也不客氣,上前就是一個金雞三點頭,白蠟桿抖出了三團虛影,直向歐內斯特點去。

  安飛的祖上練的是槍法,到近代長槍則變成了時代的淘汰品,安飛的太爺爺才從槍法中領悟出了一套擊刺術,用匕首、短劍之類的武器對敵。不過槍法卻沒有丟,因為這是安家武技的源頭,先學會了槍法,再學習其他的東西,就會產生水到渠成的效果。

  歐內斯特從來沒見過這種功夫,急忙退了幾步,退出了安飛的攻擊範圍。

  安飛衝勢不止,左手上抬,右手下向一壓,槍尖如毒蛇般點向了歐內斯特的右腳。

  歐內斯特終於出劍了,劍背在白蠟桿上輕輕一磕,把白蠟桿擋在一邊,旋即向前踏了一步。

  安飛左手突然下壓,前面的右手猛地抬了起來,槍尖閃電一般抽向了歐內斯特的臉腮。

  歐內斯特上身後仰,險險避開了安飛的抽擊,他能感覺到那股勁風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頰掃過去,心中震驚莫名。

  安飛佔據了先機,自然是得寸進尺,雙手一錯,槍尖又迅捷的點向了歐內斯特的胸口。

  在所有的兵器中,劍是君子,刀是豪俠,而槍卻是不折不扣的百兵之王!安飛這三十六路盤山槍施展開來,攻勢如疾風驟雨一般猛烈,縱使他只用了幾分力氣,也把歐內斯特逼得節節後退。

  歐內斯特心中越來越震驚,安飛的動作太快了,安飛的武器又異常刁鑽、毒辣,加上事先已經講好,他不能使用鬥氣或者用劍去劈斷安飛使用的武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不停的向後退。安飛心中也是驚訝無比,他已經把歐內斯特的實力侷限在一定範圍內,滿以為勝卷在握,誰知他使出了渾身解術,白蠟桿就是無法擊中歐內斯特,每到關鍵時刻,歐內斯特不是險而又險的避開了自己的攻擊,就是及時後退一步,剛好退出了白蠟桿的攻擊範圍,讓安飛功敗垂成。

  突然,在安飛的從左點向歐內斯特肋下的時候,歐內斯特沒有順勢向右閃避,反而冒著『戰敗』的危險向左斜退,安飛不及細想,雙手再次錯開,槍尖疾刺歐內斯特的前胸。

  歐內斯特向下一矮身,安飛的白蠟桿從歐內斯特的頭頂刺了過去,刺到了歐內斯特身後的灌木叢裡。安飛愣了一下,盤山槍的攻勢總是『刺』字決領軍,一刺不中,迅速用抽擊或掃動的方法攻擊對手,以攻代守,逼得對方不得不回身自救,現在白蠟桿已經刺入了灌木叢中,等於自己廢掉了自己的後招,安飛馬上明白自己上了當,迅速向後退去。

  身經百戰的歐內斯特卻不會放過機會,貼著白蠟桿衝了過來,劍鋒刺向了安飛的肩膀。

  安飛一個滑步,避開了歐內斯特的劍勢,雙手同時一甩,白蠟桿已經從灌木叢裡射了回來,可是還沒等安飛的槍勢重新發動,歐內斯特的左手已經在安飛的頭上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

  「唉……」安飛有些沮喪的扔掉了白蠟桿。

  「安飛,這是什麼武器?也是那個老人教你的?」

  「是的。」安飛點了點頭:「這是槍,歐內斯特叔叔,我的槍術怎麼樣?」

  「非常不錯!」歐內斯特認真的說道:「如果有一天,你擁有了與我相同的鬥氣,我相信在這個大陸上已經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了。」

  安飛露出了苦笑,切磋和真正的戰鬥是完全不一樣的,他見過歐內斯特全力催動鬥氣時的效果,就在玫瑰之家旅館,歐內斯特回援時,根本沒有拔出長劍,完全靠著鬥氣向前衝刺,那場面完全可以用勢不可擋來形容,磚石、牆壁、樹木在歐內斯特的鬥氣撞擊下,紛紛化成了粉末。

  安飛有自知之明,別說手中拿著白蠟桿,就算是一柄用十足精鋼打造的長槍,迎面刺中了歐內斯特,也未必能對歐內斯特造成多嚴重的傷害,而歐內斯特蘊藏著鬥氣的長劍卻可以輕鬆把自己劈成兩半。

  一直到了吃早餐的時候,安飛猶在思考著,自己現在這種身手遇到小貓小狗自可以輕鬆對付,強大些的人也可以用偷襲的辦法搞定,但如果遇到了真正的強者,他就根本沒有還擊的餘地了。

  在歐內斯特的暗示下,沒有人過來驚擾安飛,安飛甚至沒有吃早餐,逕自走出了索爾的家。

  在第一次與歐內斯特較量時,他數次給歐內斯特造成了威脅,信心大增,他認為憑藉著自己的搏擊技巧已經有了自保的餘地,對方鬥氣強大不要緊,可以游鬥麼!只要能不斷的在對方身上留下傷痕,而自己又能妥善的保護好自己,勝利早晚是他的。

  今日這一戰卻讓他徹底醒悟了,威脅到對方和攻擊到對方完全是兩回事,除了在速度和力量上還有些保留之外,今天安飛已經盡全力了,卻始終沒能碰到歐內斯特分毫!在力量相差懸殊的情況,技巧就成了可笑的東西,歐內斯特開始重視技巧,那是因為他的對手擁有和自己相同的力量,那麼技巧高低就可以決定勝負了。

  拐進另一條街道,街道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索爾的家所處的那條街道屬於聖城的禁區,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而魔法學院所處的街道則屬於公眾街道,平民們可以自由往來。

  做為一個首都,聖城是非常繁榮的,因為前方不遠處就是魔法學院,街道兩旁的店舖自然以販賣魔法道具為主,其間還夾雜著一些酒店、金銀首飾店等娛樂或出賣奢侈品的場所。

  安飛走著走著,突然從心中浮起了一絲莫名的緊張感覺,他頓了頓,整個人一下警醒過來,好似在無意中晃了一下,正巧把一個迎面走來的孩子撞翻在地。

  安飛急忙俯下身,露出微笑哄勸著那孩子,又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枚銀幣,放在那孩子的手心裡。金錢的威力不容忽視,也許那孩子不懂金錢的重要性,但他知道這銀幣能換來不少好吃的東西,這才破涕為笑,乖乖的在安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安飛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大哥哥一樣,微笑著目送那孩子遠走,他的目光迅速的在後面的人群中掃了一圈,轉過身,輕快的向魔法學院走去。

  「嗨!安飛,今天怎麼偷懶了?」身後響起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我怎麼偷懶了?」其實安飛剛才已經看到黛蕊絲了,他裝作沒看到,一直急行到黛蕊絲面前,在黛蕊絲的招呼下,這才自然的轉了過來。

  「往常我到魔法學院之後,總是能在小樹林裡看到你,現在你可是和我一起到學院的哦。」

  「哇……小樹林耶!」黛蕊絲身邊的女伴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黛蕊絲,快告訴我,是哪個小樹林?」

  「黛蕊絲怎麼能告訴你呢?那是她的秘密呀!」另一個女孩子笑得前仰後合的。

  「你們別胡說八道。」黛蕊絲的臉有些紅了:「這是我的朋友,安飛,這是羅娜,這是傑偌娃,也是我的好朋友。」

  「你好、你好。」安飛微笑著左右點頭示意,但他的注意力卻集中在後面的人群中。

  「安飛?你就是那個安飛?」羅娜驚訝的叫了起來。

  「還有哪個安飛?」安飛莫名其妙的問道。

  「就是索爾大師的學生啊,跑到我們學院做僕人的那個,是你嗎?」

  「好像……是我吧。」

  「前幾天我們在一起還談到你了呢,對了,黛蕊絲姐姐,你可真能保守秘密呀!」羅娜叫道。

  「你懂什麼!」傑偌娃擺出一副深沉的樣子:「好東西要留著自己偷偷的吃呀!」

  「你們兩個……」黛蕊絲忍無可忍,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可惜羅娜和傑偌娃早已有了準備,一溜煙逃了出去,羅娜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叫道:「黛蕊絲姐姐,你今天不用去上課了,我會和老師請假的,你們快點去小樹林吧,不要被人把地方搶了!」

  「她們……她們就是這樣,你別介意。」黛蕊絲面紅耳赤的說道。

  說到底安飛和黛蕊絲還是普通朋友,硬被人捏在一起雙方都感到有些尷尬,安飛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沒關係的。」

  「那……我去上課了。」黛蕊絲說道。如果沒被人打趣,她也許會和安飛一起去那個小樹林,畢竟該學的東西已經學完了,想成為高階魔法師只能靠自己的領悟,但現在她可沒那個膽量,要是真不去上課,說不定要怎麼被羅娜和傑偌娃打趣呢。

  「等等。」安飛叫道。

  「你有事嗎?」

  「黛蕊絲,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嗎?有些東西我想請教你。」安飛想起了漂浮術。

  「這……」黛蕊絲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4 PM

正文 第三十章 等待


  「安飛,到底什麼事呀?」黛蕊絲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他們兩個人原本真沒什麼,但被人打趣了之後,好像就變得有什麼了,黛蕊絲心中有些不安。

  「是這樣,你會使用漂浮術嗎?」

  「不會,問這個做什麼?」

  「不是說……初階的魔法師就可以修煉漂浮術了嗎?」

  「你說的是氣系的魔法師,我是水系魔法師,在成為魔導師之前,我無法修煉其他系的中階魔法。」黛蕊絲抿嘴笑了起來:「為什麼問這個?」

  「看來你是幫不上我的忙了。」安飛有些失望。

  「幫你的忙?難道你想修煉……漂浮術?你在開玩笑吧?」

  「不是開玩笑。」安飛默念了幾句咒語,身形已經緩緩升了起來。

  「不要!安……」黛蕊絲猛地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一個魔法學徒強行發動高出自己等階的魔法,十有八九會發生元素反噬的現象,如果她再大聲叫喊驚動了安飛的話,安飛就死定了!

  驚惶失措黛蕊絲忽略了一點,安飛施展出來的漂浮術是默發的!

  安飛集中精力控制著空氣元素,身體在空中搖搖晃晃的,看起來很是危險。他能清晰的感應到空氣元素的波動,可是他只能控制其中的一小部分,那感覺就像一個人把雙手伸到了裝滿水的臉盆中,縱使怎麼努力,也只能舀起一捧水,而無法把整個臉盆中的水都舀出來。

  隨著安飛在空中停留的時間增長,開始是一股,後來越來越多的空氣元素逐漸掙脫了安飛的控制,安飛毫無懸念的從空中落了下來。

  早已準備好的黛蕊絲右手揚起,草地上突然出現了一股粗大的噴泉,水柱向上急衝正好迎上了安飛,而安飛在水柱中翻滾了兩下,滾落到地面上。

  「你瘋了!!」黛蕊絲怒氣衝衝的叫道:「你只是魔法學徒,竟然越階使用中階魔法,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黛蕊絲的態度要比克裡斯玎惡劣多了。

  「我……」安飛哭笑不得,從這種高度掉下來他是根本不會受傷的,被黛蕊絲的噴泉澆了個透心涼反而有事了,現在安飛感到鼻子發癢,想打噴嚏,這是傷風的前兆!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冒險?」黛蕊絲怒氣不減,指著安飛的鼻子叫道。

  「我說過了,我不會有事的!」

  「那些受到了元素反噬的魔法師們也認為自己不會有事!胡鬧!」

  「好吧、好吧……」安飛有些灰心了,他來自充滿了變革和新穎的世界,遇到什麼總會自然而然的尋找取巧之處,能用最小的力氣換來最大的成績,這才是聰明人。這個世界的魔法雖然已經形成了一整套系統,但安飛不想按照什麼系統去學習,他找到黛蕊絲,正是想和對方交換一下魔法上的心得,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向索爾、斯迪格討教魔法心得還為時過早,學到的東西也用不上,還不如找一個比自己高出一些的人討教。

  「安飛,我理解你的心情,身為索爾大師的學生,不得不在學院裡以僕人的身份偷偷學習魔法,這對你來說是一種恥辱吧?男人……都是這樣,為了自己的尊嚴可以不顧一切。可是,你太急躁了!」黛蕊絲依然非常激動:「就在去年,有一個學生越階使用魔法,結果發生了元素反噬……三年前,一個高階魔導師強行發動了禁咒……十年前……」

  「我明白了,黛蕊絲,我真的明白了!」當黛蕊絲舉出的例子已經追溯到了百年前之後,安飛『心悅誠服』的說道,不服不行,否則黛蕊絲很可能一直追溯到千年前!

  「我只能說,你真幸運,但你不會永遠幸運下去的。」見安飛已經醒悟了,黛蕊絲做了總結髮言:「你馬上開始冥想吧,試試你的身體還能不能儲存魔力!」

  安飛裝模作樣的開始了冥想,可惜在接二連三的噴嚏聲中,冥想不得不告一段落:「沒有事,我感覺很好。」安飛一邊說著一邊暗自開始調息,再不想辦法可能真的要感冒了……

  「你啊!太莽撞了,真想不通索爾大師為什麼收你做學生。」黛蕊絲臉上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黛蕊絲,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嗯……我是說,你什麼時候離開學院?」安飛連忙轉移話題。

  「你要做什麼?」黛蕊絲驚訝的問道,並沒有正面回答,哪有這麼樣直接了當約女孩子的?這傢伙……不但在修煉魔法上愣頭愣腦,約女孩子也一樣啊!

  女孩子的心大都很敏感,原來沒什麼,被人打趣之後,她潛意識的開始注意安飛了,安飛說的話自然要從多個角度想一想,問自己什麼時候有空……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樣,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寫一封信,你能不能到索爾大師的家去一趟,把我的信交給一個叫歐內斯特的人?」

  「信啊……好的。」黛蕊絲慌亂的點了點頭,臉有些紅了。黛蕊絲認為自己現在還不瞭解安飛,談兩個人的事還太早,所以剛才已經想出了婉言拒絕安飛邀約的藉口,此刻才明白安飛根本沒有別的意思,心裡反而感覺到有些失望。

  「你有筆嗎?」

  「有的。」黛蕊絲從衣袋裡拿出了鵝毛筆,遞給了安飛。

  安飛左右看了看,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找出了一本魔法書,翻開前面的簡介,一把撕了下來。

  「喂!!」黛蕊絲急叫了一聲,但晚了,簡介和書已經分了家。

  「幹什麼?」安飛奇怪的看著黛蕊絲。

  「你這人……也太不愛惜公物了!怎麼能撕壞魔法書呢?你知道不知道,在我還是一個魔法學徒的時候,為了得到一本魔法書,要付出多少艱辛?!」黛蕊絲怒目看向安飛。

  「這不是學院的魔法書,是老師送給我的……」

  「那更不行了!老師送給你的東西,你要珍藏一生才對得起老師,怎麼能毀掉呢?!」黛蕊絲突然感覺安飛這個人有不少缺點,做事情莽撞,不愛護公物,這樣的性格可不好,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黛蕊絲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安飛改正缺點。

  「我……錯了!」安飛堅定的說道,隨後迅速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了黛蕊絲:「你千萬別忘了!」

  「你放心吧,我的記性一向很好。」黛蕊絲把那張簡介放在了衣帶裡:「安飛,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安飛搖了搖頭。

  「那我就走了?」

  「嗯,走吧。」安飛心道,你可快點走吧!

  「那我真走了?對了,安飛,你身上都濕透了,有沒有乾淨的衣服?馬上換下來吧,要不然你會生病的。」

  「沒事,一會我去找斯迪格院長。」

  黛蕊絲點了點頭,轉身向樹林外走去,走了沒幾步,又轉了回來:「安飛,你讓我把信交給誰?我剛才……沒聽清。」

  「交給一個叫歐內斯特的人。」

  「嗯,我記住了……歐內斯特?大劍師歐內斯特??」歐內斯特的名聲雖然很不好,但壞名聲也是名聲,做為一個大劍師,他的名字沒幾個人不知道。

  「噓!這是一個秘密!」安飛把食指豎在了唇前。

  「明白了。」黛蕊絲沒有多問什麼,畢竟那是安飛自己的隱私,轉身離開了小樹林。

  見黛蕊絲的身影已經消失,安飛右手一伸,一團火球瞬間出現在安飛的掌心中,那火球簡直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沿著安飛的身體歡快的流動著,所過之處,安飛的衣服上冒出了縷縷霧氣。如果索爾看到這種景象,肯定要大吃一驚,雖然他是一個大魔法師,也無法象安飛這樣操縱小火球,在極小範圍內的元素控制力上,安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片刻之後,安飛的衣服已經烤的差不多了,他收回魔力,陷入了沉思。安飛可以確定,有人在跟蹤他!藉著兩次回頭張望的機會,安飛已經找出了那個人,但讓安飛不理解的是,他找不到自己有什麼被人跟蹤的價值!

  從走出荒島以來,安飛認為自己夠小心,沒做過讓人懷疑的事,仇家麼……倒是有兩個,麥林德和馬利斯!難道是他們氣不過要收拾自己了?有這種可能!

  沒想到自己如此低調還會惹來麻煩,真應了那句話: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算了,等歐內斯特來了之後再說吧。

  安飛緩緩合上了眼睛,開始練起了吐納,魔法學院可是高手雲集的地方,隨便找出一個老師,最低也是個魔導師,想來對方也不敢潛入魔法學院對自己不利,在走出校園之前,他肯定是安全的。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5 P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無獲


  「安飛!」話音落處,克裡斯玎微笑著走了過來。

  「克裡斯玎,你怎麼來了?」安飛訝然抬起頭。

  「是歐內斯特先生讓我來的。」克裡斯玎笑道:「找你可真不容易,我找了很長時間了,後來遇到一個叫傑諾娃的女孩子,我才知道你在這裡。」

  「歐內斯特叔叔說什麼了嗎?」安飛說道。

  「歐內斯特先生讓我陪你一起回家,他說他知道了。」克裡斯玎看了安飛一眼。

  「哦,是這樣,今天在上學的路上我發現馬利斯在後面悄悄跟著我,克裡斯玎,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如果他們要是有壞心的話,我就要倒霉了,所以我想讓歐內斯特叔叔過來保護我。」安飛解釋道。他故意攀咬上了馬利斯,要不然沒法解釋自己的危險。

  「他們敢!!」克裡斯玎橫眉冷豎,既然馬利斯已經被趕出了索爾的家,與他們就不再是一家人了,克裡斯玎不會容許馬利斯傷害安飛。

  「他們應該都很痛恨我吧。」安飛聳了聳肩膀。

  「不要臉的人真是到處都有!」克裡斯玎冷笑道:「是他們先陷害你的,難道他們想陷害誰誰就得束手待斃嗎?!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老師只把他們趕出家門,我看懲罰得太輕了!如果換成我,哼……」

  「呵呵,我也很無奈。」安飛苦笑道。

  「不過,小心些總是好的,安飛,你總是吃完早餐之後就來學院嗎?」克裡斯玎很早就成為了索爾的學生,幾乎沒去過魔法學院,連學生上學的具體時間也不太清楚。

  「是的。」

  「明天開始,我送你上學。」

  「謝謝你,克裡斯玎。」安飛笑道。

  「別客氣了,我們走吧,你在學院裡還有事嗎?」

  「沒什麼事了。」安飛搖頭道,兩個人肩並肩緩緩走出了魔法學院。

  雖然魔法學院早已經放學了,不過街道上的人還是有不少,安飛和克裡斯玎一邊觀看著夜景,一邊緩緩低聲交談著,安飛的神態倒是很自然,跟蹤與被跟蹤早已成了他的習慣,克裡斯玎的神色卻有些緊張,不時回過頭尋找著什麼。

  「克裡斯玎,放鬆些,現在人這麼多,他們是不會這個時候找我們麻煩的。」

  「我知道……」克裡斯玎的話沒說完,一輛馬車突然從遠方急馳而來,街道兩旁的人們紛紛躲避著,安飛提高了警惕,克裡斯玎也凝聚起了魔力,左手還暗自掏出了一張捲軸。

  馬車在安飛和克裡斯玎面前衝了過去,車簾被風兒吹開了,裡面是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只不過這目光的焦點落在了克裡斯玎身上,還露出了一絲笑意。

  雖然馬車只是瞬間馳過,但安飛還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不由暗自觀察起克裡斯玎的神色來。

  「他……怎麼回來了?」克裡斯玎喃喃的說道。

  「他是誰?」

  「貝埃裡。」

  「你認識他?」

  「我……」克裡斯玎已經從驚愕中清醒過來了,笑了笑,搖頭道:「我不認識,但我知道他,馬奧帝國誰不知道大劍師貝埃裡呢?!」

  安飛笑道:「我就不知道。」

  「你啊,去圖書館裡查查吧,有關他的書足夠你看上幾天幾夜了!」

  「這麼厲害啊?你簡單說一說。」

  「他是馬奧帝國東線軍團的副元帥,也是死亡咆哮軍團的軍團長,他立下的功勞太多了,我說上一天也說不完。」克裡斯玎心中後悔,他不應該在無意中透露出貝埃裡的名字,貝埃裡偷偷返回聖城,顯然是因為帝國做出了某種新的部署,這消息傳出去對帝國是非常不利的,但安飛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再打馬虎眼已經於事無補,只能想辦法彌補:「安飛,剛才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是任何人!懂嗎?」

  「你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安飛揉了揉鼻子,不再說話了,他感覺克裡斯玎與那個貝埃裡應該不是普通關係,克裡斯玎在撒謊,但克裡斯玎不想說,他也沒必要追問下去,何況他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想打聽情報也不知道去找誰打聽,還是平平淡淡混日子算了。

  「從這裡走。」安飛突然用手指了指一個小巷。

  克裡斯玎馬上明白了安飛的意思,在街道上行走,就算馬利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當眾在聖城的街道上動手行兇,安飛這是想把馬利斯引出來,這傢伙膽量還不小啊!

  克裡斯玎跟著安飛拐進了那條小巷,認真的看了安飛一眼:「你就不怕馬利斯在這裡偷襲你?」

  「有你呢,我怕什麼?」安飛笑道,其實他的真話是:有歐內斯特呢,我怕什麼?!

  「別大意。」克裡斯玎叮囑到。

  「總被麻煩纏著太不舒服了,還不如來個痛快,克裡斯玎,如果馬利斯真的動手了,出現了死傷……我們應該怎麼辦?」

  「沒關係,馬利斯已經成了被人恥笑的對象,他做的事情早傳開了,連魔法工會也不會幫他的。」克裡斯玎搖了搖頭:「不過……安飛,你確定是馬利斯嗎?」

  「肯定是他。」

  「我沒有感應到有什麼魔法波動。」克裡斯玎皺起了眉:「你不會是偶然碰上了馬利斯吧?」

  「他跟著我走了整整一條街,這種事情能是偶然嗎?」安飛緩緩說道:「我們走慢些吧,也許他們還沒有跟上來呢。」

  安飛和克裡斯玎放慢了腳步,可是一直到走過了小巷,又在小巷盡頭等了一會,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兩個人也沒感應到有人接近。安飛不禁有些頭疼,被人跟蹤的事情是肯定的,對方有所圖謀也是肯定的,問題是自己在明,敵人在暗,歐內斯特能保護自己一時,但不能天天都圍著自己轉,如果那些人真能沉住氣的話,早晚會找到機會。

  「安飛,好像……沒什麼事了。」克裡斯玎看向了安飛。

  「也許他們認為今天的機會不好吧。」安飛緩緩說道,做為一個刺客,他躲在暗中已經躲藏慣了,冷不丁成為別人的目標,安飛很不適應。

  「安飛,不要擔心,以後我會天天送你上學、天天接你放學,有我保護,你不會有事的。」

  安飛苦笑了一下,他又不是幼兒園的孩子,還要天天讓人接送,想辦法解決麻煩才是他應該做的。

  「走吧,我們先回家。」克裡斯玎道。

  「好的。」安飛點了點,也只能先回去再想辦法了。

  在索爾家的餐廳裡,尼雅和索爾的學生們正坐在餐桌旁說著什麼,歐內斯特不在這裡,好像是還沒有回來,尼雅時而興高采烈、時而手舞足蹈,看起來很開心。

  安飛和克裡斯玎走到自己的位置旁坐下,尼雅叫道:「安飛,不要怪我們沒等你,是克裡斯玎臨走時說不用等你們了。」

  「沒事。」安飛笑了笑:「看你們這麼高興,在談什麼呢?」

  「小姐在談她的未來。」勃拉維笑道。

  「未來?」

  「小姐說她未來的白馬王子會是泛大陸最強大、最英俊的人,能保護她,給她帶來……」

  「你閉嘴!」尼雅喝道。

  安飛感到莫名其妙,尼雅的白馬王子不是已經定下來了麼?就是那個二王子格蘭登啊?怎麼還在這裡做青天白日夢!

  「格蘭登……」安飛的話還沒說完,勃拉維在桌子底下踢了安飛一腳。

  「我警告你們!以後誰都不許再提那傢伙了!」尼雅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安飛心中暗笑,尼雅的心理還遠遠沒有成熟,談戀愛簡直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很重視格蘭登的。

  「小姐,大王子殿下來了!」一個僕人急匆匆跑進了餐廳。

  「你讓他去客廳等一會,我馬上就下來。」尼雅急忙推開了餐盤,急匆匆的向樓梯跑去。

  克裡斯玎這些學生對視了一眼,其實尼雅的容貌堪屬極品,否則也不會被稱為聖城明珠,大家都是年輕人,心中難免存些幻想,不過對比之下,身份相差太懸殊了,而且尼雅的脾氣一般人也忍受不了,這才讓年輕人抑制住了內心的渴求。事實證明,他們是明智的,憑尼雅的身份怎麼會和他們交往?走了二王子,大王子又來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6 P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小玩意


  「安飛,你這是在做什麼?」歐內斯特從灌木叢後走了出來,好奇的看著安飛。

  安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來了一口大鍋,還用石塊搭成了一個簡陋的灶台,灶台下的火燒得正旺,鍋裡卻一點水也沒有,全是細小的灰白色石塊,而安飛還拿著一截鐵棍,不停的在鍋裡攪和著。

  「一點小玩意。」安飛笑道:「歐內斯特叔叔,昨天我怎麼一直沒看到你?去你的房間找你好幾次了,你都不在。」

  「昨天你讓那小女孩把信送給我,信裡說你有麻煩了,麻煩這東西呢必須要及時解決掉,躲避是沒有用的,所以我讓克裡斯玎去找你,出了什麼事他也好保護你,而我一直偷偷跟著你們了。」

  「那晚上呢?」

  「晚上我在這附近轉了幾圈,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歐內斯特笑了笑。

  「沒有什麼發現?」

  歐內斯特搖了搖頭:「連個人影子也沒看見。」

  「那可能……是我太多疑了,呵呵。」安飛已經決定自己解決問題了,總被人保護著也不是那麼回事。

  「不!」歐內斯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還記得在玫瑰之家旅館嗎?」

  「記得,那天晚上很危險!」

  「那天晚上臨睡前你對索爾說過,說你感覺很不對勁,是吧?」

  「嗯……是的,那天我感覺……」

  「你不用和我解釋什麼,沒有必要,我相信你。」歐內斯特笑了笑:「所以接到你的信之後,我很緊張,如果不是真的有了麻煩,你不會特地向我尋求幫助的。」

  安飛不再說什麼了,這種時候不管說什麼感謝的話,都顯得空洞而虛偽。

  「安飛,你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歐內斯特的目光落在了鐵鍋中。

  「到時候就知道了。」安飛神秘的一笑,把鍋中的粉末全都倒在了已經準備好的一個小鐵鍋中。

  「你這孩子……」歐內斯特笑著搖了搖頭:「嗯?安飛,你採那些花做什麼?」

  「我喜歡這種花的香味。」

  歐內斯特抓起了一把已經枯萎的花瓣,送到自己鼻子底下聞了聞:「香味?我怎麼聞不到。」

  「歐內斯特叔叔,你的鼻子不太好使吧?」

  「胡說八道!」歐內斯特把花瓣扔到一邊:「有這時間,你多練習練習魔法,怎麼像個小姑娘似的還到處採集花瓣?!」

  「這些花瓣對人體有好處的!」安飛翻了翻白眼。

  「有個屁好處,你喜歡花的香味,還不如去買些香水!」歐內斯特緩緩站起了身:「起來,再讓我再看看你的那什麼……盤山槍!」

  「歐內斯特叔叔,我這裡正忙著呢,明天好不好?」安飛苦笑道,隨後把歐內斯特扔掉的花瓣都撿了起來,放在石頭上,用鐵棍在花瓣上碾壓著。

  「神神秘秘的,我看你有做煉金士的資格了。」歐內斯特無奈的坐了下去。

  安飛一笑,沒有回話,聚精會神的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安飛,從今天開始,讓人送你上學吧,你放心,我會在暗處跟著你的。」

  「克裡斯玎已經答應接送我了。」安飛笑道。

  「嗯。」歐內斯特點了點頭:「克裡斯玎這孩子倒是不錯。」

  一直到了吃早餐的時候,安飛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非常細心的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而歐內斯特到底也沒弄清楚安飛搞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試探了幾次,但安飛就是不說,最後歐內斯特也懶得再問了。

  克裡斯玎在一般情況下,晚上都會冥想到深夜,所以早晨都會起得很晚,早餐基本上沒吃過幾次,今天卻早早就起來了,他沒忘了對安飛的承諾。

  臨出門前,安飛和歐內斯特暗地裡交談了幾句,便和克裡斯玎一起跨出了家門,這一路倒是平安無事,前方已經看到了魔法學院的大門,安飛心中不由微感失望:「克裡斯玎,你先回去吧,看樣子今天沒有事了。」

  「好吧,你自己小心些。」克裡斯玎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發生了爭吵聲,一個長著淡綠色頭髮、背影很是婀娜的女子和一個身材高大、腰間佩戴著長劍的男子當街叫罵起來。

  不管在什麼地方,看熱鬧的人總是不缺,片刻之間,在那男女身邊就圍上了一圈人。

  「你這個賤貨,到底跟不跟我走?!」

  「去死吧,你這個垃圾!別來煩我!!」

  「你他媽再說一次?」

  「說了又怎麼樣?!」

  那對男女吵得不可開交,氣氛顯得越來越緊張,周圍看熱鬧的人則在低聲談笑著,不是在猜測著原因,就是在談論那女子的身材和相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好像是各個位面大多數人的人生準則。最後,只有一個相貌很憨厚的高階劍士走進了場中,極力勸解著那對男女。

  安飛和克裡斯玎也混到了人群中,只是發生了一段小插曲,克裡斯玎擠到前面之後,還沒等站穩,安飛就拉著他繞場中轉了半圈,正好擋在了幾個魔法學院女學生的前面,惹得那幾個女學生衝著安飛的背影狂翻白眼,現在的人群已經變得密集了,她們想換地方也換不了,只得翹起腳尖看熱鬧。

  那對男女越吵越激烈,沒想到那看起來身材婀娜、面目姣好的女子性格卻很暴烈,大罵了一句之後竟然反手抽出長劍,縱身向那男子的前胸刺去。

  那男子身材非常健壯,反應速度也非常快,及時的側身斜跨了一步,正好避開了那女子的劍鋒,隨後他又在那女子的後背重重的擊打了一下,或者說,重重的推了一下。

  那女子的劍刺了個空,控制不住身形,繼續向前衝刺,又被那男子在後背推了一把,她衝刺的速度更快了,劍鋒所指處,竟然是站在人群前面的安飛。

  對進入臨戰狀態的安飛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意外的!刺殺與反刺殺,跟蹤與反跟蹤,安飛在這方面可算是滑得流油了,經驗也極為豐富,遇到任何反常情況,他都會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絕不會有絲毫馬虎大意。

  在那女子拔劍的同時,安飛的左手已經抓住了衣帶裡的紙包,右手直接把簡陋的魔法杖扔了出去,隨後扔出的,就是那個紙包。在其他人看來,這個魔法學徒是被意外情況嚇慌了,不但把魔法杖扔了出去,還把隨身攜帶的小玩意也扔掉了,根本沒考慮能不能傷到人,也沒考慮能不能救下自己,完全是本能的反應。

  那女子的劍鋒距離安飛的胸膛不到兩米了,此刻她眼中才顯現出了凶狠的殺機,而那男子則拔劍跟在了女子的身側,勸架的高階劍士也原形畢露,從側面撲向了安飛。顯然這是三保險,一個失誤了還有下一個,下一個也沒成功還有第三個人!

  安飛苦練許久的、既能瞬發也能默發的小火球終於顯露了威力,安飛手掌一揮,一道小火球急速追向了空中的紙包,其速度要比一般的魔法學徒釋放的小火球快得多。

  砰地一聲,紙包被火球擊了個粉碎,裡面的生石灰化成了一團煙霧,把迎面衝來的三個人都籠罩住了。

  安飛換位置不是沒有目的的亂換,他後面站著的是貨真價實的魔法學院的女學生,他不用擔心來自後方的攻擊,而且這裡還是上風口,可以確保生石灰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那一男一女根本不知道安飛扔出去的是什麼東西,見安飛的小火球落空反而在心裡嘲笑著安飛,渾然不懼繼續向前衝刺,旋即先後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後面的高階劍士見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發出了慘叫聲,急忙穩住身形,連退了幾步,緊張的打量著前面的情況。

  克裡斯玎的反應速度要比安飛慢多了,這時候他才剛剛瞬發了一道初階的閃電箭,擊中了衝在最前面的女人,那女人正在拚命的揉著眼睛,什麼也看不到,甚至忘了用鬥氣護身,只覺得渾身發麻,身不由己的倒在了地上,而那男子像一個被矇住了眼睛的驢子一樣向前亂撞,正巧絆在那女人的小腿上,撲通一聲,也跟著栽倒在地。

  克裡斯玎得到了緩衝,高聲吟唱起咒語來,安飛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紙包,揚手向那高階劍士扔去。

  此刻那高階劍士已經醒悟自己的同伴肯定是被對方扔出的『塵土』所傷,見安飛又扔出了一個紙包,還有一個初階魔導師級別的人在一邊吟唱咒語,知道這次行動已經失敗了,哪裡還敢在原地停留,轉過身揮舞著長劍向人群衝去。

  人群哄地一聲炸開了,四散奔逃,給那高階劍士讓出了一條路。這時克裡斯玎已經唸完了咒語,魔法杖向前一揮,空中落下了一道電弧,直向那高階劍士劈去。

  那高階劍士倒是很機警,抬手就把自己的劍扔向了空中,閃電正好擊中了那把長劍,把長劍劈得打著旋插到了地上,幸好沒傷到人。

  在正常的對決中,武士不可能把自己的武器扔出去,否則就算逃過一時也無法繼續戰鬥,不過已經開始逃命了自然不需要有太多顧慮。

  克裡斯玎咬牙切齒準備再次施展魔法,但那高階劍士已經衝進了一家店舖裡,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追!」克裡斯玎喝道。

  「不用了。」安飛一把拉住克裡斯玎,淡淡的說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6 P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喪鍾


  聖城雖然繁華,但和大多數城市一樣,也有著自己的貧民區,就在聖城的西北角,座落著一片低矮的木房,靠近城牆的地方,竟然還有不少四面透風的草棚,這就是聖城的貧民區了。

  在一間草棚中,一個年紀在五十左右、身穿白色魔法袍的人正看著燭火發呆,草棚可是沒有窗戶的,因為某些特殊原因,這老人又不能把簾門打開,如果不點上燭火的話,草棚裡就會變得一片漆黑了。

  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了過來,速度不是很快,馬車顯得很破舊,倒是符合在貧民區行駛,如果來了一輛裝飾得富麗堂皇的馬車,也許周圍的貧民們都會跑出來看熱鬧了。

  馬車的車簾內掀開了,露出了一雙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場景之後,那人掀起車簾跳下馬車,急匆匆的跑進了草棚。

  「大…大人,出事了!」衝進草棚的人竟然是個高階劍士,他雙膝跪倒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

  「失敗了?」那老人淡淡的問道。

  「是的。」

  「你確定沒有人跟蹤你?」

  「大人,我是按照第一套撤退計劃逃回來的,他們根本沒辦法跟蹤我。」那高階劍士連忙答道。

  「嗯。」那老人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魔霧』的人,做為一個已經生存了上百年的神秘組織,很多行動都變得系統化了,比如說逃跑,就有不少具體的計劃,大體分為『開花』『落葉』『鼠竄』『傀儡』等四種,由主持者在事前決定到底用哪一種。

  『開花』就是指在行動目標周圍設立臨時的據點,當行動者逃進據點之後,據點內會馬上跑出數輛馬車,向各個方向逃竄,每一輛馬車跑到一個指定的地點之後,又會出現數輛馬車再一次分頭逃竄,極大的減少了行動者被人捕獲的可能性,最大限度的保護組織的安全。

  『落葉』計劃就凶險多了,主持者通常會把屬下中實力最強大的人安置在一處有利於伏擊的地方,或者自己親自出手,如果行動成功了一切好說,如果行動失敗,行動者會把對方引到那裡,並且用自己的生命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為自己的同伴創造出手的機會。

  『鼠竄』就是利用城市的下水道、陰溝、或者挖好的地道逃跑,『傀儡』則是事先安排好幾個和行動者身高身材差不多的人,混淆對方的視聽,當然了,具體的行動還會有另一些具體的安排。

  「安飛使用鬥氣了嗎?」

  「沒……沒有。」

  「沒有?那他是怎麼打敗你們的?」

  「我只看到……他扔出了一個紙包,然後用小火球擊中了紙包,然後從紙包裡飛出了大量的灰白色塵土,接著我就看到金娜和彼得開始慘叫起來,我……我有些害怕,就……」

  「你說安飛用一包塵土就解決了他們兩個?」

  「是的。」

  「然後你就自己逃回來了?」

  「大人,不能怪我啊!安飛身邊還有一個初階魔導師,我沒辦法再去試探安飛了,真的不能怪我啊……」那高階劍士大聲哀告起來。

  「閉嘴,你也知道,這只是一次試探,我不會懲罰你的,雖然試探的結果無法讓我滿意……」那老人話沒說完,突然在身前立起了一道水系的魔法盾,身體也向下俯去。

  一道劍芒從草棚外橫掃了進來,把魔法盾劈成了無數四散的水滴,又貼著那老人的頭頂掃過去,把草棚整齊的劈成兩半,枯草和泥塊漫天飛舞,而兩條人影已經出現在草棚中,正是歐內斯特和安飛,這時的草棚已經不能算是草棚了,更像是一圈柵欄。

  「不可能!」那高階劍士見鬼般驚叫起來,他已經認出了安飛。

  安飛懶得搭理對方,一邊緩緩搖晃著手中的白蠟桿,一邊注視著那個老人,他心中有很多疑問,可是歐內斯特也在這裡,安飛既想把事情問個明明白白,又擔心自己確實留下了自己到現在也沒發現的破綻,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還需要堆徹一篇謊言,因為他要給歐內斯特一個解釋!

  其實編造謊言也是一個高精度、高難度的活,說謊容易,圓謊就難了,說了一句謊言之後,往往要用十句謊言去圓謊,接著更要用上百句謊言去解釋剛剛說過的十句謊言,就像利滾利的高利貸一樣,破綻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大劍師歐內斯特?」那老人露出了無奈的苦笑:「我很奇怪,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的計劃哪裡出了問題。

  歐內斯特嘴唇緊抿,手中的長劍發出了越來越耀眼的白光,他不是那種佔了上風之後還要佔一佔口頭便宜的人,戰便是戰、勝便是勝,歐內斯特才懶得多說什麼。

  安飛更懶得說話,找到這些人並不難,生石灰裡面已經混雜了安飛特製的凝香粉,除非這些人能像現代社會的人一樣,可以隨時躲進密閉的房間或汽車裡,才能讓安飛失去目標,否則,他們絕無可能避開安飛的追蹤!

  「能與您較量,是我畢生的榮耀。」那老人舉起了自己的魔法杖,向歐內斯特示意了一下,顯得很有禮貌、很有風度:「偉大的……」

  那老人的咒語剛剛出口,安飛手中的白蠟桿已經電射而出,那老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歐內斯特身上,雖然安飛的實力究竟如何是個難解的謎團,他們來到聖城就是來試探安飛的,但現在運起了鬥氣的歐內斯特才是他的對手,他根本沒有防備安飛,安飛的白蠟桿正撞入他張開的嘴裡。

  那老人發出了慘不成聲的嚎叫,一個倒栽蔥向後倒去,雙條腿在衝力的作用下也高高抬了起來,擺出了一個時間很短暫的造型,隨後兩條腿又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安飛,你就不能尊重自己的對手麼?」歐內斯特苦笑起來。

  歐內斯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決鬥方法,而安飛卻是個拚命佔便宜的角色,兩個人的本性是背道而馳的,他們能走到一起、親如一家人,只能說是緣分使然。

  「這些人只知道躲在暗處偷襲別人,不值得去尊重!」安飛大義凜然的說道,天知道他是在說眼前的失敗者,還是在說自己。

  「你……」那老人艱難的仰起了半個身子,用充滿怨恨的目光看著安飛:「不要……得意……」話沒說完,他便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口一口向外吐著鮮血,其間還不時吐出一個半個牙齒,安飛那一棍幾乎把他的舌頭都搗爛了,牙齒也掉了七、八個,能說出這幾個字已經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可……他是在向我挑戰啊!」歐內斯特無力的爭辯道,他拿安飛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歐內斯特叔叔,他怎麼有資格做您的對手?那簡直是對您的一種侮辱!」安飛不是一個輕易被說服的人,事實證明,往往是他在說服別人。

  「魔霧……是不會……」

  「你太辛苦了,讓我送你去休息吧!」安飛冷笑一聲,舉起了白蠟桿,他沒有聽清對方在說什麼,縱使聽清了他也聽不懂,之所以要下殺手,是安飛已經做出了決定,不能讓對方吐出自己的秘密。

  「等等!」歐內斯特攔住了安飛:「你們是魔霧的人?!」

  「哈……哈哈……」那老人軟倒在地上,看似非常愉快的大笑起來,緊接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黑,竟然像個氣球一樣膨脹開來,一團猶如蠅群般的黑氣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把他整個身體掩蓋在霧氣中。

  「啊……」門口的那個高階劍士發出了慘叫聲,他的處境和那老人一樣,也被黑色的霧氣籠罩住了,只不過一個顯得很愉快,而另一個卻顯得很淒慘。

  「那是什麼東西?」安飛提高了警惕。

  「又是亡靈法師!」歐內斯特的神色非常凝重,反手把長劍插入了劍鞘中。

  「亡靈法師??」對於什麼是亡靈法師,安飛的理解非常粗淺,他只知道亡靈法師可以把活人變成殭屍,他最怕的也是這個……

  片刻之間,黑色霧氣就消散了,兩具白骨靜靜的躺在地上,從他們骨頭的顏色看,好似已經死去了很多年一樣。

  「他們兩個都是亡靈法師?」安飛奇怪的問道,那個人明明是個高階劍士,沒聽說過亡靈法師還有魔武雙修的!

  「不,是一個很可怕的亡靈法師在控制他們!」歐內斯特不由嘆了口氣:「安飛,很可能……他們以後還會來找你的。」

  「沒關係,有您在保護我,我什麼都不怕。」

  「這個……算了,我們回去再說吧。」歐內斯特在心中苦笑起來,安飛的膽子真不小,你倒是沒關係了……我卻是感覺到很棘手啊!

  草棚外,已經聚起了一群看熱鬧的貧民,慘叫聲那麼大,除了聾子以外大家都聽到了,他們紛紛從家中走出來,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見到安飛和歐內斯特出來,貧民們呼啦一下退出老遠,緊張的看著兩個陌生人。

  歐內斯特剛想說兩句話,突然,一陣鍾聲遠遠傳了過來,貧民們整齊的轉了過去,呆呆的望向了聖勃朗西科山。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7 P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爾虞我詐


  當安飛和歐內斯特回到索爾家時,才剛剛跨進大門,就被一臉憂色的老管家直接請到了客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尼雅和索爾的學生們都聚集到了客廳中,氣氛還顯得格外壓抑,尼雅用手拄著臉腮,雙眼茫然無神呆看著前方,眼角更殘留著未乾的淚水,平日裡很開朗的克裡斯玎雙手捂著臉輕聲抽泣著,而勃拉維則在克裡斯玎身邊輕聲說著什麼,應該是在勸解。

  「出什麼事了?」安飛心中一涼,出於刺客的本能,遇到事情他總喜歡往壞處想,能讓氣氛這麼壓抑的事情……索爾?難道是索爾出事了?!

  「安飛少爺,您沒聽到喪鍾嗎?」

  「喪鍾??」安飛和歐內斯特對視了一眼,難道就是從聖勃朗西科山上傳出來的鍾聲?當時聽到是聽到了,但他們兩個都沒把那鍾聲當回事。

  「陛下……已經重返天國的懷抱了。」老管家長嘆了一聲。

  「真的啊……」安飛反而長鬆了口氣,什麼陛下、殿下的,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死就死吧,只要索爾沒有出事就好。

  一邊的尼雅悠悠吐了口氣,她的心裡可是非常難過的,自從有了記憶開始,猶蘭德對她好似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關愛有加,就算尼雅惹了什麼禍事,索爾出於面子上考慮還假意申斥她兩句,但猶蘭德可不管那套,誰也別想在他面前委屈尼雅!

  而克裡斯玎抽泣的聲音愈發的大了,雙肩也在不停的顫抖著,安飛見大家的神色都很難過,如果只有自己平平淡淡的就不太好看了,連忙擺出了沉痛的表情,低頭開始『默哀』,比起演戲來,這裡的人都遠遠不如安飛了。

  猶蘭德死亡的消息如一陣風般傳遍了整個聖城,說起猶蘭德的死因,可算是非常離奇的了,魔法傳送陣出現了異變,走進傳送陣的猶蘭德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根頭髮都沒剩下,負責守護傳送陣的四個親衛也被波及到了,悉數被炸死,無一生還。

  以往只能國王才有權調動聖城的衛戎部隊,現在無人主持大局,這種情況如果拖延上幾天,勢必要引起騷亂,幸好米奧裡奇在軍中一向有威望,本人又是個實力強橫的黃金騎士,迅速掌握了衛戎部隊的指揮權,並下達了戒嚴令,控制住了整個聖城的局勢。

  聖勃朗西科山的山巔之上,有一處人工修築的大平台,平台上有著一座很壯觀的穹頂,上面刻滿了惟妙惟肖的浮雕,靠近欄桿的地方,有一個用溫玉製成的高背座椅,座椅前匍匐著用石頭雕刻的巨大雄鷹。這是猶蘭德的『創意』,連翱翔在高空中的雄鷹也要匍匐在他面前,象徵著他的能力和野心。

  往日裡猶蘭德很喜歡坐在這張椅子上觀看聖城的風景,此刻坐在上面的人換成了馬奧帝國的大王子維斯特。

  平台上的魔法陣突然變得明亮了,維斯特的密友布魯菲德從魔法陣裡顯出了身形,緩步向維斯特走來。

  「殿下……」

  「我說過了,誰都不要打擾我!」維斯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布魯菲德眼中閃過一縷譏諷的神色,旋即又化成了悲傷:「殿下,我知道您很難過,但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您知道嗎?您要大禍臨頭了!!」

  「禍也好,福也好,不要再來打擾我,拜託了!」

  「您……」布魯菲德嘆了口氣,默默的站在了維斯特身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維斯特慢慢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種似哭又似笑的表情:「在我很小的時候,父王就經常抱著我來到這裡,給我講一些能帶給我啟迪的寓言,我們一起看月亮、看星星、看這聖城的燈火,記得父王說……將來有一天,這些都是我的!呵呵……我年紀太小了,什麼都不懂,還問父王,月亮和星星也是我的嗎?父王笑著回答我,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布魯菲德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時候應該做一個好的聽眾。

  「後來我大了,身邊也多了兩個弟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格蘭登和羅德哈特有了很深的成見,我怕啊……我怕有一天,父王允諾給我的會被他們搶走!」

  「聽到了父王的死訊,我突然明白了,人為什麼要這樣呢,只有在失去了之後才知道珍惜!」維斯特突然站了起來,激動的用魔法杖敲擊著地面:「這裡有什麼好的?告訴我,這裡有什麼好的?!俯視聖城、俯視著整個大地能給我帶來什麼?」

  「殿下,不要太激動了。」布魯菲德緩緩勸道。

  「激動?呵呵……那你要我怎麼做?若無其事的繼續做我的王子嗎?」

  「殿下,有些話……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布魯菲德猶豫了一下:「陛下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明君,他的才能和智慧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馬奧帝國能有今天這樣強大,和陛下的能力是分不開的。但是……殿下,您能知道陛下為什麼能做到今天這種地步嗎?」

  「說下去。」維斯特淡淡的說道。

  「因為陛下心中有鬥志!」布魯菲德用凝重的口吻說道:「而您,我的殿下,您已經失去了鬥志!」

  「你到底想說什麼?!」

  「意外發生得太突然了,陛下根本就沒有留下遺命,您現在告訴所有的人,說陛下已經選定了您做繼承人,可是……誰會相信呢?是掌握著一個公國的羅德哈特會相信您、還是掌握著前線軍權的格蘭登願意相信您呢?我的殿下,您的王座下有一團烈火正在熊熊燃燒著,您卻沉浸在陛下的死訊當中無力自拔,很快,那火焰就會把您吞沒的!」

  維斯特緩緩坐了下去,臉色蒼白,顯然,布魯菲德的話說中了他的痛處。

  「殿下,您說過,您一直對格蘭登和羅德哈特抱著很深的成見,那麼,他們對您有沒有成見呢?您心裡總該知道吧?!」

  維斯特苦笑起來,人不是木頭,當一個人面對著微笑時,總會回報以微笑,當一個人感覺到對方的敵意時,自然會用相同的敵意回敬對方,維斯特自己心中有數,兩個弟弟對他是什麼態度!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是他自己主動毀掉了原來非常融洽的手足之情。

  「殿下,您讓我非常失望,從一個朋友的角度出發,我最後勸您一句,既然您已經知道人只有在失去了之後才知道珍惜,那麼為什麼不珍惜現在呢?難道您想嘗試第二次後悔的滋味嗎?」布魯菲德說完轉過身大步向魔法傳送陣走去。

  「布魯菲德,你要去做什麼?」維斯特愕然問道。

  「殿下,該說的我都說完了,該做的我也做完了,您根本不想考慮我的意見,我留在這裡還有意義嗎?」布魯菲德笑了笑,再次舉步走向了魔法傳送陣。

  「等等,布魯菲德!你……要我怎麼做?」

  布魯菲德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知道維斯特是絕不會放他走的,徬徨無措的維斯特不能沒有朋友!

  「殿下,您願意聽一聽我的建議了?」布魯菲德緩緩轉了過來。

  「布魯菲德,你說吧,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首先,您要讓自己充滿鬥志!想想吧,我的殿下,您已經失去了父親,難道還想眼睜睜的看著陛下留給您的權力讓別人搶走嗎?!」

  「不!!」維斯特回答得倒是非常堅定。

  「接下來,您要想法設法把您已經繼承了王位的消息傳出去,求得人們的認可,當然,您的敵人會跳出來堅決反對您的,這時候您要做的就是找出一個最強大的敵人,迅速擊敗他!」

  「敵人……」維斯特苦笑起來,布魯菲德這些話都是廢話,根本就沒有具體的辦法。

  「殿下!」布魯菲德一直在注意觀察著維斯特的神情:「您認為誰會對您造成最大的威脅呢?」

  「你認為是誰?」維斯特反問道。

  「格蘭登!他現在掌握著二十多萬軍隊,又獲得了大魔法師索爾的幫助,我想他對您的威脅是最大的。」

  「你讓我用什麼去對抗格蘭登呢?軍隊?現在聖城的衛戎部隊都由米奧裡奇控制著,你有把握讓他站在我們這一邊嗎?」

  「我沒有把握,這要靠您去爭取。」布魯菲德搖了搖頭:「不過,格蘭登並沒有您想的那麼可怕!」

  「你……這是什麼意思?」

  「陛下的事情對我們來說太突然了,對格蘭登來說也一樣突然,他不會有什麼準備,而且殿下不要忘了大魔法師索爾在馬奧帝國有多麼大的影響力!」

  「就因為有索爾,所以我才擔心!如果只有格蘭登一個人,他也無法讓二十多萬軍隊都跟著他走!」

  「殿下,如果索爾會站在我們這邊呢?」

  「這不可能!」維斯特一愣,搖頭道:「索爾一向很欣賞格蘭登,而且尼雅從小就和格蘭登最要好,上一次我和尼雅見面的時候,我故意說了格蘭登幾句,尼雅甚至差一點和我翻臉。」

  「殿下,尼雅在哪裡?格蘭登和索爾又在哪裡?」

  「你是說……」維斯特愣住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7 P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該出手時便出手


  剛剛踏入索爾的家門,安飛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往日走進門口時,總能看到幾個僕人,現在卻一個人也沒有,安飛停下了腳步,凝神感應著,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猶豫了片刻,安飛輕輕抬起腳,繼續向前走去。

  走過一道拱門,正碰上兩個劍士打扮的人守在門的裡面,他們也看到了安飛,其中一個笑道:「這裡還有一個呢,小子,快點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安飛大聲說道。

  「給我老實點!」一個劍士毫不客氣的踢了安飛一腳,把安飛踢得踉蹌了幾步,隨後用雙手在安飛身前身後拍了幾下,好似在檢查安飛有沒有隨身攜帶『危險品』,接著又重重在安飛肩後推了一把:「進去吧!」不論是安飛身上那完全可以忽略的魔法波動,還是安飛手中那可笑的魔法杖,都是暗示著安飛是個什麼樣的『高手』,兩個劍士誰都沒有把一個魔法學徒放在眼裡。

  安飛跌跌撞撞向另一個劍士衝去,他已經明白了,這些人是心懷著惡意的,可是……他們憑什麼敢到索爾的家裡討亂呢?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話,沒什麼人敢去惹巔峰行者,激怒了一位大魔法師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疑問歸疑問,安飛眼角的餘光落在了面前這個劍士的劍柄上,這時,一群人從後花園的角門裡走了過來,看清來人之後,安飛打消了自己的主意。

  尼雅臉色鐵青,當先走著,身後是一個穿著淡綠色魔法長袍的中階魔導師,再後面是一個高階劍士,還有七、八個隨從跟著他們,這些劍士穿戴的都是聖城禁衛軍的制式鎧甲。

  尼雅的衣服有些髒了,頭髮也略顯得凌亂,劍鞘依然掛在腰間,但長劍卻不知道哪裡去了,看起來好像經歷過一場搏鬥。

  安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聖城也呆了一段時間了,從魔法學院那些學生們的口中,他經常聽到尼雅的名字,別看尼雅的年紀不大,又不懂事,但沒有人否認,尼雅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向來少有人敢惹她,現在這些人連尼雅也敢抓……都瘋了嗎??還有一件事讓安飛想不明白,歐內斯特呢?這些人連歐內斯特也敢動麼?!

  尼雅看了安飛一眼,也許是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些丟人,她用手攏了攏自己的頭髮,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看什麼看,快走!」一把劍柄撲地一聲撞在了安飛腰間。

  安飛慘叫一聲,蹲在地上捂著後腰痛苦的呻吟起來,那高階劍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兩個隨從衝上來一左一右架住了安飛。

  走過長廊,前面就是客廳了,安飛只覺得眼前一暗,直接被人扔了進去。幸好客廳中鋪滿了華麗的地毯,安飛跌得不算很『重』,只是他呻吟的聲音卻越來越大了。

  「你們幹什麼!」克裡斯玎的怒吼聲響了起來,旋即安飛感覺到一雙力道實在不怎麼樣的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脖子:「安飛,你怎麼樣?」

  「痛……」安飛咧了咧嘴,順勢睜開眼睛掃了一圈,索爾的學生都來齊了,他們個個面帶激憤之色,響應著克裡斯玎的質問,讓安飛奇怪的是,每個人的腕子上都帶著一雙黝黑髮亮的手鐲,手鐲看起來很緊,深深的陷入到肉裡,莫非這是……手銬?專門給魔法師帶的?

  「混帳!太不像話了,我要去控告你們!!」勃拉維排眾而出,用手指著那高階劍士的鼻子大叫起來:「誰給你們的權力……」

  那高階劍士一記重重的耳光就把勃拉維未說完的話打了回去,隨後又飛起一腳,踢在了勃拉維的小肚子上,撲通一聲,勃拉維坐倒在地,捂著自己的肚子蜷成了一團,就像一隻痛苦的大蝦。

  「澤達!不要傷害他們!」監視著尼雅的那個中階魔導師大聲叫道:「你忘了殿下的囑咐了麼?萬一鬧出了事,殿下追究起來,誰來負這個責任?!」

  「沒關係的,只要我們聖城的明珠——尼雅小姐安然無恙,我們就不會有事的。」那叫澤達的高階劍士陰陽怪氣的笑道:「至於這些垃圾……呵呵,誰會關心他們的死活呢!」

  從實力上來說,中階魔導師要比高階劍士強大許多,但地位不只是靠實力來劃分的。索爾和歐內斯特的實力差不多,但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宮廷大法師,一個卻是行走天涯的游者,還有那些大貴族的子弟,養尊處優的人很難會成為出類拔萃的強者,但他們的地位卻一個個高得嚇人,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比如說,尼雅……

  在這些不速之客中,看起來澤達才是他們的首領。

  不對頭!安飛眼中寒芒閃動,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聖城中現在只有一位殿下,那就是維斯特!在猶蘭德死亡的情況下,能馬上接過禁衛軍指揮權的也只有維斯特!不管維斯特出於什麼目的,是想收服尼雅,還是想利用尼雅去要挾索爾,焉獲是兼而有之,維斯特都不想把事情鬧得沒有挽回的餘地!像那個中階魔導師說的一樣,所以維斯特才會下達善待索爾學生的命令。

  但是,勃拉維嘴角流出的鮮血卻在告訴安飛,這不是在發洩怒火,而是故意把人往死裡打!按照常理說,那個澤達應該沒有膽量違抗維斯特的命令,他現在做的事情卻是故意讓雙方的矛盾尖銳化,這裡面肯定有古怪!

  一個劍士走到了安飛面前,啪、啪兩聲,安飛的手腕上多出了一副與其他人一摸一樣的手鐲。

  「對你也用禁魔手鐲……」克裡斯玎苦笑起來。

  這時,一個人帶著滿臉的笑意踏進了客廳,點頭哈腰的說道:「澤達大人,實驗室我都打開了,魔法陣也全部關上了,您可以隨時派人進去。」

  安飛抬眼望去,心中不由苦笑起來,那個人竟然是他的仇人馬利斯!從馬利斯臨走前那怨毒的眼光中,安飛清楚的知道,兩個人的事並不算完,可他又偏偏不能去殺掉馬利斯。誰能想的到啊……這才幾天的時間,兩個人又見面了,這一次兩個人的優劣整個掉轉過來,輪到安飛佔下風了。

  「你做得很好!」澤達笑道。

  「多謝大人誇獎。」馬利斯陪笑道。

  有勃拉維的例子在前,克裡斯玎等人雖然非常痛恨馬利斯的行徑,但沒有人敢叫罵,只能用目光發洩自己的憤怒。

  馬利斯一眼看到了安飛,笑容更加燦爛了,像看見了什麼寶貝一樣,緩緩向安飛走來,安飛推開了克裡斯玎,挺直了腰背,靜靜的凝視著馬利斯。

  如果馬利斯不出現的話,安飛會選擇忍下去,看那個澤達到底想幹什麼,現在他卻不能忍了,否則自己說不定要被馬利斯折磨成什麼樣子。

  「安飛啊安飛,你想不到……你也有這一天吧?!」馬利斯笑容可掬的走近前,拍了拍安飛的肩膀。

  「想到了。」安飛一笑。

  「嗯??」

  安飛仰頭看向了天花板,隨後前額猛地向馬利斯的臉撞去,所有的人都把安飛當成了一個魔法學徒,澤達等人不以為一個魔法學徒能構成什麼威脅,克裡斯玎等人也不認為一個魔法學徒能扭轉局面,馬利斯更是把安飛當成了囊中物,正在幻想著怎麼用各種殘忍的手段去折磨安飛,這一記兇猛而狠辣的頭鎚使得馬利斯所有的幻想都化成了一片金星!

  安飛閃電般伸出左手,扣住了馬利斯的咽喉,把他的慘叫也硬生生扼制住了,隨後安飛就那麼舉著馬利斯當盾牌,直向澤達衝去。

  澤達大驚失色,他已經來不及後退,索性拔出長劍刺向了馬利斯的後背,意欲把馬利斯和安飛來一個對穿,馬利斯的死活並不放在他心上。

  就在長劍刺入馬利斯身體的一瞬間,安飛已經靠著強橫的臂力把馬利斯向上投了出去。澤達的劍鋒是橫著刺入馬利斯體內的,被安飛這一甩,他的長劍不由自主的向上抬起,露出了好大一片空門,澤達狂吼一聲,運起了鬥氣,準備硬接安飛的攻擊,現在的安飛一沒有武器,二也不擁有鬥氣,澤達不認為安飛能傷害到自己。

  縱使見識過了安飛出手,澤達依然低估了安飛的狠辣,這只能怪他自己了!就在澤達一邊運起鬥氣、一邊抽劍的同時,安飛已經使出了一招二龍吸珠,目標直指澤達的雙眼。

  安飛的出手太快了,兩個人的距離也太近了,澤達只來得及閉上眼睛,就感覺到雙眼傳來一陣劇痛,安飛的食指和中指已經深深的插進了他的眼眶。

  對一個合格的刺客來說,沒有武器一樣可以殺人!

  澤達發出了慘呼聲,捂著雙眼踉踉蹌蹌向後退去,安飛右手前探,正抓住了澤達讓出來的劍柄,用力一抽,在血花飛濺中,長劍從馬利斯的身體裡被抽了出來。

  這一切發生的兔起鷸落、迅捷無比,馬利斯的屍體猶在半空滑行,安飛已經徹底擊敗了澤達!

  安飛一個滑步,橫著飄出去兩米遠,隨後翻身向尼雅身後的中階魔導師衝去。臨戰時刻,進入狀態的安飛計算能力非常強,不去攻擊敵人,反而用了個滑步,看起來沒有必要,實際上安飛有自己的顧慮。

  從剛才的角度和對方交手,自己倒是能躲開魔法的攻擊,但後面克裡斯玎等人就要遭殃了,換一個角度,不但能保證克裡斯玎等人的安全,正好可以利用尼雅擋住對方半個身體,從剛才的對話中安飛知道,他們都不敢讓尼雅受到傷害,如果對方想釋放魔法,必須要橫向踏出一步,才能全力動手,安飛自信他用滑步所消耗的時間遠比對方橫向踏步消耗的時間短得多,他沒有賠,反而是賺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8 P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後路


  安飛仗劍急衝,如迅捷的獵豹般直向那中階魔導師撲去,對方的反應和安飛預料的一樣,先是橫跨一步,隨後用了個漂浮術,接著就甩出了幾十道風刃,迎面向安飛射去。先不說接連瞬發兩個魔法代表著什麼,竟然能一下子發出幾十道風刃,很顯然,那中階魔導師在魔法上有著獨特的造詣和理解。

  安飛就像看不到風刃一樣,繼續向前衝刺,克裡斯玎等人嚇得睜大了眼睛,他們大部分人還在發傻,有幾個反應快的也幫不了安飛,禁魔手鐲已經禁錮了他們的魔力,現在他們就是廢人。

  就在風刃距離安飛不足兩米的時候,安飛突然來了個大仰身,風刃擦著安飛的身體射了過去,直射向牆壁。

  那中階魔導師見安飛躲過了風刃,倒也沒緊張,低聲吟唱了一句咒語,其實那些風刃主要是防止對方近身的,現在要施展的才是他的強項!

  安飛剛才在全力衝刺,他的速度已經發揮到了極致,仰身躺在地上避開了風刃之後,加速度並沒有消失,而且這種動作安飛已經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他的身形沒有停頓,就那麼貼著地皮向前滑去。

  滑行的速度雖然無法和衝刺的速度相比,但比那中階魔導師釋放出的漂浮術要快得多!當安飛滑到近前時,那中階魔導師剛剛升起了一人高,安飛猛地跳了起來,揮劍怒斬,如切豆腐一般把那中階魔導師的一雙小腿斬了下來。

  沒有人能在遭受如此劇痛的情況下控制元素波動,那中階魔導師痛叫一聲像個石頭般落下來,安飛身形一轉,長劍順勢一拉,在那中階魔導師的咽喉上拉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隨後安飛揮劍橫掃,砍向了尼雅的脖頸,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給人一種不把尼雅的腦袋砍下來絕不收手的感覺!

  尼雅身後的中階劍士大驚失色,一邊向後拉尼雅,一邊伸出長劍去招架,誰知安飛的劍招詭變無常,突然收住了劍勢化掃為點,長劍貼著尼雅的脖頸刺過去,正點中了那中階劍士的咽喉。

  澤達的隨從們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們見過殺人,但從沒見過安飛這樣的,殺人如切草,勝負只在眨眼之間,他們甚至看不清出了什麼事,自己的上司就一個個接連倒在了血泊之中。但他們沒有人退縮,澤達猶在捂著眼睛發出慘叫聲,他們必須要把澤達救回來,否則,他們的生命都走到了盡頭。

  安飛見對方持著長劍圍成個半圓緩緩向自己靠近,沒有一個人逃走,倒是有些意外,最起碼也要跑一個出去報信喊人吧?這樣自己下面的事就變得麻煩了,現在的情況正和了安飛的意願。

  尼雅張著小嘴還在發呆,剛才安飛那一劍真把她嚇壞了,她下意識的以為自己以前得罪了安飛,所以現在安飛向她下了毒手。

  安飛用力一推,把尼雅遠遠的推開了,手中長劍抖了個劍花,靜靜的等待著。而澤達的隨從們圍了半圈,也在死死的看著安飛,沒有人敢搶先發動攻勢,都在期待著同伴先出手。

  突然,客廳中響起了魔法師的吟唱聲,安飛心中先是一緊,隨後聽出了是克裡斯玎的聲音,這才鬆了口氣,退幾步回頭一看,克裡斯玎腕子上的禁魔手鐲已經不見了,而尼雅正在瑞斯卡的禁魔手鐲上忙碌著,顯然,克裡斯玎的禁魔手鐲是她打開的。

  安飛獨來獨往慣了,竟然忽略了這十幾個魔法師會形成多麼大的戰鬥力,他們自己卻不會忽略自己,在尼雅被安飛推過去之後,克裡斯玎馬上暗示尼雅給自己打開手鐲。

  澤達的隨從們眼中射出了絕望的目光,安飛一個人就已經很恐怖了,如果這些魔法師恢復了戰鬥力,他們還有希望麼?

  克裡斯玎握著安飛的魔法杖,用力向地面一敲,一圈電弧從敲擊點呈半圓型向外擴散,路過安飛時,像認識安飛一樣讓出了一個缺口,之後又合到了一起,接著在澤達那些隨從們腳下掃過。安飛的魔法杖雖然爛到了極點,但克裡斯玎本身就是個初階魔導師,縱使沒有魔法杖增幅,威力也同樣不可小視!

  澤達的隨從們在電弧中劇烈的扭動起來,他們有鬥氣護身倒是不假,可是克裡斯玎並沒想用魔法傷害他們,真正的殺手是安飛,他的任務是牽制住澤達的隨從們!

  安飛眼中閃過一縷讚賞,身形如輕煙般掠起,手中長劍幻化出一排劍影,在人群中一掃而過。當安飛緩步向克裡斯玎走去時,澤達的隨從們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地上,電弧的麻痺效果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這對安飛來說已經足夠了!

  安飛隨手扔掉了長劍,眼中寒茫一閃,旋即飛起一腳踢在了劍柄上,長劍破空而出,正刺中了靠在牆角哀嚎的澤達,這個世界總算是安靜了……

  安飛的動作非常漂亮,不過他不是在故意耍帥,這是他的習慣,暗殺的時候當然要把凶器帶走,儘量使死者的家人察覺不到異常,刺殺之後他總是把凶器留在現場,當警方把凶器當成了重要線索調查時,肯定要追查到某個大人物身上,不管警方是知難而退,還是對那大人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都與他安飛無關了,因為凶器本就是他偷出來的。

  安飛的長劍剛剛脫手,才注意到澤達的慘號聲,所以才補了這麼一下。

  克裡斯玎等人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安飛身上,他們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安飛殺人的場面,也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一切都化作了沉默。

  「你們瘋了!」一個神經短路的學生總算反應過來了,大叫道:「你們殺了禁衛軍、殺了禁衛軍啊!天……我們要被帝國通緝的!」

  「特洛克,人我已經殺了,你要怎麼辦?」安飛淡淡的說道。

  「安飛,這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你馬上去自首吧,不要連累我們!」特洛克叫道。

  「滾開!」瑞斯卡粗暴地把特洛克推到了一邊,走到安飛面前:「幹得漂亮,安飛,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是魔法師還是劍士?!」

  「我是雙修者。」安飛笑了笑,認真的看了瑞斯卡一眼。克裡斯玎很會配合,神色也比較鎮定,瑞斯卡在看過自己殺人之後依然敢像個朋友一樣和自己說話,還有祖賓,他竟然很平靜的走到一具屍體旁翻找了幾下,找出了自己被收繳的空間戒指,重新戴在了手指上,這三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而其他學生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發抖,焉獲在用驚懼的目光看向自己,與他們相比,克裡斯玎等三人的表現讓安飛感到些驚訝。

  「你為什麼不早些動手呢?勃拉維……可憐的勃拉維……」瑞斯卡的目光轉到了勃拉維身上,勃拉維早就昏迷不醒了,嘴邊還殘留著帶泡沫的血跡,在地上蜷成一團,看起來很是可憐。

  安飛走過去摸了摸勃拉維的脖頸:「他現在還活著。」

  「真的嗎?」克裡斯玎用口擋在勃拉維嘴邊,等了片刻:「他還在呼吸,我們馬上去找醫生!」

  「等等。」安飛緩緩說道:「歐內斯特呢?誰見過他?」

  克裡斯玎等人對視了一眼,尼雅怯怯的接道:「很長時間沒看到過他了。」

  尼雅的態度變化很大,往日裡人都讓著她、遷就著她,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安飛那充滿了殺機的一劍她是永遠也忘不掉了。

  「多長時間?」

  「嗯……我中午的時候還見過他,後來他就走了。」克裡斯玎說道。

  「你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克裡斯玎搖了搖頭。

  安飛略一沉吟:「現在我們必須要做出決定了,我準備離開聖城,願意和我一起走的站出來,不願意走的,我不勉強。」

  「不要聽那個瘋子的,他這是要害死我們大家!!」也許是因為安飛往日的偽裝太成功了,在特洛克的思維裡產生了慣性,認為安飛是不會傷害他的,竟然在這裡對安飛大喊大叫。

  「快點做出決定吧。」安飛根本就懶得理會特洛克:「我不會等太久的。」

  「我跟你一起走。」克裡斯玎第一個做出了決定。

  「還有我。」祖賓淡淡的說道。

  很快,大家先後做出了決定,除了特洛克以外,所有的人都願意跟著安飛一起走。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殺了這麼多人,帝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留下來不會有好果子吃,何況只有安飛不知道自己殺了什麼人,其他人都知道澤達是誰家的孩子,還要留下來等死麼?!

  大家見到勃拉維被重重擊倒之後,都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思,安飛暴起殺人,手段雖然殘忍、可怕,但無疑讓他們出了一口惡氣,加上克裡斯玎和麥林德一直是眾學生的中心人物,麥林德被索爾趕出家門,克裡斯玎就成了唯一的中心,克裡斯玎表了態,這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小。

  「還有我……」尼雅怯怯的說道,聖城原本是她的天堂、她的樂土,但今天連遭驚變,尼雅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她迫切的需要離開這裡,最起碼也要和她熟悉的人走在一起,她真的很害怕!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8 P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收藏


  「安飛,你有什麼計劃?」克裡斯玎問道。

  安飛擺了擺手,暗示克裡斯玎跟著自己走到一邊,今天的事情太突然,安飛一點準備也沒有,又能有什麼計劃?

  「克裡斯玎,你帶幾個人去實驗室吧,能帶走的東西儘量都帶走,這裡……估計我們短時間是回不來了。」安飛說道。

  「都帶走?」克裡斯玎苦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們都像你一樣,有一枚極品的空間戒指麼?」

  「那就挑緊要或者珍貴的東西吧,小心一些,說不定還有他們的人!」安飛輕嘆道:「至於計劃,等我們離開聖城之後再說。」

  「好的。」克裡斯玎點了點頭,隨後帶著幾個學生向後院的實驗室走去。

  「祖賓!」安飛轉過身叫道。

  祖賓大步走了過來,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安飛,他往日裡就不喜歡多說話,現在也一樣。

  「你去把馬車準備好,然後帶兩個人把勃拉維抬到馬車上去,嗯……我們一共有幾輛馬車?」安飛來的時間畢竟很短,根本不知道索爾的家有多少家當。

  「四輛,一輛是老師的、一輛是小姐的,還有兩輛是……」瑞斯卡接道。

  「我知道了。」安飛點頭打斷了瑞斯卡的話,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他沒必要去瞭解馬車的用途:「四輛馬車,都要準備好。」

  祖賓點點頭,隨手在一個學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和那學生一起走出了客廳。

  「瑞斯卡,管家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應該是被關起來了吧。」

  「你帶個人去找到他們,讓他們……散了吧,免得遭受我們的連累。」

  「我知道了。」

  「那我呢?你們連累了我……」特洛克狂叫起來,話沒說完,尼雅一拳就擊中了特洛克的心窩,打得特洛克痛苦的蹲了下去,叫不出來了。

  尼雅確實在害怕,她害怕突然逆轉的命運,害怕心狠手辣的安飛,但怎麼也不會怕特洛克那小子,見特洛克還是不知道好歹的亂喊亂叫,當然要動手教訓對方。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傳來了強烈的魔力波動,安飛喝道:「山特,你帶著其餘的人馬上去幫助克裡斯玎!快!」

  「跟我來!」山特叫了一聲,帶頭向客廳外衝去,其餘的學生也一股腦跟在了山特的後面。

  經歷過這場危難,大家已經在潛意識中把安飛當成了首領,聽到安飛接連發佈命令,沒有人提出疑義,從目前情況來說,這個小團體還算是穩定的。

  「克裡斯玎不會有事吧?」尼雅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不會。」安飛搖了搖頭。尼雅才是他們的重點,所以實力最強的人肯定要負責看守尼雅的,其他的人不過是雜魚而已,不管怎麼說克裡斯玎也是一位魔導師,對付一群小雜魚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安飛,我……能信任你嗎?」尼雅怯怯的說道,她的目光顯得很飄忽,不敢和安飛對視。

  「這也是我的疑問。」安飛笑了笑,其實他可以選擇獨自逃生,不管他人的死活,這樣安全係數會增加很多。問題是一個男人總該有些擔當,索爾對他極為喜愛、信任,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自己跑掉了……對得起索爾麼?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索爾呢?

  「你……你什麼意思?」

  「尼雅小姐,說實話,你是一個不合格的劍士。」安飛淡淡的說道。

  「你!我根本就沒有準備,所以才被他們抓住的!如果我……」

  「如果你佩戴了那些魔法護具,你就能打敗對手了是吧?」安飛搖了搖頭:「如果你一直依賴外在的力量,你永遠也成不了劍師的!」有關尼雅的情況,歐內斯特曾經和安飛閒聊過,讓尼雅把壓箱底的東西都帶上,哪怕是與一個初階劍師對抗,只要她擁有不下於對方的經驗和勇氣,她完全可以和初階劍師戰一個旗鼓相當。可是如果只給尼雅一柄普通長劍,她就變成了一個及其普通的中階劍士,與同等級的人交手也是輸多贏少,因為她差得東西太多太多了。

  在安飛看來,人到老年可以養尊處優,如果讓一個小孩子養尊處優的話,會把人毀掉的!而尼雅就是一個例子!

  尼雅的臉紅了,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沒有惡意,希望你不要誤會。」安飛露出了微笑。

  尼雅的低頭沉吟著,半晌才咬了咬牙,好似下了什麼決心:「安飛,你跟我來!」

  「嗯?」安飛表現得有些驚訝。

  尼雅卻沒有解釋什麼,竟自向外走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了索爾的臥室裡,安飛看到尼雅俯下身,在靠椅後面尋找著什麼,旋即聽到了咯咯吱吱的聲音,床角對面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可供人彎腰通過的洞口。

  安飛神色很平靜,其實他早就想到了,獨居荒島的亞戈爾都有那麼多收藏,他整整用了一個星期才把所有的東西埋藏起來,索爾身為宮廷大法師,他的收藏絕不是亞戈爾能相比的!所以安飛把所有的人都指派出去了,單獨留下了尼雅,正是給尼雅一個吐露秘密的良機。

  「跟我來,小心一點。」尼雅回頭說了一句,轉身鑽到了黑洞裡。

  安飛凝神也跟著鑽進了黑洞,裡面的巷道並不長,前方的小門距離只有六、七米遠,可是安飛走了二十多步,也沒能走到小門前面,而上下左右也同時出現無數星點,小巷變得模糊起來,逐漸被無盡的黑暗掩蓋,安飛感覺自己好似在太空中漫步一樣,如果不是還能看到尼雅的身影,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繼續往前走了。

  「到了。」尼雅打開了小門,裡面透出了淡紅色的光芒,星點在這光芒的照耀下逐漸褪去,小巷又變得清晰可見了。

  饒是安飛已經做了充足的思想準備,進門之後也變得目瞪口呆!書桌上,冥龍魔晶正散發著神秘的光芒,看來上次出事之後,索爾擔心有人再打冥龍魔晶的主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特意把冥龍魔晶藏在這裡了!房間的左右兩側,擺放著一整排類似超市一樣的銀架,左側銀架的上方擺滿了整整齊齊的魔法捲軸,從那洶湧而可怕的魔力波動來看,安飛不認為自己能在任何一張捲軸的攻擊下逃生。銀架的下方則擺列著幾十個小盒子,安飛走過去拿起了一個,發現小盒子竟然是用泯魔水晶做的,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塊淡藍色的魔晶,安飛也學會品鑑魔晶了,從顏色和波動上看,這是一塊極品的魔晶!其實根本用不著品鑑,能讓索爾藏在這裡的,還能是一塊垃圾魔晶麼?!

  「不同元素的魔晶不能擺放在一起,否則會引起連鎖反應。」尼雅低聲解釋道。

  牛!安飛從心底裡讚道,亞戈爾死後,遺留下來的極品魔晶也不過那麼三、五塊,索爾這裡的收藏真是太多了!別說魔晶,就算是把密封魔晶的盒子賣掉,他也一生不愁吃穿了。

  「這是什麼?」安飛看到銀架的上方單獨擺放著一卷用不知材質的皮革包裹著的魔法捲軸,看起來顯得鶴立雞群。

  「這是真空禁錮捲軸,你不要亂動,小心點,很多年前,泛大陸就只剩下三張真空禁錮捲軸了,另外兩張不知道流失到了什麼地方,這是唯一一張了!」

  安飛小心的把捲軸拿下來,看了看,這張捲軸的魔法波動並不是很強烈,反而帶著種隱澀的氣息,安飛突然感覺到這種氣息他很熟悉,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沉吟片刻,記憶力超人的安飛總算是回想起來了,在亞戈爾那裡!!幸好當時很謹慎,把自己不明白有什麼用的東西也妥善埋藏起來,如果隨意丟棄了的話,現在就該後悔莫及了。

  沒想到亞戈爾也有一點乾貨啊!安飛一邊在心裡偷笑一邊把目光轉到了右邊的銀架上,上面全是各種各樣的魔法書,有的厚、有的薄,有的顯得很陳舊、象很多年沒有翻過,有的乾脆只有幾張紙,但從索爾的態度上分析,那幾張紙上記錄的東西想必是非常重要的。

  在正前方的牆壁中央,懸掛著四根魔法杖,最左面那根魔法杖通體泛紅,上面還鑲嵌著一塊紅色的魔晶,很明顯,這是火系魔法師使用的魔法杖;左面第二根魔法杖就顯得有些詭異了,上面佈滿了黑白相間的圈紋,一眼看去,就像一條銀環蛇掛在牆上一樣;第三根魔法杖的外形也就比安飛的魔法杖強了一點點,安飛那個純粹是用木頭做的,沒有任何增幅的魔晶,這根魔法杖像是用一塊條石磨出來的,顯得很粗糙,沒有光彩,也沒有增幅魔晶;第四根魔法杖通體都是半透明的,不時有淡淡的彩光湧出,魔法杖的手柄是一個看起來很是猙獰的怪獸,看起來……應該是他在圖書館的書本裡瞭解的龍!

  尼雅張了張嘴,卻又什麼也沒說,她知道這四根魔法杖的價值,每一個都是價值連城、讓人眼紅的寶物,她害怕,害怕安飛會變得貪婪起來。

  魔法杖的兩邊分別懸掛著一件魔法袍,一件是淡黃色的,看起來很是儒雅,一件是漆黑色的,嗯……比較精神,以安飛現在對魔法的理解能力,也只能做出這樣的分析了,不穿上魔法袍、釋放幾下魔法,他就無法明瞭這兩件魔法袍的用處。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19 P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出發


  「你也看到了,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是帶不走的。」尼雅瞄了一眼安飛手上那平淡無奇的空間戒指:「只能靠你幫忙了。」

  尼雅手上的空間戒指和安飛的戒指相比,差了幾個檔次,倒不是索爾捨不得給自己的女兒置辦東西,而是尼雅比較能惹事,最過分的一次是竟然把猶蘭德的權杖收到了空間戒指中,帶回了家,結果當天猶蘭德大發雷霆,派禁衛軍封鎖了整個王宮,展開大搜查,而當時尼雅才十三歲。事後索爾收繳了尼雅的空間戒指,給尼雅換上了一枚空間狹小到了可憐地步的破玩意,所以尼雅很是羨慕安飛受到的待遇。

  「這裡……都有誰來過?」安飛深吸了一口氣。

  「除了我以外,你是第二個人。」

  「你有沒有告訴過別人?」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尼雅反問道。

  安飛鬆了口氣,看到這些東西他已經不由自主的展開聯想了,是不是那個大王子垂涎索爾的收藏,所以才搞了這麼一出,一個沒有多少希望能拉攏過來的大魔法師,一座珍貴的魔法寶庫,相比較之下,那大王子確實有選擇後者的可能性。

  如果這種可能性被證明,這些東西他是不能帶走的,否則他們要遭受到無窮無盡的追殺,既然連大魔法師都敢得罪,想必是下了勢在必得的決心,安飛不想自討苦吃。

  沒有什麼東西能比生命重要,活著才有希望,活著才能把失去的東西奪回來,安飛一向都是理智的,換了個普通人,絕不會想太多,早就開始大搜刮了。

  「現在就動手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嗯……」尼雅幽幽點了點頭,她是病急亂投醫,沒有人能比她更明白她的父親有多麼珍視這裡的收藏,東西必須要全部帶走!而救出她的安飛、佩戴著極品空間戒指的安飛成了她唯一的選擇。

  這也是一種賭,從意義上來說比女人決定出嫁重要得多,女人嫁錯了人、賭錯了新郎,毀得只是自己,如果她看錯了安飛的話,索爾一生的心血就被毀去了大半,而她自己也將在悔恨中度過一生!可是,尼雅又沒辦法不去賭上一次。

  等安飛把密室裡的東西搜刮一空,戒指裡實在裝不下的東西都放在尼雅找來的幾個大箱子中,之後趕回客廳時,大家已經聚集在客廳中等他了,其間安飛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老師為什麼不把這裡的東西放在空間戒指裡呢?」他的潛意識就是:何必搞出一個密室呢!把所有的東西全部隨身攜帶豈不是最安全的選擇!

  「空間戒指的容量是有限的,父親去找亞戈爾的時候,這裡的東西他一件也沒有拿。」尼雅淡淡的回答道。

  安飛錯愣了片刻,明白了尼雅的意思,索爾的空間戒指裡不是什麼都沒有的,別看他平時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一旦發生了什麼流血衝突,層出不窮的魔法道具就會從索爾的空間戒指裡湧現出來了,這裡擺放的應該都是索爾平時用不上的東西。

  「安飛,你們去哪裡了?」克裡斯玎急匆匆的迎了上來。

  「我們去收拾了一下老師的東西。」安飛笑了笑:「祖賓,瑞斯卡,你們兩個去老師的臥室,裡面有兩個大箱子,和這個是一樣的,快點把它們搬下來。」安飛一邊說著一邊把抱著的大箱子放在了地上,他不是一個只喜歡指手畫腳的人,以身作則是個好習慣,雖然此刻的安飛還沒意識到這種習慣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影響就會凸顯出來了。

  祖賓和瑞斯卡點了點頭,急步向外走去。

  「大家都準備好了麼?」安飛問道。

  「都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走。」

  「嗯……對了,你們帶錢了沒有?」安飛猛然想到了一件事,錢可是一件最重要的東西,尤其對流亡在外的人來說,更是無論如何也少不了的。

  「錢?我身上還有幾枚金幣。」克裡斯玎說道。

  安飛不由翻了翻白眼,幾枚金幣能做什麼?兩天就沒了!

  「尼雅,家裡……還有多少錢?」

  「不知道呀。」

  話一出口,安飛就知道自己問錯人了,果然,尼雅的回答證實了他的判斷,安飛苦笑道:「你們等一下,我去找找。」

  「我帶了。」一個學生接道。

  安飛轉身一看,是費勒在說話,在索爾的學生中,祖賓和費勒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但兩個人氣質不同,祖賓是冷酷的沉默,費勒是懦弱的沉默,如果是在魔法學院中,這樣的人會成為眾學生取笑的對象,但在索爾家裡倒沒有人故意去欺負他。

  「你帶了多少錢?」

  「嗯……很多。」

  「很多是多少?」安飛感到有些無奈。

  「很多就是很多……」

  「你不是把你的空間戒指都裝滿了吧?」山特叫道:「你的東西什麼都沒有帶,是不是都裝上錢沒地方了?」

  費勒的臉當時就紅了,安飛此刻注意到費勒的身材粗壯了不少,但卻又顯得很虛弱,好像站不穩一樣,走過去在費勒最凸出的腰間拍了一下,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傳了出來,克裡斯玎等人一起發出了哄笑聲,本來在這危機時刻,大家都沒有笑的心思,但卻是實在忍不住了。

  「你做得很好。」安飛出人意料的誇獎了費勒一句:「還有麼?」

  「有,還有不少的!」費勒的眼睛變亮了。

  「你帶三個人過去,把剩下的也帶走!我們只要金幣,別的就不用拿了。」

  「三個人?」費勒不由張望了一下,不知道叫誰合適,畢竟他從來沒支使過人。

  「克裡斯玎,你來安排一下。」

  「好的,山特,還有你,都跟我來。」克裡斯玎點了兩個人。

  很快,祖賓和瑞斯卡一人抱著個大箱子回來了,克裡斯玎則空手回來讓人牽著兩輛馬車跟他一起走,魔法是個燒錢的職業,雖然索爾幾乎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換成了魔法道具,但金室裡還是有些儲蓄的,靠魔法師的體質沒辦法赤手空拳把金幣運過來。

  大家都準備妥當之後,按常理這種時候應該搞個『閱兵儀式』,講幾句鼓舞人心的話,可惜對一群逃犯來說,多數東西都是沒有必要的。安飛簡單的把人員安排了一下,索爾去前線帶走了三個學生,還剩下了十四個人,當然,這裡已經排除了特洛克。索爾的馬車最大,所以由他和尼雅、克裡斯玎、瑞斯卡、祖賓和昏迷的勃拉維六人乘坐,剩下的九個人分坐三輛馬車。

  鑽進車廂裡,安飛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勃拉維的額頭,自從發現了藥草之後,安飛倒是準備了一些活血化淤的藥丸,但勃拉維的情況有些特殊,以魔法師的體質遭受劍士的重踢,後果如何安飛也吃不準。等上幾個小時之後,如果勃拉維沒有發高燒,他就沒什麼事了,如果真的發起了高燒,很可能是因腸道破裂引發了感染,這種病靠中藥或者靠現在的環境是無效了,安飛也無能為力。

  「安飛,我們要去哪裡?」克裡斯玎問道。

  「出城再說,哪個城門的守備比較鬆懈?」對聖城的情況,安飛是兩眼一抹黑,基本上沒什麼瞭解。

  「都一樣。」

  「走西城吧,不過……誰會駕駛馬車?」安飛才想到一個問題,現在都坐到車廂裡來了,誰去駕駛馬車呢?如果屁股底下是什麼寶馬、保時捷之類的傢伙,他自是當仁不讓了,馬車這東西他真不懂。

  「我來。」尼雅說道。

  「大小姐,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安飛苦笑道。

  「我能行的。」尼雅在堅持。

  「安飛,你放心吧,雖然小姐是個劍士,但她的馬術也同樣精通。」瑞斯卡說道。

  精通?像她『精通』劍法一樣?安飛猶疑著看向了克裡斯玎,克裡斯玎則點了點頭。

  「好吧,尼雅,小心點。」安飛說道。其實安飛對尼雅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最起碼到現在尼雅沒有發過小姐脾氣,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的話,說不得就要使用一些強硬的手段了!安飛沒時間想太多,尼雅這麼老實是有原因的,索爾那些珍藏都在安飛的掌握中,從這點出發,尼雅又哪裡敢使小性子呢?!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1 P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危機


  「怪不得總聽索爾說,你是泛大陸最有希望成為劍聖的人,我不如你。」米奧裡奇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他的將軍盔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淡黃色的魔法皮甲也變得破爛不堪,堅韌的皮靴承受不住長時間的縱跳和對抗,左邊靴子開了口,露出了腳趾,右邊的靴子也破了,有血跡時隱時現。最可笑的是,米奧裡奇的側腰被鬥氣掃了一下,皮甲破裂,露出了紅色的底褲,但他手中的戰槍卻依然光芒四射,很顯然,他還有餘力繼續戰鬥下去。

  「如果早幾天交手,我們也許就分不出勝負了。」歐內斯特笑道,他的模樣倒是比米奧裡奇強了一些,挺多像個挨了頓打的不幸人士,而米奧裡奇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從獸人山洞裡逃回來的士兵,看起來很是淒慘。

  「你是說這些天有所突破?」

  「是的。」

  「早知道你剛來的時候就向你挑戰了。」米奧裡奇懊惱的說道。

  「想不到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人!」歐內斯特的心情很愉快,往日和安飛切磋的時候,安飛的規矩太多了,這不許用、那不許動,雖然能從安飛身上得到一些啟迪,但哪裡有今天這樣過癮?鬥氣與鬥氣之間毫無花哨的碰撞,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

  「雖然我輸得心服口服,但誰不想做個勝利者呢。」米奧裡奇笑著聳了聳肩,他的笑容沒有往日那麼真誠而熱情了,反而帶著種淡淡的落寞,只是歐內斯特自始至終也沒能察覺。

  就在這時,從遠方有兩個將官打扮的人急馳而來,跑到近前看到場中的景象,不禁都嚇了一跳,在方圓幾百米之內,所有的樹木都以各種各樣奇異的姿勢倒在了地上,本來很整齊的草地也佈滿了溝壑,到處都是殘枝落葉和被『犁』出來的黑土,簡直就像有個巨龍曾在這裡耍過酒瘋一樣,而米奧裡奇的樣子也變得狼狽不堪,他們一時沒認出那就是他們的將軍。

  「什麼事?」米奧裡奇轉了過來。

  其中一個將官跳下馬,疾步跑到米奧裡奇身邊,低聲說了一通,米奧裡奇皺了皺眉,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我知道了,你們先走吧。」

  「遵命,將軍。」兩個將官又跳上戰馬,馬蹄聲逐漸遠去了。

  「你有公事?那我就不打擾了。」歐內斯特收劍入鞘:「你什麼時間還有空?」今天米奧裡奇突然約他到城外切磋一下,他沒有多想,欣然答應了米奧裡奇的挑戰,事實證明,他沒有白來,這一戰很是痛快淋漓,歐內斯特期盼著下一次戰鬥。

  「應該……沒有下一次了。」米奧裡奇嘆了口氣。

  「嗯?你說什麼?」歐內斯特沒聽懂。

  「歐內斯特,你準備去什麼地方?回索爾的家麼?」米奧裡奇不答反問。

  「那我能去什麼地方?」歐內斯特奇怪的問道。

  「我建議你不要回去了。」

  「為什麼?」

  「尼雅已經不在那裡了。」米奧裡奇笑了笑:「坦白說吧,我這次找你出來其實另有目的。」

  歐內斯特並不笨,只是因為惺惺相惜的感覺,根本就沒往別的地方想,此刻聽到米奧裡奇說另有目的,又建議他不要回去,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說下去!」

  「有些東西我不能告訴你,實在抱歉,不過現在尼雅很安全,她已經逃離了聖城。」

  歐內斯特聽到米奧裡奇說到『逃離』兩個字,頓時感到心口一涼,他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也無法理解。

  「安飛是你的學生?」米奧裡奇問道。

  歐內斯特搖了搖頭。

  「他很不錯,他殺了一個魔導師、殺了兩個高階劍士、還殺了……澤達,呵呵,我忘了,你當然不知道澤達是誰了。」

  歐內斯特繼續保持沉默,只是他的目光卻越來越冷了。

  「那你總該知道老菲利普吧?可憐哪……也許是因為老菲利普以前殺人殺得太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亡魂在地獄裡詛咒他,結果唯一的兒子才二十多歲就死掉了,好不容易把唯一的孫子撫養大,現在……又被安飛殺掉,這也算是詛咒應驗了吧……」米奧裡奇帶著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老菲利普?難道是他??」聽到『菲利普』這三個字,歐內斯特再無法保持平靜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米奧裡奇頓了頓:「這也是我勸你不要回到聖城的原因,雖然澤達只是個卑劣的紈褲子弟,但他卻是菲利普的命根子,我得到了消息,菲利普也應該得到了,除非你有把握對付四個大劍師,否則你回去就是送死!你應該聽說過菲利普是個非常暴躁的人吧,傳聞是靠不住的,我告訴你,他的性格比傳聞還要暴躁!」

  歐內斯特深吸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菲利普,馬奧帝國有兩個支柱,一個就是索爾這一系的魔法師,一個就是菲利普一系的劍士,只不過菲利普曾經和猶蘭德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隨後宣佈閉門隱居,謝絕所有客人的拜訪,縱使是這樣,他的威望猶在,沒有人敢去惹他,更可怕的是,菲利普的弟子很多,其中有三個大劍師,劍師級別的人有二十多個,這種實力不是他歐內斯特可以去對抗的!

  菲利普比索爾要大上十多歲,他的學生們平均年齡也比索爾的學生們大了十多歲,十幾年的時間足以讓他們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索爾最得意的四個學生僅僅是高階魔導師,現在正分別在兩個傭兵團任職,這是規程,有希望更進一步的魔法師不會在宮廷中擔任閒職,劍師和騎士需要用戰鬥來提高自己,法師也一樣,如果索爾招回了自己的學生,菲利普也招回了自己的學生,兩方爭鬥起來……歐內斯特無法想像將演變成什麼樣的結局,但他敢肯定結果是災難性的!

  「所有這一切都是誰的主意?」

  「還能有誰呢?」米奧裡奇苦笑了一聲。

  「如果你不把我約出來,這些本來是可以避免的!」歐內斯特譏諷的說道:「有這樣一個愚蠢的主人,不知道我應該祝賀你,還是為你悲哀呢!如果索爾和菲利普徹底決裂的話,馬奧帝國也要分崩離析了!」

  「我只是在服從命令,而且我事先也不知道殿下會把澤達找來,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米奧裡奇淡淡的說道。

  「米奧裡奇,你把我對你的尊敬踩在了腳下,我會來找你的!」歐內斯特的神色也變得淡漠起來。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吧……現在你要搶在菲利普之前找到尼雅,我想你對我暫時是沒有多少興趣的。」米奧裡奇笑了笑:「最後告訴你一個消息,尼雅他們是從西邊的城門離開的。」

  歐內斯特冷冷的看了米奧裡奇一眼,再沒有說話,運起鬥氣,如利箭般直向著西方射去。

  在這同時,安飛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能讓心誌異常堅韌、極其擅長偽裝自己的安飛變了臉色,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克裡斯玎幾個人都在看著安飛,剛才克裡斯玎把澤達的來歷一五一十都講了出來,講解得非常詳細,連菲利普家族的實力構成也講了,他倒不是想嚇唬安飛,而是想讓安飛知道,他們將要面臨著什麼。

  「知道小姐為什麼突然變乖了嗎?」瑞斯卡低聲說道:「因為她在害怕。」

  「害怕菲利普?」安飛問道。

  瑞斯卡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看你們一點異議也沒有,就願意跟著我逃走,也是在害怕菲利普吧?!」

  克裡斯玎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旋即不約而同的把頭低了下去。

  「我就說麼,我的號召力和影響力不應該這麼大的!」安飛苦笑起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瑞斯卡道。

  「逃吧,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安飛眼中閃過一縷憂色,他沒有等歐內斯特就直接跑路,是因為他知道歐內斯特有自保的資本,現在看起來情況沒那麼樂觀,歐內斯特……你可千萬不要回去啊!

  「特洛克那個傻瓜,以為不和你一起逃走就能活下去麼?呵呵……我看他說不定已經被菲利普撕成碎片了!」祖賓冷笑著說道。

  安飛回想起來了,他殺其他人的時候,大家的表情只是很震驚,當他踢出長劍,射死澤達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整齊的變得煞白,如果有可能的話……安飛倒是很想從地球上召喚一個技藝高超的醫生過來,馬上想辦法保存澤達的精子,再找些女人培育受精卵……看到多了幾個曾孫子的份上,也許有化解仇恨的可能性,現在麼,只能硬抗了!

  「你們一定在心裡抱怨我吧?」安飛淡淡的說道。

  「你出手太快了,我根本沒辦法阻攔你。」克裡斯玎苦笑道:「而且那時候澤達已經被你把……就算他還活著,菲利普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確實在心裡抱怨過你,呵呵……不過我還記得老師的話,我們都是一家人!越到緊要關頭,我們越要團結,這樣才能克服困難。」瑞斯卡說道:「而且馬利斯就是衝著你去的,誰也沒有資格要求別人放棄反抗的權力,安飛,你殺得對!」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2 PM

正文 第四十章 層出不窮的好人


  安飛心中有些感動,但他不是個輕易表露情緒的人,旋即轉移了話題:「大家拿出個主意吧,我們應該往哪裡走?」

  「我們應該去找老師。」克裡斯玎說道。

  「不管往哪裡走都可以,唯獨不能去找老師。」安飛搖頭道。

  「為什麼?」克裡斯玎大惑不解的問道。

  「他們肯定會認為我們去找老師的,說不定有多少人在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祖賓突然出聲了。

  「不錯。」安飛點了點頭,不由仔細看了祖賓一眼:「所以我們只能先去別的地方避風頭,然後再慢慢想辦法。」

  「那我們能去哪裡呢?」

  「我們要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你們幾個先做好吃苦頭的準備吧。」安飛道。

  「人跡罕至的地方……安飛,難道你想去魔獸森林?」瑞斯卡問道。

  「魔獸森林?」

  「是啊,除了魔獸森林很少見到人之外,哪裡沒有人?」

  「這附近有魔獸森林嗎?」

  「沒有,最遠的魔獸森林距離聖城也有八百多裡。」瑞斯卡說道。

  「你說的是克拉姆森林吧?」克裡斯玎接道。

  「是的,克拉姆森林不大,原先裡面有些半獸人,捕奴隊經常去那裡捕抓半獸人然後去市場拍賣,後來半獸人都被抓乾淨了,我家就在克拉姆森林附近,我父親小的時候村子經常遭到半獸人的襲擊,等我長大了連一個半獸人都沒見過,裡面又沒有高級魔獸,很安全的。」瑞斯卡說道。

  「也好,那就去克拉姆森林吧,找個地方落腳之後再說。」安飛點頭道。

  「那我們要改變方向了,應該往南走。」瑞斯卡說道:「我告訴小姐一聲,讓她調頭。」

  「等等!」安飛側耳聽著什麼:「什麼聲音?」

  四輛馬車十多匹馬奔馳在黃土路上,克裡斯玎等人除了馬蹄聲之外什麼也聽不到,都抬起頭狐疑的看著安飛。

  安飛掀起車簾鑽了出去,把外邊的尼雅嚇了一跳:「怎麼了?」

  安飛沒時間和尼雅說話,撐起身體向後看去,隱隱看到遠方有搖晃的火把,心知有些不妙,他緩緩坐下來沉吟片刻,對尼雅說道:「後面有追兵來了,你先把速度放慢些,解決了那些人之後,我們再改變方向。」

  此刻的安飛感覺很是憋悶,他習慣了按照計劃行事,這種走一步算一步的逃亡著實讓他反感,如果事情能夠重來,給他一些準備的時間,哪怕是僅僅一天,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易就被人追上。

  安飛的話音剛落,後方突然傳來了隱隱的號角聲,尼雅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尼雅,你怎麼了?」

  「他們是……聖焰十字軍的人!」尼雅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聖焰十字軍?」尼雅這話有些多餘,憑安飛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他怎麼能知道聖焰十字軍是什麼人?不過,安飛倒是很快明白尼雅為什麼絕望了,從他剛才起身向後張望到現在,才過了短短的時間,而後面的騎士已經追上來了!雖然為了防止馬車出現事故,尼雅在安飛的叮囑下放緩了馬速,但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追上來,證明這些騎士都有著驚人的騎術。

  更驚人的,是這些騎士身上已經凝聚起來的鬥氣,安飛無從評估對方的品階,但毫無疑問,左右一共七個騎士,每一個人的實力都超過了高階騎士!

  聖焰十字軍的騎士們追過了二十餘米開外,整齊的排在一起,勒住戰馬,尼雅猶自在發呆,忘了控制馬車,但拉車的馬兒也感覺到了危險,很自然的放慢了速度,在距離那排騎士六、七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尼雅小姐,殿下讓我們帶您回去。」為首的騎士淡淡的說道。

  「不!我不回去!你們給我滾開、快點滾開!」尼雅如夢初醒,大聲尖叫起來。

  克裡斯玎等人也從車廂裡探出了頭,緊張的望著對面的騎士們。

  「很抱歉,尼雅小姐,我們必須服從命令,您也必須跟我們走!」為首的騎士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你們別做夢了,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會跟你們走!」尼雅叫道,隨後反手抽出腰間的長劍。

  「你們都回到自己的車廂裡去,不要過來!」安飛喝道。

  這時後面的幾輛馬車也停了,山特、費勒等人紛紛跳出了車廂,向前面衝去,聽到安飛的喝聲,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默默退了下去。

  「尼雅小姐,您的選擇是錯誤的,希望您不要再試圖挑戰我們的耐性!」為首的騎士臉色已經變得陰沉起來。

  「呸!」祖賓一口唾液吐到了地上,這無異於是戰鬥的宣言了。

  「很好,你的無禮讓我失去了最後的耐心。」那為首的騎士冷笑一聲,做了個手勢,後面六個騎士用整齊劃一的動作從馬挎內取出了一樣東西,瞄向了前方。

  弩?!安飛的眼睛不由睜大了,克裡斯玎等人的臉色也變得蒼白,弩在這種距離對魔法師有著可怕的殺傷力,因為的弩的速度比魔法師瞬發魔法還要快得多,只是這種武器已經被教會列為禁忌武器,不得使用,這些聖焰十字軍的人怎麼敢堂而皇之的動用弩箭呢?!

  「尼雅小姐,如果您固執下去的話,您的夥伴就要遭殃了。」那為首的騎士冷冷的說道:「我給您三個數的時間考慮,一!」

  安飛突然感覺到祖賓的一隻手摸到了自己的背上,寫出了兩個字:土牆。

  一片沉默,半晌,那為首的騎士冷冷說出了第二個數:「二!」

  就在對峙現場六十餘米遠的地方,一條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了,藉著暗淡的星光能看出他的年紀並不大,長相也很是俊美,此人正是頗得大王子維斯特信任的布魯菲德,他靜靜的看著遠處的人影,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可以為維斯特想辦法,讓維斯特利用尼雅去要挾索爾,但尼雅卻不可以死,也不可以被人抓回去!

  原來的計劃因為安飛的出現而被破壞了,布魯菲德本來是想在尼雅被抓到王宮之後,他再親自出手把尼雅救出去,奪得尼雅的好感,然後派人把尼雅送到索爾身邊,借用尼雅的嘴把發生的經過完完全全的告訴索爾,憤怒的索爾自然會更加堅定的擁護格蘭登,馬奧帝國的內戰終將爆發!

  不過這樣也好,布魯菲德對女色並不感興趣,只要尼雅能回到索爾的身邊,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三!」那為首的騎士終於吹響了戰鬥的號角。

  祖賓在這同時扔出了捲軸,一道土牆在馬車前升起,切斷了雙方的視線,安飛也猛地跳到了地上,貼著地面向前衝去,只要對方發射了弩箭,他就會跳過土牆,與那幾個騎士展開血戰!

  雖然對手的實力都很強大,但自己這方面有三個魔法師,克裡斯玎又很會配合,只要干擾性質的魔法施放得當,並不是沒有一拼的機會。

  安飛剛剛靠近土牆,他整個人就呆住了,克裡斯玎、祖賓、瑞斯卡、尼雅也一起呆住了,雖然被土牆遮擋住了視線,但他們都能感應到前方突然出現了劇烈的魔法波動,還有那強大到讓人心驚膽顫的鬥氣在咆哮!

  片刻,土牆逐漸化成了游離的元素,終於能看到前面的景象了,那七個騎士都變成了死人,胯下的戰馬也變成了死馬,他們的死法卻各不相同,有的是被利刃斬去了首級,有的是被火焰燒成了黑炭,還有的則變成了一團腐肉!

  布魯菲德運起漂浮術,把自己的魔力運轉到了極致,亡命般向聖城飛去,實在是在詭異了!!在他甩出了一個恐懼術,隨後用白骨之觸攻擊那些騎士時,場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劍師級別或者接近大劍師級別的強者,也在向那些騎士們展開攻擊,而那些騎士的腳下,又莫名出現了一片熔巖!

  布魯菲德倒是看出了兩件事,那個劍士身材嬌小婀娜,十有八九是個女人,而那釋放熔巖術的肯定是個火系的高階魔導師!

  那個女人顯得很狼狽,在她擊殺聖焰十字軍騎士的時候,突然遭到了白骨之觸和熔巖術同時攻擊,差一點就受了傷,這說明那個女人和那個火系的高階魔導師不是一路人!

  當然,他們和自己也不是一路人,但……他們到底是誰呢?布魯菲德百思難解,自己用的是亡靈系魔法,這會不會引起他們的警覺?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暴露?一個又一個問題閃入了布魯菲德的腦海。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3 P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無所不能的神靈


  按理說在危難時刻得到了救援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而且對方的情操還非常崇高,做了好事也不留姓名,就那麼消失在黑暗中,既不圖名、也不圖利,屬實讓人尊敬,可安飛卻真的高興不起來。

  自從看到澤達仗勢凌人、故意挑起事端時,安飛就有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大王子維斯特並不想把事態鬧大,澤達這麼做不是受到了他人的指使就是別有陰謀,因為澤達的做法首先會惹怒索爾,其次也會惹怒維斯特,兩面都不討好,如果事情果真鬧大了,誰會得利?應該有一個第三方!

  被人救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天知道對方是跟著自己呢還是跟著那些騎士一起來的?他們又是什麼陣營的人?而且這更證明對方還想利用索爾的學生們做一些事情。

  「安飛,你看到是什麼人幫我們了嗎?」克裡斯玎疾步走了上來。

  「沒有。」安飛搖了搖頭。

  七個騎士靜靜的躺在那裡,有的已經不成人形了,曾經的沉穩和自信也早已變成了驚恐,克裡斯玎的眉頭突然一皺:「有亡靈系的魔法師?!」他的目光正落在那兩團腐肉上。

  安飛緩步走上前,從地上拾起了一條布片,退開幾步,閉息了片刻,然後把布片放在鼻前,深深的吸了口氣,先衝入鼻腔的是一股淡淡的脂粉香,隨後就是一股惡臭的氣息,安飛知道布條並不臭,臭氣是從身前幾米遠處腐肉上傳來的。

  安飛沉思片刻,隨手扔掉了布條,大步走到馬車前,跳上了馬車。

  「安飛,我們……還繼續往前走嗎?」尼雅低聲問道。一天之內,數次瀕臨絕境,她的心都快要麻木了。

  「不,誰熟悉附近的路?我們應該轉道向南走了。」安飛道。

  「我們應該繼續向前往格林城走,距離格林城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向南的岔路,拐下岔路然後一直向前,有一個拜岱鎮,那裡有一個渡口,我們可以上船順流而下,從拉甘上岸,那裡距離克拉姆森林只有幾十裡路。」祖賓說道。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了祖賓身上,他幾乎沒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時候,讓大家感到有些吃驚。

  安飛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好,就按祖賓說的路線走,祖賓,你會駕駛馬車麼?」

  「會。」

  「那就由你來吧,讓小姐進去休息一下。」

  祖賓沒有說話,上前伸出了手,尼雅默默的把馬鞭子遞給了祖賓,隨後鑽到了車廂裡,她也真的有些累了。

  「祖賓,多長時間能到格林城?」安飛問道。

  「如果一直不休息的話,天亮前我們就可以到格林城。」

  「你能支撐住麼?」

  「沒問題。」

  「那我們馬上出發吧。」安飛從四周的黑暗中收回了目光,他的感應能力是有限的,如果那些做好事的『強者』選擇繼續跟蹤他們的話,他不可能知道對方躲在哪裡。據索爾說,感應能力的強弱要靠精神力的強弱來決定,看來今後要花大量時間鍛鍊精神力了,只是翻閱了不少魔法書,也沒見過具體的精神力的修煉方法,魔法師的精神力大都在長時間的冥想中自然獲得,對了!冥想……

  ※※※

  聖勃朗西科山的王宮中,在拱台下第一層的一間臥室裡,一男一女正躺在床上癡纏,他們的姿勢非常曖昧,女人的一雙大腿環繞在男人的腰間,身體象不堪刺激一般不斷的扭動著,並不時發出低微的呻吟聲,而那男人一隻手探入了那女人的懷中,另一隻手正在那女人挺翹的屁股上揉捏著。

  就在這時,一個侍女推來房門走了進來:「殿下,布魯菲德大人要見您。」

  「這個討厭的傢伙……」那男人低聲嘀咕了一句之後抬起身,正是馬奧帝國的大王子維斯特,他下了床抓起桌上的水晶球掂了掂,搖搖頭又放下了,隨後彎下腰從桌子下面取出了一隻茶杯,猛地摔在了牆上,發出了清脆的破裂聲,而他鼓足力氣狂叫道:「滾!都給我滾!我誰都不想見!!」

  維斯特的聲音聽起來憤怒無比,但他的臉上卻帶著笑意,吼完之後還向那侍女擠了擠眼睛。

  那侍女伸了伸舌頭,乖巧的走了出去。

  「咯咯……我的殿下,還是頭一次看到您發脾氣呢,像個小孩子一樣,真是有趣。」

  「你是不是在把我當成小孩子我並不關心,我關心的是布魯菲德必須要把我當成小孩子。」維斯特淡淡的說道。

  「我真是很奇怪呢,殿下,難道您真的一點也不擔心麼?菲利普已經被激怒了,如果他和索爾大師發生了正面衝突,對馬奧帝國將造成巨大的影響!您的王位……也許會出現一些變化了。」

  「你在試探我的秘密?」維斯特笑了起來。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您不想說,我可以收回我的話。」

  「你多心了。」維斯特躺在了床上,撫摸著那女人的長髮,眼中滿是愛憐的神色:「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的。」

  「好呀。」那女人微笑著說道。她長得非常漂亮,如精靈般淡綠色的長髮披散在白皙的胸前,帶著種難言的誘惑,秀巧的下巴,雪白的貝齒,臉頰上猶帶著紅暈,鼻尖上微佈著細小的汗珠,一雙眼睛大大的,清澈無比,給人一種天真的感覺。

  「我看錯了布魯菲德,為了不讓他產生懷疑,我一直沒有派人盯著他,真沒想到他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和澤達熟識起來,並且還能讓澤達出面為他做事,呵呵……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維斯特在說著一件讓他掃興的事,可他卻像不知道嚴重的後果一樣,依然滿臉微笑,還深情的在那女人的額頭吻了一口。

  「您太低估布魯菲德了。」那女人把臉貼在了維斯特的掌心裡,一臉滿足的表情,其實她的心裡卻很緊張。和維斯特接觸的時間越長,她就越瞭解維斯特的深沉和城府,和這樣一個男人獨自呆在一起,她無法不緊張。不管維斯特的表情是多麼深情、愛憐,她都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因為象維斯特這樣的男人心中只裝著他自己、只重視權利,幾乎不可能真正愛上誰,雖然她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她對維斯特的為人更有信心。

  「恰恰相反,我是太高估布魯菲德了。」維斯特用一種無可奈何的口氣說道。

  「哦?」那女人睜大了眼睛,她不明白維斯特的意思。

  「在這之前,我曾經做過一件事,希望能引起布魯菲德的重視,事實證明,我的希望落空了。」

  「是什麼事?」

  「米奧裡奇獲得了聖城衛戎部隊的指揮權,我用了半天的時間得到了米奧裡奇的效忠,他願意無條件執行我的命令了,如果是你聽說了這件事,會怎麼看我?」維斯特笑道。

  「我會重新認真觀察您,重新評估您的能力。」那女人回道。

  「我用炫耀的口吻告訴布魯菲德,米奧裡奇願意聽從我的指揮了,我以為他會有所覺悟,做事情也會多些顧忌,誰知這個蠢貨心中只有他那無聊透頂的計劃,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必須要想辦法補救呀!」

  「補救?為什麼要補救?」維斯特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菲利普本人就是個性格暴躁的大劍師,加上他還有三個學生也達到了大劍師的境界,如果他真的和索爾發生了衝突,不管哪方面遭受傷亡,都等於是帝國遭受了重大損失啊!」

  「呵呵……我的寶貝,好像就在不久之前,我們還在一起商談怎麼樣對付你的親哥哥呢。」

  「殿下,我可以認為……您是在羞辱我麼?!」那女人的神色變了。

  「不、不、不,寶貝,你還是那個毛病,太多心了,我不過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親情、友情都可以變質,師生情值得去信賴嗎?」維斯特微笑道:「你認為菲利普家族擁有四個大劍師,在我看來,卻只有一個,這就是我們的區別。」

  「您認為……菲利普的學生會背叛他?」

  「當然,關鍵是我允諾的利益有多大,值不值得他們去背叛,嗯……我有些討厭『背叛』這個詞,我想,他們也一樣討厭吧?如果菲利普成為了一個賣國賊呢?他們就變成……大義滅親的英雄了!」維斯特笑道:「寶貝,明白了麼?這就是做國王的好處,如果最終的解釋權在你的手裡,你就是無所不能的神靈!」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4 P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禍不單行


  「肖恩,你看出來什麼了?」星空下,一個白髮飄飛的老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看不出他的年紀到底有多大,只能看到那一張佈滿了皺紋的臉,紋路很深很深,簡直像是用刀刻的一樣,眼皮也像不堪重負般下垂著,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咋看上去,那老人顯得很虛弱,可他的聲音卻如鍾鳴般沉重,帶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壓力。

  「很奇怪,一個火系魔法師、一個劍士……還有一個亡靈系魔法師,索爾什麼時候和亡靈系魔法師勾搭上了?」那叫肖恩的人站了起來:「不過被熔巖烘烤過的地面還是溫熱的,他們應該走了不長時間,老師,我們還能追上。」

  「好,那就……」那老人的神色一凝,轉向看向側方,與此同時,肖恩也轉了過來。

  在側方百米開外,一道突然閃現的劍芒切開了暗夜,筆直的向著那老人射去。

  那老人卻紋絲不動,眼見劍芒及體,好像揮蒼蠅一般揮了揮手,射來的劍芒化作了無數光點,消散了。

  歐內斯特緩緩從暗夜中走了出來,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可劍芒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跨越百米的距離,傷害到一個大劍師,他只不過是在警告對方而已。

  「老師,他就是歐內斯特。」肖恩緩緩說道。

  菲利普冷哼一聲,反手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都說老不以筋骨為能,但他的長劍看起來就比一般的長劍寬大許多,還要長上尺許,劍脊差不多有三指厚,天知道這柄劍有多重!對一個老人來說,用這樣的劍耍一耍全當鍛鍊身體倒是未嘗不可,但用來戰鬥就有些離奇了,可見菲利普對自己的體力相當有自信。

  濃郁的白色鬥氣在菲利普身上燃起,他的身體像一顆炮彈一般飛縱而出,直向著歐內斯特衝去,肖恩也拔出了長劍,緊緊護在菲利普身側。

  如果換成昨天,菲利普遇到了歐內斯特,倒是很可能豪爽的邀請歐內斯特去自己家裡做客,然後找機會切磋一番,僅僅過了一天,雙方的地位、態度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菲利普連一個字也沒有說,就搶先挑起了戰端。

  歐內斯特毫無風度的來了個轉身,向後方飛速竄去,他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如果再早幾年,他是決不會迴避戰鬥的,不管對手是誰,戰鬥的前提是否公允,他都不會迴避。和安飛接觸了這些天,歐內斯特的性格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尤其是安飛經常給他講從村裡那老人處聽來的小故事,歐內斯特發現原來勇往直前並不是唯一通往目標的路,迂迴也能收到相同的效果,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時間、事件裡,迂迴要比直行的效果更好!

  悟性這東西歐內斯特是不缺的,否則他也成不了一個大劍師,只是他把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修煉上,所以對俗事的處理上就略顯得率真了。

  菲利普停下腳步,看著歐恩斯特的背影冷笑一聲:「他就是歐內斯特?」

  「不會錯的。」肖恩緩緩說道。

  「面對著這樣的膽小鬼拔劍,真是一種恥辱。」菲利普收劍入鞘:「我們走,不用理會他!」

  肖恩若有所思的看著歐內斯特的背影,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他聽說過歐內斯特的事情,按理說,這傢伙不應該是個膽小鬼!

  他們兩個人剛剛轉身,歐內斯特卻已反身向他們撲來,一道劍芒再一次射出。

  菲利普的性格雖然暴躁,可怎麼也活了七、八十年了,馬上反應過來歐內斯特是想纏住他們,喝道:「肖恩,這裡的事情不用你管,你馬上走!」

  「老師……」

  「走!」菲利普騰空而起,又追向了歐內斯特。

  肖恩在心中暗自叫苦,歐內斯特的名聲雖然不好,但他的實力卻是公認的強大,最少有七個大劍師曾經收到過歐內斯特的挑戰書,並且先後敗在了歐內斯特手中,他怎麼能放心讓自己的老師一個人去對付歐內斯特呢!

  在這同時,聖城中的布魯菲德緩緩放下了鵝毛筆,他本來是為了一個秘密計劃來到聖城的,到目前為止,他做的非常成功,但就在幾天前,他接到了總部的命令,告訴他注意一個叫安飛的人,總部的消息說對安飛的第一次試探已經失敗,派出的人員全部陣亡,命令他布魯菲德想辦法去接觸安飛。

  能者多勞,布魯菲德沒有抱怨總部,相反為總部對自己的信任、信賴而欣喜,他苦思了良久,把兩件事合在了一起去辦,結果是非常好的,不但成功的在馬奧帝國內部製造了內訌的萌芽,還試探出了安飛的真正實力!

  布魯菲德在信中斷言,安飛沒有任何鬥氣,但他會使用一套非常奇怪、又非常毒辣的劍術,布魯菲德建議總部增派幾個強者過來,不惜任何代價捕獲安飛,然後把安飛製造成傀儡,用靈魂魔法挖掘出安飛使用的劍術。

  布魯菲德在信中再三重申,如果能把安飛的劍術在組織內普及開,組織的實力將發生質的飛躍,尤其是組織內的吸血鬼一系,身體本來非常靈活強悍的吸血鬼們學會了安飛的劍術,攻擊力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安飛並不是最重要的,布魯菲德還知道索爾收藏了一顆冥龍魔晶,這對亡靈系的魔法師來說是一件無上的寶物!他在幫助尼雅等人逃走之後,去索爾的家裡搜查了一遍,一無所獲,密室雖然找到了,但裡面的魔法陣卻沒辦法破解,從臥室裡狼藉的情況分析,布魯菲德認為尼雅等人已經攜帶著索爾的珍藏逃走了,密室裡應該沒有多少東西了。

  布魯菲德請求組織派人與自己的部下匯合,迅速攔截尼雅等人!雖然從泛大陸的局勢出發,尼雅必須活下去,但索爾其他的學生都是無所謂的,可以折中一下,把尼雅活抓之後,再把索爾的珍藏品全部搜出來,然後找個機會故意讓尼雅逃走,結果也是一樣的。

  ※※※

  「你在想什麼?」假寐中的安飛突然睜開了眼睛,低聲問道。

  「沒想什麼。」克裡斯玎側過頭去,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

  「天快亮了吧?」安飛裝做沒看到。

  「嗯,再過一會太陽就要出來了。」

  嚶嚀一聲……尼雅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左腳落在了安飛的腿上,隨後嘀咕了一句什麼,又進入了夢鄉。

  開始安飛讓尼雅睡覺的時候,她說什麼也不睡,後來困得狠了,就靠在車廂壁上打瞌睡,接著變成了蜷臥,最後乾脆橫躺在地上,四肢舒展開來,進入了深度睡眠,睡覺的人是沒有心防的,當然是想怎麼睡就怎麼睡。雖然車廂裡還有些地方,可供一個人躺臥,但和尼雅躺在一起就太過分了,克裡斯玎和瑞斯卡只得強忍著睏意。至於安飛麼,他就算幾天幾夜不睡覺也沒問題,假寐是為了更好保持體力和精力,以便應付突發情況。

  「克裡斯玎,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你說吧。」

  「你是一個初階魔導師,瑞斯卡、祖賓這些人實力也不差,怎麼就那麼容易被人扣上了禁魔手鐲呢?」

  「這個……是我們太愚蠢了。」克裡斯玎的臉紅了一下:「澤達說有人舉報我們中有一個人是艾黎森帝國的奸細,要把我們帶到王宮中去調查。」

  「那你們就讓他把禁魔手鐲給你們帶上?」

  「他們都是禁衛軍啊,我們不想給老師找麻煩。」克裡斯玎苦笑道。

  「唉……剛剛能睡著,就被你們吵醒了!」瑞斯卡睜開了眼睛。

  「你一直沒睡?」

  「我哪裡能睡得著?你以為誰都能像你那樣麼?」瑞斯卡嘆道:「安飛,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吃飽飯是為了有力氣戰鬥,睡好覺是為了能做出準確的判斷,以後你們也會做到的。」

  「那你判斷一下吧,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老師呢?」瑞斯卡問道,雖然他們是被安飛救出來的,但和安飛在一起,他並沒有多少安全感,誰讓他們惹上了老瘋子菲利普呢?雙方的實力相差太懸殊了,只有找到了老師,老師才能保護好他們。

  「不要著急,我們這一群人前呼後擁的去找老師,就是在找死!不如先找個隱秘的地方安頓下來,然後讓一個人去聯繫老師,這樣才安全。」安飛笑了笑。

  「好吧,我們聽你的。」瑞斯卡一邊點頭一邊拿出了水囊,剛打開瓶塞,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困得頭腦發脹的瑞斯卡沒拿住水囊,水囊砰的一下落在了地上,清水馬上從裡面湧了出來。

  這些水對別人影響都不大,尼雅可就遭殃了,她猛地睜開眼睛,正看見幾個人正在『俯視』著她,而她卻躺在地上,不由驚叫一聲爬了起來。

  「小姐,你醒了?」瑞斯卡一臉獻媚的笑意,他已經把水囊藏在了背後,生怕讓尼雅發現端倪。

  「嗯。」尼雅揉動著惺忪的雙眼:「我們到哪裡了?」

  「祖賓,小姐問你到哪裡了?」瑞斯卡當起了傳聲筒。

  「馬上就到岔路了。」

  「你進來休息一會,我當一次車伕。」瑞斯卡也不等祖賓回話,竟自鑽了出去。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5 P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泥巴


  正午時分,前方已經能隱隱看到拜岱鎮了,安飛急忙讓祖賓把馬車拐進路邊的小樹林裡,後面的兩輛馬車也跟了進來。

  離開聖城時,他們一共有四輛馬車,現在卻變成了三輛,山特那幾個人中只有山特一個人會駕駛馬車,沒有人換班,結果在昏昏欲睡中,山特的馬車出現了翻車的險情,幸好人員沒什麼傷亡。

  「安飛,為什麼要在這裡停下來?」克裡斯玎不解的問道。

  「先讓大家在這裡休息一下。」安飛笑了笑。

  「我們可以到鎮子裡面休息啊,而且我們還可以找一些吃的。」尼雅說道。沒有人帶吃的東西,逃了大半天大家都餓壞了,只不過都不好意思先提起,現在能看到了拜岱鎮,尼雅就忍不住了。

  「費勒!」安飛叫道。

  「在呢。」費勒搖搖晃晃跑了過來。

  「你把魔法袍脫下去,換上平常的衣服,然後到鎮子裡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異常,最好能買些吃的回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只能你一個人去了,有問題嗎?」

  「沒有!不過……我只帶了這一身衣服啊。」費勒的空間戒指裡裝滿了金幣,個人的東西幾乎都沒有帶,別說衣服了。

  「費勒,你來穿我的,我們的身材差不多。」山特叫道。

  「好的。」費勒答應一聲,急步向山特跑去。

  「大家都下車!活動一會再回去休息,下車、下車。」安飛叫道,魔法師的體質都很脆弱,一路都蜷在馬車上,如果在這時候倒頭就睡的話可能會因氣血不通留下些後遺症。安飛有逃亡的經驗,在逃亡的路上最可怕的敵人不是警察、不是仇人,而是隨時隨地都在威脅著你的病患!餐風露宿、日夜急行、前有堵截、後有追兵,這時候如果能把體力保持在最佳狀態,尚有一搏的可能性,如果染上了病,那就徹底完蛋了。

  現在安飛已經成了大家心中馬首是瞻的首領,縱使身體再疲倦,大家還是走下了馬車,在四周散起步來。

  「安飛,勃拉維醒過來了!」瑞斯卡掀起車簾,驚喜交加的大叫著。

  「我這是……在哪裡?」車廂裡傳來了勃拉維虛弱的聲音。

  「你在馬車上呢。」瑞斯卡笑道。

  「馬車上?」

  「勃拉維,你別動!」安飛鑽進了馬車,他先摸了摸勃拉維的頭,估測了一下體溫,隨後用手輕輕的在勃拉維的肚子上按了一下:「這裡痛嗎?」

  「不痛。」

  「這裡呢?」安飛又換了個地方。

  「也不痛。」

  安飛接連換了幾個地方,勃拉維都沒有大聲叫痛,安飛鬆了口氣,如果腸道破裂或者受損的話,這時候也應該開始發炎了,那麼腹部將產生壓力,用手按下去會感受到無法忍耐的劇痛。

  「安飛,你在做什麼?」瑞斯卡好奇的問道。

  「我會一些醫術。」安飛笑了笑。

  「勃拉維不要緊吧?」

  「沒什麼事的。」

  「唉,如果有光明祭司在這裡就好了。」瑞斯卡嘆道。

  「光明祭司?他們能治病麼?」安飛睜大了眼睛。

  「不要相信光明祭司。」跟進來的克裡斯玎冷笑道。

  「怎麼?難道他們是騙人的?」

  「也不能說是騙人,但是靠著聖光洗滌治不了根本。我有個朋友,從小就體弱多病,每一次犯病之後都要去找牧師,聖光倒是可以產生立桿見影的效果,能讓他馬上解除病痛,不過到了第二天,他的病還會復發,然後又得去找牧師。」

  「不管怎麼說,能讓人解除病痛還是好的。」安飛對祭司這個職業產生了興趣。

  「我那個朋友最後死了,聖光洗滌已經無法讓他解除病痛了,當時那個牧師說需要請光明祭司來為他治病。」

  「然後呢?」

  「他斷斷續續治了幾年病,家產已經差不多都捐獻給教會了,哪裡有錢去請光明祭司?」

  「可是……祭司是光明神派在人間行走的使者,他們是慷慨的、仁慈的,我親眼見過……」瑞斯卡猶疑著說道。

  「他們當然要做一做好事,要不然怎麼能得到人們的信仰呢?」祖賓插話道:「但是你想一想,天下有多少人在遭受病痛的折磨?聖光又不能治根本,他們治得過來嗎?」

  「祖賓說得沒錯,安飛,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最有錢嗎?」

  「商人?」

  「錯了,是祭司!每一次施展聖光,他們所收取的代價都是驚人的!人難免要生病,生了病就要去找牧師,牧師治不好還要去找祭司,你想一想吧,他們能聚斂多少財富!」

  「生了病只能去找祭司?沒有別的辦法?」

  「以前……泛大陸有一群生命行者,他們醉心於研究生命的秘密,他們也會治病,只是他們的手段太恐怖了,甚至還偷偷潛入墳場把已經重歸天國的死者挖出來,切得七零八碎做什麼研究,後來被教會定為邪惡異端,遭到了長時間的殘酷殺戮,現在幾乎見不到了,比亡靈法師還罕見。」

  「我明白了。」安飛點了點頭。

  「咳咳……你對牧師有偏見,牧師並不都是你說的那樣,我叔叔就是一個牧師,我瞭解他。」勃拉維低咳了幾聲:「告訴我,我們現在到底在哪裡?出什麼事情了?」

  「勃拉維,那你說說,你叔叔能把人的病治好嗎?」安飛饒有興趣的問道。

  「小病是可以的,而且短時間內也不會復發,但如果病情嚴重的話,聖光只能起到緩解的作用。」勃拉維實事求是的說道。

  「老師在這方面也做過研究,他認為人體產生了病痛,是因為部分血脈、或骨骼、肌肉發生了病變,最好的辦法是用自身的力量去改造病變的位置,讓它們恢復正常。」

  「聖光術也能起到同樣的作用。」勃拉維辯道。

  「好了,你們別吵了!」尼雅叫了起來:「還是想想我們自己的事吧!」

  「對了……我問了好幾次,為什麼你們都不回答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勃拉維掃視了一圈。

  「我來告訴你吧。」瑞斯卡接過了話茬,眉飛色舞的把索爾家中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講到驚險處,屢屢誇大安飛的殺傷力,貶低對方的能力,倒是有些講故事的天才。

  勃拉維呆若木雞,半晌轉向了安飛:「你真的把澤達殺掉了??」

  「嗯。」安飛點了點頭。

  「怎麼?勃拉維!你害怕了?」瑞斯卡有些不滿的問道。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害怕有用嗎?」勃拉維苦笑起來:「安飛,我覺得我已經夠衝動了,沒想到你比我更衝動!」

  「安飛不是衝動!」克裡斯玎說道:「你沒看到當時的場面,馬利斯就是衝著安飛去的,如果安飛不反抗的話,現在說不定早就被馬利斯折磨死了!」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勃拉維問道。

  「去克拉姆森林。」

  勃拉維掙紮著想坐起來,卻又力不從心,在瑞斯卡的幫助下才勉強靠在了車廂壁上:「我……渾身沒有力氣,可能要拖累大家了。」

  「沒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你休息兩天,就和以前一樣了。」安飛笑道,隨後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個深褐色的藥丸:「你先把這個吃下去。」

  勃拉維看了一眼,連連搖頭道:「我不吃泥巴!」

  「這不是泥巴!」安飛哭笑不得:「這是我親手做的藥!你聞一聞!」

  勃拉維嗅了一下,果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不過他還是皺著眉頭,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怎麼?難道還擔心我坑害你麼?吃了他對你的傷有好處。」安飛微笑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6 P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稚型


  勃拉維接過了藥丸,雖然安飛的表情非常誠懇,但他依然有些猶豫,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人願意吃莫名其妙的東西,和心中有沒有信任感無關。

  祖賓突然伸出了手,抓住勃拉維的手背向上一推,把藥丸硬塞進了勃拉維的嘴裡。

  勃拉維苦著臉,惡狠狠的看向祖賓,藥丸進嘴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如果吐出去等於拒絕了安飛的好意,這是非常傷感情的!

  「你給我等著!」勃拉維咬牙切齒的說道。

  祖賓攤了攤手,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好了,現在人都在這裡,我要說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安飛笑道。

  「什麼事?」尼雅的好奇心來得最快。

  「大家不認為我們現在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嗎?沒有組織、沒有分工、沒有紀律,遇到突發情況肯定要亂成一團,比如說現在吧,大家都去休息了,但是連一個放哨的人都沒有!大家假設一下吧,如果有人突然向我們進攻的話,我們能做出有效的抵抗嗎?」

  「安飛,你說吧,讓我們怎麼做,我們相信你。」克裡斯玎說道。

  「時間太倉促了,我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分工,嗯……我們應該成立四個小組,第一小組是直接歸我指揮的,然後大家再選出三個人來,分別擔任另外三個小組的組長。」安飛的目光落在了克裡斯玎身上:「克裡斯玎,你是初階魔導師,我提議由你來做第二小組的組長,我帶領的第一小組的任務是在敵人出現之後,盡所能的阻擊、阻攔敵人,而你的第二小組的任務就是釋放威力強大的魔法,迅速擊潰敵人!」

  「我明白了。」克裡斯玎點了點頭。

  「還剩下兩個組長,大家有什麼意見?」

  「我建議讓勃拉維擔任組長,他掌握的魔法很全面。」克裡斯玎說道。

  「大家的意見呢?」安飛問道。

  「除了克裡斯玎和麥林德之外,勃拉維是我們當中實力最強的魔法師了,本來老師已經準備讓勃拉維參加魔導師的進階考試,誰知前線發生了戰爭,所以事情才被耽擱了,我同意讓勃拉維擔任組長。」瑞斯卡笑道。

  「可我的身體……」

  「你的身體休息一天就沒什麼大事了。」安飛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麼事情就定下來了。大家再說說,還有一個組長應該由誰來擔任?」

  「讓祖賓來擔任吧。」克裡斯玎說道。

  祖賓猶豫了一下:「我想我應該和安飛在一起,如果敵人中有魔法師的話,必須有人去壓制對方的魔法師,保護好安飛,否則安飛太危險了。」

  「嗯,安飛確實需要一個好幫手。」克裡斯玎點頭道。

  「那讓山特做組長吧。」瑞斯卡建議道。

  「山特的性格太莽撞,我看不如由你擔任組長。」勃拉維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我?我這人大大咧咧的,我可不行。」瑞斯卡連連擺手。

  「那你說誰行?矮子裡面挑大個,也只能選你了。」勃拉維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瑞斯卡有些不滿意了。

  「習慣是可以改變的,尤其是肩膀上有了責任之後,更容易發生改變。只要你想想如果自己馬虎大意,便可能讓同伴遭受慘重的傷亡,你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

  「我不做這個組長行嗎?」瑞斯卡愁眉苦臉的說道。

  「事情就這麼定了。」安飛沒理會瑞斯卡,一鎚定音。

  「那我呢?」尼雅不滿的說道。等了半天,也沒見安飛『封』她做什麼官,尼雅可真的不開心了。

  克裡斯玎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都低下頭去,在生活平淡無憂時,尼雅是他們心中憧憬的對象,但在這危險時刻,尼雅能做到不給大家添亂子就很不錯了,讓她指揮一個小組那簡直是開玩笑!可是,這些話還不能明說,他們只能保持沉默。

  「你的事情我一會再說。」安飛笑道。

  「哦。」尼雅點點頭,這才有了點笑模樣。

  「下面我就要公佈紀律了,我只公佈一條,其他的以後再慢慢補充。」安飛的臉色變成嚴肅起來:「所有的命令都要由我和其他三個組長商量之後下達,而所有的人必須要服從命令!如果有敢不服從命令的人,必須馬上離開我們這個團隊,否則他就是我們的敵人!大家有意見嗎?」安飛知道他想讓所有的人都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是不現實的事情,只能把克裡斯玎等幾個人拉入『指揮部』,分擔他的壓力。

  「我沒有意見。」克裡斯玎率先點了點頭。

  勃拉維和瑞斯卡也跟著點頭,雖然他們都沒有參加過戰爭,也沒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想度過危難大家必須緊密的團結起來,而嚴格的紀律是能否團結在一起的先提條件!否則你想做那個、我想做這個,大家只能是亂成一團。

  「那就好,克裡斯玎,你們先出去找組員吧,剩下的人就是我第一小組的。」安飛笑道。

  「安飛,那我和勃拉維的小組負責做什麼?」瑞斯卡問道。

  「勃拉維的小組負責策應,你要根據臨時情況,是去支援第一小組或者去保護克裡斯玎,這由你自己決定。」安飛的目光落在了瑞斯卡身上:「你的第四小組負責斷後,前面的事情不用你們管,戰鬥一旦開始,你們必須要保證不能讓敵人從後面偷襲我們!」

  「我明白了。」

  「安飛,讓山特去你的第一小組吧,雖然他的性格急躁了些,但他也是個很不錯的魔法師,會幫上你大忙的。」克裡斯玎說道。在四個小組裡面,安飛的第一小組無疑是壓力最大、最危險的,克裡斯玎覺得應該增加第一小組的實力。

  「好的。」安飛笑著接受了克裡斯玎的好意:「還有,你們的組員選定之後,要互相好好研究一下戰術,擬定出應付各種不同敵人時的起手式,或者是如何配合其他小組的成員發動進攻,還要考慮激戰過程中使用的戰術,這些天你們是閒不著了。」

  「安飛,你說的起手式就是指和組員一起搶先釋放某種魔法吧?」勃拉維問道。

  「是的!你們也知道,我的魔法……」說到這裡,安飛自嘲的一笑:「所以在你們的戰術上我不能提出什麼建議了,靠你們自己去思考吧,克裡斯玎在這方面就很有天分!還記得在老師家裡的情景嗎?如果克裡斯玎不是使用電弧大範圍攻擊,而是用閃電去攻擊某一個人,戰鬥不會那麼快就結束!在這方面,你們要多和克裡斯玎學一學。」

  「呵呵,那是因為你的劍術太犀利了,我對你有信心。」克裡斯玎有些臉紅。

  「信心?沒錯,這就是我們最重要的東西!」安飛道:「在每一個小組中,每一個人都必須對同組的人充滿信心,而一個小組也要另一個小組有信心!也許我們現在還很弱小,信心才是我們對抗強敵最重要的武器!」

  「明白了!」克裡斯玎等三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去挑選組員吧。」安飛笑道。

  就在這時,外邊響起了山特的說話聲:「費勒,帶吃的回來了沒有?快點,我都快餓死了!」

  安飛掀起了車簾:「山特,你先等一會!費勒,你上來!」紀律要從一點一滴抓起,進餐也要大家一起進餐,不是誰餓了就可以先吃的。

  費勒鑽進了馬車,先是一臉惶急的擦了擦頭上的汗,隨後低聲道:「安飛,今天真是多虧你了,要不是你讓我脫下了魔法袍,我就回不來了!」

  「怎麼?」安飛的神色一凝。

  「我看到了我們的通緝令!」

  「通緝令?是我們的?」克裡斯玎叫了起來。

  「是啊!說我們殺死了禁衛軍、圖謀叛亂,還出了高階懸賞,報告我們的行蹤的,獎勵一枚金幣,殺死我們其中一個人,就獎勵十枚金幣!」

  「才十枚金幣?這也叫高階懸賞?」瑞斯卡笑道:「費勒,你從來沒見過金幣嗎?」

  「還有菲利普家族的懸賞令呢!」費勒苦笑道:「能報告我們的行蹤,他們給一百枚金幣!!」

  「懸賞令怎麼能這麼快就到拜岱鎮的?」安飛問道。

  「這就是魔法工會的功勞了。」克裡斯玎嘆了口氣:「安飛,我們怎麼辦?」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6 P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強盜初哥


  夜色越來越濃了,普通人這時候早就閤家進入了夢鄉,只有一些無人管的野貓野狗猶在鎮子外面徘徊著。

  一群人影悄悄的向著碼頭摸去,這是臨時小分隊的第一次行動!安飛帶著第一小組走到最前面,第二小組和第三小組居中,瑞斯卡的第四小組負責斷後,每個小組之間都保持十米的距離。

  也許年輕人都是這樣的,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乖女偶爾嘗試過叛逆的滋味後,很可能會對那種難言的刺激回味良久。安飛下達了搶船的命令之後,年輕的人們很快就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引得安飛在心中偷笑不已。

  「你確定船就在附近麼?」安飛低聲問道。

  「肯定在這裡,那艘船比較大,黃昏時候才剛剛駛入碼頭,祖賓說下一個碼頭距離拜岱鎮有一百多裡,他們不可能行夜船,應該在這裡休息的。」費勒低聲說道。

  「我看到了!」安飛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四個小組就在船泊位百米多遠的地方集中起來,安飛觀察了一會四周的動靜,低聲說道:「大家按照計劃開始行動吧,誰還有疑義?」

  「我有……萬一我們傷了人怎麼辦?」第四小組有人開口說話了。

  「你們是殺人也好、傷人也好,我都不管,但你們必須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控制住局勢!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只要你們能做到,哪怕你們能和船上的人保持和平,我也不會幹涉。」安飛冷冷的說道:「但你們要明白,我們是一個整體,如果因為誰的猶豫,影響了這個整體的安全,我會馬上請他離開!我們不需要一個會給大家帶來危險的人!」

  這下子沒人說話了,安飛轉身潛入到沉寂的夜色之中。

  其實安飛也不想帶領一幫菜鳥出來作案,但又沒有其他辦法,教育要從小抓起……逃亡之路注定是危險的,從現在開始慢慢的磨練他們,不管實質的效果怎麼樣,多多少少都能讓他們擁有一些保命的本錢。

  猶蘭德治理國家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排除國與國之間的隱患和威脅,馬奧帝國國內的情況倒是可以用風調雨順、安居樂業來形容,這條商船也許是走慣了太平路,已經喪失了應有的警惕,保鏢很少不說,唯一兩個站在船艙外面的大漢也都靠在篷布上進入了夢鄉。其實他們防備的不是強盜,而是竊賊,但現在船停在水面上,一般的竊賊應該上不來,上來了也沒辦法把貨物偷走,這種情況下,誰都不願意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白白熬上一夜。

  安飛在船上轉了整整兩圈,又偷偷溜進船艙,上下船艙都溜躂了一遍,除了一個臨時起夜的商人給安飛來去了一點小麻煩之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帶領一群菜鳥偷襲一群普通人……這倒是符合練兵之道,如果讓一條小狗去撕咬老虎的話,就算訓練上一萬年也別想訓練出一條合格的狗,早就一條條被老虎咬死了!

  安飛回到了船艙上,發出了信號,十幾條人影在夜空中升了起來,只有尼雅不會漂浮術,其他的人都可以做到在空中移動,至多是在距離、速度、穩定性上有所區別而已,不過克裡斯玎是一位初階魔導師,帶著一個人進行超短距離的漂浮還是不成問題的。

  很快,臨時小分隊的組員們都降落在了船板上,他們都穿著深色的衣服,雖然安飛要求大家穿上黑色的衣服,但最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沒有指定服裝,馬上去訂做一件有些不現實,只能用深色的衣服代替。

  安飛擺了擺手,克裡斯玎帶著第二組的兩個組員悄悄走進了前艙,瑞斯卡則帶著第四組的組員走進了後艙,勃拉維則靠在船舷上喘著粗氣,他的身體本來不適合參加行動,但他執意要來,安飛也就默許了。

  「起來!」尼雅低聲喝道。

  艙口的兩個大漢睡得太香甜了,連克裡斯玎帶著人從他們身上跨過去了也沒能驚醒他們,把尼雅的喝聲也當做了蚊吶,根本不理會,直到尼雅在他們兩人身上重重踢了一腳,這才從夢鄉中回轉。

  「你們……」其中一個大漢伸手去摸腰間的長劍,不過尼雅的長劍卻先一步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不要亂動,我不想傷害你們!」尼雅惡狠狠的說道。

  安飛不禁微微搖了搖頭,尼雅那句『我不想傷害你們』已經露了怯,表情、語氣再凶狠也只能騙騙小孩子了,如果尼雅此刻是把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安飛有無數種方法能把尼雅活活玩死!

  「這位小姐,您要做什麼?我們可是正當的商人!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安飛已經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了他的臉上,不管他剛才是想質問也好、是想譴責也好,一切都化成了痛苦的嗚咽。

  「做了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覺悟!如果再挑戰我的耐心,我不介意砍掉你們的手腳,把你們扔在水裡!」安飛淡淡的說道。其實他這話是對尼雅說的,做強盜就要有做強盜的覺悟,什麼叫『我不想傷害你們』?!

  不過看到尼雅那雙充滿了驚愕和不忍的雙眼,安飛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了。

  船艙裡傳出了打鬥聲,還有一陣陣魔法波動,但很快騷亂就平息了,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一個初階魔導師、一個高階魔法師、四個中階魔法師聯手對付幾個保鏢還有普通的商人,那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安飛事先還偵察了一遍,如果連這都能出紕漏,安飛現在就會離開船,獨自遠走高飛!

  不一會,幾個商人被克裡斯玎押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七、八個商隊的保鏢,其中有兩個保鏢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應該是被魔法打傷了,而另一邊瑞斯卡也押著十幾個水手打扮的人走了出來。內河行船不比大海,在大海上十幾個水手是遠遠不夠的,這艘商船雖然不小,但此行的目的是順流而下,實在用不著僱用太多水手。

  和安飛估計得一樣,雖然克裡斯玎等人是打劫的『初哥』,但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戰鬥結束得很迅速,開始倒是有兩個保鏢想和克裡斯玎展開肉搏戰,可眨眼之間就被克裡斯玎的瞬發魔法擊倒在地,隨後所有的人都放棄了抵抗。

  「誰是管事的?」

  「是我,大人,您有什麼事嗎?」一個商人滿臉堆笑迎了上來,他的身材略有些肥胖,臉頰很寬,一雙眼睛很有神采,上下嘴唇都比較厚,一副憨厚的面相。

  「名字?」

  「我叫傑西卡,大人。」

  「從現在開始,這艘船被我們徵用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流血衝突的話,就都給我老實一點。」安飛淡淡的說道:「馬上起錨!」

  「沒問題,大人。」那叫傑西卡的商人倒是非常配合:「我們要往哪裡走呢?北還是南?」

  「南。」

  「明白了。」傑西卡轉過來,大聲叫喊起來:「幹活了、幹活了,都愣著幹什麼?快點起錨!」

  幾個水手回頭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走到舷旁,合力把鐵錨拽了上來。

  祖賓和山特從半空中落下,衝著安飛搖了搖頭,他們的任務是監視兩旁,看看有沒有逃走的漏網之魚。

  商人和保鏢們見這群來路不明的人個個都是魔法師,更加忐忑不安了,擠成了一團,用恐懼的目光看向安飛。

  安飛的目光落在克裡斯玎身上:「除了水手以外,你把其他的人都關在儲藏室裡,看好他們!」

  「嗯。」克裡斯玎點點頭。

  「大人,讓我留下吧,我非常熟悉這條船,如果大人有什麼需要的話,我會幫上忙的。」傑西卡陪笑道。

  安飛上下看了傑西卡一眼:「也好。」

  「大人,您要去什麼地方呢?」

  「這不是你應該問的,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不管傑西卡的笑容有多燦爛,安飛的神色依然非常冷漠。

  「明白、明白。」傑西卡表現得非常恭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擔心自己的貨物,但面對著一群魔法師,傑西卡是毫無辦法,只能暗自向天上的神靈祈禱。

  ※※※

  歐內斯特猛地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一樣非常熟悉的東西,一條丈二長的白蠟桿正靜靜躺在草叢中,歐內斯特走過去撿起了白蠟桿,沒錯,這正是安飛使用過的武器!

  左臂傳來濕漉漉的感覺,歐內斯特低頭一看,左臂的傷口處又流出了鮮血,他從衣服上撕下布條,重新把傷口包紮起來,隨後沉吟了片刻,順著白蠟桿所指的方向走去。

  沒走上兩步,歐內斯特又站住了,幾朵早已枯萎的小野花不知被什麼人插在樹幹上,正在風中不停的搖擺著,那不是安飛說的什麼草藥麼?歐內斯特大步走過來,拔下了野花,觀察了片刻,從樹上的插孔中掏出了一個紙團,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個『拉』字。

  這是什麼意思?歐內斯特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四處張望了一下,陡然又看到幾朵在風中搖晃的野花,他走過去拔掉野花,輕車熟路的用樹枝從插孔中找出了一個紙團,上面寫著『甘』字。

  拉甘?甘拉?歐內斯特繼續四下張望,這一次就找不到什麼了,他隱隱覺得『拉甘』這個詞比較熟悉,好像是一個地名,沉吟片刻,大步拐上了岔道。

  這確實是安飛留給歐內斯特的,雖然暗號很隱秘,事先又沒有交代,能引起歐內斯特注意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也要盡人事而安天命,如果歐內斯特能發現,兩方就能提前匯合在一起,如果歐內斯特沒發現或者錯過了,不影響他們的逃亡,如果被其他人發現了紙團,未必能明白是什麼意思,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給安飛造成危害,正是因為考慮到不會形成危險,安飛才留下了這些東西。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7 P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潛逃?


  砰、砰,外邊響起了敲門聲。

  「誰?」

  「是我,祖賓。」

  「進來吧。」安飛沒有起身,繼續鼓搗著自己的東西。

  祖賓左右看了看,推開了房門,走進來之後又把房門關緊:「安飛,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啊!」

  「哦?怎麼了?」安飛直起身,笑了起來。

  「那個叫傑西卡的傢伙很會說話,這才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和大家混熟了,總是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我看大家都失去戒心了。」祖賓苦笑道:「安飛,你出去管一管吧,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知道了。」安飛點了點頭。

  「安飛,你怎麼能無動於衷呢?難道你也忘了我們現在是什麼身份?!」祖賓急道:「瑞斯卡最不像話了,還有尼雅小姐,我看對方大概可以猜出我們是大魔法師索爾的弟子了,我一個勁向他使眼色,可他沒看到!我也不好說話,只能找你!!」

  「哦?瑞斯卡和尼雅說沒說我們在聖城都做了些什麼?嗯……祖賓,說話的聲音放小些。」

  「那倒沒有,瑞斯卡雖然大大咧咧慣了,但也不會說這種傻話,他說我們都是出來歷練的。」祖賓搖頭低聲道:」那傢伙很會說話,東一句西一句的,瑞斯卡和尼雅對他沒有戒心,被套出來不少話,要不是我把那傢伙打發到甲板上去幹活,現在他可能什麼都知道了!」

  「很幼稚的謊言,歷練的魔法師就可以做強盜嗎?瑞斯卡和尼雅這是把對方當成和自己一樣毫無閱歷的小孩子了。」

  「你既然知道怎麼還不急啊?」祖賓低聲叫道:「到了拉甘之後,他們肯定要出賣我們的!拉甘是一座比較繁華的碼頭,擁有自己的傳送陣,如果我們被人出賣的話,聖城來的人完全可以在我們進入克拉姆森林之前堵住我們!」

  「你認為我去說話就有用處了?」安飛反問道。

  「那你也不能什麼都不管啊!不要忘了,你是我們的隊長!」

  「你怎麼知道我什麼都沒管?」

  「……」祖賓驚訝的看向安飛。

  「過來,讓你聽聽這個。」安飛甩了甩手中的小銀桶。

  這是安飛親手做的小道具,把兩個酒杯樣的銀桶用一條金線連接起來,就成了最簡單的聽診器。

  「這東西……怎麼用?」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這個房間休息嗎?」安飛不答反問。

  「不知道。」

  「這個房間的下面就是儲藏室,地板的隔音效果雖然很不好,但如果他們在低聲說話,就什麼也聽不到了。」安飛笑道:「不過,你手上的銀桶可以聽到一般情況下聽不到的東西。」說完,安飛把銀桶的一端扣在了地板上,把另一端扣在了祖賓的耳朵上。

  祖賓凝神聽了片刻:「原來,你一直在監視他們啊!」

  安飛點了點頭:「祖賓,你去把所有閒著的人都叫到這裡,我們要商量一下了。」

  「好的。」祖賓答應一聲,轉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安飛拉住了祖賓,隨後在祖賓的耳旁低語了很長時間,而祖賓的神色在不斷的變化著,驚訝、憤怒、不解,後來又變成了無奈。

  「你先去吧。」安飛拍了拍祖賓的肩膀。

  時間不長,除了幾個監視商人和水手的組員之外,大部分人都被祖賓叫過來了,逃亡了一路,只碰上過一次險情,還被莫名其妙的『好人』化解了,此刻目的地就在眼前,大家都有所放鬆,這點尼雅最明顯,因為她化了妝……剛剛逃離聖城的時候,她可是沒心情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的。嗯,

  「安飛,你叫大家過來有什麼事嗎?」克裡斯玎問道。

  「明天就要到拉甘了,有些善後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安飛淡淡的說道:「不要以為我們現在就安全了,就算已經進入了克拉姆森林,我們也未必是安全的!」

  「善後?安飛,需要我們做什麼?你直說吧。」克裡斯玎笑道。

  「到了拉甘之後,我們不能在碼頭停泊,要找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上岸,然後……沉船滅跡!」

  「沉船?那船上的人呢?」瑞斯卡驚訝的問道。

  「我是你們的隊長,我的職責就是想方設法保障大家的安全,其他的人與我無關。」

  大家陷入了沉默之中,雖然安飛沒有明白說出來,但大家也明白了,沉船不是重點,重點是滅跡!自從安飛在索爾的家裡展示了自己的劍術之後,已經沒有人能忘得了安飛心狠手辣的形象,那麼,安飛想做什麼,還用去猜想嗎?

  「安飛,船上有幾十條生命呢!再說他們到現在對我們還沒有惡意,你看……」瑞斯卡囁嚅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祖賓開口就要反駁,結果被安飛在桌子上踢了一腳。

  「安飛,克拉姆森林距離拉甘只有幾十裡路,如果我們行動迅速的話,就算船上的人出賣了我們,我們也可以在追兵趕到之前逃入克拉姆森林!而且船上的人對我們還算很友好,沉船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勃拉維說道。

  安飛沉吟不語,這些人不管是平民出身也罷,是貴族世家的子弟也罷,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生活得一直很平靜,從沒有經歷過你死我活的危局!縱使和其他人產生過矛盾,那也是小孩子的兒戲,誰輸誰贏都是無關緊要的,至多是受些委屈,生命還是能得到保障的,所以他們現在才會委婉的反對自己的建議。

  「克裡斯玎,你的意見呢?」安飛的目光落在了克裡斯玎身上。

  「要不……我們想一個折中的方法吧。」克裡斯玎用徵詢的語氣說道:「我們可以把他們捆綁起來,幾十裡路,我們只需要小半天就能逃進克拉姆森林了,安飛,你說呢?他們是不會影響到我們的。」

  「好吧,既然大家都反對我的意見,那就採用克裡斯玎的辦法好了。」安飛點了點頭。

  克裡斯玎沒想到安飛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不禁愣住了,雖然和安飛接觸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但他能看出安飛是一個非常堅定而又冷靜的人,按理說這樣的人是不容易被說服的。

  「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安飛緩緩問道。

  眾人紛紛搖頭,安飛的手段太過殘忍,他們覺得沒有必要,克裡斯玎那折中的辦法倒是可以接受。

  「那就這樣吧,明天就到拉甘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要打起精神來,隨時準備應付意外!」

  克裡斯玎等人紛紛離開了安飛的房間,只有祖賓沒有動,見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祖賓關上房門,轉向安飛,用焦急的口吻說道:「安飛,你不是聽到傑西卡他們已經看過了通緝令、識破了我們的身份麼?怎麼還讓大家胡鬧?!」

  「按我說的去做吧,祖賓,我相信你,所以我對你是毫無保留的,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安飛……」

  「去吧!」

  祖賓深深的看了安飛一眼,什麼話也沒說,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

  夜幕再一次降臨了,夜晚行船是水手的禁忌之一,內陸河不比大海,各種隱患太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出現事故,不過安飛等人在這方面態度是一致的,堅決要求商船夜航。

  商船的主人傑西卡是跑上跑下、忙得一頭大汗,在克裡斯玎等人心目中,傑西卡是個不錯的人,其實要是使壞心的話,傑西卡只需讓水手們故意把船駛到容易擱淺的地方,就足以給大家造成大麻煩了,而傑西卡卻顯得非常認真,好像比其他人更期望能早些把船駛到拉甘似的。

  正是因為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才贏得了大家的信任,連和安飛會談之後產生了一些警覺心的克裡斯玎也重新放鬆起來。

  往日裡非常昏暗的餐廳此刻卻顯得非常熱鬧,上百支燃燒的蠟燭把餐廳的角落都照得一片通亮,明天就要各奔東西了,憨厚的傑西卡很容易就從幾個更憨厚的學生嘴裡得到了消息,這才擺出了一場惜別宴。

  比起口才,克裡斯玎等人加在一起也說不過一個傑西卡,傑西卡可算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了,他甚至說如果沒有家小的拖累,他很想放下商隊和克裡斯玎等人一起出去歷練,也好長一長見識。當然,這種話克裡斯玎是不會當真的,不過在學生們中卻有人當真,場中的氣氛顯得更熱鬧了。

  「克裡斯玎,你們的首領呢?我好久沒看到他了。」傑西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顯然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嗯……對了,誰看到安飛了?」克裡斯玎問道。

  「安飛已經下船了……」祖賓口齒不清的接道:「他說他有些事,在拉甘和我們匯合。」

  「他怎麼能這樣!怎麼不和我們說一聲就獨自走了?!」克裡斯玎大驚失色。

  「別急,明天天亮就能到拉甘了,你急什麼!」傑西卡憨笑著擺了擺手。

  克裡斯玎重重的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他可喝不下去了,自家人知自家事,能把大家安全帶離險境的,只有安飛一個人有這樣的能力,他不行,勃拉維、瑞斯卡等人更不行!聽到安飛離開,克裡斯玎心裡突然感到空落落的,其實克裡斯玎的反應已經很好了,如果尼雅聽到了這個消息,怕是要當場昏過去,她第一個想的會是安飛攜帶著父親大量的珍藏潛逃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7 P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配合


  「安飛什麼時候走的?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克裡斯玎對著祖賓叫了起來。

  「他…他……」祖賓緩緩倒在桌子上,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傑西卡拿出來的是入口香甜、後勁極大的一種精靈紅酒,喝到現在,祖賓已經不勝酒力了。

  「你們……唉!」克裡斯玎長長嘆了口氣,聽到安飛離開之後,克裡斯玎才清醒了幾分,一眼看去,大多數學生都醉倒了,不是趴在桌子上酣睡,就是象死豬般靠在椅背上,這也太不像話了!

  「克裡斯玎,你……我和你說!」傑西卡口齒不清、睡眼惺忪的搖晃著:「能和你做……那個朋友,我傑西卡萬分地……感到榮幸啊!以後你要是塔夏城來,千萬不要……不要忘了找我,來,我們再喝一杯!」傑西卡舉起了酒杯,只是他連酒杯都舉不穩了,搖搖晃晃的,杯中酒已經撒了大半。

  「我不能再喝了。」克裡斯玎搖頭道,他自始至終也只喝了一杯,不是不會喝、不想喝,而是不能喝,現在這種情況他更不能喝了。

  傑西卡見克裡斯玎的態度很堅決,也就不再勸了,撲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從懷中掏了半天,掏出了一隻水晶盒子:「克……克裡斯玎,明天就要分開了,心裡……難受啊,我只是一個小商人,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如果……不……你不嫌棄我的話,希望你能收下。」

  「傑西卡,你的心意我領了,東西我不能收。」克裡斯玎笑了笑。

  「對一個魔法師來說,這可是一件難得的魔法道具呢。」傑西卡打開了盒子:「你……你看!」

  克裡斯玎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不收對方的任何東西,但還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是一塊黑白相間的晶石,這樣的品種非常稀少,而且那晶石還散發著一種好似在不停旋轉的光芒,只看了一眼,克裡斯玎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了。

  突然,從後腦傳來的劇痛讓克裡斯玎猛地清醒過來,克裡斯玎的眼神轉厲,伸手抓住自己的魔法杖,但緊接著他的後腦又重重的挨了一下,克裡斯玎無力的滑倒在地。

  「快!動作快點!把他們都綁起來!」傑西卡臉上的醉意全都不翼而飛,眼中閃動著興奮和狂熱的光彩:「快點,上面還有三個魔法師,我們還要去對付他們!」

  這時,一個學生也許是因為感到了尿意或者是做了惡夢,搖晃了一下腦袋,緩緩睜開了眼睛,正看到指手畫腳的傑西卡,還有一眾商人和商人的保鏢手持武器、如凶神惡煞般站在那裡,不由大驚失色,開口就要叫喊,一個保鏢眼疾手快,抖手就把一柄魚叉投了過來,魚叉正擊中了那學生的脖頸,可憐的學生手舞足蹈的來了個倒蔥栽,掙紮了兩下便不動了。

  「混蛋!你這個天殺的混蛋!」傑西卡氣得一邊跳腳一邊低聲罵道:「知道菲利普家族開出什麼價錢嗎?一個活的二百金幣,一個死的才一百金幣!你他媽的這一下就讓老子少了一百金幣,老子宰了你!!」此刻的傑西卡哪裡還有一點憨厚的樣子,滿臉的氣極敗壞和猙獰。

  「可是,他剛才要……」那保鏢爭辯道。

  「可是個屁!」傑西卡甩手就是一個大耳光。

  「傑西卡,冷靜點,先把上面的魔法師解決了才是大事!」一個商人用發抖的聲音說道,如果讓他主事,他絕不敢打一群魔法師的主意,可傑西卡卻是個為了錢什麼都敢做的角色,加上傑西卡描述的前景實在是太誘惑人,最後他還是決定跟著傑西卡一起幹了。

  「回頭再找你算帳!」傑西卡惡狠狠的瞪了那保鏢一眼,轉身說道:「皮埃爾,你帶著兩個人看著他們,記住,千萬不要讓他們釋放魔法,如果有不老實的你就把他們的手腳都砍下來,給他們留口氣就行,懂了嗎?」

  「明白!」一個保鏢頭目興奮的點了點頭。一個活的就能得到菲利普家族賞賜的二百金幣,從這些人他們一共能得到多少金幣?!往日東奔西跑的幹上一年,他至多也只能得到三、四枚金幣而已,這已經足夠讓他去冒險了!

  時間不長,包括昏迷不醒的克裡斯玎在內,大家都被捆綁起來了,商人的保鏢們在這方面有些經驗,動手很非常小心,除了兩個醉意較輕的學生被驚醒之後,其他的人依然沉浸在夢鄉中,而那兩個學生也在明晃晃的長劍逼迫下,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老闆,還有一個女人呢?」一個保鏢問道。

  「人家是嬌貴的大小姐,怎麼能和我們在一起喝酒呢?」傑西卡奸笑起來:「不過我給她送去了兩瓶酒,現在應該已經醉倒了。」

  「明白了。」那保鏢回頭向側門張望了一下。

  「我警告你們!」傑西卡突然想到了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小丫頭應該是大魔法師索爾的親生女兒,別去打她的主意!」

  「老闆,我們也不做什麼,看一看、摸一摸還不成嗎?」那保鏢涎著臉說道。

  「摸個屁!想摸回家摸你媽去!」傑西卡怒道:「等我們把賞金拿到手,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你要是敢亂搞,老子先把你的手剁下來餵狗!」

  「老闆,我就是說一說……」那保鏢悻悻的低下了頭。

  「好了,你們幾個留在這裡看著,其他的人跟我上去!」傑西卡揮了揮手。

  餐廳裡只剩下四個保鏢了,他們知道和對方的實力差距有多麼懸殊,所以每一個保鏢都不敢有絲毫懈怠,睜大眼睛緊張的看著橫躺了一地的學生們。

  那兩個清醒的學生更是受到了特殊照顧,可他們又什麼事也做不了,魔法師的雙手是把無形的游離元素轉變為有形的法術所必須的媒介和指揮棒,一個斷了雙臂的人可以去做劍士,靠著雙腳戰鬥,但卻無論如何也做不成魔法師,他根本就釋放不了魔法。一個上階魔導師或者大魔法師倒是能把強大的精神力當成轉化元素的媒介和指揮棒,問題是,他們僅僅達到了中階魔法師的境界,與大魔法師相距太大,無法省略有形的媒介。

  一股看不到的寒氣緩緩從祖賓身下向四外蔓延開,船艙內本就是潮濕的,在寒氣的影響下,水氣正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結成了霜花。

  「我怎麼感覺到有些冷?」一個保鏢向四下看了看。

  「嗯,我也有些冷了。」另一個保鏢應道。

  「你們先在這裡盯著,我回去添件衣服。」

  「你這傢伙!不是還在惦記著那女人吧?別忘了老闆的話,那女人不是我們能碰的!」

  「瞎說什麼!老子真的冷了。」那保鏢悻悻的嘀咕了一句,轉身走向了側門。

  在寒氣的影響下,地板上已經結出了一層霜花,沉浸在夢鄉中的學生們陸續醒轉過來,就連昏迷不醒的皺了皺眉頭,艱難的睜開眼睛。當大家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捆綁起來之後,不由大驚失色,一個個開始奮力掙紮起來。

  「都他媽的別動!」一個保鏢急忙操起根鐵棍,砸在一個學生的腦袋上,當即就砸得那學生頭破血流:「聽到沒有!誰再敢亂動老子就把他的手腳砍下來!!」說完他還怕對方不相信他,伸手又拎起那學生的腿,扔掉鐵棍換上長劍,栽那學生的腿上砍了一下。

  他雖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長劍畢竟是鋒利的鐵器,劍鋒已經深深的鑲入到那學生的小腿裡,鮮血如噴泉般湧了出來,那學生悶哼了一聲,昏迷過去,寒氣倒是越來越強烈,可也沒辦法讓他在短時間內清醒了。

  掙扎的動作全部停了下來,在血淋淋的威脅面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了。眾人的表情卻不一樣,有人滿眼帶著絕望、有人憤怒的盯著對方、有人則在四下亂瞟,好似在找什麼人或者尋找著機會。克裡斯玎緊咬著雙唇,悔意如一把鋼刀把他的心攪得陣陣劇痛,可這時候後悔有什麼用呢?

  瑞斯卡和勃拉維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他們並不害怕,顫抖是因為無法壓制心中的憤怒,右面那已經被魚叉刺死的同伴,還有前方被廢掉了一條腿、躺在血泊的可憐人,都給了他們極深的刺激。

  「媽的!」見局勢已經得到了控制,一個保鏢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剛才真把他嚇壞了,他怎麼也搞不懂,為什麼這些人都能先後清醒過來,如果事態再嚴重些,他只能揮舞著長劍衝進去亂砍了,雖然殺死了人賞金就要縮水一半,但總比自己被人殺好。

  三個保鏢都看不到,壁櫥後一個酒桶蓋悄悄立了起來,手持長劍的安飛毫無聲息的跨出了酒桶。

  不止是克裡斯玎心中充滿了悔恨,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能回到安飛召集他們的時候,極力贊成安飛的計劃,然後把這些商人把保鏢統統殺死!

  由於角度的緣故,安飛這一顯身,大家都看到了,旋即大多數人眼中都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安飛心中卻發出了無奈的長嘆,想把這群幼稚的孩子們訓練成獨當一面的強者,可能性有多大?連起碼的配合都不會!這麼多人都在盯著自己看,根本就是在給敵人發出警報!!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克裡斯玎突然高叫起來:「要錢嗎?我給你!一千金幣?五千金幣?只要你們馬上給我們放下,我給你們一萬金幣、一萬!!」

  那三個保鏢開始都被克裡斯玎嚇了一跳,本能的舉起了武器,聽到克裡斯玎下面的話,這才變得鬆弛了,當然,所有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克裡斯玎身上,一萬金幣……天哪!這幫孩子也太有錢!!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8 P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同伴


  「山特,精靈紅的味道怎麼樣?」傑西卡滿臉憨笑走了過去。

  山特歪著腦袋看了傑西卡一眼,沒有說話,緩緩靠在船舷上,舉起手中的酒瓶,仰頭又喝了一口。

  這傢伙的酒量真是不錯……傑西卡心中嘀咕了一句,走到山特身邊,和山特肩並肩靠在船舷上,好似無意中抬頭看了看天空,旋即感嘆起來:「今天的夜景實在太美了!唉……這些年為了賺點小錢總是四處奔波,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觀賞過夜景了。」

  山特又歪著頭打量起傑西卡來,好像傑西卡的相貌要比夜景美得多似的,過了一會山特隨手把酒瓶扔到了甲板上,輕聲說道:「你準備好了?」

  看到山特的動作,傑西卡感到一陣肉痛,這可是水晶瓶啊!摔壞了你賠麼?接著又聽到了山特的話,不由一愣:「什麼……準備?」傑西卡沒有看到,從酒瓶中流出來的是透明的清水,而不是紅彤彤的精靈紅酒!

  山特用行動回答了傑西卡的問題,他一甩手,一團小火球陡然射出,正砸在了傑西卡的臉上,兩個人距離太近,而且傑西卡只是一個有點頭腦的普通商人,哪裡能閃避得開?他慘號一聲,便捂著臉摔倒在地上。

  小火球是一種很難造成致命傷的最低級魔法,雖然山特是一個高階魔法師,但他釋放的小火球威力還是非常有限的,傑西卡的傷勢並不是很重,如果事情就此結束,傑西卡至多是變成一個瞎子而已。可惜,山特明顯不想放過他,右手再一甩,一團小火球又射中了傑西卡的胸膛,傑西卡一邊翻滾一邊慘號著,淒慘的聲音在夜色中傳出去老遠。

  舷梯處傳來了急劇的腳步聲,幾個保鏢揮舞著武器衝了出來,山特冷笑一聲,吟唱了一句咒語,一道旋轉的火焰刀迎面向那幾個保鏢飛去,第一小組的另外兩個組員也衝到了山特身邊,一道又一道閃電箭劈頭蓋腦的射向了對方。

  山特是在祖賓之後,第二個知道真相的人,他已經等好半天了!對付這群不入流的對手,他甚至懶得動用中階魔法。

  衝在最前面的四個保鏢眨眼間就被擊倒在地,最慘的一個人被火焰刀劃破了胸膛,露出了裡面被燒焦的內臟,其他幾個也好不到哪裡去,像被踩了一腳、瀕臨死亡的蟲子般在甲板上痛苦的蠕動著。

  「我們回去,我們還有人質!快!!」一個商人見勢不妙,狂喊起來。

  來得快去得也快,商人和保鏢們一起轉身,爭先恐後的向舷梯下衝去。

  山特露出了輕蔑的笑意,停在原地沒有動,還想著人質?下面那小子才是我們當中最可怕的人呢!

  撲……最後一個保鏢用絕望的目光看著胸前突然冒出的劍尖發呆,隨後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安飛拔出長劍,順便在那保鏢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收劍入鞘。

  「安飛,快點,還有一個保鏢可能去找小姐了!」祖賓急叫道。

  「手!」

  祖賓撅起屁股,把反綁的雙手舉得老高,安飛手起劍落,把祖賓手上的繩索砍斷,隨後衝向了餐廳的側門。

  沉迷是一種無法用好壞去評斷的情緒,正是因為沉迷魔法,索爾等人才能擁有輝煌的造詣,成為巔峰強者,而有些時候,沉迷卻能給人帶來滅頂之災。

  安飛面前的保鏢就處在沉迷之中,他忽略了安飛開門的聲音,甚至忽略了甲板上傳來的慘叫聲,固執的半俯著身體,一雙顫抖的手已然伸到了尼雅的衣襟裡面,上下游動、撫摸著。

  而尼雅因為酒醉的緣故,臉頰已經變得通紅,好似感受到了歹人的褻瀆,她抗議般搖了搖頭,卻始終沒能從夢中醒轉。

  「舒服嗎?」安飛貼著那保鏢的耳朵說道。

  「啊……」那保鏢吃驚不小,張大了嘴看向安飛,安飛甚至能看到他嗓子眼兀自顫抖的軟骨。

  「啊!!!」那保鏢看清是安飛之後,發出了驚天動地般的狂叫聲,身體一邊向後退一邊試圖操起他放在床頭的鐵棍,這一退不要緊,正好被尼雅的身體絆了一下,結果一屁股坐在了尼雅身上。

  其實尼雅也快要清醒過來了,畢竟她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而那保鏢在意亂情迷之下手指的力道重了些,讓尼雅感到非常難受,此刻她先是聽到一聲響亮的狂叫聲,接著自己的身體又被重重坐了一下,尼雅不由驀然睜開了眼睛。

  被縟已經被掀到了一邊,胸前的衣襟敞開,露出了小半個白皙的胸脯,傻子見到這種情況也知道發生什麼了,尼雅旋即發出了一聲尖叫,粉拳擊出,正中那保鏢的左腮。

  安飛手中長劍如毒蛇般挑出,在那保鏢的脖頸間劃出了一道傷口,隨後抓住對方的頭髮,向下一拉,把那保鏢從尼雅的床上拽了下來。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那保鏢掙紮著就要爬起來,安飛一腳踢在了他的腦袋上,這一腳力道奇大、速度奇快,角度更是安飛算好了的,那保鏢的脖子不自然的扭曲起來,傷口也在安飛蓄意之下撕裂、綻放,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這正是安飛細心的地方,在他看來,尼雅是一朵在溫室裡長大的嬌嫩的鮮花,現在被人佔了小便宜,如果床上再撒滿了鮮血,尼雅在很長時間內都忘不了今天的噩夢!

  見安飛已經擊倒了歹徒,尼雅抓起被縟擋住自己的身體,發出了嚶嚶的低泣聲,這種事在別人看來也許不算什麼,對尼雅來說卻是非常嚴重的,和格蘭登情投意合、相處了那麼長時間,格蘭登也只是摸過她的手而已,沒想到今天卻差一點……如果不是安飛趕到,天知道會出什麼事?!尼雅越想越傷心。

  安飛從尼雅的床上拽出床單,蓋在了那保鏢的屍體上:「小姐,你先在這裡躲一會,不要亂走。」

  尼雅依然在哭泣著,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與此同時,因憤怒、自責、悔恨等情緒干擾已接近喪失理智的臨時小分隊的隊員們爆發出了一片魔法狂潮,僥倖逃回來的幾個商人和保鏢剛剛衝進餐廳,就遭到毀滅性的迎頭痛擊,眨眼之間,他們的身體就被各種元素覆蓋滿了,戰鬥在瞬間停止。

  等安飛回到餐廳時,克裡斯玎正在用水系法術救火,剛才瑞斯卡竟然釋放了中心溫度極高、並帶有爆炸性質的大火球,他想殺的人倒是殺掉了,可爆炸之後的大火球附在了船板上,引發了一場規模較小的火災。

  見安飛回來,克裡斯玎迎了幾步,臉色陰晴變化不定:「安飛,我們……」克裡斯玎是有口難言,事實擺在面前,如果當初同意了安飛的計劃,做出一些防範性的佈置,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

  安飛沒有停頓,大步走到那被魚叉刺穿的學生身前,俯下身探了探那學生的呼吸,搖頭道:「他已經死了。」

  「安飛,這次的事情都怪……」

  「已經發生了,現在討論是誰的責任還有意義麼?」安飛淡淡的說道,隨後走到艾拉戈身前看了看:「你怎麼樣?還能不能站起來?」

  「好像……傷到骨頭了。」艾拉戈咬著牙說道,他非常倒霉,成了保鏢們殺雞儆猴的道具,被打得頭破血流不說,小腿還挨了一劍。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總比……他好。」安飛瞄了那學生的屍體一眼。

  大家的神情都變得悲傷起來,勃拉維的神色最複雜,因為死去的人就是他的組員查爾斯。在今天之前,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一群商人竟然能對他們這些已經掌握魔法奧義的強者們構成威脅,同伴那冷冰冰的屍體、不甘的眼神都在抨擊、嘲笑著他們曾經的自信。

  「安飛,既然你早就躲在這裡了,為什麼不早一些動手呢?如果你早一些動手,查爾斯就不會死了!」一個學生突然開口說道。

  「放屁!」安飛勃然大怒:「你們都被人抓住了,我怎麼救?難道我能在一瞬間把他們全部殺掉麼?!要是他們利用你們做人質要挾我怎麼辦?!我坦白告訴你,如果我冒然動手,現在死掉的人絕不止查爾斯一個!」

  「在你質問我之前,你有沒有問過自己,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我最起碼救出了大部分人,你呢?你做了什麼?自始至終你做過些什麼??在我從酒桶裡出來的時候,你們這群蠢貨竟然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這是在給敵人發警報!懂麼?!如果不是克裡斯玎及時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還會有人受傷、有人死!」

  「我憑什麼一定要救你們?我和你們的年紀差不多,我沒有鬥氣,魔力也少得可憐,但我能保護好我自己,你們呢?!你們以為自己是還在吃奶的小孩子嗎?救了你們……還要指責我救得晚了,您真是一位高貴的魔法師!」

  「就在白天,我提出了一個計劃,是誰讓我放棄了計劃呢?是你們!如果一定要追究責任的話,誰的責任更大?還是你們!」

  在安飛連珠炮一般的反問下,所有的人都張口結舌、臉呈愧色,尤其是那個質問安飛的人,他的頭已經垂到了胸前,連看安飛的勇氣也沒有了。

  「安飛,是我們錯了……」克裡斯玎喃喃的說道。

  「看來我要重新想一想了。」安飛譏諷的說道:「我不需要天真的小孩子,我需要的是同伴!一個辜負了信任的同伴比敵人還要危險,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在戰場上,我不會用我的後背朝向敵人,我要把我的後背交託給你們!你們的天真幼稚不但會毀了自己,還會毀了我、毀了那些信任你們的人!」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9 P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拉甘城


  「安飛,對不起。」克裡斯玎低下頭去,輕聲說道:「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不,安飛,是我的錯,查爾斯是我的組員,我卻沒能保護他,我不配做組長。」勃拉維爭道。

  安飛長吸了口氣,沉默了半晌:「算了,你們往日只知道修煉魔法,這方面什麼也不懂,我可以原諒你們,但你們要記住,幼稚並不可怕,經過一段時間的歷練,你們可以變得成熟起來,不過如果再有人把幼稚當成真理,那就別怪我了!」

  「你放心吧,安飛,經歷過這一次,我想大家也該明白什麼叫人心險惡了。」克裡斯玎苦笑著說道。

  「勃拉維,你到廚房看一看有什麼吃的,能帶走的東西都取出來分成幾份,每個人都帶上一些。」安飛緩緩說道,今天的事情他準備輕輕放下了:「瞭解克拉姆森林的人留下來,大家一起商量個事,其他的人都回去休息吧,祖賓,你去把山特找下來。」

  一肚子愧疚的勃拉維正想做些什麼來將功贖罪呢,見安飛說話,馬上跳起身帶著自己剩下的那個組員向廚房衝去。

  「我沒有去過克拉姆森林,但老師帶著我去過別的魔獸森林,魔獸森林的情況應該都差不多吧?安飛,你想知道什麼?」克裡斯玎問道。

  「我們不能這樣冒冒失失的闖入克拉姆森林,該準備的東西必須事先準備好,拉甘是我們最後一次補給的機會了,所以我想詳細的瞭解一下,免得出現遺漏。」安飛說道。

  「總算是能幫你做一些事了,我很欣慰。」克裡斯玎自嘲般笑了笑,沉吟起來。

  「安飛,找我有事麼?」山特和祖賓一起走進了餐廳。

  「你把上面的屍體都搬下來,和這裡的屍體一起搬到儲藏室去。」

  「知道了。」山特點了點頭。

  安飛本以為山特會問為什麼,他也好趁機把原因解釋出來,讓這些人學一些東西,說實話,帶著一群天真的孩子走上逃亡之路是非常危險、非常疲憊的,安飛比他們自己更迫切的希望大家都能成熟起來。當然,人無法一下子變得成熟,安飛扮演的就是一個引導者的角色,他希望大家學會反思,學會自我分析。

  可惜的是,他今天所做的事和剛才那番話,已經在小團體中豎立起了威信,山特本就對他是心服口服,自不用說,其他人尚在自慚之中,誰還敢站出來問個究竟?

  「不知道你們聽過這樣一句話沒有,有備無患!」安飛只得自己解釋起來:「把屍體集中在儲藏室裡,然後把門鎖死,這樣在沉船之後,不會因為屍體順流漂泊給我們帶來麻煩,你們不要因為這種事情的幾率很小就忽視它,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馬虎』這兩個字上!還有,在一般情況下,守備隊是不會攔截、檢查商船的,但如果意外發生了呢?把屍體都藏起來,我們還有敷衍應付的機會。」

  安飛感覺自己就像個幼兒園的老師一樣囉嗦,但他又沒有辦法,如果可能,他希望把這些人完好無損的交給索爾。

  「明白了。」山特點點頭。

  「祖賓,你也留下吧,逃跑的路線是你提供的,我想你應該很瞭解克拉姆森林。」安飛說道。

  「在魔獸森林中,最可怕的是來自魔獸和半獸人的威脅,但瑞斯卡說過,克拉姆森林已經沒有半獸人了,所以我們要把重點放在魔獸身上……」克裡斯玎已經打好了腹稿,開始侃侃而談。

  安飛認真的聽著,時而提出自己的問題,克裡斯玎、祖賓等人分別做出回答,有人講得不夠詳細,其他的人就搶著做補充。

  不知道什麼時候尼雅也來到了餐廳,她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大家談論,未經人事的處子在經歷過那種驚嚇之後,大多是無法安睡了,除非是沒心沒肺的才能睡得著。

  有人說,認真的男人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而安飛認真起來,魅力更顯突出,不做偽裝的安飛眉眼間洋溢著自信,那是在無數險境中逐漸沉澱出來的,普通人可學不來。

  在更多時候,尼雅的目光都落在了安飛身上,這個往日看起來孱弱的男人變化太大了,她能在安飛身上感覺到一種以前在父親身上才能感覺到的東西。

  ※※※※

  在工業革命成熟之前,船運歷來是各個文明所依賴的最重要的交通途徑,縱使在現代化社會,船運依然是運輸業的支柱,不可動搖。

  這個魔法世界也不例外,做為大規模中轉站的拉甘城,雖然佔地面積、規模、建築構造等等都無法和聖城相比,也不具備大都市的人文景象,但熱鬧的程度卻遠遠超過了聖城,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把整個城市分成四個區的南北、東西走向的兩條長街兩旁,全是各種各樣的商家,拉甘城中還有幾個大型的貿易市場,裡面的商品應有盡有,聰明到人類、卑微到昆蟲、強壯到魔獸,都能在市場裡看到影子。

  安飛和祖賓、山特悠閒的走在了拉甘城的長街上,臨時小分隊的人都進來了,為了不讓人注意,一共分成了五撥,每一撥之間的距離在二十米左右,並且已經先行定下了一間旅店,安飛擔心眾人會因意外而失散,所以必須要先定下一個『接頭地點』。

  船已經沉了,經歷了昨天那一堂血腥的課程,當安飛下令把剩下的水手處死時,沒有一個人猶豫,水手們只來得及哀求幾聲,就被元素之潮吞沒了。之後繞路趕到拉甘城西方,分批進城,在安飛的指揮下,沒有露出任何讓人懷疑的地方。

  安飛不時走進一間商店,買一些小東西,隨後又找個相對來說比較僻靜的地方,讓祖賓和山特把買下的東西放進空間戒指。對普通人來說,在拉甘城內轉上一圈,肯定能買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可安飛卻有些頭疼,他急需藥草,進入了克拉姆森林之後,萬一有人生了病,那就只能靠藥草來救命了,而這東西在拉甘城中卻是沒有賣的。

  論起野外生存的經驗,這些菜鳥怎麼能和安飛相比?克裡斯玎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未知的魔獸上,只有安飛知道隱形的殺手才可怕!處理不好,最常見的感冒都能要了人的命。

  拐過街角,安飛走進了一間鮮花店,看了一圈之後失望的退了出來,他認識的、和另一個世界差不多的品種都沒有藥用的價值,他不認識又不能去品嚐之後再決定買不買,安飛可沒有神農嘗百草的勇氣,何況神農最後是被斷腸草毒死的……

  出得店門,安飛突然聽到西側傳來了笑鬧聲,側過身子看去,一幅狗血場景跳入了安飛的眼簾。說它狗血是因為這種場面太常見了,不管哪個位面、什麼樣的文明程度,這種場面都是屢見不鮮的。

  一個帶著保鏢的貴族子弟,正在調戲著姐妹兩人,那姐妹想奪路而逃,卻被保鏢們擋了個結結實實,根本逃不出去,不過馬奧帝國的法律還是很嚴格的,那貴族子弟也就是摸了摸臉蛋,掐了幾下屁股,當街強搶民女的事情除了失心瘋之外一般情況下沒人敢幹。調戲和強搶是性質截然不同的兩碼事,猶蘭德在位期間律法非常嚴格,一般人不敢以身試法,何況對貴族來說,只要捨得花錢,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犯不上去冒險,而調戲也只是茶餘飯後的遊戲而已,圖個樂子。

  姐妹兩人抱成一團,姐姐緊咬著嘴唇,妹妹則靠在姐姐懷中低聲飲泣著,周圍倒是有不少人在看熱鬧,不過沒有人敢出頭,有人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體現出了人的自私,但換個角度,也可以說是明哲保身的選擇。

  安飛對這種事情歷來沒有興趣,他轉身就要走,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厲喝聲:「混蛋!給我住手!!」

  其實那貴族公子哥已經想走人了,聽到這聲音,不禁愣了片刻,旋即驚訝的向人群中看去。

  尼雅推開人群,大步走了進去,也許是因為聯想到自己昨天的遭遇吧,尼雅的神色顯得非常激動,一雙本來很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圓,眼中噴射著怒火,手也按在了劍柄上。

  那貴族公子哥上下打量了尼雅幾眼,眼睛也瞪了起來,不過尼雅是因為憤怒才瞪眼睛,他卻是因為驚艷:「這位小姐,您有什麼事嗎?」那貴族公子哥彬彬有禮的說道,此刻他已經忘掉了那對姐妹花,與尼雅這朵嬌艷的鮮花相比,那姐妹花不過是兩顆青杏,如果真的發了失心瘋,也要搶尼雅這樣的女人,誰還會在乎那對姐妹花?!

  尼雅的回答卻是乾淨利落的,她踏前一步,上去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讓那貴族公子哥變成了一個滾地葫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8:29 PM

正文 第五十章 待發


  看到主人挨打,那些護衛們一擁而上,氣勢洶洶的向尼雅包抄過來,克裡斯玎等人在第一時間踏入了場中,站在尼雅的身後,冷漠的看著對方,雖然他們沒有動手,但強烈的魔力波動卻是無法掩飾的,那些護衛愣了一下,都站在了原地,而圍觀的人們則一哄而散,跑到遠遠的地方,回頭觀望,普通人也知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下場,自然要拉開距離了。

  那貴族公子哥狼狽無比的從地上爬起來,連嘴邊的血跡也顧不上擦,大吼道:「上!都給我上!你們都傻站著幹什麼!!」

  那些護衛們面面相覷,一步一步向前蹭去,如果能選擇的話,他們真不願意直面一群充斥著強烈魔力波動的魔法師,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命令還是要遵從的,要不然他們就會丟了飯碗,甚至更要遭受家族的懲罰。

  「慢著!」隨著一聲大喝,一個身穿華麗的銀色軟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叔叔!」那公子哥看到來人,當即露出了喜色。

  「你先閉嘴!」那中年人冷冷的說道,隨後看向尼雅,上下打量片刻:「這位小姐,看你的氣質也是應該受過良好的教育,當街打人,毆打一個貴族,太過分了吧?你家裡的長輩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呸!你怎麼不問他做了些什麼?這惡棍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女人,憑什麼不能打!」尼雅針鋒相對的回道。

  「放屁!老子就是打個招呼,礙著你什麼了?叔叔,我看這些傢伙都不是好東西,你快把他們抓起來!」那貴族公子哥大叫道,現在他再沒有什麼風度可言了,只能說,他的風度在具有某些先提條件下才能展現出來,超過了一定的限度,他就會露出本相了。

  「不管怎麼說,打人就是不對的,小姐,我希望你道歉。」那中年人說道。

  「休想,這樣的傢伙我見到一次就打一次!」尼雅毫不退縮。

  「我操你奶奶的……」那貴族公子哥就要往上衝,結果被那中年人一把拽住了。

  尼雅聽到對方滿嘴髒話,氣不打一處來,反手抽出了長劍,擺出了躍躍欲試的架勢,只要對方再敢罵上一句,她就要動手了。

  那中年人長吸了口氣:「我們走。」

  「什麼?叔叔!!!我們為什麼要……」

  「走!」那中年人大喝了一聲。

  很顯然,那中年人往日是個極有威信的人,一聲大喝之下,不但那貴族公子哥再不敢說什麼了,連那些護衛也忙不迭的收起了武器。

  那中年人深深的看了尼雅一眼,再沒有說一句話,強拉著那貴族公子哥向後走去。

  當街被打,更是當著眾多平民的面被打,面子已經丟盡了,最後還只能把一口惡氣生生嚥回去,可想而知那貴族公子哥現在是什麼心情,他是一步一回頭,死死的看著尼雅,像是要把尼雅生吞下去似的。

  心高氣傲的尼雅卻沒把那貴族公子哥放在眼裡,在聖城時,什麼樣的人物她沒見過?什麼人敢難為過她?他人的謙讓對尼雅來說已經是一種習慣了,縱使在逃亡的路上,這種習慣也沒能改變。

  尼雅走到那姐妹倆面前,笑道:「小妹妹,你們快點回家吧,下次出來玩要讓人陪著,別再自己亂跑了。」

  姐姐衝著尼雅露出了苦笑,妹妹卻甜甜的說道:「謝謝姐姐,姐姐是個好人。」

  「哈,這小嘴可真甜。」尼雅顯得很開心。

  「謝謝。」姐姐急匆匆對著尼雅道了聲謝,一把拉著妹妹象逃跑一樣向外走去。

  「姐姐,我家就在這裡不遠,來我家串門啊!」妹妹回頭喊道。

  那姐姐急忙伸手捂著了妹妹的嘴,又低聲申斥了一句什麼,妹妹有些不服,高聲說道:「我以後也要做一個象大姐姐一樣的劍士!」

  「行了!別做夢了!」那姐姐拉著妹妹,一路小跑,衝出了人群。

  做為一個旁觀者,安飛不受打擾的看完了整個過程,別人看到的他都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他也看到了,那中年人眼中流露出的緊張和喜色沒能逃過安飛的觀察。

  「山特,你去告訴瑞斯卡,讓他派人盯著那姐妹倆,快點。」

  「好。」山特答應一聲,順著長街向回走去。

  「我們也該走了。」安飛淡淡的說道:「祖賓,你對拉甘城應該很熟悉吧?」

  「是的。」

  「剛才那個中年人是誰?」

  「不知道。」祖賓笑了笑:「在被老師收為學生之前,我不過是一個平民,哪裡有機會接觸這些貴族。」

  「有沒有辦法搞到拉甘城的地圖?」

  「嗯……地圖倒是有賣的。」祖賓點了點頭:「為了給商人們創造便利條件,商會就賣地圖,只不過他們的地圖上只標明了各個市場的位置,還有各類物品的集中買賣區,別的就很簡陋了。」

  「有總比沒有好,祖賓,你去買地圖,順便再去各個城門口轉一轉,然後回旅店等我。」

  「我知道了,現在就去?」

  「嗯。」安飛點了點頭。

  祖賓急匆匆的離開了,安飛掃了遠處的克裡斯玎等人一眼:「山特,我們走吧,還有很多東西要買呢。」

  這一路安飛不知道買了多少東西,反正金幣多得是,山特的空間戒指已經裝不下了,只得包成一個大包袱抗在肩膀上,最後費勒和勃拉維也過來幫忙了,否則能把山特活活累死。不知道為什麼,安飛拒絕了克裡斯玎的幫忙,還特意讓勃拉維在擦肩而過的時間裡警告克裡斯玎,第二組的任何人都不得主動與其他小組的人搭話。

  當安飛的購買慾望徹底被滿足之後,天色已經黑了,安飛回到了旅店,剛剛踏上二樓,便看到祖賓正用焦急的目光向樓梯口觀望著。

  安飛輕吁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猜想被證實了,否則祖賓的神態不會如此緊張。

  「費勒,把東西給我吧。」安飛接過了費勒肩膀上的包括,低聲說道:「你去通知克裡斯玎和瑞斯卡,讓他們兩個悄悄到我的房間裡來,注意些,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

  「好的。」費勒眨了眨眼睛。

  「安飛,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兩個城門都提前關上了,檢查得非常嚴格,我特意去河邊轉了轉,發現碼頭到處都是守備隊的影子!我們應該馬上離開、馬上!」剛一進房門,祖賓就急匆匆的說道。

  「地圖買到了嗎?」安飛問道。

  「在這裡。」祖賓掏出了地圖,急道:「安飛,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現在不能走,如果要走的話下午那時候我就走了。」安飛一邊說一邊攤開了地圖。

  「為什麼不能走?」祖賓驚訝的反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引起他們注意的只是第二組,克裡斯玎只有四個人,這多少會給他們帶去一些疑慮,如果出了城,沒有人群的掩護,我們這些人都暴露出來了,他們還能不知道我們是從哪裡來的麼?進城前我看到拉甘城附近的地勢比較平坦,到時候如果守備隊出動騎兵的話,就會給我們造成很大麻煩了。」

  「留下來不是更危險嗎?」

  「不見得,祖賓,你相信我好了,我不會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安飛沉吟片刻,笑了笑:「而且留下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讓大家張開眼睛,認清真正的世界!」

  「好吧……我聽你的。」祖賓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安飛低頭研究起地圖來,過了一會兒,克裡斯玎和瑞斯卡也先後走進了安飛的房間,瑞斯卡還帶著一個人,那正是在前一天質問安飛,反而被安飛斥責得體無完膚的人,大家都沒有驚擾安飛,默默的等待著。

  「大家都來了。」安飛抬起頭,揉了揉眉心:「一會兒我和克裡斯玎、祖賓出去一趟,有事情要處理,這裡就交給勃拉維和瑞斯卡了,你們要謹慎一些,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你們往這個地方跑,和我們匯合。」安飛用手在地圖上點了點。

  勃拉維和瑞斯卡湊上前認真看了看地圖,沒說什麼。

  「安飛,我們要去哪裡?」克裡斯玎問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安飛淡淡的說道:「留下的人抓緊時間休息,今天晚上我們要連夜趕路了。」

  「好吧。」克裡斯玎聳了聳肩。

  「瑞斯卡、山特、桑伽斯留下,其他的人去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我也留下?」桑伽斯忐忑不安的問道,他以為自己已經得罪了安飛,安飛不找機會難為他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安飛竟然點名讓他留下,而留下來當然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單獨說了。

  「嗯。」安飛笑了笑。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09:41 P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真假難分


  月色如水,照在無人的馬路上,帶著幾分蒼涼、蕭索的氣息,風兒打著旋兒四處亂竄,已經是深夜了,除了幾處特殊的地方還有碼頭依然燈火輝煌之外,拉甘城大部分地區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雖然是一個商業氣息非常濃重的城市,但在這個時代可沒有開夜店的,城中心一帶最亮堂的地方與商業不發生任何關係,除了城主府之外,這裡還有市政廳、守備隊、魔法工會、劍士工會、騎士聖堂等等一系列必須的設施,古今中外,很少有人會捨不得花國家的錢,這裡也是一樣,不管有沒有必要,各個建築物前面還有兩側的大街旁,都有一座連著一座的巨大燭台在散射著光芒。

  城主府的門突然間打開了,兩撥騎士急速從裡面衝了出來,衝在前方的是一群黑衣黑甲的騎士,看起來品階很一般,而後面的騎士就讓人大吃一驚了,不但品階比前面的騎士高出數個等級,還裝備著清一色銀白色的甲冑,座下的戰馬顏色也是一樣的,每人手中都持著一面巨大的盾牌,制式的銀色戰槍在月光下閃爍著令人恐怖的寒芒。

  一般的騎士團在裝備上會有所講究,但戰馬就無法顧及了,要求清一色的戰馬……未免給人一種吹毛求疵的感覺。

  兩撥騎士拐過了街角,前面的騎士陣形是鬆散的,時而你超過了我,時而我超過了你,而後面的騎士速度卻始終保持一致,三騎並行、整齊如一,一看就是經歷過嚴格訓練。在他們手中巨盾的前面,有一個凸起的十字架,十字架是鮮紅色,上面鑲嵌著一團白色的火焰,這代表著他們正是名滿馬奧帝國的聖焰軍團的騎士!

  馳過長街,前面是一個市場,白天這裡是熱鬧非凡的,別說縱馬急奔,就連混在人流中往前走也要花費不少時間,但晚上這裡就一個人也沒有了,到處都是雜亂的垃圾、棄物,等到凌晨時,經過清道伕的收拾打掃,才會給第二天趕集的人們留下一個整潔的市場。

  一直馳到了市場中間,前面的黑衣騎士依然愣頭愣腦向前衝,後面聖焰軍團的騎士們卻感覺到了什麼,先後勒住了馬韁。

  一個黑影從右方冒了出來,隨手甩出了一樣東西,空氣中突然產生強烈的魔力波動,接著那東西化成了無數的冰刃和雪花,劈頭蓋腦如雨點般向騎士們撒來。

  在所有的高階魔法中,冰封雪舞的威力只在中流,這個魔法的優點是籠罩的範圍大,並且可以在一定區域內產生低於零下五十度的酷寒,夾雜在寒流中的冰刃和雪花則是致命的利器。大自然的雪花很美麗,魔法產生的雪花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邊緣鋒利、高速旋轉的雪花足以在人體上留下一道道割痕,何況雪花的數量太多了,如果飛進了眼睛裡,鬥氣再強的人也是抵抗不住的!

  冰封雪舞在一瞬間讓這個市場變成了一座冰封的地獄,衝在前面的黑衣騎士連連發出了淒慘的叫聲,一團又一團血霧在他們身上炸開,鮮血噴出體外之後,在寒流中馬上就變成了晶瑩閃亮的血珠,如天女散花般落在地上,不停的發出清脆的聲音。

  聖焰軍團騎士的境況倒好上一些,至少他們還活著,可惜他們的鬥氣只能勉強保護自己,卻無法保護戰馬,就像被一道無形的不可抵禦的鬥氣橫斬過一樣,他們的戰馬在同一時間栽倒在地上,聖焰軍團的騎士們翻倒了一片,卻又不敢睜開眼睛,一個個顯得狼狽無比。

  左側也冒出了一個黑影,伸手一投,又一道強烈的魔力波動湧起,整個天空亮了一下,隨後一條粗大的連環閃電從天而降,掃過冰封地獄。

  做為高階魔法中的頂級魔法,連環閃電的威力是不容置疑的,它攻擊目標範圍內所有的生命體,哪怕是一隻螞蟻也不會放過!生命體越多,連環閃電扭曲的角度就越詭異。

  尚在掙扎的聖焰軍團騎士們齊刷刷的栽倒在地,在這種僅次於禁咒的頂級魔法攻擊下,只有高階劍師和高階白銀騎士以上的強者才能靠著鬥氣逃過一劫外,連中階的強者也要受到重創!純淨的冰倒是不導電的,普通的閃電箭和電弧的威力在這裡會多多少少受到影響,問題是連環閃電會直接命中所有的生命體,除非他們此刻全身上下都變成了冰人,否則就難逃閃電的攻擊。

  連環閃電一閃即逝,在空中閃動的冰刃和雪花也逐漸散去,就在魔法威力消泯的瞬間,又一條臃腫的人影竄了出來,直向著場中衝去。

  沒錯,是臃腫,安飛是個思慮非常周密的人,在決定了動用哪兩個魔法捲軸之後,他仔細詢問了魔法的效果,例如連環閃電會攻擊幾次,冰封雪舞會延續多長時間、溫度會產生多大變化等等問題,這些問題對克裡斯玎和祖賓來說是很幼稚的,可安飛確實不知道。

  閃電的後遺症可以忽略了,不過安飛卻不會傻乎乎衝到酷寒的環境裡,縱使在魔法效果消散之後,溫度有所回升,估計也在零下四、五十度之間,所以安飛套了不少件衣服,幾乎要把自己裹成粽子了,頭上還有兩塊透明水晶做了個簡單的『防化面具』,手上也戴上了粗劣的手套,全身上下沒一絲肌膚露在外面。

  不過這些東西也只是稍稍的影響了安飛的速度而已,他的動作依然可以用快如閃電來形容,那些黑衣騎士他倒是不放在心上,重點是那些聖焰軍團的騎士。

  安飛如蜻蜓點水一般從場中衝過,他放棄了速度更快的旋斬,而用上了擊刺,這麼冷很難使得對方在短時間內大量失血,不如用『刺』來的妥當,就算在他們離開之後場中還有沒死的,但在致命的傷勢面前,別說光明祭司,就是紅衣大祭司來了也是無能為力的。

  「走!」安飛『妥善處置』了一遍,大喝道。

  克裡斯玎釋放了一個漂浮術,飛到了市場的右側,扶住祖賓:「你沒事吧?」

  「還好。」祖賓苦笑著搖了搖頭。

  克裡斯玎釋放的是更耗費魔力的連環閃電,祖賓釋放的則是冰封雪舞,可現在克裡斯玎沒有事,還可以緊接著釋放漂浮術,祖賓卻有一種魔力被抽空的感覺。這就是低階魔導師和高階魔法師之間的區別了,雖然只差了一階,但在『質』上卻有著不小的差距,很多人一生也只是個高階魔法師,始終無法踏入魔導師的行列,由此便可見一斑了。

  山特的身影從市場的後方出現了,他跑近安飛,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安飛把那東西放進了空間戒指,急步跑到克裡斯玎和祖賓身邊:「快走!我們和勃拉維他們匯合,然後離開拉甘城。聖焰軍團的小分隊在眨眼之間就被我們全殲,他們現在還摸不清我們的實力,估計他們還會派人來試探的,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來,山特,我們一起帶著祖賓。」克裡斯玎說道。

  克裡斯玎和山特釋放了漂浮術,帶著祖賓在空中飄行,安飛則在地上很傷自尊的狂奔,片刻之後,四個人趕到了一處十字路口,安飛站住了,克裡斯玎等人也從空中落了下來。

  「勃拉維他們呢?怎麼還沒來?」祖賓急道。

  「他們的路比我們遠,還可能有些小麻煩,我們等一等。」安飛緩緩說道。

  「安飛,你太瘋狂了!」克裡斯玎突然嘆了口氣:「你知道嗎?我現在的心臟還在砰砰亂跳呢!」

  「你心臟要是不跳的話,你早死了。」安飛開了句小玩笑。

  「安飛,你就不怕嗎?萬一是……菲利普從傳送陣過來了,我們現在早就完蛋了吧?!」

  「這種可能性很小。」安飛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

  「祖賓和我說的那句話提醒了我。」

  「我說什麼了?」這次連祖賓也忍不住發問了。

  「他說看在我們老師的面子上,魔法工會是不會蓄意為難我們的,傳遞通緝令是公事,他們沒辦法拖延,但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拒絕來緝捕我們。」

  「這又證明什麼?」

  「能證明的事情很多,從我們自己身上說吧,如果我早知道那個澤達是菲利普的孫子,我是不會殺掉他的,只能想辦法把他打暈,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們是索爾大師的學生,換成是你,你會不會來對付我們?」

  「不會。」克裡斯玎有些明白了,可還是有很多事不明白:「但這和菲利普不能來有關係嗎?」

  「我和你說過,那個中年人隱約猜出了尼雅的身份,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向那個大王子告密,一個是向菲利普告密,你認為他會選擇哪一個?」反正現在也在等勃拉維他們,安飛不乏講解的耐心:「所有人都知道菲利普的性格暴躁,如果他來了肯定是要對我們趕盡殺絕的!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他有幾分膽量去向菲利普告密?他就不怕老師的報復?!向那個大王子告密就不一樣了,這叫履行公務,向菲利普告密是報私仇!」

  「我知道了!」祖賓嘆道:「如果我們被大王子害了,他還可以找藉口推脫自己的責任,畢竟他在為馬奧帝國做事。如果他向菲利普告密,就顯得他貪圖菲利普家族的賞金了,老師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他當時強行把衝突壓了下來,我就知道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是不會做傻事的,除非他真的需要菲利普家族的賞金。」安飛笑了笑。

  「可是……如果菲利普真的來了呢?」

  「他來了我也有辦法。」安飛淡淡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克裡斯玎目瞪口呆的問道。

  山特偷偷看了安飛一眼,見安飛一笑之後沒有說話,他也沒說,這四個人裡最激動的並不是克裡斯玎,而是他山特,到現在他的手還在顫抖著,也只有他知道安飛說的是真話。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04 P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成熟的代價


  前方傳來了一陣魔法波動,緊接著空中出現了十幾條黑影,黑影越來越近,飛到十字路口時,勃拉維等人落了下來。

  「你們的速度慢了些。」安飛緩緩說道。

  「我們解決了幾條小雜魚。」勃拉維笑著回道,他努力使自己表現得很平靜,不過他的眉間眼角卻滿是興奮之色。

  索爾的這些學生們往日都是乖乖孩子,歷練也是找那些魔獸做目標,很少經歷過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從聖城逃出來之後到現在,經受了數次血腥的洗禮,有的人心懷慼慼、感到不忍,而有的人則找到了自己的狀態,勃拉維就屬於後者。

  「我們出發吧。」安飛笑了笑:「桑伽斯,你帶路。」

  「明白!」桑伽斯響亮的回答了一聲,隨後領先向一條岔路走去。

  很快,一行人趕到了一片居民區中,此處的建築物都很簡樸,顯然是一些平民居住的地方,桑伽斯走到一間青色磚石築起的小房前,看了看,回頭說道:「就是這裡,我在這裡留下了魔法標記。」

  安飛突然大力嗅了嗅,從空氣傳來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他不由暗自嘆了口氣:「桑伽斯,你進去看看。」

  「我?」桑伽斯一愣。

  「嗯。」安飛點了點頭。

  桑伽斯猶疑著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有人嗎?快點開門!」

  「不用敲了,直接進去。」安飛道。

  桑伽斯聞言抬腿踢了一腳,門吱呀一聲開了,他小心翼翼的向裡面走去,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一點跌到,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支遺棄的火把,桑伽斯撿起了火把,釋放了一個小火球把火把點燃,隨後舉著火把緩緩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桑伽斯發出了一聲驚叫,旋即傳來物品掉在地上的聲音,克裡斯玎大驚失色,帶著其他人一起衝了進去。

  祖賓的動作非常快,進去得快、出來得也快,在蒼涼的月光下靜靜的看著安飛,半晌才緩緩說道:「你是故意的??」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安飛淡淡說道:「每個人成熟起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用別人的血催發自己更快成熟起來,總比流自己的血好。」

  祖賓沉默起來。

  「什麼才是故意?」安飛的神色更顯淡漠了:「我只是猜到這種事情很可能發生而已,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你是怎麼猜到的?」

  「尼雅毆打的那個人,看起來氣量十分狹小,沒看到當時他不顧一切的想和尼雅拚命麼?這樣的人是受不了委屈的,他必須要發洩,迫於形勢他不敢自己來找尼雅的麻煩,那姐妹兩個卻是難逃毒手了,對他來說,想打聽出那對姐妹住在哪裡並不是難事。」

  就在這時,屋中傳來了隱隱的抽泣聲,那是尼雅的聲音,克裡斯玎則在低聲勸慰著尼雅,還有一個人在嘔吐,因為呼吸不通暢,又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走吧,我也進去看看。」說完安飛抬步向屋中走去。

  裡面的房間並不大,外間是簡陋的廚房,裡面則分成東西兩個房間,廚房內壁的廚桌上擺著一些盤子,安飛的眼神很尖銳,一掃之下就看到幾個盤子周圍佈滿了豁口,顯然這家人的生活很清苦。

  克裡斯玎等人都站在東側的房間裡,安飛緩緩走了進去,屋中的人神色都不好看,在火把的照耀下活像一群青面鬼,一個學生扶著牆壁才能勉強站穩,他就是那個嘔吐的人。

  白天裡活蹦亂跳的姐妹倆已經變成了死人,床邊上還趴著一個死去的老婦人,不知道和那姐妹倆是什麼關係。

  那個姐姐身無寸縷,像個蛤蟆一樣趴在屋中的桌子上,頭髮披散著,擋住了她白日裡頗顯靈動的面容,桌上佈滿了抓痕,痕跡都很新鮮,而她的手指上全都是血跡,那些抓痕應該是她硬生生在桌子上撓出來的,可見她當時承受了多麼慘烈的痛苦。兩柄長劍從她的背後刺入,把她活生生釘在了桌子上,傷口處卻幾乎沒有流血,安飛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兩把劍是死後插上的。她的大腿和屁股已經整個變成了黑紅色,不乏皮肉翻轉過來的創口,不像是鞭痕,更像是用針等細小的利器在上面亂劃造成的。

  那妹妹上身倒是穿著衣服,大腿以下則是光溜溜的,向上捲曲起來,把私處露在了外面,上面滿是污穢的東西,她的雙手被一柄匕首插在了床邊,從她的手心處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骨頭,想必是做出了一番拚死掙扎,否則手心處的創口不會那麼大。白日裡那雙充滿了對未來憧憬的目光已然變得空洞無神,嘴張得老大,露出已經被人切斷的半個舌頭。能在死後保持這種姿勢,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在她死後依然有人在對她姦屍,而且姦屍的時間很長,所以她才會保持這樣的姿勢!

  尼雅緊咬著嘴唇,突然推開了克裡斯玎,轉身就向外面沖,安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尼雅,淡淡的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我去找那個王八蛋算帳!!」尼雅尖叫道。再傻的人也知道,這對姐妹倆是被什麼人殺死的,尼雅雖然幼稚了些,但她也猜出了原因。

  安飛突然甩手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抽在了尼雅的臉上,尼雅措手不及,加上安飛的力量太大了,身體旋轉著撲倒在地。

  安飛的動作太過突然了,克裡斯玎等人目瞪口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什麼,在逃亡之路上,安飛已經在他們心目中豎立起了很高的威望,縱使在安飛和顏悅色的時候,眾人對安飛依然是心有敬畏,此刻見安飛突然發火,眾人更是噤若寒蟬,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尼雅仰起身,捂著自己的臉頰,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在證明安飛的力道有多大,她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安飛:「你……你打我??」

  「打你都是輕的!」安飛冷冷的說道:「自己想想,你都幹了些什麼?!明白告訴你,她們本來是不會死的,就因為你的魯莽,所以才連累了她們,你還想做什麼?還想連累我們麼?!」

  「白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那個貴族公子哥不過是調戲她們而已,如果沒有刻骨銘心的仇恨,他哪裡會對這對可憐的姐妹倆下手?!你以為自己是在幫她們麼?不,你是在害她們!幫人也有幫人的方法,像你這種什麼也不懂的女人,只會給人帶去危險!!」

  「你還要去找人算帳?想想你憑什麼去找人算帳?!這裡不是聖城,你也不是以前的尼雅,以前人們會讓著你、遷就著你,因為你是索爾老師的女兒,這裡誰會讓著你?!如果你不想和她們變成一樣,我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

  其實安飛說出這番話已經是權衡過說辭了,他擔心尼雅受到過度的刺激,饒是如此,尼雅也受不了了,她呆愣了片刻,突然用手死死抓住自己的頭髮,痛哭起來。

  「給我閉嘴!現在沒時間聽你哭!」安飛的神色依然非常冷漠:「我們來這裡已經很冒險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等我們走了之後,這裡的事情就會算到我們頭上了!」

  「什麼?安飛……你這是什麼意思?」瑞斯卡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意思,他們會說我們才是強姦殺人犯而已,正好也能了結一樁公案。」

  「人……不能這麼卑鄙吧……」克裡斯玎苦笑著說道。

  「卑鄙?你錯了。」安飛搖了搖頭:「這世界上卑鄙的事情多了,這又能算得了什麼!」

  「安飛,你……為什麼讓桑伽斯帶我們來這裡?是不是想讓我們……」克裡斯玎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克裡斯玎的話讓大家同時間醒悟過來,尼雅也止住了哭聲,用含著淚光的眼睛看著安飛,而桑伽斯的神色更是錯愕。

  「我猜到那個貴族公子哥很可能對她們下毒手,所以讓桑伽斯盯著她們,等我們逃走的時候,完全可以帶上她們一起走,反正我們人這麼多,也不多她們兩個人。」安飛淡淡的說道。做真小人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這會讓所有的人對你敬而遠之,安飛知道,什麼時候要做個真小人,什麼時候必須要做個君子,哪怕是偽君子!

  「可惜……我們來晚了一步。」克裡斯玎長嘆了一口氣。

  「是呀,我們如果早一些從旅店出來就好了。」桑伽斯重重點了點頭,他總算是『明白』了安飛的良苦用心,讓他跟著那姐妹倆,原來是為了救人的!安飛的舉動和尼雅相比,高下立判,一個愣頭愣腦,經常給別人帶去危險而不自知,一個早就預料到了會發生什麼事情,只不過是時間上沒來得及,這當然不能怪安飛了。

  尼雅的頭深深的垂了下去,現在她的心裡除了悔恨還是悔恨,可惜,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事情已經釀成,她再悔恨也於事無補了。

  雖然現在安飛的神色已經變得和緩些了,可還是沒有人敢去勸慰尼雅,任由她坐在那裡哭泣,連克裡斯玎也沒有動地方,情緒是會受到場景感染的,那姐妹兩人淒慘的死狀就眼前,一個痛哭著的始作俑者很難引起他們的同情。

  「時間不容我們再耽擱了,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安飛下了命令。

  「那她們呢?」瑞斯卡問道。

  「會有人來收拾的,我們還是管好自己吧!」安飛輕嘆了口氣。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06 P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勸導


  在這魔法世界裡,普通的城防設施對強者來說是沒多大效果的,所以各個國家的國王們大多自己也是個強者,而且還不遺餘力的拉攏其他強者,有時候巔峰力量的優勢甚至可以決定戰場上的勝負,所以除了極個別性格古怪的人之外,像索爾大魔法師之類的巔峰強者都會受到非常優厚的禮遇。

  一個漂浮術就可以視城牆如無物,而城中的主事者又因為聖焰軍團小分隊的慘死忙亂了好一陣,確實像安飛預料的那樣,因為無法摸清安飛等人的具體實力,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損失,追兵遲遲沒有出現。

  清晨時分,已經能遠遠看到克拉姆森林的山脈了,眾人眼中都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一路逃亡過來,克拉姆森林一直是他們的目標,現在,他們已經把克拉姆森林看成了和平、安全的樂土了,少有人去思考森林中會遇到什麼樣的險情、要做出什麼樣的防範,這是首領的事。只能說,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當首領的,雖然人人都想做老大,實際上老大並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安飛的閱歷可算是非常豐富了,在他的刺客生涯裡,有危險、有失誤、有猶豫、有悔恨,如果沒有經歷過這麼多負面情緒,他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成熟。但他從來沒有過疲憊的感覺,而這一次,帶著一群孩子們逃亡而來,他真的很疲倦了,這種疲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看到克拉姆森林就在前方,安飛也長鬆了一口氣,大家也是鼓足勁頭,拚力向前飛去,飛到克拉姆森林邊上,魔力已經告竭的孩子們不由紛紛降到了地面上,或坐或臥,倒成了一片。

  「都給我起來,向前走!」安飛喝道。

  有多少人在最後關頭遭遇了功虧一簣的悲劇?安飛知道,那如星空的繁星一般是數也數不清的!在勝利在望、希望在前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變得鬆弛起來,卻不知道,這才是最要緊的關頭!

  「安飛,大家的魔力已經耗盡了,還是休息一會吧。」克裡斯玎勸道。

  「不行!」安飛的態度非常堅決:「沒有了魔力,你們還有雙腿!都給我起來,馬上走!」

  「大家聽安飛的,快起來。」祖賓叫道。

  為了能更好的指揮眾人,安飛必須要選擇一個心智比較成熟的助手,經過仔細觀察之後,安飛選擇了祖賓,並且還試探性的故意表露一些真實的意圖,現在看起來他的選擇沒有錯。在這些人裡心智比較成熟的祖賓一開始接觸黑暗面的東西時,情緒確實有些激動,但經過思考之後還是接受了結果,也認同的安飛的想法。

  眾人無奈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在山特的帶領下,搖搖晃晃走進了克拉姆森林。其實現在安飛的體力最好,其次就是尼雅了,前者是被克裡斯玎帶過來的,後者則是被祖賓和山特輪流帶過來的,根本沒用他們自己出力。

  雖然安飛很想嘗試一下自己在空中自由飛行的滋味,可憑他那半吊子漂浮術,能做到安全垂直起降就很不錯了,根本談不上遠距離飛行。

  而尼雅體力倒是很充沛,但精神卻萎靡到了極點,走起路來像個木偶一般,剛走進樹林不遠,就已經被石頭或樹根絆倒了幾次,最後克裡斯玎不得不跟在尼雅身邊,以便能最快的照顧到尼雅。

  對一個魔法師來說,是不可能迷路的,因為縱使在陰雲密佈、濃霧瀰漫的天氣裡,魔法師也能感覺到空中的元素波動,從而找出光源的位置。

  一行人筆直的向著克拉姆森林中心走去,安飛常年進行體能鍛鍊,克裡斯玎等人卻少有鍛鍊的機會,只走了不一會,很多人就變得氣喘吁吁了,瑞斯卡從後面追上來,輕聲對安飛說道:「讓大家休息一會吧,你看,大家都累壞了。」

  安飛前後看了看,不由搖了搖頭:「好吧,祖賓,去告訴山特停下來。」

  這才是第一個山坡,而且山坡也沒有走完,剛剛走了一半而已,回頭看去,甚至能看到遠方村莊裡升起的炊煙,這地方並不比森林外面安全多少,可是有的人走路已經是連滾帶爬了,安飛不得不做出了休息的決定。

  聽到了安飛的話,眾人一起發出了歡呼聲,有的人乾脆就是原地臥倒,也不顧下面的露水了,安飛只能再做一次幼兒園阿姨的角色,把幾個人叫起來,讓他們找比較乾燥的地方去休息。從『道』的理論來說,露水是至陰之水,粘了露水睡覺十有八九會得病,而安飛現在最怕的就是有人生病了。

  尼雅悄悄的避開眾人,找到了一個角落,靠在樹幹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山特在分發吃的東西,幾乎所有人都是從山特手中搶過食物,接著就狼吞虎嚥的大吃起來,只有尼雅搖頭拒絕了,山特再次把食物遞過去,尼雅乾脆一巴掌把食物打飛了,而山特倒也很乾脆,轉身便走了回來。

  在和平安全的時候,這些人中有不少人都在從各個角度偷偷欣賞著尼雅,就連尼雅發小脾氣,也有人感覺尼雅很可愛。但現在不同以往了,現在是在逃亡,每個人都感覺到心中好似壓上了一塊巨石般沉甸甸的,尼雅再發小脾氣,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怎麼,她不吃?」安飛輕聲對山特說道。

  「嗯,不吃就算了,等她餓的時候自然會向我要的。」山特聳了聳肩。

  「給我兩根臘腸吧,我去勸勸她。」

  山特用帶著古怪的目光看了眼安飛,沒說話,從口袋中掏出兩根臘腸,遞了過來。

  安飛緩步向尼雅走去,走到近前,他明白山特的目光為什麼那麼古怪了,尼雅的臉腮上有著五道清晰的手指印,那正是他安飛的傑作,當然了,他可沒練過什麼硃砂掌,只不過是因為力道大了些造成相應的效果而已。如果現在尼雅手上有一面鏡子,說不定要羞憤成什麼樣子,相貌可是女人的第二生命,連那些普通女人也知道保養自己的容顏,就別說尼雅這樣的美女了。

  看到安飛走過來,尼雅眼中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在她的記憶裡,安飛可是第一個動手打她的人,何況還是打耳光,這更嚴重!而且尼雅還感覺到她和大家之間好像產生了一道隔閡,所有的人都不像以前那麼遷就她了,一直把自己當成世界中心的人一旦感覺到這種情況,自然會產生深深的失落感,加上安飛實力要比她強大很多,她的父親又不在身邊,所以現在的尼雅非常害怕安飛。

  「吃吧。」安飛把臘腸遞了過去:「白天還要趕路呢,不吃東西是受不了的。」

  尼雅錯愕了片刻,把臘腸接了過去,但她沒有吃,用低如蚊吶的聲音說道:「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安飛坐在了尼雅身邊,一口把手中的臘腸咬成兩段。他的吃法與眾不同,不管別人怎麼樣,安飛是不吃皮的,他怕不衛生。除了工作的時間以外,安飛是一個非常講究生活的人,可惜到現在為止,他一直在被命運趕著走,已經失去了講究的資格。

  「我……一會再吃。」尼雅低聲說道,安飛在這裡,她可不敢象對待山特一樣,把臘腸打飛,只能採用這種『不合作抵抗』。

  「怎麼?在恨我?」安飛笑了笑。

  這次尼雅就拒絕回答了,她把頭扭到了一邊。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安飛沉吟片刻:「以前,我有個朋友,很好的朋友,他大我十幾歲,在我十歲的時候,他已經快要結婚了,他的未婚妻也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只不過時常愛發些小脾氣而已,但性格還是很善良的。」

  「她的未婚妻養了一條……叫哈叭狗的魔寵,那魔寵也很可愛。」

  「哈叭狗?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安飛一笑,沒有回答,竟自講了下去:「有一天,他們兩個人帶著魔寵出去玩,他們兩個聊天聊得太入神了,忘了照看他們的魔寵,結果那魔寵掉在了水裡,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那魔寵已經快淹死了。」

  「我朋友的未婚妻當時就急了,她一下子跳進水裡去救自己的魔寵,卻忘記了她不會游泳,我的朋友也不會,可是……一個男人遇到這種情況會做什麼呢?呵呵……他只能義無反顧的跳下去,拼了死命總算把他的未婚妻推到了岸邊,而他用完了最後一絲力氣,沉到了水底。」

  「他……死了嗎?」

  「死了。」安飛嘆了口氣:「可笑的是,那魔寵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竟然自己爬到了岸邊,向我朋友的未婚妻撒嬌。」

  「怎麼會這樣?那她呢?」

  「她?我朋友的屍體被人打撈上來之後,她親手掐死了自己的魔寵,然後就瘋了。」安飛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尼雅,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衝動是要害死人的!我朋友的未婚妻和我朋友非常相愛,如果早知道這種結果,她絕不會去救自己的魔寵!唉……後來我朋友的未婚妻在兩個月之後也病死了,一次衝動,害死了兩個相愛的人!難道這還不能讓我們得到些啟迪嗎?」

  尼雅愣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尼雅,我並不反對你去幫助人,但我希望你事前能多想一想,你這一次衝動害死了那兩個姐妹,下一次衝動說不定就要害死我們其中的某個人,你願意看到這種後果麼?」安飛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尼雅,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覺得我說的對,你就要把東西吃下去,現在保持體力是最重要的,如果覺得我說錯了,你一定要連累我們,那……你隨意好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07 P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驚聞


  有些東西太過熟悉了之後,就會變了味道,像那句話一樣,什麼百分之一天才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奮雲雲,很多人看過這句話都會付之一笑,但這句話真的很幼稚麼?也不盡然!

  吃過東西,又稍事休息了片刻,克裡斯玎、勃拉維等人都抓緊時間開始冥想,以補充消耗的魔力,而至少有一半人卻墮入了夢鄉,其實大家都是同樣勞累的,晚上幾乎都沒有睡覺,只能說克裡斯玎等幾個人之所以成為索爾學生之中的佼佼者,並不只是靠著他們的天分!

  瞭解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聽他人自己介紹自己無疑是最白癡的方法,最有效的莫過於暗中觀察、暗中品味,安飛就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對索爾的這些學生,他雖然不敢說已經完全瞭解,但他已經可以給人下定論了。克裡斯玎是個大氣而沉穩的人,謙遜有禮,能聽得進截然相反的意見;祖賓個性隱忍,沉默寡言是他藏拙的手段,他應該是這群人中最有悟性的人,包括在處事答練上的悟性;山特性格有些急躁,敢打敢拚,勇於直面任何挑戰,昨天安飛讓他去對付有可能趕到拉甘城的菲利普,山特一口就應承下來,由此可見一斑;勃拉維喜歡衝動,同時又有些膽小,這並不矛盾,當壓力將達到他所能承受的臨界點時,勃拉維就把內心帶有暴力傾向的一面嶄露出來了;瑞斯卡為人大大咧咧,在四個組長中,他是能力最差的一個,祖賓和山特都比他更合適,不過安飛需要兩個信得過、能力強的助手,所以也只能這樣安排了。

  坐在角落中的尼雅終於開始吃東西,她不時的向安飛這邊瞟過一眼,可每當安飛轉向她的方向時,尼雅又總是飛快的把視線移開。

  安飛知道,那一個耳光對尼雅的自尊心產生了很大的傷害,但他打得問心無愧,該說的話也說完了,還是等著尼雅自己消化好了。

  「好了,大家都起來吧,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見太陽已經升上了半空,安飛站起身叫道。

  聽到安飛的叫聲,眾人紛紛站了起來,克裡斯玎等人也睜開了眼睛,只有深度冥想才能更快的補充他們的魔力,可是在這種時候,他們沒有進入深度冥想的機會。

  「祖賓,你釋放個湧泉術,讓大家喝幾口水精神精神。」安飛說道。在拉甘城中時,安飛想過飲用水的問題,還買了一些水囊,買回來之後才想到,和魔法師們走在一起,還用考慮水的問題麼?為此,安飛還小小的自嘲了自己一次。

  祖賓隨手一招,在地上出現了一道噴泉,眾人都圍了上去,該喝水的喝水,該洗漱的洗漱,尼雅也湊到了前面,在這陽光照耀下,在她白皙的臉上指印是愈發清晰了,雪白血紅的,幾個人不由把目光定在了尼雅的臉上,直到安飛乾咳了幾聲,他們才忙不迭的把臉轉到了別的方向。

  「安飛,依我看還是讓大家多休息一會吧,恢復了魔力之後,我們可以繼續用漂浮術趕路,如果在密林中行走,實在是太累了。」克裡斯玎走到安飛身前,低聲說道。

  安飛比較信任克裡斯玎,因為克裡斯玎是個講分寸的人,每次心中有了不同的意見,他都會悄悄的和安飛商量一下,而不是象搞分裂似的當面和安飛爭論。

  「我們只要翻過這個山坡就行了,然後在溝底往前走,中午的時候我們休息,到了晚上我想大家都恢復得差不多了,趁夜色再趕路。」安飛說道。

  「這樣……也好。」克裡斯玎點了點頭,他明白安飛在擔憂什麼了,如果拉甘城的反應速度夠快,從聖城來的人應該快趕到克拉姆森林了,如果在森林上方飄行的話,會很容易被品階超過自己的強者發現,最保險的做法是在森林裡面行走。

  ※※※

  克拉姆森林陽光燦爛,千裡之外的朱巴城卻是陰雲密佈,來自艾黎森帝國的暴風軍團和暗月魔法軍團正在朱巴城外駐紮,防守朱巴城的則是馬奧帝國邊防軍的三個軍團,雙方的人數對比是10比7,馬奧帝國佔了一定的優勢,之所以採取守勢,是因為艾黎森帝國的暗月魔法軍團是泛大陸首屈一指的強勢軍團,其南征北戰、從無敗績,暗月魔法軍團的軍團長紐因海姆是一位大魔法師,雖然他沒有與索爾直接對陣過,但人們普遍認為紐因海姆的實力在索爾之上。

  人們如此評價紐因海姆是有原因的,索爾為人和藹可親,很少與人發生不死不休的衝突,而紐因海姆卻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物,曾經創下過擊殺兩位大魔法師、一位大劍師的輝煌記錄,歐內斯特向人挑戰不過是為了向傳說中的境界踏進,他只把人擊敗或擊傷,便宣佈決鬥結束,紐因海姆卻不動手則已,動手就要斬盡殺絕。

  按理說這樣的人物不適合做軍團長,不過紐因海姆有一位非常優秀的助手:塞瑞格!塞瑞格本身的實力並不突出,只是一位初階魔導師,但他的作戰指揮能力、大局統籌能力堪稱人中翹楚,數次力挽狂瀾,不但把暗月魔法軍團帶出了險境,更重創對手!有了這樣兩個人物做搭檔,暗月魔法軍團可算是泛大陸最可怕的軍團了。

  不止是上層力量佔據著優勢,暗月魔法軍團的核心由兩位大法師、三十多位魔導師、二百多位高階魔法師組成,這個數字是馬奧帝國望塵莫及的,除非是從各個軍團中把所有的魔法師都抽調出來,才能在與暗月魔法軍團的對峙中佔據魔法優勢,可是沒有了魔法師的軍團還能作戰麼?

  而且暗月魔法軍團還是一支打不散的子弟兵,紐因海姆成名極早,三十歲出頭便是大魔法師了,這又創下了泛大陸的一項記錄。他的學生中年紀最大的人只比紐因海姆小了一歲,現在紐因海姆已經六十多了,經營了整整三十多年,他掌握的勢力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在暗月魔法軍團的核心魔法師當中,超過一半的人不是紐因海姆的學生,就是他學生的學生,每逢危難之時,眾人皆願出死力,這樣的氣勢也不是普通軍團能擁有的。

  所以現在縱使有索爾坐鎮朱巴城,兵力上又佔了優勢,但也只能依靠城市的魔法護罩防禦敵軍的進攻,沒辦法出城決戰。

  在朱巴城中心的大街南側,有一座建築風格非常奇特的小樓,高高的像一根菸筒,磚瓦上又鑲嵌著很多閃光的東西,如果就近看便會發現,原來那些閃光的東西是一塊塊魔晶,在小樓的最上方,有一個白色的圓球,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其實這就是法師塔了,支撐著守護朱巴城的魔法護罩。

  一道人影從市政廳那邊飛上了天空,竟然不顧朱巴城的禁空令,直向著法師塔飛來,馬上就要衝進法師塔自動啟動範圍時才落到地面上,隨後又是一路小跑,來到了塔門前。

  守衛法師塔的士兵們向來人整齊的敬了個禮,因為此人正是馬奧帝國的二王子,格蘭登殿下。

  「我有急事,必須馬上見到索爾大師。」格蘭登的氣息很是急促。

  「殿下,請您稍等。」士兵中為首的人是一個中階劍師,他急步走到了法師塔裡,片刻之後塔門打開了:「殿下,索爾大師請您進去。」

  格蘭登點了點頭,急匆匆走到了法師塔裡,踏入塔中心的魔法陣。

  「殿下,出了什麼事情麼?」索爾驚訝的問道,他已經在傳送陣的另一端等著了。

  格蘭登看著幾個正在工作的魔法師一眼,向著索爾使了個眼色。

  索爾心領神會,帶著格蘭登走到一間密室裡,隨後又在釋放了一道隔音的魔法陣,這才看向格蘭登:「殿下,現在可以說了。」

  「父王給我來了一道密令,現在父王已經被刺殺了。」

  「什……什麼?你說什麼??」索爾大吃了一驚。

  「大師,您不要誤會,是父王在密令中說,他已經被人刺殺了!」格蘭登急忙解釋道。

  「你是說……陛下現在安然無事?」

  「是的。」格蘭登點了點頭:「父王讓我們做好撤軍的準備,七天之後,我們全部撤軍。」

  「撤軍??」索爾又大吃了一驚。

  「嗯。」

  「為什麼?為什麼要撤軍?難道是……」

  「父王說,為了全殲暗月魔法軍團,我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格蘭登緩緩說道:「艾黎森帝國的人現在也應該知道父王出事的消息了,我和維斯特有矛盾的事情也不是秘密,現在維斯特已經宣佈登上了王位,他掌握著政權,而我現在掌握著軍權,為了能和維斯特抗爭,我必須要率領前線的部隊撤退,這一切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然後呢?」

  「貝埃裡率領他的死亡咆哮軍團和兩支配屬軍團已經悄悄北上了,只要能誘引暗月魔法軍團越過蘇亞戈爾山脈,貝埃裡就會出動切斷暗月魔法軍團的退路,父王說,無論如何也要徹底解除暗月魔法軍團這個威脅!」

  「我明白了……」索爾沉吟了半晌,嘆了口氣,雖然他不太懂軍事,格蘭登又只是簡單的介紹了計劃,但他還是醒悟過來了:「陛下的計策實在是太高明了!」

  計劃說起來簡單,佈局卻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要在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情況下,把死亡咆哮軍團調回來,悄悄北上,更要選擇一個合適的機會詐死,其次要讓艾黎森帝國的主事者們相信這一切,索爾和猶蘭德相處了多年,深知猶蘭德是一個膽量很大做事卻又非常謹慎的人。既然猶蘭德做出了執行計劃的決定,說明猶蘭德從其他各個角度已經瞭解到了艾黎森帝國的反應,否則猶蘭德絕不會把大片領土白白送給艾黎森帝國!

  「索爾大師,不過……出了一些意外。」格蘭登吞吞吐吐的說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09 P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迷惑


  格蘭登說話的聲音太小了,索爾沒聽清,兀自微笑著說道:「貝埃裡那傢伙也要來了麼?很好啊……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索爾大師,不過……出了一些小意外。」格蘭登提高了聲音。

  「意外?什麼意外?」

  「為了能更好的展現出我和維斯特之間的矛盾,父王默許維斯特做了一些事。」

  「殿下,麻煩您一下子說完好不好?」索爾搖了搖頭。

  「維斯特派人去抓尼雅,想把尼雅軟禁起來,擺出一副要用尼雅要挾您的姿態,藉機騙得艾黎森帝國的信任,當然了,父王只是想關上尼雅幾天,然後讓別人去把尼雅救出來,最後把尼雅平安無事的送到朱巴城,這樣您也有一個非常完美的理由,幫助我與維斯特對抗。」格蘭登露出了苦笑:「索爾大師,我認為,父王這樣的安排是非常高明的,艾黎森帝國得知所有的消息之後,肯定不會放過機會,如果我們快速撤退的話,他們也沒有思考的時間,只能緊緊咬在我們的後方,以圖佔上更多的便宜,這樣……他們就會落入圈套了。」

  「殿下,不會是……尼雅出了什麼事吧?」索爾見格蘭登繞來繞去,就是不說出了什麼意外,心中不由緊張起來。

  「尼雅現在應該沒有事,您的學生們已經離開聖城了。」

  「應該沒有事?什麼叫應該?殿下,你快點告訴我吧,到底發生了什麼?!」索爾急道。

  「索爾大師,是這樣的,維斯特身邊有一個叫布魯菲德的魔法師,他是魔霧的人。您也知道,在二十多年前,父王曾經和魔霧的人合作過一次,出了那件事之後,父王和魔霧的人就變成了死敵,他們已經有很多次企圖刺殺父王了。」

  「這我知道,為了對抗魔霧,陛下還組建了一個名叫颶風的密諜組織,當時……陛下曾經笑著對我說,不管是什麼樣的霧,也會被颶風吹散的。」索爾說道:「陛下還說過,多虧有了魔霧這個對手,所以颶風成長得很快,也很強大。」

  「索爾大師,您還記得您佈置的魔法陣吧?只要有亡靈法師踏入王宮,魔法陣就會運轉起來,那個叫布魯菲德的隱藏得很好,還騙取了維斯特的信任,可惜父王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不對頭了。」格蘭登說道:「所以,在父王……」

  「殿下,您……好像又偏離話題了,我想知道的是尼雅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索爾不得不打斷了格蘭登的話。

  格蘭登咬了咬牙,他之所以繞來繞去,正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向索爾介紹聖城發生的那些事,索爾對尼雅的寵愛是有目共睹的,他擔心索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不說了:「維斯特讓布魯菲德派人去抓尼雅,不知道布魯菲德在什麼時候認識了菲利普家的澤達,最後是澤達帶著人去的。」

  「澤達?」索爾一愣,對澤達他當然有印象了,和老朋友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大家沒少感嘆菲利普家族日薄西山、後續無人的無奈境地,現在老菲利普還活著,澤達做些什麼壞事大家看在菲利普的面子上都懶得去和澤達計較,可是一旦菲利普老去,澤達的好日子就算過到頭了,當然,菲利普家族的命運也是可想而知的,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族長,家族的沒落便成為定局了,而菲利普家族的旁系成員又沒有資格繼承菲利普的爵位,只能讓澤達來繼承。

  「是的。」格蘭登嘆了口氣。

  「澤達對尼雅做了些什麼??」索爾的臉沉了下去,如果尼雅真的被澤達欺負了,他鐵定會要了澤達的命,不管誰擋著也沒有用!

  「尼雅小姐是沒有事的。」格蘭登苦笑起來:「澤達還帶著一些幫手,其中就有被您趕出家門的馬利斯,問題是……澤達出事了。」

  索爾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他沒有聽清最後那句話,聽到『馬利斯』三個字馬上便想到了一件事,安飛危險了!

  「安飛出事了??」索爾緊張的問道。

  「索爾大師,尼雅和您的學生們都沒有事,關鍵是澤達被他們殺死了!」格蘭登加重了語氣。

  「……」索爾當即呆若木雞,將心比心的思考一下,不難知道,如果尼雅受到了傷害,他一會要為尼雅出氣,澤達被殺死了呢?菲利普又會做些什麼?

  「父王沒有料到,事情會鬧成這種地步。」格蘭登苦著臉說道。

  「澤達……是……怎麼死的?」索爾一字一頓的說道。

  「被劍殺死的。」

  「他惹到歐內斯特了!!」索爾頓足道:「這傢伙一向是獨來獨往、我行我素的!別說他不知道澤達是菲利普的孫子,就算知道,如果見到澤達跑到我的家裡惹事,他也是絕不會客氣的!陛下……陛下不是知道歐內斯特在我家裡麼?陛下為什麼沒有考慮到這點呢?!」

  「父王考慮到了,所以讓米奧裡奇把歐內斯特約出來決鬥,父王說以歐內斯特的性格是絕不會拒絕的。」

  「結果呢?」

  「歐內斯特應約了,並且還把米奧裡奇打敗了。」

  「那……澤達是誰殺死的?」索爾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像漿糊一樣,怎麼想也想不出他家裡還有誰能殺死品階已經達到高階劍士的澤達。

  「不知道,父王沒有告訴我當時的詳細情況,不過……父王讓我恭喜您。」

  「恭喜?現在都鬧出這麼大的事了,還有什麼好恭喜的?」索爾苦笑道。

  「父王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再過上十幾年,您就會擁有一個強大的魔劍士學生了。」

  「魔劍士?陛下說的是誰?」

  「不知道,父王沒有說。」

  「……」索爾恨不得馬上回到聖城,找到猶蘭德當面問個究竟,可現在法師塔的運轉離不開他,是一個疑問重要還是幾十萬人的生命重要,這是不言而喻的。

  「頭疼啊……頭疼!」索爾揉著自己的眉心長嘆道。其實雖然菲利普的年紀比他大了很多,但他和菲利普也算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平時雙方互敬互重,又沒有什麼嚴重的不可化解的利益衝突,所以一直很和平。這一次事情之後,他和菲利普就要徹底決裂了,憑菲利普的火爆脾氣,不為澤達找回個公道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他索爾又怎麼能眼看著菲利普去殺害自己的學生呢?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只能在事前做出預防,能避免的就要儘量避免,一旦發生了,雙方就都喪失了迴旋的餘地,只能一條路鬥到底!

  「父王也是很頭疼的……」格蘭登苦笑道。

  「歐內斯特怎麼樣了?陛下那裡有他的消息麼?」索爾又想起了一件事:「歐內斯特性格剛強,是個只能奮進不知道退縮、愈挫愈勇的傢伙,如果他真的和菲利普發生了衝突,我怕……他要吃大虧啊!」

  「不知道,自從米奧裡奇將軍和歐內斯特分手之後,就再沒聽過他的消息了。」

  「菲利普的火爆脾氣……尼雅會不會有危險?難道……需要我回去一次嗎?」索爾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法師塔的運轉稍微出現滯澀的現象,經驗老到的紐因海姆是不會放過機會的,肯定要大舉進攻朱巴城。

  「索爾大師,您放心吧,父王已經委託斯迪格院長保護尼雅了,她是不會有事的。」

  「有斯迪格的保護,那我就放心了。」索爾點了點頭,心中也鬆了口氣。斯迪格是一位深通土系魔法的准大魔法師,如果正面作戰的話,他不是菲利普的對手,但想要在短時間內纏住菲利普還是可以做到的。只要菲利普騰不出手來,他的那些學生應該不敢大開殺戒,在泛大陸想找到一個實力象菲利普那樣強大,做事又衝動不計任何後果的人並不容易,菲利普的學生們都是有家室的人,從他們本身的角度出發,也不希望看到事情越鬧越大。

  「索爾大師,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撤退吧,這件事情只能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父王說過,在我們的軍團裡,也有艾黎森帝國的間諜,我們一定要小心些。」

  「這裡的事情就放心交給我好了。」索爾說道,這是大規模的撤退,要處理的東西很多,比如說支撐著每一座邊防重鎮魔法防禦力的法師塔,塔裡面滿是價值高昂的魔法道具,必須要在撤退前夕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道具拆卸下來,裝車運走,還有其他很多繁瑣的事情,都要事先佈置下去,好東西當然不能留給敵人。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10 P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克裡斯玎的秘密


  「安飛,現在我們總該安全了吧?」克裡斯玎笑道。

  從黃昏開始,到現在月上枝頭,眾人施展漂浮術一口氣行進了幾十裡路,已經真正踏入了克拉姆森林的中心地帶,想在這種地方尋找十幾個人,那無疑是大海撈針的事情,談何容易!

  此刻,眾人都落在了一棵巨大的古樹上,黑夜裡看不清腳下樹有多高、有多粗,但這棵樹的樹冠長得很奇特,樹枝像一把翻轉的雨傘似的,整齊的象四外伸展,中間留下了一塊小平場。而樹枝和樹幹相比,則顯得過於細小了,很不協調,應該是在以往的日子裡被雷劈過,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失去了大部分枝葉,後來又靠著頑強的生命力重新長出了樹冠。

  樹冠上的平場雖然不大,但也剛好夠大部分人擠在一起,安飛堅決要求大家不能下地,這次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了,大家都很自覺的尋找著自己的位置。

  「安飛,你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見得不到安飛的回答,克裡斯玎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安全……也許吧。」安飛笑了笑。做為一個首領,只能把所有的壓力獨自承擔起來,他不能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去,否則這些人會不堪重負的。在他們第一次遇到聖焰軍團騎士阻截時,曾經有一個亡靈系法師、一個劍士、一個魔法師突然出手,幫他們解了圍,安飛並不認為這是好事,他們能在自己毫無覺察的情況下出現在自己身邊,那麼,現在他們又在哪裡?是不是依然躲藏在暗處?

  「安飛,你也去休息吧,今天我值夜。」克裡斯玎說道。

  「不用了,我還不累。」

  「那怎麼行!你一直都沒休息過,快去吧。」

  「我的體能要比你們強上很多,如果累了我自然會去休息的,倒是你們,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了。」

  「我也不累,也……睡不著。」克裡斯玎向四下看了看:「安飛,我們去聊一聊?」

  「好啊。」安飛一笑,他知道克裡斯玎應該有什麼話要說了。

  克裡斯玎帶著安飛飄到了臨近的一棵樹上,安飛背依著一截樹枝斜靠在那裡,克裡斯玎則坐在安飛身邊,呆望著黑壓壓的森林,從遠方不時傳來獸類的低吼聲、咆哮聲,這些都在提醒著人們,這裡並不是安全的極樂淨土,這裡也有各種各樣的威脅。

  「你想說什麼?」安飛淡淡的說道。

  「安飛,我感覺……你是一個藏著很多秘密的人,是這樣吧?」克裡斯玎笑道。

  「誰能沒有秘密呢?你不也是一樣?」

  「我?我能有什麼秘密?呵呵……」克裡斯玎笑著搖了搖頭。

  「聽祖賓說,你也是一個平民?」

  「嗯,怎麼?難道你還在意我的身份嗎?」

  「還記得你陪我一起回家的時候麼?有一輛馬車從我們面前經過,你認出了馬車裡的人,他是大劍師貝埃裡,我看的出,你以前就認識貝埃裡,而貝埃裡也認識你,他的眼睛在對著你笑。」安飛的神色很平淡,就像在說著一件非常平凡的事,全然沒有揭穿別人謊言的得意:「當時你很奇怪的說,貝埃裡怎麼回來了?你還說過,貝埃裡是死亡咆哮軍團的團長,身負重任,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回來的,最後你還要求我嚴守這個秘密,我答應了你,我也做到了,我從沒和任何人談起過這件事,哪怕是歐內斯特。」

  「……」克裡斯玎呆呆的看著安飛,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們兩個人不但認識,而且還有一定的瞭解,要不然你不會那麼驚訝的,是吧?!」

  「安飛……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克裡斯玎苦笑起來:「你真是一個可怕的人,從這點事情上就能看出這麼多東西。」

  「怎麼?我猜錯了?」安飛微笑起來。

  「不,你沒猜錯,我……確實有秘密,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克裡斯玎嘆了口氣。

  「我沒有追問你的秘密,我的意思是,每個人都有權利決定自己是不是把秘密吐露出來,我不會勉強你的,同時我也希望你不要勉強我。」安飛笑道:「比如說吧,祖賓也有秘密,但我從來沒有問過,當有一天,他把我當成生死與共的朋友時,也許自己會告訴我的。」

  「安飛,你厲害,你把我一肚子的話都堵住了。」克裡斯玎笑道。

  「呵呵……我有些好奇,你想知道什麼呢?」

  「我問了你會回答我嗎?」

  「你不問又怎麼能知道我會不會回答呢?」安飛反問道。

  安飛這種類似打禪機的反問,再一次把克裡斯玎噎住了,可憐的克裡斯玎咋了咋眼睛:「那麼……安飛,如果你不怪我太魯莽的話,我就問了。」

  「你儘管問吧,不過我有回答或拒絕回答的權利。」

  「隨你吧。」克裡斯玎苦笑著搖了搖頭:「安飛,你是一個劍士,我很奇怪,你為什麼要做老師的學生呢?你的劍術……怎麼說呢,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可怕的劍術,嗯……凶狠!沒錯,你的劍術太凶狠了!如果你願意和歐內斯特先生學習鬥氣的話,你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偉大的大劍師!我很奇怪,你為什麼願意學習魔法,要知道,泛大陸的魔武雙修的人從來沒出現過巔峰強者。」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安飛笑道:「我喜歡。」

  「……」克裡斯玎愣了片刻:「就這麼簡單?」

  「這還不夠嗎?因為我喜歡,所以我才會跟著索爾老師學習魔法,你不要想太多了,克裡斯玎,我沒有別的企圖。」

  「安飛,不是我想太多,是你誤會我了,我只是在為你可惜,難道你不想成為一個巔峰強者嗎?」

  「巔峰強者……」安飛笑著搖了搖頭:「太累了。」這是安飛的實話,他剛開始練武的時候,就從沒想到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他只是希望能把自己的本領用完美的技巧展現出來。

  「如果說這句話的是別人,我一定說他是個胸無大志的人,但你……不像,最起碼你比我強了很多。」克裡斯玎好奇的看著安飛:「你真的沒想過?」

  「沒想到。」安飛回答道:「怎麼?你想成為一個巔峰強者?」

  「我想,很小的時候我就希望有那麼一天,我會成為泛大陸最強大的人。」克裡斯玎點了點頭:「有人對我說過,人,一定要有野心,野心能讓人產生向上的動力,但做人,一定要控制自己的野心,要分清楚什麼是應該做的,什麼是不應該做的,如果野心失去控制的話,他就會成為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安飛沉默了片刻,點頭道:「說這些話的人是一位讓人尊敬的智者。」

  「是的,我很尊敬他。」克裡斯玎笑道。

  「你和這位智者經常見面嗎?」安飛看似無意的問道。

  克裡斯玎斜著眼睛看了安飛一眼,一縷笑意在他的嘴角綻放:「好你個安飛,又在誘引我了,和你聊天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上一次,我只不過是見到了貝埃裡,無意中說了一句話,你就能猜出那麼多東西,如果這樣被你問下去,我的秘密都會被你套出來了!」

  「你又多想了,我不過是隨便問問。」安飛當然不會承認。

  「哈……你以為我會信嗎?」

  「信不信由你,我開始的時候就說過,我不會探究你的秘密,你也不要探究我。」安飛辯道。

  「好吧、好吧,我們換個話題。」克裡斯玎笑道。

  「尼雅現在看起來很可憐。」安飛突然說道。

  克裡斯玎回頭看去,在月光下,尼雅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枝頭上,她是個女孩子,自然不可能和大家擠在一起,夜晚是很涼的,雖然有魔法罩的保護,但魔法罩卻不能阻斷心情上的蒼涼感,尼雅從包裹中取出了幾件衣服,都套在了她的身上,繞是如此,她的人還是縮成了一團,看起來很是可憐。

  「其實……尼雅是個好女孩,只是性格刁鑽了一些。」克裡斯玎說道。

  「我也沒說她是個壞女孩。」安飛笑道:「克裡斯玎,你在老師的家裡住了幾年了?」

  「大概有十年了吧。」

  「和尼雅一起長大的?噢……」安飛拉長了聲音。

  「你想什麼呢?」克裡斯玎不由白了安飛一眼:「安飛,你可別亂想,從小我就把尼雅當成自己的妹妹看,現在也一樣。」

  「哈……你以為我會信嗎?」安飛學著克裡斯玎的語調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個人呢,在地裡埋下了三百枚銀幣,可他又怕別人發現他的私藏,所以在地面上插了塊牌子,上面寫著:這個地方沒有三百枚銀幣。知道故事的名字嗎?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呵呵……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我……好啊你在諷刺我?」克裡斯玎才反應過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13 P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險惡的森林


  「沒有沒有,我只是隨便講個故事而已。」安飛笑道:「克裡斯玎,說說看,你心目中的好女孩是什麼樣子的?」其實現在的安飛依然沒有死心,當兩個男人談起心目中的女人時,心防會悄悄的撤去,這樣他就能很容易套出克裡斯玎的秘密了。

  「這個……美麗、大方,體貼人,心地善良,大概每個男人都希望能找到這樣的新娘吧?安飛,你心目中的好女孩是什麼樣子的呢?」克裡斯玎問道。

  安飛愣了一下,思緒如潮水般湧入了他的大腦,在他做刺客的日子裡,倒是經歷過不少女人,其中也有刻骨銘心的,但最後都是不了了之。雖然每一次行動之前他都做過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可他從事的畢竟是一種高度危險的行當,說不定哪一次失了手,就變成了一具無名屍體,何必要耽誤別人青春呢?再說安飛也害怕,害怕被別人瞭解,刺客注定是孤獨的,多了一份瞭解就在無形中多了一份危險,所以每一次感情到了一定的濃度時,安飛都要用冷處理的方法淡化雙方的感情。

  真的愛過麼?真正喜歡的女孩子是什麼樣子的?他還有資格去愛什麼人麼?安心的心有些亂了。

  「安飛,你怎麼了?」克裡斯玎察覺安飛的眼神很散亂,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想起了一些不應該想的東西。」安飛馬上恢復了常態,對他來說,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只是一時的,沒有什麼能長時間影響他的冷靜。

  「我好像說中了你的心事,是不是以前被哪個女孩子傷害過?」

  「不得不承認,魔法師的想像力都是很豐富的,可惜你猜錯了。」安飛笑道:「我們換一個話題吧,祖賓在老師家裡住了多長時間了?」安飛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談下去了。

  「祖賓比我晚了兩年,說起他啊,有趣的事情還真不少呢。」克裡斯玎來了興趣。

  兩個人就那麼一邊笑著一邊談論著祖賓以前做過的糗事,而做為主人公的祖賓依然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全然不知安飛那兩個人正在談論著他。

  *****

  當第一縷陽光落在樹冠上時,祖賓不由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突然發現在樹冠四方圍著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定睛一看,不由驚呼道:「這是什麼……」

  祖賓的驚呼聲雖然並不大,但躺在樹幹上假寐的安飛還是迅速睜開了眼睛,順著祖賓的目光看去,在魔法護罩的外邊,圍著一層如烏雲般的蚊蟲,正瘋狂的撞擊著魔法護罩,不過蚊蟲的力量還是太小了,無法對魔法護罩形成有效的破壞。

  「這是夜蚊,我聽老師說過。」克裡斯玎也睜開了眼睛:「對普通的動物來說,夜蚊是非常可怕的,一群夜蚊在短時間內就可以吸光動物的血液,讓動物變成乾屍。不過夜蚊只能在夜晚出來飛行,它們的翅膀中含有大量的水元素,如果白天出來,水元素會在日光的照射下流失,這樣它們的翅膀很容易在飛行中折斷。」

  「那過一會它們就會消失了嗎?」費勒問道。

  「讓它們消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克裡斯玎伸出了手,大量的水元素在他的手中凝聚起來,隨後看到魔法護罩外的蚊蟲們如雨點般向下落去,眨眼之間,便消失了大半,克裡斯玎散去了凝聚起來的水元素,笑道:「記得老師說過,世界上沒有垃圾的魔法,只有垃圾的魔法師,魔法一定要靈活運用,才不愧魔法師的稱號。」

  「說得好!」安飛點了點頭。武學上也有相同的道理,索爾能自己領悟出這番話,可見他在魔法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安飛,我們現在就出發嗎?」祖賓問道。

  「你和山特先休息一會吧,等等再說。」安飛站在樹幹上向下張望著。

  有一個盲人摸象的故事,說得是一群盲人把大象描述成了各種形狀,這故事告訴人們沒親眼見識過的事情就沒有發言權,道聽途說是要害死人的!這些孩子們幾乎都沒有來過魔獸森林,下意識的以為在魔獸森林中最可怕的敵人就是魔獸和神出鬼沒的半獸人,安飛卻親身經歷過原始森林的可怕,所以他堅決要求在樹冠上休息,能潛伏在樹上具有殺傷力的動物相比之下是很少的,還特意讓克裡斯玎佈置了魔法護罩。

  只向下觀望了片刻,安飛就發現了不少讓人警惕的景象,一隻臉盆大小類似蜘蛛樣的東西悄悄從地下鑽了出來,一口咬住了一條路過的小蛇,隨後又沉了下去,在這一起一伏、落葉湧動的瞬間,安飛已經看出來了,原來樹葉下面全是泥漿。循香而來的野蜂剛剛落在花瓣上,就被花蕊纏了起來,隨後花瓣又悄悄合攏,再次綻放的時候,野蜂已經無影無蹤了,不止是花瓣會動,枝條也會動,另一簇花瓣便扭曲著向一隻甲蟲湊去,誰之那甲蟲一撅屁股,從屁股後面噴出了一股淡青的氣體,那花瓣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枯萎下去,而甲蟲大搖大擺的從花叢間穿過,所有的枝條都變成了活物,爭先恐後的給甲蟲讓出了一條路,好一幅強者為王的畫面!一隻白色的豹子踏著輕盈的步伐從遠處緩緩走來,走到近前,剛剛飽餐了一頓的那蜘蛛樣的怪物以為又來了食物,興高采烈的從泥漿中鑽了出來,還沒等做出任何動作,那白色的豹子已經察覺到了危險,身體向後一縮,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吼叫聲,那蜘蛛樣的怪物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擊中了一般,向後倒飛出去,撞到了樹幹上,整個身體當即就撞了稀巴爛,綠色的液體順著樹幹往下流淌著,其中還有未來得及消化的小蛇的屍體。

  「這是閃豹,一種非常危險的魔獸,攻擊力強大,但閃豹是非常謹慎的,通常很少主動攻擊有可能給自己帶來傷害的生物。」

  「閃豹……我知道。」安飛點了點頭,亞戈爾正是因為試圖取得閃豹魔晶,才失去了自己的情人,他在亞戈爾的日記裡看到過。

  「閃豹有時候是獨來獨往的,又有時候喜歡群居,群居的閃豹威脅性要增加很多,而且閃豹在魔獸中是很有智慧的,竟然會相互配合,真是讓人吃驚。」克裡斯玎補充道。

  「很正常麼,閃豹也有交配期和產子期,這時候它們的體力會下降的,必須要尋求同類的保護。」這種知識是很大眾化的,動物世界看多了,並不難想出其中的道理。

  「交……交配期……」克裡斯玎鬧了個大紅臉:「安飛,你可真會形容。」

  地面上的閃豹察覺到了上面有人,抬起頭和安飛對視了片刻,隨後一扭身,迅速消失在了森林中。

  「克裡斯玎,魔獸森林都是這樣子的?」安飛問道,他感到非常失望。安飛的本意是在魔獸森林中暫時找一塊棲息地,讓大家先安頓下來,然後再慢慢想辦法聯繫索爾,可面對這種情況,總不能讓大家天天都躲在樹冠上吧?先不說別人,安飛覺得自己都不一定能忍耐下去。

  「不全是這樣,魔獸森林中可有風景不錯的地方,我們現在應該走到沼澤地邊上了,這裡的環境是最惡劣的。」克裡斯玎說道。

  「這樣啊……」安飛沉吟了片刻:「克裡斯玎,由你和勃拉維、瑞斯卡、費勒四個人分四路找一找吧,看看什麼地方適合我們落腳,嗯……距離千萬不要太遠,就定在十裡路吧,不管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你們都要馬上回來!還有,如果路過的地方有什麼動靜,你們絕對不能獨自下去察看,一定要我們大家集合在一起再決定,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克裡斯玎等人點頭說道。

  「好,你們馬上出發,其他的人先吃東西,都起來吧。」安飛喝道。

  克裡斯玎等人也不廢話,相互商量了一下各自負責的方向,隨後就釋放了漂浮術,在空中四下散開,而其他的人也陸陸續續爬了起來,各自收拾著。

  祖賓和山特都躺在了別人讓出來的位置上,他們也著實累了,雖然休息上一會也頂不了多大事,可有總比沒有好。

  桑切斯開始給大家分發食物,這一次尼雅沒有拒絕,乖乖的接過食物,大口吃了起來,經過一夜的休息,她的臉色好一些了,臉上血紅色的指印也淡了不少,幸運的是,尼雅一直沒時間去照鏡子,這次出逃她也忘了帶鏡子,否則的話,按照她的脾氣,如果知道安飛讓自己破了相,哪怕只是暫時的破相,她都沒這麼容易向安飛妥協。

  過了好半天,克裡斯玎等人先後回來了,從回歸的速度也能看出他們之間魔力的差距,克裡斯玎是第一個回來的,勃拉維和瑞斯卡的速度差不多,而費勒卻是最慢的一個。

  偵查還是有效果的,克裡斯玎和瑞斯卡偵查的方向還是沼澤,而勃拉維和費勒都找到了合適的落腳地點,安飛先讓克裡斯玎等人抓緊時間吃東西,隨後大家商量一下,決定向東南方向進發。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15 P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群情振奮


  魔獸森林的地勢確實無法用常理來推論,沼澤附近的氣像是那麼的陰森恐怖,可大家向東南方向飄行了十裡,稍事休息,又向東方走了一段路之後,居然找到了一處風光很秀麗的山坳。

  山坳很大,方圓在二十裡上下,安飛帶著祖賓走了小半圈,整個山坳呈『丁』字型,在三條山溝接壤的地方,有一處小小的草原,遍地都是小腿來高的青草和野花,十數隻巴掌大的蝴蝶正在花叢中飛舞,還有一些看似無害的食草小動物在覓食,看到安飛等人嚇得一溜煙鑽進了草叢中,消失不見了。

  四周的山坳坡度比較平緩,生長著大型的落葉喬木,還有一些大型的常綠喬木,按道理說這兩種喬木是不可能生長在一起的,因為適合它們生長的地域環境有不小的區別,這讓安飛感覺很怪異,他甚至看到了兩株銀杏樹,那種獨特的葉子很容易分辨出來,他還特意走過去觀察了半晌。

  在草原的西側,有一汪潭水,大小應該在二百平方米左右,潭水很清澈,但潭水中心附近的水色有些發黑,根據反光的顏色,安飛判斷這潭水的深度已經超過了十米。

  「安飛,我們就搬到這裡住下吧,景色很不錯啊。」祖賓已經喜歡上了這塊小草原。

  「先不急。」安飛一邊注意觀察著潭水一邊回道:「現在天色有些黑了,先湊合一晚吧,等明天把周圍探查清楚之後,再做決定。」

  「你看……水裡還有魚呢!」祖賓微笑起來。

  一隻手指頭粗細的白色小銀魚吐出了一串水泡,隨後尾巴一甩,竄到了潭水中間。

  「這魚太小了,沒什麼吃頭。」

  「安飛啊……我是說那條魚挺漂亮的,誰說吃了……」祖賓搖了搖頭。

  安飛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他是一個徹底的實用主義者,看到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東西,第一個考慮的是能給自己和自己帶領的這群孩子們帶來什麼好處,焉或是會帶來什麼樣的危險,所以兩個人的思維模式是迥然不同的。

  祖賓第一眼看到那小銀魚,想到的是觀賞,安飛第一眼看到小銀魚,想到的是吃,接著就是魚肉中含有什麼樣的營養成分,如果是克裡斯玎看到小銀魚,他很可能會微笑著取出麵包掰成屑,然後扔在潭水裡餵魚。

  不同性格的人看到同一種東西,往往會產生不同的感想,做出不同的反應,所以說一個人的性格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習慣,而一個人的習慣又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這話確實有道理。

  「安飛,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他們會擔心的。」祖賓輕聲說道。

  安飛靜靜的看著潭水,嚴重閃動,顯然大腦正在飛快的運轉著,良久他點了點頭:「好,我們這就回去。」

  在臨時營地--一座只有七、八米深的山洞中,克裡斯玎正在分發食物,山洞外照例佈置上了魔法護罩,洞中也點燃了一團篝火,也許是因為幾天沒有吃到過煙火食了,雖然手中的臘腸都是熟的,但大家還是興致勃勃的圍坐在篝火旁,舉起臘腸在做著第二次『加工』。

  「來,安飛,你回來得正好,一起吃吧。」克裡斯玎笑道。

  「好。」安飛一邊點頭一邊觀察著地面和洞壁。

  「安飛,你放心吧,我已經按照你說的,用火系魔法把地面和洞壁都焚燒過一遍了。」克裡斯玎知道安飛在觀察什麼。

  這不是安飛太過小心,動物對人的危害性不能從身軀的大小來區分,比如說那種黑寡婦蜘蛛吧,只有人的半拳大小,可是被咬上一口,卻能在幾分鍾之內置人於死地!所以安飛在臨走前特意讓克裡斯玎用火系魔法把整個山洞都焚燒一遍,杜絕潛在的危險。

  「安飛,給你,我剛烤好,很香的。」桑切斯把一根臘腸遞了過來。

  「謝謝。」安飛很有禮貌的道了句謝,隨後坐在了桑切斯身邊。

  「哎呀,安飛,你在說什麼呢……」桑切斯表現得有些拘束。

  安飛笑了笑,目視著熊熊燃燒的篝火,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山特,一會等大家要休息了,你先把外面的魔法護罩打開,然後把山洞裡的空氣……嗯,怎麼說呢,就是把要空氣換一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山特點了點頭。

  「安飛,我們什麼時候派人去和老師聯繫呢?」勃拉維問道。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安飛身上,不管這地方的景色有多優美,誰都不想長時間在這裡呆下去,幾乎每個人都想馬上回到索爾身邊。

  安飛沉吟片刻,說道:「先不用急,等我們安頓下來之後,先派人到外面打探一下消息,然後再做決定。我想你們也明白,這一次我們惹下了大麻煩,菲利普那老傢伙……不好惹啊!如果我們貿然出現在老師身邊,萬一會給老師帶去危險呢?」

  「你們都跟著老師學習了很長時間魔法,一直是老師在悉心照顧你們,現在該我們為老師考慮一下了,不能只考慮我們自己!你們想看到老師與菲利普展開決戰嗎?當然,我不是對老師沒有信心,不要忘了,菲利普的學生中有兩個大劍師啊!如果出現了萬一呢?!」

  「留在這裡我們當然要吃很多苦,可老師也就安全了,菲利普想找的是我們,只要我們始終不出現,他就沒有理由去向老師發難!」安飛緩緩說道:「所以我的決定是我們應該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然後再做決定,大家的意見呢?」

  到底還是一群孩子,逃亡的日子裡一心想避到索爾的羽翼下尋求保護,現在聽到安飛的分析,大家知道自己在承擔著保護索爾的重任,一個個變得情緒激動起來。

  「我同意安飛的意見!」克裡斯玎斬釘截鐵的說道,謙遜有禮的克裡斯玎極少用這種語氣說話。

  「我也同意安飛的意見。」祖賓笑道:「反正菲利普的年紀都那麼大了,興許我們住上幾天,菲利普找不到我們就被氣死了。」

  「我也同意,這些麻煩是我們惹出來的,我們不能把麻煩帶給老師!」勃拉維叫道。

  「是啊,我們又不是孩子,不能什麼事情都依靠老師!」費勒在揮舞著拳頭。

  「對,我們不是孩子,我們要靠我們自己!」

  「對,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來!」

  尼雅驚愕的看著群情激越的同伴們,一股不知名的情緒緩緩浮上了她的心頭,這些天裡,她做夢都想撲到父親的懷中,拚命痛哭一場,述說自己受到的委屈和磨難,可是現在聽到了安飛的話、聽到了大家的話,見到了這樣的場面,尼雅不禁咬住了嘴唇,一顆心突然變得滾燙起來,她很想哭,但不是委屈的哭,而是激動的哭,她感受到了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溫暖,這種溫暖並不亞於父親給與她的愛!

  「安飛,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吧,我們都聽你的!」祖賓說道。

  「是啊,安飛,你說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克裡斯玎的目光也轉到了安飛身上。

  「很簡單,只要我們能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就是對菲利普最沉重的打擊了!」安飛笑道:「剛才祖賓說過,菲利普的年紀那麼大了,他已經活不上幾天了,能不著急麼?我們藏得越好,他就會越急,他越急就會越拚命的到處找我們,說不定他會先把自己活活累死了。」

  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菲利普帶給他們的如山嶽壓頂般的沉重壓力已經減輕了大半,是啊,何必要怕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呢?他們沒別的優點,就是年輕,靠拖日子都能把菲利普拖死!

  「好了,大家都早一些休息,明天查探下周圍的情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就在這裡定居好了。」安飛沉吟片刻:「對了,誰有長的繩子?要非常結實、有韌性的那種。」

  「我有。」費勒叫道,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布包:「我這裡有三眼魔牛的皮筋,非常結實的。」

  「費勒,你又不是弓箭手,準備這種做弓弦的皮筋幹什麼?」祖賓奇怪的問道。

  「當時……我看到那傢伙急著出賣這根皮筋,我就壓價買了下來,反正早晚也是能賣出去的,我還能賺上不少。」

  「你這傢伙,一心只想著錢,真有做奸商的潛質。」瑞斯卡笑道。

  「錢可是好東西……」費勒嘀咕道。

  「是啊,所以在離開聖城時,你什麼都不帶,連身上都裝滿了金幣。」勃拉維打趣著費勒。

  「安飛都說我做得很好了!」費勒辯道。

  安飛笑著接過布包打開,裡面盤著幾條青色的皮筋,連在一起大概能有八、九米長,這已經足夠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16 P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險斗


  夜色如水、月光亦如水,安飛此刻潛在了潭水深處,靜靜的等待著。

  如果換成了一般人,別說在水底潛了這麼長時間,就算被水泡的時間長了,皮膚都會出現浮腫的現象。確切的說,是因為細胞膜的半透性,會導致大量的水流入表皮層與真皮層之間,而表皮層主要由角質層組成,吸水後會出現膨脹的現象。

  安飛經常在水中練習體呼吸,開始的時候也出現過浮腫的現象,後來體呼吸修煉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只要他用自己的意識去控制,就可以有效的阻止水的滲透,不管他在水中泡上多長時間,皮膚也不會出現異常。

  安飛的嘴中還叼著一截草管,每當他的體呼吸能力接近極限時,他就會把草管悄悄的伸到水面上,呼吸新鮮空氣,等恢復了正常之後,他又會把草管拿下來。

  當日第一次被聖焰軍團的小隊阻截時,有三個神秘的人出現為大家解了圍,安飛從現場撿到了一塊布巾,布巾是黑色的,肯定與聖焰軍團的騎士沒有關係,而布巾上又有淡淡的香氣,安飛感覺布巾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女人!

  女人大都比較喜歡乾淨,如果對方一直在跟蹤自己的話,此刻應該也來到了山坳附近,方圓幾裡內只有這地方有水潭,反正安飛自己是很想在這裡洗澡,以此推斷,對方也應該差不多。當然,這種可能性是很小的,縱使要來也未必在今天來,還有一種情況,雖然安飛在來的路上非常小心謹慎,甚至在途中接連設置了幾個能發出警報的小玩意,但不排除被對方發現自己行蹤的可能。總而言之,能在這裡等到對手的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五,如果只是為了這百分之五,安飛是不會在這裡傻等的,他還有一個目的,受到條件的限制,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練習閉息術了,功夫不練是要退化的,所以他最後還是決定來了。

  整整四十九個循環過去了,安飛感覺自己的內息已經達到了極限,同時也感到有些失望,可就在他再一次把草管伸出了水面,連換了幾口氣,決定最後再做一次體呼吸時,水面產生了波動,隨後在潭邊出現了一條隱隱約約的人影。

  安飛在第一時間讓自己進入了狀態,他悄悄拿下草管,用一塊石頭壓了起來,接著整個身體象塊石頭般沉了下去。

  水面上的月亮被攪碎了,化成一片銀鱗在歡快的跳動著,在這樣的情況下,從水面上是無法看清水底的,安飛讓自己的身體在水中漂浮著,伸出一根食指輕點地面,以一種及其緩慢的速度向著光影亂跳的地方飄去。

  近了,安飛已經能隱隱看到兩條白色的物體在移動,那應該是對方的雙腿!安飛更加小心起來,也不再繼續移動了,就那麼潛伏在潭底,等待著機會。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但安飛估計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鍾時,他又開始動了,對方繼續向譚內移動了幾步,說明對方還沒能發現自己,而他安飛的閉息時間只有十分鍾,超過了十分鍾,他也不剩什麼戰鬥力了。

  花去了兩分鍾的時間,安飛距離對方的雙腿已經不足三米了,他緩緩從水底捻起一截繩頭,以極慢的動作收攏著,而水面上閃動的銀鱗一片接著一片,這證明對方依然還在洗澡!

  安飛緩緩向後退去,退出了三米遠,猛地一拉手中的繩頭,可就在這時,對方突然抬起了一隻腳,急速收縮的繩套只套住了對方的左腳。

  要糟!安飛已經顧不上想太多了,向後一挺,雙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拖拉,對方措手不及,被安飛拖到了深水中,開始拚力掙紮起來。

  安飛繼續拚力向潭水中心挺進,同時雙手也在不停的回收著繩索,而對手隱隱約約的身影也變得清晰起來,因為對方全身上下都充斥了一團耀眼的白芒,從那鬥氣的濃厚程度上不難判斷,這條落入了圈套的魚兒最低也是個中階的劍師!

  可惜的是,她已經被拖入了深水,雖然身體不停的做出難度很高、力量很大的動作,攪得水面上湧起數米高的水花,但她無處借力,安飛的雙腳卻緊扣著潭底,步步為營,始終不讓對方掙出自己的掌握。

  突然,對方好似放棄了掙扎一般向潭底沉去,安飛此刻正在用力回拉,結果一下子把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就在這眨眼之間,對方的右腿橫掃而出,直掃向了安飛的腦袋,潭水竟然被沖得發出了悶雷般的響聲,安飛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潭水被掃出了一道白色的水弧。

  在千鈞一髮之際,安飛非常及時的縮了下頭,對方的腿從他的頭頂上疾掃而過,奔湧的水浪使得安飛的耳朵發出了怪異的耳鳴聲,同時他感到頭皮一陣刺痛,安飛知道,他最少有幾百根頭髮被水浪硬生生拔掉了!

  安飛大驚失色,從這一腿蘊含的強橫力道中,他體會到了對方的強大,迅速向後竄去,拉開了距離,同時右臂連晃了幾圈,把皮筋繞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此刻,對方也明白不把安飛撂倒,她是不可能逃出這讓她感到窒息的環境了,索性繼續向安飛衝來,兜頭就是一拳,潭水中再一次發出了如悶雷般的聲音。

  在水中搏鬥,安飛可是佔了天大的便宜,要知道他的擊刺術就是在水中練出來的,安飛一矮身、一偏頭,不退反進,讓過了對方的拳頭,旋身一翻,藉著對方的衝勢把對方按在了潭底,隨後一隻手牢牢的抓著對方的頭髮,把對方的腦袋往淤泥裡按,另一隻手不間斷的擊向了對方的頭部,這造型和傳說中的武松打虎差不太多……

  在水中揮動拳頭,阻力是非常大的,不過安飛有經驗,他的拳頭都是直線擊出,而且手指是呈插沙形,等到手指接近對方的身體的時候,才突然變成了拳,如果用武學上的名詞來說,這就是寸拳了。別以為寸拳沒有力量,在平地上,安飛的寸拳足以把一個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大漢擊飛出幾米遠!

  安飛攻擊的部位也有技巧,對一個有鬥氣保護的劍師來說,攻擊其他部位無疑是在撓癢癢,大腦則不同,大腦受到震盪,有可能使神經傳遞發生錯亂,而在這水底只要嗆了一口水,就代表著徹底失敗!

  對方用雙手撐住潭底,猛地抬起身來,這股力道奇大無比,安飛感覺按不住對方了,急忙改變策略,改擊打為纏繞,左臂牢牢扣住了對方的脖頸,右手環箍著對方的前胸,這樣就切斷了對方雙肘的攻擊線路,在從後製敵的情況下,最可怕的是遭受肘擊,安飛的搏擊經驗可是無比豐富的。

  而安飛的雙腿則環繞在對方的雙腿上,這等於廢掉了對方的雙腿,除非那腿能像繩子一樣甩動,否則是無法再攻擊到安飛了。

  不過讓安飛驚訝的是,他的對手有著非常頑強的鬥志,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猶然奮力掙紮著,先是用頭向後甩動,試圖攻擊安飛,可安飛已經把頭貼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這種攻擊是無效的;接著對方用雙手掰著安飛的胳膊,下巴也在極力向回收,安飛只感覺自己的胳膊被掰得痛楚難當,可他不敢鬆手,如果力道稍微鬆了些,讓對方低下了頭,一口咬在胳膊上……那後果就嚴重了!人的牙齒是非常可怕的,只要能狠下心,完全可以撕咬下一整塊肌肉!

  在緊張的僵持中,安飛現在自己竟然處在了下風,胳膊的角度被逐漸拉大,眼見危險就要發生,安飛急中生智,張開嘴搶先一步重重的咬上了對方的肩膀。

  「嗯……」雖然是在水中,但兩個人緊貼在一起,安飛還是聽到了對方發出痛楚的悶哼聲,隨後他感覺到對方掙扎的力量小了些,安飛得勢不饒人,胳膊使出了全力,壓住了對方的頸動脈。

  很快,對方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了,身體也軟了下來,安飛等了片刻,才甩手把對方拋開,就在這時,他看到對方的側臉,那雙隱隱約約抿著的嘴讓安飛陡然產生了警覺,安飛迅速後退,接著便看到迎面而來的一拳,安飛雖然避開了拳頭,可是雙眼卻被水花沖得疼痛難忍,但他不敢閉上眼睛,看準對方的腿勢,雙手及時架在了胸前。

  砰地一聲,安飛的雙臂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前胸上,他感到胸中氣血翻滾不已,擋在前面的右臂傳來撕裂般的痛楚,安飛知道,自己的右臂可能被踢得輕微骨裂了!

  不過在這時候,安飛的對手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掙紮著向水面上浮去,很顯然,她的忍耐力已經超過了極限,接近崩潰了!

  可惜這是沒有任何效果的,安飛伸出左手拉住了右臂前的皮筋,向下一拉,很輕鬆的就把她筆直的拉了下來。

  安飛這一次再不敢衝動了,始終和對方保持著一定距離,而對方的雙臂卻在徒勞的劃動著,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軟軟倒在了潭底。

  安飛靜等了片刻,上前試探性的踢了兩腳,見對方始終沒有反應,這才一把抓住對方的頭髮,向水面上浮去。他的閉息術都快到極限了,一個突然之間被拉下深水的人自然更是遠不如自己,而且對方最後的動作很明顯是無意識的,證明她確實已經昏迷了過去。

  很艱難的走到了淺水處,安飛隨手把那女人扔在了岸邊,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來,這一戰可把他累壞了,右臂傳來的痛楚在告訴他,如果當時慢了一點,讓對方一腳踢中自己的胸膛,那麼現在垂死的人應該換成自己了!

  安飛殺死過不少難纏的對手,可像這樣堅韌的女人還是第一次碰到,剛才在水底纏鬥時,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前胸的柔軟,那時就知道對手確實是個女人了。

  想到這裡,安飛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隨後便愣住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18 PM

正文 第六十章 無話可說


  安飛進入戰鬥狀態之後,眼神是沒有焦點的,看起來很茫然,好似什麼也看不清一樣,實際上他卻在觀察著對方任何一個動作,每當他感覺有危險出現時,他的眼神就在瞬息之間凝聚在那一點上,從戰鬥到現在,安飛觀察的都是對方的動作,而不是容貌。按照常理說,戰鬥力這樣頑強的女人大都長得很粗壯,至少也要帶些類似男子般的英氣,可這女人的長相卻讓人感到意外。

  月光不會感嘆人間的悲歡離合、生死搏殺,不管人間發生了什麼,光芒依舊如水一般灑落在地面上,把四周照得一片通亮,那女人靜靜的躺在潭邊,一頭黑色的長髮混亂披散在肩上、胸口,她的眼睫毛很長也很精緻,一雙眼睛緊緊閉攏,小巧的鼻子微微翹起,嘴邊和臉頰上都帶著血跡,那應該是安飛強行把她的頭往潭底按時產生的擦傷。

  她的骨架並不大,雙肩無力的攤開來,前胸麼……安飛倒不想去觀察這種地方,他的目光很快滑落到那女人的雙腿上,她的雙腿修長而柔弱,不是那種佈滿了肌肉的健腿,小腳豐滿帶有肉感,很難相信,就是這雙腿差點給自己造成致命的傷害!

  整體來說,這個女人帶著種柔美的味道,起碼在她昏迷中是顯得很柔弱的,至於醒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安飛站了起來,走到那女人身邊,扣住那女人的肘關節,卡嚓、卡嚓兩聲,他已經先後把那女人的肘關節卸了下來,不錯,這女人確是很美,但就算是那傳說中極美的自然女神來到安飛面前,他第一件事情也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安飛只把敵人按照威脅性的大小而區分,對性別美醜他是漠視的,敵人就是敵人,再美的敵人也是敵人,朋友就是朋友,再醜的朋友也是朋友,而在面對著敵人或者敵我未分的人時,安飛不會有任何同情心。

  隨後安飛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掐住那女人的雙頜,用力掰開,隨後把藥丸放了進去。

  這些做完,安飛再次休息了片刻,走到那女人的衣物旁翻找著,接著從地上拾起了一柄長劍,劍鞘是一種黑色的獸皮所製,質地非常好,在月光下反射著青藍色的彩光,劍柄製作得精美,上面還雕刻著一些安飛所不理解的圖案,安飛握住劍柄,感覺很適手,隨後他拔出了半截劍鋒。

  一股耀眼的白光在劍鋒上向四外散開,安飛一驚,馬上把劍重新送到劍鞘中,仔細觀察著那個女人,對方依然靜靜的躺在地上,只有胸膛還在輕微的起伏著。

  安飛走到那女人身邊,雙手伸到對方的腋下,一用力,把那女人頭朝後扛在了肩膀上,他的另一隻手則按住了那女人的雙腿,接著用腳挑起地上的衣物,轉身向已經看好的一棵參天古樹走去。

  這個場面……安飛就像是一個打家劫捨的強盜,不但搶到了一些東西,還搶到一個美人,只是強盜在這種時候應該享用自己的戰利品了,安飛的人格雖不像強盜那樣齷齪,但他的動作完全可以用『大煞風景』這幾個字來形容了!

  安飛把那女人的雙手雙腿都反擰過來,以一種非常『惡毒』的角度固定捆綁好,隨後把那女人吊在了樹上,這種吊法有個專門的稱呼:倒懸蹄!縱使對方是一個大劍師,在雙肘關節都被摘下來反吊在樹上的情況下,也沒辦法暴起反抗了,何況安飛又不是個死人,只要唯有異動,他絕不會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想法!

  一切都準備好了,安飛圍著那女人轉了幾圈,檢查自己是否留下了漏洞,隨後沉吟片刻,又從地上撿起衣物,胡亂披在那女人的身上,這種做法就有些不必要了……以如此姿勢被反吊在樹上,安飛又繞著人轉了幾圈,什麼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得明明白白了。當然安飛也有自己的顧慮,他希望這個女人清醒之後還能保持一定的理智,不要歇斯底裡,那就沒什麼好談了。在不明白對方是否懷有惡意的情況下,他還不想拔劍見紅,否則也不會這樣費力氣了。

  隨後,安飛托起了那女人的雙腿,用左手在那女人的後背拍打起來,歐內斯特的體質怎麼樣,安飛心知肚明,都是劍士,憑這女人的實力沒那麼容易被嗆死。果然,拍打了十幾下,那女人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並且接連吐出了幾口水,安飛又在那女人的人中上掐了片刻,對方發出了低微的呻吟聲,接著便沒有了聲息。

  「既然醒了,我們就好好談談吧,別裝模作樣了,我又不是傻子。」安飛淡淡的說道。

  那女人忿然抬頭,用一種惡狠狠的目光看向安飛,隨後又把頭低了下去,這一低頭不要緊,她看到了自己懸垂的雙乳,一下子明白自己處於什麼境地,接著便發出了一聲尖銳到了極點的叫聲。

  「雖然很老套,但我還是想說……在這裡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認命吧。」安飛的神色卻顯得很淡漠:「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說服我!」

  醒悟到自己依舊赤身裸體之後,那股針鋒相對、絕不服輸的氣勢轉眼便消失了,那女人把頭轉到一邊,不看安飛,拚命咬著自己的嘴唇,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可眼中的眼淚卻不停的低落在地上。

  「不想說話?好,我等你。」安飛淡淡的一笑:「不過我先警告你一下,你已經吃下了毒藥,現在是不是感覺到肚子裡有些發癢?如果你拖得時間過長,就算我給你解毒,你也沒救了!」

  其實安飛餵給對方的並不是毒藥,但他可以把藥效解釋成毒藥發作時的症狀,這樣即使對方用自己意想不到的方法掙脫出去,也要心存顧忌,安飛做事情喜歡保險,不是必要,他不想讓自己處於險境之中。

  等了片刻,見對方依舊沒有說話,安飛索性坐在了地上,這下子那女人開始極力掙紮起來,從下往上看,安飛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隱秘的地方,那女人的眼淚越留越多、越留越快,身體也在奮力扭動著。雖然安飛不想讓她的雙臂造成永久性的損害,在她的脖子上也繞上了一圈繩子,這樣使得她的脖子分擔了很多拉力,但在奮力掙扎的情況下,她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常人難以忍耐的痛楚,掙扎的力道越大這份痛楚就越大,只短短的幾息時間,她的頭上就佈滿了汗水,拌合著淚水一起滴落下來。

  終於,她放棄掙紮了,認命似的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只是她的雙眼牢牢的釘在了安飛身上,眼中充滿了滔天樣的恨意。

  「還是不想說麼?」安飛眼中閃動著寒芒,他感覺到一個人正在躡手躡腳向自己摸來,雖然對方已經很小心了,但依然無法瞞過安飛的感應!只是……如此微弱的魔力波動,並不比他安飛強到那裡去。

  吊在半空的女人露出了驚懼的神色,而安飛一個後滾翻,如閃電一般直向後方衝去,一個十四、五歲、穿著淡綠色長裙的小女孩呆立在那裡,她的咒語尚沒有唸完,安飛的長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小丫頭,很危險的,懂麼?」安飛神色依然很淡漠,但心中卻產生了猶疑,他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暫時又找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放開她!!」吊在空中的女人突然尖叫起來:「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放開她!求求你了……放開她……」

  「我要的東西??」安飛睜大了眼睛。

  「藏寶圖就在我的劍鞘裡,你拿走吧!你可以殺了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她,她只是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與她無關,求求你了……不要傷害她!」那吊在空中的女人淚如泉湧,拚命讓她自己挺起身體,甚至不顧披在身上的衣物脫落,曾經的堅強和仇恨早已不在,剩下的除了哀求還是哀求。

  「藏……藏寶圖??」安飛吃吃的問道。

  「莎麗爾,不要……」那吊在半空的女人突然驚叫道。

  那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竟然不顧劍鋒的威脅,向安飛撲了過來,踢、咬、撓、打各種招式層出不如,亡命般向安飛攻擊著,如果她再大了幾歲,身體中充滿了鬥氣,安飛會認為自己又碰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但這種攻擊對安飛是無效的,安飛只伸手輕輕一推,那小女孩就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不過她翻身爬起,不依不饒的又向安飛撲來。

  「求求你……不要傷害她!我給你,我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不要傷害她!」那吊在半空的女人哭叫著,她明白安飛是個什麼樣的對手,只需輕輕一劍,就能奪走那小女孩的生命。

  「我……我不要什麼藏寶圖。」安飛伸手再一次推開鬥志旺盛的小女孩,嘴角露出了苦笑,當看到小女孩時他就知道不對勁了,想跟蹤他是個難度係數比較高的工作,對方不可能還攜帶著一個小女孩。

  「你要什麼?」

  「我好像什麼都不要。」安飛再一次推開小女孩,恐嚇道:「給我老實點,再不老實我就要了她的命!」

  安飛的恐嚇很有效果,那小女孩不敢再衝上來了,坐在地上用充滿淚光的眼睛看著安飛。

  安飛緩緩向那吊在空中的女人走去,他的神色雖然還很鎮定,可心中卻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自從他做刺客起,每一次行動之前他都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當理由足以支撐他行動時,他才會去殺人,可是今天……哪怕是一個最無賴的人也找不到理由了。

  在那女人驚恐的目光中,安飛已經迅速的為她接上了肘關節,隨後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中,他卻確實無話可說。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19 P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思考


  清晨,眾人紛紛從夢鄉中回轉,其實魔法師都喜歡在夜晚冥想,一般情況下早晨起來得也比較晚,不過在逃亡的路上,大家已經把生活習慣更改了,早睡早起,然後開始冥想,準備白天趕路。

  「安飛,你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克裡斯玎笑著問道。

  「沒什麼,出去轉了一圈。」安飛一邊回答一邊揉捏著自己的胳膊,那個女人的破壞力真是十足啊!幸好自己的身體強度還算可以,如果換成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怕是連胳膊帶肋骨都要被踢碎了!

  「來,大家來吃東西吧。」費勒在一邊張羅起來。

  「費勒,我們還剩多少食物?」安飛問道。

  「按照這個速度,還夠我們吃上七天至十天的。」費勒回道。

  「嗯……差不多了。」安飛點了點頭:「大家聽著,我覺得這個山坳不適合我們居住,所以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吧,大家的意見呢?」

  眾人對視了一眼,雖然安飛沒有說出原因,而且大家也比較喜歡這個地方,更準備長時間在這裡居住了,但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們已經學會彼此信任了,至少他們知道應該去信任安飛,所以儘管安飛的話很突然,沒有人提出問為什麼,眾人紛紛點頭應是。

  安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本已準備了幾個託詞,應付大家的疑問,現在卻都用不上了。

  回來之後,他仔細思考了一段時間,感覺那兩個女孩子和自己是同一路角色,都是被人追殺的!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想和對方做鄰居,安飛無法瞭解那兩個女孩子是怎麼逃到山坳裡來的,如果她們留下了一些線索,讓敵人找上門來,有可能會連累到自己。還有一個原因也很重要,安飛承認自己犯了錯誤……如果能不相見的話,安飛希望永遠沒有見面的機會。

  安飛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大家吃完東西之後休息一會,然後冥想,我在外面保護你們,到中午的時候勃拉維、瑞斯卡、祖賓、桑切斯你們四個分成四個方面找一找,看看周圍有沒有適合我們休息的地方,大家還可以在這裡休息一天,明天再出發。」

  「前面有一處潭水,誰要是想洗澡了可以去那裡洗一洗。」祖賓補充道。

  「太好了,我身上都發臭了!」費勒笑道。

  「在哪裡?」撥拉維高興的站了起來,對一個魔法師來說,維持日常的洗漱倒沒有問題,但洗澡就不可能了,如果想用魔法澆灌出一汪潭水,所消耗的魔力大概能把大家都抽空了,而且空氣中的水元素是有限的,消耗的水元素越多聚集水元素就越吃力,能有現成的潭水洗澡自然再好不過了。

  「在前面,順著草地往前走就可以了。」祖賓笑道。

  「那我呢?」尼雅突然插話道:「我也想……」

  大家都沉默起來,不管尼雅在他們心裡是什麼樣的形象,畢竟他們處在一個情竇初開的年齡,對女人洗澡的話題還是非常敏感的。

  「等大家洗完之後,你再去吧。」安飛說道。

  「哦……」尼雅咬了咬嘴唇,心中恨恨的想著,這個安飛也太不知道照顧女孩子了,一群臭男人洗完的水還讓她怎麼洗?!

  安飛卻是不會為任何人搞特殊化的,哪怕是他自己,而且在不對團隊的安全構成威脅的情況下,他不會去幹涉任何一個人的自由,就算尼雅有興趣和大家一起洗澡,安飛也會視而不見的。

  但眾人一個接一個進入了冥想之後,安飛緩步走到了山洞外,練起了自己的劍術,他不可能為了隱藏自己的實力一直不修煉劍術,一日不練手生、七日不練心生,隱藏來隱藏去,等到了遇到強敵的那一天,也許就把自己的功夫隱藏沒有了。再說,如果有人感到驚訝的話,他盡可以把本拉登那村子裡的怪老頭扯出來……

  大巧若拙、重劍不工這樣的境界聽起來倒是很讓人嚮往,實際上都是相對而言的,本身的實力相差得太過懸殊,那麼再精妙的劍術也派不上用場,而對兩個戰鬥力相當的對手來說,技巧就變得相當重要了,如果一個人手持著無鋒的重劍,另一個人卻手持著切銅斷鐵的神兵,勝負將是一目瞭然的!對安飛來說,歐內斯特的劍術就可以用大巧若拙來形容,縱使自己攻擊得再快、再巧妙,歐內斯特也能在最後關頭避開或者格擋開他的攻擊,但如果他安飛擁有和歐內斯特相同的鬥氣底子呢?

  安飛對自己的武學始終充滿了信心,修煉一共分為四個階段,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還虛、練虛入聖,前兩個關口他都過來了,現在正在穩定的積累著練神還虛的經驗。

  一套劍法使完,安飛盤腿坐在了地上,調息起來,他的調息術是很特別的,不管行走坐臥都可以練,只不過盤腿調息效果最好而已,如果出現什麼風吹草動,他也可以在第一時間迎敵,不用擔心會出現走火入魔的現象。

  尼雅在山洞裡覺得很無趣,大家都在冥想,沒有人搭理她,結果尼雅也走到山洞外,坐在距離安飛十幾米的地方,一邊把玩著青草一邊好奇的看著安飛,最起碼的知識她還是懂的,不能去打擾別人的修煉!所以尼雅的表現倒很乖。

  「你在看什麼?」安飛先說話了,調息狀態裡他的感覺是異常靈敏的,他能感覺到尼雅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

  「你在做什麼?」尼雅反問道。

  「我在冥想。」

  「騙人……你總是騙人!」

  「我……好像我沒有騙過你吧?」安飛有些不確定,這就是說謊過多的後遺症,一個人再聰明也無法記住自己說過的所有謊言。

  「你說呢?」

  安飛笑了笑,沒再說話。

  「安飛,謝謝你。」尼雅突然說道。

  「謝我?為什麼要謝我?」安飛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昨天說的話,我想了很久很久,你說的對!如果我們現在去找我父親,肯定會給我父親帶來很多麻煩。你能這麼做,我很感動,在我心裡,你是一個很勇敢的人。」尼雅緩緩說道:「謝謝你能為我的父親考慮!」

  安飛很不適應,過了片刻才笑道:「尼雅,今天怎麼顯得這麼懂事了?真讓人吃驚啊!」

  「你是說……我以前一直不懂事?!」尼雅不由抬起頭氣憤的看向安飛。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安飛笑著擺了擺頭。

  「唉……」尼雅嘆了口氣,旋即又垂下頭,用一種落寞的語調說道:「也許,我確實不懂事吧……在我的記憶裡,我一直在給父親惹麻煩,現在我長大了,而父親卻老了……我應該學會照顧他的!」

  安飛微笑著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尼雅的感慨。

  「安飛,我以前是不是做得很不好?」尼雅輕聲問道,接著自己鼓勵起自己來:「沒關係的,我以後一定會用心去做,我要讓父親為了我而驕傲!你相信我嗎?」

  人都是這樣,一旦學會思考之後,就會喜歡上思考,每個人都會在思考中慢慢成熟起來。昨天大家的話對尼雅觸動非常大,做為學生們都願意為了老師而獨自挑起危險的擔子,她這個做女兒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在大家後面!

  「我當然相信你!」安飛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不知道父親現在在做什麼,可能在……為我們擔心吧。」尼雅抬起頭看著天邊的雲彩。

  「所以啊,為了不讓老師傷心,我們必須要成熟起來,最起碼也要知道怎麼樣保護自己!」安飛不失時宜的說道,他什麼時候也忘不了他的啟蒙教育,沒辦法,責任使然。

  「我知道。」尼雅點了點頭,笑道:「你修煉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到另一邊去練習劍術。」

  尼雅倒是乾脆,說練就練,走到一邊拔出長劍『呀』地叫了一聲,身上隱隱冒出了紅色的光芒,這便是鬥氣了。鬥氣不是畫油畫,色彩是很單調的,大都呈現出紅白兩色,超越了劍師的瓶頸之後,鬥氣便會越來越濃郁,顏色也會由紅轉白。

  安飛不由用手鎚了鎚頭,這咿呀怪叫的,他還怎麼調息?再說他對尼雅是沒信心的,甚至在懷疑尼雅手中的長劍會不會脫手,萬一衝著自己飛過來怎麼辦?

  尼雅感覺到安飛在看自己,轉過頭來笑道:「安飛,想不想和我較量一下?」

  「算了、算了。」安飛連連擺手,他不想打擊尼雅的信心,這等毫無對戰經驗的對手,他蒙著眼睛都可以輕鬆擊敗。

  「怎麼?瞧不起我嗎?我知道我和你的差距很大!」尼雅噘起了嘴。

  話說到這份上,安飛也沒什麼辦法了,只得緩緩站起身:「好吧,我來領教領教你的劍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20 P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再次相會


  當尼雅手中的長劍第二十次被安飛挑飛之後,她到底喪失了繼續下去的勇氣,獨自躲在一邊修煉鬥氣去了,安飛則在距離尼雅不遠的地方觀察了一會,沉思起來。

  這個世界鬥氣修煉的法門很簡單,不像武學那樣繁錦,也不像道學那樣擁有一個龐大的系統,有句話說得好,殊途而同歸!武學和道學是可以相互借鑑的,自古就有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的說法。

  尼雅修煉鬥氣時,揮劍的速度非常慢,經常要醞釀半天之後,才重重的劈出一劍,她身上的紅光也越來越濃郁了。

  歐內斯特告訴過他,意志是一種可怕的力量!劍士在修煉鬥氣時,首先要進入忘我的狀態,隨後把所有的意志力與意念集中在一起,這就是修煉鬥氣的初始法門了。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歐內斯特回憶自己年少時修煉鬥氣,經常要從早到晚練習凝煉意志力,到了休息的時候,連手指頭都不願意動彈了,大腦也是疼痛欲裂。

  這種辦法對安飛來說,太過笨拙了,他曾經翻閱過少林七十二藝的修煉方法,發現鬥氣的修煉方法和硃砂掌、一指禪的外功練法差不多。硃砂掌的外功是在面前擺上一盤散沙,用手掌隔空在散沙上搓動,也是要全力以赴、凝聚所有的意志力,一指禪則是在面前吊上一個紙球,把精神凝注在紙球上,使紙球隨著自己的手指而移動。但硃砂掌和一指禪都有一整套系統的內功修煉方法做輔助,鬥氣的練法卻太過純粹了,其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硃砂掌和一指禪練上幾十年才能見到效果,黃沙能隨著手掌而移動之後,要換上水沙,最後換上鐵砂,能搓動鐵砂才算大功告成,一指禪也差不多。如此簡單的笨方法能讓歐內斯特成為戰鬥力及其強悍的大劍師,只能說,泛大陸的靈氣太充沛了,這點安飛體驗很深,在荒島上只修煉了幾年,效果甚至已經超過自己苦練十幾年,還達到了以前做夢也不敢想的境界!

  時間,一切都需要時間!假以時日,安飛認為自己肯定能成為與歐內斯特比肩的強者!如果真的能在這裡達到煉虛入聖的境界,想來歐內斯特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了吧?

  就在安飛的沉思中,日頭已經緩緩爬上了正中,克裡斯玎等人冥想完畢,從山洞中走了出來。大家稍事休息了一會,又吃了些東西,勃拉維等人釋放了漂浮術,分成四個方向去探路了,克裡斯玎等人則相互招呼著向水潭進發。尼雅有些不想去,一群大男人洗澡她也不好去,不過安飛擔心尼雅一個人留下來會出現意外,強拉著尼雅上路了,到時候大家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他陪著尼雅四處轉一轉也好。

  拐過一處小山坳,前面就是水潭了,走在最前方的克裡斯玎卻猛地停住了腳步,安飛抬頭望去,不由輕嘆了一聲,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他有些擔心在水潭邊和那對姐妹倆遇上,還就真的遇上了。

  昨夜那年紀比較小的女孩子雙手環抱在胸前,捧著一推草葉,正在那麼簌簌發抖,陡然見到這麼一大群人,她害怕到了極點,卻又不敢大聲喊叫,怕惹來陌生人的攻擊,她的影子都在跟在她一起顫抖,可見她心裡有多慌亂。

  「莎麗爾!!」山坳上傳來了清脆的叫喊聲。

  「姐姐!!!」那莎麗爾連退了幾步,尖叫起來。

  一股強烈的鬥氣在山坳上爆發了,隱隱能看到一團白色的光影急衝而下,沿途的枝葉樹幹在白影前全部變成了碎末,沒有什麼能阻擋那團光影片刻,轉瞬之間,就攔在了大家面前。

  昨夜與安飛激戰的那個大女孩正俏生生站在那裡,海藍色的皮甲看起來再威風凜凜,白色的鬥氣再過耀眼,卻無法遮擋她眉眼間帶著的那股惹人憐愛的柔弱,也許是太過著急了,她竟然赤著腳,白皙富有肉感的腳趾如釘子般牢牢的扣在地上,和昨天一樣,帶著種絕不後退的味道。而她的雙眼卻略微顯出了驚慌之色,這群不速之客的數量太多了,何況又都是魔法師,就算她能擊敗所有的人,但在戰鬥中能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就是未知數了。

  有的女人一照面之間便會給人留下驚艷的感覺,有的女人第一眼看去就像個鄰家妹妹一樣可親,面前這女人帶給大家的感覺卻很怪異,就像看到一株柔弱的小草、卻偏偏要挺直脊樑去抗擊狂濤駭浪般。

  走在最前面的是克裡斯玎的第二組,見到對方他們僅僅錯愕了一下,隨後克裡斯玎便退了一步,空中傳來了陣陣魔力波動,一個人站在克裡斯玎身前布下了魔法護罩,另一個人則退到克裡斯玎身後,掏出了魔法捲軸。

  安飛曾經告訴過大家,每一個小組的成員都是固定的,不會更換,所以要求組員們之間自行考慮相互配合,以免到時候亂了陣腳,並且還要求每一組都要拿出十種以上迎戰各種不同對手的具體方案。

  克裡斯玎是嚴格按照安飛的要求去做的,眼見對方雖然只是一個人,但實力品階卻在他們之中每一個人之上,迅速做出了反應,一個人防禦,克裡斯玎負責進攻並纏住對手,而另一個則把每組只有一個配額的保命捲軸也掏出來了。

  「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安飛連忙站了出來,還向那女孩子點了點頭:「你好。」兩方都是逃亡人士,本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就算做不了朋友也沒必要打打殺殺的,這樣對兩方都不好。

  「你……是你!!!」那女人認出了安飛,柔弱的臉陡然變成了紫紅色,握劍的手也在劇烈的顫抖起來,甚至比她的妹妹顫抖得還要厲害。

  「是我。」安飛大大方方的回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你……你……」那女人變成了結巴,身體抖得也越來越劇烈了。她無法想像,也不能理解,經歷過昨晚之後,對方怎麼能用這種態度和自己說話!

  克裡斯玎等人全都是目瞪口呆,一會看看安飛,一會看看對面,他們搞不懂安飛和那姐妹倆是什麼關係,不過安飛的教育還是有成果的,克裡斯玎並沒有放鬆警惕,咒語已經默唸完畢,隨時可以釋放出去。

  「吃這種東西對身體發育可不好。」安飛已經看出那莎麗爾捧著的草葉有什麼用處了,裡面露出了幾枚青色野果,很顯然,這是她們的食物!

  安飛低聲向費勒說了幾句什麼,費勒取出了幾根連在一起的臘腸,遞給了安飛,安飛接過臘腸扔了出去,正扔在那莎麗爾的腳前:「小妹妹,這個送給你了。」

  「臘腸耶!!!」那莎麗爾歡呼一聲,竟然忘了恐懼,把懷中的野果甩到一邊,以極快的速度彎下腰拾起了臘腸,還把臘腸捧在了胸口,歪著頭嗅著臘腸的味道,滿臉都是激動和幸福。

  那大女孩嘴唇動了動,卻又什麼也沒說。

  「我們想到潭水裡洗洗澡,二位能讓一讓嗎?」安飛輕聲說道。

  「往前走前面走條河,這裡是我的地方!」那大女孩冷冷的說道。

  「憑什麼是你的地方?這裡是你的領地嗎?」尼雅氣道。

  「好的、好的,我們這就走。」安飛連忙拉了尼雅一下:「不過……有件事我差一點忘了,你能不能把我的皮筋還給我?那是三眼魔牛的皮筋,很貴重的。」

  那大女孩差一點沒暈過去,小嘴一張一合的,就像一條跳到了岸上垂死的魚兒般,昨夜那些事情帶給了她太深太深的刺激,估計她這一輩子是忘不掉了,這個無恥的傢伙竟然有臉索要皮筋……她真恨不得揮動長劍把對方砍一個稀巴爛!但同時與一個可怕的劍士和十幾個魔法師為敵,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如果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她真未必會做出那種選擇,現在她卻要為她的妹妹考慮。

  「大哥哥,是這個嗎?」那莎麗爾真是一個講禮貌的好孩子,既然對方送給了她烤腸,她也應該有所回報才是,何況莎麗爾非常擔心那男人會把烤腸索要回去,心急之下就擅自做出了主張。

  安飛見莎麗爾從腰後掏出了一截皮筋,笑著點頭道:「是的,小妹妹,能把它還給我嗎?」

  「好的。」莎麗爾倒沒敢走過來,使勁一扔,只是她的力道不夠,皮筋的重量又很輕,結果把皮筋扔到了那大女孩身上。

  那大女孩用力一扯,把皮筋扔在地上,她的眼睛卻在死死的看著安飛,眼中滿是嗜血的渴望。從小到大,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迫切的想殺一個人,如果能動手的話,她早就不顧一切動手了。

  「如果你喜歡……就送給你好了。」安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走吧。」

  「走。」克裡斯玎輕應一聲,緩緩向後退去。

  雙方都沒有放鬆警惕,退出了安全距離之後,山特猶在頻頻回頭,觀察著對方的動靜,尼雅今天的表現還算可以,接到安飛暗示之後,她再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

  眼見安飛等人已經走遠,那莎麗爾才想起看姐姐的臉色,怯怯的說道:「姐姐,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

  那大女孩臉色一寒,猛地轉了過來,剛想說什麼,正看到莎麗爾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臘腸,手指頭幾乎要陷到臘腸裡面了,心中感到苦澀難言,輕聲道:「莎麗爾,你餓了就先吃吧,沒什麼的。」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21 P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悲苦莫名的姐妹


  「安飛,你和那兩個女孩子是怎麼認識的?」克裡斯玎笑呵呵的問道。

  眾人雖然還在各幹各的事情,但耳朵卻悄悄的立了起來,等待著安飛的回答,看來所有的智慧生命都有八卦的潛質。

  「大家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到聖焰軍團騎士的事情麼?那次有幾個人突然出現幫助我們脫離了困境,我一直在想,他們既然能暗中跟著我們離開聖城,那麼現在他們也許還跟在我們身邊。」安飛緩緩說道:「其中有一個是女人,我從現場找到一塊布片,上面有女人的香味。所以昨天我和祖賓找到了潭水之後,我又想到了這件事,等大家都睡了之後,我就回到潭水邊上了,我想把他們等出來。」

  「等他們來洗澡?」山特問道。

  「別人不好說,女人應該是很喜歡乾淨的。」安飛笑道:「當然,這種可能性非常小,我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等的,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然後呢?就等來了那姐妹倆?」克裡斯玎問道。

  「是的。」安飛點了點頭:「當時我以為她就是我要等的人,所以一心要制服她,結果我們兩個人就在潭水中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

  「最後是你贏了吧?」克裡斯玎想起了那女孩怪異的神色。

  「廢話,我要是輸了還能和你們一起來這裡麼?」安飛笑道。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克裡斯玎嘆道:「安飛,下一次如果再有什麼行動,希望你告訴大家一聲,我們是可以幫助你的!你不希望看到大家出事,同樣,我們更不希望看到你出事,不要忘了你是我們的隊長,是你才把我們大家安全帶到了這裡,也只有你才能把我們大家安全帶到老師身邊!」

  「是啊,安飛,我們是可以幫助你的!」尼雅重申了一句。

  「我不是說了麼,等到人的機會非常小,我不想讓大家都白白等上一夜。」安飛笑道。

  「既然你可以等,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等?」克裡斯玎並不認同安飛的觀點。

  「好了,下次我會注意的。」安飛委婉的承認了自己的失誤。

  「安飛,你看她們……是什麼人?」克裡斯玎問道。

  「好像和我們是同路人吧……」安飛想了想:「我感覺她們也是惹到了什麼人,才不得不逃入克拉姆森林的。」

  「這樣啊……」克裡斯玎腦中靈光一閃,急道:「安飛,我們能不能和她們一起走呢?」

  安飛緩緩搖了搖頭,他不是沒想過其中的可能性,但反覆思量的結果還是不妥:「你們看到那個實力很強的女孩了吧?她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高階劍師的品階,甚至還可能更高,能把她逼得逃入克拉姆森林的人該有多麼強大?和她一起走我們就要分擔她的危險,這樣對我們太不利了。」

  「安飛,我們可以換一個角度思考!那個女孩的仇人再強大,也不會超過菲利普家族吧?對我們來說,除非是菲利普和那女人的仇人同一時間找到我們,才會給我們帶來困境!可這種可能性有多大呢?」克裡斯玎緩緩說道:「如果菲利普和那女孩的仇人是分批找到我們的,我們就佔據了優勢,畢竟多出了一份力量啊!」

  安飛愣了愣,不由認真的看了克裡斯玎一眼,他思考的重點是危險,而不是益處,所以早就放棄了合作的想法。像克裡斯玎這樣換一個角度思考,倒是讓安飛眼前一亮。在敵人實力不變的情況下,合作確實是有好處的,除非兩方面的敵人也能合併在一起才能給小分隊造成雪上加霜的困境。

  「而且那女孩的仇人未必有多強大,大家看到那個小女孩了吧?她的實力和安飛差不多……當然,我說的是魔力,我猜,那個劍師是顧慮自己的妹妹,才不得不逃亡的!」克裡斯玎補充道。

  眾人發出了低低的笑聲,能在魔法方面打擊一下安飛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樂事,安飛則白了克裡斯玎一眼,陷入了沉思,建議倒是可以提的,安飛並不認為自己能做到百密不疏,但最後的決定還是必須由他來下。

  「安飛,我們之中只有一個劍士,也只有一個人頂在大家前面,這對你來說,太危險了,要知道,你是一個沒有鬥氣的劍士!」克裡斯玎沉重的說道:「如果我們多出了一個強大的幫手,那就不一樣了,有她在前面保護我們,我們這些魔法師才能發揮出最強大的戰鬥力!」

  「我感覺……克裡斯玎說得對!」山特點頭道。

  「大家的意見呢?」安飛掃了一圈。

  眾人紛紛點頭,看起來大家都很贊同克裡斯玎的想法。

  「這樣啊……那就嘗試著和她們接觸一下吧。」安飛緩緩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她們兩個必須要服從我們的命令!否則合作馬上取消,當然,我們的責任是保護好她的妹妹,絕不會讓她妹妹發生任何危險!」安飛感覺那個莎麗爾是那大女孩的致命破綻,這個條件應該是對方無法拒絕的。

  「和我們說幹什麼?」克裡斯玎笑道:「不管你有什麼條件,你去當面和她們談吧。」

  「我……」安飛猛地想起了昨夜那一幕,不由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克裡斯玎,還是你去和她談吧。」

  「我?」克裡斯玎驚訝的說道:「安飛,還是你合適的,最起碼你和她們也算認識了,總比我更容易讓人信任。」

  「我可不行!」安飛的頭搖得更厲害了,還信任?就那種眼神簡直是恨不得要把自己剝皮抽筋般,能談得上什麼信任麼?

  ****

  「莎麗爾,慢點吃,你……你慢點吃。」蘇珊娜強忍著心中激動的情緒,軟語細聲的說道。

  「嗯!」莎麗爾一邊點頭,一邊大口嚼著手中的臘腸,裡面的肉末已經吃完了,可莎麗爾連腸皮也捨不得扔掉,費力的撕咬著,在嘴中咀嚼不休。

  見到莎麗爾這樣,蘇珊娜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眼淚如噴泉般湧出,她猛地站起身,衝到了一棵古樹後面,低聲飲泣起來。

  哭了片刻,蘇珊娜感覺到有人在拉她的衣襟,她連忙擦了擦眼淚,低頭看去,卻見莎麗爾驚恐的站在自己身前,手中還舉著臘腸:「姐姐,我沒有吃你的臘腸,真的,我給你留著呢!姐姐,你吃呀,不要哭……以後我再不惹你生氣啦,不要哭!」

  「乖,莎麗爾,還是你留著自己吃吧,姐姐不餓。」蘇珊娜擠出了一個笑容,柔聲說道。

  「不,姐姐,我已經吃飽了。」莎麗爾的小臉憋得通紅,勉強憋出了一個飽嗝:「姐姐,我知道你很餓的,這些你吃吧。」說完,莎麗爾把剩下的幾根臘腸都塞到了蘇珊娜手中。

  蘇珊娜輕嘆了口氣,其實她也真的餓壞了,尤其是昨天和安飛那場苦鬥之後,耗費的體力非常大,而且安飛離去時只給她接上了肘關節,莎麗爾又幫不上什麼忙,全是靠著自己強橫的鬥氣勉強掙扎出來的,說自己不餓那純粹是謊言。

  但這有什麼辦法呢?逃得太匆忙了,什麼也沒有帶,這幾天只是靠著野果和一些不太苦澀的草葉充飢,嗅到了臘腸的香氣,蘇珊娜的肚子開始咕嚕作響,空虛的感覺更強烈了。

  蘇珊娜舉起臘腸,重重的咬上一口,來不及咀嚼,直接就嚥了下去。

  「姐姐,腸皮不要扔哦,可以吃的,很好吃!」莎麗爾不放心的說道,她的眼睛直勾勾看著臘腸,還使勁嚥了一口唾液。

  蘇珊娜愣了愣,猛地抱住了莎麗爾,方纔的飲泣在此刻已經變成了失聲痛哭。

  「姐姐,不要哭呀!」莎麗爾不知道什麼回事,慌得一邊用手在蘇珊娜的臉頰上胡亂擦著,一邊急道:「姐姐,我又惹你生氣了嗎?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姐姐不要哭了!你再哭……那我也哭了……」莎麗爾的話沒說完,嘴角已經向兩旁咧開,放聲大哭起來。

  姐妹倆是抱頭痛哭,蘇珊娜到底是高階劍師,自我控制力比較強,哭了片刻,她率先止住了哭聲,細心的為莎麗爾擦去眼淚,哽嚥著說道:「莎麗爾不要哭,都是姐姐不好,姐姐沒有照顧好你。」

  「不!姐姐,莎麗爾現在很快樂……真的很快樂。」莎麗爾嘴裡在說著自己快樂,可眼淚卻越流越多。

  「莎麗爾,聽姐姐話,不要再哭了。」蘇珊娜嘆了口氣:「這樣吧……我們還有一些金幣,姐姐帶你去找剛才那些人,從他們手裡再買些東西吧。」

  「真的……嗎?」莎麗爾用手揉了揉已經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姐姐,他們會賣給我們嗎?」

  「應該可以吧,大不了我們把金幣都給他們好了。」蘇珊娜擠出微笑,拍了拍莎麗爾的小臉:「來,莎麗爾,我們去把臉洗乾淨,省的讓人笑話我們。」蘇珊娜的性格非常好強,她們兩個哭是姐妹倆的事,她絕不會用自己的眼淚去博得誰的同情。

  「好哦!」莎麗爾叫了起來,到底是小孩子,哭得快,笑得也快。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22 P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新的成員


  「安飛!」山特一邊叫著安飛的名字,一邊從樹林外走了進來,其實他不用做暗示,大家也能清楚的看到,那姐妹兩人正跟在山特身後向大家走來。

  「安飛,她們說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山特叫道。

  那姐妹倆走到距離大家不到十米的地方,大女孩在莎麗爾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莎麗爾停下了腳步,那大女孩緩步走到了安飛近前。

  安飛和克裡斯玎對視了一樣,兩個人都站起身迎了上去,克裡斯玎心中只是有些奇怪,安飛卻有些緊張,他的大腦快速運轉起來,猜測著對方的來意。

  「你好,有什麼事情嗎?」安飛淡淡的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的食物都沒有了,你們應該有一些儲備吧?我想用金幣和你們交換一些食物,可以嗎?」那大女孩冷漠的說道,她雖然在和安飛說話,她的視線卻停留在安飛身邊的克裡斯玎身上,好似懶得看安飛一樣。

  「呵呵……」安飛不由笑了起來,他很反感自以為是的女人,別說他們自己的食物儲備並不是很多,就算有很多他也不會交換的,這個地方金幣有用麼?再說他們卻金幣麼?!

  「我知道,你們的食物儲備也不夠,這樣吧,我有二十三枚金幣,都交給你們了,我的要求並不高,哪怕是……」那大女孩猶豫了一下:「只是幾根臘腸也可以,我不會和你們討價還價的。」

  安飛不由一愣,剛才產生的厭惡感也消失了,一枚金幣在外邊的城市裡足以換上一堆臘腸,對方付出二十三枚金幣,只希望得到幾根臘腸,看起來也知道食物在這個地方的價值,並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女孩子。

  安飛沉吟了一下,衝著費勒招了招手,費勒心領神會的跑到安飛面前,隨手在口袋中一掏,便掏出了一把金幣,遞給了安飛。

  安飛接過金幣,在手中拋了拋,微笑著說道:「我們是不缺金幣的,我們缺食物,我也想用金幣從你手中換一些呢。」

  「是這樣吧,真是抱歉,打擾你們了。」那大女孩依舊是一副冷漠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似早已預料到自己會遭到拒絕一樣,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去。

  安飛再一次愣住了,其實他想的很好,先拒絕對方的要求,但那大女孩露出哀求或者哪怕是用誠懇的語氣請求,他安飛也好借坡下驢,慷慨答應對方,先緩和一下雙方的關係,然後再趁機商談組隊合作的事情,一切就變得順利成章了。誰知道那大女孩談不攏就要走人,這讓他的套路都變得沒有用武之地了。

  安飛心中苦笑不停,從剛才對方的要求看,她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打算,可是求人哪有這樣求的?擺出一副生冷的姿態給誰看?誰能願意幫助她啊?!

  安飛做事情喜歡從邏輯上推理,但是如果想研究女孩子的情緒變化,那就需要感覺和經驗了,而安飛卻從來沒有真正愛上過一個女孩子,談起猜測女孩子的心理變化,就不像其他事情那樣迅捷而準確了。

  蘇珊娜之所以擺出這樣生冷的姿態,就是為了給安飛看!昨夜的事情給她的打擊是非常大的,後來又被安飛用那種姿勢吊在半空中,被羞辱到如此地方,蘇珊娜連死的心都有了!她可以為了自己的妹妹去求人,但絕不會去哀求安飛,她在用冷漠保護著自己最後一點自尊!

  克裡斯玎見蘇珊娜要走,有些急了,一個勁的衝著安飛使眼色。

  安飛卻當做沒有看到,這個克裡斯玎,開什麼玩笑?昨夜發生的那些事情啊……如果讓自己去談判,說不定就要談出個全武行出來!由他安飛去談還不如不談!

  「這位小姐,您等一下。」克裡斯玎見安飛不動,只得自己追了上去:「您好,能問您的名字嗎?」

  「我叫蘇珊娜,您好。」蘇珊娜停在了那裡,她也不得不停,看到莎麗爾那雙充滿了失望的眼睛,她心中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難道一定要回去求他嗎?!

  「您好、您好,我叫克裡斯玎。」克裡斯玎見蘇珊娜的態度很有禮貌,也不像剛才那樣冷漠了,心中有了自信心,臉上也露出了熱情的笑意:「剛才您說的事情,我們可以商量一下。」

  「真的嗎?太感謝您了。」蘇珊娜驚喜交加,嘴角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我的要求真的不高,我只想換到兩根臘腸,這不會讓您為難吧?」

  安飛看得非常鬱悶,他第一次見到蘇珊娜露出了微笑,都是階級兄弟,未免也太過厚此薄彼了吧?!其實他也想做好人的,可對方卻不給他機會,難道克裡斯玎的人緣就這麼好不成?

  「沒問題的,不過……我有件事情不明白。」克裡斯玎笑道:「兩根臘腸只夠你們吃上一頓吧?您有沒有想過下一頓怎麼辦?明天又怎麼辦?您想過應該怎麼樣在魔獸森林中生活下去嗎?」

  「這是我的事情。」蘇珊娜不卑不亢的說道。

  「我有一個想法,可以解決您的困難,如果您有興趣的話,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一談,可以嗎?「克裡斯玎微笑道。

  「嗯……好吧。」蘇珊娜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克裡斯玎和蘇珊娜走到了林外,商談起來,山特和費勒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偷跑出去,回來之後便向安飛報告兩個人的表情和聽來的隻言片語,最後把安飛惹得不耐煩了,一人賞了一劍鞘,這兩個傳播八卦的傢伙才老實了些。

  過了很久很久,克裡斯玎和蘇珊娜一起走進了樹林,後面跟著蹦蹦跳跳的莎麗爾,克裡斯玎先是衝著安飛得意的擠了擠眼睛,隨後乾咳了幾下,大聲說道:「這是蘇珊娜小姐,從今天開始,蘇珊娜小姐就加入我們的隊伍了,大家一起歡迎啊!蘇珊娜將與我們同心協力面對未來的任何危險,當然,我們也要全力以赴保護小莎麗爾的安全,絕不會讓小莎麗爾受任何委屈!」

  「歡迎歡迎!」山特率先大聲叫道。

  眾人也紛紛應和起來,蘇珊娜環視了一圈,用略帶羞澀的聲音說道:「以後我們就是夥伴了,我會為這個團隊盡全力的,請大家放心。」

  克裡斯玎笑道:「安飛,讓蘇珊娜去你的第一組吧。」

  「等等!」蘇珊娜突然開口截道:「克裡斯玎,我可以服從你的命令,但我絕不會服從他的命令!!」蘇珊娜的手筆直的指向了安飛。雖然明白自己的品階在所有人中是最高的,但她沒有妄想能成為團隊的首領,一群魔法師的力量加到一起要比她強大的多,所以蘇珊娜一開始就表態會服從克裡斯玎的命令。

  克裡斯玎一愣,臉色逐漸沉重起來:「蘇珊娜小姐,我想您應該知道,一支軍隊不可能有兩個統帥,我們也一樣!所有的人必須要服從安飛的指揮,如果您做不到,那麼剛才的協議可以取消了。」

  蘇珊娜沒想到克裡斯玎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沉默了半晌,咬了咬牙,冷冷的看著安飛,從牙縫擠出了一個字:「好!」

  「好是什麼意思?是可以取消我們的協議,還是什麼?」安飛淡淡的問道。他不擔心,既然對方前思後想終於決定合作組隊了,自然不會輕易改變主意,他的威信是絕不容挑戰的!

  「我……可以服從你的命令!」蘇珊娜一字一頓的說道。

  「那我可以放心了,歡迎你的加入。」安飛微笑道。

  蘇珊娜卻把頭轉到了一邊,服從安飛的命令是團隊的需要,她不得不如此,但從個人角度來說,她對安飛卻是恨之入骨的,哪裡還會搭理安飛。

  莎麗爾卻向安飛湊了過來,還不時的偷眼瞟向安飛,眼中充滿了希望,安飛笑著沖費勒使了眼色,費勒急忙從取出了一個麵包和一根臘腸,遞給了莎麗爾,莎麗爾幾乎是用搶的接過了麵包和臘腸,蹲在那裡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看樣子前一陣送給莎麗爾的幾根臘腸,並沒有讓她從長時間的飢餓中解脫出來。

  莎麗爾的表現讓蘇珊娜有些難堪,這無疑暗示著她做姐姐的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妹妹。

  安飛不由嘆了口氣,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隻銀杯,片刻,銀杯中已經裝滿了清水,雖然他是個魔法學徒,可召集元素還是可以做到的,隨後安飛把銀杯遞了過去。

  「謝謝。」莎麗爾接過銀杯,衝著安飛露出了甜甜的笑意,只是她現在還有些認生,笑容中帶著幾分怯怯的神色。

  一股魔力波動由遠方及近:「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我好一頓找!」瑞斯卡隨著說話聲飄落下來。

  「瑞斯卡,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新成員,蘇珊娜小姐,她的實力可是很強的哦!」克裡斯玎笑道。

  瑞斯卡這才發現隊伍中多了兩個女孩子,不由一愣,隨後用徵詢的目光看向安飛,見安飛點了點頭,這才衝著蘇珊娜露出了微笑:「你好,我叫瑞斯卡,歡迎你。」

  「你好,我叫蘇珊娜。」蘇珊娜回報以微笑,能看得出來,她是個比較隨和的人,隊伍中除了安飛之外,都可以讓她露出微笑。

  「瑞斯卡,找到適合我們居住的地方了嗎?」安飛問道。

  「沒有,我又闖到沼澤裡去了,那片沼澤真大,後來我連著換了幾個方向,還是沒有看到沼澤的邊緣,不得不回來了。」瑞斯卡回道。

  「我們……是要離開這裡嗎?」蘇珊娜問道。

  「是的。」山特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我要提醒大家,我們一定要在七天之內離開這裡。」蘇珊娜說道。

  「為什麼?」克裡斯玎好奇的問。

  「你們知道為什麼這裡看不到魔獸嗎?」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23 P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危險信號


  「難道……這裡是超階魔獸的領地?」克裡斯玎驚愕的問道。

  蘇珊娜不由看了克裡斯玎一眼:「是的,這裡有一隻獨角獸!」

  「你怎麼知道?」

  「我和莎麗爾剛剛到這裡的時候,發現這裡的風景雖然不錯,但是沒有水源,莎麗爾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她不能像你們那樣可以隨時從空間積聚水元素,我們非常失望,只能到別的地方尋找水源。」

  「那潭水……」

  「我剛來的時候,潭水是綠色的,不能喝,裡面含有劇毒,不過我和妹妹在周圍尋找了很長時間,沒有找到水源,只能回到這裡,誰知我們發現潭水竟然變得清淨了,後來我才知道,潭水中有很多含有毒素的石頭,毒素會慢慢釋放出來,把潭水變成死水。」

  「現在潭水裡面有毒嗎?我看到水裡有魚,不應該吧?」安飛問道。

  「現在水裡沒有毒,不過如果你把潭水裡的魚抓上來,咬上一口,我保證你會變成死人。」蘇珊娜雖然反感安飛,但這種事情她還是要明說的,免得有人遭殃。

  「我想起來了!」克裡斯玎點頭道:「在書上看到過,獨角獸的角有一種神奇的淨化能力,據說魔獸森林中,經常有很多魔獸在子夜時分聚集在有毒的泉水旁,等待著獨角獸的降臨,只要獨角獸用自己的獨角在水中點上幾下,有毒的泉水就變得可以食用了。」

  「我就是根據潭水的變化才懷疑附近有獨角獸的,後來在周圍仔細尋找過,發現了一座被幾株古樹遮擋住的山洞,山洞口被一面銀白色的網蓋住了,我沒敢驚動獨角獸,自己悄悄回來了。」

  「那座山洞在哪裡?」安飛問道。

  「從這裡往東南走,大約有十裡地,就能見到那座山洞了。」

  「你確定真的是獨角獸?」克裡斯玎還是有些懷疑。

  「我和莎麗爾在這裡已經住了十幾天了,獨角獸的淨化能力是有限的,大約在淨化之後四、五天,潭水中又會充滿了毒素,我察覺到潭水不能飲用了,就帶著莎麗爾出去躲了兩天,回來之後,潭水又變得清淨了,這還不能證明嗎?」

  「這樣的話……那肯定是獨角獸了。」克裡斯玎重重的點了點頭。

  「獨角獸很厲害?」安飛問道。

  「您的見識真是惹人發笑,難道您連獨角獸也不知道嗎?我建議您應該找個學校好好補充一下知識了。」蘇珊娜撇了撇嘴:「獨角獸擁有釋放連環閃電的能力,而且只要當天經歷過月光的洗禮,或者天空中有雷雨產生,獨角獸又可以從空中吸取到足夠的元素再次釋放連環閃電!連環閃電的威力您懂嗎?」

  眾人暗自憋笑,現在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瞭解了,安飛和蘇珊娜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隱秘的事情,所以蘇珊娜對每個人都很隨和,唯獨對安飛不假辭色,而『逆來順受』的安飛肯定是理虧的一方。

  「蘇珊娜小姐,我看你才……」瑞斯卡心中惱怒,張口就要反唇相譏,他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安飛在這些天裡已經在眾人心中豎立了絕對的威信,看到有人在譏諷安飛,瑞斯卡當然要為安飛說話,只是安飛輕輕拉了瑞斯卡一下,才讓瑞斯卡沉默起來。

  蘇珊娜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瑞斯卡,又看了看安飛,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這群魔法師會拱手聽命於一個沒有鬥氣、魔力波動又非常微弱的人,雖然安飛在昨夜發揮出了讓她頭痛的戰鬥力,並且最後還生擒了她,但泛大陸都用鬥氣或魔力還衡量一個人的實力,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蘇珊娜也不例外。何況蘇珊娜認為,自己是先落入了圈套,被安飛用皮筋捆住了自己一隻腳,不得不在窒息的水中與安飛作戰,如果在平地上作戰,安飛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所以,蘇珊娜有些輕視安飛,當然了,這裡面有報復的因素存在,可是先前聽到了克裡斯玎正義嚴詞的斥責,現在又見到了瑞斯卡的憤怒,蘇珊娜有些醒悟了,眼前的男人能獲得大家的認同,不可能是空穴來風的,想必應該發生過一些故事,而這個男人就是使得大家轉危為安的人!

  「潭水還要幾天就會變質?」安飛問道。

  「三天之後就會變了。」蘇珊娜的態度和緩了些,她並不傻,在首領的地位不可動搖的情況下,和首領的關係鬧僵了,對她是非常不利的:「一般情況下,獨角獸每天都會出來覓食的,現在應該是那隻獨角獸已經到了產仔期吧,所以它才會隔幾天出來一次。」

  「克裡斯玎,獨角獸是不是很有用?能馴化嗎?」安飛問道。

  「算了,安飛,不要打獨角獸的主意。」克裡斯玎苦笑著搖頭道:「對我們來說,獨角獸是不可戰勝的,如果老師在這裡,我們還可以試試,現在麼……我們就不應該冒險了。」

  「獨角獸被馴化的可能性很低,千年前,有不少駕馭著巨龍參加戰鬥的龍騎士,可是騎上獨角獸加入戰鬥的,只有一個人。」山特補充道。

  「就算獨角獸被馴化也只能被純潔的少女馴化,男人只會遭受獨角獸的攻擊。」瑞斯卡接道:「安飛,我們還是不要招惹麻煩了。」

  「我只是問問。」安飛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苦心勸導著大家行事要慎重,不要招惹麻煩,現在他們總算是懂些事理了,居然反過來勸起了他安飛。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了一線魔法波動,象聲音一般在樹林間掃過,克裡斯玎和瑞斯卡猛地站了起來,釋放了漂浮術,從空中向遠方衝去。

  安飛抓住了自己的長劍,淡淡的說道:「大家準備戰鬥!」

  那線魔法波動是信號,代表著發出信號的人遇到了危險,需要大家去幫助!

  眾人也紛紛站了起來,迅速進入了臨戰狀態,蘇珊娜回頭看了一看,見小莎麗爾已經被大家圍在了當中,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我們走!」安飛喝道:「山特、費勒,你們兩個去接應,必要時刻,可以使用任何魔法捲軸!」

  「明白了。」山特點了點頭,與費勒一起升上了半空。

  一行人還沒能奔出二百裡,前方又傳來了魔法信號,這次是兩遍,代表著轉危為安,安飛連忙約束住眾人,靜靜等待著克裡斯玎回來。

  天空中的小黑點越來越大,很快,克裡斯玎和瑞斯卡扶著一個人飄落在地面上,正是出去探路的祖賓,他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落在地上也站不穩,依然要靠克裡斯玎和瑞斯卡攙扶著。

  「祖賓,出了什麼事?」安飛大步迎了上去。

  「倒霉……遇上了蠍尾獅……」祖賓苦笑著說道。

  「蠍尾獅?」蘇珊娜急道:「蠍尾獅釋放毒霧了嗎?你是吸入了毒霧,還是皮膚沾上了毒霧?」

  祖賓驚疑的看了看蘇珊娜,這個女人他不認識。

  「祖賓,快說啊!」安飛也急了。

  「我看到蠍尾獅釋放毒霧,馬上就閉住呼吸了。」

  「那就好。」蘇珊娜吁了口氣:「快!快把他送到潭水裡面去,獨角獸和蠍尾獅是天敵,獨角獸的淨化能力正好可以克制蠍尾獅的毒霧!!」

  克裡斯玎臉上露出了喜色,他來不及向蘇珊娜道謝,急忙重新釋放了一個漂浮術。

  「還是我來吧,你的速度沒有我快!」蘇珊娜已經一把搶過了祖賓,濃郁的鬥氣再一次閃現,隨後蘇珊娜象利箭般直向著潭水的方向射去。

  安飛等人趕到潭水處時,祖賓早已泡在潭水中了,只有臉露在外邊,看來蘇珊娜的分析並沒有錯,潭水中確實存在著淨化效果,只這麼短的時間,祖賓的臉色就好轉了些,還有力氣轉動脖子打量大家。

  「祖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惹到那個……蠍尾獅的?」安飛問道。

  「我找到了一處好地方,風景雖然沒有這裡好,但非常隱秘,我想就近再觀察一下,誰知道竟然看到了一隻小蠍尾獅,我當時就明白不妙了,急忙釋放漂浮術飛了起來,然後就看到一隻大蠍尾獅跳了出來,向我噴了一口毒霧。」祖賓苦笑道:「真是倒霉……」

  「幸好,祖賓你很機靈,如果換了別人,反應慢了一點,說不定要落得什麼結果了。」克裡斯玎嘆道。

  「你確實幸運!蠍尾獅要照顧自己的幼仔,如果它飛起來追你的話,憑你的漂浮術是肯定逃不出去的!」蘇珊娜接道。

  「你們不要嚇唬我好不好?!」祖賓搖了搖頭。

  「這不是嚇唬你,而是讓大家從中得到借鑑!要知道魔獸森林中到處都是危機,前些天我還看到過半獸人呢!」蘇珊娜道。

  「半獸人?不是說這裡沒有半獸人嗎?」

  「誰說的?」

  瑞斯卡和祖賓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苦笑起來,他們得到的都是道聽途說來的消息,而蘇珊娜自然不會說謊,看來克拉姆森林中還是有半獸人存在的!

  「你看到有多少半獸人?」安飛問道。

  「只有一個,我已經殺掉了。」

  「半獸人不是群體活動的麼?」

  「是的,不過我只看到了一個。」

  「看來我們真應該提高警惕了。」安飛緩緩說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28 P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驅虎吞狼


  勃拉維和桑切斯也先後回來了,看到祖賓泡在潭水中,他們開始被嚇了一跳,隨後明白祖賓沒什麼大事,這才鬆了口氣,還『幸災樂禍』的諷刺了祖賓幾句,這就是同伴之間的惡趣味了,如果祖賓真的受了重傷的話,勃拉維和桑切斯早就急得跳腳了。

  除了祖賓找到了合適居住的地方外,其他三人都空跑了一趟,這個消息讓安飛感到有些緊張。

  勃拉維、桑切斯在與蘇珊娜做著自我介紹,其他人則在聊著閒話,安飛卻坐在地上沉思起來,食物還可以維持幾天,棲息的地方卻要早做安排,如果是他一個人在野外生存,倒是沒有關係,但現在大小一大幫子人,讓安飛感到很頭痛。眾人中只有克裡斯玎和祖賓意識到前景不容樂觀,祖賓不能動,克裡斯玎緩步走到安飛身邊坐下,靜靜的看著安飛。

  不管是獨角獸還是蠍尾獅,它們都不是熱情好客的主人,留下來或者是更換住地,勢必要和高階魔獸爆發衝突!

  安飛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叫道:「剛才是誰說的?獨角獸和蠍尾獅是天敵?」

  不止坐在安飛身邊的克裡斯玎被嚇了一跳,蘇珊娜也被嚇了一跳:「是……是我說的,有問題嗎?」

  「如果獨角獸和蠍尾獅拚鬥起來,哪一個會佔據上風?」

  「當然是獨角獸了,不過……高階魔獸大都是有智慧的,和人一樣,它們通常不會侵入其他高階魔獸的領地,為了能在這險惡的魔獸森林中生存下去,避免激烈的拚鬥是它們的法則。」蘇珊娜回道。

  「你不是說它們是天敵嗎?」

  「天敵是指它們不會迴避與對方的戰鬥,可它們不會主動侵入對方的領地,而在魔獸森林中相遇的機會是很小很小的。」

  「那就成了。」安飛點頭道:「克裡斯玎,你能佈置一道魔法陣,把大家的魔力波動都隱藏起來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沒有足夠的魔晶。」克裡斯玎回道。

  「魔晶的事情你不用考慮,我只問你能不能做到?」

  「絕對沒有問題。」

  「好,下面只剩一個難題了。」安飛的目光落在了蘇珊娜身上:「蘇珊娜,我需要你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什麼事?」蘇珊娜的心沉了下去,其實她到現在也無法做到去相信安飛,對安飛抱有很大戒心,聽到了安飛的話,蘇珊娜第一個想法就是安飛在故意為難她。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安飛緩緩說道:「祖賓見過一大一小兩隻蠍尾獅,你去蠍尾獅的領地埋伏起來,找機會殺掉那隻小蠍尾獅,我想那隻大蠍尾獅是不會放過你的,然後你往這裡逃,等你發出信號之後,我會想辦法激怒獨角獸,我們再一起躲進克裡斯玎的魔法陣中,這樣獨角獸和蠍尾獅就會相遇了!」

  「這倒是一個辦法。」克裡斯玎點頭道:「一隻瘋狂的蠍尾獅遇到了一隻憤怒的獨角獸,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擋它們之間發生戰鬥了。」

  「我就是這樣想的。」安飛說道:「不管它們之中誰能擊敗對手,剩下那個也離死不遠了,我們大家一起動手,是不難殺死它的,這樣就沒有什麼能威脅到我們了。」

  蘇珊娜倒是鬆了口氣,在這些人當中,只有她才能做到殺死小蠍尾獅、然後在大蠍尾獅的追殺下逃回來,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肯定要被蠍尾獅撕成碎片,如此看來安飛只是在就事論事,沒有故意難為她的意思。

  「大家認為這個計劃可行嗎?」安飛問道,如果現在沒有蘇珊娜,他直接下達命令就可以了,這話主要是對蘇珊娜問的。

  眾人相互交頭接耳了一陣,紛紛點頭。

  「蘇珊娜,我知道你的實力很強,可這件事對你來說也是有風險的,你的想法是什麼?」

  「好,什麼時候走?現在就去麼?」蘇珊娜淡淡的問道。

  「不急、不急,有很多東西我們要預先想出妥當的對策,否則到時候是會出現意外的。」安飛微笑道。

  「意外?」蘇珊娜一愣。

  「比如說吧,如果那個地方有幾隻大蠍尾獅怎麼辦?如果你在沒有動手之前就被蠍尾獅發現了怎麼辦?如果你受傷了、沒辦法安全逃回來怎麼辦?我們需要怎麼樣去接應你?還有,如果獨角獸和蠍尾獅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勝利的一方沒有受傷,我們怎麼辦?還要不要動手?這些問題必須要事前就想好對策,否則到時候會出現傷亡的!」

  「還是安飛想的周到。」克裡斯玎點了點頭。

  蘇珊娜深深的看了安飛一眼,心中思潮起伏,她意識到大家為什麼願意服從安飛的指揮了。蘇珊娜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但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她只想到了躲避,另外尋找適合大家居住的地方,而安飛卻思考著如何搶奪。蠍尾獅的消息大家是一起聽到的,又是安飛第一個想到利用蠍尾獅去對付獨角獸,甚至還想到了如何利用,蘇珊娜不得不承認,在頭腦上,她和安飛之間有著巨大的差距。

  「這樣吧,大家先在這裡休息,勃拉維,這裡就交給你了!克裡斯玎、蘇珊娜跟我走,祖賓,你說的地方具體在什麼位置?」

  「還是我帶著你們去吧。」祖賓緩緩坐了起來。

  「不行,你留在這裡!」安飛搖頭道。

  「我的身體已經舒服多了,再說,那個地方說是說不明白的,萬一你們直接闖進去那可就麻煩了。」祖賓苦笑道。

  「安飛,由我來保護祖賓吧,萬一遇到了什麼,我可以帶著祖賓先逃,有你和蘇珊娜擋著,我們是不會有事的。」

  安飛沉吟片刻:「也好。」

  對強者們來說,二十多裡路並不算遠,不長時間,安飛等人已經來到蠍尾獅巢穴的外圍。

  前方是一座長滿了籐曼植物的陡峭山峰,一排排樹幹粗大、姿態猙獰的古樹擋在山峰前,在魔獸森林的其他地方,總是能聽到不知名怪鳥的尖叫聲或者魔獸的喘息聲,這裡卻什麼也聽不到,一片靜默,好似沒有生命一般。

  安飛凝神觀望了片刻,皺眉道:「什麼也看不到啊?!」

  「在你看到蠍尾獅之前,蠍尾獅早就看到你了。」蘇珊娜淡淡的說道。

  「讓我來吧。」克裡斯玎笑道:「我的天空之眼是不會驚動蠍尾獅的。」說完,克裡斯玎低聲吟唱了幾句咒語,在他的雙手間,出現了一個氣團,氣團越來越稠密,氣團的邊緣也變得實質化了,隨後幾株古樹的影子出現在氣團中。

  克裡斯玎全神貫注控制著天空之眼,天空之眼的畫面變化了二十多次之後,終於掃瞄到了一大一小兩隻蠍尾獅。

  這是安飛第一次看到高階魔獸,蠍尾獅的樣子和獅子差不多,通體顏色鮮紅如血,眼睛也是血紅色,長著粗壯的四肢,大約有人手掌長的鋒利犬牙露在了外面,在蠍尾獅的後面,豎著一根有人大腿粗細的尾巴,尾巴上還覆滿了象玉石一般的骨節,最後則豎著一根寒光閃閃的骨刺。

  「蠍尾獅不但會使用魔法,它的肉體也非常強橫,我曾經親眼看到過,蠍尾獅用爪子拍擊一頭石龜,竟然把石龜的背甲給拍碎了!看到蠍尾獅的尾巴了麼?那骨刺可以輕鬆穿透大多數魔獸的身體,而且它的尾巴還帶有僵化能力,可以讓它的攻擊目標僵化一段時間。就算是一個大劍師,如果被蠍尾獅的尾巴攻擊到的話,那也死定了!在僵化的時間裡,蠍尾獅足以把任何人撕成碎片了!」蘇珊娜緩緩說道。

  「這麼危險?」安飛驚訝的說道。

  「獨角獸比蠍尾獅更危險!連環閃電的威力就不用說了,獨角獸的攻擊速度要比蠍尾獅快很多,而且獨角獸的角不止有淨化能力,還有讓攻擊目標麻痺的能力!蠍尾獅一定要用尾巴攻擊到對手才能讓對手僵化,獨角獸的角卻可以放射電弧,我希望……你的運氣足夠好,不要活活被獨角獸電死。」蘇珊娜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們可以換一下,由我去引獨角獸。」

  「不用了,謝謝你的關心。」安飛一笑。

  「誰在關心你?我只是不想讓大家遭受到危險!」蘇珊娜又急又氣,她真沒見過安飛這樣的人!

  「克裡斯玎,我們能始終觀察這兩隻蠍尾獅嗎?這個天空之眼的魔法你能堅持多長時間?」安飛轉向了克裡斯玎。

  「沒有問題的,以我的魔力就算觀察它們一整天都可以。」

  「好,那我們就慢慢觀察吧。」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29 P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野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蘇珊娜驚訝的發現,安飛始終目不斜視盯著天空之眼裡面的畫面,神色非常平靜,倒是她越來越感到不耐煩了。

  對安飛來說,等待是很簡單的事情,為了摸清目標的生活規律,他經常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跟蹤目標,甚至有時要等上幾個月,才能制定出嚴謹的計劃。

  一直等到了天色發黑,安飛連姿勢都沒有換過,蘇珊娜差點以為安飛睡著了,當她換了個方向看到安飛猶在不停眨動的眼睛時,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擁有難以想像的耐心。

  不知道為什麼,蘇珊娜只注意到了安飛,卻忽視了控制天空之眼的克裡斯玎,其實他要比安飛累得多,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按道理說蘇珊娜對克裡斯玎的態度一直很好,對安飛卻一直很不好,她應該去關注克裡斯玎的。

  大蠍尾獅始終在趴著假寐,小蠍尾獅卻在起勁的玩耍著,可是它每一次跌跌撞撞離開一定距離時,大蠍尾獅總是能及時伸出尾巴,把小蠍尾獅捲回來。

  無趣的畫面持續了很久很久,大蠍尾獅總算是休息夠了,慢騰騰的站了起來,一口叼住在地上打滾的小蠍尾獅,邁著悠閒的步伐向自己的巢穴中走去。小蠍尾獅好像還沒有玩夠,奮力掙紮著,露著小小犬牙的嘴也張得老大,不過在天空之眼中只能看到畫面,聽不到任何聲音。

  「跟著它們!」安飛說道。

  「明白了。」克裡斯玎回道,他控制著天空之眼,始終把兩隻蠍尾獅定在了中間。

  只見那隻大蠍尾獅向前一跳,身影便驀然消失了,克裡斯玎急忙把天空之眼的範圍固定在了蠍尾獅消失的地方,那裡長著繁密的野草和灌叢植物,而且灌叢植物比較高大,從天空之眼的圖像估計,就算沒有一人高也差不多了。

  「怎麼會突然消失了呢?」安飛驚訝的問道。

  「蠍尾獅的巢穴一般都在地下,那附近肯定有巢穴的入口。」蘇珊娜說道。

  「蘇珊娜,看著天空之眼,你要把這個地形記住!」安飛說道。

  「記住了,讓我做什麼?」

  「你到這裡去,把全部鬥氣都凝聚起來,隨便劈倒一棵樹吧,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向回跑。」

  「好的。」蘇珊娜答應得很痛快,貓著腰向前疾馳而去。

  片刻之後,蘇珊娜在天空之眼中出現了,她先是小心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動靜,隨後身體驀然放射出耀眼的白芒,她身邊一顆古樹轟然倒塌。

  蘇珊娜的動作非常迅捷,一般人很難看清她出劍的軌跡,但安飛卻看得清清楚楚,同時還在心裡評估了一下蘇珊娜的劍術。

  在蘇珊娜離開幾息之後,一顆獅子頭突然從草叢中鑽了出來,血紅的雙眼在黃昏中散發著恐怖的寒芒,顯然,它察覺到了蘇珊娜的鬥氣,高階魔獸的領土觀念非常強,如果有強敵在它的領地內活動,它會不顧一切衝出來戰鬥,直到把敵人趕走為止!

  「沒錯,這就是剛才那隻大蠍尾獅,看起來這裡有兩隻大蠍尾獅的可能性不大了。」安飛笑道。

  「安飛,你怎麼知道這就是剛才那隻蠍尾獅?」

  「你看一看,這只蠍尾獅左邊的犬牙有些傾斜,應該是以前大力撕咬過什麼硬東西或者是在拚鬥中造成的,還有它鼻子上有一塊傷疤,你們仔細看,不注意看是發現不了的!」

  克裡斯玎和祖賓一起睜大眼睛看去,果然和安飛說的一樣,蠍尾獅的上犬牙應該是貼著下頜生長的,右邊的犬牙沒有問題,它左邊的犬牙卻翹了起來,和右邊相對比,顯得有些滑稽,而鼻子上也確實有一塊黑色的傷疤。

  「安飛,你真是細心!」克裡斯玎嘆道。

  這時,那隻大蠍尾獅仰起頭,衝著蘇珊娜離開的方向張開了血盆大口,隨後安飛等人聽到了隱隱的咆哮聲,很明顯,那隻蠍尾獅在用咆哮聲警告蘇珊娜,這裡是它的地盤,不要再進來找事!

  「等蘇珊娜回來之後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安飛笑道:「克裡斯玎,關閉天空之眼吧,不要再浪費魔力了。」

  *****

  「計劃就是這樣的了,大家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安飛問道。

  大家都在摩拳擦掌,表現得很是興奮,明天就要和高階魔獸展開較量了,雖然用安飛的方法可以讓兩隻高階魔獸先拚個兩敗俱傷,大家再出來打便宜,前後顯得很輕鬆,但畢竟是與高階魔獸進行的戰鬥啊!

  「如果沒什麼補充的,大家都早點休息吧。」安飛緩緩站起身來:「勃拉維,今天由你的小組放哨,嗯……明天的戰鬥你們小組就不要參加了,留在這裡保護好尼雅小姐還有莎麗爾。」

  世界上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刺客有時候和軍人一樣,未算勝而先算敗!每次行動之後都要給自己預留一條安全的退路,如此在失手之後,才能有吸取教訓的機會,否則只能去地獄中悔恨了。

  安飛不能讓尼雅跟著冒險,如果大家有了個什麼三長兩短,起碼可以保全索爾最後的骨肉,當然了,這是為了最壞的結果做準備。

  眾人散開之後,克裡斯玎緩步走到了安飛身邊,猶豫了片刻,輕聲說道:「安飛,你要用什麼辦法去激怒獨角獸呢?這是很危險的,比蘇珊娜的任務還要危險!要不……我來幫助你吧?」

  「不用了。」安飛笑著搖了搖頭:「相處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瞭解我麼?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再說魔法陣那邊還需要你呢。」

  「那你有什麼辦法就說出來吧,讓我給你參考一下。」

  就在這時,蘇珊娜走了過來,隨手把一樣東西扔到了安飛腳下,靜靜的看著安飛。

  安飛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簇已經枯萎多時的野花,這種東西他當然認識,安飛愕然道:「你把它拔下來做什麼?」

  「我想……你應該做出一個解釋了吧?!」蘇珊娜淡淡的說道。

  「解釋?解釋什麼?」

  「我第一次看到你把這簇野花插到樹上時,就已經在懷疑你了,後來我特意去找費勒聊天,知道你們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晚飯後去那裡找了一圈,發現有幾棵樹上插著相同的野花,大概每隔五、六百米就是一個,這是一種信號吧?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你想把誰引到這裡來??」

  「呵呵……你的觀察力倒是很仔細的。」安飛失笑起來。

  「謝謝,不過我不需要你的誇獎,我要的是回答!」

  「蘇珊娜,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語氣,安飛會有什麼企圖?如果沒有他,我們早就死在半路上了。」克裡斯玎站出來說道,他的語氣明顯是在偏袒安飛:「不過……安飛,我也很好奇呢,在來的路上,每隔一段時間你就讓我降下去,在樹幹上鑽孔插入野花,這是為什麼呢?」

  「你當時為什麼不問?」

  「我……我不是怕你多心麼,所以沒敢問。」克裡斯玎揉著鼻子苦笑道。

  「蘇珊娜說的不錯,我確實想讓一個人跟上我們。」安飛笑道,雖然蘇珊娜的語氣很不好,但安飛一點也沒有生氣,團隊中出現了一個心思細膩的人這是好事,誤會、矛盾都可以靠著時間慢慢消泯,而天性是很難改變的,多出來一個好助手他正可以減輕一些負擔。

  「是誰?」蘇珊娜和克裡斯玎異口同聲的問道。

  「是歐內斯特。」

  「歐內斯特?那個在決鬥中用毒劍的懦夫?」蘇珊娜驚道。

  「放屁!!」剛才他沒有生氣,可是聽到蘇珊娜在詆毀歐內斯特,他可是真的怒了:「你到底是聽誰說歐內斯特在決鬥中用毒劍的?」

  蘇珊娜被嚇了一跳,不由向後退了幾步,手已經握在了劍柄上,緊張的說道:「大家……大家都知道!」

  「沒有親眼看到的事情就不要亂說,只有那些白癡才會相信傳言!」安飛冷冷的說道:「我告訴你,歐內斯特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劍師!他也是我見過的最正直的人!如果你再敢詆毀他,那麼就不要怪我了!」

  「歐內斯特叔叔……安飛,是歐內斯特叔叔來了嗎??」尼雅從山洞中滿臉喜色的衝了出來,環視著四周,卻沒有看到歐內斯特的影子,臉上的喜色逐漸被失望取代。

  「尼雅,你回去休息吧,歐內斯特很快就能找到我們了,你不用擔心。」安飛說道。

  「哦……」尼雅點點頭,失望的走進了山洞。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安飛聲色俱厲的說話,蘇珊娜有些失了方寸,心中也在暗自後悔自己失言,安飛既然是給歐內斯特留信號,想必這些人和歐內斯特有著很深的關係,自不會喜歡她說歐內斯特的壞話。其實她也是很委屈的,大家都在說歐內斯特是個懦夫,她也只是順嘴跟著學學罷了,萬沒想到安飛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31 P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初次合作


  「對不起。」蘇珊娜低下頭輕聲說道。

  「算了。」安飛搖了搖頭,他很快便察覺自己有些失態了,何況對一個女孩子來說,能低下頭認錯也算難能可貴了,他看到過很多女孩子為了那所謂的自尊心而蠻不講理、固執己見的:「其實只要認真想一想就知道了,在有不少同品階的大劍師旁觀的情況下,你認為歐內斯特在與傑羅菲克決鬥時會使用毒劍嗎?是勝負重要還是自己的榮譽重要?」

  「如果是我……我是不會的,輸了我還是大劍師,如果用了無恥的手段,肯定要遭受無數人的唾罵。」蘇珊娜若有所思的回道。

  「看來你還不是太笨!我告訴你吧,事實是傑羅菲克不敢應戰,他糾集了數個曾經被歐內斯特擊敗、對歐內斯特懷著恨意的大劍師,在托雷比茨山一起圍攻歐內斯特!這還不算,他們事後還污衊歐內斯特的名聲,你知道的正是他們編造出來的謊言!」

  「這個世界上,無恥的人……真是太多了。」蘇珊娜露出了苦笑。

  安飛看了蘇珊娜一眼,聽其聲而辨其意,蘇珊娜之所以被迫逃到魔獸森林中,應該也是被某個無恥的人陷害了吧?

  「好了,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談。」安飛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蘇珊娜,我最擔心的是你能不能把蠍尾獅引過來,你先不用急,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在擔心你的安危,畢竟你是我們隊伍裡實力最強的人!如果我們想在魔獸森林中安全的生活下來,絕不能少了你。」

  「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蘇珊娜淡淡的說道。

  「這樣吧,我會讓瑞斯卡去協助你,瑞斯卡!」安飛大聲喚道。

  「來了。」聽到安飛的叫聲,瑞斯卡急忙走了過來。

  「你把這個拿著。」安飛轉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個魔法捲軸,遞給了瑞斯卡:「你可以釋放鏡像術嗎?」

  「可以的。」

  「你和蘇珊娜一起到蠍尾獅的巢穴去,尋找機會殺掉小蠍尾獅,如果始終沒有機會的話,也不要冒險,為蘇珊娜釋放一個鏡像術吧,讓鏡像去把大蠍尾獅引開,然後蘇珊娜動手殺掉小蠍尾獅,這樣就能保障你們的安全了。」

  蘇珊娜心有所觸,剛才聽到安飛那番話,她本就沒有相信,如果她可以如此輕易就被人感動的話,她們姐妹倆人早就死在克拉姆森林外面了,怎麼還能活到今天?!不過看到安飛拿出了鏡像術的捲軸,蘇珊娜的心有些動搖了,難道這個男人真的在緊張自己的安危麼?鏡像術捲軸雖然沒什麼威力而言,但卻是泛大陸最緊俏的魔法捲軸,往往可以輕易賣出天價,鏡像術是救命的不二法寶,在千鈞一髮的危難關頭能發揮出奇蹟,誰不想讓自己多出一條命呢?

  「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猜到了,我們都是大魔法師索爾的學生。」安飛的目光落在了蘇珊娜身上:「我們逃出來的時候,隨身攜帶了一些老師珍藏的魔法捲軸,可是捲軸畢竟還是有限的,如果能找到合適的機會,鏡像術還是不要動用了,嗯……我不是捨不得捲軸,而是……」如果是別人,安飛懶得解釋什麼,但他與蘇珊娜之間,本就有很深的矛盾,他不得不解釋。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蘇珊娜露出了很淡漠的笑意,雖然很淡漠,但終歸是笑了:「不過我很奇怪,你們到底惹出了什麼樣的麻煩?連你們的老師也保護不了你們嗎?」

  「我殺了一個人。」安飛笑道。

  「是誰?」

  「澤達,你知道嗎?」

  「澤達是誰?」蘇珊娜搖了搖頭。

  「是大劍師菲利普的孫子,也是菲利普家族嫡系的唯一繼承人。」

  「天……天啊!你的膽子也太大了!!」蘇珊娜不由驚呼起來。

  「如果事情重新發生一遍,我是不會傷害澤達的。」安飛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惜啊,已經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了。」

  「你這個人……很奇怪。」蘇珊娜認真打量著安飛,一般的男人遇到這種情況,為了自己的自尊心往往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口口聲聲說什麼再來一次也要堅持自己的原則,絕不後悔,而安飛卻坦言自己不應該去惹菲利普,聽起來顯得很是懦弱,可在安飛身上卻看不到一絲懦弱的味道,有的只是平靜。

  「奇怪麼?」安飛一笑:「蘇珊娜,具體的事情要看你隨機應變了,我沒辦法為你出主意,只能靠你自己。」

  「你不用擔心我,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獨角獸比蠍尾獅更可怕,你的實力也遠遠不如我。」蘇珊娜淡淡的說道。

  「這個……我的實力確實不如你,但我只需把獨角獸引出來就可以了,你還要逃上二十多裡路呢。」安飛好似聽不懂蘇珊娜話中的潛意,其實他對孰強孰弱的爭論一點沒有興趣,縱使是尼雅在這裡叫嚷比安飛的實力強,安飛也會點頭贊同的。

  「還有別的事情嗎?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去休息了。」雖然對安飛的態度有了些改觀,但蘇珊娜沒有心情在這裡和安飛客套下去。

  「好的。」安飛點了點頭。

  「安飛,你真的沒有問題嗎?」克裡斯玎又問了一句。

  「你啊……我都說幾遍了,絕對沒有問題的。」安飛笑道:「走吧,我們去看一看應該在什麼地方設置魔法陣。」

  ****

  蘇珊娜和瑞斯卡躲在古樹的陰影中,焦急的等待著,已經過去了小半天,瑞斯卡也休息了整整四次,高階魔法師和初階魔導師雖然只差一級,但在魔力上差距卻是很大的,克裡斯玎可以一直維持天空之眼的運轉,瑞斯卡可做不到。反正在天空之眼運行的時間段裡,大小兩隻蠍尾獅從來沒有分開過,其間蠍尾獅們出去過一次,回來的時候大蠍尾獅口中多出了一條小型的幻獐,小蠍尾獅則一直趴在大蠍尾獅的背上,根本就沒有機會。

  蘇珊娜雖然猜到蠍尾獅走出領地是去獵食的,但權衡良久,還是放棄了跟蹤。正在獵食中的蠍尾獅危險係數成倍增加,很有可能把他們兩個人當成了獵物,不像現在,它們只關心自己的領地,懶得搭理領地外的事物。

  「不早了,蘇珊娜,我冥想一會,然後給你釋放鏡像術吧。」瑞斯卡用商量的口吻說道。

  「還有些時間,再等等。」蘇珊娜搖了搖頭。鏡像術不能輕易釋放,因為蘇珊娜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如果她能在保全魔法捲軸的情況下依然把蠍尾獅引出來,她肯定會贏得大家的讚賞!蘇珊娜認為一個團隊在某些方面和一個國家差不多,每一個人的位置都不是固定不變的,能力強的人會逐漸成為團隊的核心,能力弱的人只能屈居底層、供人差遣,為了莎麗爾、也為了她自己,她必須要讓她的能力贏得眾人的認可!

  「可是……安飛已經說過了……」

  「再等等!」蘇珊娜的口吻很堅決。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瑞斯卡有些挺不住了,目光轉向蘇珊娜:「蘇珊娜,我們先休……」

  「別出聲,快!快把天空之眼的範圍增大!」蘇珊娜突然低聲叫道。

  還要增大?!瑞斯卡苦笑起來,但是當的目光重新落在天空之眼上時,不由馬上全神貫注,凝聚起所剩不多的魔力,強行把天空之眼的魔力增大了。

  在天空之眼中,那隻大蠍尾獅已經把小蠍尾獅踢到了草叢中,兩隻血紅的眼睛已經縮成了一點,邁著非常小心的步伐向前逼去,而在大蠍尾獅的前方,有一隻蛇頭蛇頸、身體象隻鴨子、還長著一雙巨大翅膀的怪獸落在地上,緊張的盯著蠍尾獅。

  「天啊……是雙足飛龍!」蘇珊娜是又驚又喜又有些緊張:「快!瑞斯卡,再把天空之眼的範圍增大些!」

  「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瑞斯卡吃力的回道。

  「雙足飛龍是群居的,我看看有幾隻雙足……」蘇珊娜一抬頭,看到瑞斯卡頭上滿是汗珠,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由輕嘆一聲:「算了,瑞斯卡,收回你的魔法吧,我現在過去了,你要小心些,保護好自己!」

  「等等,我也知道雙足飛龍都是群居的,萬一有其它的雙足飛龍怎麼辦?」瑞斯卡急道。

  「顧不上那麼多了,機會難得!」蘇珊娜已經握住了自己的劍柄。

  「如果有危險的話,你馬上回來,我給你釋放鏡像術,你……回來!聽到我的話了嗎?你……」瑞斯卡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珊娜已經消失在了叢林中。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32 P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致命的疏忽


  好像他們忽略了什麼!瑞斯卡撓了撓頭皮,可是……到底忽略了什麼呢?他一時想不起來,算了,還是開始冥想吧,補充自己耗損的魔力才是大事。

  瑞斯卡靠著樹根坐在了地上,他以前進行冥想時都坐在很舒適的椅子上,在這逃亡的路上,他學會了用任何姿勢進入冥想狀態,不學是不行的,否則第二天就沒有魔力趕路了!其實『被逼無奈』也是智慧生命進步的一種動力,就像瑞斯卡現在這樣。

  過了片刻,已經進入冥想的瑞斯卡突然被一種內心的怵動驚醒,他睜開眼睛,驀然看到他的左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子,還隱隱約約聽到了一種壓抑著的喘息聲。

  天啊……是雙足飛龍!瑞斯卡快要被驚呆了,他猛然想起臨行前安飛說過的話,一定要隨時保證自己的魔力,在魔力耗損過半時就不要繼續使用天空之眼魔法,通過冥想得到補充之後再重新釋放魔法。

  可是在漫長的等待中,他和蘇珊娜都忘了安飛的話,他們的內心越來越焦急,釋放天空之眼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最後兩次,瑞斯卡都是耗盡了魔力,才不得不停止天空之眼的運轉。

  現在瑞斯卡總算是明白了,他絕不應該忽略安飛的叮囑!如果他能始終保持一定程度的魔力,此刻他已經用漂浮術向回趕了,而不是坐在這裡補充魔力,也不會直面嚴重的危機!

  雙足飛龍雖然和獨角獸、蠍尾獅同屬高階魔獸,但它的行動速度卻比不上蠍尾獅,更比不上來去如風的獨角獸,不過雙足飛龍也有一個響噹噹的綽號:森林潛伏者!

  雙足飛龍的身軀有些笨重,不管是在空中飛行還是在地面上搏鬥,都比不上別的高階魔獸,也不利於它們的獵食,但雙足飛龍卻擁有一隻長而靈活無比的脖子,還有能釋放出濃酸的牙齒,如果把濃酸注入人的身體裡,會使人在幾分鍾之內變成一灘血水,縱使觸及到雙龍飛龍釋放出的酸霧,也能給人體帶來永久性的創傷。雙足飛龍的獵食方式往往是掩藏自己的氣息等待著獵物經過或者是悄悄的靠近獵物,在機會到來時利用靈活無比的脖子,迅速捕抓獵物。

  雖然雙足飛龍和其他高階魔獸相比,威脅性最小,喜歡群居正意味著雙龍飛龍在高階魔獸中的地位,它們需要仗著『獸多勢眾』來保護自己,但高階魔獸畢竟是高階魔獸,如果他瑞斯卡還有充足的魔力,倒是有幾分逃生的可能性,可現在卻是生機渺茫。

  魔獸森林步步都蘊含著危機,剛才安全不代表現在會安全,現在安全也不代表將來會安全,一個沒有魔力的魔法師就等於是一個廢人!瑞斯卡醒悟過來自己的舉動有多麼愚蠢,明明兩個人都知道雙足飛龍是喜歡群居的高階魔獸,看到第一隻就很可能看到第二隻,可是他們都沒有仔細思考,瑞斯卡真想痛罵自己,但縱使罵得再厲害也是於事無補了,他只能去面對!

  瑞斯卡悄悄的釋放出了魔法信號,蘇珊娜……來救我啊!!瑞斯卡一邊祈禱著一邊緊張的看著雙足飛龍的影子。

  蠍尾獅緩緩逼近了闖入自己領地的雙足飛龍,嘴中不停的發出低沉的咆哮聲,用以恐嚇對手。高階魔獸有智慧倒不假,但魔獸終歸逃不出『獸』的範疇,其一它們不會為了提高自己的技戰術水平主動去找別的高階魔獸決鬥,其二它們也沒有統一魔獸森林的夢想,飽食終日、繁衍後代才是它們唯一的願望,所以這只蠍尾獅明顯是想在不動用武力的情況下嚇走對手。

  那隻雙足飛龍一邊退讓一邊發出難聽的嘶嘶聲,不過它始終沒有逃走的意思。

  蠍尾獅憤怒了,紅色發亮的尾巴直立了起來,尾針在陽光下閃爍著寒芒。

  再遠些!再遠些!!蘇珊娜也在祈禱著,這個距離還是有一定危險的,如果蠍尾獅能走到那隻雙足飛龍的位置,她動手就沒有危險,不但可以輕鬆殺掉小蠍尾獅,還可以從容逃逸。

  那隻大蠍尾獅在恐嚇著雙足飛龍,雙足飛龍也在緊張的觀察著蠍尾獅,小蠍尾獅則從草叢中探出了小腦袋,好奇的打量著自己母親,三隻魔獸都沒有發現潛伏著的客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魔法波動,蘇珊娜的心猛得縮緊了,瑞斯卡有危險!她沒有時間多想,在第一時間運起了全部鬥氣,如閃電一般從樹後射出,雙手持劍高舉過頭,對準那隻小蠍尾獅重重劈下。

  同時,大蠍尾獅發出了一聲狂吼,轉身向著蘇珊娜撲去,血紅的身影在空中化成了一團紅色的軌跡,簡直就像一道超大號的大火球。

  一道劍芒在空氣中成型,筆直的掃向了小蠍尾獅,那隻小蠍尾獅一邊轉頭一邊伸出小爪子,好似要抵擋劍芒一樣,可惜它的年月太小了,體內甚至還沒有生出成型的魔晶,而肉體的力量並不比一條小狗強到哪裡,根本擋不住一位高階劍師釋放出來的劍芒。

  劍芒一掃而過,小蠍尾獅在白光中被劈成了兩半,蘇珊娜的身形陡然加快,堪堪避過了大蠍尾獅的拍擊,交錯的勁風在蘇珊娜背後蕩過,縱使有鬥氣護體,蘇珊娜背後的衣服也被勁風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膚,可見大蠍尾獅的撲擊有多麼兇猛,隨後蘇珊娜頭也不敢回直向著瑞斯卡的位置衝去。

  大蠍尾獅沒有撲中蘇珊娜,撲到了大地上,發出轟然巨響,一片片草根、泥土向四下飛濺,淹沒了大蠍尾獅的影子,當大蠍尾獅從地上再一次跳起來時,地面已經留下了一個半尺深的大坑。

  大蠍尾獅掃了自己的孩子一眼,仰頭發出了狂嘯聲,它的上下唇完全咧開了,露出了兩排尖利的牙齒,唇上的毛鬚在劇烈的顫抖著,四周的樹木好似被無形的颶風掃過般,齊刷刷矮了一下,隨後漫天的落葉飛舞起來,而大蠍尾獅血紅色的瞳孔已經牢牢的鎖住了蘇珊娜的背影,隨後以一種與體型不相匹配的速度跳起來,直向著蘇珊娜追去。

  那隻挑釁的雙足飛龍早已拍打著翅膀躲在一邊,這就是高階魔獸智慧的體現了,不管它來的目的是什麼,它絕不想與一隻瘋狂的蠍尾獅交戰!

  「過來啊!過來啊!看我怎麼搞死你!!!」瑞斯卡怒吼道,他的雙手各抓著一個魔法捲軸,拚命揮舞著,他左手的魔法捲軸是鏡像術,右手的魔法捲軸是地獄火,前者是配合蘇珊娜作戰的道具,後者是他的小組配備的保命捲軸,可惜憑他的魔力已經無法釋放任何一個捲軸了,他只是希望利用捲軸上傳出的魔力波動來嚇唬雙足飛龍、拖延時間。

  誰說知識沒有用?瑞斯卡就是靠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書本上看到的常識才暫時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雙足飛龍是實力比較低的高階魔獸,膽子也很小,輕易不會招惹強大的生命。那隻雙足飛龍在魔法捲軸的威脅下,顯得猶豫不決,始終沒有發動攻擊,其實它只要伸出脖子,輕輕一口便可以把魔力所剩無幾的瑞斯卡咬死了。

  「過來啊,你這個醜陋的傢伙!!」瑞斯卡的叫聲越來越嘶啞了,氣勢卻越來越強烈,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如果再讓他跳上片刻,不用雙足飛龍動口,他自己就會把自己累趴下。

  就在這時,一道極具威脅力的狂嘯聲從遠方傳來,瑞斯卡只顧著眼前的危機了,渾然沒有在意,雙足飛龍可是害怕了,它退了兩步,伸開肉翼飛向了半空。

  意外的動作讓瑞斯卡原形畢露了,在肉翼撲扇出來的風中,瑞斯卡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是他的雙手依然死死的抓著魔法捲軸,說什麼也不鬆手。

  那隻雙足飛龍馬上意識到自己遭受了玩弄,凶心大起,身形緩緩向瑞斯卡落去。

  「滾開!!」遠方傳來了蘇珊娜清脆的厲喝聲,隨後一道白色的光芒從樹林中摧枯拉朽般射出,沿途所有擋路了的樹枝、樹葉甚至是樹幹,都在濃郁的鬥氣中化成了粉末。

  那隻雙足飛龍見蘇珊娜來勢兇猛,不由連著撲扇了幾下肉翼,再次飛上了半空,這下子它可以清晰的看到蘇珊娜身後那隻隱隱放射著紅光的蠍尾獅了,雙足飛龍很明智的飛到了一邊,給逃者和追者讓出了一條路。

  蘇珊娜追到近前,什麼話也沒說,也沒有時間說話,一把撈起了瑞斯卡,繼續向前飛竄。

  蘇珊娜的動作雖然並不粗暴,但對瑞斯卡來說,由靜止不動瞬間進入高速度運行,這反差讓他難以忍受,瑞斯卡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頭狂奔的三眼魔牛迎面撞了一下似的,腦袋金星亂冒、胸中劇痛難當,一張口便連吐了幾口鮮血。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34 PM

正文 第七十章 危險的機遇


  蘇珊娜彎腰拖起了瑞斯卡,眨眼間便完成的動作卻帶來了危機,蠍尾獅已經迅速接近了蘇珊娜。

  瑞斯卡吐了幾口血,剛剛抬頭,正看到急撲而至的蠍尾獅,他不但能看清那完全可以吞下他整個腦袋的血盆大口,甚至還能看清裡面顫動著的喉頭,冒著衝天恨意的血紅色瞳孔讓瑞斯卡感到不寒而慄,他狂叫起來:「快啊!快啊……」

  蘇珊娜一咬牙,身形急速的向一棵古樹衝去,眼見就要撞到古樹上時,蘇珊娜伸出手掌重重的側拍在樹幹上,在木屑飛濺中,蘇珊娜借力向旁一竄,緊貼著樹幹衝了過去。

  撲地一聲,蠍尾獅尾後的刺針已經刺出,正刺入了樹幹中,這一刺的力量非常大,竟然擊穿了兩人合抱粗細的樹幹,刺針的頂端在樹幹的另一端透出頭,如果不是蘇珊娜臨時改變了方向,這一刺肯定要讓蘇珊娜遭受重創,甚至可能會把蘇珊娜的身體刺穿,而且蠍尾獅的針刺上有僵化的能力,無論被刺到任何地方,蘇珊娜都不會有什麼反抗能力了。

  蠍尾獅一擊不中,尾巴反而嵌在了樹幹中,縱飛而起的蠍尾獅無處使勁,一雙只能短距離飛行的肉翼也不能提供足夠的動力,龐大的身軀撞在樹幹上,樹幹被撞得轟然作響,上面的樹枝樹葉如雨點般噼裡啪啦的落下來,而在樹幹的底部也出現一長條手掌大小的裂痕,裂痕看不清有多深,已經深入到樹幹裡面了。

  樹幹再粗大,也是木質生物,和銅頭鐵尾的蠍尾獅比不了,幸好樹幹本身帶著韌性,否則就要被蠍尾獅撞得粉碎了。

  那蠍尾獅打了個滾,泥土飛濺,刺穿樹幹的尾針毫無阻礙的拔了出來,在樹幹上留下了普通人小腿粗細的孔洞,隨後蠍尾獅衝著拉開了一段距離的蘇珊娜發出了狂嘯聲,縱身跳上半空,撲扇著肉翼向蘇珊娜追去。心懷喪子之痛,這只蠍尾獅已經瘋狂了,哪怕蘇珊娜逃到天邊,它也要追上蘇珊娜!

  「快點冥想!」蘇珊娜急叫道。

  「大……大姐,你瘋了嗎?讓我現在冥想?!」眼看著在半空中滑行而來的蠍尾獅,瑞斯卡已經是口不擇言了。

  「冥想!!」蘇珊娜尖叫起來。

  瑞斯卡長吸了口氣,拼了吧!現在他們的速度和蠍尾獅相比差了一些,因為他能用肉眼清晰的看到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按這樣下去,他們兩個人早晚要死在蠍尾獅的手中。

  可是……真的能用這種姿勢進入冥想嗎?瑞斯卡覺得太荒誕了,他現在正斜趴在蘇珊娜的肩頭,他們兩個人甚至沒時間改變姿勢。在逃亡的路上,瑞斯卡學會了躺著冥想、學會了半靠著冥想,現在竟然要學會趴著冥想了麼?但在這危險關頭,瑞斯卡已經沒有時間多考慮了,他緩緩合上雙眼,用平生最虔誠的心態進入了冥想。

  蠍尾獅越來越近了,只是蘇珊娜的反應速度已經接近了人的極限,蠍尾獅的尾針每一次刺出,蘇珊娜都會瞬間提升自己的速度或臨時改變自己的方向,讓蠍尾獅的攻擊落空。但這不是沒有代價的,在蘇珊娜的額頭、肩膀、前胸、後背乃至雙腿,都滲出了細小的血色汗珠,甚至雙眼的眼角也留下了血淚,這是強行使用超過身體承受能力的鬥氣所造成的後果!

  蘇珊娜不是不明白這樣做的下場,當嚴重超過了身體承受能力的極限時,輕則要殘廢,重則身體會從內向外爆開,但她沒有別的選擇,總比馬上被蠍尾獅撕成碎片好!

  不止是蘇珊娜發揮出了潛力,瑞斯卡也一樣,他用無比虔誠的心態進入了冥想,幾乎是在瞬間就忘了危險、忘了任務、忘了時間、忘了自己,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魔法師可以用兩種冥想的方法補充自己的魔力,一個是冥想,一個就是深度冥想了,而深度冥想恢復魔法力的速度要比冥想的效果強得多,不過深度冥想是魔導師或者是大魔法師才能掌握的,準確的說,當一個魔法師成為了魔導師之後,才會逐漸學會深度冥想,像瑞斯卡這樣卻是完全顛覆了常識,他現在依然是一個高階魔法師。

  泛大陸的魔法師中,幾乎無人能獲得在生死關頭進入冥想的機會,危難時刻當然要戰鬥,要不然就想辦法逃跑,進入冥想不是在找死嗎?

  只能說,瑞斯卡幸運的抓住了機會,正常情況下,這一段路也許需要走上很久很久。

  就在蘇珊娜打了個趔趄的時候,瑞斯卡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驚喜的叫道:「蘇珊娜,我可以釋放魔法了,我可以了!」

  「鏡像!」蘇珊娜用嘶啞的聲音回道。

  「鏡像?釋放了鏡像術之後,就需要你自己去控制……」

  「鏡像……」

  瑞斯卡還想囑咐什麼,卻突然發現蘇珊娜的背後已經變得一片血紅,當即大驚失色,凝聚起魔力,用力捏碎了鏡像術魔法捲軸:「鏡像術!」

  就在這同時,蘇珊娜用力一甩,把瑞斯卡甩向了半空,蘇珊娜的身體上的白芒也變得暗淡了一下,同時出現了兩個蘇珊娜。

  當一個魔導師或者大魔法師釋放鏡像術時,他們可以選擇自己的本體和鏡像在一定區域內的任何一點出現,區域的大小與精神力的強弱有關,不過蘇珊娜不懂這些,平白放過了改變困局的良機。

  兩個蘇珊娜分成兩個方向逃竄,一個速度很快,一個速度相比之下慢了些,而半空中的瑞斯卡再次色變,一邊手舞足蹈的想去抓樹枝,一邊釋放漂浮術,這是本能反應,誰想到漂浮術竟然非常迅速的釋放出來了,瑞斯卡不禁愣了愣。正常情況下瞬間凝聚的魔力並不夠他釋放漂浮術的,能釋放成功代表著他的精神力有了顯著的提高!

  那隻蠍尾獅只猶豫了一下,張口噴出一股毒霧籠罩向瑞斯卡,隨後便撲扇著肉翼向那速度較慢的蘇珊娜追去,它也明白其中有一個是真的、有一個是鏡像,追那個慢的才能讓它在最短時間內分辨出真偽來。

  獸的智慧畢竟是幼稚的,如果安飛在這裡,肯定要追那個速度快的蘇珊娜。

  瑞斯卡急忙控制著空氣元素,讓自己升上高空,避開了毒霧,轉過頭呆呆的看向蘇珊娜逃走的方向,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的心跳有多麼劇烈,簡直象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

  那速度較慢的蘇珊娜筆直向前奔逃,就在蠍尾獅撲近了時候,好似被嚇得慌不擇路般一頭撞到了一塊巖石上,身影像泡沫一樣消失了。

  如果蘇珊娜的本體距離這裡不足三十米的話,她是可以控制鏡像改變方向的,只是蘇珊娜距離此地已經將近百米了,根本無法去控制鏡像。

  那隻蠍尾獅察覺自己上了當,再一次發出了讓森林震撼不已的狂嘯聲,撲落在地打了個滾,改變方向回頭追去。

  此刻的蘇珊娜已經接近崩潰邊緣,如果她自己一個人逃回來的話,絕不至於如此狼狽,在全速疾馳的情況下,身上的負重多了十斤都會造成不小的影響,何況瑞斯卡的體重不止十斤!蘇珊娜又不敢回頭與蠍尾獅交戰,那樣耗盡了魔力的瑞斯卡肯定要遭殃,一個毒霧便能奪去瑞斯卡的生命,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強行使用超過身體承受的力量,在關鍵時刻衝出蠍尾獅的攻擊範圍。

  幸好已經到了獨角獸領地的邊緣,蘇珊娜使出全部的力量,縱身跳起了五、六米高,正落在了一塊圓形的巖石上,在蘇珊娜落腳的地方,一塊拇指大小的白色魔晶正在放射著淡淡的光芒。

  蠍尾獅見仇人停下了腳步,凶心大發,根本沒有多考慮、也不想多考慮,撲扇著肉翼便直向著蘇珊娜撲去。

  蘇珊娜的腳尖在巖石上重重點了一下,身體騰空而已,落在地上時一是因為她已經閉上了雙眼,二是因為體力確實難以支撐,竟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山特佈置的魔法陣啟動了,那蠍尾獅只看到眼前一亮,一股比太陽還要明亮許多倍的白光在它眼前綻放。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避開光的攻擊,那蠍尾獅感覺到眼中傳來了劇痛,一下子什麼也看不到了,慘嘶一聲便掉到了地上,一張血盆大口左右晃動,拚命釋放著毒霧,把自己保護起來,尖銳的尾針也在胡亂攻擊著四周。

  蘇珊娜無暇回頭,爬起來繼續向前奔逃,但當蠍尾獅終於能張開眼睛時,蘇珊娜已經拐過了第一道山坳,消失不見了。

  那蠍尾獅哪裡肯放?!一邊發出嘯聲一邊向前追去。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35 P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頂階魔獸


  「怎麼會這樣?」安飛驚訝的說道。

  蘇珊娜正在天空之眼中疾馳,費勒操縱天空之眼的能力尚待提高,而且蘇珊娜的速度很快,所以費勒釋放的天空之眼只能追著蘇珊娜的背影,但只一個背影也夠讓人觸目驚心了,衣襟裂開不說,她的整個後背都變成了血紅色,天知道蘇珊娜已經留了多少血。

  安飛感到不可思議,對了更好的保障蘇珊娜的安全,他甚至拿出了鏡像術的捲軸,憑蘇珊娜的實力,再加上捲軸護身,還有瑞斯卡的協助,怎麼也不可能淪落到如此地步!

  「安飛,該你了!」克裡斯玎急道。

  「嗯!」安飛點了點頭:「祖賓,給我加持空氣元素!」說完安飛衝出魔法陣,急步趕到了預測好的位置,拉開了手中的弓箭,遙遙指向遠處佈滿銀白色密網的山洞。

  這把長弓是安飛親手製作的,有一群魔法師幫忙,解決了不少難題,至於材料更是現成的物事,弓背是從一具閃豹遺骸上拆卸的肋骨所制,堅硬而富有彈性,弓弦是用三眼魔牛的皮筋所制,就是安飛厚著臉皮從小莎麗爾手中要回的那皮筋。箭矢就更好做了,而且安飛並不需要箭簇,他用弓箭不是為了射傷獨角獸,只是為了激怒獨角獸而已。

  安飛進行了數百次試驗,長弓的射程大概在一百五十米左右,這個數字當然是微不足道的,據說精靈弓箭手甚至可以在五百米之外射殺敵人,但安心已經心滿意足了,有了祖賓給他加持空氣元素,他射出的箭可以飛到三百米開外。

  獨角獸並不喜歡在山洞內居住,在高階魔獸中,獨角獸和蠍尾獅是分化的兩級,平常的日子裡,獨角獸喜歡在月光照耀下安眠,討厭陰森的山洞,只有在產仔期的時候,為了保障自己和孩子的安全,才不得不躲進山洞裡。所以雖然沒有辦法鑽入山洞偵查一番,但大家都認為,這個山洞不會很深。

  安飛的箭不是普通的箭矢,而是一支火箭,上面不但有極易燃燒、燃燒時間很長的魔蛙油,還包裹著數種可以在燃燒中發出難聞氣味的調料,算是最簡陋的生化武器了。

  祖賓緊跟在安飛身後,為安飛的箭矢加持了空氣元素,隨後釋放小火球點燃了火箭。

  在火箭燃燒的同時,安飛鬆手射出了箭矢,那支箭矢冒著火光筆直的射向山洞,沒入了銀網中。

  高階魔獸並沒有佈置魔法陣的能力,那銀白色的密網只是起到偵測四周能量波動、並輕微傷害敵人的作用,對箭矢這種非生命體不構成什麼影響。

  蘇珊娜也衝了過來,安飛轉身向回竄去:「祖賓,去幫蘇珊娜一下!」

  祖賓釋放了漂浮術,並分離出部分空氣元素托住了蘇珊娜的身體,然後伸手拉住了蘇珊娜的背領,把蘇珊娜拉到了空氣,蘇珊娜長吐了一口氣,雙眼緩緩合攏了。

  安飛和祖賓用最快的速度逃回了魔法陣中,這座魔法陣佈置得非常隱秘,後面和左面是山坳,右面是一塊巨大的巖石,前面則佈滿了灌木從,不止是在感應上屏蔽了被人發現的可能性,視覺上也有著很好的偽裝效果。

  唏……一隻高大的魔獸從山洞中衝了出來,銀網洞開,裡面還冒出了青黑色的煙霧。

  這就是獨角獸了,獨角獸長得很像馬,唯一的區別就是獨角獸的前額上長了一隻角。這只獨角獸非常高大,背高已經達到了兩米,頸高甚至已經接近三米,通體大部都是銀白色,只有下面的四個蹄子後邊帶著長長的金色絨毛。初一看去,獨角獸不愧是光明系的高階魔獸,長得非常漂亮,如果一定要用詞來形容的話,只能用『神駿』這個詞了,雖然這是用來形容馬的,但再神駿的馬兒在獨角獸面前也要甘拜下風,那種睥睨一切的氣勢絕不是被人類馴化了的動物能擁有的!

  在天空之眼中可以清晰的看到,獨角獸的角和眼睛呈現出一種天藍色,像寶石一樣閃閃發光,頸部每一甩動,空氣中都會出現一些微弱的電弧四下擴散,四條修長而充滿了爆炸力量的健腿在地上踢動著,如果小莎麗爾在獨角獸面前,她可以毫無阻礙的從獨角獸肚子下走過去,可見獨角獸的四條腿有多麼修長!獨角獸還有一隻銀白色夾雜著無數金色星點的長尾,散開如雲、甩動如風,看起來帶著中閒逸出塵的味道。

  這時,蠍尾獅已經衝過了山坳,撲扇著短小的肉翼,筆直的向著前方飛來,人擁有那麼多豐富的感情,喪子之痛尚且可以讓一個聰明人變成傻子,而魔獸所懂得、所珍視的也許只有一種感情,毀掉了這種感情等於毀掉了它的一切,那隻蠍尾獅甚至無視獨角獸的存在,充滿茫然的血紅色瞳孔猶在四處尋找著蘇珊娜的背影。

  那隻獨角獸憤怒了,長角向前一甩,一道閃電從天藍色長角上射出,正擊中了蠍尾獅。

  蠍尾獅的肉翼猛地僵硬了一下,身體從半空砸到了地上,獨角獸的可怕就在於此,它釋放的電系魔法帶著天生的麻痺效果,閃電的威力雖然不太大,但麻痺對手的能力卻比人類法師強大得多,除非是大劍師或用魔法護罩保護自己的大魔法師,一般的強者很難抗拒這種麻痺效果。

  那隻蠍尾獅半俯在地上,惡狠狠的看向了獨角獸,只對峙了片刻,蠍尾獅已經率先發動了攻擊,龐大的身軀籠罩在一片暗紅色的光芒中,硬生生向著獨角獸撲去。

  獨角獸也不甘示弱,後蹄在地上一踏,身體化成一個碩大的銀色流星,直向著蠍尾獅迎去,以天藍色長角為鋒銳,獨角獸在空中劃開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漣漪,充滿了強大的氣勢。

  轟地一聲巨響,獨角獸和蠍尾獅已經撞在了一起,場面太過混亂了,黑紅色的霧氣四處亂竄,無數細小的電弧在空中閃動,安飛等人無法看清獨角獸和蠍尾獅是如何攻擊對手,但結果卻很清楚,獨角獸倒飛去十幾米遠,龐大的身軀把一大片草叢掃成了平地,而蠍尾獅只倒飛去五、六米遠,很快站立起來,衝著獨角獸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

  「不對啊!獨角獸的戰鬥力不應該這麼低!」山特驚訝的低聲叫道。

  「是啊!獨角獸的衝擊力是最可怕的!就算是體重能達到七、八千斤的三眼魔牛在這種情況下也會獨角獸撞飛!」克裡斯玎點頭道:「有些不對勁!」

  「難道……這只獨角獸剛剛產下了幼仔嗎?」祖賓猶疑著說道。

  「有可能!祖賓說的這種情況太有可能了!」克裡斯玎恍然大悟。

  「安飛,這樣看來,獨角獸就不是蠍尾獅的對手了,我們要提前動手嗎?」祖賓問道,

  「不,再等等看。」

  在天空之眼中,獨角獸和蠍尾獅已經重新鬥成了一團,在剛才全力以赴的撞擊中,雙方都受了傷,獨角獸的頸部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天藍色的血液正不停的從裡面留出來,蠍尾獅則變成了大小眼,應該是受創後局部腫脹造成的。

  傳說中行動無比迅捷、來去如風的獨角獸讓人大跌眼鏡,它的速度整體比蠍尾獅慢了半拍,而且這只獨角獸一直沒有釋放連環閃電,眾人判斷獨角獸在產仔之後應該暫時失去了釋放連環閃電的能力,否則它在佔據劣勢的情況下應該用連環閃電來扭轉局面!

  戰局越來越向著不利於獨角獸的一面傾斜,瘋狂而兇猛的蠍尾獅利用壓倒性的速度優勢,不停的在獨角獸周圍迅速游動著,一有機會便衝上去給獨角獸造成一點小的創口,然後馬上退回來,避開獨角獸的反擊。

  逐漸的,獨角獸身體上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本來就比不上蠍尾獅的戰鬥力急劇減弱,動作越來越遲緩,其後果自然是受到的創傷越來越嚴重。蠍尾獅有利爪、有利齒,而獨角獸的攻擊武器只有一隻長角,不管是先天、後面都佔據了劣勢,戰鬥的結果已經成了一種必然!

  「肯定有幼仔!要不然現在獨角獸應該逃走了!」山特搖了搖頭。

  「嗯,魔獸可不是人類英雄,打不過對手都會選擇逃跑,這只獨角獸寧願死戰到底……證明山洞中肯定有一隻小獨角獸!」克裡斯玎點頭道。

  就在這時,那隻蠍尾獅跳到了獨角獸左側,伸出利爪抓向獨角獸的肋部,就在獨角獸選身反擊時,蠍尾獅突然伸開肉翼,久久沒有發動攻擊的尾針在肉翼的掩護下如閃電般向前刺出,正刺入了獨角獸的身體中。

  那獨角獸慘嘶一聲,竟然用自己的肉體夾住了蠍尾獅的尾針,用力一甩,當即把蠍尾獅甩了個四腳朝天,隨後獨角獸的長角貫入了蠍尾獅的胸腹中。

  「天啊!魔法免疫!魔法免疫!那是一隻頂階獨角獸!!」一向沉穩的祖賓發出了驚叫聲。

  蠍尾獅的尾針有僵化對手的能力,那隻獨角獸卻不受任何影響,這正是獨角獸進化成頂階魔獸的象徵!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36 P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星辰之淚


  不過獨角獸的攻擊也就到此為止,龐大的身軀聳然倒在了地上,雖然它能免疫僵化,但無法忽視肉體上所遭受的致命創傷,蠍尾獅的尾針已經隱隱在獨角獸身體的另一邊露出了尖,顯然已經貫穿了獨角獸的身體。

  「上!」安飛一聲令下,率先衝出了魔法陣。其實這個時候應該是由蘇珊娜打頭陣的,可是蘇珊娜猶在靜坐修煉,只能由他安飛第一個衝上去了。這是首領的覺悟之一,如果首領沒有親冒矢石的勇氣,只坐鎮在安全的地方指揮其他人直面危險,那麼這個團隊也將變成一團散沙!不要以為別人都比自己傻,每一個人都有眼睛,可以去看,每一個人都有大腦,可以去想,威望可以被豎立、可以被鞏固、也可以被摧毀!嚴格的說,安飛不是沒有直面危險的勇氣,他只是想在事前做好算計,讓自己佔有更多的優勢罷了,當然,如果同伴蠢頭蠢腦的總是給大家帶來麻煩,安飛會拒絕為不應該存在的危險付出代價。

  魔法陣中的人全都是戰鬥人員,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非戰鬥人員都留在另一個山洞裡了,聽到安飛的命令,所有的人同時放了漂浮術,飛在了半空,組成一條線向前方飛去,只留下了靜坐的蘇珊娜。

  獨角獸的瀕死一擊給蠍尾獅造成了重創,而且蠍尾獅無法免疫麻痺效果,用安飛的時間計算,在四十六秒鍾之後,安飛已經衝近了蠍尾獅,這時蠍尾獅依然無力抬頭,猶處在麻痺效果裡,獨角獸的長角刺入肉體帶來的麻痺效果要比魔法的麻痺效果強大得多!何況,這是一隻頂階的獨角獸!

  安飛抖手刺出了一劍。長劍奇準無比的從蠍尾獅的眼中刺了進去,他之前聽克裡斯玎說過,蠍尾獅的骨骼皮膚很堅韌,沒有一定鬥氣的人無法對它造成傷害,所以安飛直接就找了個弱處進攻。蠍尾獅再堅韌。眼睛總是脆弱的吧?就算眼睛不行,那麼屁股呢?腸道裡總不會有鱗甲、骨節保護吧?那還怎麼吸收養份……

  長劍刺入了半尺,不知道刺到了什麼東西,再難以寸進,只能說,安飛的做法真是太絕了……他用力一攪,拔出了長劍,再一次刺出,這一次刺的是蠍尾獅另一隻眼睛。手法端的狠辣!

  還不算完,安飛再一次一攪一拔,抽出長劍,旋即跳到了蠍尾獅後面,用力把長劍送入了蠍尾獅的腸道中,最後更是在劍柄上重重踢了一腳,結果整柄長劍都陷入到了蠍尾獅的身體裡。

  做為高階魔獸的一支物種,蠍尾獅也算是橫行魔獸森林的強者了,可遇到了安飛,它一點反抗都沒有。尚在麻痺狀態中,就被安飛活生生剝奪了一切生機。

  那隻獨角獸還沒有氣絕,天藍色如寶石般的眼睛凝視著安飛,隨後它的眼角流出了淚水,頸部緩緩放鬆,貼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克裡斯玎第一個從空中落下來,看了看生機逐漸消逝的獨角獸。突然低聲驚叫道:「快點!安飛,你贏得了獨角獸的感激。快點把獨角獸的眼淚吃下去,那是星辰之淚啊!!」

  「什麼?」安飛一愣,定睛看去,看到獨角獸的眼淚正在凝結,變成一顆閃閃發光類似礦石一樣的東西,把礦石吃下去??

  「快點!!」克裡斯玎急得直跳腳。

  安飛再沒有說話。伸手摘下那顆礦石一樣的東西,直接送到了口中。隨後又把手伸到獨角獸另一面的眼睛下,摸了片刻,又摸出了一顆,再次嚥下。同伴之間必須要互相信任,安飛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相信克裡斯玎不會騙自己。

  「安飛,你真是太幸運了!」克裡斯玎鬆了口氣,臉上滿是羨慕到了極點的神色。

  還沒等安飛發問,祖[賓落了下來,雙眼散發著狂熱的光芒,用一種夢囈般的語氣說道:「不要浪費啊……不要浪費啊……」

  「快,大家把獨角獸托起來,準備接獨角獸的血!」山特高叫道。

  眾人隨後也紛紛落了下來,雖然每一個人的相貌都是不一樣的,但安飛從他們臉上看到了同樣的東西,狂熱而興奮!眾人紛紛凝聚著空氣元素,把獨角獸托上了半空,隨後一些人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吸納魔法器,接起了從獨角獸身上流下的天藍色血液。

  「獨角獸的血很有用嗎?」安飛問道。

  「無價之寶!」克裡斯玎用肯定的口吻回道:「不過,遠遠比不上你吃下去的星辰之淚,安飛,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嗎?」

  「我?什麼感覺也沒有。」安飛搖了搖頭,大步走到了前面,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讓開些,你們這樣是接不了多少血的。」說完,安飛用匕首向獨角獸刺去。

  匕首刺到了半途,安飛心中突然思潮起伏,他有一種錯覺,眼前的獨角獸就是他的兄弟姊妹,彼此之間有著級濃的感情,這匕首當即懸在半空,再也刺不下去了。

  安飛一愣,急忙搖了搖頭,強行把這荒謬的念頭趕出腦海,隨後右腕用力,把匕首向前送出,可是他的胳臂再一次變得僵化了,不得寸動。

  「安飛,讓我來吧!」山特急著,上前搶下安飛的匕首,接連用力在獨角獸身上刺出了幾個很淺的洞口。獨角獸雖然死了,但它的身體還殘留著一定的防禦力,山特用出了全身的力量也只刺出了幾個小傷口。

  「傻瓜,用風刃!」祖賓叫道。

  「你才是傻瓜!」山特怒道,不過他也知道機不可失,再過一會兒,獨角獸的血就要凝固了,到時候就失去了應有的效力。

  祖賓的聲音提醒了勃拉維和桑切斯,加上山特三人一起不停釋放著風刃。在獨角獸的身體上切出了道道傷口,天藍色的血液如泉水般湧了出來,甚至把獨角獸銀白色的皮毛也染成了天藍色。

  安飛已經退到了圈外,雙眼帶著惶然的神色看著獨角獸,這是安飛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到害怕。他不知道那種莫名奇妙的感覺是從怎麼來的,也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感覺能抑制他的決心、壓制他的動作,做為一個刺客,動手時便要做到狠辣無情、果斷而決斷,猶豫不決是致命的破綻!不管怎麼想,安飛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應該心軟的!何況他面對的只是一具屍體!

  「這種場面……確實太過殘忍了。」克裡斯玎苦笑起來,他看到安飛的臉色很不好,誤會了安飛:「安飛。你要理解大家,獨角獸的鮮血是非常非常寶貴的,你知道嗎?老師曾經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去尋找獨角獸,就是為了獲得獨角獸的鮮血!但如果獨角獸並不想和你戰鬥,只一味逃跑的話,憑老師的能力也無法抓住獨角獸,今天的機會……真是太難得了。」

  一群人帶著狂熱而興奮的神色,舉著吸納魔法器,不漏過一點一滴鮮血,這種場面確實詭異而殘忍。但安飛害怕的不是這樣,而是自己心中的感覺!

  「大家動作快點!」克裡斯玎喝道:「然後把所有的吸納魔法器送到安飛這裡,讓安飛保管,都明白了嗎?」

  「明白!」山特等人發出了響亮的回答聲,這點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這個團體中的人本就生活在一起,歷經磨難走到現在,彼此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厚了。縱使獨角獸的鮮血再珍貴,也沒到能讓他們自相鬧矛盾的地步。

  安飛緩緩向獨角獸拚死守護的山洞走去。門口的銀色密網早已經消失了,不知道為什麼,安飛感覺到這裡有一種聲音在呼喚著自己似的,不自覺的就踏入了山洞。

  和大家估計得一樣,山洞很淺,一眼就能看到洞底。山洞也很乾燥,獨角獸不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自己的小家當然要細心佈置。

  洞壁兩側,佈滿了一層不知名的巖石,巖石竟然是發光的,一股矇矇矓矓的白光籠罩整個山洞,安飛有種很溫暖的感覺,或者說,只有安飛才能在這個山洞中產生很溫暖的感覺。

  在洞底處,鋪著一層厚厚的絲香草,這種草很罕見,摘下來曬乾之後可以長年累月發出清澈的香氣,在人類社會,通常是大富大貴之家才能擁有絲香草做成的被縟或者枕頭,安飛沒有見過絲香草,但嗅到過這種香氣,他曾經去過尼雅的房間,而尼雅的枕頭裡面就墊著絲香草。

  在絲香草的上面,一隻小小的獨角獸正發出咿咿呀呀的叫聲,它現在站不起來,雙眼也睜不開,只能靠著鼻子嗅著前方的味道。

  小獨角獸沒有大的那樣神駿,不過看起來很可愛,身體表面還有薄薄的一層絨毛,一眼看去,散發著光滑如玉般的亮光,而它的身體竟然是粉紅色的,雖然顏色有些淡,但還是非常討人喜歡。小獨角獸頭上沒有長角,只有一個肉疙瘩,肉疙瘩上還又一層奇異而有規則的圖案。

  安飛緩緩走到小獨角獸面前,俯下身去,那小獨角獸吃力的抬起頭,嗅著安飛身上的味道,突然發出了歡快的叫聲,向安飛湊過來。

  安飛微笑著伸出手在小獨角獸身上撫摸起來,而小獨角獸也很享受這種撫摸,乾脆躺在了絲香草上,不時踢動自己的蹄子,唏唏的叫聲也帶上了一種懶洋洋的味道。

  「安飛,獨角獸的血我們已經收集完了,我們還得到了一件寶物!」祖賓端著沾滿血跡的長角走進了山洞:「啊哈!好漂亮的小獨角獸阿!」

  小獨角獸猛地半臥起來,鼻頭聳動,好似在嗅著什麼。

  「你快點把角收起來!」安飛喝道。

  「喔!」祖賓急忙把長角收在空間戒指中。

  小獨角獸嗅了半天,又重新放鬆了,伸出舌頭舔著安飛的手掌,接著咬住了安飛的小指,晃動著腦袋甩來甩去的,好似在玩耍。

  「安飛。我們這次算是大功告成了!」克裡斯玎滿臉歡笑走進了山洞,和祖賓一樣,他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被小獨角獸吸引住了:「小傢伙真漂亮!」

  「大功告成?我們想做的事情倒是做成了,可是這『功』麼……」安飛淡淡的笑了笑:「等一會我們再說吧!蘇珊娜現在怎麼樣了?瑞斯卡呢?回來了麼?」

  「蘇珊娜還在修煉,瑞斯卡一直不見影子。安飛,你不是在說……瑞斯卡有危險了吧?」克裡斯玎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危險肯定是發生過,要不然蘇珊娜不會變成那種樣子,不過我估計瑞斯卡沒什麼大事。」安飛沉思片刻:「好了,把這裡的事情都處理一下,我們回山洞之後再說。」

  「好的。」克裡斯玎點了點頭。

  安飛緩緩撫摸了小獨角獸片刻,強行拔出了自己的手指,狠下心站了起來,轉身就向外走。不知道為什麼,他非常非常喜歡這隻小獨角獸,轉身離開時竟然有一種傷感的情緒。如果不是這樣,以安飛的冷靜和冷酷,知道獨角獸的鮮血大有用處之後,說不定現在會殺掉小獨角獸放血了。

  那小獨角獸的叫聲從歡快徒然變成了惶恐,它掙紮著爬出了絲香草做成的小巢,就那麼在地上向安飛蹭去,最後變成了尖叫,充滿了絕望的尖叫。

  「不是吧?我聽說獨角獸只喜歡少女啊?!」祖賓的眼睛都差點掉下來了。

  「應該是星辰之淚的效果了。」克裡斯玎笑道:「安飛。現在小獨角獸已經把你當成它的親人了。」

  「你是說……星辰之淚的效果?!」安飛的思維非常迅捷,小獨角獸把自己當成親人?自己何嘗不是捨不得離開這小傢伙?那麼……應該是星辰之淚帶來的變化了。

  「是的。」

  安飛深吸盧一口氣,看了克裡斯玎一眼,從本質上說,他不想要這種改變,他必須是永遠理智而冷靜的!但安飛又不忍心去怪責克裡斯玎,他明白。星辰之淚一定對身體非常非常有好處,否則克裡斯玎當時不會那麼緊張。總的來說。克裡斯玎是希望自己好的,他只看到了星辰之淚的好處,卻忘了星辰之淚的副作用,或者說,克裡斯玎認為這種副作用也是好的。

  小獨角獸已經追到了安飛的腳後,趴在安飛的鞋子上哀叫不停。那叫聲聽起來非常淒涼,如果說獨角獸也發出痛哭聲的話。這應該就是獨角獸的哭聲了。

  安飛又嘆了一口氣,俯下身把小獨角獸抱了起來,算了,就當老子養一條寵物狗!也不知道這個傢伙食量怎麼樣……不過獨角獸畢竟是頂階魔獸阿!它的母親更是一隻頂階的獨角獸,這小傢伙長大之後應該能成為自己得力的助手吧?只注重利益的安飛不得不用這種髮式來對自己進行開解,把重點放在小獨角獸的能力上。

  「我們走吧。」安飛緩緩說道。這隻小獨角獸並不大,和小狗差不多,安飛估計了一下,至多不超過二十斤,而小獨角獸趴在安飛的懷抱中,當即就乖巧了很多,在安飛的胸膛上哼哼唧唧的蹭動著,好似在述說自己剛才受到的委屈。

  克裡斯玎和祖賓跟在安飛身後往外走,沒走上兩步,安飛突然站住了:「祖賓,你去把外面收拾一下,把獨角獸拖到別的地方埋掉,然後麼……把血腥氣都清理一下。」

  「知道了。」祖賓點了點頭。

  有很多時候,人的改變都是不自覺的,安飛只想把小獨角獸當成寵物養著,實際上他已經開始為小獨角獸著想了,否則他不會想到處理戰場,免得給小獨角獸造成刺激。

  ******

  天色擦黑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原來的山洞集合了,篝火在熊熊燃燒著,眾人的神色大都歡喜異常,他們不但獲得了勝利。還獲得了不少好東西,有理由高興,場中只有兩個人神色很不安,一個是蘇珊娜,一個就是瑞斯卡了。兩個人都在偷偷觀察著安飛的臉色。

  小獨角獸正趴在安飛的腳邊酣睡,剛開始來到山洞,嗅到了十數種不同的氣息之後,它表現得很不安,時間一長,它感覺到了自己的『親人』的強勢地位,只要是讓它表達出不喜歡感覺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遠離它,只有經過它的同意。幾個發出好聞味道的人才能撫摸它一下,逐漸的,小獨角獸也習慣了,不過它還是堅決不允許安飛離開它,哪怕只有幾步遠,它也要用淒慘的尖叫聲逼得安飛回頭。

  瑞斯卡和蘇珊娜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瑞斯卡的情況還好些,蘇珊娜的精神狀態卻很萎靡,不經過長時間的調整,她是恢復不到原來的狀態了,數次強行使用超過身體承受能力極限的力量,對她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的破壞,蘇珊娜很想去休息,或者去修煉,但她什麼也不敢做,安飛雖然只是靜靜坐在那理,但蘇珊娜卻感覺到了害怕。

  良久之後。安飛緩緩的說:「蘇珊娜,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如果當時你是和莎麗爾在一起。你會離開她麼?」安飛的問話雖然簡單,卻一針見血、字字誅心!

  蘇珊娜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她很難的搖著頭:「不會。」

  「為什麼?」

  「因為莎麗爾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當時瑞斯卡的魔力已經耗盡了,他也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我……忽略了,全是我的錯。」蘇珊娜咬著牙說道。

  「很好。」安飛點了點頭。

  蘇珊娜心中猛的一驚,她以為安飛說的是反話。這是要她們姊妹倆決裂了!蘇珊娜心中有種無助而絕望的感覺,現在她受了傷。體能嚴重下降,如果安飛趕出來團隊,她們姊妹兩人的下場是很淒慘的!

  蘇珊娜抬起頭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安飛,可是安飛卻已經把視線轉到了別的地方。

  其實這就是蘇珊娜在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知道,安飛可是難得做一次君子!

  在安飛看來,犯了錯誤,卻支支吾吾、極力推塘、不願承認錯誤的人才是無可救藥的,他很欣賞蘇珊娜的勇氣,能在眾人面前毫不猶豫的承認自己的錯誤,這種勇氣難能可貴!如果是前一種人,今後遇到了相同或者類似的事情!很可能再一次犯下錯誤,後一種人則會把教訓銘記在心!安飛從蘇珊娜臉上的表情中知道,這一次事情給她帶去了很深很深的刺激,蘇珊娜會吸取教訓的,安飛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這裡,我要告訴大家一件事,我們應該彼此照顧、彼此關心,對一個團隊來說,團結永遠是最重要的主題!」安飛緩緩的說道:「同伴讀安危要遠遠重於完成任何任務,永遠不要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忽略了同伴!你們明白嗎?」

  「明白!」眾人紛紛點頭。

  「好了。」安飛露出了微笑:「我想說的就這麼多,費勒,你那裡不是還有酒麼?拿出來一些讓大家慶祝一下吧。」

  大家發出了歡呼聲,費勒則笑呵呵的向後面走去,小團體的雛型已經形成了,費勒就等於是總保管員和會計,有什麼收入和支出都由他記帳,大部份集體讀東西也歸他保管,如果是別人做這種活,可能會覺得枯燥和煩惱,費勒卻是樂此不疲的,他對金錢有種天生的喜愛,安飛也算是知人善任了。

  小獨角獸被眾人的歡呼聲驚醒了,抬起頭嗅了嗅,發現安飛依然在它身邊,這才放下心,爬了幾怖,又趴在了安飛的鞋子上。

  「那……我們呢?」蘇珊娜輕聲問道,她一直沒聽到安飛對她們的處理意見,心中始終感到不安。

  「把手伸出來。」這次卻是安飛誤會了。

  蘇珊娜一愣,緩緩把手伸了出來。安飛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了蘇珊娜的脈腕上,過了片刻,笑道:「你的身體還不算太壞,要是喜歡喝的話可以少喝些。」

  「……」蘇珊娜苦笑了起來,天知道。她問的可不是她能不能喝酒。

  「莎麗爾,你想不想喝酒麼?」安飛笑道。

  「想……不想!」小莎麗爾偷眼看了蘇珊娜一眼。

  安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笑著對蘇珊娜說道:「今天大家都很高興,讓小莎麗爾也喝一些吧,沒什麼關係的,有大家照看呢。」

  蘇珊娜心中就算是再緊張,也明白班飛這是不追究她的錯誤了,心中的感覺非常複雜,不過牠沒有對安飛說什麼。轉身對莎麗爾說道:「去吧,少喝一點喔!」

  「耶!!」莎麗爾歡呼起來,衝向了後面:「費勒哥哥,我來幫你!」

  「克裡斯玎!」安飛叫道。

  「什麼事?」正在微笑著與山特閒聊的克裡斯玎站了起來,緩步走向了安飛。

  「有時間麼?我們出去聊聊,我想問一些事情。」安飛笑了笑。

  「你是想問和星辰之淚有關的東西吧?」克裡斯玎的反應力倒還算可以。

  「是的。」安飛點頭道,這東西不問個清楚可不行,最起碼他要知道星辰之淚會給他帶來什麼好處,還要知道為什麼能影響自己的心。

  「你得到星辰之淚?你竟然獲得了那隻獨角獸的感激??」剛要離開的蘇珊娜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不由驚訝的叫起來:「太荒誕了……」

  事情確實很荒誕。如果沒有安飛,那隻蠍尾屍也許正帶著小獅子四處遊玩,獨角獸也會在山洞中細心的照料著小獨角獸,是安飛一個念頭毀掉了它們的生活,奪去了它們的生命,而事情發展的結果卻是安飛神使鬼差般獲得了獨角獸的感激,如果那隻獨角獸地下有靈的話。說不定要被活活氣瘋了。

  「你也知道星辰之淚?」安飛問道。

  「我當然知道了……」蘇珊娜長長的嘆了口氣,她感覺世界上的事情是太詭異了。一個根本不知道星辰之淚價值的人,竟然薴得到這無價之寶,而她卻連星辰之淚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

  「星辰之淚有什麼用?」安飛問道。

  「具體的用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前年前的劍聖哈恩就是一個得到了星辰之淚的幸運兒,他被魔族稱為人類最可怕的戰士!在一次作戰中,哈恩的部隊被魔族圍困了。魔族的法師釋放了禁咒,當時近兩萬名士兵在禁咒中死去。一個劍聖、三個大劍師也在禁杖中失去了生命,而哈恩卻只是受了輕傷,他最後殺死了釋放禁咒的魔族法師,衝出重圍回到人類世界,你知道麼,這是人類戰士最輝煌的歷史了!」

  「那個哈恩就沒有別的辦法躲避禁咒嗎?肯定是星辰之淚的作用?」安飛問道。

  蘇珊娜笑了笑,張口要說什麼卻沒說,如果不是今天覺得欠了安飛一個情,心中有愧的話,可能會直截了當的告訴安飛:「不要賣弄你的無知了!」

  「據說,與星辰之淚合為一體的人就得到星辰的保護,除非天上的星辰全部消失,否則就沒有人能殺死你。」克裡斯玎笑道。

  「胡說八道!」安飛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雖然這個世界的魔法和鬥氣充滿了神奇色彩,但安飛一直企圖找出其中的道理。如果那個哈恩靠著星辰之淚逃過了禁咒的攻擊,也只能說,星辰之淚具有一定的魔法免疫力,就像頂階魔獸一樣。什麼天上的星辰不消失就不會死……純粹是扯談,民間傳說而已,每一顆星辰都是恆星,恆星的壽命對人類來說已經可以用永遠來形容了,難道我吃下了星辰之淚,就和宇宙同壽了……

  很簡單的證明就能推翻克裡斯玎口中傳聞,那個叫哈恩的劍聖哪裡去了?如果星辰之淚果真這麼神奇,哈恩應該還活著!

  「安飛,你別不相信!」克裡斯玎正色道:「如果讓外面的人得到你獲得了星辰之淚的消息,不知道多少人會嫉妒你、羨慕你呢。」

  「也許還會有人千方百計抓到你,研究星辰之淚的秘密!」蘇珊娜接道。

  安飛不禁一愣,克裡斯玎的話他不在意,蘇珊娜的話卻讓他感到緊張,老子不是要變白老鼠了?

  蘇珊娜話說出口,才醒悟問題有多麼嚴重,而克裡斯玎也愣一下。

  「有多少人知道?」安飛淡淡的說道。

  「現在……我和蘇珊娜都知道了,還有祖賓……和山特可能知道吧?」克裡斯玎壓低聲音,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我看他們兩個當時只注意獨角獸的鮮血了,好像沒有看到你的動作,也沒有注意我的話。」

  「以後不要再談論這個話題了。」安飛想了想,苦笑道:「星辰之淚的這麼罕見麼?」從惡靈深淵中帶來的靈魂晶體猶在他身體內沉睡,現在又多出了星辰之淚,一個疑問沒解決又多出一個,讓安飛感到頭疼。

  「安飛,你自己想啊,獨角獸是非常罕見的,連老師也沒辦法捕獲獨角獸!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和獨角獸接觸呢?何況能捕獲獨角獸的人未必能得到獨角獸的感激,能獲得獨角獸感激的人又未必能碰上一隻頂階的獨角獸,你的運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克裡斯玎低聲嘆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38 P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居安思危


  清辰,安飛緩緩從夢中醒來,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睡過好覺,雖然他的體質一向很不錯,對睡眠的渴求也不像普通人那麼大,不過還是感覺很疲倦了,不知道為什麼,安飛這一覺睡得非常香甜,睜開眼睛,覺得天地都變得清澈了些,精神頭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安飛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側過頭一看,昨日尚不能睜開眼睛的小獨角獸此刻已經張開了雙眼,定定的看著他,眼中滿是好奇,一雙水汪汪的淡藍色眼睛格外討人喜歡,安飛不由笑著摸了摸小獨角獸的頭,而小獨角獸則很是受用的半瞇起了眼睛。

  「安飛,你醒了。」勃拉維笑著坐到安飛身邊:「昨天做什麼好夢了?」

  「我?」

  「是啊,你在夢裡一直笑,尼雅小姐都被你笑醒了,還抱怨了你幾句呢。」

  安飛回想了一下,什麼也記不起來了:「真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休息了,下次我如果再做夢的話,你們可以把我叫醒。」

  「有什麼的,這些天就屬你最累了,大家都看在眼裡,尼雅小姐倒是想把你叫醒,不過大家都反對呢,呵呵……」

  安飛心中感到溫暖,但他是一個拙於用語言表達自己情緒的人,也不喜歡去表達,安飛什麼話也沒說,打量了一下山洞外地天色。發現天已經大亮了,沉思片刻,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安飛說道:「勃拉維,大家都醒了吧?」

  「嗯,他們在外面冥想呢。」

  「讓大家都回來,有些事情我們要加緊做了。」

  「好的。」勃拉維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出了山洞。

  片刻之後。所有的人都回到了山洞裡,安飛掃視了一圈,發現瑞斯卡不在,皺眉道:「瑞斯卡呢?」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安飛不由一愣。昨天的事情大家應該笑夠了,難道今天又出現了什麼喜事不成?

  「安飛,瑞斯卡在外面冥想呢,我們現在不好打擾他。」克裡斯微笑著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已經掌握怎麼樣進入深度冥想了!」

  「深度冥想?」

  「是啊,安飛,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這代表瑞斯卡很快就會成為一個魔導師了!」克裡斯用力點了點頭。

  安飛也露出了微笑,同伴變得強大了是件好事,團隊越強大他們就越安全,如果這些人全都是大魔法師。別說殺了一個澤達,就算是逼迫泛大陸任何一個國家的國王讓位也不是一件難事!安飛明白在這個世界中。誰擁有了力量,誰就可以改變規則。誰能隨意改變規則誰就掌握了絕對的真理!沒有誰敢違背!

  「好吧,那我們就不打擾瑞斯卡了,嗯……瑞斯卡是怎麼學會深度冥想地?」安飛好奇的問道。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蘇珊娜,她最清楚了。」克裡斯笑道。

  安飛的目光落在蘇珊娜身上,蘇珊娜略一猶豫,緩緩說道:「昨天我帶著瑞斯卡逃跑的時候,蠍尾獅就跟在我們後面,我讓瑞斯卡馬上冥想。補充魔力,結果……」

  「這麼簡單啊……」安飛笑著搖了搖頭。

  「我已經掌握竅門了!」山特笑道:「費勒。今天我們出去尋找高階魔獸,我先把魔力耗盡,然後你帶著我逃跑,哈哈……明天我就是一個魔導師了!」

  「山特,我的魔力遠不如你,我可沒辦法帶著你逃回來,倒不如讓我試試,等我成為魔導師之後,由我來保護你好了,你放心,就算你一輩子都是魔法師,我也會保護好你的。」

  「我呸!你才一輩子是魔法師呢!」山特怒道。

  「好了、好了,你們可別胡鬧!在危險關頭確實能激發人地潛力,但這樣的例子很少很少,你們還是腳踏實地的修煉吧!」安飛想了想:「克裡斯,獨角獸的血都有什麼用處?詳細點說。」戰鬥之後就要進行獎勵,這樣才能更好的鼓舞大家的士氣,所以安飛需要知道獨角獸的血都有什麼樣的用處,以便把東西分發下去。

  「獨角獸的血用處有很多,不管是對魔法師、劍士還是騎士都是無價之寶,不過對魔法師的用處更大些。安飛,我這麼說吧,如果昨天瑞斯卡隨身攜帶了獨角獸地血,蘇珊娜和瑞斯卡就不會那麼危險了,最起碼瑞斯卡可以補充部分魔力,用漂浮術逃離險境。」克裡斯緩緩說道:「而且每一次服用獨角獸的鮮血,都會使人體發生輕微地變化,例如說,精神力、魔力,這些都會變。我再舉一個例子,一個從來沒有修煉過魔法的普通人,擁有了這麼多獨角獸地鮮血,長時間服用下去並開始修煉魔法,在十幾年之後,資質很差的人也能打破瓶頸,成為一個魔導師!」

  「還有別的用處嗎?」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不過……安飛,這可是頂階獨角獸的血啊!我想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好處。」克裡斯道。

  「還有誰知道?」安飛掃視了一圈。

  眾人紛紛搖頭,蘇珊娜見安飛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認真的想了一會,搖頭道:「我和克裡斯知道得差不多。」

  「這樣……克裡斯,一會你把獨角獸地血分下去吧,不要分太多,其餘的繼續保存起來。你們聽好,這是給你們救命用地!不到關鍵時刻不能服用!明白嗎?」

  「明白了!」大家的回應聲非常響亮。

  「蘇珊娜,獨角獸的血對你也有很大的好處吧?」安飛問道。

  「嗯。」蘇珊娜點了點頭。

  「克裡斯,給蘇珊娜分雙份吧,留一份備用,另一份就服下去吧。」安飛想了想,露出了微笑。

  「不……我不需要的,和大家一樣就好了。」蘇珊娜吃了一驚,急忙推拒起來。

  「這是命令,在這個團隊裡所有人都要服從我的命令!」安飛淡淡的說道,其實他不是在關心蘇珊娜,而是從利益出發才決定為蘇珊娜搞一次特殊化的啊!別說在這個團隊裡,就算是在外面,這個品階也是嚇人的!在危險時刻,蘇珊娜能否全力出手,甚至可以決定整個團隊的生死存亡!

  蘇珊娜低下頭去,她真沒想到在昨天由於她的馬虎差點給團隊帶來傷亡的情況下,安飛不但沒有責怪她,反而照顧有加,也許……這個男人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可惡!蘇珊娜想到『可惡』二字便不由想起了那個另類的夜晚,臉色有些發紅,急忙把頭側了過去,不敢再看安飛了。

  「克裡斯,你能佈置一個傳送魔法陣嗎?」安飛的目光轉向了克裡斯。

  「魔晶……」

  「我以前就說過,魔晶的事情不用你考慮。」

  「安飛,你要把另一個傳送陣佈置在哪裡?距離遠近不同對魔晶和魔法師能力的要求也是不同的。」

  「另一個傳送陣就佈置在蠍尾獅的巢穴裡吧,那裡距離這大約有二十裡,如果我們遇到了危險,可以馬上轉移到那邊。」

  克裡斯沉吟片刻,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行,距離太遠了,我對魔法的掌握還不夠,而且我只會佈置最小型的傳送陣,一次只能傳送一個人,對我們的幫助不大,如果真遇到了危險,我們最多有那麼一、二個人能逃出去。」

  「這樣啊……那就算了。以後再說。」安飛搖了搖頭:「山特、桑切斯,你們兩個一會去蠍尾獅地巢穴裡看一看,找找對我們有些用處的東西,嗯……千萬要小心些,如果有什麼不對,馬上返回來!」

  「知道了。」山特點了點頭。

  安飛還有些不放心,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勃拉維,昨天是你值夜吧?怎麼樣?是不是需要馬上休息?」

  「不用。我的精神很好,安飛,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嗎?」

  「那你和山特他們一起去吧,我有些不放心他們。」

  「沒問題。」勃拉維笑道。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怎麼樣改善我們的住所了。」安飛笑道:「現在迫不得已,大家都擠到一起睡。要知道我們團隊裡還有女孩子呢,這麼下去總有些不妥當,簡直象半獸人一樣了。」

  「就是、就是!」尼雅用力點著頭,在所有人當中,尼雅是最迫切的希望改變生活環境的人,舒適的日子習慣了,突然變成了逃亡者,她非常鬱悶。雖然安飛等人都很整潔,沒有那種蓬頭垢面的傢伙,山洞中也沒有異味。可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克裡斯,能不能用土牆術把山洞隔開呢?」安飛問道。

  「不行。魔法是違背自然規律地,可以暫時控制元素。但不能永久性的控制下去,元素遲早是要消散的。」

  「看來我們必須要自己動手了。」安飛笑了笑。

  「安飛,為什麼要把山洞隔開呢?在外面建房子多好啊?」尼雅叫道。

  「在平原上建房子,目標太明顯了,如果讓別人發現怎麼辦?」安飛搖頭道。

  「我知道一個好地方,我和莎麗爾以前就住在那裡。」蘇珊娜笑著說道:「那裡四周都是特別高大的古樹,還有很茂盛的灌木叢,如果我們在灌木叢裡面建起了房子。再扯上一些籐條把房子蓋住,就算有人從附近經過。也是發現不了的。」

  「好啊!安飛,我們就去蘇珊娜那裡蓋房子好不好?」尼雅喜道,看起來她和獨角獸一樣,都是光明系生物,討厭陰森地山洞……

  安飛沉吟片刻,笑道:「好吧。」其實留在這裡本身就帶有一定的危險性,總不能把所有的人關在山洞裡,這麼多人四處活動的時候,如果有人從上空經過,自然會有所發現。反正他安飛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至於能不能碰巧被人發現,看天意吧……

  「好耶!」尼雅歡喜的跳了起來。

  「勃拉維,你們三個人馬上出發吧,盡快回來。其他的人休息一會,然後我們去建自己的房子。」安飛道。

  就在這時,小獨角獸好似感受到了快樂的氣氛,抬起頭一口咬住了安飛的手指,還發出咿咿呀呀地聲音。

  「小傢伙這是餓了。」安飛笑道,他感覺到小獨角獸不停的做出裹吸地動作:「費勒,給我一塊麵包。」

  費勒扔給了安飛一塊麵包,安飛接過麵包,在小獨角獸的嘴邊輕輕拍了一下,那小獨角獸側過頭嗅了嗅,繼續裹吸著安飛地手指。

  「還挺挑食……費勒,給我一根臘腸!」

  「安飛,獨角獸是不吃肉食的!」尼雅叫道,她很是羨慕小獨角獸能對安飛那麼親熱,在她第一眼看到小獨角獸時就喜歡上了,可惜,人家可始終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當然了,昨天小獨角獸是睜不開眼睛的,想放也放不進去。

  「不試試怎麼知道?」安飛接過費勒遞過來的臘腸,又逗弄了一次,果然,小獨角獸對臘腸根本不感興趣。

  「這小傢伙……」安飛真是無可奈何了:「費勒,找塊牛肉出來!」

  「安飛,你傻呀!小寶寶這是要吃奶了!」

  「是呀是呀,小獨角獸是要吃奶的。」蘇珊娜也在一邊點頭,不止是尼雅喜歡小獨角獸,她也很喜歡,只不過小東西總是和安飛膩在一起,如果想親近小傢伙勢必要接近安飛,所以蘇珊娜只能遠遠觀望。

  「廢話!」安飛一撇嘴。

  這下尼雅不幹了,竟然插起腰叫道:「我怎麼廢話了?安飛,你和我說個明白!」

  「你有奶嗎?」

  安飛這一句話當即讓尼雅氣勢全無,這個『奶』字包括的範圍太廣了,既可以指奶水又可以指奶頭什麼的物事,尼雅只能承上啟下的考慮,或者從光明一面考慮,把安飛地問話理解成餵養小獨角獸的奶水,不安地搖了搖頭,

  「你有奶嗎?」安飛又把目光落在了蘇珊。

  蘇珊娜不由退了一步,縮在尼雅身側,滿臉通紅。

  「你們都沒奶,憑什麼我就有奶?!」安飛接過牛肉,在小獨角獸的鼻子上拍了拍:「小傢伙,告訴你愛吃不吃,最後一次了!」

  眾人在一邊憋著笑,不過沒有人敢笑出聲來,尼雅縱使心中有氣也不敢和安飛鬧,但和他們就沒有顧忌了。

  看起來獨角獸這個物種確實對肉食不感興趣,小傢伙把牛肉頂在一邊,還發出抗議的叫聲。

  「要不……我們去採一些果實磨成果漿餵它吧。」蘇珊娜輕聲說道。她發現安飛不管說什麼話都能說得正氣堂堂,真是讓她無語了……

  「也好,採果子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反正蓋房子你們也幫不上忙。」安飛急忙卸掉了自己的包袱,用力想把手指拔出來,誰知小傢伙雖然沒有長牙,但力量卻不小,緊咬著安飛的手指不放,結果整個身體都懸在了半空中。

  安飛拿這小東西是無可奈何,打吧,小傢伙只是餓了要吃奶,沒有做什麼錯事,罵吧,讓人笑話,做『領袖』要講究風度,從古至今,哪有一代偉人動不動就罵人地?講道理吧,小傢伙又根本聽不懂……

  「你們能現在就去採些果實來麼?」安飛抬起頭用商量的口吻說道。

  「好呀。」尼雅很痛快地點了點頭。她要比安飛熱心多了。

  這邊,克裡斯把獨角獸之血發了下去,安飛怕克裡斯分多了,之前還特意囑咐了一下,事實證明,克裡斯是個非常仔細的人,每一個成員只分到了三滴血液,絕大部分還是謹慎的保管起來了。不過大家都沒有意見。因為每一個人都信任安飛,信任自己的同伴,反正那都是大家的東西,放在那裡又不會飛走,早晚還是他們的。

  勃拉維帶著山特和桑切斯去蠍尾獅的巢穴探秘,尼雅和蘇珊娜去採摘果實。留下費勒照看如老僧入定的瑞斯卡,安飛則帶著莎麗爾和其他地人向著姐妹倆原來的臨時住處走去。

  說起魔法上的造詣,安飛在所有的魔法師中屈居倒數第二,這還是安飛與莎麗爾『較量』了一番,用那賦予了生命般的小火球擊敗了莎麗爾,才爭來的座次!但要說起其他方面,安飛卻比這些魔法師強多了,說起蓋房子吧,最起碼,安飛知道不管是木房還是土房。都必須有地基……

  安飛抱著小獨角獸在四周轉了轉,蘇珊娜說得沒錯。這裡確實很隱秘,雖然前後都沒有山坳掩護。但這片樹林都非常高大、繁密,他們地選址更是在七、八棵參天古樹的環抱中,其中一棵古樹竟然需要四個人手拉手才能圍成一圈。而且這幾棵古樹都是常綠喬木,從上面、側面看只能看到一片片綠色的樹葉,縱使房子蓋得高大些,也能完全被古樹擋住。

  在安飛的記憶中普通灌木都不喜歡在喬木下生長,因為喬木會擋住它們生長所需要的陽光,但在魔法世界他所掌握的常識經常被顛覆。這裡的灌木不但多而且還密集,一派生機盈然的姿態。灌木下還有和膝蓋差不多一般高的青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大自然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

  「就在這裡吧。」安飛點了點頭:「莎麗爾,你過來一下。」

  「哎,有事嗎?安飛哥哥。」莎麗爾脆生生地回答道,只是她回答得很快,腳步卻沒有動。

  「莎麗爾,你過來一下!」

  「幹嘛呀?」莎麗爾見安飛看過來,臉色顯得有些緊張,她悄悄移動了一下身體,以便能更好的擋住身後一樣物事。

  「你身後是什麼?」安飛地眼睛太尖銳了,莎麗爾無謂的動作反而引起了他地疑心,安飛看到莎麗爾身後有一個土包。

  「什麼……什麼也沒有呀!!」莎麗爾臉色通紅,拚命的搖晃著兩隻小手。

  安飛見莎麗爾小臉通紅,略微沉吟片刻,便露出了微笑。不管是大魔法師還是大劍師,吃喝拉撒這些事是誰也免不了的,那裡應該就是姐妹倆臨時的洗手間吧?

  「克裡斯,就選在這裡了。」安飛說道:「大家去別的地方收集木料吧,一個地方最好只收集一棵樹,千萬不要砍伐太多,否則會讓人看出破綻的!」

  「知道了,然後呢?然後我們做什麼?」克裡斯問道。

  「就那麼做唄。」

  「我們……我們以前可從來沒有蓋過房子啊!」克裡斯苦笑起來。

  「我也沒有蓋過,所以你們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但一定要把房子蓋得結實點。」

  「可……可你也得說一下具體方法啊!」

  具體方法?安飛暗自搖了搖頭,他們之中沒有木匠,也沒有任何工具,他能有什麼方法?只能亂搞了,反正人類的祖先們也是在類似的條件下繁衍生息到了今天……再說,一回生、二回熟麼,也許蓋著蓋著就熟了。

  「一會我要給你們畫上標記,你們按著標記施工就可以了。」安飛走到一處用腳點了點:「比如說這裡,你們就豎起木樁,在這個地方把木樁砸進去……」

  「等等,安飛,我們用什麼砸?」

  安飛左右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有一塊差不多到他胸口地巖石:「看到那塊石頭了嗎?你們由兩個人控制木樁,其餘的人控制空氣元素,把巖石舉起來,用巖石砸木樁!」

  「天啊……安飛!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要耗費我們多少魔力啊?!」克裡斯目瞪口呆地說道。

  安飛嘴角露出微笑,笑容看起來帶著幾分詭異,現在和逃亡時比較,相對來說是安全的,在安全的時候需要做些什麼?居安而思危!可是又要用什麼辦法來對抗危險呢?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提高整個團體的實力!

  在魔法上,安飛提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意見,他只能從另一個角度思考。魔法師的體質太脆弱了,一旦失去了

  們就變得不堪一擊!安飛知道,過度依賴某種東西並象,所以他計劃在這段日子裡,讓大家多多幹上一些體力活,鍛鍊魔法師的體質。

  想一想吧,魔法師們用各種魔法擊倒大樹,然後還要用魔法把樹枝清理乾淨,接著又要把木料運回來,最後建造房屋……每天他們都要付出大量的勞動,當然,實在累得不行可以休息麼,又沒有嚴格的工期,甚至蓋上個半個月一個月的也沒有關係,自有別人來督促他們,尼雅可是急著住新房子呢!

  等房屋建造好了,大家的體質應該有了一定的提高,這樣再進行一般的體能訓練的話,大家倒是可以堅持下來。如果現在就開始體能訓練,收效很小,比如說費勒吧,他那種體格讓他跑上一千米估計就會累倒了,談不上得到什麼效果。

  「魔力沒有了可以冥想嘛,你們完全可以把蓋房子當成一種修煉。」安飛笑道:「就這麼定了,從明天開始,上午大家修煉魔法,下午就過來蓋房子,太陽落山之後休息。」

  克裡斯走了過去,操縱了空氣元素,試圖拉動石頭,不過那塊石頭差不多有上千斤重,克裡斯操縱的空氣元素起不到什麼作用。

  「這能行麼?!」克裡斯苦笑道。

  「多試試你們就能找到竅門了。」安飛笑道:「如果這塊石頭太重。你們可以找體積小一些地石頭,不過幹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些,千萬不要鬧出事故來。」

  「安飛!!」這時,坡下響起了尼雅的聲音。

  聲音響處,尼雅快樂的奔跑過來,手中還端著一個杯子,裡面裝滿了青白色如漿糊一般的東西。

  「看,我們採到的果漿!」尼雅顯耀似的把杯子高高舉了起來。

  「你們總算來了。」安飛嘆了口氣。現在小傢伙已經把他的手指頭吸疼了,這還是輪換了一圈地結果,再有這樣一天,自己的手指非開始暴皮不可!

  「來,小寶寶!」尼雅把杯子遞了過去。

  小獨角獸好似嗅到了什麼似的,鬆開了安飛的手指。小腦袋轉向了尼雅,隨後試探性的用舌頭在杯子裡舔了一下,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只那麼兩三口,便用舌頭把滿滿一杯果漿都捲到了肚子裡,顯然它已經被餓壞了。

  「就這麼些?」安飛有些失望的問道,他剛剛產生了如釋重負地感覺,不想再抱著小傢伙到處走了。

  「我這裡還有。」蘇珊娜笑了笑,接過杯子,從口袋中掏出一枚不知名的果實。只那麼輕輕一捏,果實就變成了漿水。順著蘇珊娜的手指流下去。

  這就是高階劍師的威力了,會走路的搾汁機啊……

  尼雅接著杯子。把果漿送到了小獨角獸嘴邊,又是兩三口,一杯果漿便吃光了。

  如此反覆了七、八次,小獨角獸才發出了心滿意足的叫聲,還舔了舔了尼雅的手,它現在對尼雅的感覺變得很好了,而尼雅則欣喜若狂的跳了起來,女孩子一般都喜歡可愛的小動物。別管尼雅地頭腦怎麼樣、性格怎麼樣,她也是一個女孩子。

  「以後可怎麼辦呢?」蘇珊娜皺起眉頭。

  「什麼以後怎麼辦?」安飛一愣。

  「我和莎麗爾住在這裡的時候。就四處尋找過,能結出果實地果樹並不多,有一些還不能吃,這樣下去用不上多長時間,小傢伙就會把所有的果實都吃光地。」

  「現在大概還有多少?」

  「沒多少了,那都是我和莎麗爾捨不得吃,為了以後填肚子攢下來的。」

  「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安飛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一樣東西:「對了,獨角獸吃不吃蜂蜜?」

  「這個……我不太清楚。」

  「昨天我發現了一個大蜂巢,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去把蜂巢摘回來,如果這小傢伙不吃蜂蜜,我們可以吃,也算改善一下生活了。」安飛笑道。

  「好呀,安飛,明天我陪你去!」聽到有蜂蜜可吃,尼雅的神色比剛才吃果漿的小獨角獸還要高興,天天吃麵包、臘腸的日子太難熬了!

  這時小獨角獸突然在安飛的懷中掙紮起來,安飛正巴不得呢,急忙把小獨角獸放在了地上,只見那小獨角獸掙紮著一點一點站了起來。

  「呀!能站起來了,它能站起來了!」尼雅驚訝的叫道。

  小傢伙卻真不知道給尼雅爭氣,尼雅地叫聲未落,小傢伙的前腿一軟,一頭栽倒在地。

  「沒有跌壞吧?」尼雅伸出手想摸小獨角獸。

  安飛拉住了尼雅,笑道:「這可是獨角獸,不會那麼容易跌壞地。」說完,安飛還在小傢伙的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

  「你這人……」尼雅看起來很不滿意安飛的舉動。

  安飛裝沒聽見,又在小傢伙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他要把握的是原則性的問題或者操縱團隊的大方向,小事上他不會和尼雅一般見識。

  「別踢了!」尼雅急得伸手去抓安飛的腿。

  小獨角獸卻在這時候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就像一個發高燒的病人一樣,不停的打著擺子,第一次品嚐到站立的滋味,小傢伙感到很驚訝,四隻蹄子始終定在那裡,不敢邁步。

  「你看,還是我的辦法好用。」安飛笑道。

  「你這人,太壞了!」尼雅嗔怪著說道。

  「男人不壞……」安飛突然閉上了嘴,把話說全了就有調情的意思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39 P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得寸進尺


  尼雅愁眉苦臉的坐在潭水邊,看起來很是頹喪,蘇刪娜發現,潭水已經開始變質,這意味著大家不能再到這裡洗澡了。蘇珊娜用切割下來的獨角獸的長角試驗了一下,發現淨化能力很差,把有毒的潭水裝在長角中,片刻之中那潭水可以得到淨化,可是要淨化整面潭水,那就遠遠不夠了,現在的長角就是死物,無法和以前相比。

  安飛不顧尼雅的強烈阻攔和小傢伙的抗議,硬是把小傢伙頭上的肉疙瘩按進了潭水裡,等了半天,沒有任何效果……

  唏……小傢伙發出委屈的叫聲,仰頭看著安飛,淡藍色的雙眼已經變得淚汪汪的,它希望安飛能為剛才無禮的動作做出補償,可惜的是,安飛的思緒卻已經飄到另外一個地方了……安飛不在乎潭水有沒有毒,有一大群魔法師在,飲用水還是不成問題的,在空氣中有著無窮無盡的水元素,森林中的水元素含量更為豐富,他不用為這個發愁。

  「蘇珊娜,你跟我來一下。」安飛站了起來。

  「啊……」蘇珊娜愣了愣,猶豫了片刻,跟在安飛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

  小傢伙見安飛要走,眨眼間便忘掉了剛才的委屈,蹦蹦跳跳的跟在安飛身旁,高階魔獸畢竟是高階魔獸,小傢伙開始學走路起到現在,最多不過兩個小時,便可以自由跑動了。只是眼神還有些問題,經常在不應該被絆倒地地方來一個短暫的滑行動作,隨後重重的跌在地上。

  蘇珊娜見安飛一個勁的往林中走,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緊張,其實……在明眼人看來,這種緊張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如果安飛和蘇珊娜來一場公平的戰鬥,安飛怎麼也不可能是蘇珊娜的對手,有理由緊張麼?

  「安飛。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蘇珊娜突然站住了,眼神漂移不定,還用手在樹皮上輕一下重一下地捏動著,倒霉的古樹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不長時間便掉了一大片樹皮。

  「嗯?」安飛用奇怪的目光看了蘇珊娜一眼,點頭道:「也好。」

  「到底……有什麼事?」

  「蘇珊娜。你是不是感覺到周圍有什麼人在監視我們?」

  「沒有呀!」蘇珊娜驚訝的抬起頭:「怎麼,你懷疑有什麼人在監視我們?」

  「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也希望是我多心了,但是……」安飛沉吟了一下:「蘇珊娜,有時間的話你在周圍多轉一轉,也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我明白了,那一天晚上……」蘇珊娜地話還沒說完,臉色陡然變得血紅,她想起那天晚上安飛抓住她之後說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明白了也不能隨口說出來啊!蘇珊娜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那天晚上我確實誤會你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是安飛第一次在非公開場合鄭重的道歉。

  「沒什麼……事情已經過去了。」蘇珊娜口不對心的說道。一個女孩子被人用那種姿勢綁起來,真的是說過去就能過去的麼?何況那天她是去洗澡的。清楚的記得戰鬥發生在她脫光了衣服之後,可是……安飛已經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蘇珊娜決定努力忘掉過去!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了魔力波動,不是安飛第一個感應到的,也不是蘇珊娜,小傢伙突然側過頭低聲叫了起來,頭頂上地肉疙瘩遙遙指向了天空。安飛衝著蘇珊娜使了個眼色,緩步走出了樹林。蘇珊娜依然跟在距離安飛十幾米遠的地方。

  克裡斯領著勃拉維等三人落了下來,克裡斯還好說。勃拉維三個人滿身都是泥土和爛樹葉,顯得非常狼狽,不過身上到沒有血跡。

  「出了什麼事?」安飛急忙問道。

  「他媽地!蠍尾獅的巢穴被一群雙足飛龍佔領了,我們差一點就吃了大虧!」勃拉維恨恨地吐了口唾液。

  「雙足飛龍??」

  「我明白了!那天我看到有雙足飛龍出現在蠍尾獅的巢穴旁,當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明白了,原來它們是去搶地盤的!」蘇珊娜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你不是說高階魔獸之間很少爆發激烈的衝突嗎?」安飛問道。

  「安飛,你沒看到過雙足飛龍吧?」

  「瑞斯卡和我簡單說過。」

  「它們的身體像個鴨子一樣,可是頭部又很小,為了能填飽肚子,雙足飛龍只喜歡捕獵大型的魔獸,然後往往要花上半天的時間去進食。雙足飛龍地食量非常大,一頭成年的三眼魔牛,也僅僅夠一個雙足飛龍部落吃上兩、三天,所以雙足飛龍地巢穴是流動的,當巢穴周圍的大型魔獸被它們捕獵一空之後,它們為了生存,必須要換一個地方。」蘇珊娜說道

  「魔獸森林最不缺少的……應該就是魔獸了吧?」安飛問道。

  「安飛,你不知道雙足飛龍的獵食方式,它們是被稱為森林潛伏者的存在!它們也知道自己的速度不夠快,飛行的方式也很笨拙,所以只能用潛伏不動或者用緩慢的動作接近食物這兩個方法來獵食。一群雙足飛龍全部出動,捕抓到一隻魔兔的時間和捕抓一隻三眼魔牛所耗費的時間差不多,魔兔根本不夠它們分的,而三眼魔牛卻可以讓它們在幾天內不愁食物,你說,它們還會去在意小魔獸嗎?」

  「蘇珊娜,看起來你很瞭解魔獸森林啊?我很奇怪,那你來到魔獸森林之前,為什麼沒有做任何準備呢?」安飛笑道。

  蘇珊娜咬了咬嘴唇,輕聲道:「那是一個意外,而且我對魔獸森林的瞭解也並不多,這裡有很多很多秘密,不是人類能瞭解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暫時先不管那邊,把這裡安置妥當再說。」安飛有些無可奈何,沒想到他還有被魔獸搶佔地盤的時候……但剛冒過一次險,不適合連續作戰,

  為主力的蘇珊娜依然沒有恢復,所以只能先忍一口氣

  「不行!」蘇珊娜和克裡斯異口同聲的說道。

  「嗯?為什麼?」安飛很是驚訝。

  「安飛,雙足飛龍可是森林潛伏者啊!如果是我們中有人落入了圈套,除了蘇珊娜之外,其他人都會吃大虧的!而且雙足飛龍的獵食範圍非常大,它們對我們構成了很大的威脅!」克裡斯急道。

  「是啊,安飛,克裡斯說的有道理!如果對方是獨角獸,我們沒有必要去招惹,只要我們不侵入它的領地,它就不會傷害我們,但是象蠍尾獅、雙足飛龍這樣的高階魔獸卻要盡快清理乾淨!」蘇珊娜接道。

  安飛低頭沉吟起來,雙足飛龍既然是高階魔獸的成員之一,實力想必和獨角獸、蠍尾獅等也差不了太多,而且雙足飛龍又是群居的魔獸,想清除雙足飛龍談何容易?!最關鍵的一點是……蘇珊娜沒有恢復,根據第一次行動之前蘇珊娜的說法,如果她凝聚全部鬥氣的話,倒是可以和蠍尾獅戰鬥一段時間,不過鬥氣是有限的,她的戰鬥力會越來越低,超過了界限,連逃跑也變成了一種奢望。而蘇珊娜被蠍尾獅逼成了那樣,完全是為了保護瑞斯卡。

  這樣一個強悍的打手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也不符合安飛地性格……思來想去。不管是設伏還是正面進攻,蘇珊娜都是必不可少的角色!

  「還是等幾天吧,讓大家提高警惕,如果要外出的話必須幾個人一起走,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安飛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好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勃拉維,你們幾個先去休息吧。克裡斯,那邊的房子蓋得怎麼樣了?」

  克裡斯見安飛轉移了話題,也沒有再提出意見:「還能怎麼樣呢……反正是把大家都累壞了。」

  蘇珊娜嘆了口氣,在承受能力上,她和安飛有一段很大的差距,一旦明白有什麼潛在的危險。總是希望能在第一時間把危險解除,安飛的決定讓她感到壓抑。

  「天快黑了。」安飛抬頭看了看天色:「克裡斯,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幹。」

  「好的,我這就去通知他們。」克裡斯點了點頭。

  當安飛等人回到山洞之後不長時間,蓋房子地『工人』們也陸陸續續回來了,雖然安飛沒有檢查過工程進度,但從『工人』們的精神面貌中完全可以判斷出工程的辛苦程度,其中幾個人甚至直接就躺在青草鋪成的地榻上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大家的品行都很不錯,也許是因為某種主義應該、也許、可能、差不多會在小範圍的群體中誕生。幹活地時候沒有偷奸耍滑的,大家都賣了大力氣。而且還沒有任何怨言。

  等到費勒宣佈進餐的時候,『工人』們卻又龍騰虎躍般跳了起來。把費勒圍得密不透風,風捲殘雲一樣狂吃了一頓,隨後倒頭又睡。他們今天很苦麼?也不見得,吃得香、睡得好……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整個團隊沒有人能感應到,就在山洞對面,接近草原邊緣的一棵大樹上,歐內斯特長嘆了一口氣,右手用力握成了拳。當他再一次攤開手心時,一糰粉末隨風飄起。飄向了夜空。

  歐內斯特現在是非常鬱悶的,想一想也不難理解,長時間精神緊張的四處尋找一種不知名野花的蹤跡,現在歐內斯特已經患上了一種嚴重的野花綜合症,每一次找到安飛留下的記號之後,歐內斯特都會忍不住把野花抓在手心裡碾成粉末,那粉末小到了可以在空間漂浮的程度……

  如果尋找地過程再多上幾個月,歐內斯特看到野花之後會不會出現一些頭暈、嘔吐之類的病理症狀也是未可知地,幸好,他今天終於發現了安飛等人的蹤跡!

  歐內斯特本想偷偷和安飛見面地,但當他憑著自己強大的感應能力發現了一具成年獨角獸的屍體之後,歐內斯特改變了自己的主意,他想不出安飛這些人是怎麼殺死獨角獸的,因為他歐內斯特做不到!

  歐內斯特很是震驚,所以改變了主意,他想在暗中跟著安飛等人幾天,看看安飛到底還能做出什麼?!只要危險關頭能及時出手就好。在危險中人才能逐漸成熟,當年他就是如此培養自己學生的……

  在此同時,遙遠的聖城中,馬奧帝國的已故國王猶蘭德端坐在一間密室中,臉色肅穆,隱隱帶著種殺伐之氣,微閉著眼睛,好似在沉思著什麼。在猶蘭德地下首,一團淡灰色的影子靜靜地站在那裡,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你是說……菲利普拒絕了你的要求,是這樣嗎?」

  「是的,陛下。」

  「你向他透露我的消息了麼?」

  「沒有,陛下,菲利普平日就是一個比較任性、不知道輕重的人,如果他知道了您的事,很可能會在言談中把秘密洩露出去,艾黎森帝國會提高警惕的。」

  「這樣就好。」猶蘭德沉吟了片刻:「把一部分颶風的人交給維斯特管理吧,艾黎森帝國的密諜知道颶風的存在,如果颶風遲遲沒有動靜,會引起他們的疑心。」

  「明白了,陛下,但……要把哪些人交給殿下管理呢?」

  「這些瑣事你自己看著辦吧,不用事事都問我的意見。」猶蘭德笑了笑:「還有,你近期想辦法再和菲利普接觸一下,讓他回到聖城來,就說……國家需要他!」

  「陛下,恕我直言,菲利普現在的情緒過於激動了,我的話對他不會造成什麼影響的。」

  「試一試吧,做為老朋友,我不希望他從國家的功臣變成國家的絆腳石,如果這種變化真的無法改變……也許我就應該採取一些極端的方法了。」猶蘭德搖了搖頭:「這個機會我等了太久太久,為了能消滅艾黎森帝國的暗月魔法軍

  清馬奧帝國最大的威脅,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任不允許有人影響我的計劃!」

  「陛下,您也不是不知道老菲利普的脾氣,我看……我們應該想辦法在克拉姆森林中找到尼雅,然後把尼雅帶回來,剩下的人……就交給菲利普去處理吧,這樣才能消泯他的怒火。」

  「你知道一個國王最重要的品質是什麼嗎?」猶蘭德露出了微笑:「是公正!尼雅的年紀小,任性不懂事,別的家族的小傢伙如果在外面做了什麼壞事,讓尼雅碰上,結果肯定要被尼雅教訓一頓,但尼雅去惹過澤達嗎?從來沒有!她不是害怕澤達,而是不想讓索爾為難。澤達純粹就是一個敗家子,他連小女孩也比不上,他在什麼地方被殺的?是在索爾的家裡啊!帶著衛兵去索爾的家裡抓人……他不懂這樣做的後果麼?呵呵,如果他知道,還故意去做,那麼他就是找死!如果他不知道,受人利用,那麼他也是該死!不管怎麼說,我都沒有同情他的理由。」

  「可是……」

  「沒有可是,事端是菲利普家族的人先挑起來的,勇於挑釁就要有勇於承擔責任的覺悟!如果尼雅跑到菲利普的家中痛打了澤達一頓,結果被人殺死,我也不會偏袒索爾的。」

  「陛下,我承認您說得有道理,不過……菲利普地怒火如果得不到發洩。他是不會回到聖城的。」

  「如果語言無法讓一個人改變,那麼不妨嘗試一下劍與血!如果一個家族把家族的利益凌駕在國家利益之上,那麼……我不得不懷疑他們存在的必要了。」猶蘭德揮了揮手:「去吧,讓米奧裡亞來見我。」

  「陛下……」那灰影抖了一下,跟著猶蘭德已經二十多年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猶蘭德起了殺意之後是多麼的心狠手辣。

  「我會最後做一次嘗試,讓菲利普自己選擇自己的歸宿吧。」猶蘭德輕輕嘆了口氣,如果有選擇的餘地。他也不想和菲利普走到最後一步,但菲利普近期鬧得實在是不像話了,完全是一副大打出手的姿態,這讓猶蘭德無法忍受。為了整個佈局,猶蘭德已經把他所有地力量運作到了極致,現在菲利普卻大肆指揮他的學生們全力追查安飛等人的下落。要知道菲利普有很多學生都在軍隊中擔任高級職務,他這麼鬧下去勢必嚴重影響了軍隊的指揮系統!

  更過分的是,索爾的一個正在傭兵團隊歷練地學生恩托斯收到了索爾的信之後,馬上回國來幫助索爾,誰知道卻在路上遭受一群人的伏擊,恩托斯身受重傷,幸好恩托斯已經是一位高階的魔導師了,緊急關頭釋放了時空之門捲軸,逃離了危險。

  雖然沒有人聲明為此事負責,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或者說。是誰指使的!這讓猶蘭德更憤怒了,恩托斯是回國效力的。就算他的實力和索爾相比依舊相差懸殊,但一個高階魔導師也是個強助,菲利普的做法和自相殘殺有什麼區別?

  對一個王者來說,一條聽話的狗要比一條凶暴地飛龍更有用!索爾是馬奧帝國魔法力量的代表,菲利普則是馬奧帝國劍士地領袖,兩個人性格不同,行事作風也截然不同。也許是因為菲利普家族直系人丁稀薄的關係,菲利普地門閥觀念很重。抓住學生們的控制權不放,過節日或者過生日的時候。菲利普的所有學生們必須要返回聖城,讓菲利普家族大大的熱鬧一番。索爾卻不是這樣,除了魔法上的引導之外,他輕易不會幹涉學生們的私事,更尊重學生們自己的意願。這也是近年來猶蘭德和索爾地關係越來越密切,和菲利普越來越疏遠的根本原因所在。王者不希望看到自己地王權受到任何對抗或牴觸的,而菲利普現在的做法,無疑是讓雙方的關係變得愈發緊張了。

  *

  蹡一起。

  安飛揮汗如雨,一邊奮力格擋著蘇珊娜的劍招一邊向後退卻,經過幾天的交戰,安飛發現當日與歐內斯特切磋時,事先講好不讓歐內斯特使用鬥氣是多麼的明智!

  蘇珊娜的劍術很簡單,不外是劈與刺而已,而安飛的劍術是非常『豐富』的,點、繞、擊、纏、抖、劃、扣等等花樣百出,較量的結果卻是安飛佔據了明顯的下風,不超過半個小時的較量,安飛往往要從小草原的這一端退到另一端……

  比如說那當胸刺來、毫無花巧的一劍,安飛認為只需要在蘇珊娜劍尖前三寸到五寸的位置點上一下,便可以讓蘇珊娜的攻擊偏離方向,接著他就可以反攻,但屢屢試驗的結果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點不動……

  運起鬥氣的蘇珊娜力量變得出奇的大,速度也變得出奇的快,安飛感覺蘇珊娜的長劍就像是凝鑄在空氣中一樣,難以撼動。擊刺的動作還好說,蘇珊娜的劈砍……安飛早已放棄去格擋了,手臂、手腕、手指痛得要抽筋的感覺他不想再去嘗試。

  其實安飛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夜在水潭中第一次交手時,蘇珊娜一拳擊出,沒有擊中自己,帶起的水流竟然把自己的頭髮拔掉了一些,他是親身體驗過蘇珊娜厲害的人!不過事實證明,他的準備還是有些欠缺。

  幸好蘇珊娜的進攻雖然迅捷兇猛,但進逼的速度並不快,否則安飛說不定要出多少丑了。

  終於,安飛高高舉起了右手,示意晨練到此為止,蘇珊娜像個沒事人一樣收劍入鞘,轉身就往回走,安飛拄劍於地,劇烈的喘息著。

  「蘇珊娜,我今天有沒有什麼進步?」

  蘇珊娜回過頭瞟了安飛一眼,聳了聳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安飛苦笑起來,他對自己的位置有著清醒的認知,當日在玫瑰之家刺殺那個老傢伙,在對方已

  傷的情況下,一劍就把自己手持的沉重的燭台擊飛了飛知道自己對付劍士還可以,對付劍師就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了。

  「神氣什麼?你又不是沒輸給過我。」安飛不由低聲嘀咕了一句,雖然他對臉面上的事情並不太當回事,重視的是如何快速提高自己的實力,但蘇珊娜那種懶得和他說話的樣子還是讓他有些生氣。

  「你這些天已經輸給我幾百次了。」蘇珊娜這次說話倒是說話了,但說了還不如不說!

  「……」安飛無語,有什麼辦法呢?劍術這東西自己苦練提高是很慢的,最好是找一個對手,除了蘇珊娜能去找誰?難道要去找小莎麗爾不成……

  一陣難聽到了極點的嘶叫聲傳來,蘇珊娜的腳步猛地一停,回身幾個箭步便縱回到安飛身邊,抬頭向空中看去,一條類似大天鵝的飛行物在空中飛過,只不過它的脖子和真正的天鵝相比過長了些,身軀也過大了些。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話說得雖然有些偏激,但細想一下,也是不無道理的!安飛始終沒有去打擾雙足飛龍,可雙足飛龍卻發現了這塊小草原,它們察覺到下面的人並不好惹,只是觀察一會便會飛到別的地方。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雙足飛龍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開始時是幾隻雙足飛龍一起飛過來看看。現在一隻也敢過來晃一晃了,讓人生厭。

  「安飛!我們必須要想辦法對付這群雙足飛龍了!難道一定要等到有人出事之後再動手嗎?」蘇珊娜一臉凝重地說道。

  「真的該動手……」安飛點了點頭,記得有這樣一句話,叫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當然了,這是從本身角度說的,想過對方了嗎?見你好欺負,他便會變本加厲的去欺負你。見你退讓了,更會得寸進尺的佔你便宜!

  這雙足飛龍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開始是在草原四周窺探,見安飛等人始終不理睬,便開始不停的在草原上空飛掠,如果不是大家把沒有戰鬥力的尼雅、小莎麗爾等人保護得很好地話,也許就有人遭受到攻擊了!

  雙足飛龍沒有招惹蘇珊娜。雙翅一展,向著山洞那邊飛去,昨天正好輪到克裡斯值夜,他馬上釋放漂浮術,迎上了雙足飛龍,隨後祖賓和桑切斯也從山洞中跑了出來,分左右護在了克裡斯身邊。

  那雙足飛龍改變了方向,直向著草原外飛去,還留下一連串嘶啞的叫聲,好似在嘲笑克裡斯等人一樣。

  「走吧。我們過去。」安飛輕聲說道。

  「嗯。」蘇珊娜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前一後向著山洞跑去,蘇珊娜緊緊跟在安飛身後。安飛沒有看錯人,自從上一次遇險之後。她已經牢牢的記住了教訓,所以聽到了雙足飛龍的叫聲,她不是先尋找雙足飛龍的位置,而是在第一時間回到安飛身邊去保護安飛。

  有些人縱使吃上一百次虧也沒什麼長進,有些人卻真能做到只在同一塊石頭上跌倒一次,蘇珊娜無疑是後者。

  「安飛,我們動手吧,實在受不了這幫傢伙了!」桑切斯迎上安飛便氣呼呼的說道。

  「是啊。我們昨天採集木料地時候,就有一隻雙足飛龍一直在跟著我們。我們採集木料,它就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們搬著木料走,它就在後面跟著,害得大家一直提心吊膽的。」祖賓苦笑道。

  「蘇珊娜,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安飛問道。

  「雙足飛龍的實力遠遠比不上蠍尾獅,我想我可以對付。」

  「既然這樣……那大家上午一起商量一下吧。」安飛想了想:「克裡斯,雙足飛龍身上有沒有什麼好東西?不要浪費了。」

  「除了魔晶和它們的毒牙有些用處之外,它們一身上下都是垃圾。」克裡斯笑道:「所以上層社會的貴族在諷刺人時,經常說:象雙足飛龍一樣腐臭不堪!雙足飛龍是最垃圾的高階魔獸,這不止是說雙足飛龍的實力在高階魔獸中最差,而且它們能給人們帶來的益處也最少。」

  「原來是這樣……」安飛沉思起來,獨角獸和蠍尾獅帶來地好處可是他親眼目睹的,獨角獸地血液和那神奇傳說中的星辰之淚就不用說了,獨角獸地角可以解毒,磨成粉吞服據說有起死回生的效果;獨角獸和蠍尾獅的皮毛可以在煉金術士手中變成頂階的魔法皮甲;用蠍尾獅的牙齒製成箭頭,可以洞穿騎士穿戴的重鎧,如果在箭矢上加持火焰元素,箭矢擊中目標之後還會爆出一個大火球,威力比普通魔法師釋放的大火球大得多;還有蠍尾獅的爪子、獨角獸和蠍尾獅地骨骼都有用處。

  雖然現在還是原料,必須要在找到一個名副其實的好煉金術士之後才能變成各種魔法道具,但完全可以說,高階魔獸一身都是寶!當然了,雙足飛龍是除外地。

  安飛最喜歡的還是蠍尾獅的尾針,只是握起來太粗了些,而且手感不好,在找到煉金術士之後,安飛希望這根尾針能變成一柄短槍!克裡斯說,魔法效果是可以部分遺留的,就像獨角獸的長角依然有一定的淨化能力一樣,被蠍尾獅尾針刺中的人也會一定幾率引發僵化效果。

  「是不是雙足飛龍又來搗亂了呀?」尼雅揉著眼睛從山洞中走了出來,為了安全,這些日子她哪裡都不能去了,心情很是不好。

  「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安飛!」蘇珊娜意識到安飛遲遲沒做決定,是在擔心她的實力沒有完全恢復,只得加重口氣重申了一遍。

  「好吧,告訴大家都起來。」安飛點了點頭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29 10:40 P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貪婪惹得禍


  山洞的氣份很熱烈,得知安飛決定跟雙足飛龍開戰之後,群情振奮,紛紛獻計獻策,有的主張擺開陣型強攻的;有的主張派小分隊去騷擾,吸引分化雙足飛龍的力量,然後主力部隊乘虛殲其一部的;有的主張多多設置陷阱,然後把雙足飛龍引到陷阱附近,痛打落水狗的;不過最後的主意麼,還是需要安飛自己來拿。

  用陷阱倒是個辦法,但是完全按照艾拉戈的辦法去做就有些不切實際了,在森林挖設陷阱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手頭就這麼多人,一共能挖上幾個?如果雙足飛龍不在地面上奔走呢?陷阱便會成為無用的擺設,除非是……能用什麼東西自動把雙足飛龍引下來。

  「祖賓,雙足飛龍除了魔晶和毒牙之外,其他部分真的一點用處也沒有麼?」安飛低聲問道,他想最後證實一下,畢竟是高階魔獸啊,冒著危險卻換不來相應的好處,安飛總覺得不甘心。

  「沒有,在同系的魔獸中,雙足飛龍的價值甚至還不如中階的七翅魔蠅。」祖賓笑道。

  「七翅魔蠅?」

  「七翅魔蠅是一種中階魔獸,體積大概有羊頭那麼大,戰鬥力非常差,攻擊時可以附帶一些虛弱魔法,不過沒什麼效果,能打敗七翅魔蠅的魔獸,不會在乎初階的虛弱魔法,打不過七翅魔蠅的魔獸……就更沒有必要害怕虛弱了。因為七翅魔蠅地速度非常快,甚至比獨角獸的速度還要快,初階魔獸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祖賓笑道:「七翅魔蠅喜歡在雙足飛龍的巢穴附近居住,在傭兵行會中經常可以看到獵捕七翅魔蠅的任務,那些傭兵為了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往往要選擇先把雙足飛龍殺死,然後再獵捕七翅魔蠅,在他們眼中。七翅魔蠅的價值要比雙足飛龍高得多。」

  「七翅魔蠅有什麼價值?」

  「這個……」祖賓的臉色突然一紅:「我也不太清楚。」

  「祖賓,有什麼不好說地?你倒是說啊!」克裡斯聽到了安飛和祖賓的問話,在一邊好奇的問道。

  「我真的不太清楚。」祖賓連連搖頭。

  安飛見祖賓不想說,便擺了擺手:「偏題了、偏題了,我們再來談談怎麼樣對付雙足飛龍吧。」

  「祖賓說的沒有偏題。」蘇珊娜說道:「七翅魔蠅總是跟著雙足飛龍四處遷移,在這一群雙足飛龍附近。也應該有七翅魔蠅的。七翅魔蠅地食量比較小,在雙足飛龍獵食成功之後,它們能分得一些腐肉就足夠生存下去了,而七翅魔蠅的行動速度超快,感應力也很強,通常充當哨兵的角色,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它們馬上會向雙足飛龍發送警報。」

  「這可就有些不好對付了……」安飛不由皺起了眉頭。

  「我們上次並沒有見到七翅魔蠅。」勃拉維說道:「也許,那群雙足飛龍剛剛遷移到這裡,還不足以吸引七翅魔蠅吧?」

  「幾天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蘇珊娜搖了搖頭。

  「我們繼續爭論這個問題是沒有意義的。我看……克裡斯、蘇珊娜,你們兩個人到雙足飛龍的巢穴附近轉一轉。看看能不能發現七翅魔蠅。」

  「知道了。」克裡斯點了點頭。

  「宜早不宜遲,你們兩個現在就去吧。」

  克裡斯和蘇珊娜沒有多說什麼。一前一後走出了山洞。

  安飛沉吟片刻,笑著沖祖賓招招手,示意祖賓過來些,隨後低聲說道:「告訴我,七翅魔蠅是做什麼用的?」

  「我……」祖賓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苦笑道:「把七翅魔蠅的翅膀磨成粉,可以做成一種強力春藥,據說對男女都有效果。而且也不限制年齡。」

  「這麼神奇?」安飛很驚訝。

  「你們兩個在談什麼呢?」尼雅看到安飛和祖賓鬼鬼樂樂的樣子,好奇的叫道。

  「沒談什麼。祖賓說他要給你找一些好東西,讓你服用。」安飛一笑。

  「是什麼呀?」尼雅更好奇了。

  祖賓嚇得臉色蒼白,拚命衝著安飛使眼色,如果尼雅知道七翅魔蠅的用處或者今後知道了具體用途,那麼他可就死定了……玩笑不是亂開地!

  「是一種雪蓮,聽說過嗎?」

  祖賓長鬆了口氣,哭笑不得的看著安飛。

  「雪蓮?有什麼用處?」尼雅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雪蓮含有自然地精華,潤澤皮膚,使皮膚變得水潤、嬌嫩,回覆肌肉天然彈性,令皮膚如絲綢般光滑柔嫩,還可以防止皮膚產生皺紋。」安飛隨口便是一番胡說八道。

  「真的嗎?有這麼神奇??」尼雅驚喜地叫道。

  「當然是真的了,這都是祖賓親口告訴我的。」

  「祖賓,謝謝!拜託了!」尼雅鄭重的看向了祖賓,這女孩子遇到個事情就容易當真……

  祖賓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自己鬆口氣松得有些早了,雪蓮?他從來都沒聽說過,去哪裡找雪蓮?!

  「不客氣的。」祖賓勉強做出一個笑臉,隨後壓低聲音對安飛說道:「安飛,你要害死我麼?女孩子在這方面的記憶力都是非常好的,以後她向我要雪蓮我怎麼辦?」

  「沒關係,交給我了。」安飛笑道。

  「雪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呢……你真的有?」

  「和雪蓮效果差不多地東西有很多,很容易搞到。」

  就在這時,山洞外傳來了嘶啞的尖叫聲,隨後一條黑影掠過,勁風撲面而來,洞口地石頭被吹得噼裡啪啦往下掉。最倒霉的桑切斯正坐在篝火旁看自己隨身攜帶的魔法書,被搖晃的篝火撩了個正著,乾燥的魔法書上冒出了黑煙,桑切斯急忙把魔法書上的火星吹滅,隨後收回到空間戒指中。

  半趴在地上,一本正經的仰起小腦袋,列席嚴肅的軍事會議的小傢伙勃然大怒,站起來就要往洞外沖,幸好安飛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小脖子。獨角獸雖然是高階魔獸中最強大的一種,但怎麼也得需要成年吧?這小家不是送死麼……

  「桑切斯,你站住!」祖賓喝道。

  魔法書是法師們的命根子,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話是另一個空間的儒人們首創的,但真正相信這句話的儒人卻不多。相反,幾乎所有的魔法師們都極為重視自己所掌握的魔法資料,他們深深的瞭解,他們的地位、他們的權力、他們的財富都是魔法所賜予的!見自己的魔法書被燒,桑切斯可是當場紅了眼,轉身便要往出沖,只是被祖賓及時的喝止了。

  「瑞斯卡,用天空之眼!」安飛瞪了桑切斯一眼。

  桑切斯沒了脾氣,猶豫了片刻,緩緩退了回來。

  瑞斯卡低聲吟唱了幾句咒語,一道天空之眼在他雙手之間開啟,山洞外的場景清清楚楚的出現在天空之眼中。

  兩隻雙足飛龍正悄悄的躲在山洞上的山崖裡面,極有耐心的等待著,而一隻雙足飛龍盤旋了一週之後,又衝向了山洞,這次它不是一掠而過了,張開口便向山洞內吐出了口酸霧。

  「好狡猾的雙足飛龍!」桑切斯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他剛才負氣衝了出去,肯定要遭受兩隻雙足飛龍的圍攻!

  祖賓吟唱了一句咒語,釋放出一個魔法護罩。把酸霧隔離在了護罩外面,隨後靜靜地看著安飛。

  「等!」安飛吐出了一個字,反正大家都在山洞裡,佔據了優勢地利,絲毫不畏懼雙足飛龍的進攻。

  那隻做誘餌的雙足飛龍反覆挑釁,見山洞中的人始終沒有反應,耐不住性子竟然落在了地上,搖搖晃晃的擋住了山洞的出口。

  雙足飛龍的瞳孔非常小。這帶給人一種冷酷、可怕的感覺,一雙肉翼半張半合,正好把洞口擋了個嚴嚴實實,靈活地長頸左右晃動著,還不斷的發出難聽的叫聲。

  安飛突然發現雙足飛龍的瞳孔的焦點定在了自己懷中的小傢伙身上,不由愣了一下。他之前總感到有些奇怪,按照大家所講述地雙足飛龍各種習性判斷,它們在食物匱乏之前,不應該上門鬧事的!現在他隱隱有些明白了,原來雙足飛龍群想得到的,很可能是小獨角獸!它們也應該能意識到獨角獸的血會帶來什麼樣的好處,或者說,它們對小獨角獸有一種莫名的渴望。

  一定程度的貪婪能催人進步,但過度的貪婪卻容易帶來滅頂之災!不管對人還是對獸道理都是一樣的!

  這就是一隻被貪婪矇蔽了的雙足飛龍,它控制不住自己地慾望。冒然落在地上,甚至還鑽進了山洞。可就在它用垂涎欲滴的目光盯著小獨角獸時,安飛地手已經揮了下去。隨後它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了劇烈的魔法波動,察覺到大事不好,移動著肥碩地身軀想逃出去,可惜一切都晚了。

  為了避免出現元素相互排斥或衝突的現象,大家用的全部都是火系魔法,小火球、火箭、大火球、火焰放射、火焰飛塵等等火系魔法一起湧向那雙足飛龍,瑞斯卡更是在極短時間內釋放出了一顆火流星,連小莎麗爾也放出了兩顆小火球。無數凝聚在一起的火元素把山洞照得一片通亮,甚至是比白日下的草原還要亮上幾十倍。洞中的人們幾乎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睛。

  雙足飛龍的身軀過於肥碩了,進來倒是容易,出去便是難上加難,還沒等它縮出洞口,火系魔法已經接二連三地擊中了它,那雙足飛龍在慘嘶中飛出去老遠,淡青色的身體已經變成了青黑色,胸腹間留下了無數創口,空中隱隱傳來地焦糊的味道,讓人聞之慾嘔,而瑞斯卡的火流星更是在它前胸正中撕出了一個一米多寬的洞口,已經可以看到它的內臟了。

  那雙足飛龍在地上搐動著、掙紮著,無力重新站起,靈活的長頸也變得笨重起來,發出了淒慘的叫聲。雙足飛龍的魔抗能力在高階魔獸中是最低的,只是能免疫火球、火箭等初階魔法,而祖賓、山特、勃拉維等人都是高階魔法師,他們釋放出的火焰飛塵、火焰放射足以給雙足飛龍造成傷害,瑞斯卡釋放的火流星更是直接把雙足飛龍擊成了重傷!

  全是貪婪惹的禍,如果這只雙足飛龍不冒然闖入山洞,在面對面的交戰中,總能規避一些魔法,不會像現在這樣照單全吃了。

  不等安飛說話,瑞斯卡已經再次開啟了天空之眼,那兩隻雙足飛龍已經很沒義氣的拋下同伴,振翅向巢穴飛去。

  「魔獸畢竟只是魔獸,還是太過愚蠢了。」安飛一笑:「瑞斯卡,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的。」瑞斯卡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很好,如果是在以前,釋放一顆火流星之後,他應該再沒什麼魔力了,現在卻可以繼續釋放天空之眼,可見他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祖賓、山特,你們兩個人跟我出去,瑞斯卡,你再堅持一會,如果雙足飛龍再回來的話,馬上給我們發警報。」

  「好的。」瑞斯卡點了點頭。

  安飛抬步緩緩走出了山洞,那雙足飛龍依然在無力的掙紮著,還抬起了三角腦袋,隨著安飛的腳步而轉動。

  安飛一邊走一邊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蠍尾獅的尾針,既然決定想辦法把尾針製成自己的專屬武器,那麼自然要熟悉武器的性能,否則出了意外,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那雙足飛龍見安飛走近,突然甩頭一口咬向了安飛的腦袋,只是它重傷在身,速度和力量甚至不如原來的兩成,安飛輕輕閃身飛起一腳,正踢在了那雙足飛龍頸下五寸左右的地方,把那三角腦袋給『彈』了回去。

  雙足飛龍還試圖頑抗,祖賓和山特一人釋放了一個大火球,全部擊中了那雙足飛龍的腦袋,在大火球的爆炸聲中,雙足飛龍的腦袋甩了兩下,撲通一聲砸到了地上。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43 A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試驗


  「輕點,別給打死了!」安飛心疼的叫道,儼然一副動工保育者的面孔,可是他的動作卻更不客氣,握著蠍尾獅的尾針,便在雙足飛龍的身體上捅了一下。

  那雙足飛龍哀叫一聲,可惜它再沒有力氣攻擊安飛了。

  科學家做事情是必須要嚴謹的!一下、兩下、三下安飛不依不饒在雙足飛龍身上做著試驗,他用的力量並不大,只要針尖那部分完全刺入雙足飛龍的身體裡就行,直到第七下,雙足飛龍的胸腹間急劇的起伏突然變微弱了,一雙肉翼也僵在了那裡,安飛知道,僵化的效果出現了,只不過……這種幾率也太小了吧?連百分之十五都不到!安飛有些失望。

  默默估算著時間,大約在二十秒左右時,雙足飛龍的呼吸才重新變得急劇起來,本來就身受重傷,剛才又受到了僵化的影響,這只雙足飛龍的眼神已經變得渙散了,顯然它的生命將走到盡頭。

  安飛心中有些著急,握著蠍尾獅的尾針一下接一下捅起來,這次的效果更不好,在第十一次的時候,雙足飛龍才再一次陷入了僵化狀態。

  唉,真是一次不如一次了!安飛不禁嘆了口氣,默默的等待著,誰知等到了三十多秒,雙足飛龍也沒有動彈,安飛轉過頭看向了雙足飛龍的腦袋,見雙足飛龍的眼瞼已經合攏。原來陷入了永恆地僵化……

  「安飛,你在做什麼?」山特好奇的叫道。

  「我在試驗尾針的僵化能力。」安飛想了想,轉頭道:「山特,能不能用什麼魔法提高僵化幾率?」

  「好像是……不能吧。」山特搖了搖頭。

  「算了。」安飛意興闌珊的把蠍尾獅的尾針收回到空間戒指中:「你們兩個把它的魔晶和毒牙都找出來,然後回去,屍體麼……等克裡斯和蘇珊娜回來之後再說,先放在這裡吧。」

  這時,那小獨角獸從山洞中衝了出來。別看剛學會走路不長時間,動作卻已經變得非常迅捷了,三步兩步便跳到了雙足飛龍的屍體上面,先低下頭嗅了嗅,隨後驕傲的仰起頭,唏……面向著廣闊地魔獸森林發出了充滿王者氣勢的叫聲。後蹄還不屑的在雙足飛龍的屍體上踢踏著,很是囂張!

  可惜小傢伙還沒有完全表達出自己對戰鬥的渴望,以及對敵人的輕蔑,就被安飛老實不客氣地從上面揪了下來:「你這小傢伙,以後再到處亂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安飛能管住所有人,卻唯獨管不住這小傢伙,才幾天的功夫,這小傢伙已經神功初成了,跑得那叫一個快、那叫一個順溜!在受到雙足飛龍的威脅下。安飛經常要為小傢伙擔心!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太不容易了!!!

  欺軟怕硬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不管是人焉或是獸!別看小傢伙平時敢『調戲』尼雅和莎麗爾,甚至敢『調戲』蘇珊娜。沒事就偷偷在後面用腦袋撞人家一下,或者拽咬人家的衣服。但如果聽到安飛大聲說話,小傢伙馬上就變得老老實實的,看來它也知道誰可以欺負誰惹不得……

  「安飛,你又在欺負我家寶寶了!」尼雅在山洞中尖叫起來。

  可以說,尼雅的性格如果不改的話,做不成什麼大事,眼熱別人的東西可以,想謀奪別人地東西也可以。但是要注意方法,哪裡能赤裸裸的把自己地貪婪顯露出來?這豈不是讓人提高警覺麼?再說她的目標也不對。小傢伙和她親是為了玩耍,和安飛親那是天性,她奪得過來嗎?苦心積慮要把小傢伙變成她家地寶寶,結果只能慘淡收場。

  「去,你媽又在叫你了。」安飛把小傢伙放在地上。

  剛剛走出山洞試圖和安飛講解一番如何愛護小動物的尼雅聞言大羞,根本未及交鋒,便灰溜溜敗回到山洞中。

  小傢伙卻不肯走,繞在安飛腿邊磨磨蹭蹭的,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小傢伙總是在討好安飛,和別人在一起時卻在等著別人討好它,這是本質上的差距……

  克裡斯和蘇珊娜回來時看到了雙足飛龍的屍體,當即被嚇了一跳,兩個人急急忙忙跑進山洞中,克裡斯第一句話就是:「大家有人受傷嗎?」蘇珊娜卻在焦急的搜尋著莎麗爾的身影。

  其實只要細心的話,總能從各種蛛絲馬跡中判斷出一個人內心地想法,比如說蘇珊娜吧,雖然已經成了團隊的一員,也把每一個人當成了親密地夥伴,但在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依然是她妹妹,如果遇到了什麼危險,在救一個同伴和救她的妹妹之間選擇,她不會有絲毫猶豫。這點也是無可厚非的!

  「大家都沒事,那隻雙足飛龍傻頭傻腦的竟然鑽進了山洞,我們一起釋放魔法,一下子就把它擊倒了。」桑切斯笑道。

  「那就好。」克裡斯鬆了口氣。

  「安飛,莎麗爾呢?」蘇珊娜急道。

  「她在裡面冥想。」安飛抬頭道:「你們看到七翅魔蠅了?」

  「是的,有不少七翅魔蠅,數量最少也在三十隻以上!」

  「七翅魔蠅對我們有很大威脅?」

  「七翅魔蠅的肉搏能力很差,虛弱魔法也可以忽略,但是如果在我們正在與雙足飛龍交戰的時候,被加持上了虛弱魔法,那就很危險了!」

  「我們擁有這麼多法師,可以隨時驅散負面的魔法加持。」克裡斯說道:「但是如果七翅魔蠅的數量足以包圍我們,那情況就很危險了。」

  「有沒有辦法先把七翅魔蠅引出來?」

  「有些困難,七翅魔蠅只對腐爛的魔獸屍體感興趣,對了……如果我們用獨角獸的屍體……有可能把七翅魔蠅都引出來的!」克裡斯叫道。

  安飛突然回想起來那隻雙足飛龍看向小傢伙時那雙貪婪的眼睛:「克裡斯的辦法不錯,這樣吧,蘇珊娜,你和第二組的人挑選一個地方挖陷阱,我和祖賓、山特去把獨角獸的屍體挖出來,剩下的人留在這裡,尼雅,小傢伙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再讓它到處亂跑!」

  「你放心吧。」尼雅得以光明正大的行使『管教權』,心裡感到美滋滋的。

  「試試看吧,如果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安飛緩緩說道。

  安飛是一個行事乾淨利索的人,之前是不想和雙足飛龍發生衝突,現在既然必不可免,馬上便恢復了雷厲風行的作風,兵分兩路,一路去挖設陷阱,一路去取獨角獸的屍體。

  世界上哪種生命是最殘忍的呢?答案很簡單:人!

  先不說什麼海豹的遭遇,也不提什麼鯨魚、貂和什麼生吃猴腦、三響菜,安飛吃下了星辰之淚,對獨角獸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感情,但縱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並不反對隊員們收穫自己的利益!

  曾經神駿無比的獨角獸,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團淒慘的東西,也只能用東西來形容,耀眼的皮毛現在是團隊的珍藏品,日後可以做成頂階的魔法皮甲,天藍色的獨角正靜靜躺在克裡斯的空間戒指裡,價值連城的血液成了團隊救命的良藥,曾經的榮耀和威勢皆離它遠去,剩下的只有遍佈全身的螻蟻。

  「安飛,我們要把這東西搬回去嗎?」山特捏著鼻子問道。

  「先埋起來吧。」不知道為什麼,從來到這裡之後,安飛就一直在沉思,此刻做出的決定更是讓人吃驚。

  「埋……埋起來?」山特苦笑起來。

  「先埋吧,明天再說。」安飛擺了擺手。

  山特和祖賓對視了一眼。這東西挖不好挖,埋也不是那麼好埋地,對兩個魔法師來說,要耗費大量的體力,不過安飛已經說話了,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按照命令行事。

  回去之後,一直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安飛依舊保持著沉默,眾人都有所察覺,自認識安飛以來,他們都沒見過安飛有失態的時候,在得知自己殺的是一個大劍師的獨孫之後,他的臉色依然保持平靜。見安飛這樣,連尼雅和莎麗爾也不敢大聲說笑了。晚飯之後,安飛的神色才有所鬆動,眾人用眼光把克裡斯推到了前台,在大家地心目中,克裡斯就是團隊的副隊長,隊長有什麼心事,自然應該由副隊長去勸解一番。

  「安飛,有時間麼?我們出去走一走?」克裡斯走到安飛身邊,微笑著說道。

  「好啊。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呢。」安飛點了點頭。

  在眾人的目光中,兩個人緩步走出了山洞外。沉默了片刻,還是克裡斯先開口了:「安飛。你在想什麼?晚上的時候情緒怎麼突然不對了?」

  「再走一段吧,我不想讓我們的談話被其他人聽到。」安飛淡淡的說道。

  「也好。」克裡斯點了點頭。

  這時,小莎麗爾從山洞中跑了出來,遞給克裡斯一件東西:「謝謝你,克裡斯哥哥。」

  安飛側頭看去,原來是獨角獸地長角,「不用謝的,小莎麗爾。你太客氣了。」克裡斯笑道。

  隨後尼雅和蘇珊娜也從山洞中走了出來,直向草原中心走去。

  安飛眉頭一皺:「你們做什麼去?」

  「去洗澡啊。」尼雅轉身怯怯的說道。如果在往常。她肯定會用『要你管』『不告訴你』來回答安飛,不過今天晚上安飛有些不正常,她的膽子自然也小了很多。

  「胡鬧,潭水不是有毒麼!」

  「安飛,她們幾個把獨角獸的長角扔在潭水中已經整整一天半了,毒素已經被淨化了。」克裡斯笑道:「如果讓外人知道我們用獨角獸的長角淨化洗澡水……可能會痛罵我們太過浪費的。」

  「是這樣啊。」安飛點了點頭:「蘇珊娜,你們一定要小心些,雖然雙足飛龍的夜視能力很差,不會在晚上襲擊我們,但如果有別的魔獸呢?」

  「我知道了。」蘇珊娜應道。

  「這些女人……太嬌氣了!」安飛看著尼雅等人的背影說道,只是話剛說出口,他感覺到自己地後背有些癢,他也想去洗澡了……

  「女孩子麼,都這樣。」克裡斯笑了笑,回頭觀察了片刻:「安飛,現在可以說了麼?」

  「呵呵……怎麼說呢,今天我和祖賓、山特去挖獨角獸屍體的時候,突然發現,我地記號被人動過。」

  「記號?什麼記號?」

  「一句兩句我解釋不清楚,我可以告訴你,有人翻動過獨角獸的屍體!」

  「如果……是其他魔獸碰過獨角獸地屍體呢?」

  「不是魔獸。」安飛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有人在暗中監視我們?」

  「這已經不是懷疑了,而是肯定有人!」安飛笑了笑:「而且通過今天這件事,我突然想通一些東西。」

  「是什麼?」

  「還記得澤達嗎?」

  「當然記得!」

  「澤達以前來過老師的家麼?」

  克裡斯仔細想了一會:「從來沒有。」

  「這就可以證實我的想法了,我們在無意中……或者說是被迫的捲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

  「安飛,為什麼這麼說?」

  「澤達那天的態度太過囂張了,你們敢去菲利普家裡惹事麼?別和我說什麼有大王子殿下地命令,就算真的有這樣地命令,為了以後著想,他們也應該客客氣氣的!」安飛冷笑道:「還有,馬利斯竟然能和澤達走在一起,你真的以為這是巧合?」

  「我……有些聽糊塗了,安飛。」克裡斯苦笑起來。

  「那天我們第一次遇到聖焰軍團的騎士時,有人出手幫了我們,為什麼要幫我們?」

  「可能是老師的朋友或者是……」

  「你不覺得這樣的理由太過幼稚麼?」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有人需要我們逃亡!有人需要我們這樣做,用我們的行動向外界傳達一種……信息,我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還是……有些不明白。」克裡斯苦笑著說道。

  「也可以這樣說,我們成了某些人的棋子!」安飛吐了口氣:「我他媽的最討厭被人利用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44 A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襲擊


  這一夜安飛和克裡斯都沒有睡好,安飛只說了一半心裡話,有些判斷他不能對克裡斯說,而克裡斯不知道在想什麼,總是翻來覆去的,目光和同樣難以入睡的安飛相撞,兩個人互相笑了笑,又避向了別處。

  凌晨時分,眾人早早便起來了,簡單做了下分工,勃拉維、桑切斯、費勒等人留下來照看大本營,安飛、克裡斯、瑞斯卡等主力去挖取獨角獸的屍體。安飛有些擔心雙足飛龍還會來挑釁,所以特意拿出了一塊極品的魔晶,讓克裡斯佈置了一個魔法陣,隨後才帶領著主戰小分隊踏出了草原。

  在距離蠍尾獅巢穴十裡遠的地方,克裡斯和蘇珊娜正在做著最後的準備,陷阱大概有五米餘寬,上面用四根樹幹固定,樹幹上還有用樹枝纏出來的網,平鋪在樹幹上,這些天為了蓋房子,木料準備了不少,這東西是不缺的。

  陷阱的最下面,克裡斯佈置了一道重力加持魔法陣,只要他在遠方用精神力激發魔法陣的運轉,在魔法陣周圍十米之內,重力將會增大七、八倍,而陷阱上的樹幹和樹網的重量也會增大,加上浮土和獨角獸屍體的重量,樹幹會被硬生生壓斷,上面的一切東西都會掉下去。

  佈置好之後,蘇珊娜和克裡斯在陷阱周圍轉了轉,還跑到陷阱上踩了幾下。倒是挺結實,雖然腳下有種鬆軟地感覺,但在魔獸森林中,到處都是落枝腐葉,就算在看起來很堅硬的地面上行走,突然一腳陷在腐葉中也不是讓人驚訝的事。

  安飛和瑞斯卡等人把獨角獸的屍體搬來了,這時克裡斯已經在十幾米遠的灌木叢後佈置了屏蔽所有元素波動的魔法陣,把獨角獸的屍體擺放好。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最先趕到地不是七翅魔蠅,而是一些各種小型的魔獸,讓安飛感到驚訝的是,他竟然看到幾隻灰黑色兔子一樣的魔獸也在撕咬著獨角獸的腐肉,在他印象中,兔子不應該是肉食動物……

  隨著時間的流逝。聚集在獨角獸屍體附近地魔獸多了起來,也許是因為獨角獸的身體太過龐大了,讓所有的魔獸覺得有足夠的食物,它們之間沒有發生爭鬥,各吃各的,看起來非常和平。

  各種魔獸聚集在一起產生的騷動很快便引起了七翅魔蠅的注意,只見遠處兩點金色的光芒以極快的速度飛近,最後懸停在八、九米的空中,打量著下方。

  安飛曾經聽克裡斯說過,七翅魔蠅很大。和人地腦袋差不多,所以安飛下意識的把七翅魔蠅當成了一種類似皮球狀地魔獸。在親眼看到之後才明白,原來克裡斯說的是體長……只能說。克裡斯地語言表達出現了失誤……

  七翅魔蠅有一條很柔軟的身體,身體大概有人的兩指粗細,通體呈現出一種淡金色,確是有七隻翅膀,左右各三隻,還有一隻長在它們的背上,和其他翅膀相比顯得很短小,這條背刺能讓它更迅捷的改變飛行的方向。使得它的飛行軌跡更加難以琢磨。

  七翅魔蠅是當之無愧的飛行大師,懸浮在空中地動作顯得非常輕盈而自然。在它們身後,一條小葵花狀吸盤一樣的東西正在四處甩動,好似在搜尋著什麼,很快一隻七翅魔蠅調轉身體,迅速奔著來地方向飛去,而另一隻七翅魔蠅則繼續在獨角獸屍體的上空盤旋著。

  時間不長,遠處的樹林中閃起了點點金光,一群七翅魔蠅氣勢洶洶的飛了過來,爭食獨角獸屍體的魔獸們有些害怕了,緩緩停下吞食的動作,看向空中。

  這一群七翅魔蠅最先攻擊的,是那幾隻灰黑的類似兔子一樣的魔獸,看來不止只有人才明白柿子要挑軟的捏……

  其餘的魔獸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旁觀著混戰,還不時撕咬下一塊腐肉,那幾隻兔子一樣的魔獸明顯不是對手,很快便被驅逐出去,消失在魔獸森林中。

  緊接著,這群七翅魔蠅開始攻擊一個背上長著奇怪的圖騰的大蜘蛛,此刻它總算體驗到了冷眼旁觀的惡果,一邊揮動著短小的蟄腿抵抗著,一邊發出吱吱的叫聲,好似在向別的魔獸求援,不過就像它剛才沒有幫助那幾隻兔子一樣,現在也沒有魔獸來幫助它。

  七翅魔蠅的攻擊速度非常快,而且一擊得手便馬上飛走,絕不在大蜘蛛附近停留,轉眼之間,一波連著一波的進攻在大蜘蛛身上留下了很多創口,幸好七翅魔蠅的虛弱加持只能附加一次,如果能累計的話,估計這隻大蜘蛛早就爬不動了。

  終於,那大蜘蛛招架不住七翅魔蠅的集體進攻,倉皇逃入了森林中,而七翅魔蠅則在空中重新聚在一起,好似在選擇下一個對手。

  一匹瘸了條腿的魔狼發出了嚎叫聲,那是在警告七翅魔蠅,別想打俺的主意!去欺負別人吧,俺可是不好惹的!

  誰知魔狼的叫聲還沒有停歇,遠處又傳來一種非常難聽的嘶叫聲,旋即一個龐大的身影在空中向這邊壓了過來。

  狼的警覺行還是很高的,在其他魔獸尚沒有做出反應之前,它已經張開大嘴狠狠的在獨角獸的屍體上撕下了一大塊腐肉,隨後便迅速鑽進了森林中,雖然剛剛發佈自己鄭重的宣言,轉眼間便逃之夭夭,有些太掉價了……但高階魔獸是整個魔獸森林的食物鏈頂級存在,就算是一群餓瘋了的魔狼也未必敢向雙足飛龍發動進攻,而且魔狼這種魔獸也不會在意自己的面子。

  其他魔獸哄地跟著散開了,魔獸森林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地域,也是一個適者生存的地域,所有的魔獸都明白,在面對著不可抵抗的力量時,它們應該做些什麼。

  一隻雙足飛龍懶洋洋的落了下來,和昨天闖進山洞的那隻雙足飛龍比,這只雙足飛龍要大上一些,它懶得去搭理四散奔逃的魔獸,歪著頭看了看,便搖晃著肥碩的身軀,緩緩向獨角獸的屍體走去。

  在魔法護罩之內,安飛仔細的看著雙足飛龍每一個動作,而克裡斯玎卻在看著安飛,靜等安飛發出信號。

  那雙足飛龍終於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走上了陷阱,可就在這時,發生了一個意外,雖然安飛等都是非常用心的把樹枝編製成網,蘇珊娜檢查得也很仔細,但總會出現某些疏漏之處,而這只雙足飛龍的體重有些超乎想像,結果右腳踩斷了下面的樹枝,深深的陷了下去,整個身體也發生了傾斜。

  「開始!」安飛低聲說道,他很想讓苦心設置出來的陷阱發揮大用途,能殺死所有的七翅魔蠅甚至幾隻雙足飛龍,但希望只是希望,那雙龍飛龍遭遇的意外已經讓安飛的希望破滅了。

  克裡斯迅速運用精神力發動了重力加持魔法陣,空氣中傳來了輕微的鳴響,那獨角獸屍體周圍十米左右的雜草、灌木在同一時間整齊的俯倒在地,好似地下有一種莫名的巨大吸引力一般,它們的枝葉完全貼在了地面上,並且不時發出破裂的響聲。

  最倒霉的是七翅魔蠅,它們的翅膀其實都很薄,能快速飛行全靠著有一副輕盈的身體,在魔法陣啟動的瞬間,它們的體重一下子增加了幾倍,同時它們還本能的急速搧動翅膀,希望能擺脫那種吸引力,結果在過於劇烈的抗爭中,不是翅膀硬生生折斷便是身體被拉傷。一個接著一個掉在了地上。

  那隻雙足飛龍卻和它面前獨角獸地屍體一起消失了,地面猛地顫抖了一下,一隻成年雙足飛龍的重量應該在四千斤左右,加上重力加持的效果,將近三萬多斤的東西砸到陷阱中,造成這種效果並不奇怪,何況那獨角獸的屍體也受到了重力加持的影響,合起來更是一個嚇人的數字。

  蘇珊娜跳起來當先衝向了陷阱。把魔法陣設置在陷阱中是不得已的,設置在別地地方收不到應有的效果,可在重物掉進陷阱之後,很可能對魔法陣造成破壞,重力加持的效果便會消失了,她的時間並不充裕。

  衝到魔法陣的籠罩面積之外。蘇珊娜停了片刻,魔法陣發出的波動驟然消失,蘇珊娜這才運起鬥氣,如流星般一躍而起,直向著陷阱內撲去,她要在雙足飛龍恢復戰鬥力之前,解決掉隱患!

  沖在第二位地是安飛,而瑞斯卡則釋放了一個霜華術,在陷阱周圍的地面上,白色的霜花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凝結起來。七翅魔蠅喜歡炎熱、潮濕的天氣,霜華術會讓它們遭受重創!而對蘇珊娜和安飛來說。零度左右的氣溫卻是完全可以忍受的。

  因為時間的關係,陷阱內只立起了三根頂端削尖的木樁。那隻雙足飛龍比較幸運,正好躺在了三根木樁當中,只有一根木樁給它造成了輕微的擦傷,那雙足飛龍正奮力翻轉身軀,想讓自己重新站起來,蘇珊娜釋放地劍芒已經到了,一道月牙形狀的劍芒正擊中了雙足飛龍地肚皮,當即便在雙足飛龍的肚皮上留下了一條長達四尺地創口。那雙足飛龍痛得大聲嘶叫起來。

  「呀!」蘇珊娜一聲嬌斥,右腿在陷阱內壁上用力一踢。渾身上下皆籠罩在鬥氣中的蘇珊娜攻擊是非常可怕的,這一腳便在內壁上踢出了一個大坑,而蘇珊娜則借力躍起,撲向雙足飛龍的頭頸。

  雙足飛龍有著一條異常靈活的頭頸,是捕食的主要武器,可這也是它致命的弱點,和龐大的身軀相比,雙足飛龍地頭頸過於細小了,承受不住太強烈的攻擊。

  而此刻安飛卻揮動蠍尾獅地尾針,攻擊著幾乎無力反抗的七翅魔蠅,反正有蘇珊娜這個強者存在,不用他安飛事事拚命了……

  那雙足飛龍細小的瞳孔中閃過凶殘的寒芒,頭頸一甩,繞開了蘇珊娜的攻擊,反而從低下咬向蘇珊娜的小腹,雖然雙足飛龍是『躺』在地上和蘇珊娜搏鬥,但動作的速度依然很快捷。

  蘇珊娜左拳緊握,裹著耀眼的鬥氣向下擊出,蘇珊娜的小手平日裡看起來非常嬌嫩,但在運起鬥氣之後她的手卻變得鐵石般堅硬,這一拳和雙足飛龍的頭硬碰硬撞在一起,蘇珊娜只感覺手上傳來陣陣痠痛的感覺,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上飄飛,而雙足飛龍更是痛得大聲嘶叫。

  這時,克裡斯和瑞斯卡都衝過來了,克裡斯一抬手,一道閃電憑空落下,擊中了雙足飛龍的腦袋,瑞斯卡釋放魔法的速度比克裡斯慢了不少,但他釋放出來的卻是一顆火流星,那雙足飛龍依然翻轉著肚皮,根本無從躲閃,只能眼睜睜看著火流星砸在了它的身上。

  炙熱的火焰四下綻射,蘇珊娜看準了雙足飛龍的位置,竟然仗著強橫的鬥氣,奮力衝進了火光中,那雙足飛龍正痛得要發瘋,沒料到火光中突然竄出來一條人影,再想反抗已經來不及了,裹在鬥氣中的長劍重重劈在了它的頸後。

  蘇珊娜全力攻出的一劍雖然沒有把雙足飛龍的頭頸完全劈斷,但也斬斷了雙足飛龍的生機,那雙足飛龍的嘶叫聲陡然啞了下來,長長的脖頸也軟倒在地上,它的嘴下便是夢寐以求的獨角獸的屍體,可惜它已經沒有力氣吃下哪怕是一小塊腐肉了。

  瑞斯卡鬆了口氣,接連釋放了幾道旋風,雙足飛龍的魔抗能力在高階魔獸中是最低的,火系魔抗更是低到慘不忍睹的地步,那顆火流星在雙足飛龍的胸腹間硬生生炸出了一個大洞,空氣中瀰漫著焦臭的味道,瑞斯卡有些受不了。

  克裡斯和蘇珊娜的神色也變得鬆弛了,一起回身看向了安飛,安飛正及其認真的揮動蠍尾獅的尾針,把最後一隻試圖逃走的七翅魔蠅擊落在地,山特和祖賓則跟在安飛身後,收集著七翅魔蠅。有一個高階劍師和初階魔導師加上一位剛剛成為魔導師的三位強者們聯手,安飛並不擔心他們會出什麼意外,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七翅魔蠅上。

  雖然在安飛的空間戒指中,有著不可計數的好東西,但那並不是他自己的,

  安飛從來沒有過私自佔有的念頭,早晚要還給索爾,而獨角獸、蠍尾獅、或者七翅魔蠅就不一樣了,這些可是他們團隊的勞動成果,安飛歷來很重視自己的私有財產……

  阿嚏……安飛心滿意足的把蠍尾獅的尾針收回到空間戒指中,便打了個噴嚏,霜華術的效果已經逐步消散了,可空氣還是很冷,反觀克裡斯等人,不是在鬥氣中,便是被魔法盾包圍著,什麼事情也沒有,安飛有些羨慕的看了克裡斯等人一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修煉出魔法盾呢,多威風啊……

  「大家都沒什麼事吧?」安飛在原地跳了幾下,做起了熱身運動,和大家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安飛的戒心也逐漸降低,性情也變得隨和了,以往在大家眼皮底下他是不會做這種動作的。

  「對付一隻雙足飛龍,我們還是沒有問題的。」瑞斯卡自信滿滿的說道。都說實力是野心的搖籃,隨著實力的增長,幾乎所有人的野心都會逐漸膨脹,其實自信也會隨著實力而同步增長的,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了瓶頸,成為魔導師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之後,瑞斯卡變得自信多了。

  「別大意!」安飛搖了搖頭:「蘇珊娜,在其他雙足飛龍趕來之前,先把那隻雙足飛龍的魔晶和毒牙都取出來吧。」

  安飛是越來越喜歡蘇珊娜了。不過這可不是男人與女人通常意義上地喜歡,除了某些時候和自己爭執幾句之外,蘇珊娜的缺點並不是很多,優點卻一目瞭然,能吃苦、能受累、敢拚命,本身實力又是團隊中最強大的,而且知道服從命令,這簡直是異世界的模範公民啊……上哪裡去找這麼好的打手呢?!

  「嗯。」果然。蘇珊娜點了點頭之後,便很聽話的動手拔起了雙足飛龍的毒牙。

  「安飛,我們去雙足飛龍的巢穴看看吧,雙足飛龍雖然群居在一起,但在捕獵地時候它們卻是分散開的,至多是兩三隻在一起。我們去它們的巢穴也許會有重大收穫呢。」克裡斯建議道,輕鬆的勝利也給了他很多信心,而且場中這些人都是整個團隊戰鬥力核心成員,沒有人會給大家拖後腿,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撤退還是沒有問題的。

  「也好。」安飛點了點頭。去了不代表一定要廝殺,沒有了七翅魔蠅做耳目,雙足飛龍很難發現他們,而他們卻可以用天空之眼遠遠觀察動靜,有便宜可佔就展開進攻,沒有便宜就回去好了。

  一行人都知道蠍尾獅巢穴的具體地點。在蘇珊娜取出了戰利品之後,大家一起奔著雙足飛龍地巢穴趕去。就在上一次大家停留的地方,克裡斯再次釋放了天空之眼。搜尋著雙足飛龍的蹤跡。

  和上一次相比,周圍的場景出現了很多變化,首先,在蠍尾獅休息地附近的古樹上,出現七、八大型的泥巢,那正是雙足飛龍的巢穴,雙足飛龍們喜歡棲息在樹上,因為它們的夜視能力很差。在樹上棲息可以讓它們避開很多危險,否則的話。夜晚一群魔狼便能給它們造成大麻煩。

  搜尋了半天,蘇珊娜驚訝的說道:「奇怪,怎麼連一隻雙足飛龍也看不到呢??」

  「再找找。」安飛淡淡地說道。

  繼續搜尋的結果依然是一隻也找不到,克裡斯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安飛,它們不會是去攻擊我們地營地了吧?」

  「應該不可能……」安飛沉吟片刻:「你不用擔心,不是已經佈置了魔法陣保護大家麼?再說他們手中有一張連環閃電的捲軸,還有兩張地獄火捲軸,就算雙足飛龍都去了,他們也能擋住。」

  「我看我們還是馬上趕回去吧。」瑞斯卡說道。

  「一會再說。」安飛搖了搖頭:「瑞斯卡,你也釋放天空之眼,和克裡斯分成兩個方向尋找雙足飛龍!」按照克裡斯等人所說地雙足飛龍的習性分析,縱使它們集體出外捕獵,巢穴中也應該留下兩、三隻雙足飛龍,現在一隻也找不到,安飛總是感覺有些蹊蹺。

  為了能更快找到雙足飛龍的蹤跡,這一次克裡斯和瑞斯卡都加大了天空之眼的範圍,從兩個方向搜尋起來,不長時間,瑞斯卡率先發現了一具雙足飛龍的屍體:「安飛,你快來看!」瑞斯卡叫道。

  安飛等人急忙湊過來,一具雙足飛龍靜靜的躺在草叢中,身上遍佈著嬰兒手臂粗細的血洞,初步估計一下,怕是已經超過了上百個,周圍的灌木叢沒什麼太大地變化,證明戰鬥結束得很迅速!

  「瑞斯卡,把你的魔法坐標給我!」克裡斯急道。

  「好地。」瑞斯卡點點頭。

  有了準確的魔法坐標,克裡斯的天空之眼搜索範圍也轉移到了附近,在兩個人努力下,又找到了其他兩具雙足飛龍的屍體,如果是實力相當的戰鬥,周圍的草叢、灌木應該被踐踏得不成樣子,但三個雙足飛龍的死亡現場都顯得很平靜。

  「難道……是什麼頂階魔獸干的?」安飛問道。

  「不可能,這種攻擊方式……不像是魔獸。」蘇珊娜搖了搖頭。

  「那你說是什麼?」

  「是人!」

  「人?」安飛一驚,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那未曾謀面的老菲利普,難道他已經找到這裡了?

  「而且應該是很多人!」蘇珊娜第二句話讓安飛大鬆了口氣。

  「安飛,我怎麼辦?」克裡斯問道,他此刻的心情很矛盾,在魔獸森林中廝混了這麼長時間,他真的很想見到其他的人,但是又擔心遇到危險。人性本如此,不是可以控制的,想當初安飛也希望有人到荒島上來。

  「克裡斯,你和瑞斯卡先冥想一會,然後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安飛沉吟片刻,下了決心,王者們有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安飛他們冒著危險除掉了獨角獸和蠍尾獅,現在又準備除掉雙足飛龍,正是為了團隊能成為這片地域的主宰者,可以安全的生活下去,現在莫名其妙出現一群人,無論如何也要打探個明白!

  克裡斯知道事態嚴重,也沒有多說話,和瑞斯卡一起冥想起來。兩個人都掌握了深度冥想的方法,而且損耗的魔力並不多,很快便恢復了最佳狀態。

  順著魔法坐標,一行人非常小心的向著戰鬥現場摸去,這一次大家顯得謹慎多了,來偵查雙足飛龍的巢穴時,克裡斯等人釋放了漂浮術,趕到附近才降落在地面上,此刻卻跟著蘇珊娜在林間小心翼翼的穿行著。不止是動作放得很慢,偶爾聽到些聲響,眾人還靜默片刻,判斷沒有情況之後才會再次前行。

  除了安飛之外,其他幾個人都做不到準確的估算時間,二十分鍾之後,眾人趕到了一具雙足飛龍的屍體旁,仔細觀察起來。

  三兩個創口沒什麼,上百個甚至數百個洞口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就顯得有些恐怖了,那雙足飛龍的眼睛依然在睜著,淡青色的外皮已經變成了青黑色,全身上下到處都是血跡。安飛走到近前,用手指夾住傷口上的一小塊肌肉,用力撕了下來,隨後在兩指間輕輕捻動,全神貫注感受著肌肉中的彈性。

  蘇珊娜等人卻不懂安飛在做什麼,他們一邊警惕的觀察、感應著外界的情況,一邊看著安飛。

  安飛又從雙足飛龍地身體下抓起一把染滿鮮血的泥土。嗅了嗅,隨後有把泥土輕輕撫開,接著從灌木叢中折斷了一節樹枝,扯斷枝葉,探入了雙足飛龍的傷口中。傷口不深但也不淺,差不多有七、八釐米深,而且安飛接連試過了幾個傷口,發現深淺都差不多。可以說。這只雙龍飛龍身上並沒有致命傷,關鍵是傷口太多了,不管什麼魔獸,血液流失過多都會變得迅速衰竭直至造成死亡!

  「安飛,你看出什麼來了?」蘇珊娜問道。

  安飛沉吟了片刻,減去他們搜尋雙足飛龍的時間。減去冥想、減去趕到這裡花費的時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只雙足飛龍是我們趕到這裡之前剛剛死去的!」

  「那這些傷口呢?你看出是什麼武器了嗎?」蘇珊娜續道。

  「蘇珊娜,你運起鬥氣全力攻擊的話,能在雙足飛龍身上刺出多深的傷口?」安飛反問道。

  「我試試。」蘇珊娜運起了鬥氣,緩步走到雙足飛龍身前,用力刺向了雙足飛龍地肚腹,結果長劍深深的刺了進去,幾乎沒到了劍柄。

  「這不能算。」蘇珊娜搖了搖頭:「魔獸在死亡之後,防禦力會大幅下降,而且……我感覺這只雙足飛龍很古怪。好像……好像是一團敗草一樣,我根本就沒有感到阻力。」

  「你看看這個。」安飛舉起了手中的樹枝:「如果你面對活的雙足飛龍。全力一擊,能刺出這麼深的傷口麼?」

  「應該是這個的兩倍或者三倍吧。」蘇珊娜說道。

  那就是三十釐米了……安飛沉吟起來。憑藉著高階劍師地鬥氣,手中還拿著一柄神秘、始終不願說出來歷的上品長劍,蘇珊娜才能在雙足飛龍身上留下三十釐米的傷口,他們是什麼人?難道還有數百個初階劍師不成?

  「我有個感覺……這只雙足飛龍的身體內已經沒有魔晶了!」蘇珊娜突然說道。

  「哦?」安飛一愣。

  蘇珊娜不等安飛說話,已經跳到了雙足飛龍身上,長劍下刺,給雙足飛龍來了個開膛破肚,這下子安飛等人全都看出來蹊蹺了。獨角獸的魔晶長在獨角獸的腦袋裡。而雙足飛龍的魔晶卻長在胸膛中,被心臟包裹起來。剛才蘇珊娜在取出陷阱裡那隻雙足飛龍的魔晶時,又是砍又是剁,忙了好一會才取出來,現在這只卻像泥做的一般,被蘇珊娜很輕鬆的把胸腹刨開,同樣都是雙足飛龍,同樣都是屍體,不應該差別這麼大地!

  「天!果然沒有魔晶了!他們是怎麼做到的?!」蘇珊娜驚呼道。雙足飛龍地心臟已經被她切開了,裡面空空如也,沒有魔晶甚至也沒有血!

  就在這時,林中百餘米處突然傳來了一個人的慘叫聲,安飛等人驀然回頭,向著慘叫地地方看去。

  「攻擊!!」又傳來了一個人的大喝聲,旋即那個人又在用一種非常惱怒的語氣叫道:「剛才是誰在慘叫!?我他媽的切碎了他!!」

  緊接著,一片密密麻麻象標槍一樣的東西從林中各個地方射了出來,落點正是安飛等人所在的位置,空中到處都在響徹著破空的嗚嗚聲,那激射而來的槍林活像一團烏雲。

  幸好,安飛等人已經產生了警覺,克裡斯等四個法師已經先後立起了四道土牆,牢牢擋住了大家,而克裡斯蒂更是釋放出一個魔法護罩,把全部人都護在了裡面,蘇珊娜抽出長劍站在最前方,緊張地戒備著。

  槍林的氣勢雖然驚心動魄,但土牆卻是非常有效地護身魔法,槍林接連擊潰了兩道土牆,在第三道土牆面前,標槍的力道已經所剩不多了,只得不情願的鑽到了土牆中,尾部猶在顫抖著。

  「天哪!半獸人!!我們快走!!」蘇珊娜急叫道。

  叢林中出現了無數猙獰的面孔,以非常迅捷的速度向這裡衝來。

  克裡斯和瑞斯卡分左右拉住了安飛,釋放了漂浮術飛到空中,祖賓和山特也跟在了後面。

  「轉向!!向北走!!」安飛低聲說道,接著又把聲音放大:「蘇珊娜,跟上我們,快!」雖然遭受了突然襲擊,安飛的神智卻依然非常清醒,克裡斯倒是有些亂了手腳,他筆直的逃向了營地,這樣很可能會把這些半獸人引到營地中去,必須要換一個方向,才能暫時保障營地的安全。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45 A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無心栽贓


  回頭看去,安飛能清晰的看到林中衝出來一群面目猙獰的半獸人,在他們之中,有一個黑髮黑衣的年輕人看起來格外引人注意,安飛能感覺到,那個年輕人就是半獸人的首領。

  半獸人們看起來並不想放棄目標,口中不停的發出怪叫聲,向安飛這一行人追來,安飛所理解的半獸人都是一盤散沙,呈部落或部落群活動,而且克拉姆森林中也不應該有半獸人的存在!但身後那些半獸人卻裝備齊全,剛才投出的標槍全是制式的,現在每個半獸人手中都拎著同樣的短柄狼牙棍,有些半獸人身上更穿著皮甲,這哪裡還像是一盤散沙?

  安飛飄在空中全靠克裡斯和瑞斯卡牽著才能飛行,不用他出力,自可以仔細觀察半獸人的動作,漂浮術的飛行速度雖然並不是很快,但比起在森林中穿行還是方便多了,而蘇珊娜靠著鬥氣,不費什麼力氣便把半獸人們遠遠拋在了身後。

  那些半獸人見追不上,有些逐漸放慢了步伐,有些繼續窮追不捨,整個隊形被拉開了。

  「放我下去!克裡斯!」安飛喝道。他信奉的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既然這些半獸人試圖偷襲自己,那麼他便絕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克裡斯心領神會,和瑞斯卡一起把安飛扔到了樹梢上,隨後釋放出了意味著反擊地魔法信號。祖賓和山特分散開向兩側迂迴過去,蘇珊娜來了個急停,旋即像一支利箭般射了回來。

  安飛抓住一截樹枝,先穩住了自己的身形,隨後用雙腳在一根比較粗的樹枝上用力踩了一下,試了試樹枝的彈性,縱身躍起,抓住樹梢。身型直墮而下。那根樹枝承受不住安飛的體重,在安飛距離地面還有七、八米高時,嘎吱一聲裂開了,安飛深吸一口氣,就地打了個滾,化解了衝力。反手拔出長劍,冷冷的看著追來的十幾個半獸人。

  撤退只是一種策略,不代表怕了敵人,隊伍中有兩個初階魔導師,還有一個高階劍師,這種實力未必比對方差!剛才他們是在平地上,地勢非常不利,現在半獸人的隊伍已經拉開了,正是反擊地時候!

  空中的克裡斯等人拉升一段高度,隨後便開始集中火力攻擊半獸人的中部。在這種戰鬥中,火系魔法是最實惠的。尤其是帶有爆炸性質的大火球,縱使攻擊不到目標。爆炸開的火星也會殃及附近地半獸人,克裡斯還釋放出數道火焰飛塵,如火燒雲般的高溫塵土硬生生在半獸人的隊伍中切出來一條隔離帶。

  蘇珊娜仗劍急衝而至,迎面兩個半獸人有些不知好歹,揮舞著短柄狼牙棍迎向了蘇珊娜,結果其中一個幾乎被斜肩帶背劈成了兩段,另一個則前胸挨了蘇珊娜一腳,身體象炮彈一般倒飛出去。正撞在了大樹上,當他緩緩倒下時。背後已經是血肉模糊了,看不到的前胸那一面說不定變成了什麼樣子。

  這群半獸人大概在百餘人左右,其中大部分已經停下了追趕,更是被克裡斯等人攔截了一部分,衝上前來近戰的半獸人只有十幾個,對蘇珊娜構不成威脅,不過在她首開殺戒、衝向另外幾個半獸人時,她的眼角向安飛那裡掃了過去,蘇珊娜在擔心安飛的安全。

  其實,應該把安飛和蘇珊娜的劍法對換一下才合時宜,因為蘇珊娜的劍術就是大開大合,用最快的攻擊速度、以最短地攻擊距離,擊中每一個挑釁的對手,充滿了銳不可當地氣勢,這些半獸人不管反應速度有多快,下場都是一樣的,擋不住自然會死,擋住了蘇珊娜地長劍,卻在力量懸殊的碰撞中失去了武器,蘇珊娜只靠著餘力便能斬殺對手。

  安飛卻換了一種新的劍術,飄逸而靈活,忽而東、忽而西,讓人無法琢磨,他好似知道半獸人的力量非常強橫似的,手中的長劍絕不和對方的武器碰撞,總是等著半獸人先進攻,當對方的招式用老地瞬間,他才突然出手,不出手則已,出手必見血。

  轉眼之間,前頭的半獸人便被安飛和蘇珊娜撂倒了七、八個,安飛迎上了一個渾身呈青綠色地半獸人,半獸人一個個都是面目猙獰的,顏色也差不多,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汗腥味,安飛沒注意眼前的半獸人比其他半獸人的顏色深了些,斜向裡踏了一步,讓過對方的攻擊,隨後一劍刺向了對方的右肋。

  那半獸人顯得很敏捷,安飛尋找攻擊的時機歷來都是非常刁鑽的,總是選擇對方舊力未盡、新力未生的瞬間,可那半獸人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避了避,安飛的長劍的從他的右肋下擦過,劃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那半獸人虎吼一聲,手中的短柄狼牙棍當頭向安飛砸來,安飛雖然有些奇怪,但絲毫不亂,突然一個縱步,讓過狼牙棍,手中的長劍如毒蛇般斜上挑起,撲地一聲,正刺入了那半獸人的脖頸。

  安飛手腕用力,長劍極其陰險的一劃,在那半獸人的脖頸上劃出了一條深深的傷口,甚至可以看到被切斷的喉管,安飛腳步不停,從那半獸人身邊穿過去,便迎向了另外一個半獸人。

  「小心!!」蘇珊娜突然厲喝一聲。

  安飛陡然覺得腦後生風,來不及細想,身形陡然一矮,手中的長劍向後探出,聽風辯器是安飛的一項基本功課,他不但能從破空的風聲中判斷出對手的武器,還能準確判斷出攻擊路徑,這一劍正迎上了對方的攻擊。

  蹡飛一直佩戴到了今天,雖然劍質倒是不錯,但在與蘇珊娜的對練中,沒有鬥氣保護的長劍耗損非常嚴重,這一次又是與沉重的狼牙棍相撞,長劍的壽命終於走到了盡頭。

  安飛來了個懶驢打滾,險而又險的避開了攻擊,翻身跳到一邊,這時他才有機會回頭,那頸部已經被切開近三分之一的半獸人正高舉著狼牙棍向他衝來。

  安飛對擊手段非常自信,那可是絕對致命的傷口啊!如果不方肯定要馬上倒下,他說什麼也不會『瀟灑』的從對方身邊穿過,把整個後背亮給敵人!

  雖然有些驚訝,但安飛的神色依然絲毫不變,反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蠍尾獅的尾針,身形猛閃,手中的尾針撲地一聲刺到了對方的肩膀上。

  那半獸人身形突然僵住了,僵化!僵化率很低的尾針竟然在第一次實戰中成功了。

  蘇珊娜在這時候也撲到了,她的右腿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正踢在那半獸人的腦袋上。

  那半獸人的脖頸本來就被安飛切斷了三分之一,蘇珊娜這一腳的勁道又太大了,碩大的獸頭凌空飛起,順著蘇珊娜的腿劃過的方向飛出了老遠,原地只剩下一個無頭的軀幹,猶在噴湧著鮮血。

  安飛急忙一個倒翻,避開了鮮紅的噴泉,側頭看去,蘇珊娜的身體半邊都染滿了鮮血,可是她就像沒事人一樣,再次縱起,迎向了最後幾個半獸人。

  有句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安飛就是一個喜歡琢磨人的人,哪怕是在這戰鬥的時刻也依然故我。這女孩子肯定殺過人!也許……還沒少殺!從側面,他能看到蘇珊娜那充滿了堅定和無畏的神色,心中下了一個判斷。

  這時。森林中突然響起了低沉地號角聲,所有的半獸人來了個整齊的轉身,就像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向後跑去。

  那幾個試圖把蘇珊娜圍在當中的半獸人也一起轉身向後跑,蘇珊娜猶豫了一下,長劍劃出了一道十字斬,飛射而出的劍芒兩個半獸人擊殺當場,就在蘇珊娜再一次揮出長劍時。她身後響起了安飛的聲音:「這個交給我!」

  蘇珊娜一頓,安飛已經從她身邊衝過,一掌擊在那半獸人的後背上,那半獸人慘號一聲,手舞足蹈地飛了出去,不過他的傷並不重。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爬起來繼續向前跑,看不出哪裡受傷了。

  「你做什麼?」蘇珊娜皺眉問道。

  安飛笑著擺了擺手,同時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意。

  蘇珊娜聳聳肩,也沒追問下去,反正這個男人神神秘秘的地方多了,她想問也問不出來,再說她問出來的也未必是真正地答案。

  克裡斯等幾個人從空中落了下來:「安飛,我們要追上去嗎?」

  「不用了,他們跑不了。」安飛笑道:「蘇珊娜。剛才那個半獸人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把他傷得那麼重,他怎麼還有力氣戰鬥呢?」

  「那不是普通的半獸人。是半獸人戰士。」

  「很強大?」

  「如果很強大的話你早就死了。」蘇珊娜白了安飛一眼:「在半獸人戰士之上還有獸血戰士,最強大的是獸魂戰士。你聽說過阿迪拜疆嗎?」

  「這個名字……我很熟悉啊!」安飛沉吟起來。

  「就是那個統一了所有野蠻人部落的強大戰士!」蘇珊娜緩緩說道:「阿迪拜疆有一半的狼人血統,他就是一個獸魂戰士!獸魂戰士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存在,他們不止是攻擊力強大,還有奇特的自癒能力,當年大魔法師理查德以生命為代價進入月影城,用真空禁錮捲軸封印了阿迪拜疆,就是因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個我也知道,阿迪拜疆有一次陷入了人類的圈套。身中上百支泯魔箭,可他最後還是殺出了包圍圈。半年之後,他就完全康復了,如果換了普通人類,哪怕是那傳說中地劍聖,這也是不可能的!」

  「半獸人中地獸魂戰士有多少?」安飛問道。

  「很少,也幸虧是……很少。」克裡斯苦笑道。

  「我明白了。」安飛點了點頭,突然看了看克裡斯,又看了看祖賓:「當時都誰和我說過,克拉姆森林中沒有半獸人的?」

  「這個……」克裡斯啞口無言,有些訕訕地笑了起來。

  「算了,不說這個,我們馬上回去吧,其他的人應該等急了。」

  「安飛,我們真的不追那些半獸人嗎?我記得半獸人大都很凶暴殘忍,卻幾乎沒有頭腦,那些半獸人竟然像軍隊一樣,而且還知道設埋伏,他們太陰險了,早晚會是我們的大麻煩。」祖賓突然說道。

  「我心裡有數的。」安飛笑了笑。「走,回去!」

  回到山洞中,克裡斯先把雙足飛龍已經被殺戮一空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很高興,隨後又講了遇到半獸人的事,這下子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安飛徵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見,人人主戰,雖然其中有不少人沒經受過什麼歷練,處事無經驗,幼稚而魯莽,但有一條還是可以肯定地,他們中沒有膽小鬼!

  隨後安飛做了些安排,首先讓克裡斯和瑞斯卡在山洞口再加設幾個魔法陣,明日除了費勒、艾拉戈、尼雅和小莎麗爾帶著小傢伙留下外,其他人全部出動。克裡斯很是奇怪安飛為什麼那麼肯定能找到半獸人的部落,只是問了兩次,都被安飛岔過去了,看起來神秘,實際上很簡單,安飛在攻擊地時候在那野蠻人身上留下了凝香粉,在正常情況下,安飛都可以順著凝香粉遺留的香味找到對方。

  安飛不是對克裡斯不放心,秘密畢竟是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入夜,知道自己將在明天參加戰鬥的人大都提前睡著了,早起冥想之後再去參加戰鬥,他們才會發揮更大的戰力。費勒和艾拉戈則在為自己無法參加戰鬥而遺憾,費勒每天都要整理統計很多東西,忙得不可開交,艾拉戈的腿傷還沒有好,他們就是想參加戰鬥也不可得。

  安飛和克裡斯都沒有睡,兩個人在月光下踏著青草聊著閒話,克裡斯的口才很好,掌握的知識又非常淵博,不管安飛提起什麼,他都能講出一些東西來,所以安飛很喜歡和克裡斯玎聊天。

  在克裡斯口中,這個世界的魔法和鬥氣的起源很有意思,原來人類是不會魔法也不會鬥氣的,人類、精靈、野蠻人、半獸人、矮人都和平生活在大陸上,每種智慧生命信奉的神靈並不一樣,分地域不同,同一種智慧生命所信奉的神靈還各有區別。

  神靈有很多,顯示過神蹟的神靈也不少,據說,神靈是靠著信仰之力生存的,信仰他的人越多,他的力量就越強大,沒有信徒的神靈只能選擇長眠,否則他就會變得越來越脆弱。為了蒐羅更多的信徒,神靈唆使他的信徒們展開戰爭,同時為了確保自己的信徒能獲得勝利,便把原來只有神才能領悟的魔法和鬥氣傳授給了信徒們,一個神這樣做了,自然會有其他的神靈不甘落後,逐漸的,各種智慧生物們都掌握了適合自己使用的戰鬥藝術,發展壯大,並形成了獨特的體系。

  但神靈們忽略了一件事,他們之間一般情況下不會爆發你死我活的爭鬥,因為他們已經擁有了最寶貴的東西,凌駕在萬物之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他們去拚命,但智慧生命種族不一樣!

  在永無休止的廝殺角逐中,各種智慧生命所掌握的戰鬥藝術體系迅速發展至巔峰,足以威脅神靈安全的強者們出現了,人類的劍聖、大魔導師、聖騎士,精靈族地落日射手、大神師。野蠻人中的毀滅狂化者、毀滅祭祀,半獸人中的獸神戰士、大幽浮師,矮人族中的山丘之王,這些強者們站出來十個八個或者百八十個,神靈們也許會不在乎,但是如果成千上萬的湧來,最強大的神靈也要退避三捨!

  這是神靈們無法容忍的!可又毫無辦法,因為神靈們需要信仰之力。不可能冒著信仰之塔崩潰的危險去為難那些強者。而魔界也發生了類似地事情,也許是…… 神靈們與魔界的君主們相互媾和的結果,一道巨大的時空之門開啟了,連接了兩個位面的空間,從此人類與魔族展開了血腥殘酷的廝殺,大批大批地強者在戰爭中隕落。兩個世界的終極力量相互碰撞過幾次之後,各自掌握的戰鬥藝術體系遭受了毀滅性的破壞,戰爭中倖存下來的終極強者們也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打了上百年,人類和魔族都不想繼續戰鬥了,可是他們之間又積攢了太多太多的仇恨,沒有誰能制止這種仇恨的慣性,你到我的家鄉來燒殺,我也要去你的地盤洗劫,很多人身上背負了整整幾代人地仇恨,誰肯先放下武器?!

  最後在泛大陸總智慧生命數量急劇減少之後。很多神靈降下了神蹟,接著巨大的時空之門便消失了。

  前面那段話是克裡斯從書本上看到地。後面那些則是索爾自己的推理和猜測,索爾堅定地認為。百年聖戰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其中最有力的一個證據是,勃朗西科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毅然率領大軍阻擋魔族的進攻,勃朗西科知道這是他的最後一戰,命令自己的四個親衛帶著他的孩子從魔法傳送陣離開,這四個親衛都是劍聖,也是勃朗西科送給孩子地最後的遺產了。可最後孩子在傳送陣地另一端出現,四個親衛卻無影無蹤了。不止是勃朗西科有這種遭遇。智慧生命是習慣留後手的,在精靈族的棲息地遭受魔族圍攻時。精靈族更是把三十多名落日射手和兩個大神師調撥到別的地方,這些人同樣莫名其妙的失蹤!

  在談論和神靈有關的話題時,身體脆弱的魔法師卻是所有的強者們之中最膽大的人,他們相信,只要能控制足夠多的元素,他們就是神靈!聖戰之前最有名的大魔導師哈恩更是說過一句狂言:「神能做到的,人類也可以做到!」

  魔法師去感應元素、溝通元素,最後控制元素,他們相信元素才是構成世界的根本,從而不信奉任何神靈!所以索爾在研究了很多資料之後,才會說出這些話,當然,索爾也是很小心的,在這些人當中,他也只對克裡斯談起過。

  克裡斯和安飛說這些時,也是小心翼翼的,還佈置了隔音的魔法陣,才敢一吐隱秘,安飛聽到這些話,心中有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完全可以理解,假設他安飛是一個神靈,遇到了相同的事,可能也會制定類似的計劃,這種釜底抽薪的辦法很簡單也很有效!

  兩個人是越談越有興致,忘了時間,那小獨角獸卻委屈得不行,它尋死覓活跟著安飛跑出去,是為了和安飛玩耍的,誰知安飛根本不理它,它在安飛身邊磨磨蹭蹭的,把安飛搞煩了,一巴掌便讓它來了個四蹄朝天,最後只得老老實實的趴在了安飛身後。

  「安飛,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克裡斯抬頭看了看夜色,猶豫了一下:「安飛,今天這些話你可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啊!要不然會給老師帶來麻煩的,你知道的,教會和魔法行會一向有矛盾,而且現在教會的實力很強大,到處都是他們的耳目,如果這些東西洩露出去……」

  「好了,你放心吧!難道你認為我是一個長舌頭的人?」安飛笑道。

  「呵呵……」克裡斯笑了笑,突然驚訝的說道:「咦?小傢伙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小獨角獸竟然溜走了,這也不怪安飛,說到了興頭上,哪裡有心情和那小東西鬧著玩?!

  「明天得做個韁繩,把它套起來!」安飛左右看了看,大聲喊道:「嘿!!」

  到現在小傢伙依然沒有名字,按照安飛的意思,隨便起一個就完了,什麼鬧鬧、溜溜、歡歡……都可以,但尼雅和蘇珊娜等人堅決反對,可惜她們起得名字又遭到了安飛的強烈反對,銀色閃電!現在是粉色的好不好?而且這名字也太俗了吧?格魯雅神山上的優雅之風!拜託,這名字倒是不俗氣了,但先讓我看看那什麼格魯雅神山好不好?再起這麼長的名字不難受麼?叢林夜曲!省省吧,小傢伙一天到晚哼哼呀呀的,我唱歌都比它好聽得多,曲什麼曲?現在,安飛也只能用『嘿』來稱呼小傢伙。

  四週一片安靜,小傢伙沒有像以往那樣尋著安飛的喊聲興高采烈的跑過來。

  「嘿!嘿!嘿……」安飛的嗓門越來越高。

  「安飛,我們先回去吧,也許小傢伙自己先回去了呢。」

  「不會的,它不喜歡呆在山洞裡,要不是有人看著,它早就跑出來了。」安飛搖了搖頭。

  「那……我們分開找找?」

  「也好。」安飛剛要起身,卻突然看到一條小小的白色影子從遠方疾馳而來。

  那白色的影子正是小獨角獸,它嘴裡還叼著一堆東西,看起來像是衣物,那小傢伙跑到安飛身前,把嘴裡的東西甩到了一邊,很親熱的用頭拱了拱安飛的前胸。

  安飛卻不是如此輕易就受到感染的人,他伸手在小傢伙的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我讓你出去亂跑、我讓你出去亂跑!!」

  克裡斯的目光落在那堆東西上,臉色有些變了,不自然的說道:「安飛,你在這裡坐會吧,我先回去了。」

  「好的。」安飛點了點頭,他只顧著教訓小傢伙了,暫時沒留意那堆東西。

  小傢伙一邊發出唏…唏……地聲音。一邊繼續向安飛懷裡蹭,還用舌頭舔著安飛的手,簡直像一條小狗一樣,這是它的經驗,已經打過的那沒有辦法改變了,但可以讓安飛不再繼續教訓它。

  果然,安飛笑了起來,在小傢伙頭上撫摸了幾下。隨後雙手枕頭躺在了青草上,而那小傢伙則把腦袋放在了安飛的胸膛上,叫聲越來越小。這片草原雖然風景不錯,但草叢中有無數的蠅蟲、蚊蟻和甲殼類生物,小傢伙身上卻有一種無形的、可以感應到的波動,可以自發地驅除各種小生物。這也是大家新近才發現的,以前在山洞中居住時,第二天清晨,山洞外總會聚集大片的夜蚊,有時候甚至把天空都擋得結結實實,必須要有人從空中大量聚集水元素,才可以讓夜蚊失去飛行的動力,掉到地上鋪了滿滿一層。但在『收容』了小傢伙之後,夜蚊再也沒出現過。

  過了好久,安飛長吁了一口氣。隨後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這個時候。他的目光才落在那堆東西上,好像是……女人的衣服啊?!

  一聲女人地驚呼聲從左面傳來。安飛一愣,他聽出了是尼雅的聲音:「尼雅,出什麼事了?」

  沒有回答,片刻之後,從林中緩緩走出了一個肥碩的身影,最奇怪的是,那身影上居然有兩個腦袋,當『走』出陰影時。安飛認出來了,那是兩個人。一個是尼雅、一個是蘇珊娜,兩個人都被裹在一個披風裡面,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披風下面露出了四截光滑的小腿,下面套著靴子。

  兩個人對比一下,從身材上來看,蘇珊娜的小腿要比尼雅的小腿瘦削,從腰部的輪廓對比上看,蘇珊娜的腿要比尼雅地腿長六、七釐米左右,而尼雅的個頭則比蘇珊娜略高上一些,骨架也比蘇珊娜寬大,可惜,戰鬥力卻是和骨架無關地……一個蘇珊娜可以把幾百個尼雅活活打死!而戰鬥力和氣質也無關,戰鬥力很差的尼雅看起來個頭高挑,一副英姿颯爽地樣子,而蘇珊娜看起來則很柔弱。

  安飛馬上反應過來出什麼事了!蘇珊娜今天沾染了一身鮮血,肯定是和尼雅一起來洗澡的,結果在洗澡的時候,她們的衣物都被小傢伙偷走了……問題在於,反應過來是什麼問題並沒有用,他未必能解決那個問題!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安飛一邊說話一邊橫著走了兩步,試圖把地上的衣物都擋住,這可不是做賊心虛,他是擔心解釋不清楚。

  「好啊!又是你!!」蘇珊娜怒目圓睜,一副悲憤的神態。

  「什麼又是我?」安飛反問道。

  「又是你在偷看我們洗澡,這次還偷了我們的衣服,你到底想幹什麼?安飛!!」

  「啊……」尼雅驚訝的看向了安飛,她並不是很笨,那個『又』字太有研究價值了,八卦啊……

  「你認為我還有必要偷看你洗澡嗎?」

  「啊……」尼雅驚訝地看向了蘇珊娜,沒有必要看?那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已經看過了……就沒有必要看了?

  「你……」蘇珊娜已經到了悲憤莫名的地步,舊仇新恨一起湧上心頭,舉步就要向前衝。

  「不要啊、蘇珊娜!!」尼雅尖叫起來:「你要死啊!!」尼雅一邊叫還一邊用手死死拉住了蘇珊娜和披風,生怕她們露光,其實她們已經露光了,如果有人能繞到她們身後,會驚訝地看到一雙雪白的屁股,披風就那麼大,不可能把她們兩個人都擋上。

  尼雅和蘇珊娜洗完澡之後發現衣服全部不翼而飛了,現場只留下了她們兩個人的靴子,沒辦法,尼雅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件披風,這才勉強逃過一劫,要不然她們只能一直留在潭水中了……

  聽到安飛的聲音,兩個人就出去不出去的問題低聲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還是決定出去了,這麼回到山洞是給大家看,還不如給安飛一個人看呢……這樣可以讓安飛自己回去找莎麗爾,拿一些備用的衣物回來。

  「別激動、別激動。」安飛苦笑道:「你們的衣服不是我拿的,是它拿的。」安飛的手指向了那小傢伙。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46 A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信任


  本來偷衣服世件是很難解釋清楚,幸好有一個大家公認的君子克裡斯玎作證,安飛才算是鬆了口氣,在克裡斯那坦誠的目光中,尼雅和蘇珊娜倒是信了七、八分,而事件的罪魁禍首卻一點自覺也沒有,饒有興趣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氣氛越熱鬧它越是高興。

  安飛對它是徹底無語了,拎起兀自磨蹭不停的小傢伙,遞給了克裡斯,囑咐克裡斯去為尼雅她們取衣服,自己則盤坐在山洞外,靜思起來。

  前些天,他用神奇莫測的小火球打敗了莎麗爾,在魔法師中榮居倒數第二把交椅,雖然那是一場魔法波動非常微弱的戰鬥,但安飛的能力卻讓克裡斯等人大吃一驚,克裡斯甚至說安飛是一個有著強大元素附生能力的天才!

  所謂的元素附生能力,說白了就是一種雞肋能力,歷史上並沒有誰能靠著元素附生能力做出過什麼大事,唯一的一個有些名望的英雄至多是能從空氣中凝聚火元素,化成一把火劍,說他是英雄並不是指他用火劍打敗了什麼強大的對手,而是他捨己為人,玩了一出無間道,假意投降了魔族附庸,並逐步取得了魔族的信任,還成了一個小頭目,最後把一支魔族精銳部隊帶入了人類的包圍圈。

  安飛聽到克裡斯的誇獎之後,先是大喜,又聽到了克裡斯詳細地解說。安飛又變得很失望,那日的事情他已經拋在腦後了,可是在今天的戰鬥中他失去了自己的長劍,蠍尾獅的尾針還非常不順手,這才靈機一動,回想起了那個人類英雄。

  雖然在山洞的庫房中儲藏了一些備用長劍,但那都是從船上收繳過來的,品質很差。安飛根本不想使用,他沒辦法信任那種長劍。

  安飛也想和歷史上的英雄一樣,掌握著可以隨時隨地變化出火劍地方法,而且安飛想了更多的東西,如果他能變化出火劍,那麼也應該能變化出其他的東西吧……

  一團小火球在安飛手中出現。並隨著安飛的意志緩緩滾動著,和以往一樣,安飛只感覺到了溫暖和順從,感受不到任何威脅。

  按理說,魔法一旦釋放成功,便具有了傷害性,而且這種傷害性是不分敵我的,戰爭中誤傷戰友或遭受魔法反噬的例子很多,相反,像安飛這樣自由控制魔法地元素附生者卻不多見!

  在安飛的控制下。小火球慢慢漂浮在空中,又慢慢的落下。一切全憑心動,安飛深吸了一口氣。手中又出現了一個小火球,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在安飛右手上方,好似有一面大盤子一樣,托著整整五個小火球在上面滾動。

  安飛的控制手法很巧妙,五個小火球都在同一條軌道內做圓周運動,但都保持著相同的速度和一定的距離,逐漸的。安飛感覺自己已經很熟練了之後,控制著其中兩個小火球升向空中。並融合在了一起,隨後小心的觀察著。

  兩個小火球融合在一起之後,顏色變得更加明亮了,體積也略有增大,等了半天,見沒有什麼異象出現,安飛才鬆了口氣,隨後把剩下的三個小火球也融合進去。

  五個小火球融合在一起,已經變成了一個比大火球稍微小一些的魔法存在,安飛緩緩捧住火球,感受著裡面地氣息,依然是充滿了溫暖和順從。

  安飛全力以赴,控制著所有的火元素,試圖把火球拉開拉長,幹這種活消耗了安飛大量地精力和時間,因為他的精神能力還有待提高,經常是控制了這些便忘了那些,使得火球就像颶風中古樹地樹冠一樣,不斷的扭曲著、改變著形狀。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飛的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一根長約二尺左右、通體燃燒著火焰的棍狀武器出現在安飛手中。

  安飛本意是搞出一柄火劍來,棍子……就有些差強人意了,他仔細的看著自己陷入火焰中的手,沒有什麼不利的反應,棍尾不時穿出的火焰從他地袖口上撲過,袖子卻沒有任何損傷。

  安飛把棍子的前端湊向了灌木叢,在月光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灌木叢上的樹葉迅速枯萎起來,最後冒出了火星,伴著一縷黑煙向上竄升。

  安飛沉吟片刻,把木棍伸向了自己的衣擺,衣擺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能感覺到火元素們有著一種保護他的意向共鳴,安飛運起精神力控制著火元素稍稍改變了一下意向,再一次把棍子伸向了衣擺,衣擺撲地一聲開始燃燒起來。

  安飛急忙撲滅了衣擺上的火,這次他明白了,火焰能不能產生殺傷力,全看他的意志來決定,或者說,靠他的精神力來控制。

  對普通人而言,控制意志是一件很難的事,有時候一個人越不想回想什麼事、或者回想什麼人,那事或人便越會在腦海中反覆出現。可以做個試驗,隨便找個東西,讓人的全部意志集中在那東西上,並在腦海中回想那東西的形狀,僅僅幾秒鍾或者不到一秒鍾,人的思想就會不受控制的漂移到其他方面。在古武學中,把人的心比喻成心猿,意思便是指人心象猿猴一樣難以馴化,更是為了讓人突破瓶頸,創造出了無數種控制心猿的辦法,做為通曉古武學的安飛來說,控制意念是一種很簡單的事。

  如果是普通人,見到自己的衣擺被燒著了,很可能會驚慌失措,去想火棍要是燒到自己怎麼辦,這樣的話,那麼他也許真的要受傷了,從精神力的領域來分析,這樣的想法等於是給火元素一個暗示,暗示火元素可以傷害自己!安飛卻可以隨時控制自己的意念,火棍重新變得溫暖而順從起來。

  安飛拎著火棍,找了找目標,隨後緩步走到了一棵大樹上,揮動火棍便向樹幹上砸去,撲地一聲,火棍化成了數以萬計的火點。隨著風兒消失了,而樹幹上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這麼脆弱……安飛是目瞪口呆,聽克裡斯說,那個人類英雄可以靠火劍與人戰鬥的,他的武器為什麼如此脆弱?難道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安飛認真起來,他的幹勁比年輕時的歐內斯特猶過之而無不及,他一邊回想著自己的步驟,一邊坐在了草地上,片刻之後,便陷入了冥想,以補充自己的魔力。沒辦法,雖然現在安飛正穩步向魔法師的境界踏進,但此刻畢竟還是魔法學徒,只釋放了一些小火球,並努力使小火球存在了一段時間,魔力就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冥想、試驗,試驗、冥想,安飛來了認真勁,反覆不停的尋找著理由,甚至最後一起釋放了八顆小火球,可惜八顆小火球組成的火棍與五顆小火球組成的火棍相差無幾,安飛最後甚至只用了一成力量,結果火棍也破碎了。

  月亮已經掛在了樹梢上,差不多到了準備行動的時間了,安飛不得不停止了試驗,今晚的試驗除了讓他繼續向魔法師的境界踏近了幾步之外,可算是全無收穫,安飛感到有些沮喪。

  「安飛,你今天又沒睡嗎?」值夜的費勒見安飛一臉倦色走進了山洞,急忙迎上去問道。

  「我不睏。」安飛搖了搖頭:「費勒。你去把蘇珊娜叫起來,還有,從倉庫裡給我取幾柄長劍。」

  「知道了。」費勒輕聲答應道,隨後便向裡面地隔間走去。

  安飛緩緩走到克裡斯身邊,用腳尖點了點克裡斯,隨後又在瑞斯卡的大腿上拍了一下,兩個人揉了揉眼睛,急忙坐了起來。

  「安飛。到時間了?」

  「嗯,克裡斯,我帶著瑞斯卡和蘇珊娜先走,你帶著大家隨後趕過來吧,我們會在沿途給你們留魔法記號的。」安飛沉吟片刻:「如果是你們碰到了半獸人,千萬不要和他們糾纏。先派人沿著魔法記號去找我們,明白嗎?」

  「我明白。」克裡斯點了點頭:「安飛,你只帶著瑞斯卡和蘇珊娜有些太危險了,再把祖賓和山特帶上吧,萬一有什麼意外呢?」

  「我們只是去偵查一下而已,萬一遇上了意外,人少反而容易逃出來。」

  「那……隨你吧。」

  「你們千萬要小心些。」

  「安飛,你也要小心。」克裡斯笑道。

  *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候,也是魔獸森林最安靜的時候,不管是夜行魔獸還是晝行魔獸。在這個時間段裡都不願意做什麼運動了。

  一隻長著火焰般長尾的松鼠從山洞中露出了頭,非常虔誠的凝視著東方。等待著太陽升起,幾隻碩大的蝙蝠順著樹梢掠過。那松鼠急忙退回到巢穴中,不過那幾隻蝙蝠可沒心情搭理松鼠,它們需要在太陽升起來之前返回自己地家;魔獸森林中的動物種類很多,甚至同一種動物也分成無數類型,比如說蜘蛛吧,在魔獸森林中遍佈著大大小小的蜘蛛,有的大如車輪,有的小如指甲。有的在灌木中結網,有地能在樹間結出幾米甚至十幾米的巨網。有的乾脆利用迅捷的跳躍能力和劇毒的牙齒獵食,在這黎明時分,它們紛紛從樹上、灌木叢裡爬下去,躲進了地下,在魔獸森林中有一種成群的蜂鳥是所有蜘蛛的天敵,天生喜歡吸食蜘蛛的體液,如果天亮時分還沒有回到家,那麼它們就死定了。

  幾隻心滿意足的魔狼從安飛身邊不遠的地方匆匆跑過,迅速消失在森林中,人們總是在譴責狼地殘忍,卻忘了檢討自己!狼只要在實現了溫飽之後,絕不會再去攻擊別的動物,它們地要求很簡單也很純粹,人呢?人的貪心卻是永無止境地!不過反過來說,也許正是因為人的貪心,所以人類才會發展出璀璨的文明!慾望是一種動力,這話並沒有錯。

  安飛正閉著眼睛,嗅著空氣中凝香粉的味道,瑞斯卡和蘇珊娜小心的護在安飛身邊。

  安飛心中有把握,只要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只要對方不走進完全密封的空間,那麼就逃不過他的追蹤!

  蘇珊娜卻在凝視著夜空,她突然有了個發現,不止是小傢伙有闢邪的能力,安飛身上也有,看那漫天地夜蚊嗡嗡亂竄,就是沒有一隻敢落下來,想必……是星辰之淚的功勞吧?蘇珊娜想問安飛能不能感覺到自己地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看了安飛一眼,卻又什麼話也沒有說,因為當日安飛已經說過,知道星辰之淚的人越少越好,不要再談論這個話題,現在有瑞斯卡在,她不好問出口。

  如果是在森林中趕路,那倒沒什麼,如果是想追蹤敵人,對他們來說,魔獸森林就變得非常危險了!因為在趕路時候他們可以釋放鬥氣或魔法來保護自己,但在追蹤敵人的時候運起鬥氣,無疑是在給敵人發出信號!蘇珊娜一直在擔心,擔心有蚊蟲之類的東西攻擊自己。

  「我們順著這邊走!」安飛用手指著一個方面說道。

  「好的。」瑞斯卡和蘇珊娜一起點了點頭。

  「瑞斯卡,你用漂浮術帶著我,蘇珊娜你從地上走,現在我們離半獸人的巢穴還遠,你們放心吧。」

  瑞斯卡和蘇珊娜都不知道安飛到底是憑什麼認為半獸人的巢穴離這裡很遠的,但又不好動問,安飛是一個神秘的人,或者說,安飛是在故作神秘,因為他必須利用神秘感來保護自己。

  一行三人快速在魔獸森林中穿行著,每隔上一段距離安飛都會停下來尋找凝香粉的殘留味道。如此起起落落二十多次之後,三人來到了沼澤的邊緣。安飛感覺到凝香粉的味道變得濃了些,急忙讓瑞斯卡落在了一處小山崗上,蘇珊娜也跟了過來,三人一起向四外觀察著。

  幾隻巨大的變異河馬從沼澤裡緩緩爬上了岸,扭動著肥碩的屁股一搖一晃的向著自己巢穴走去,它們看起來沒有任何戒備,其實它們也用不著戒備,這種變異河馬的攻擊力非常低,之所以能在魔獸森林中安全生活下去,全靠著它們的肌肉含有一種很奇怪的酸性成分,哪怕是最不挑食的魔鼠吃了它們的肉,恐怕也得有幾個月爬不起來了……

  莊子的觀念在這幾隻河馬身上體現出來了,正因為它們無用,所以沒有別的魔獸試圖攻擊它們,它們也不會去攻擊誰,相安無事,對其他魔獸來說,魔獸森林是一個充滿了危機和挑戰的地方,對變異河馬們來說,卻是一塊難得的極樂淨土!

  草叢嘩啦啦一陣作響,一隻凶殘的火鱷緩緩從變異河馬身邊經過,看都懶得看變異河馬一眼,也許它的祖輩在吃過了變異河馬之後,有了畢生難忘的記憶,從此基因鏈中就多了一點東西,見到這種變異河馬一定要裝著什麼也看不到!

  一隻閃豹突然從山崗上的草叢中現身,它掃了安飛等人一眼,馬上表現出了懼色,漂亮而充滿了力量感的後背弓了起來,隨後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接著輕輕吼叫一聲,翻身跳下了山崗。

  那隻火鱷只聽到了閃豹的叫聲,卻見不到閃豹地動作。竟然轉身直向著山崗衝來,看起來像是快要餓瘋了一樣,把行動敏捷的閃豹當成了獵物,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以它的速度估計追上一百年也無法摸到閃豹的一根毛。

  火鱷衝上了山崗,迎面看到的不是閃豹,反而是三個人,火鱷愣了片刻。凶殘的小眼睛亮了起來,急速扭動著身體,把地面踏得轟轟做響,直奔著看起來最弱小的蘇珊娜衝來。雖然同為魔獸,但各類魔獸都有自己獨特地優缺點,閃豹的速度快。感應靈敏,而火鱷皮堅肉厚,只是又笨得厲害。

  蘇珊娜眼中閃過厭惡的神色,飛起一腳便踢在火鱷的下巴上,強大的力道讓那火鱷尾巴支地、竟然人立而起,整個翻轉過去接著便跟頭把式的滾下了山崗。

  另外幾條湊過來地火鱷識趣的鑽回到沼澤地中,只有那受傷的火鱷躺在地上發出淒慘的哀叫聲,蘇珊娜一腳就把它的下顎踢碎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它活不上幾天了。最後還是被活活餓死的。

  「瑞斯卡,準備好了麼?」安飛轉頭看了瑞斯卡一眼。

  瑞斯卡點了點頭。低聲吟唱了幾句魔法,便釋放了天空之眼。

  現在安飛是越來越喜歡天空之眼這個魔法了。這叫什麼?這叫間諜衛星啊!經歷過兩次實戰之後,安飛甚至有了一個念頭,就是在團隊中找出兩個實力一般的人,讓他們專修天空之眼魔法,這樣就等於隊伍中有了兩個專門的間諜衛星!

  瑞斯卡接連更換了幾個魔法坐標,沒有任何發現,向安飛搖了搖頭。

  「往那個方向!」安飛用手一指,殘留的凝香粉帶給他明確地信息。

  瑞斯卡再次凝聚魔力。認真的尋找起來,這一次他一連更換了十幾個魔法坐標。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可就在他準備向安飛說明情況時,天空之眼中突然出現了十幾個半獸人地身影,真是有心摘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安飛,你快看!」瑞斯卡叫道。

  「盯著他們。」安飛淡淡的說道。

  盯著一些穿行在魔獸森林中地半獸人是很吃力的,瑞斯卡始終保持全神貫注,每當半獸人們被樹蔭擋住之後,他都會馬上判斷出臨近的魔法坐標,挨個坐標進行地毯式搜查,這才能勉勉強強跟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瑞斯卡的魔力耗費得七七八八、幾乎無力為續時,半獸人們走進一座小山旁的樹林中,再也沒有出來過。

  瑞斯卡又等了片刻,收回了魔法,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苦笑道:「安飛,我實在支持不下去了。」

  「你先休息一會吧。」安飛點了點頭:「我感覺那地方就是半獸人的巢穴了,蘇珊娜,你的意見呢?」

  這句話問出,蘇珊娜卻沒有回答,安飛不由轉過身,正看到蘇珊娜臉上滿是激動地神色,眼神也有些發滯,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珊娜,你怎麼了?」安飛輕聲問道。

  「啊……」蘇珊娜如夢初醒,急忙回道:「沒有什麼,剛才想起了以前的事。」

  「是麼?」安飛淡淡地笑了笑,也沒有多問。

  蘇珊娜輕咬著嘴唇,偷偷看了安飛一眼,安飛恍若未覺,盯著山崗下的火鱷出神,似乎那火鱷非常有趣、讓他捨不得挪開目光一樣。

  蘇珊娜的眼中思緒起伏,看起來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過了片刻,她緩緩走到安飛身邊,低聲道:「安飛,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藏寶圖嗎?」

  「當然記得,那天……」安飛又閉上了嘴,那天的情況實在有些不好說出口。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藏寶圖上畫著的地方就在這附近!」蘇珊娜語氣顯得很肯定。

  「能讓我看一看你的藏寶圖嗎?嗯……你不要誤會,我對你的藏寶圖沒有什麼興趣,只不過知道那份寶藏對你非常重要,想幫一幫你而已。」安飛微笑著說道。

  「……」蘇珊娜吁了口氣,點頭道:「好的,我相信你!」其實在她首先提起了那份藏寶圖時,心中便已經做出了決定,憑她們姐妹兩人是沒有辦法得到寶藏的,只能求得外人的幫助,而安飛卻是她們唯一的選擇!雖然安飛這個人壞了些……當然了,是蘇珊娜自己認為安飛壞了些,但在取得寶藏之後,她們姐妹兩個至少不用擔心安飛見財起意、傷害她們姐妹倆,在一起共事了這麼長時間,這點事情蘇珊娜還是能看出來的。

  隨後蘇珊娜抽出了長劍,用手指在劍鞘中捻了幾下,掏出一張黃白相間、看起來破爛不堪的捲紙,小心翼翼遞給了安飛:「你注意些,不要把地圖弄壞了!」

  安飛一笑,接過了捲紙,輕輕打開,裡面是一張地圖,只是這張地圖只有上半頁,下半頁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而且還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撕痕,看起來……在這張地圖周圍發生過一段故事!

  「你注意剛才那座山峰了嗎?就是這座山!」蘇珊娜指向了地圖。

  剛才在瑞斯卡的天空之眼中出現的山峰頂端是平的,好似那山峰曾經被某一個神靈攔腰斬斷過一樣,而地圖上的山峰頂端也是平的,當然,僅僅是這點並不能代表什麼,關鍵是山峰附近畫了很多波紋,傍邊還寫上幾個文字『克拉姆沼澤地』。

  同樣的沼澤、同樣的平頂山,寶藏就在這裡的幾率便大了很多,最起碼有了探查一番的價值。

  「地圖的下半頁呢?「安飛輕聲問道。

  「不在我這裡,被人……搶走了。」蘇珊娜再一次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看起來好似回憶起了某些不高興的往事。

  「沒關係的。」安飛笑道:「沒有下半頁,我們也能幫你找到寶藏!」

  「可是……下半頁上有開啟寶藏地咒語。沒有咒語,我們是打不開鎖鏈的。」蘇珊娜一臉愁容的嘆了口氣。

  「這麼麻煩?」安飛一愣。

  「是啊!」蘇珊娜用力點點頭,看了看安飛的神色,低聲道:「安飛,為什麼不問寶藏裡都有什麼?難道你真的對寶藏一點也不感興趣嗎?」

  「為什麼一定要感興趣?」安飛淡淡的反問道,其實他一直記得蘇珊娜的話,如果蘇珊娜願意開誠佈公的把事情全部講出來,那麼他也會選擇適當地幫一幫蘇珊娜。如果蘇珊娜決意隱瞞下去,他也用不著多事,沒有不勞而獲的財富,寶藏也往往意味著風險!

  「真想不通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蘇珊娜苦笑起來。一般人聽到哪裡哪裡有寶藏之後,都會非常感興趣的,像安飛這樣淡漠的人真讓她難以理解。

  「我只是一個很本分的人。不是我地我不會去奢求,是我的誰也別想從我手中奪走。」安飛笑了笑。

  「本分……」蘇珊娜不禁翻了翻白眼:「你不要再開玩笑了!」

  「你們在開什麼玩笑?」瑞斯卡已經從深度冥想中清醒過來了,他只聽到了最後一句話,而在深度冥想中,他體察不到外界的任何東西,包括聲音。

  「是安飛在和我開了個小玩笑。」蘇珊娜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從安飛手中接過了藏寶圖,重新放在了劍鞘之中。

  「哦?」瑞斯卡見蘇珊娜不想說,聳聳肩膀轉向了安飛:「安飛,我們做什麼?繼續在這裡等下去嗎?」

  「瑞斯卡,半獸人的部落所在地距離這裡有多遠?能準確回答我麼?」安飛問道。

  「有魔法坐標呢。」瑞斯卡笑道:「大概在十一裡左右。」

  「安飛。你有什麼具體的計劃麼?」蘇珊娜插道:「半獸人部落不是那麼容易攻擊的,首先。我們不知道他們人數有多少,其中有多少半獸人戰士和半獸人勇士。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黑曜師和幽浮師,而且,如果那些半獸人中真的有黑曜師,他們能在很遠的距離外就發現我們的存在!」蘇珊娜早已經察覺安飛對很多東西都不甚瞭解,所以她要先講個明白,以免安飛做出錯誤的決定。畢竟和大家一起經受過磨難,蘇珊娜不想看到任何人出現意外。

  但對安飛地決定,蘇珊娜還是非常贊同的。既然那些半獸人不問青紅皂白便向自己下黑手,他們當然要做出反擊。以根絕隱患!

  「我聽克裡斯說過大幽浮師,黑曜師和幽浮師是什麼樣地人?」安飛問道。

  「黑曜師相當與人類的魔法師,幽浮師相當與人類地魔導師,雖然他們的攻擊能力遠沒有人類魔法師這樣犀利可怕,但是絕對不能小瞧他們!」蘇珊娜緩緩說道:「一個半獸人部落只要出現了一個黑曜師,整體實力就會出現很大改觀!黑曜師能給部落中所有的半獸人加持各種狀態,讓半獸人的攻擊能力、速度、防禦力、生命力大大提高!如果部落中擁有一個幽浮師,那就更可怕了,半獸人的戰鬥力能增加多少主要是由咒師的信仰力高低決定的!一個幽浮師的信仰力要比黑曜師強大得多!而大幽浮師甚至可以在天空中召喚血月,被血色月光照射地半獸人將變成可怕的戰爭怪獸,實力也會憑空增長幾倍甚至是十幾倍!如果是半獸人中那些最古老地直裔受到了血月照射,他們的實力會達到難以想像的程度!百年聖戰中,一個大幽浮師曾經為三百個狼人加持了血月,結果那三百個狼人竟然擊潰了一支四萬人左右的精銳部隊!當時被稱為是聖戰中最偉大的奇蹟!」

  「按照你這麼說,如果一個獸神戰士受到血月照射,豈不是可以直接和神靈對抗了?還有那個被人類封印的阿迪拜疆,他如果受到血月的照射呢?」安飛問道。

  「事實上確是這樣,在所有的智慧種族中,遠古直裔的半獸人數量是最稀少的,但他們卻可以和任何一個智慧種族平起平坐,正是因為有著不輸於任何人的力量,後來在聖戰之後,半獸人中的大幽浮師全部戰死,失去了召喚血月的能力,所以最後才淪落成野蠻人的附庸。」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47 AM

正文 第八十章 殺機


  「蘇珊娜,你的意思是……如果半獸人有黑曜師或者幽浮師的話,我們就要吃虧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有兩位魔導師,還有……還有我,就算是硬碰硬我們也不會吃虧,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一些,畢竟我們都不希望大家有人受傷。」蘇珊娜緩緩說道。

  「還記得半獸人昨天伏擊我們的情景嗎?」安飛笑道。

  「記得,怎麼了?」

  「當時……有一個半獸人突然發出慘叫聲,給了我們一個信號,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

  「不明白。」瑞斯卡搖了搖頭:「安飛,那又怎麼了?」

  「安飛,你是說……」蘇珊娜猛然想起安飛單獨和她談過的事情:「有人在暗中監視我們?」

  「是的,要不然就很難解釋了。」安飛沉吟了一下:「你們看到半獸人的首領了麼?我看他不像是一個半獸人啊!」

  「不是不像,而是肯定不是!」蘇珊娜笑道:「奇怪了……他怎麼能指揮那麼多半獸人呢?」

  「很快我們就能搞清楚為什麼了。」安飛淡淡的說道:「克裡斯他們怎麼還沒有到?」

  「應該快了吧……」瑞斯卡回頭張望了一下:「我的魔法記號是不會出偏差的!」

  又等了片刻。克裡斯等人地身影終於在低空中出現了,剛剛降落在山崗上,克裡斯便走上來苦笑道:「對不起,安飛,我們來晚了。」

  「出了什麼事?」安飛也沒有廢話。

  「安飛,你不在誰都管不住那小傢伙,它自己跑出來了,我們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它抓住的。我們沒有耽誤事吧?」

  「沒事,你們先休息一會吧,馬上我們就要準備進攻了。」

  「安飛,我們就這麼衝過去?」蘇珊娜驚訝的問道。

  「那你說呢?」

  「我總覺得……這樣直接衝過去很不妥當。」蘇珊娜遲疑著說道。

  「半獸人的部落找到了?」克裡斯問道。

  「嗯。」瑞斯卡點了點頭:「距離這個地方大概有十一裡左右。」

  「把魔法坐標給我。」克裡斯一邊說著一邊釋放出了天空中之眼。

  克裡斯釋放天空之眼的時機非常巧,當他按照瑞斯卡提供的坐標找到那座山峰時,正好看到一隊差不多有五十左右個半獸人排著隊伍走出了樹林。

  「安飛。我也覺得蘇珊娜的話有道理。」克裡斯轉頭說道:「如果我們釋放漂浮術直接衝過去,縱使半獸人中沒有黑曜師的存在,他們也能在兩千米之外發現我們!」

  「你有什麼辦法?」安飛今天地智商好像低了不少,事事都沒有主意。

  「這樣吧,我和瑞斯卡一起釋放霧障,霧障能有效的阻攔一部分魔法波動散播出去,而且在魔獸森林中起霧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想那些半獸人是不會懷疑我們的!只不過……」克裡斯猶豫了一下:「在霧障釋放出去之後,我和瑞斯卡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冥想,以補充消耗的魔力。」

  「克裡斯。不止是霧障能阻攔魔法波動,如果我們繞到那山峰地背後呢?加上你和瑞斯卡釋放的霧障。也許在我們開始動手之後,半獸人才會發覺我們的存在!」祖賓說道。

  「祖賓說的對!」克裡斯的眼睛亮了起來:「安飛。你的意見呢?」

  「我沒有什麼意見。」安飛一笑:「你們商量吧。」

  克裡斯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安飛的指揮,誰知道安飛今天卻像個甩手不管事的掌櫃一樣,一點具體的建議也沒有,這讓他們感到有些不適應。

  「都愣著做什麼?現在起霧還算是正常,等太陽升起來之後再製造霧障就會引人懷疑了。」安飛淡淡的說道:「大家都要開動腦筋,想出一個完善地計劃來!」

  他可以用殘酷的方法給他們洗去稚氣,但很多東西卻是無法言傳身教地。怎麼樣才能靈活運用自己的頭腦,這需要他們自己去琢磨!

  帶著一群小朋友玩生存遊戲。十天八天沒有問題,一個月兩個月也還勉勉強強,但是時間長了,肯定要出現這樣或那樣地危機,說不定會把所有人都搭進去,有些事情該放手時就要放手,這樣大家才會快速成長起來。

  氣氛變得熱烈起來,眾人紛紛拋出了自己的意見,其實他們的資質是不需懷疑的,能被索爾看中收為學生,又哪裡會是平凡的角色?就連其中資質水平比較一般的費勒,如果換成在魔法學院裡,那也是受到老師們矚目的、出類拔萃的學生!

  半晌,最終計劃出籠了,由克裡斯和瑞斯卡先釋放霧障,在克裡斯和瑞斯卡冥想補充魔力地時候,蘇珊娜和山特、祖賓、桑切斯繞到半獸人部落的後方,從山峰後展開進攻,當半獸人驚慌失措或全力抵抗蘇珊娜等人時,克裡斯將帶領其餘地人從正面發動致命的攻勢!

  這個計劃在安飛看來很是一般,不過其中也有幾分可取之處,最起碼還知道佯攻了……引開敵人的注意力,然後由兩個魔導師釋放大面積殺傷魔法,這樣的攻勢也算犀利了,如果半獸人部落的戰士總數隻在二百人左右,那麼他們是不可能和這隻小隊相抗衡的!

  見安飛頜首同意了計劃,大家的情緒很是振奮,克裡斯笑道:「安飛,你是要和蘇珊娜在一起還是和我們在一起?」

  「和我們吧。」沒等安飛回答,蘇珊娜搶先說道。

  「也好。」安飛點了點頭。

  那個半獸人部落的戰士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在和一支什麼樣隊較量!二十歲出頭便能成為魔導師的人,泛大陸也也不會超過十個,比大魔法師的數量還少。而這個隊伍中卻有兩個!沒到二十歲便能成為劍師,甚至是高階劍師的人,更是鳳毛縱使當年的歐內斯特也比不上,而在這個小隊中,有一個蘇珊娜!而她之所以默默無聞,是因為另一段無法說出口的血腥隱秘……

  也許對菲利普之類的人來說,並沒把這支逃亡小分隊放在眼裡,因為他只是苦心積慮要為自己的孫子報仇雪恨,但稍微有些長遠眼光的人都不會輕視這個小分隊的含金量!

  霧氣漸漸升了起來,由淡轉濃,並緩慢的向四下漂移著,安飛此刻已經與蘇珊娜等人悄悄繞了個大圈子,直向那座山峰潛去,有魔法坐標在,縱使霧氣再濃重,他們也不會迷失方向。

  走過前方那個山坡,下面便是半獸人的部落了,安飛等人提高了警覺,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踏上了山坡,突然,前方傳來了說話聲,安飛在一叢灌木叢後俯下身體,悄悄張望著。

  一男一女兩個半獸人走上了山坡,在那百年聖戰之中,泛大陸都亂成了一團,一個智慧物種遭受了重大損失之後,往往會逃到另一個智慧物種的根據地去休養生息,過上一些年再捲土重來,這樣折騰了上百年,各個智慧物種的語言已經大融合了,也就是說,基本上每一個智慧生物都通曉兩種語言,一種便是本民族的語言,一種便是人類的語言,沒辦法。誰讓人類地數量最多了呢……而且也只有人類和野蠻人苦守住了最後幾個根據地,更在消耗了魔族大量兵力之後,又展開大反攻,甚至一口氣攻入了魔界的領地,其他幾個智慧種族卻連最後的土地也被佔領了,只能退到人類世界尋求庇護,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中,學會人類的語言也不足為怪。

  但那一對半獸人說的卻不是人類語言。以前安飛也聽過一些有關半獸人的傳說,現在親眼看到之後才明白全然不是那麼回事!都說半獸人是野蠻、粗魯、殘暴的,可這對男女半獸人拉起手來都顯得扭扭捏捏地。還說半獸人不知道羞恥、總是赤身裸體,興之所至便就地野合,甚至沒有人倫觀念,經常是整個部落混在一起雜交。別的沒看到。不好下評論,赤身裸體這一條就是錯的,那男半獸人穿著很簡單的皮甲,皮甲內也穿著衣物,女半獸人甚至穿著裙子,只是那長滿了黑毛的大腿有些不堪入目罷了……

  當他們走到距離安飛五、六米開外時,一陣微風從安飛身後吹過,那男的半獸人突然站住了,用力嗅著空氣中地味道,安飛心知要壞。他的體味倒是非常淡,可蘇珊娜和尼雅、莎麗爾每天都會在臉頰擦上香粉。想必他們嗅到了蘇珊娜身上的香粉氣味!

  安飛縱身而起,從灌木叢上方撲向了那對半獸人。同時已經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蠍尾獅的尾針,輪圓了便直向那女半獸人頭顱砸去。

  那男半獸人急忙摘下腰間的短柄狼牙棍,反手推開了女半獸人,一邊招架一邊開口試圖喊叫,也不知道他是想給部落示警還是想讓女半獸人逃走,只是他什麼也喊不出來了,他的反應全在安飛的意料之中,安飛擺開架勢攻擊那女半獸人就是想把他引上來!

  說來話長。實際上一切只是轉瞬之間,安飛手中的尾針突然改變了方向。向回一收再向前刺出,撲地一聲,正刺入那男半獸人的口中。

  這次尾針的僵化能力沒有被激發,而那男半獸人表現得非常勇悍,安飛刺出地尾針已經刺穿了他的脖頸,從腦後探出來一大截,可他竟然能在受創如此之重地情況下用雙手握住了尾針,試圖為那女半獸人的逃跑爭取時間。

  安飛來了一個鉤踢,正踢在那女半獸人地臉頰上,隨後雙手一錯力,用了個挑字決,竟然硬生生的把那男半獸人挑在空中,接著向前用力一送,那男半獸人的身體飛了一段距離後,重重落在地上,再也沒有反應了。

  那女半獸人的抗擊打能力和她同類相比顯然差距不小,被安飛踢得在地上翻滾了幾下,才迷迷糊糊抬起了頭,而她的身體尚且趴在地上,腰間也有短柄狼牙棍,卻忘了取下來迎戰。

  「啊……」那女半獸人看到同伴慘死,發出了高亢的尖叫聲。

  安飛縱身跳起,手中的尾針如閃電一般刺出,從那女半獸人的後背當中刺入,從前胸透出,把那女半獸人活活釘在地上,隨後用腳猛地踩住了那女半獸人地頭,用力向泥土中按去。

  那女半獸人掙紮著用雙手抓住了安飛的腳,撓了幾下,只是力道越來越輕,最後雙手一軟,雙腿也無力地攤開,顯然已經昏迷過去了。受到這樣的重創,昏迷通常也代表著死亡!

  「混賬!你怎麼不動手?!」安飛突然轉過身,低聲厲喝道。

  「我……」蘇珊娜從另一處灌木叢中走了出來,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看向安飛。

  這是安飛第一次開口痛罵她,不過蘇珊娜也知道自己活該被罵,當時看到安飛動手之後,她只是猶豫了一下,結果就導致了這種錯誤發生!山坡的另一邊已經傳來了吆喝聲和奔跑聲,顯然那女半獸人的尖叫已經引起了部落的警覺。

  其實蘇珊娜逃亡至今殺過了不少人,但她沒辦法從一個自衛反擊者一下子轉變成主動行兇者,以往她殺的都是企圖傷害她們姐妹的人,最起碼對方手中都持著利器,而剛才那對半獸人無法讓她生出殺機。

  「還站著做什麼?是不是想讓我衝在最前面?!」安飛憤怒歸憤怒,但頭腦依然很清醒,早在幾年前,他就已經忘記什麼是衝動了!

  蘇珊娜咬著牙從安飛身邊衝過,安飛又冷冷的說了一句:「想想吧,如果我們都被半獸人殺了,半獸人會不會因為莎麗爾是個小女孩子就放過她!」

  也許是因為挨了罵、心中很是憤怒,也許是後悔自己心軟、聯想到莎麗爾以前的故事,也許是面前這些面目猙獰、手持武器的半獸人足以使她生出無盡的殺機,蘇珊娜渾身上下閃動著強烈的鬥氣炙芒,直貫入了半獸人的隊伍中,出手再不留一絲慈念。

  可能存在的黑曜師和幽浮師始終沒有出現,間或有幾個半獸人戰士企圖攔截蘇珊娜,可是曾經差點傷到了安飛的半獸人戰士卻無法給蘇珊娜帶去任何威脅,蘇珊娜氣勁如虹,劍勢一招比一招凌厲、兇猛,在半獸人當中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劍芒掃過處,濺起了一片又一片鮮血,簡直就像下雨一樣。

  跟在蘇珊娜身後的安飛看得是咋舌不已,傳說中的五虎斷門刀啊……擋在蘇珊娜面前的一切物體都在白炙色的劍芒中分為了兩段,頭斷、臂斷、腿斷、攔腰而斷,就連半獸人手中的狼牙棍也像豆腐一樣,被蘇珊娜的劍芒一掃便成了兩截,沒有任何事物能遲滯蘇珊娜分毫!

  兩隻被半獸人飼養的鐵甲犀氣勢洶洶的衝上來,衝近之後見識到了蘇珊娜不可一世的鋒芒,竟然不顧半獸人的喝罵,轉過頭便倉皇的逃走了,魔獸也是有點頭腦的,雖然都帶個『獸』字,但和半獸人並沒什麼血濃於水的關係,怎麼會甘願犧牲呢?!

  仔細想一想『狀態』這兩個字,便會發現,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在狀態,一種是不在狀態,哪怕是在玩遊戲也一樣,在狀態地時候很可能擊敗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不在狀態的時候往往會輸的莫名其妙,而在搏殺中能不能進入狀態更是決定著自己的生死存亡。

  此刻的蘇珊娜無疑進入了狀態,這種體驗殊為奇妙!說現在的蘇珊娜有思維能力,但她的攻擊卻都是無意識地。她的眼神茫然,卻明瞭每一個半獸人的奔跑速度、攻擊方位,每一劍揮出都能恰到好處的把一個半獸人擊殺當場,可她說不出自己為什麼要揮出那樣的一劍。說現在的蘇珊娜沒有思維能力,但她卻能留心安飛那邊地動靜,在幾個半獸人試圖去圍攻安飛時。搶先一步攔在了安飛面前。

  在搏擊界有這樣幾個標準,心到手不到,說明此人沒有練過搏擊,或者說才剛剛入門;心到手到,說明此人已經掌握了搏擊的竅門,具備了相當的戰鬥力;心未到手已到,能做到招在意先的人,無疑有了宗師的資格!

  祖賓等人跟在安飛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山特和桑切斯負責清理零星的半獸人,而祖賓一直在全神貫注戒備著。他的任務是在半獸人的黑曜師出現的時候,迅速狙殺對方!

  四十餘米長地山坡下。已經佈滿了半獸人的屍體,衝到外面地三十多個半獸人全部被擊殺了。蘇珊娜的腳步不停,一直衝進了半獸人地村落中。

  這半獸人的村落看起來很是貧苦,只有七、八個草房,全都是用曬乾的青草和泥巴搭建起來的,不少女半獸人和小半獸人在村落中驚叫著四處奔走,蘇珊娜的目光一掃,便把注意力集中在村落後方一處警戒森嚴的山洞上,雖然她殺人的動作很利索。但戰鬥也持續了一定的時間,可是幾十個半獸人依然護衛在山洞口旁。竟沒有出去幫助自己地同類,想必山洞中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蘇珊娜縱身而起,直向著山洞衝去,而在村落地另一邊,大約有七十多個半獸人持著武器呼叫連天的過來支援了,還有幾個半獸人爬上了村中唯一的塔樓,並用標槍開始向蘇珊娜攻擊。

  空中傳來了強烈的魔法波動,一顆火流星從天而降,正擊中了塔樓,眨眼之間那塔樓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幾個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火焰的半獸人慘叫著從塔樓上跌了下來,落在地上便再也不動了。

  克裡斯已經帶著人開始進攻了,火流星就是克裡斯釋放的,緊接著,大火球、風刃、地刺等攻擊性法術在村落中紛紛綻放。

  和肉搏的蘇珊娜相比,克裡斯等人倒是顯得很坦然,霧障還沒有消散,再說身在空中,只能看清地上的人影,無法仔細分辨他們攻擊的到底是女人還是孩子。

  幾座可憐的草屋不是在大火球的攻擊下熊熊燃燒起來,便是被地刺變成了廢墟,場面好不淒涼。

  山特低聲吟唱了幾句咒語,一招手,一道火牆在村中立了起來,從村頭趕來的援軍急忙止住了腳步,沒等他們想出繞過火牆的辦法,空中的克裡斯等人哪裡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數道風刃驟然出現,在半獸人的隊伍中凶狠的穿行著,隨後又是幾個大火球落下,活生生把七、八個半獸人變成了焦炭。

  擋在山洞前的半獸人排成了密集的隊列,個個都是眼露凶光,沒有人畏懼、也沒有人退縮,與人類相比,他們是天生的好勇鬥狠的戰士,不管敵人是多麼強大,可以摧毀他們的肉體,卻不能摧毀他們的鬥志!

  進入狀態的蘇珊娜並不想和對手比拚什麼鬥志,她展現的是無窮的殺機,環繞在她身邊的白炙色鬥氣突然凝固了一下,長劍用力一揮,一道劍芒在她的身前掃了出去。

  劍芒橫掃而過,擋在蘇珊娜面前的五、六個半獸人整齊的軟倒在地,那劍芒斬斷了他們的皮甲,在他們的胸膛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傷口,幾乎把他們齊胸劈成兩段,致命的傷口在一瞬間便奪去了他們所有的生機。

  蘇珊娜的腳步不停,腳尖一點地,直衝進了山洞。

  桑切斯也開始吟唱咒語了,在剩餘的半獸人身前五、六米遠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光點迅速擴大,顏色由白變成了橙黃色,緊接著一道火浪憑空出現,把剩下的半獸人全部籠罩起來。

  面對著一群水平稍微差一些的敵人,劍士的效率是永遠無法和法師相比的,當然,要給法師吟唱魔法的時間。

  蘇珊娜的劍芒只殺死了五、六個半獸人,桑切斯的炎浪卻一下子把剩下的二十人全部籠罩在火焰中,焚身的痛苦不是靠著好勇鬥狠便可以控制的,那些半獸人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像瘋子一樣在火焰中撞來撞去,有的半獸人甚至在不停的往洞壁上撞,他們現在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炎浪的效果只能維持幾息的時間,隨後便消失了,只是那些半獸人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抵抗力,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地上,嘴中還在不停的發出慘叫聲。

  安飛的腳步停住了,一直沒有出手的祖賓知道安飛在擔心什麼,隨手釋放出了霜華術,把洞壁四周的溫度降了下來。

  安飛擔心蘇珊娜的安全,縱身跳進了山洞,落定之後,迅速掃視了一圈,山洞內已經沒有武裝起來的半獸人了,蘇珊娜橫胸仗劍,正冷冷的注視著上方的高台,而在高台中央,有一個用骨架搭構出來的大椅子,昨天那個黑髮的年輕人端坐在椅子上,他前方,有三個老態龍鍾的半獸人匍匐在地上,大聲叫喊著什麼,一個個老淚縱橫的樣子,看起來很激動,像是在哀求那年輕人。

  在山洞的洞壁上,到處都是半獸人的圖騰,充滿了一種神秘的味道,兩側和地面都清掃得非常乾淨,幾個『花枝招展』的半獸人女孩怯怯的站在一邊,不敢亂動。

  那年輕人好似不知道洞外發生了什麼一樣。目光下垂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腳尖,神色如常,對散發著強烈鬥氣的蘇珊娜也是視而不見。

  安飛的目光在那年輕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發現那年輕人的雙手在很用力的抓著椅子靠手,這種現象……通常都代表著手的主人很緊張,安飛地眼珠轉了轉,露出了篤定的笑意。既然他們現在展示出的實力就已經讓對方感到緊張了。說明對方就是那技窮的之驢,雖然在那種高深莫測的姿態影響下,蘇珊娜一直在小心戒備著,不敢冒然出手,可惜對方只能瞞得過蘇珊娜,卻瞞不過他安飛!

  「你想坐到什麼時候?等我們走?」安飛微笑著站到了蘇珊娜身邊:「讓你失望了。我們是不會走的。」安飛地口氣很是尖酸。

  「遠方來的客人,你好像是在試圖激怒我?」那年輕人的目光落在了安飛身上。

  「不是我在試圖激怒你,而是你已經激怒了我。」安飛吊兒郎當的說道:「我這個人有一個怪脾氣,每當仰視別人的時候,心情都不會太好,所以你最好還是從上面滾下來。」

  「尊貴的聖者,降下您的神蹟,讓這裡成為兇徒們永恆的墳墓吧!」也許是因為那年輕人在用人類的語言說話,有一定的誘導作用,其中一個半獸人長老也改用人類地語言大聲叫喊起來。

  「尊貴的聖者。這些人類正在外面殘殺我們地族人,您不能放過他們啊……」另一個半獸人長老激動的叫喊著。

  「殘殺?真有意思!昨天是你們無緣無故先偷襲我們地!」隨後跟進來的山特冷笑道:「大魔法師哈恩曾經說過。時間可以改變世界的一切,想不到現在的半獸人也學會狡辯了!」

  「你們起來吧。」那年輕人淡淡的說道:「讓我考慮一下。」隨後那年輕人便閉上了眼睛。簡直把安飛等人視如無物。

  蘇珊娜眉頭一挑,猛地躍了起來,向那年輕人撲去,這裡屬她的實力最強,所以也應該由她來試探對方的虛實。

  就在蘇珊娜距離那年輕人還有五、六米的時候,一道球形地光幕閃過,蘇珊娜驚叫一聲,身上白炙色的鬥氣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可能……禁魔領域?!」山特和祖賓一起瞪圓了眼睛。

  在措手不及之下。蘇珊娜地身形一趔趄,差一點就跪坐到了地上。而那年輕人手中卻多出了一柄長劍,用力一揮,蘇珊娜手中的長劍便被擊飛了,等蘇珊娜回過神來時,那年輕人的長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可以原諒你第一次失禮,但不會原諒你第二次。」那年輕人露出了微笑,隨後便收回長劍,再一次閉上了眼睛:「你走吧。」

  安飛心中先是一緊,隨後又是一鬆,不管那年輕人做出什麼樣的高姿態,也不管所謂的禁魔領域有多麼強大,安飛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他還記得昨天對方說過的一句話:剛才是誰在亂叫?老子切碎了他!

  說過這種話的人在裝神棍……是怎麼也騙不過他安飛的。

  蘇珊娜雙拳緊握,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起來,好似在重新積聚鬥氣,不過那領域可是貨真價實的禁魔領域,一切魔法和鬥氣在那領域中都失去了效果,半晌,蘇珊娜甚至忘了拾起自己被擊飛的長劍,逕自低著頭走下了台階,傳說中的禁魔領域已經把她的信心擊潰了。

  祖賓和山特艱難的嚥了口唾液,領域是超過了人類終極力量的存在,只有幾個萌受神恩的人才能掌握領域,甚至在數千年漫漫的歷史長河中,這樣的人都不多見!別說他們僅僅是高階魔法師,就算是傳說中的大魔導師,也不敢和領域相對抗!

  「對不起……」蘇珊娜含著淚喃喃的對安飛說道。

  「蘇珊娜,你先休息一會吧。」說完,安飛緩步向台階上走去,領域?如果對方真的有領域力量,又怎麼會放過蘇珊娜呢?昨天那種狠勁哪裡去了?放過了蘇珊娜……正代表著他不想也不敢做絕,所謂的領域其中肯定有鬼!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48 A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原形畢露


  那無髮年輕人好似再忍受不住無聊的挑釁,猛地站了起來,眼中噴射出怒火、凶光湧動,手中的長劍遙遙指向了安飛,場中充滿了一觸即發的氣氛。

  「安飛!!」祖賓緊張的叫道。

  「安飛,快回來!」蘇珊娜也急了。

  安飛微笑著擺了擺手,繼續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神色從容而淡定,第一他感覺對方只是一個銀樣蠟槍頭,沒多大真本事,第二他想試一試能讓蘇珊娜的鬥氣憑空消逝的什麼領域能不能干擾他的內力,所以不管蘇珊娜等人有多麼緊張,他還是要動手的!

  「遠方的客人,如你所願,你終於激怒我了!」那黑髮年輕人冷冷的說道:「你們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聖者啊,碾碎他們的靈魂吧……」一個半獸人長老見黑髮年輕人的態度非常強硬,臉上露出了喜色,虔誠的俯下身去。

  「話每一個人都會說,關鍵是看你怎麼做,或者……是你能不能做到。」安飛微笑著踏入高台,高台上光圈閃爍,把安飛也包了進去,安飛不由閉上眼睛,細細體味了一下,他的內力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內力依然在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中緩緩流動,這下子安飛心裡更有底了。

  「狂妄是要付出代價的!」那黑髮年輕人冷冷的說道。

  「裝神弄鬼也是要付出代價地!」安飛笑道:「很奇怪。在你這個禁魔領域中,我依然充滿了力量,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今天要出醜了!」

  「是麼?!」那黑髮年輕人神色一凝,抬手就是一劍,刺向了安飛的胸膛,氣勢兇猛,看起來這一次他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安飛!!!」眼見那長劍就要刺入安飛的胸膛。祖賓悲呼了一聲,釋放了漂浮術便向高台上衝去,如果安飛真的死在了這裡,不管對方的實力有多麼強大,他祖賓也要拼到底!

  山特雙目血紅,大聲吟唱起了咒語。蘇珊娜一咬銀牙,反身再一次衝向了台階,而那幾個半獸人長老則露出喜色,抬起頭準備欣賞血光飛射的場面,只是所有的人都在一個人做出了一個動作之後,像化石般僵立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著高台。

  安飛輕輕伸出手,像拈花一般夾住了長劍,那黑髮年輕人使出全身地力量,向前送、送不進去。往出拔、又拔不出來,那年輕人頭上冒出了冷汗。他感覺手中的長劍就像長在安飛手指中一樣,饒是他使出了渾身解術。也難以撼動分毫。

  「你沒有魔力,也沒有鬥氣,是受到了禁魔領域的影響麼?」安飛露出了譏諷的笑意:「如果這真是傳說中的禁魔領域的話,我只能說,這是一種最垃圾地領域!只要有兩個全副武裝的普通士兵衝進領域中來,就可以輕鬆殺死你了。」

  那黑髮年輕人臉孔漲得通紅,最後竟然用雙手握住了劍,奮力向左右搖晃著。可惜他在禁魔領域中只是一個強壯的普通人,而安飛卻是一個打通了大小周天、踏上煉神還虛境界的內家高手。力量的差距簡直不可以道裡計,如果說安飛是一根石柱的話,那麼他就是那企圖撼動石柱的蜻蜓了。

  「哎…哎……」祖賓看得入神忘了自己正漂浮在空中,差一點掉到了地面上,幸好他的反應速度還不錯,及時控制住空氣元素,才免遭跌個頭破血流的下場。

  蘇珊娜眼中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凝視著高台上地安飛,山特也吁了口氣,神情變得放鬆起來。

  而那幾個半獸人長老則一個個變得呆若木雞,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高高在上地聖者竟然會被敵人輕易的制服,這代表他們地部落已經走到了絕路上。

  「剛才你做對了一件事,就是沒有傷害我的夥伴,所以現在我暫時不會傷害你。」安飛很是促狹的突然鬆開了手,那黑髮年輕人正用力往出拔劍,結果劍柄猛地撞上了他的胸膛,措手不及之下,他連退了五、六步,最後撲通一聲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上。

  「你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俘虜了。」安飛緩緩走到那黑髮年輕人身前,他故意站在距離對方手中長劍不足半米的地方,好似在引誘對方向他攻擊。

  那黑髮年輕人臉色由白變青,眼神中充滿了掙扎,好半晌,他扔掉了長劍,緩緩爬了起來,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我和你們拼了……」一個半獸人長老突然發飆,直向著安飛衝了過來。

  安飛沒有反擊,只是在別人看起來千鈞一髮的關頭,輕輕地向旁側讓一步,那半獸人長老便呼地一聲從安飛身邊衝了過去,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故意……那半獸人長老的腳正絆在安飛地腳下,結果向前踉蹌了幾步,一頭從高台上栽落下來。

  如果是用跳的姿勢,七、八米的高度對一個半獸人來說沒有什麼威脅,哪怕是一個垂垂老矣的長老,可他卻是頭朝下砸下來的,但見塵土飛揚而起,隨後那半獸人長老搐動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蘇珊娜縱身跳上了高台,這次她的鬥氣沒有受到影響,想必那禁魔領域已經消失了,如此容易消失的領域……蘇珊娜瞄了那黑髮年輕人一眼,現在她也明白了,對方並不是一個掌握了領域的人,而是通過某種方法在一定區域內造成暫時的禁魔效果。

  「山特,去告訴克裡斯,迅速結束戰鬥,讓他注意一點,還有一些半獸人出去巡邏,一會他們會趕回來支援的。」

  「明白。」山特點了點頭,走出了山洞。

  「現在該我們了。」安飛饒有興趣的看了那黑髮年輕人一眼:「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輝維。」

  「你是用什麼辦法開啟禁魔領域的?」安飛問道,其實這才是他留下對方的主要原因,蘇珊娜在領域內那麼輕易就可以被擊敗,如果他能開啟領域的話,還怕什麼菲利普??在禁魔領域的他可以發揮百分之百的戰鬥力,而那個菲利普還能剩多少?

  「不管告訴你還是不告訴你,我都是一死,有必要告訴你麼?」輝維的嘴抿成了一條線,看起來充滿了倔強。

  「只要你交出開啟禁魔領域的方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你放心,我的信譽一向很好。」安飛微笑道。

  「哼……」輝維只是冷笑了一聲。

  「你把方法交出來,起碼還有賭一次的機會,如果不交,那麼你什麼機會也沒有了!」安飛依然帶著微笑,但話中卻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我拒絕!」輝維的態度看起來非常強硬。

  「不用急著答覆我,我給你幾天時間考慮。」安飛緩衝了一下氣氛,隨後很是好奇的繞著骨頭搭構出來的大椅子轉了幾圈,想找到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最後還很放鬆的坐在了椅子上。

  椅背、靠手都是骨頭,看起來很嚇人,不過上面鋪著一層光滑的獸皮,坐下去倒是很舒服。

  這時,外面的戰鬥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勇於參加戰鬥的半獸人全部被消滅,能倖免於難的都是老人、女人或者孩子。克裡斯讓瑞斯卡帶著幾個人準備埋伏,襲擊從遠處回援的半獸人。派勃拉維看押俘虜,自己帶著山特走進了山洞。

  剛走進山洞口,克裡斯便高聲叫了起來:「安飛,是誰釋放了禁魔領域?是哪一個?!」其實克裡斯是很沉穩地人,讓他幾乎失去自制力般進來便高聲叫喊,全是因為禁魔領域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了,曾經的劍聖、大魔導師等等強者都成了歷史傳說,而禁魔領域無疑是傳說中的傳說!

  安飛笑著用手點了一下輝維。克裡斯飄上了高台,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輝維看,而輝維卻半瞇著眼睛,不理會克裡斯,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克裡斯吟唱了一句咒語,揮手打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正打在了輝維的身上,而輝維依然保持著沉默。

  「魔武雙修?」克裡斯驚訝的說道:「這種程度地魔力和鬥氣……安飛,你說是他釋放出了禁魔領域?你不是搞錯了吧??」

  「我一個人也許會搞錯,大家都看到了,還能都錯了麼?」安飛笑了笑:「克裡斯,你說他是魔武雙修的?」

  「嗯,他的魔力比你強,他的鬥氣比尼雅強,也就是這樣了……」克裡斯冥思苦想著:「沒有任何可能性啊!」

  「但的的確確是他釋放地禁魔領域!」蘇珊娜緩緩說道:「我當時……我當時……」蘇珊娜感到無顏啟齒,當時她衝進了禁魔領域。發現自己的鬥氣全部被壓制住的時候,已經完全懵了。以至於被人輕而易舉的擊飛了武器,這可不是什麼光榮的歷史。如果沒有安飛的話,他們肯定要被那個叫輝維的傢伙騙住!

  「不用想了,給他幾天時間,他會告訴我們的。」安飛淡淡的說道,隨後用手一指那兩個半獸人長老:「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那兩個半獸人長老對視了一眼,踉踉蹌蹌向著安飛走了過去,椅子還是那個椅子。只是坐在上面的人卻換了,而他們也沒有了虔誠地神色。可惜不管心裡有多仇恨安飛,也不敢露出什麼,畢竟生死存亡都在對方手中。

  「告訴我,你們在這裡居住多長時間了?」安飛問道,蘇珊娜的藏寶圖上畫地就是這裡,如果這些半獸人長時間居住在這裡的話,寶藏地事情就要在他們身上尋找線索了。

  「大人,我們搬到這裡已經半年多了。」左側那個半獸人長老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半年之前你們住在哪裡?」

  「我們住在死亡森林中的石林裡。」

  「撒謊!」蘇珊娜喝道:「死亡森林距離克拉姆森林有四千多裡路,你們是怎麼搬過來的?!」

  「沒錯!」祖賓點頭道:「中間還要經過五個國家,就憑你們這些半獸人?還沒等走到克拉姆森林,早就被人類殺光了!」

  左側那個半獸人長老如遭雷擊,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心慌意亂的情況下失口說出了部落最大的機密。

  「說話!」安飛冷冷的說道,他見那半獸人長老露出了既懊惱又悔恨地神色,當然清楚發生了什麼。

  「大人,請您原諒我吧,我確實說了謊,我們是從克拉姆森林的南邊搬過來地……」那半獸人長老顫巍巍的跪在了地上,用哭聲說道:「那裡有我們祖先留下的一些東西,我怕大人會……所以才說了慌,請大人原諒我吧……」

  「要我原諒你是很容易,你只要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從死亡森林搬過來的,我馬上就會放所有的半獸人離開。」安飛微笑著說道。

  那半獸人長老愣了愣:「大人啊……我們從來未去過死亡森林,都是在克拉姆森林長大的,大人您也知道,死亡森林距離這裡有四千多裡路,我們怎麼能逃過來呢?」

  「克裡斯,外邊有多少俘虜?」安飛懶得繼續和對方打啞謎了,轉身看向了克裡斯。

  「大概有六十多個。」克裡斯回道:「你怕他們逃跑?不可能的,現在勃拉維正看著他們呢。」

  「祖賓、山特,你們兩個出去,帶三十個俘虜回來。」

  「明白。」

  那半獸人長老的眼珠在不停的轉動著,好似在猜測著安飛的用意,那輝維卻艱難的嚥了口唾液,他的反應速度要比那半獸人長老快得多。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52 A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生存是頭等重要的


  時間不大,祖賓和山特帶著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個半獸人進入山洞,其中當中大都是老半獸人、女半獸人和小半獸人,還有幾個受傷被俘的青壯半獸人,在高台上整齊的列成幾排。

  「你聽好了,在你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之前,我會不停的查數,我每數上一個數,你的族人就會被處死一個!」安飛冷冷的說道:「蘇珊娜,交給你了。」

  蘇珊娜猶豫了一下,隨後便重重的點了點頭,從高台上跳了下去,抽出了寒芒四射的長劍。

  底下的半獸人轟地一聲就亂成了一團,安飛喝道:「有亂叫亂喊亂走動的,全部殺掉!克裡斯!!」

  克裡斯吸了口氣,開始低聲吟唱咒語,空中傳來了劇烈的魔法波動,這下半獸人全都不敢動彈了,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用哀求的目光向上看去。

  其實克裡斯內心有些反感殺俘的行為,如果這命令不是安飛下達的,換任何一個人,他肯定要提出異議,但現在他就沒有辦法了。不管他是怎麼想的,也不能在這裡和安飛唱反調,最明智的是在以後找一個時間和安飛單獨談談,就不同的想法開誠佈公的討論一番,這樣才能不傷感情,不影響隊伍的團結。

  左側的半獸人長老哀嚎起來:「大人,您這是做什麼?我們真的是從南面搬來地……」

  「一!」安飛冷冷的說道。

  蘇珊娜手起劍落。一個受傷的男半獸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蘇珊娜一劍劈飛了頭顱,血花飛濺,四周的半獸人們都發出了驚叫聲,旋即便用手緊緊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剛才安飛可是說過的,亂喊亂叫亂跑動的半獸人全部都要殺!

  「大人,不要啊……我們是無辜地。我們真的是無辜的!」那半獸人長老繼續哀求著。

  「二!」安飛是一個非常冷酷的人,絕不會為別人的哀求而心軟的。

  蘇珊娜再一次劈倒了一個半獸人,空氣中地血腥味愈發濃厚了。

  「大人啊……」

  「三!」安飛依然是面不改色。

  蘇珊娜反手揮劍,又奪走了一個半獸人的生命,其實她耍了些小心眼,殺掉的三個半獸人全是男半獸人。不管再怎麼樣給自己打氣,蘇珊娜也不忍傷害那些女半獸人和小半獸人。

  「你是個魔鬼、魔鬼!!」那半獸人長老徑直向安飛撲去。

  安飛一腳踢在那半獸人長老的肋下,那半獸人長老悶哼一聲,便栽倒在地上,痛苦的蜷成了一團,嘴一張一合的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安飛冷冷的看了那半獸人長老一眼:「四!」

  「五!」

  「六!」

  「七!」

  安飛一直數到了『十』,那受傷的半獸人長老雙眼已經變得茫然而絕望,呆呆的望著洞頂,可始終沒有服軟。另一個半獸人長老開始就顯得很強硬,所以安飛也沒打對方的主意。

  下面已經有十個半獸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蘇珊娜這個『劊子手』有些不合格,她沒有做到規範化。忽而劈、忽而刺地,結果半獸人的屍體各式各樣地倒在地上。如果是在戰鬥中殺了幾十個半獸人,也許沒有人會在乎,但現在殺的卻是閉目等死地半獸人,意義就變了……

  安飛沉吟了一下,緩緩站了起來:「你們看到了吧?你們的長老已經拋棄你們了,他要用你們的生命保護他的秘密!」

  底下的半獸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目光,絕望的情緒在他們之間瀰漫。其中甚至有的半獸人發出了低微的哭泣聲。

  「不過……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用他地選擇來決定你們的命運。對你們是不公平地!所以現在我要給你們一個機會。」安飛微笑著說道。

  半獸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了安飛身上,安飛等了片刻,緩緩說道:「這樣吧,我問你們幾個問題,誰能搶先回答問題,誰就可以離開了,我的人是不會幹涉他的!當然,如果誰回答錯了,那麼他就是在欺騙我,揭穿他的人將獲得活下去的機會,問題只有幾個,希望你們能把握最後的機會。」

  「第一個問題,你們在三年前居住在哪裡?」

  安飛的話音剛落,一個女半獸人就尖叫著站起來:「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在死亡森林的石林裡!」

  「很好,你自由了。」安飛笑了笑:「第二個問題,一年前,你們居住在哪裡?」

  「我來回答!」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半獸人跳了起來:「那時候……我們還在石林裡。」

  「很好,你也自由了。」

  「大人,我能把……我的機會讓給我的孩子嗎?」那女半獸人怯生生的問道。

  「完全可以。」此刻的安飛顯得很和善。

  那女半獸人抱著孩子,走到第一個逃脫死海的女半獸人身前,先默默不捨的看了孩子片刻,隨後毅然把孩子遞給了對方,還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接著便走回到隊伍中。

  「我再問第三個問題,半年前……」

  「我知道,大人,你是問我們半年前住在哪裡嗎?」那女半獸人和剛才在山洞外大開殺戒的蘇珊娜一樣,也進入了『狀態』,沒看這都學會搶答了?

  安飛倒是愣了一下,隨後笑道:「是的,你能回答嗎?」

  「半年前,我們已經搬到這裡了。」那女半獸人喜滋滋的回道。

  「很好,你自由了。」安飛點了點頭。

  那女半獸人發出了歡呼聲,急衝到前方,接過自己剛剛脫手的孩子,眼中淚珠一滴接一滴流下來。母子剛剛分離,轉身便又團聚的悲喜劇讓剩下的半獸人們精神高度緊張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安飛,雖然自己的活就是意味著同伴的死,但在這種時候,誰也顧不上許多了。

  「下面是第四個問題,你們是怎麼樣來到這裡。」

  「庇護所!是庇護所啊!」

  「大人,我來回答,是庇護所啊!」

  「庇護所啊!大人,是我先回答的,我先回答的!」

  一個老半獸人和兩個女半獸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高叫出了答案。

  「混賬!你們要出賣自己的祖先嗎?」高台上那神色堅強的長老怒吼起來:「偉大的獸神是不會原諒你們的!你們的靈魂將永遠沉淪在地獄裡、地獄裡……啊……」

  那半獸人長老的話還沒說完,便挨了安飛一記撩陰腿,像個蝦米一般倒在了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那三個半獸人只頓了片刻,又向高台前衝過來,口中叫嚷著:「大人,是我先說的!」「胡說,明明是我先說的!」「你那麼老了,把機會讓給我吧!」三個半獸人開始只是用人類的語言爭吵,後來都來了脾氣,乾脆用自己本民族的語言大罵起來。

  「好了,都給我閉嘴!」安飛喝道:「你們三個雖然都回答對了問題,但是……一個問題只能由你們其中的一個來回答,這樣吧,我再給你們出一道題,誰回答對了就可以自由。」

  那三個半獸人點著頭,緊張的看向了安飛。

  「庇護所在哪裡?」

  「就在他們身上!」這一次。是那個老半獸人搶先了。

  那兩個女半獸人心中大急,恨恨地看著那老半獸人,如果安飛允許他們私鬥的話,估計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你是說在那兩個長老身上?」安飛心中感到有些吃驚,庇護所……聽名字不是應該是一間屋子麼?

  「是的,大人。」

  「好的,你自由了。」安飛目光落在那兩個失望的女半獸人身上:「下一個問題就由你們兩個來回答吧,如果我讓你們去找庇護所。你們能找到麼?」

  「能!!」兩個女半獸人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安飛一笑,用手指了指上面那兩個半獸人長老:「好,你們上來吧,一個人搜一個,誰能找到庇護所,就算誰回答了問題。」

  那兩個女半獸人互相爭搶著衝到了高台上。略一猶豫,便選定了各自負責的長老。

  「混賬!你們……」一個長老怒罵道。

  負責他的女半獸人可不客氣,一個大耳光抽過去,蒲扇大地手掌在那長老的臉上抽出了數道黑色的指印,剛才眼見同胞一個接一個躺在了血泊裡,兩個長老卻一直拒絕和安飛合作,讓這些半獸人們都生出了怨恨之情。智慧生命遇到危機時總是會欺軟怕硬的,他們不敢把怒火發洩到安飛頭上,那麼頑固到底的兩個長老則變成了他們腹誹的對象。

  「你……」那長老氣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啪!又是一記大耳光重重地扇在他的臉上,那長老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的昏迷過去了。

  兩個女半獸人非常認真的翻找起來,事關她們的生死存亡。怎麼敢不認真?過了片刻,其中一個女半獸人猛地跳起來。高舉一塊雕刻著奇特圖案的紅色石頭衝到安飛面前:「大人,在這裡、在這裡!!」

  另一個女半獸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咧開大嘴開始痛哭起來,她真是太傷心了,兩次機會都沒有把握住。

  安飛接過那紅色的石頭,認真看了半晌:「好了,看在你們都很努力的份上,你們兩個都自由了。」安飛雖然殺過很多人。但那不是因為利益所在便是為了自保才行兇,無緣無故只為殺人而殺人。是屠夫的勾當,安飛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但還沒凶殘到屠夫的地步,在他得到了自己想要地東西之後,他也就網開一面了。

  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的女半獸人止住了哭聲,她有些不相信自己地耳朵,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又破涕為笑大步跑下了高台,很是歡喜的站在了自由者當中。

  「我還有一個問題。」安飛沉吟片刻,從地上拾起了那半獸人長老地枴杖,扔到了下面:「在我問出問題之後,第一個搶到枴杖的人才有資格回答問題,好,我現在準備問了!在死亡森林的石林裡,有多少半獸人?」

  剩下的半獸人們蜂擁而上,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半獸人第一個搶到了枴杖,可是還沒等她跑上台階,就被後面的壓倒了,場面非常混亂,以至於蘇珊娜不得不出手維持秩序,等到其餘的半獸人都被趕回原來的位置之後,那女半獸人已經是頭破血流了,只是精神還很健碩,連聲叫道:「大人,我搶到了、我搶到了!」

  「好吧,由你來回答。」安飛笑道。

  「大人,那邊……嗯……」那女半獸人低頭數了起來,不過數了半天卻沒數明白,還是在吞吞吐吐地。

  「有沒有一千個?」安飛察覺那女半獸人的計數能力很是差勁,不得不出言誘導一下。

  「沒有、沒有,大人,哪裡有那麼多!」

  「那……有沒有一百個?」

  「沒有、沒有,大人,哪裡有那麼多!」那女半獸人地回答是一樣的。

  「這也多?」安飛一愣:「有沒有二十個?」

  「嗯……」那女半獸人又開始數了起來。

  「算了,你自由了。」安飛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要是等她數出來,說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反正知道差不多的數目就可以了:「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這個庇護所有什麼用處?」

  就在半獸人們再一次衝向枴杖的時候,克裡斯笑著說道:「安飛,這個問題不用問他們了,估計他們也不會知道很多,來,讓我看看。」

  安飛看了克裡斯一眼,把手中紅色的怪石遞了過去。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52 A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我的權力


  克裡斯玎在魔法上確實知識淵博,不過沒有誰能成為全才,以克裡斯玎在身上散發出的魔法波動分析,他用數種方法試圖使紅色的怪石發生反應,但結果卻讓人失望,安飛眼中的等待逐漸化成了笑意,當然,可不是譏笑的意思。

  「和我想的不一樣。」克裡斯有些尷尬的把紅色的怪石還給了安飛:「據我所知,庇護所是獸神賜予遠古半獸直裔的寶物,一共有七個,大都由狼人、熊人、豹人這三支遠古直裔收藏,不知道這些半獸人怎麼會有一個。嗯……這麼說吧,庇護所就是一個魔法傳送陣,而且是一個可以隨身攜帶、魔法坐標永恆固定的魔法傳送陣。」

  「魔法坐標永恆固定?就是說我們每一次使用庇護所也只能去同一個地方?」

  「是的。」克裡斯點了點頭:「據說庇護所都是互相連接的,如果這個庇護所的另一端通向死亡森林中的石林的話,那麼肯定還有一個庇護所的端點也通往石林。」

  「按照你的說法……那麼另一個庇護所的端點就是通往這裡的了?」

  「差不多是這樣。」克裡斯想了想:「不過,這都是傳說中的東西,也許……會有些偏差吧。」

  「你不知道如何使用這個庇護所吧?」安飛低聲笑道。

  「我找不到它地魔法契合點。畢竟這是獸神賜予半獸人的東西,而且我又不是一個煉金術士,不知道這個庇護所都有什麼樣的奧妙。」克裡斯苦笑道。

  安飛的目光又落在下面的半獸人身上:「最後一個問題了,誰知道怎麼樣使用庇護所?」

  半獸人本來是踴躍發言的,可是聽到了安飛這個問題,卻突然猶豫起來,面面相覷,沒有人搶先站出來。

  安心暗自沉吟。如果這些半獸人不知道如何使用庇護所的話,應該露出茫然或失望的神色,而不是猶豫不決,想了想,安飛提高了聲音:「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如果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那麼你們都獲得了自由,如果沒有人能回答地話,除了那幾個恢復自由的幸運者,其他的都要被我處死,你們選擇吧!」

  「大人,您真的能保證我們會恢復自由嗎?」一個女半獸人怯生生的問道。

  「我之前已經說過,我的信譽一向很好!」

  「大人,要在滿月地時候獻上祭品,偉大的獸神才會降下神聖的旨意,讓庇護所重新開啟的。」

  「祭品?什麼樣的祭品?」

  「就是把一個少女……哦不。是把一個未婚的女半獸人的心臟挖出來,把這塊石頭放進去。要在滿月之前的第三天就開始獻祭,每一天都要換一個女半獸人。這樣到了月圓之夜,只要庇護所吸收了足夠的血液,就會自動開啟。」輝維突然插話了:「你們要去死亡森林?我勸你們不要去!」

  「為什麼?」安飛淡淡的問道。

  「因為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從那裡逃出來,我不想再回去了!那並不是一個好地方。」

  「安飛,那裡確實不是一個好地方。」克裡斯搖頭嘆道:「難道……你真地想去那裡?」

  「都是魔獸森林,死亡森林和克拉姆森林應該差不多吧?」

  「絕對不一樣的!」克裡斯語氣凝重地說道:「克拉姆森林佔地不過是上千裡,而死亡森林佔地……我不知道,從來沒有人統計過。但最少也應該在萬裡以上,我們在克拉姆森林中到現在也不過是碰到了幾隻雙足飛龍、蠍尾獅和獨角獸。但在死亡森林中,這樣的高階魔獸卻是隨處可見地!甚至還有頂階魔獸出沒!我說的頂階魔獸不是指進化了的高階魔獸,而是真正的頂階魔獸!就算看到幾隻、或者十幾隻蠍尾獅一起死在巢穴裡,你都用不著驚奇,因為在死亡森林中這樣的場面非常平常。」

  「死亡森林和狂野草原接壤,加上大陸北方的十萬白骨大山,這三處都是泛大陸最危險的地方!」蘇珊娜跳回了高台上,她的神色和克裡斯一樣凝重:「安飛,如果我們去死亡森林,未知地危險太多了!成百上千隻的魔狼、成群結隊地閃豹、號稱可以席捲一切如海浪一般洶湧的魔蟻軍團、天生免疫所有低、中階魔法的殺人蜂、單是踏動地面就可以把魔獸和人活活震死的狂暴猛獁、還有一些頂階魔獸……不管我們碰上哪一種,都足以讓我們全軍覆沒了!」

  「安飛,你知道恩托斯吧?他是我們的兄長,他在成為了高階魔導師之後,老師才讓他去死亡森林歷練的,而我……並沒有資格去那裡!」

  「你們是索爾大師的學生?」輝維突然接道,顯然他也聽說過恩托斯的名聲:「無奈啊……你們只看到了魔獸的危險,卻看不到人類的危險,真是可笑!」

  「你說說看,我們可笑在什麼地方?」安飛卻像聽不懂輝維的嘲諷一樣,反而耐心請教起來。

  「死亡森林是一個沒有任何法律和天理的地方,只要你有實力,你可以在裡面隨意的殺人搶掠!除了一些強大的傭兵團在死亡森林中淘金之外,還有一些巔峰強者在死亡森林中遊蕩,你根本就沒辦法猜測他們的身份!一個最凶殘、最惡毒、搶奪其他人勝利成果的屠夫到了外面,也許會變成了一個彬彬有禮的大魔法師,或者會變成一個充滿了正氣的大劍師,只有在森林裡面你才能看到他掩飾在心靈深處的真面目,可惜……等你看清別人的真面目的時候,一切都晚了。」輝維露出了譏笑:「看起來你們的實力很不錯,一個高階劍師,一個初階魔導師,嗯嗯……很不錯,不過我敢打賭,如果你們闖進了死亡森林,你們肯定活不過十天!」

  「危言聳聽。」安飛淡淡的一笑,說有些強者殺人搶掠,這些話他信,有了利益人類便有了自相殘殺的可能性,但那個輝維卻把死亡森林的凶險誇大了,簡直就成了人類的必死之地一樣。如果真的如此索爾怎麼會讓恩托斯去死亡?那豈不是送死?何況他也說了,有一些傭兵團依然林裡淘金,顯然死亡森林給與了他們足夠的好處,否則誰願意在險惡的死亡森林長期逗留呢?

  「你……好好!你願意去送死那就帶著你的人去送死吧,我可不去那種鬼地方!」輝維臉色鐵青的說道。

  「不要說夢話了,你是我們的俘虜,不管我們去什麼地方,你只能跟著我們,除非……你願意把開啟禁魔領域的方法說出來。」

  輝維把頭轉向了一邊,不願意再看安飛了。

  「安飛,他的話……有些道理,死亡森林坐落在艾黎森帝國、閃沙帝國、傭兵之國三個公國之間,那裡確實是一個沒有任何法律的地方!不像克拉姆森林,屬於馬奧帝國所有,而且在百年聖戰中克拉姆森林差一點就毀在戰火中了,所以這裡的魔獸不多,來森林歷練的人也不多。」克裡斯說道。

  「你知道這些半獸人為什麼來這裡麼?就是為了離開死亡森林!」輝維突然又接了一句,看起來他是非常不情願回到死亡森林的。

  「安飛……」蘇珊娜也想補充點什麼。

  「距離月圓之夜還有幾天,我們不著急,再商量吧。」安飛擺了擺手:「現在我們該想想怎麼樣處置這些半獸人了。」

  「處置半獸人?安飛。你剛才……不是已經給他們自由了麼?」克裡斯驚訝地問道。

  「呵呵……我不會傷害他們的,只是我還有些事情需要他們幫助我去做。」安飛想了想,低聲說道:「克裡斯,金幣對這些半獸人有效果麼?」

  「當然有了。」克裡斯笑道。

  「人類這麼敵視半獸人,我想他們有錢也沒有地方去花費啊?」

  「他們可以和別的半獸人部落做交易,金幣是整個大陸的通用幣種,不管在哪裡都有效果,實在不行可以找個代言人去外界購買貨物。還有那些狼人、熊人。達到一定的品階之後,他們可以隨時變成普通人的樣子,混跡在各個地方,他們也需要金幣。哪怕是那些死靈生物也願意積攢金幣,呵呵……錢到什麼時候也不會沒有用處的。」

  安飛心中有了底,站在高台邊上掃視著下面的半獸人。雖然安飛已經答應給與他們自由,可是祖賓和山特依然擋在洞口,沒有哪個半獸人敢第一個試探安飛地態度,他們正縮在洞壁下緊張的竊竊私語著什麼。

  「你們已經自由了,不過你們還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離開這裡,一個是留下來給我工作,想離開的可以馬上離開,我不會幹涉你們的。」安飛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把金幣,撒在了下面:「願意為我工作的。可以每個人拿一枚金幣,算是我的定金了。」

  半獸人們都愣住了。在泛大陸各個智慧生命物種中,普通半獸人地地位是最低下的。連精靈女奴的地位也要比他們強很多,至少精靈女奴能帶給人賞心悅目的快感,而他們醜陋的面貌卻讓人看了就心煩,換句話說,做奴隸都沒有人願意要,哪裡有過打工賺錢的歷史!

  克裡斯緩步走到安飛身邊,低聲說道:「安飛,如果你想用金錢感化他們……那是不可能的。不要忘了,剛才我們殺了多少半獸人!」

  「我知道。」安飛笑道:「我只是需要他們為我工作幾天而已。」

  「大人……這……真是給我們的嗎?」一個女半獸人站了出來。

  「當然。不過我需要你們想清楚,我的工作並不是好幹的,需要你們付出很多汗水,要吃很多苦,但我地酬勞也是很高的,肯定會讓你們滿意!」

  「大人,我不怕吃苦!」那女半獸人聽到安飛說要付出汗水和辛苦,反而放下了心,急步搶了上來撿起了一枚金幣,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口袋裡。

  「天啊……獸神在上,睜開您的眼睛看看他們吧!他們已經放棄了信仰、放棄了半獸人地尊嚴,竟然願意為兇手工作……偉大的獸神啊!請您降下……」

  不等那半獸人長老喊完,蘇珊娜一腳便踏上了他的胸膛,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眼見是不能活了。

  底下的半獸人們本來都想衝上前撿金幣的,聽到了長老的話,不由都站在了那裡,互相對視著,最後還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安飛,那一個撿起金幣地女半獸人也悄悄從口袋中掏出金幣,扔在了地上。

  「我們今天來到這裡,不是沒有原因的!」安飛淡淡地笑了笑:「我想你們中間也有些人知道,你們昨天襲擊了我們,只是沒有成功罷了。我可以對著偉大的光明神發誓,我從來沒有歧視半獸人的想法,我認為,世界上所有的智慧生命都應該和睦相處!但我又有我自己的規則,不管是誰企圖傷害我和我的朋友,我都將毫不留情的展開還擊!」

  「是我錯了麼?不!是你們的族人先攻擊了我!我有權力報復!我知道,在你們的眼裡,我是一個兇手,但是在我的眼中,你們族中的那些戰士也是兇手!他們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用非常殘忍的方法偷襲了我們!要說錯,錯的也是他們而不是我!」

  「好了,我的話就這麼多,願意為我工作的,留下來,不願意為我工作的,馬上離開!」安飛淡淡的說道。

  半獸人們的神色慢慢變得緩和起來,安飛的道理粗淺易懂,在森林中與魔獸爭食的半獸人很容易就明白了,就像他們在攻擊魔獸的時候,死在魔獸手裡的道理差不多,這本就是大自然的法則。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53 A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混亂年代的遺產


  只能說,常年生活部落模式下的半獸人智力水平有些欠缺,很容易被說動,安飛那番話說得他們啞口無言,猶豫了半晌之後還是一個接一個走上前撿起了地上的金幣。

  「山特,你的空間戒指裡還有些金幣吧?」安飛問道。

  「有的。」每個隊員的空間戒指中都保存了一定數量的金幣和可供一天的食物,這是安飛為了出現失散等各種意外情況安排的,這樣隊員們不至於一點機會也沒有、束手待斃了。

  「剛才我說的話你記住了沒有?你先上來!」

  「嗯?」山特一愣,旋即釋放了漂浮術,飛到了高台上。

  「你去外面,把我剛才說過的話對那些半獸人俘虜再說一遍,願意留下來工作的給他們分發金幣,不願意留下的就讓他們走吧。」

  「明白了。」

  「你知道我說的讓他們走是什麼意思麼?」安飛壓低了聲音

  「……安飛,你是想……可是你答應過給他們自由了啊?」山特驚訝的問道。

  「我只答應給這裡的半獸人自由,外面的只是我們的俘虜而已,如果有半獸人堅持要走的話……我想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我……知道了!」山特點了點頭。

  「好,你先出去吧,讓瑞斯卡和勃拉維進來。」安飛露出了微笑:「祖賓。你也一起出去,盯著點!」

  祖賓應了一聲,緩緩走出了山洞,山洞中地半獸人見沒有了堵口的人,心中變得更輕鬆了,能在保障自由的情況下為人工作,還能賺取大量的酬勞,這是他們以前不敢想像的事情。

  「蘇珊娜。你跟我來一下。」安飛縱身一躍,跳到了高台對面的石樑上,走下幾級台階,下面就是半獸人的倉庫了。

  蘇珊娜不知道安飛叫她做什麼,但明白肯定有什麼大事要商量,否則不會刻意避開克裡斯的。她心中略有些緊張,跟在了安飛身後。

  「蘇珊娜,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果然和蘇珊娜心裡想地一樣,安飛這個做起事情雷厲風行的人,一開始便直入主題了,連一點前戲都沒有……

  「你說吧。」蘇珊娜睜大了眼睛。

  「藏寶圖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和大家說一下了,蘇珊娜,你不要誤會,藏寶是你的,我保證我和他們絕不會索要什麼。嗯……你是團隊的一員,我有責任幫助你!我想他們和我想的也應該一樣。」按照藏寶圖地方位來計算。應該就在這山峰附近,僱傭那些半獸人也是為了尋找一切可疑的痕跡。而這種大規模的搜索是瞞不過大家的,晚說不如早說,否則大家會產生一種不受信任的感覺,對小隊的團結非常不利。

  「嗯……安飛,其實你不用和我解釋什麼的。」蘇珊娜愣了片刻,首次對安飛露出了感激的微笑:「我相信你,也相信大家。」

  「這麼說,你同意了?」

  「如果真的能找到寶藏的話……我對別地都不感興趣。只想要那柄劍,其他的就交給你們了。」

  「停!停!先別說這個。好像我們現在在討論如何分贓似地。」安飛搖了搖頭。

  蘇珊娜撲哧一聲笑了:「不過……我沒有咒語,咒語寫在藏寶圖的下邊,已經讓別人搶走了。」

  「等找到寶藏之後再說吧,也許不用咒語就能打開寶藏呢。」安飛笑了笑,抬步又向上面走去,勃拉維和瑞斯卡已經過來了,正和克裡斯談論著什麼。

  「克裡斯,你們三個過來一下,桑切斯,你注意看著點那小子……算了,克裡斯,把他也帶過來!」輝維雖然放棄了抵抗,但天知道他什麼時候還能釋放出禁魔領域?!萬一幾個人都在裡面商量寶藏地事,他在外突然暴起傷人怎麼辦?

  克裡斯等人都釋放了漂浮術,飛到了安飛身邊,輝維好像真的灰心喪氣了,很老實的被克裡斯帶了過來。

  「安飛,這麼鬼鬼樂樂的,到底出了什麼事?」克裡斯笑道。

  安飛和蘇珊娜對視了一眼,神色肅穆的說道:「有一個非常重大的秘密,我們要商量一下了。」

  「你們商量事情帶上我做什麼?放開我!」剛才還很老實的輝維突然開始掙紮起來,他是個魔武雙修者,力道要比克裡斯大得多,只一下就掙脫了克裡斯的手。

  「你最好老實點!」安飛地眼神陡然變得冰冷。

  「我對你們的秘密一點興趣也沒有!」輝維地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緊張之色:「讓我走,我就在下面,你們放心我是不會逃跑的!你們有那麼多魔法師,我就是想跑也跑不出去。」

  「不行,你必須留在這裡!」安飛的語氣不容置疑。

  輝維一咬牙,低頭便向洞壁衝去,他的動作很突然,安飛和蘇珊娜距離他有一定的距離,而且他又不是衝著人去的,也不是逃走,結果當安飛察覺到輝維想做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輝維一頭撞在了洞壁上,旋即軟倒在地陷入了昏迷中。

  克裡斯等人目瞪口呆,這算怎麼回事?又沒有難為他……怎麼突然自殺了?

  安飛沉吟片刻,緩步走過去,低下頭查看了一下輝維的傷勢,又探了探輝維的呼吸,笑道:「他用的力氣不輕也不重,剛好能讓自己昏迷過去,不錯、不錯,倒是一個聰明機靈的人。」

  「安飛,他這是在做什麼?」克裡斯驚訝的問道。

  安飛把輝維提了起來,走上了石樑,隨後把輝維放在了石樑上,縱身又跳下了台階:「克裡斯,你說……如果你成了俘虜,敵人在你面前談論機密的事情,你害怕不害怕?」

  「你的意思是……他怕我們殺人滅口?」克裡斯反應過來了。

  「能不怕麼?如果他不是怕我在得到了禁魔領域的方法之後,還殺他滅口,也許早就坦白交代出來了,如果再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他活下去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安飛笑道:「這小子……倒是挺光棍的!」

  「光棍是什麼意思?」

  「就是……很有勇氣的意思。」

  「確實很有勇氣,一般人誰敢用自己的腦袋冒險呢?」勃拉維笑道。

  「好了,不說這個,說說我們的秘密吧。」安飛正容道:「蘇珊娜手裡有一份藏寶圖!」

  「藏寶圖??」克裡斯等三人的目光一齊落在了蘇珊娜身上,片刻之後又轉向了安飛,克裡斯問道:「是什麼樣的藏寶圖?」

  蘇珊娜從劍鞘中取出了藏寶圖,遞了過去:「你們自己看吧。」

  克裡斯很慎重的接過來,和勃拉維幾人認真端詳著。

  「年代很久遠啊……」瑞斯卡用手指在藏寶圖上輕輕觸摸了一下。

  「我得到這張藏寶圖的時候,藏寶圖還是很新的,後來在爭搶中藏寶圖上面的魔法結界被毀掉了,結果現在變成了這樣,我想用不了半年,藏寶圖就會在空氣中化成灰燼了。」蘇珊娜無奈的說道。

  「為什麼不臨摹出來一張?」安飛問道。

  「用不著,我已經把地圖上的東西牢牢記在了腦子裡。」

  「這樣……蘇珊娜,其實你在得到藏寶圖的第一天就應該努力把地圖都記下來,然後把藏寶圖毀掉!」安飛微微搖了搖頭。

  「我捨不得毀掉它……」蘇珊娜地聲音變得低沉了:「每一次看到它。我就像看到了……我的老師一樣。」

  「你的老師是誰?」不止安飛關心這個問題,克裡斯等人也睜大了眼睛,蘇珊娜可是一個高階劍師啊!能把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培養成一個劍師,那會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巔峰強者?!

  「對不起,我答應過老師,永遠不會把他的名字告訴任何一個人。」

  「呵呵……那我就不問了。」安飛還是通情達理的。

  「謝謝。」蘇珊娜低聲說道。

  「蘇珊娜,這份藏寶圖你得到多長時間了?」克裡斯轉移了話題

  「差不多有三個月了。」

  「時間是廣義的,不管是生命還是非生命。都會受到時間地侵蝕。按照蘇珊娜所說的,在藏寶圖上面的魔法結界被毀掉之後,地圖在三個月之內衰老成這種樣子……我估計這張藏寶圖最少也是六、七百年前的東西了。」

  「這代表著什麼?」勃拉維問道。

  「這代表著我們也許會得到一些讓人難忘的東西。」克裡斯饒有深意的說道。百年聖戰之後,泛大陸地智慧種族都休養生息了一段時間,魔族帶給各個種族的創傷都是災難性的,可惜只和平了二百多年。一場大戰又爆發了!這一次雖然是人類與野蠻人之間的戰鬥,但也把其他的智慧種族牽連進去了,混亂的程度並不比聖戰差多少,而勢力的更迭也極為劇烈。

  聖戰之後,人類一共分成了三個國家,和野蠻人的戰爭爆發之後,三個國家又分裂成十多個國家,後來在野蠻人的兇猛攻勢下,人類知道再不團結一致很可能有滅族的危險,結果又組成了一個超級大國似地聯合體。

  打敗了野蠻人和半獸人之後。聯合體只維持了二十多年便崩潰了,經過了將近七百年的演變。又形成了現在地局勢。由此可見,國家之間的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勢力更迭、你來我往就像是一種慣性似地。沒有什麼人能阻止!

  在那混亂的年代,有不少極有實力的大貴族、大豪強在一夜之間便遭受滅頂之災,有的能在災難之後重新崛起,有的便徹底泯滅在歷史長河中,這個年代的藏寶大都和那些大貴族、大豪強有關,克裡斯感覺這份藏寶圖很有可能給他們帶來一個驚喜。

  「我只知道,藏寶中有一柄劍,它的名字你們可能聽說過。血月之詠歎!」

  「血月之詠歎?那是……惡魔之劍啊!是半獸人的聖物,怎麼會在這裡?」克裡斯驚訝地說道。

  「別的我就不知道了。」蘇珊娜搖了搖頭。

  「怎麼?那把劍很厲害?」安飛問道。

  「具體怎麼厲害我不知道。據說那柄劍是一個大幽浮師用卑鄙地方法控制了一個大煉金術師,逼著對方為他煉造的,而且在劍煉成之後,他還殺死了大煉金術師,把對方的靈魂禁錮在長劍中,從此血月之詠歎就變成了一把凶劍,因為那大煉金術師不停的詛咒著每一個使用他的人!」克裡斯有些不安的說道:「蘇珊娜,不要用那把劍!第一個使用血月之詠歎的大幽浮師後來就被魔族活捉了,魔族用了整整三天才把他折磨死,天知道他遭受了多少痛苦!後來每一個使用血月之詠歎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蘇珊娜,憑你現在的實力,已經不用靠武器來提升戰鬥力了,你還是放棄吧!」

  「我答應過老師,我一定會把血月之詠歎找到的,但我不會使用血月之詠歎,我有它就足夠了。」蘇珊娜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長劍。

  「那就好,只要你不用就好,啊……不、不,我的意思是說,你的老師也最好不要使用血月之詠歎!」克裡斯說了一半才發現話裡的漏洞,急忙解釋起來。

  「他也不會使用的。」蘇珊娜微微搖了搖頭。

  「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首先,我們要找到寶藏!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用各種名義讓半獸人在四周動工,直到發現線索為止。」安飛緩緩說道:「藏寶圖你們也都看過了,你們認為地圖上的這個點究竟指的是什麼地方?我總是感覺……好像就在這山洞裡似的。」

  「對啊!」勃拉維的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看著藏寶圖上的黑點:「你們看看,這黑點就是山峰下面麼,如果黑點代表的就是藏寶的地點,那肯定就是這個山洞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8:55 A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見識


  克裡斯玎一把搶過藏寶圖,認真看了半天,不由點點頭:「我看也像是這裡!」

  「明天開始,讓半獸人們擴建山洞吧,據說他們是很能幹的。」安飛笑道:「反正山峰就這麼大,哪怕是把山體挖空,也要找到寶藏!」

  「安飛,我……」蘇珊娜猶豫了一下:「我和你說過的,另外半張藏寶圖已經被人搶走了,沒有咒語,也許……找到了寶藏也是沒辦法開啟的。」

  「是什麼樣的咒語?」克裡斯急忙問道。

  「是上古咒文,我看不懂。」

  「上古咒文?只有煉金術士喜歡研究上古咒文啊!」

  「嗯,我的老師告訴我,寶藏是被一把元素鎖封印的。」

  「元素鎖?那可就糟了……」克裡斯不由露出了苦笑。

  「元素鎖是什麼?」安飛問道。

  安飛不明白的東西有不少,不恥下問的時候更是不少,大家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克裡斯低聲回道:「是一種封印的方法,只有煉金術士才能創造出元素鎖,在元素鎖形成之後,除非是用正確的咒語開啟,否則,元素鎖就會發生爆炸,非常劇烈的爆炸!在一定範圍內,所有的元素都會變得非常混亂,最後形成真空。」

  「那我們完全可以故意引發元素鎖發生爆炸。只要小心些,不被炸傷就可以了,難道在爆炸之後元素鎖還會重新出現嗎?」

  「可是……寶藏會被爆炸摧毀地!元素鎖的威力大小不同,煉金術士在佈置元素鎖的時候,往往會根據封印物品的大小來設置元素鎖的威力。想安全獲得寶藏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咒語。」克裡斯說道。

  「這樣啊……我還是那句話,先找到寶藏再說!別的事情就別想了,也許元素鎖已經失效了呢?」

  克裡斯等人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反正他們在這裡商量是商量不出什麼的,沒有咒語,誰也打不開元素鎖,連大魔法師也一樣。

  「安飛!」隨著說話聲,山特落到了台階。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怎麼了?」安飛一皺眉頭。

  「你讓我說地話我都對半獸人說了,可是還是有很多半獸人要求離開,不願意為我們工作。」山特嘆了口氣:「我該怎麼辦?」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麼?想走的半獸人全部殺掉!」

  「啊……安飛,有五十多個半獸人要求離開啊!還有不少孩子和……」

  「我去吧。」勃拉維打斷了山特的話,

  在克裡斯等人中,勃拉維是個最容易衝動的人,用現代的語言來形容,此人非常『好幹』!在索爾的家裡,就是他痛罵澤達,結果差一點沒被澤達踢死。在逃亡地路上,他也是除了安飛和蘇珊娜之外。手中命案最多的人……

  人的性格大都是一點一點成型的,而勃拉維喜歡掌握他人的命運。逃亡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從開始的緊張害怕,到現在的興奮,勃拉維已經開始轉變了,他根本沒把幾十個半獸人的生命當回事,相反,他心中有些不滿山特的猶豫,安飛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想離開地半獸人全部殺掉!如果是他,他不會回頭再向安飛請示的。直接去做好了。

  「小心點。」安飛點了點頭。

  「嗯。」勃拉維低應一聲,釋放了漂浮術,飛到了洞口隨後急步衝了出去。

  「克裡斯,元素鎖是有魔力波動地,你能不能感應到寶藏的具體方位?」蘇珊娜突然說道。

  「憑個人地感應能力是感應不到的,但我可以設置魔法陣。」克裡斯回道。

  「白天讓半獸人施工,晚上等半獸人休息的時候,你開始設置魔法陣,現在離月圓之夜只有七、八天,我們要加緊了!」安飛說道。

  克裡斯等人相視無語,他們再三說明死亡森林的可怕,誰知安飛還是想去那裡,否則他不會一再強調月圓之夜的!他們明白,安飛這樣是讓他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只是……真的一定要去麼?

  山洞外傳來了劇烈的魔法波動,顯然,勃拉維已經開始動手了,從魔法波動的強度看,勃拉維甚至沒有等半獸人離開便在村落裡動手了,這是殺雞儆猴,警告其餘地半獸人。

  場中的人神色各異,安飛一副沒事人地樣子,蘇珊娜則是一臉的冷漠,瑞斯卡則在低頭沉思著什麼,克裡斯眼中閃過一縷悲色,他不願意看到殺俘的事情發生,但他又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絕對尊重安飛的決定,至少,在逃亡的路上安飛從來沒做錯過什麼,在他看來,尊重安飛的意見是明智的。

  「克裡斯,你帶著幾個人回去,把尼雅他們都接過來吧。」安飛緩緩說道。

  「好的。」克裡斯點了點頭。

  *

  當尼雅等人趕到半獸人部落之後,天已經快要黑了,在這段時間裡,半獸人已經把殘破的部落收拾了一遍,還把山洞的東西都清理出來,騰出了住人的地方。

  原來安飛是想讓半獸人也在山洞內休息的,這樣利於看管,不過尼雅堅決反對,她討厭半獸人的模樣和半獸人身上散發的味道。讓尼雅去僅存的半獸人草屋去休息,尼雅還是反對,說實話,草屋中的味道更不怎麼地……半獸人不是不講衛生,而是根本沒有講衛生這個概念……數百個半獸人居住的村落,竟然沒有一處類似衛生間之類的設施,那能乾淨麼?!

  安飛很理解尼雅的痛苦,便讓克裡斯佈置了魔法陣,把半獸人們都趕入魔法陣中,又派勃拉維這個讓半獸人們又怕又恨的人值夜,如果有半獸人企圖逃走的話,那需要鼓起相當大的勇氣才敢行動!

  一種常年開花的常綠喬木砍伐回來,切成小塊曬乾之,然後隨便用水攪一攪,再曬乾,這就是他們的麵包了。

  安飛品嚐了一點半獸人的麵包,說實話,不是很難吃,略微有一點苦澀而已,但口感卻差到了極點,首先,半獸人的麵包非常堅硬,用安飛的話說,這玩意完全可以當凶器使用了!好不容易嚼碎,含著滿嘴的碎片,安飛感覺自己好像含著一嘴的小石頭,怎麼也嚥不下去。

  半獸人還喜歡把捕抓到的魔獸剝皮、切腹,把下水之物掏出來,然後再把魔獸切碎,放在大鍋裡燉一鍋骨頭湯……先不說烹調的手藝怎麼樣,就說那口鍋吧,整個半獸人部落只有三口大鍋,分別由三個長老保管,半獸人領著安飛去取鍋時,硬是把一向冷靜無比的安飛弄得目瞪口呆。

  半獸人沒有洗鍋的習慣,或者說,當半獸人被人類從文明世界強行驅逐出去,不得不在森林中苦熬歲月之後,一些只有在文明達到一定程度時才會誕生的生活習慣也逐漸失去了!

  剛剛走近大鐵鍋,轟地一聲,一團煙霧陡然騰起,煙霧中全都是半個指頭大小的深藍色蒼蠅,怕不是有上萬隻,鍋裡還剩下一點湯底,而湯上飄著一層蒼蠅,鍋裡面疙疙瘩瘩的,應該是各種不同魔獸遺留下來的最後紀念,一股難聞地氣味撲面而來。幸好安飛的下盤非常穩固,否則會被這氣浪當場掀一個跟頭。

  安飛屏住呼吸,扭頭就走,如果真的彈盡糧絕了,這種東西他是會吃的,但是如果有別的選擇,別說吃了,連看他都不想看第二眼!

  讓安飛疑慮的是。這些半獸人的生活物資如此貧瘠,為什麼能擁有制式的標槍、皮甲和短柄狼牙棍呢?他感覺應該在那輝維地身上尋找缺口,反正對方在他掌握中,他不著急,先把禁魔領域的釋放方法壓搾出來再說。

  第二天,半獸人開始了高強度的施工。安飛是個很爽快的人,每天的工資都是當天發放的,這讓半獸人擁有了不低地士氣,打獵也用不著他們去打了,安飛手下有那麼多魔法師,用魔法打獵和用標槍捕獵哪個更有效率是不言而喻的,幾個魔法師出去轉一圈,總能拎著幾隻初階魔獸回來。

  四天之後,克裡斯佈置的魔法陣終於感應到了微弱的魔力波動,這個發現是有決定意義的。因為找到了挖掘的正確方向,而不是象前幾天一樣八面開花了。

  安飛保守的估計。再需要兩天時間,他們就能看到寶藏了。採用保守的態度去估測事情的進展是一種很明智的生活方式。因為會發現,生活中處處充滿了驚喜!

  到第二天中午地時候,幾個半獸人在挖掘的過程中,突然掉進了一條斜向下地古代甬道中,跟頭把式的往下滑,最後,昏頭轉向地半獸人落在了一堆東西上,當他們藉著洞壁上已經快要熄滅的元素燈看清周圍的景物時。全都變成了雕像。

  他們為了什麼辛苦的工作?不外是一天一枚金幣而已,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可現在他們的腳下卻到處是黃澄澄的金幣。還有無數珠寶首飾,在昏暗的元素燈下閃爍著動人地彩光!

  金銀珠寶是俗物,不提這些,在洞壁的前面和左右兩側,堆滿了一副副重鎧和密密麻麻地武器,至於武器的質地,現在卻瞧不出來,歲月已經讓整間石室中落滿了灰塵。

  半空中,還有一口懸浮的銀質箱子,只是如果這些半獸人有點眼光的話,會看出那並不是銀,而是極為罕見的秘銀!這種東西不用多,巴掌大的一塊,便足以讓一個窮光蛋變成一個富翁!

  而在石室前方的洞壁上,掛著一口烏黑色的長弓和一個箭囊,還有一柄長達兩米的巨斧,但半獸人的目光卻沒往別的地方看,只是呆呆的凝視著自己的腳下,不知道是哪一個搶先,或者說是一起動手,拚命抓起金幣往自己懷裡塞。

  今天負責監工的瑞斯卡馬上發現了不對的地方,片刻之後,安飛、克裡斯、蘇珊娜等人都趕了過來,幾個人穿過長長的甬道,落在了石室中,而石室中的半獸人根本沒發現多出了幾個人,還在拚命的往懷中塞著金幣。其實這樣做是非常愚蠢的,幾個半獸人中有女半獸人也有老半獸人,可一個個都變成了孕婦……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破綻!

  「把東西給我放下,然後給我滾出去!」安飛淡淡的說道。

  那幾個半獸人這才發現石室中多出了幾個人,動作僵硬了一下,一起轉過身看著安飛,眼中凶光湧動,黃燦燦的金幣讓他們本來就不高的智商急劇下滑,做出來連低階魔獸都不會做的愚蠢事。

  蘇珊娜怒哼一聲,為了這些藏寶她和莎麗爾吃盡了苦頭,到了今天才算是如願以償,哪裡能容得半獸人在這裡動手動腳?!

  「蘇珊娜。」安飛淡淡的叫了一聲,隨後看向那幾個半獸人:「沒有聽到我的話?把東西放下,然後給我滾出去!!」

  那幾個半獸人抖了一下,此刻才想起雙方的巨大差距,如果面前是普通人,他們早就撲上來把人撕得粉碎了!可惜面前是殺光了他們部落的戰士、俘虜了他們的聖者、實力是他們成百上千倍的強者,遲疑了片刻,幾個半獸人極其不甘心的從懷中把金幣扔到了地上,只是每個人都暗自留了一些金幣,半獸人也是有點小聰明的。

  「這些混賬東西!」看到半獸人爬了上去,克裡斯低聲罵道,連一向大度的克裡斯也覺得半獸人太過分了。

  「不用管他們了。」安飛一笑:「看看我們今天的收穫吧!」

  幾個人一起把目光轉到了空中的箱子上,這就是見識的區別了,安飛等人根本不會在意腳下的金銀珠寶。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03 P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安飛只看了箱子一眼,便把視線移到前面的長弓處,緩步走過去,摘下了長弓。而克裡斯等人依舊呆呆的看著箱子,每個人都隱隱感覺到什麼,可是又不敢相信,安飛對秘銀的瞭解很少,確切的說,他只在圖書館的魔法書中看到過有關秘銀的用途,但那只是一掃而過,安飛沒有多想。

  拂去長弓上的灰塵,長弓的本來面目便展現在安飛面前,這張弓大約有四尺多長,手感非常沉重,弓背上沒有任何花紋或裝飾品,樣式顯得很古樸。在元素燈暗淡的光芒下,弓是灰黑色的,弓弦則呈暗金色,雖然安飛不是很懂這個世界賞鑑物品的知識,但他有感覺,這張弓絕不是凡物!

  安飛雙臂用力,試探性的緩緩拉開了弓,只拉到半滿時,安飛就感到很吃力了,扯弦的右手指也微微發酸,他深吸了一口氣,運足臂力,又拉開了幾寸,陡然感受到從手指傳來的痛感,急忙鬆開了手。

  弓弦猛地回彈,先是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哨響,那是弓弦劃破了空氣發出的聲音,隨後便換成了嗡嗡聲,安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好霸道的長弓啊!

  安飛輕輕把長弓放回了原處,又把視線轉到了那柄巨斧上,巨斧差不多有一人來高,斧柄粗如兒臂,斧面大如車輪,斧刃的流線很怪異,下面的斧刃流線平穩,上面的斧刃流線則陡然變急。和那張長弓一樣,巨斧也給人一種古樸感,通體呈現黝黑色,只有斧刃略微有些發白。

  這柄巨斧怕不是已經有百多斤了,安飛一面想著一面伸出右手,想把巨斧摘下來,結果巨斧雖然下來了,但把安飛晃了一下,他差一點就把巨斧扔到了地上。安飛愣了愣,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這只右手力量並不小,輪動二、三百斤的東西完全沒問題,沒想到這巨斧的重量遠遠超出了他的估計。

  安飛的左手也抓住了斧柄,橫斧而立,沒等他看明白些什麼,突然感到腳下發軟,一點點陷了下去,他正好踩在一堆珠寶首飾上,這東西倒是能支撐安飛一個人,但加上巨斧的重量便不成了。

  安飛急忙側身向上用力,把巨斧掛在原來的地方,他已經用力氣控制了,只是巨斧撞在了牆上依然發出沉悶的轟響聲,把克裡斯等人嚇了一跳。

  「安飛,你在做什麼?」克裡斯這才把視線從箱子上移開。

  「沒什麼。」安飛笑了笑:「你們也看了半天了,怎麼樣?能不能把箱子打開?」

  「這確實是元素鎖,不可能打開的……」克裡斯搖了搖頭。

  「哎,你們說……這是秘銀嗎?」瑞斯卡突然開口問道。

  「秘銀?」過了這麼多天,已經超過了安飛計時記憶的極限,聽到這個名稱他感覺有些耳熟,但實在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說過了。

  「我感覺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你們誰見過秘銀?」勃拉維苦笑道。

  「我見過,但這可沒辦法看出來,我也說不準。」克裡斯回道。

  「如果用魔法攻擊一下,就能看出來了。」

  「那不行,元素鎖會發生反應的!」克裡斯連忙搖頭。

  「克裡斯,你們肯定沒有辦法打開元素鎖?」

  「沒有辦法,除非是用正確的咒語才能啟動元素鎖。」

  「再想想。」安飛有些不死心。

  「不行的,安飛,也許……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一個煉金術士,讓他來試一試,我們是肯定不行的。」

  「那好吧。」安飛點了點頭:「蘇珊娜,你來看看這個。」安飛一邊說著一邊把長弓摘了下來。

  蘇珊娜幾步走到安飛面前,接過了長弓,安飛用這把長弓都略微有些大,蘇珊娜要比安飛低上大半個頭,臂長也差了不少,舉著長弓的架勢顯得有些怪異,但鬥氣可不是擺設,蘇珊娜奮力開弓,便開到了八分滿,接著又緩緩加力,當拉成滿月的時候,蘇珊娜也有些堅持不住了,急忙鬆了手,弓弦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向前彈去,隨後一道肉眼可見的風刃憑空出現,正射在前方的牆壁上,把灰巖洞壁射出了一個窟窿。

  這下子大家都呆住了,安飛不由感到一陣慶幸,虧了蘇珊娜的長弓沒有對準自己,否則的話他還真未必躲得過去!

  「這把弓有名字嗎?」安飛看向了學識最淵博的克裡斯。

  「不知道……」克裡斯玎搖了搖頭:「這把弓能射出風刃啊!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有人知道這把弓的名字麼?」

  瑞斯卡等人紛紛搖頭,安飛只得把目光落在了蘇珊娜身上:「蘇珊娜,你知道嗎?」

  「不知道。」蘇珊娜一邊回答一邊輕輕撫摸著弓背,看樣子很是喜歡這把長弓,可惜她不適合,體型差得不少,臂長也差了些,使用這種長弓是很吃力的,再說她是一個劍士,能拉開長弓不代表著能射中目標。

  「不知道就算了,蘇珊娜,你把長弓和那柄巨斧都收起來吧。」

  「我?我不要,安飛,我說過了我只要那柄劍!」

  「這是你的東西,你不要誰要?」

  「那……放在你的空間戒指裡吧,以後再說,我的空間戒指已經裝滿東西,總不能讓我成天扛著斧子走路吧?」

  「也好。」安飛不想在這種問題上和蘇珊娜推來讓去的,他沉吟半晌:「蘇珊娜,如果想打開元素鎖,那麼就只有一種辦法了。」

  「什麼辦法?」蘇珊娜的神色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告訴我們是誰搶走了你的藏寶圖,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去搶回來!」

  「這……」蘇珊娜一頓,神色顯得有些猶豫。

  「一直以來,我們都不知道你們姐妹倆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家世怎麼樣,我們也沒有問過,我們知道,當有一天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們。」安飛緩緩說道:「我認為,現在是你說出來的時候了,讓我們詳細瞭解一下藏寶圖的由來,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蘇珊娜咬了咬嘴唇:「好的……」

  「你先不用急著答覆我,反正時間很充足,你再好好想一想吧。」安飛打斷了蘇珊娜的話:「走,我們出去,克裡斯,用魔法陣把外面的甬道封死,我估計那些半獸人是不會放棄的。」

  提起那些半獸人,克裡斯不禁嘆了口氣:「好!」

  但眾人從甬道回到山洞中時,半獸人們已經不幹活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談論著什麼,見到安飛等人從『事故現場』走出來,所有的目光都轉到了這個方向,眼中的神色很複雜。

  人心不足蛇吞象!蛇能吞得下大像麼?肯定吞不下,那為什麼還要吞呢?因為,貪婪是永無止境的!

  少有人能克服這種影響,安飛也不例外!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安飛只想殺掉亞戈爾,讓自己安全的活下去!可是在認識了索爾和歐內斯特之後,在瞭解了這個世界之後,安飛也多出些別的心思,比如說,他想讓武學在這個世界大放異彩,他想與那些巔峰強者們相抗衡,還比如說,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而不是孤居一隅,平平安安、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那樣安全倒是安全了,不過也太無味了些……

  半獸人們也一樣,就在昨天,他們還在為一天一枚金幣而欣喜若狂,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可是聽到了同伴發現寶藏的消息,還親眼看到同伴拿回來的大把的金幣,他們突然覺得安飛是如此的小氣、吝嗇,才一枚金幣啊……寶藏是他們先發現的,他們認為自己有資格分上一份,如果不是考慮到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也許這裡早就發生暴動了!

  「桑切斯,讓他們出去吧,先休息三天,不用他們幹活了,嗯,每個人發三枚金幣,為我工作休息也是有酬勞的。」安飛掃視了一圈,緩緩說道。

  「好的。」桑切斯答應一聲,大聲吆喝起來:「都出去、都出去,別在這裡呆著。」

  那些半獸人聽了桑切斯的話,對視了一眼,竟然都沒有動地方,顯然還想繼續呆在山洞裡。有時候貪婪也能帶給人勇氣,他們甚至忘了幾天前安飛等人的殺戮,眼睛裡、腦海中閃動的全是金幣的光芒。

  「你們沒聽見麼?都給我滾出去!」桑切斯有些火了,他有所感覺,自從施工中出現了事故之後,這些半獸人就變得非常可惡了,總是用那種鬼鬼樂樂的眼神偷偷看你,而且還用消極的態度違抗命令。

  半獸人們有些坐不住了,慢吞吞站起來往外走,有的還低聲用半獸人的語言說著什麼,從他們當時的表情看,好像是在咒罵。安飛冷哼一聲,眼中凶光閃動,旋即又恢復了平靜。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04 P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黑水城


  「大家的意見呢?」安飛環視著四周,除了分出兩個人監視半獸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在山洞內聚在了一起,連那個輝維也在其中,安飛又一次把去死亡森林的話題擺在了大家面前。

  「安飛,為什麼一定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呢?」克裡斯苦笑起來。

  安飛用手點了點瑞斯卡,什麼話也沒說,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瑞斯卡身上,把瑞斯卡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我可沒說什麼呀……反正我聽安飛和大家的,你們說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我曾經以為,在我們這些人當中,有希望續克裡斯之後成為魔導師的人是祖賓,大家從瑞斯卡身上得不到啟迪嗎?」安飛緩緩說道:「為什麼在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後,必須要出去歷練?在千鈞一髮的危難關頭,往往能激發人的潛力,這種潛力就是突破瓶頸的鑰匙!瑞斯卡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我們繼續留在這裡,未必就能保證我們的安全,他們遲早會查出我們的逃亡路線,到時候怎麼辦?我知道在森林中想尋找一些人是很難的事情,但是,萬一被人發現了呢?」

  「如果我們去死亡森林,看起來很危險,實際上我們是安全的,對我們最大的威脅已經不存在了,只要行事謹慎一些、小心一些,我想我們可以應付死亡森林中的危險。」

  「還有,如果我們留在這裡,修煉的進展和以前不會有什麼太大區別,在死亡森林那種步步危機的地方,反而能讓我們迅速提高自己的實力,在我看來,大家對魔法的領悟都很不錯,差的就是實戰經驗,現在是我們開始歷練的時候了!」

  安飛這番話讓大家沉默起來,場中的人有七、八個都是高階魔法師,正處於瓶頸階段,按部就班修煉的話,前人的經驗擺在面前,他們至少需要五年至十年的時間突破瓶頸,有的甚至是終其一生也無法突破,瑞斯卡的例子活生生擺在他們面前,讓人不得不心動。

  「我想說一句話。」祖賓突然開口說道。

  「說吧。」安飛點了點頭。

  「這些半獸人可以生活在死亡森林的石林中,換成我們也可以。」

  祖賓這句話讓大家眼前一亮,沒錯啊!那些實力低微的半獸人都可以生活在死亡森林中,他們憑什麼不可以?如果外面實在太過危險了,他們可以退到石林中麼!

  安飛用欣賞的目光看了祖賓一眼:「祖賓說的太對了!而且就算我們無法在死亡森林中生活下去,但只要我們能堅持一個月以上,便可以在下一次月圓的時候返回來,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對呀!」勃拉維使勁點著頭:「我們又不是回不來了,有什麼可害怕的!」

  氣氛開始活躍起來,眾人或相互低聲交談著,或獨自沉思著,不像剛才那麼壓抑了。

  「我保留我的意見,但我願意服從安飛的決定。」克裡斯緩緩說道。

  「蘇珊娜,你呢?」安飛看向了蘇珊娜。

  「我和大家在一起。」蘇珊娜微笑著說道。其實對她來說,死亡森林真是適合她歷練的理想場所,她並不反對安飛的意見,之前對安飛說了那麼多,也只是提醒安飛三思而已。

  「瘋了!瘋了!你們都瘋了!」輝維突然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留在安全的地方有什麼不好?我告訴你們,當你們之中有人死在死亡森林的時候,肯定要後悔的!」

  「你放心,我敢肯定你是我們之中第一個死掉的人,所以這些事情用不著你操心了。」安飛冷笑道:「何況這個地方對我們並不是安全的,你也知道我們是大魔法師索爾的學生,為什麼不想想我們為什麼要跑到這裡呢?」

  「啊……為什麼?」

  「因為我們殺了一個人。」桑切斯笑道。現在大家回想起當時的事情,已經沒有人感到緊張了,菲利普的孫子又怎麼樣?殺了就殺了,他們現在依然活得好好的!

  「殺了誰?」

  「大劍師菲利普的獨孫,家族的唯一直系繼承人,澤達。」

  輝維不由垂頭喪氣的坐了下去,菲利普性格之暴躁舉世聞名,他理解了這些人為什麼要逃到克拉姆森林來,但問題是……他實在不想回到死亡森林啊!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麼今天晚上就要準備獻祭了,離滿月正好還有三天時間!」安飛緩緩說道。

  「庇護所只有信仰獸神的半獸人才能使用,半獸人會配合我們嗎?」山特問道。

  「我們可以坦白的告訴他們,我們要去死亡森林了,你認為他們會我們走嗎?」安飛笑道。寶藏已經不是秘密了,半獸人們那一雙雙垂涎欲滴的眼睛在告訴他,展開祭獻絕不是什麼難題,那些半獸人會爭先恐後的來主持獻祭,在他們看來,只要安飛等人離開這裡,那些財富就屬於他們了。

  「難道……你們就一定要去死亡森林嗎?」輝維喃喃的說道。

  沒有人搭理他,一個俘虜哪裡有什麼發言權?!

  「能不能把我的空間戒指還給我一下?」輝維可憐巴巴的看著安飛。

  他的空間戒指早就被安飛沒收了,每一個人空間戒指都有獨特的魔法標記,除了主人之外其他人是無法打開的,在主人死亡之後,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空間戒指上的魔法標記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這時候空間戒指才有可能更換主人。空間戒指上的魔法標記無法更改,就連傳說中的大魔導師或者大煉金術師也做不到,所以安飛只能沒收空間戒指,卻無法知道裡面有什麼,更不可能佔為己有。

  安飛倒沒有猶豫,拿出空間戒指便扔給了輝維。

  輝維的臉上苦得幾乎要滴下水來,猶豫了半天,總算是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個魔法捲軸,遞給了安飛。

  「這是什麼?」安飛能感應到捲軸中有一股很強大的魔力波動,他一邊問一邊伸手去接,不過輝維卻遲遲不願意鬆手,眼中的神色非常複雜,看起來是肉痛到了極點。

  「你們不要去死亡森林了,這是去黑水城的時空門捲軸。」輝維長嘆一聲,終於戀戀不捨的把手縮了回來。

  「時空門捲軸?!」克裡斯驚訝的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了安飛身邊,從安飛手中接過捲軸,細細端詳起來。

  「黑水城在哪裡?」安飛問道,捲軸的真偽要由克裡斯鑑定,不用他操心,他需要搞明白的是其他事情。

  「黑水城、白山城是傭兵之國最大的兩座城市,黑水城座落在狂野草原附近,白山城座落在死亡森林附近,也是大陸上環境最複雜的兩座城市。」蘇珊娜說道:「在那裡,你會看到平常看不到的東西……很多很多的東西。」

  「你去過黑水城?」

  「只在小的時候去過一次。」

  「這確實是時空門捲軸。」克裡斯輕輕把魔法捲軸還給了安飛,上下看了看輝維:「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有錢人!」

  「唉……」輝維又長長的嘆了口氣,把雙手縮在袖中,身體縮成一團,看起來很是可憐,一副落寞無助的神色。

  「先把空間戒指還給我!」安飛伸出手淡淡的說道,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

  輝維頓了頓,無可奈何的從袖中抽出雙手,把空間戒指摘下來遞給了安飛。

  「克裡斯,時空門捲軸非常罕見嗎?」

  「倒不是非常罕見,反正很值錢就是了。」克裡斯笑道:「老師在沒事的時候就經常做時空門捲軸出賣,一般情況下一張時空門魔法捲軸都可以賣上五百枚金幣,如果要求傳送到特定的城市,需要老師改變魔法坐標,價格還要翻一倍以上。」

  「這麼貴?」安飛感到有些驚訝,怪不得索爾拿錢不當錢花,安飛原來還以為索爾擔任著宮廷首席魔法師,能賺來很多外快呢,現在才知道,索爾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寶藏!魔法師這個職業實在是太有前途了!

  「貴?」尼雅驕傲的挺起了胸膛:「除非是朋友,其他人就算出再多的錢,父親也不會為他製作捲軸!」

  安飛笑了笑:「克裡斯,你能釋放這張捲軸嗎?」

  「我和瑞斯卡都可以。」

  「明白了。」安飛的視線轉到了輝維身上:「你這個魔武雙修者應該沒有能力釋放這張捲軸吧?」

  輝維閉上了眼睛,拒絕回答。

  「克裡斯,這張捲軸釋放出來之後,時空門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出現?」安飛需要瞭解一些細節。

  「很快的。」

  「那麼多長時間會關閉呢?」

  「這需要由釋放者控制,如果魔力允許的話,時空門會一直存在下去。」

  「嗯……大家準備一下吧,我們隨時都可能出發了!」安飛站了起來:「克裡斯,黑水城的秩序也是非常混亂的嗎?和死亡森林一樣?」

  「不,在傭兵之國,傭兵行會把持著話語權,他們就是國家的領袖。」

  「這樣啊……」安飛沉吟片刻:「別的人可以去休息了,克裡斯、蘇珊娜你們兩個人留下,仔細給我講一講傭兵行會是怎麼一回事。」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04 P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轉移


  「我想再確認一下,這個捲軸的魔法座標在哪裡?肯定是黑水城?」安飛凝視著輝維,緩緩說道。

  「你不是一心想去死亡森林嗎?膽子不是很大麼……現在為什麼膽小了?」輝維懶洋洋的說道。

  「我要你的回答!」

  「是黑水城,我沒有必要騙你!」輝維很是無奈的點了點頭:「為了避免出現傳送門相互重疊、導致災難性的事故發生,魔法師在製造傳送捲軸時,都會選擇城外人煙比較少的地方,不過我們還是可以看到黑水城的。」

  「瑞斯卡,準備啟動捲軸。」安飛把魔法捲軸遞給了瑞斯卡。

  瑞斯卡接過捲軸,默默站在了一邊。

  「安飛,甬道已經填上了,那些半獸人們幹活倒是很認真,從外面看,幾乎看不出有什麼破綻了。」祖賓從裡面走了出來。

  「好,讓那些半獸人都在山洞裡集合吧。」安飛緩緩說道:「大家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其中數尼雅和莎麗爾的神色最為振奮,莎麗爾聽說要去黑水城之後,就一直吵吵著要買好吃的,小獨角獸是眾人的寶貝,莎麗爾也是,這點要求大哥哥或大姐姐們是肯定滿足她的。

  片刻之後,半獸人們已經在山洞中集合了,知道安飛等人要走,他們真是說不出的高興,每個半獸人眼中都閃動著狂喜之色,把甬道填死的活也幹得非常麻利、認真,雖然他們自己也知道,在安飛等人消失之後,他們會馬上把甬道打開的。

  安飛緩緩掃視了一圈,該走的人一個不少,該帶的東西也帶上了,確定沒什麼遺漏之後,安飛的視線落在了山特身上:「山特,準備擴音吧。」

  「明白了。」山特大步走到了山洞門口,吟唱了幾句魔法,隨後便大聲叫道:「我們要走了,拜拜了您哪!我們要走了,拜拜了您哪!!」

  這是安飛讓他叫的,可憐的山特始終不懂『拜拜』是什麼意思。

  叫喊聲通過擴音魔法,迅速被放大了幾十倍,如海嘯一般眨眼之間便掃過了森林上空,震得森林刷刷作響,山特的魔力有限,至多能讓叫喊聲傳出十餘裡的距離,這在安飛看來,已經足夠了。

  「瑞斯卡!」安飛喝道。

  瑞斯卡把捲軸扔了出去,一道淡藍色的波紋憑空出現,接著象眼睛一般緩緩睜開,只不過人的眼睛是上下開合的,而時空門卻是向兩側開啟,但拓展成一個規整的圓形之後,時空門停止了波動,光圈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安飛第一次見識時空門的魔法,一塵不染的亮藍色看起來非常漂亮,在時空門的周圍,還有淡淡的白色光絲在轉動,充滿了神秘的氣息。

  安飛深吸了口氣:「蘇珊娜!」

  蘇珊娜看了安飛一眼,抬步走向了時空門,祖賓和山特跟在她身旁,三個人先後跨進了時空門,旋即便消失了。克裡斯扶著魔力消耗一空的瑞斯卡,帶著他的小組隨後跨進入了時空門,接下來是尼雅、莎麗爾、費勒等人,眾人中只有安飛和勃拉維始終沒有動地方。

  眼見只剩下了兩個人,安飛衝著勃拉維點了點頭,勃拉維低聲吟唱起了咒語,吟唱的時間很長,周圍的半獸人還在期盼著安飛快一點離開,根本沒有多想,當勃拉維終於唸完了咒語,臉上露出獰笑時,半獸人們才明白過來將要發生什麼事。

  一道炎浪憑空出現,掃向了半獸人們,對整齊的站成一個小方陣的半獸人來說,炎浪是最有攻擊效果的魔法了,高溫火焰轉瞬之間便在半獸人中間掃過了一遍,有的半獸人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不停的在地上打滾,有的半獸人卻連慘叫也沒來得及發出,便直挺挺的倒下來,在炎浪湧過來時,如果有人在呼吸,肯定會把火焰吸進去,那麼鼻腔、喉管和肺部轉眼便會變成焦炭,這種傷勢就算不當場死亡也別想發出叫喊聲了。

  在場的半獸人中只有十多個逃過了一劫,畢竟炎浪的攻擊範圍是有限的,可惜這個時候安飛也動了。半獸人們尚在尋找著石塊或木棍做武器,安飛的身影卻已經逼到了他們面前,一個女半獸人當先迎上了安飛,她揮舞著雙臂如瘋子般撲過來,安飛身形一滑,滑到了她的身側,一劍便刺入了她的頸部。

  不管在與什麼人交戰,安飛的攻擊點不外是三個地方,一個是脖頸,一個是腦袋,一個便是左胸,其中脖頸更是安飛最重要的攻擊點,不出手則已,出手便要一擊必殺。

  一個老半獸人終於找到了石塊,可他剛剛把石塊抓在手中,轟地一聲,勃拉維釋放的大火球已經擊中了他,那老半獸人在空中倒旋了一圈,頭下腳上重重撞到了牆壁上,旋即便不動了。

  「安飛!」勃拉維大喝了一聲。

  安飛的身形陡然拔起,一道電弧從勃拉維手中向四下擴散,掃過了整座山洞,隨後閃出幾絲電火花,便消失了。

  安飛身形落下,抖手便是一劍,刺中一個僵立的老半獸人的後腦,隨後安飛的身影就變成了讓人眼花繚亂的疾風,在半獸人中穿行,而他手中的長劍更是發出一道又一道破空之聲。

  如果蘇珊娜此刻在這裡,看到了安飛的劍法,肯定會大有啟發,安飛的劍招和步伐配合嫻熟,如鬼斧神工般渾然一體,這已經是技擊大師的境界了!

  眼快的人可以看到出來,安飛出劍明明是刺向了空氣,可是他的腳步一錯,一個半獸人的咽喉便自動迎到了安飛的劍尖前!對一般的武者來說,移動只是移動,攻擊只是攻擊,而對安飛來說,移動便是攻擊。不管他從什麼角度刺出長劍,他都可以通過讓人眼花繚亂的步伐,使得對手送到自己的劍前。

  安飛的身影流暢而詭異,充滿了美感和殺機,他穿過的每一個半獸人都像木樁一般毫無反抗之力的栽倒在地上。

  勃拉維開始還在配合安飛,用大火球、電弧、風刃去攻擊半獸人,最後他已經看呆了。

  「該你了。」最後一個半獸人倒在安飛劍前時,安飛隨手把長劍扔在了地上,轉身對勃拉維說道。

  勃拉維如夢初醒,連忙點了點頭,低聲吟唱起來了咒語,整個洞壁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先是有小塊小塊的石頭向下掉落,隨後石塊越來越大,而在魔法的威力發展到最大之前,安飛和勃拉維已經穿過了時空門。

  安飛只感覺身體一涼,接著又感覺到腳尖點到了實地,耳邊傳來了克裡斯的聲音:「你們兩個怎麼那麼慢?」

  「哦……有些事要交代一下。」安飛睜開眼睛微笑著說道。雖然他的性情很冷酷,但他絕對是一個沒有偏見的人,不會因為對方醜陋,便強行把對方劃入敵對陣營。在安飛心中把所有的人分成三種,敵人是對自己有威脅的人,朋友是對自己有幫助並且值得自己去幫助的人,其他的則是與己無關的茫茫眾生,在半獸人對他們展開襲擊之前,他對半獸人沒有惡感,在攻下了半獸人的部落之後,他對半獸人依然沒有惡感,可在見識到了半獸人的貪婪之後,他知道他必須要動手了!

  交心、囑託、請求這些都是沒有用的,在他們離開之後,半獸人肯定要打寶藏的主意,那些金銀珠寶安飛倒不掛在心上,可是如果半獸人企圖打開那寶箱,必然會激發元素鎖發生爆炸,和半獸人們解釋元素鎖的威力,他們會信麼?!

  *

  「我以為菲利普已經是個老瘋子了,沒想到你比他還要瘋狂!」一個老人站在樹梢上苦笑著說道,他赫然就是馬奧帝國魔法學院的院長斯迪格。

  「我向來都是這樣。」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劍士就是喜歡衝動!」斯迪格笑道:「你一邊打一邊往這邊退,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尼雅他們應該在相反的方向,是這樣吧?」

  「魔法師就是聰明。」歐內斯特嘴角露出了笑意。斯迪格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陣營,否則他大可以配合菲利普擊殺自己,然後往另一個方向尋找尼雅等人,用不著陪自己在這裡乘涼了。

  「唉……我討厭魔獸森林,非常討厭,不過現在總算是能有所交代了。」回想起這些天的經歷,斯迪格有種苦不堪言的感覺,他已經老了,不適合跑到魔獸森林中歷練了。

  「是向猶蘭德大帝交代還是向索爾交代?」

  「陛下麼……他已經……」斯迪格一邊眨著眼睛一邊想著措詞。

  就在這時,在森林的另一方隱隱傳來了人的大喊聲:「我們要走了,白白了您哪……」

  「擴音魔法?」斯迪格一愣,皺起了眉頭。

  「他們要走了?去哪裡?」歐內斯特也是一愣。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05 P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傭兵之國


  傭兵之國,是唯一一個沒有軍隊守護的國家,不過實力卻不容小窺,在艾黎森帝國全盛時期,曾經打過傭兵之國的主意,並進行了一場試探性進攻。結果艾黎森帝國的軍人們發現,在正面的戰場上,他們的戰績是輝煌的,傭兵之國的傭兵們不敢與他們進行正面較量,而且傭兵們的組織性顯得很鬆散,根本沒辦法形成一支集團戰力。所以在頭一個月,他們佔領了大片的土地,幾乎把傭兵之國吞併了三分之一。

  艾黎森帝國的軍人們很興奮,他們還給國王寫了一封宣誓書,發誓要在三個月之徹底佔領傭兵之國,可沒等宣誓書送到艾黎森帝國國王的案頭,軍人們便發現,原來他們已經被戰爭的沼澤包圍了。

  傭兵之國到處都是傭兵,有本國的、也有外地移居過去的,他們往往是住則居民、出則傭兵,有時候隨隨便便敲開一家門,發現裡面那一家子竟然有好幾個劍師或魔導師之類的角色,這也不算稀奇事。

  從傭兵本身的性質上看,有各種不同的組合,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拉起傭兵團的、有一家子便是一個傭兵團的、也有鄰裡之間聯合在一起的、甚至有一個村落就是一個大傭兵團的,不管是哪一種組合,傭兵團的向心力、彼此間的忠誠和責任感都遠遠超過了軍隊。

  雖然大大小小的傭兵團都是各自為戰,但也給艾黎森帝國帶入了巨大的困擾,後勤補給線遭受連番襲擾、小規模的遊騎、偵騎屢受攻擊,換一句話說,除非艾黎森帝國的軍人們都駐紮在營地中,只要分出去一些人,不管是幾個、十幾個甚至是上百個,都有可能遭受毀滅性攻擊!

  當大隊人馬趕到現場之後,他們能見到的只有本國軍人的屍體,去周圍的村子裡調查,卻又什麼也調查不出來,那些百姓們,或者說,只是看起來像百姓的人們對艾黎森帝國軍人懷有很深的敵意,根本就不可能配合。

  最嚴重的是後方,艾黎森帝國的軍隊為了能更快的佔領傭兵之國的領土,往往在佔領一個地區之後,只留下數百、上千士兵充當警備隊,主力迅速向前開拔,而在傭兵的反抗高潮中,這些警備隊一個接一個被殲滅了,艾黎森帝國的軍隊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陷了進來,前後左右到處都是敵人!

  艾黎森帝國的軍人們無法分清哪一個是善良的百姓,哪一個是殘害同伴的兇手,無法控制局面,至於屠殺麼……屠殺可是一個犯忌諱的詞!在人類對其他種族的戰爭中,屠殺者往往會變成人類的英雄,但是在內部戰爭中,屠殺者就有可能遭受全人類的唾棄了。當然,屠殺也不是不可以,主要看艾黎森帝國上層人物的決心了!

  首先,傭兵之國是個民風極其彪悍的國度,死是嚇不倒他們的,因為他們平常便經常與死神搏鬥,屠殺勢必引起更為激烈的報復。而且他們還要做好被戰略孤立的準備,泛大陸其他國家很可能聯合在一起,抵制艾黎森帝國,金屬、魔晶等戰略性物資也會被封鎖,極難從其他國家得到補充,而本國的特產也會變成滯銷貨,從政治上、經濟上遭到孤立和打擊。如果世仇馬奧帝國打著正義的大旗號召其他國家聯合進攻艾黎森帝國,那麼軍事上也將處於極其不利的局面。

  種種災難性的結果擺在眼前,艾黎森帝國的上層在權衡良久之後,最終選擇了退卻,分三路繼續展開進攻的戰術計劃被銷毀,三路大軍集結在一起,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艾黎森帝國。

  這裡死幾個、那裡死十幾個,這種數字對戰爭來說太過微小了,雖然發生得很頻繁,但也好似完全可以忽略掉,不過當他們把數字總和在一起,加上警備隊接連被殲滅造成的損失,艾黎森帝國的上層人物發現本國軍人的死傷數字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四萬!

  至此,戰爭以侵略者的失敗而告終,再沒有其他國家敢小窺傭兵之國那巨大的、全民皆兵的戰略資源了,傭兵之國和圖門商業聯盟這兩個獨特的政權機構南北呼應並存在大陸上,只是與後者相比,傭兵之國擁有百分之百的自主權,圖門商業聯盟卻要仰馬奧帝國之鼻息,圖門商業聯盟能發展到今天這種程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馬奧帝國歷代君主的開明態度,如果換上了一個殘暴、貪婪的君主,圖門商業聯盟的日子就不那麼好過了。

  而黑水城是傭兵之國最重要的兩大城市之一,也是泛大陸魔晶的兩大集散地之一,魔晶,短短的兩個字可以代表很多很多東西,在這魔法世界裡,魔晶的需求、損耗已經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誰能掌握著魔晶,便代表掌握著大陸的命脈!原本實力最強大的艾黎森帝國後來漸漸落入低谷,被一直採取守勢的馬奧帝國追平,與傭兵之國拒絕艾黎森帝國的商人入境有著決定性的關係,侵略戰爭之後,傭兵之國執行這個政策整整執行了一百年,給艾黎森帝國的經濟造成了巨大影響,他們只能從其他關係還算可以的國家或者個別商人手中用高價收購魔晶,百年來的損失早已經無法計算了,這也是大陸上因果報應最典型的例子之一。

  直到百年後,一位美貌無雙、芳華絕代的艾黎森公主與傭兵之國一個超級傭兵團的團長喜結良緣,這項報復性的政策才被取消,至於雙方的年齡差距那麼大、是否政治性聯姻的問題已經不可考證了。

  那位團長的兩個兒子先後因意外死去,兩歲的孫子也在一年後病死,最後還是由那位美麗公主的親生兒子繼承了團長的位置,其中到底是充滿了巧合還是充滿了陰謀,更是無可考證了,也沒有考證的價值,人們只知道,艾黎森帝國從此緩過來一口氣。

  當然,很多效果都是對應的,大陸其他國家的君主們從艾黎森帝國的低谷醒悟到傭兵之國的潛在威脅,他們一邊與傭兵之國保持友好關係,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傭兵之國的動向,他們可以容忍自己的命脈被一個鬆散的組織掌握,但絕不容許一個強有力的獨裁政府誕生!那樣對所有的國家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而傭兵之國的上層人物好像也明白這個道理,四大超級傭兵團輪流執政,每一輪任期只有一年,無論哪一個傭兵團有發展壯大的跡象,都會遭受其他傭兵團的聯合打壓,他們勇於內訌、勇於內鬥,或者說他們知道自己必須要在內訌、內鬥中消耗自己的實力,這樣才不會成為公敵!

  這些都是安飛從克裡斯和蘇珊娜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得到的東西,只是耳聞不如一見,踏入了黑水城,安飛嗅到了和馬奧帝國、圖門商業聯盟截然不同的味道。

  首先,黑水城的城牆很低,傭兵之國是一個處處不設防,又是一個處處設防的國家,城牆這東西沒有太大用處。街上的行人中有很多佩戴著劍士標識和魔法師標識的人,其比例遠遠超過了馬奧帝國,不過街道兩旁的建築物卻顯得很古樸,不如馬奧帝國的建築那樣高大、壯觀,也不如圖門商業聯盟那樣華麗。

  一個嫖客樣的人就站在街道旁掀起了一個女子的短裙,在那女子的屁股上大力揉捏著,而那女子則顯出一副很受用的樣子;酒館中發出了響亮的笑鬧聲,那聲浪之大簡直可以把街上的行人耳朵震聾,而馬奧帝國和圖門商業聯盟的人卻做不出這樣的事,那邊是文雅的世界,這裡是粗曠的世界,給人的感官差別很大。

  安飛發現街上的行人對其他行人不敢興趣,每當發現一個行為舉止充滿了怪誕的人,克裡斯等人都要好奇的看上片刻,而黑水城的人卻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其實黑水城是一個相比來說很自由的城市,傭兵行會不會幹涉個人生活,除非是你危害了其他人的安全,哪怕是坐了一輛由精靈女奴牽動的馬車,焉或乾脆就在街頭把精靈女奴絞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因為你是在銷毀自己的東西,不過要繳納一定的清潔費用。

  當然,還要做好一個準備,那就是高傲的精靈族的報復!

  看到『精靈女奴』這四個字就以為她們的地位都很低下,這是錯誤的,女奴只代表著她們剛剛混入人類社會時的身份,但智慧生命的身份地位卻是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的,有的人越升越高,有的人卻越降越低,現在執政的塔奧之虎傭兵團團長的夫人便曾經是一個精靈女奴,可她不但早就脫去了奴籍,而且還成了影響力極大的上層人物,更為他的丈夫生下了九個孩子,每一個都是響噹噹的強者。

  「安飛,如果黑水城中的人得知了菲利普家族發放的通緝令,是不是會威脅到我們的安全?」勃拉維一邊觀察著來往的行人一邊低聲說道。

  「不會的。」蘇珊娜低聲回道:「傭兵不是殺手,而且菲利普只是一個大劍師,他的影響力還沒那麼大。」

  「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吧,以後再租一個或者乾脆買一處院子。」安飛的目光落在了一個旅館的門牌上。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05 PM

正文 第九十章 故友


  「蘇珊娜!」街道對面突然傳來了呼喊聲。

  安飛等人不由一愣,轉過身看去,一個年紀在二十歲左右,腰間佩戴著長劍,胸前有初階劍師徽章的年輕人急步跑了過來:「天啊!蘇珊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那年輕人激動得搓動著雙手。

  「馮梅爾格,你怎麼在這裡?」蘇珊娜也是又驚又喜的神色。

  「蘇珊娜,做為主力的你一聲不吭就消失了,我們也就混不下去了,沒辦法,只能跑到黑水城來轉一轉。」那叫馮梅爾格的年輕人張開了雙臂:「哈!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蘇珊娜不露聲色的讓開了一步,正避開了馮梅爾格的擁抱:「你呀,還是瘋瘋癲癲的老樣子。」

  「呵呵……」馮梅爾格有些尷尬,他的目光落在了安飛等人身上:「這幾位是……」

  「這是安飛,是我們的隊長,這是克裡斯,是我們的副隊長。」蘇珊娜笑著介紹起來。

  「你好。」安飛和克裡斯都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

  「你們好。」馮梅爾格有些詫異的說道:「隊長?蘇珊娜,你加入了巡邏隊嗎?可是……看他們也不像啊!」

  「我們可不是巡邏隊。」蘇珊娜笑道。

  「真好,看到了你,我想我們的天使傭兵團又可以重新組建了!」馮梅爾格用力點著頭。

  不提安飛等人聽到這句話怎麼想,蘇珊娜的臉當時就紅了,和安飛這些人在一起合作了一段時間了,雖然她的容貌身材都堪稱上上之選,那柔弱的氣質比尼雅的活潑更為動人,可團隊中沒有一個人向她獻過慇勤,而且和安飛經歷了那難忘之夜,在安飛面前,她也『天使』不起來。

  這倒不是說蘇珊娜沒有吸引力,關鍵是臉皮的問題,蘇珊娜高階劍師的品階太過嚇人了,連克裡斯都和人家相差甚遠,誰有那個資格去追求她呢?這點自知之明大家還是有的,像馮梅爾格這樣大膽,見面就索求擁抱、口口聲聲『天使』的人並不太多見。

  「馮梅爾格,對不起,我們已經決定組建一隻新的傭兵團了。」蘇珊娜連忙說道。

  「啊……這個……」馮梅爾格呆在了那裡。

  「馮梅爾格,你可以加入……」蘇珊娜有些不忍心看到馮梅爾格難過,只是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了,團長也罷、隊長也罷,這個團隊是安飛說了算的,她不能私自邀請別人加入,想到這裡,蘇珊娜的目光落到了安飛身上。

  安飛略一沉吟,微微點了點頭。

  「馮梅爾格,你加入我們的傭兵團吧!好嗎?」蘇珊娜有了底氣。

  「好啊!好啊!」馮梅爾格絕處逢生,露出了驚喜交集的神色,旋即看向安飛:「團長大人,我叫馮梅爾格,低階劍師,以後要請您多指教了。」

  「別客氣,進了一個傭兵團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安飛笑著伸出了手。

  馮梅爾格這才注意到安飛的實力,眼中不由露出了驚疑的神色,不過他也馬上伸出了手,和安飛握了幾下。

  安飛本來做好了準備,等待著馮梅爾格和自己較勁,或者說故意給自己一個難堪,如果馮梅爾格真是這樣膚淺、氣量狹小的人,縱使蘇珊娜反對,他也要尋找個機會把馮梅爾格趕走,現在看來,這個馮梅爾格的初步表現還算可以。

  「對了,蘇珊娜,哈根也在這裡,走,我帶你們去找他。」馮梅爾格叫了起來。

  「哈根?你們一直在一起嗎?」

  「是啊,我還指望他養活我呢,怎麼能不帶著他?哈哈……」

  「哈根在哪裡?」

  「就在對面的旅館裡,走,我帶你們過去。」不等安飛等人說話,馮梅爾格已經興沖沖的跑了過去。

  安飛等人跟在馮梅爾格後面陸續走進了旅館,看到這麼一大幫子人進來,旅館的老闆非常高興的從櫃檯後站了起來,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安飛,不由愣了一下,接下來看到了克裡斯、尼雅等人,神色變得更為驚訝了,不過他馬上又露出了熱情的笑容。

  雖然時間很短,但安飛已經發現了些端倪,心中不由輕嘆了口氣,來到黑水城不過是想找個複雜些的環境讓大家鍛鍊一下,也讓自己鍛鍊一下,過上一、二年便回到馬奧帝國去找索爾,誰知道剛剛來到黑水城,就讓人認出來了,難道菲利普家族的勢力那麼大?或者……是什麼偶然的原因?

  「一個、兩個……這麼多人,算了,老闆,三樓其他房間不是都空著麼?我全包了!」馮梅爾格大聲叫了起來。

  「好的、好的。」那老闆點頭哈腰的說道:「尊貴的客人們,請稍等,我馬上就帶你們去看房間。」

  「馮梅爾格,看樣子你現在過得很自在呀?」蘇珊娜笑道。

  「還可以,蘇珊娜,你知道的,雖然哈根的煉金術水平非常一般,但黑水城就那麼多煉金術士,多多少少總能賺上一些。」

  「馮梅爾格,那你做什麼?」

  「我?我當然是為哈根招攬生意了,就憑哈根那臭脾氣,如果不是有我幫他,他餓死也找不到活!」馮梅爾格挺起了胸膛。

  「真有你的……」蘇珊娜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感嘆馮梅爾格能幹還是感嘆馮梅爾格混吃混喝都能吃得如此理所當然。

  「尊貴的客人們,你們要去看房間了嗎?」那老闆拎著一串鑰匙走出了櫃檯。

  「走吧。」安飛點了點頭。

  這間旅館的生意看起來很一般,一直走上了三樓,也沒看到一個進出的客人,馮梅爾格大步走到了一扇房門前,用力敲了幾下,大叫道:「哈根,快開門、快開門,你猜猜是誰來了!」

  「天……馮梅爾格,我告訴過你無數次了,在我搞研究的時候,你不要打擾我!」房間裡傳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混蛋!快開門,要不然你肯定會後悔的!」馮梅爾格的叫聲越來越高。

  房門猛的被拉開了,一個瘦高個、長相很斯文的年輕人站在了門口,他看起來非常憤怒,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蘇珊娜身上時,一下子呆住了,和馮梅爾格當時的神態差不多:「蘇……蘇珊娜?!」

  「你好,哈根,好久不見了。」蘇珊娜微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和馮梅爾格住在這裡?」哈根又驚又喜:「快進來快進來!」

  「我和馮梅爾格是在街上遇到的。」蘇珊娜笑道:「真是好巧。」

  「確實是太巧了。」馮梅爾格接道:「來,哈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團長,安飛大人!」

  「團長?什麼團?傭兵團嗎?」

  「進去再說。」安飛笑了笑:「老闆,把鑰匙給我們就可以,不用麻煩您了。」

  「好的。」那老闆輕輕把鑰匙放在安飛手中,又看了安飛一眼,緩緩走下了樓梯。

  安飛衝著勃拉維使了個眼色,勃拉維心領神會,靠在了正對樓梯口的牆上,既然三樓的房間已經被包下來了,那麼就不能允許任何陌生人隨便走上來。

  接著安飛又把鑰匙扔給了費勒,讓費勒帶著一些人去把房間安排一下,剩下的人則魚貫走進了哈根的房間。

  這個房間並不大,七、八個人走進來,一下子就把房間擠得滿滿噹噹的,屋中的擺設都很平常,一張書桌、四張椅子、最裡面擺著一張床,還有一些供給客人使用的日常用品,唯一值得人注意的,是床頭下方的地上,擺滿了瓶瓶罐罐,裡面還裝著各色不知名的液體。

  「蘇珊娜,你加入傭兵團了?是什麼傭兵團?」哈根問道。

  「名字還沒有想好呢。」蘇珊娜笑道。

  「還沒想好……那就是還沒有去註冊吧?」

  「是這樣的,我們剛剛來到這裡,就碰上了馮梅爾格,哪裡有時間去註冊呀。」

  哈根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當他看到尼雅的時候,突然愣住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尼雅,一眨不眨的。

  「你看什麼?!」尼雅怒道,她要是來了脾氣,除了安飛以外,誰的面子也不給的!

  其實尼雅的裝束很普通,為了不惹是生非,安飛強迫她和蘇珊娜都穿戴著教會的教服,還故意弄亂了她們的頭髮,更不讓她們化妝,總之一句話,怎麼丑怎麼打扮。尼雅現在認為自己丑到了極點,所以對別人的視線特別敏感。

  「那是……那是……」哈根伸出顫抖的手,指向了尼雅手中拎著的包裹,那包裹不大,不時裡面還動彈幾下,顯然包著的是活物!

  「尼雅,你先出去吧。」安飛一皺眉,怎麼煉金術士對魔獸的氣息如此敏感呢?!

  尼雅瞪了哈根一眼,轉身就向外走。

  「不要!」哈根高叫一聲,急步衝了過來。

  祖賓和山特不露聲色的踏前一步,正擋住了哈根的路,並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哈根。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06 P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混亂


  別這樣、別這樣,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好說嘛!馮梅爾格察覺氣氛有些不對,急忙站出來打圓場。

  「那裡面是……」哈根急得滿臉通紅。

  「不管那裡面是什麼也與你無關。」安飛淡淡的說道。

  「可是……」哈根還是不想放棄。

  「好了、好了!」馮梅爾格急得乾脆摀住了哈根的嘴:「團長大人,哈根就是這種急脾氣,您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你們留下來吧,大家先互相熟悉熟悉。」安飛不置可否的說道:「蘇珊娜,你跟我出來一下。」說完,安飛轉身向房門走去。

  眼見蘇珊娜跟著安飛走了出去,馮梅爾格和哈根都瞪大了眼睛,他們和蘇珊娜一起四處闖蕩了一年多,早已經熟悉了蘇珊娜的脾氣,準確的說,蘇珊娜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人,處事極有主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蘇珊娜露出這種乖巧的樣子。

  在走廊上,安飛沉吟片刻,壓低了聲音問道:「蘇珊娜,你和他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一年半了。」

  「瞭解他們嗎?」

  「嗯。」

  「他們兩個為人怎麼樣?」

  「總的來說還算不錯,馮梅爾格這個人有些沒正型,喜歡胡說八道,哈根這個人脾氣暴躁了些,不過心地都很好。」蘇珊娜笑道。

  「蘇珊娜,那個叫哈根的人已經察覺到了小獨角獸的氣息,你和他說一下,這是我們的秘密,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那個馮梅爾格,看起來就是一個大嘴巴,讓他知道了他遲早會把我們擁有一隻獨角獸的事情說出去!」

  從蘇珊娜和克裡斯等人口中,安飛得知,歷史上確實有一些人得到過獨角獸的忠誠,但他們或者擁有強橫的實力,或者擁有龐大的勢力,如此才能真正保證自己和戰騎的安全,而他安飛兩方面的條件都差了些,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嗯,我現在就把他叫出來告訴他。」

  「暫時不用,現在應該做點什麼引開那馮梅爾格的注意力,否則他會想方設法從哈根口中探聽秘密的,那個哈根看起來又像個沒有什麼心機的人……「安飛皺起眉頭:」蘇珊娜,你真的確定他們對我們有用處?」

  「安飛,哈根可是一個煉金術士,他對我們會有很大幫助的,馮梅爾格雖然只是一個初階劍師,不過他交遊很廣,去過不少地方,有種見面自來熟的本領,我們團隊正缺少這樣的人。」

  蘇珊娜很誠懇的說道,雖然她和安飛等人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和馮梅爾格等人在一起闖蕩的時間卻已經達到了一年多之久,不過人的感情深厚程度卻不能用時間來劃分,她和安飛等人經歷過生死危機,更有一個天大的共享秘密,所以她可以在安飛面前談論分析馮梅爾格和哈根的性情、品格,但絕不會在馮梅爾格面前透露團隊的什麼機密。

  安飛點了點頭,蘇珊娜續道:「如果想引開馮梅爾格的注意力麼……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胳膊。」

  「借我的胳膊?什麼意思?」安飛還是一副討論事情的嚴肅面孔。

  「……」蘇珊娜輕嘆了口氣:「算了,那我先進去了。」說完,蘇珊娜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安飛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沉思了片刻,反身走到勃拉維面前:「沒什麼事情吧?」

  「沒有。」勃拉維搖了搖頭。

  「你在這裡看著,我先下去一趟。」

  屋中的談話氣氛顯得很友好了,馮梅爾格確實是一個擅長活躍氣氛的人,蘇珊娜踏進了房間,站在克裡斯身邊低聲說道:「借你的胳膊用一下!」沒等克裡斯反應過來,蘇珊娜已經伸出手攙住了克裡斯的胳膊。

  馮梅爾格追求她已經很久了,她也知道馮梅爾格的心意,但是感情這種事情卻沒辦法勉強,蘇珊娜的經歷極苦,從年幼時就經歷了不少磨難,她心目中的意中人縱使在實力上稍不如自己,但也要能在一起同心協力面對風雨,給她帶來很大幫助,而馮梅爾格不夠格,至少在一起闖蕩的日子裡,是她一直照顧著大家。

  馮梅爾格卻一直在用眼角的餘光看著蘇珊娜,陡然見到蘇珊娜挎上了克裡斯的胳膊,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滔滔不絕的嘴也啞了聲。

  安飛此刻已經走到了一樓處,那老闆見安飛一個人走下來,站起身陪笑道:「尊貴的客人,有什麼事情需要效勞嗎?」

  「有些氣悶,四處走走,我沒有別的事。」安飛一邊微笑一邊打量著四周:「老闆,你這裡的生意還好吧?」安飛的目光落在了櫃檯對面寬大的黑色木板上,上面寫著很多東西總有『魔晶』兩個字,便細心觀看起來。

  「勉強餬口。」那老闆笑道:「尊貴的客人,您對魔晶很感興趣嗎?您是要收購呢還是要出賣?」

  「我們馬上就要成立傭兵團了,想多瞭解一下魔晶的情況。」安飛回道:「老闆,叫我安飛就可以,不用那麼客氣。」

  「安飛是麼?您好,我叫克拉克。」那老闆走出櫃檯站在了安飛身邊:「您可以放心,這些價格表都是最新的,每天早晨我都會讓人去傭兵行會和商會,把各種任務和魔晶的價格都抄錄下來。」

  「怎麼沒有高階魔獸的魔晶價格呢?」安飛淡淡的問道。

  「高階魔獸……能收集到高階魔晶的人也不會住在我的旅館裡了。」克拉克略有些尷尬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價格表天天都要變?也真夠辛苦的。」

  「沒辦法,競爭太激烈了,黑水城中所有的旅館都要這麼做,為了方便客人嘛!而且客人們想接什麼任務也不用去傭兵行會了,只需要把傭兵的水晶牌交給我,我就可以派人去接任務。」

  「註冊傭兵團呢?」

  「這個……這個可不行,需要傭兵行會對你們進行審核的,我們沒辦法代替。」

  這時,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從旅館外走過,一個個喝得醉醺醺的,其中一人看了看這間旅館,突然撿起塊石頭扔了過來,擦著克拉克的身體飛過,砰地一聲砸在了牆壁上,那幾個魁梧的大漢發出了狂笑聲,搖搖晃晃的走遠了。

  克拉克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面色非常平靜,而安飛更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打抱不平的人,他沉思片刻,笑道:「他們都是四大超級傭兵團的人?」

  「憑他們也配?不過是一群小角色。」克拉克冷笑一聲,這一冷笑便讓安飛看出來了,原來克拉克不是沒有生氣,只是知道掩飾自己的情緒罷了。

  「那他們還敢這麼囂張?!」

  「他們原來都住在我的旅館裡,是巨人傭兵團的成員,當時還有一支紅石傭兵團住在我的旅館裡,他們的實力要比巨人傭兵團強得多!後來紅石傭兵團接了一個獲取一隻雷鷹屍體的任務,就闖進了死亡森林,巨人傭兵團隨後也離開了旅館。」

  克拉克嘆了口氣:「直到現在,紅石傭兵團再沒有出現過,他們的東西還在我這裡存放著呢,唉……而巨人傭兵團回來之後,手裡卻多了六、七塊雷鷹的上品魔晶,我敢說,紅石傭兵團就是被他們謀害的,否則憑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獲得那麼多雷鷹的魔晶!兩個傭兵團在我這裡吵鬧過幾次,只是紅石傭兵團的那些孩子比較大度,沒有和對方一般見識……可憐的一群孩子!」

  安飛瞇起眼睛,想像著紅石傭兵團奮力作戰,最後總算是殺掉了幾隻雷鷹,而成員們大都精疲力竭,可能有受傷的,也可能有陣亡的,還沒等他們從悲痛中醒來,也沒等他們去收割戰利品,巨人傭兵團從他們的身後撲了出來,不但奪去了他們的生命,還奪去了他們用生命換來的一切,死亡森林……還真是一個混亂的地方!

  怨不得輝維口口聲聲說,死亡森林的人遠比任何魔獸都可怕!

  「你應該把這些事情說出去,讓人們去譴責巨人傭兵團的無恥行徑!」安飛淡淡的說道。

  「無恥……」克拉克緩緩搖了搖頭:「適者生存是死亡森林的規則,如果有一天你也想帶著你的傭兵團走進死亡森林的話,你必須記住這一點。」

  「謝謝你的忠告。」安飛笑了笑,舉步向台階上走去。有了巨人傭兵團的幫忙,他已經看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那塊石頭擦著克拉克的身體兩寸左右的地方飛過去,如果是普通人,難免要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或者是做出閃避的動作,克拉克卻一直很平靜,身體也是紋絲不動,這種表現與克拉克身上那種微弱的鬥氣波動不符合。

  「安飛,你不看看傭兵行會的任務了嗎?」

  「不,現在還沒到時候。」

  克拉克眼見安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左手緩緩摸進了櫃檯,那裡有幾張魔法圖像,最上面的赫然就是安飛!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08 P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定計


  酒吧內氣氛喧囂,每個人都扯著嗓子叫喊著什麼,這種環境和朋友們談話光靠豎起耳朵是不行的,一定要用比別人更大的聲音,安飛不喜歡這樣的地方,克裡斯也不喜歡,只是兩個人都有一定的忍耐力,就那麼靜靜的坐在哪裡,看起來與周圍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真的嗎?閃沙帝國真的要進攻馬奧帝國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驚叫道。

  酒吧內的嘈雜聲不由靜了一下,雖然每個人都在談論著八卦,但是八卦也分重要的和次要的,大陸上的戰爭自然是重中之重的大八卦。

  「當然了,我的消息可是千真萬確的!」另一個聲音大聲回道。

  「開玩笑吧?閃沙帝國能攻下馬奧帝國的布萊克尼亞城嗎?這些年來,他們進攻了不少次,哪一次不是灰溜溜回去的?!」

  「你懂個屁!所以我說你根本就當不了將軍!」

  「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閃沙帝國根本就沒有進攻布萊克尼亞城,而是從橫斷峽谷穿過去的,你懂了麼?」

  「什麼?橫斷峽谷可是我們傭兵之國的地方,他們怎麼能……」

  「二十萬金幣!」說話的人洋洋得意的伸出兩根手指頭:「閃沙帝國花了二十萬金幣買了一條路!」

  「唉……」前一個人嘆了口氣:「那老猶蘭德可是一個不錯的國王,可惜,死得太早了!」

  「是啊,如果猶蘭德還活著,閃沙帝國是不敢進攻馬奧帝國的。」一個看客接道。

  「你們懂什麼,就算老猶蘭德還活著,閃沙帝國也還是要進攻的!」那拋出大八卦的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艾黎森帝國已經開始大舉進攻了,你們懂這是什麼意思嗎?這是要瓜分馬奧帝國啊!大陸的局勢要發生大變化了!」

  「這下子……馬奧帝國要完蛋了!」

  「確實是要完蛋了,聽說馬奧帝國的二王子格蘭登擋不住艾黎森帝國的攻勢,連連後退,那大魔法師索爾也輸給了暗月魔法軍團的軍團長紐因海姆,還受了傷呢。」

  「如果馬奧帝國被瓜分了的話,艾黎森帝國和閃沙帝國的帝國都會變得強大起來了,你看他們會不會威脅我們傭兵之國啊?」

  「你傻麼?別忘了榮耀傭兵團和艾黎森帝國是什麼關係!現在閃沙帝國又要和我們的塔奧之虎傭兵團聯姻了,這叫那什麼來著……對,叫平衡,誰也別想在我們傭兵之國動手腳!」

  「真的假的?閃沙帝國要和塔奧之虎傭兵團聯姻?」

  「操!你還不相信我?!我告訴你,用不了幾天閃沙帝國的公主就到黑水城,敢不敢和我打賭?」

  這些人聊得倒是熱鬧,克裡斯的神色卻一變再變,最後手中的酒杯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安飛的神色一如往常,他輕輕從克裡斯手中接過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安飛……」

  「回去再說。」安飛淡淡的說道。

  接下來傭兵們的話題就開始轉向了,談論起各自傭兵團的未來和自己的未來,遭受威脅的是馬奧帝國,這與他們沒有什麼關係,感嘆一番之後也就把話題輕輕放下了。

  聽了半天,酒吧的氣氛重新變得嘈雜起來,安飛和克裡斯再沒聽到有用的東西,兩個人結了賬,踏出了酒吧。

  來的時候,克裡斯曾說過今天的月色很美,可是現在克裡斯卻再也感覺不到月色的美,月光沒有變,變得是他的心境。

  小傢伙已經被尼雅放出來了,對它來說,入眼的一切全是稀罕物,地板、床、杯子、鏡子等等都是在魔獸森林裡看不到的,小傢伙已經興奮到了極點,在屋子裡撞來撞去,把尼雅笑得在床上直打滾。

  可就在尼雅笑得最高興的時候,安飛和克裡斯一起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從安飛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克裡斯臉上掛滿了沉重,經歷了這麼多事,尼雅再不復往日的幼稚,多多少少也學會了思考,不由驚訝的說道:「克裡斯,出了什麼事?你們……不是去打聽消息了嗎?難道是……」

  「沒什麼,是閃沙帝國的一些事,尼雅,你先出去一下,我們幾個要商量一會。」在克裡斯開始之前,安飛搶先說道。他不能讓克裡斯先說話,雖然索爾受傷的消息是真是假還難以判斷,但無風不起浪,尼雅聽到這樣的消息肯定要尋死覓活的鬧一場。

  「我不可以聽嗎……」

  「尼雅,我們商量完了會告訴你的。」安飛露出了微笑。

  看到安飛的微笑,尼雅略覺心安:「好吧,一定要告訴我哦!」

  「嗯。」安飛笑著點點頭:「尼雅,你去把勃拉維、瑞斯卡還有祖賓、山特找過來。」

  「好的。」

  片刻之後,勃拉維等人都來到了房間中,克裡斯低聲把他聽到的一切講述出來,眾人是目瞪口呆,皆做聲不得,場中的氣氛極其壓抑。世事就是這樣奇怪,如果安飛等人繼續留在克拉姆森林中,肯定會避開這場劫難,菲利普的性格再暴躁、做事再沒有分寸,也不會在這種國破家亡的緊要關頭,繼續執著的追殺安飛!

  離開克拉姆森林,一是為了躲避最大的威脅,二是想讓克裡斯等人歷練一番,加速他們的成長,但安飛絕沒有想到,這一走便遭遇了一連串與死神對弈的險情!

  「大家說說吧,有什麼想法。」安飛輕聲說道。

  「安飛,我不想留在這裡了,我要回國!」克裡斯的語氣顯得非常堅決。

  安飛心中輕嘆,克裡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以往都是用商量的口吻,如果自己堅持,那麼克裡斯就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可現在他知道,不管他如何勸說,克裡斯也不會改變主意了。

  「你們怎麼想?」

  「安飛,回去吧,馬奧帝國需要我們!」一向大大咧咧的瑞斯卡一反常態,用異常凝重的語氣說道。

  「是啊,安飛,我們回去吧!」勃拉維的想法也是一樣。

  「你們呢?」安飛的目光落在了祖賓和山特身上。

  「我聽你的。」祖賓輕聲說道。

  「我也是。」

  這樣的對話看起來很簡單,但安飛的想得卻不簡單,前者會成為他的部下和好朋友,後者卻會成為他可以絕對信任的班底,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我不反對回去,但是……回去我們能做什麼?兩個初階魔導師,幾個高階魔法師,你們認為自己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麼?」

  「就算不能幫上大忙,也總比留下這裡什麼不做好得多!」克裡斯緩緩站了起來。

  「誰說我們在這裡什麼也不能做的?」安飛淡淡的反問道。

  「這……安飛,你認為我們在這裡能做什麼?」

  「很多很多,例如說……閃沙帝國的公主不是要到黑水城來了麼?」

  「安飛,你是說要刺殺公主、破壞他們的聯姻?」勃拉維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可是……聯姻只是一種形式,我們殺了一個公主,他們還會派第二個公主過來,這樣做有用嗎?」克裡斯緩緩說道。

  「有用的!聯姻是一種形式,但不完全是一種形式,相信我,留在這裡我們可以做很多事,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安飛緩緩說道:「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就算你們在戰場上殺了成百上千個敵人,也沒有留在這裡的意義重大!」

  克裡斯沉吟了半晌:「安飛,我們能做些什麼?」

  「比如說,找到傭兵之國的地圖,其中橫斷峽谷的地圖必須要弄到!還有,我們可以去瞭解榮耀傭兵團的反應,畢竟他們與塔奧之虎傭兵團既是聯盟的夥伴,也是競爭的對手,自從很久以前艾黎森帝國和榮耀傭兵團聯姻之後,榮耀傭兵團就經常為艾黎森帝國說話了,現在得知塔奧之虎傭兵團要和閃沙帝國聯姻,肯定會有很多想法。關鍵時刻,我們可以殺掉幾個榮耀傭兵團的人,把他們的傭兵徽章搶過來,會有很大用處的。」

  安飛沉思片刻,續道:「在黑水城中,我們什麼都不熟悉,只能依靠馮梅爾格了,聽蘇珊娜說,馮梅爾格是一個交遊很廣的人,希望……真的是這樣,讓馮梅爾格去和塔奧之虎傭兵團的人打交道吧,既然公主就要來了,塔奧之虎傭兵團需要做很多事,禮儀可是馬虎不得的,應該有風聲傳出來。」

  克裡斯等人對視了一眼,勃拉維率先改變了主意:「我覺得安飛說的有道理!我們回去不過是編入軍隊中協助作戰,魔導師那麼多,我想我一個小小的高階魔法師起不到什麼作用,倒不如留下來幫著安飛幹大事!」

  「好吧,我們……先留在這裡。」克裡斯用了一個『先』字,顯然,他還在猶豫不決,只是因為對安飛的信任,才做出了暫時留在這裡的決定。

  「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搞清楚,這間旅館是我們的大本營呢還是一個狼窩。」安飛淡淡的說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09 P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小人物


  「我看到老菲利普了、我看到老菲利普了!」費勒驚慌失措的從旅店衝了進來,滿頭大汗的叫道:「有人出賣了我們,大家快逃吧!」

  安飛和克裡斯等人正在觀看著傭兵行會的各項任務,聽到費勒的叫喊聲,不由一齊變了顏色。

  「不要慌,這裡是傭兵之國的黑水城,難道老菲利普還敢在這裡動手傷害我們麼?!」安飛喝道。

  「安飛,你不懂的,老菲利普的性格非常暴躁,他才不會管那麼多!」克裡斯驚慌失措的叫道:「我們還是馬上逃出去吧!」

  「我們逃了這麼久,還能逃到哪裡去?!」勃拉維雙目圓睜:「我們和他拚命算了!」

  「開玩笑,我們能鬥得過大劍師麼?」

  「不怕,蘇珊娜是高階劍師,我們還有這麼多魔法師,我就不信弄不死那老傢伙!」

  安飛什麼話也沒說,遲疑了片刻,抽出長劍便向外走,他的行動已經明明白白的宣告了他的決定。

  一開始聽到老菲利普出現的時候,卡拉克被嚇了一跳,他知道菲利普是什麼人,也明白安飛等人為什麼要怕菲利普,隨後見他們談著談著就要衝出去與菲利普決一死戰,不由心中大急,這些傻孩子!有一個高階劍師又能怎麼樣?高階劍師和大劍師有著巨大的差距,而魔法師釋放的攻擊性魔法只能是給菲利普撓癢癢,菲利普不費多大力氣就能把他們全部殺光!

  眼見安飛就要衝出旅館了,卡拉克根本沒時間多想,急忙叫道:「等等!千萬不要做傻事!我這裡有一間密室,你們馬上去裡面躲一躲!」

  「密室?!」安飛身形一頓,轉身撲到了櫃檯上,激動的叫道:「密室在哪裡?」看起來他也是被逼無奈才想要拚命的,如果有活下去的機會自然要牢牢抓住。

  克拉克現在也沒搞明白是誰出賣了安飛這些人,但是既然老菲利普已經來了,想必獲得了準確的消息,甚至很可能知道自己這家旅館:「你們跟我來!」說完,克拉克已經衝出了櫃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已經想出了一個倉促的辦法,讓安飛等人躲進密室中,由他去應付菲利普,如果菲利普想在這裡大鬧的話,他會亮出自己的身份,讓菲利普知難而退。當然了,這一切有個前提,就是菲利普看不到安飛等人,否則憑他這種人物是無法阻攔菲利普的。

  克拉克衝進了儲藏室,儲藏室並不大,裝著各類酒桶,還有一些雜物,克拉克先把左側牆角的一個酒桶費力的搬了下來,酒桶下方是一塊黑色的石頭,他扣住石頭向上用力一抬,一道暗門在左側的牆壁上緩緩升起。

  克拉克率先鑽了進去:「快點、你們快點跟上!」

  安飛走到暗門的門口,卻突然站住了,蘇珊娜跨了進去,踏下兩級台階,正好擋在了安飛身前。

  卡拉克從甬道的牆壁上取下火把,當先向下走,走了幾步,卻發現沒有人跟上,轉過身急道:「你們幹什麼?還不快點……你們……」

  「你認識我們?」安飛淡淡的說道。

  「我……」克拉克已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他低頭想了片刻,苦笑道:「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

  「你們別誤會,我對你們沒有惡意,請相信我,我發誓,我對你們絕對沒有惡意!」克拉克急道。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要不然也不會用適者生存這句話來警告我了,但……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認出我們的!」

  「我曾經看到過你們的魔法圖像,所以認識你們。」

  「從哪一個魔法工會傳出來的魔法圖像?」

  「是……傭兵之國的魔法工會。」

  「蘇珊娜,準備動手吧!」安飛搖了搖頭。

  蘇珊娜緩緩拔出了長劍,克拉克急忙叫道:「不要動手!劇烈波動的鬥氣會把巡邏隊引過來的!」

  「我們倒是無所謂,就說被你這個黑心的老闆騙了,一時氣不過才和你動手的,倒是你,要想辦法和巡邏隊解釋了。各國的魔法工會都是獨立的,甚至相互含有敵意,馬奧帝國魔法工會的魔法圖像怎麼會傳到這裡來?菲利普家族的勢力也不會影響到傭兵之國,我不想再聽到謊言了,克拉克先生!」

  卡拉刻苦笑不語,心中的感覺也是異常複雜,說實話,他是因為一時擔心安飛等人的安全,才在慌亂之下暴露了密室,也暴露了自己神秘的身份,對方竟然利用自己的好心……

  「費勒,你帶著幾個人四周找一找,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找上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東西來!」

  「你們不要亂動!」克拉克急叫道:「有些地方是由魔法陣保護的,你們亂動的話就會引發爆炸!」

  「爆炸?想不到你還是個死士。」安飛笑了笑:「他們都是魔法師,知道怎麼樣去控制魔法陣,你不用擔心,除非......願意告訴我你的身份」

  「不要為難我了……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克拉刻苦笑道。

  「你是說你不能做主?」安飛見克拉克默認了這個猜測,沉吟半晌,說道:「那你可以告訴你的上司,我想單獨和他見面。你不用擔心,尼雅是索爾老師的親生女兒,我們都是索爾老師的學生,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危害到祖國的安全!在我們得知閃沙帝國開始進攻祖國之後,大家都很想回去為國效力,只是我認為留下來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你……你怎麼知道我們是為陛下服務的?」克拉克變了臉色。

  「對我們感興趣的、認識我們的,不過是那幾種人,亂猜也能猜到了。」安飛緩緩說道:「我還有一句話,帶給你的上司吧,我會和他談一個大家都很感興趣的話題!」

  「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克拉刻苦笑著重申他的身份。

  「一天的時間,夠嗎?」安飛卻像毫不知曉克拉克的苦衷一樣,步步進逼。

  卡拉克猶豫半晌,點了點頭,其實他不過是一個負責聯絡點的小人物,在組織內只有傳達權卻沒有任何話語權,經驗上也遠遠比不上那些出生入死在第一線的密諜,得知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之後,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

  「好,我等你們的答覆。」

  *

  當安飛和蘇珊娜一起踏入哈根的房間時,哈根正認真的在一堆瓶瓶罐罐裡擺弄著什麼,見到兩個人走進來,急忙站起身:「蘇珊娜,你來了,安飛大人,你好。」

  「哈根,你在做什麼?」蘇珊娜笑道。

  「你不是給了我幾塊雙足飛龍的魔晶嘛,我正琢磨給你做一把魔法劍呢。」

  安飛倒沒有在意哈根的問候語中把誰放在前面、把誰放在後面,他掃視了一圈:「哈根,你的煉金術水平到底怎麼樣?」

  「怎麼?嫌我的水平差?那你別邀請我加入你的傭兵團啊!」一聽這話,哈根馬上又犯了急躁的老毛病。

  「別急,我只是想把一些東西交給你,但……怕你出現失誤。」

  哈根哼了一聲:「是什麼?」

  安飛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幾樣東西,遞給了哈根,哈根接過來仔細看了半晌,愕然道:「這是蠍尾獅的牙齒?」

  「是的,能給我做幾支爆炎箭麼?」

  「可以。」哈根沒有遲疑便點頭回道。

  「需要什麼原料可以通知費勒,讓他去幫你買。」

  「不用,我是煉金術士,又不是鐵匠,我需要的是材料,不是原料!」哈根糾正著安飛不恰當的專業術語:「我可以讓馮梅爾格出去為我收集材料,他熟悉黑水城,只是……」

  「是錢的問題麼?這你不用擔心。」安飛笑道。

  「那就好。」哈根點了點頭,這個人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就忘了剛才的不愉快。

  「我還有兩樣東西,你看一看能不能給蘇珊娜做一副皮甲。」安飛從空間戒指中又把獨角獸和蠍尾獅的皮拿了出來。

  「蠍尾獅,這是……獨角獸?!」哈根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不少,撲到上面撫摸著獨角獸皮,臉上滿是激動。

  安飛等了片刻,低聲問道:「你能做皮甲麼?」

  「沒問題!」哈根的視線還捨不得從獨角獸的皮上移開。

  「你看哪一張合適?」

  「獨角獸吧,蘇珊娜需要魔抗能力高的皮甲。」哈根死死的看向安飛:「你還有什麼好東西,一起拿出來好了!」

  「還有這個,我想要一把短槍。」安飛把蠍尾獅的尾針也拿了出來。

  「槍?恐怕不行……花費的時間太長了,而且……你是看中了它的僵化能力吧?」哈根緩緩說道:「就算給你做出了短槍,也會讓你失望的。」

  「為什麼?」

  「雖然蠍尾獅是高階魔獸,很難捕抓,但不要忘了,自從人類文明誕生以來,死在人類手中的蠍尾獅怕是數也數不過來了,那麼到了今天,世界上遍地都是具有僵化能力的武器了。」

   哈根笑道:「實際上在蠍尾獅死亡之後,最多不過兩、三年,尾針的僵化能力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失,和武器的使用次數也有關係,到時候,你手裡就是一柄普通的槍了。」

  「這樣啊……」安飛感到非常失望。

  「如果你不想要短槍的話,我把尾針折斷,倒是能在短時間內給你做一把匕首,你不是劍士嗎?匕首對你應該還有些用處。」

  「匕首?」安飛眼睛一亮,急忙點頭道:「好,我就要一把匕首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09 P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情報


  深夜,安飛獨自靜坐在自己房間,那小傢伙睜著雙淡藍色的眼睛,正出神的看著安飛,別看它鬧是鬧,但有些時候好似能聽懂人言般非常懂事,進入黑水城時,安飛繃著臉把它『打包』起來,還指著它的鼻子警告它不要亂叫亂動,一直到找到旅館、安住下來,它都老老實實的,最後還是尼雅解開了包裹,讓它恢復了自由。現在它就像明白安飛進入了修煉一樣,趴在床頭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叫聲,要知道半個小時之前,它還在滿屋亂竄呢。

  屋中沒有點燈,房門緊閉,窗上也蒙著一層厚厚的窗簾,一點月光也透不進來,但屋子裡卻非常明亮,原因無他,三十多個小火球在空中上下飄動,這已經足以把房間照的一片通亮了。

  安飛這幾天一直在研究火劍,他發現只要凝聚的小火球越多,那麼火劍就會變得越堅硬,安飛已經偷偷喝下了一小瓶被克裡斯等人視若珍寶的獨角獸的血液,反正是由克裡斯和費勒兩個人分別管理的,這管理麼有些混亂,費勒又是他自己人,有他做掩護,不會讓別人察覺的。

  這可怪不得安飛以權謀私,克裡斯苦口婆心的勸安飛一定要在成為魔法師之後才能開始服用獨角獸的血,如此可以產生最好的效果,而安飛的看法卻與克裡斯不同,他認為在這樣的情勢下,多一分實力便多了一分保命的本錢,但他又不想和克裡斯爭論,乾脆在暗中打起了獨角獸血的主意。

  事實證明,效果是明顯的,雖然在魔力上安飛只是差一點便成為初階魔法師了,但是在釋放、控制小火球的數量上,卻有著巨大的進步,現在安飛已經可以控制五十多個小火球了,揮動凝聚成的火劍劈砍重物,砍上十數次之後,火劍才會消失。

  正在修煉中的安飛突然感應到什麼,小火球一個接一個消失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腳,身體後仰半躺在床上,隨手把小傢伙蒙在了被子中。

  片刻,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條人影跨進了房中,先聽了聽房中的動靜,緩步走到了床前。

  安飛一甩手,射出了一道小火球,把桌上的蠟燭點燃,就在燭光散射出去的同時,兩雙視線碰撞在了一起,一個充滿冷漠、一個充滿冷靜,一個森厲、一個清亮,只不過安飛是坦然以對,而對方蒙著嚴嚴實實的黑巾,安飛只能看到對方的眼睛。對視了半晌,兩個人又心照不宣的避開了對方的視線,結束了這場平分秋色的較量。

  「是你找我?我來了。」那人冷冷的說道。

  好經典的台詞……安飛倒是想用『你不該來』來回答,不過想想對方肯定沒有看過古龍大俠的書,何況現在又不是調解氣氛的時候,他頓了頓,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閃沙帝國開始進攻馬奧帝國,以及塔奧之虎傭兵團馬上要和閃沙帝國聯姻的事情了吧?」

  那人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因為天生性格太懶還是什麼,竟然連一句話都捨不得說。

  「我們想刺殺閃沙帝國的公主。」

  那人又點了點頭。

  安飛無奈的續道:「我們需要幫助!」

  「什麼樣的幫助?」

  「情報!我需要大量的情報。」

  「說。」

  「我需要知道公主的護送隊伍一共有多少人,最好給我一份名單,其中需要重視的人和必須要極度重視的人都要做上標記;還有隊伍中有多少匹馬、帶了多少彩禮;我還需要公主的魔法圖像、公主是劍士還是魔法師、實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如果可能的話,那些必須重視的人也要有魔法圖像;公主帶了多少個侍女,侍女裡面有沒有強者。」

   安飛一口氣說了好多,隨後頓了頓續道:「從離開閃沙帝國開始,他們一天能走多少裡路,在什麼地方休息,沿途地勢,估計還需要多長時間到達黑水城,路上有可能休息的地點,沿途各城歡迎儀式的規模,車隊的補給來源,這些,我都需要知道。」

  那人臉上的冷漠神色已經不翼而飛,他定定的看了安飛片刻:「我知道了。」

  「別著急,還有,公主的性格、戀愛史,在飲食上的喜好,經常穿哪一類的衣服,比較崇拜、喜歡的人物,比較反感的人物,這些我也需要瞭解。」

  「還有麼?」

  「這只是公主方面的事情,塔奧之虎傭兵團應該已經做完大量的準備工作了,我需要知道他們將如何安排公主,接待的地點,周圍的環境,歡迎規模的大小,賓客的數量。」安飛聳了聳肩,我聽說塔奧之虎傭兵團的大夫人是一個精靈女奴,她生下了九個孩子,個個都是響噹噹的強者,我可不想在他們成婚之後再去刺殺她。」

  「公主的起居室現在應該已經定下來了,總得先修理裝潢一下吧?這件事情很容易調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給我找一個房間,裡面的傢俱必須嚴格按照起居室擺放,傢俱的大小、樣式也要一樣,實在做不到的話,應該給我個說明。」

  「你說得這些我根本不可能都調查出來!」那人已經忍耐不住了。

  「沒關係,你能調查出來多少就調查多少,缺的部分我自己想辦法。」安飛笑了笑:「我擔心的是,我說的這些你記住了多少?」

  「我的記憶力非常好,你不用擔心。」那人緩緩說道:「你確定真的要去刺殺閃沙帝國的公主?」

   在來的時候,他只以為那是一群孩子在商量著瞎胡鬧,他的目的是嚇唬或者是勸說,讓孩子們放棄自己的目標,然後他會派人把孩子們送到馬奧帝國去。如果實在勸說不住,他會強行把尼雅帶走,別人他也就懶得管了。

  只是和安飛談了這一會之後,他的想法變了,他也想過要去刺殺閃沙帝國的公主,更做過相關的調查,只是他想到的安飛都想到了,安飛還提了一些他沒想到的事情,這讓他感到很驚詫。

  他是馬奧帝國派到傭兵之國黑水城的密諜首領,他能想到這些問題很正常,可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啊……

  「閃沙帝國公主的車隊在路上出了點事,至於是什麼事情我不知道,我正在派人調查,他們還需要七天才能趕到黑水城,在他們到達黑水城之前,我會把結果交給你的。」

  「那不行,三天!」安飛搖了搖頭:「我也要做一些準備的。」

  「三天的時間……太倉促了!」那人還沒有發覺,自己的說話語氣已經變得像是在和同伴或盟友商量事宜了。

  「只能是三天!」安飛並不為對方所動。

  「好吧。」那人微微點了點頭:「我盡力去做,你們有幾分把握?」現在他已經把安飛當成了一個智囊型的首領,有這樣一個人指揮……他們還有一個女孩子是高階劍師,也許真的有成功機會!

  「現在說把握太早了,三天之後,我們還應該見上一面。」

  「好。」

  就在這時,克拉克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大人。」

  「克拉克,你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麼?」那人皺著眉頭說道。

  「大人,我已經收拾好了。」克拉克不安的低下頭去。

  「克拉克,你收拾東西做什麼?」安飛驚訝的問道,他心中已經隱隱猜出了原因。

  克拉克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那人緩緩說道:「克拉克要離開這裡了,明天旅館會換一個老闆,你如果想找我,可以直接告訴他,他會通知我的,」

  「我這人……有些孩子氣,很怕生,就不要換人了吧,我想以後也和克拉克聯繫,畢竟我們已經很熟了。」安飛笑道,克拉克肯定是因為被人拆穿了身份而遭受懲罰,這事情既然由他而起,他也有責任幫克拉克一把。

  那人的眼神陡然變得森冷起來,『孩子氣』『很怕生』這叫什麼理由?是個人都知道安飛這是在幫著克拉克說話。

  與密諜之外的人合作是可以的,但他絕不允許外人幹涉密諜內部的事情,那人的眼神變得森冷,靜靜的看著安飛。

  「其實,這件事情對你是有很大好處的,失敗了,你的人沒有損失,成功了,你就會分上一份大功勞,還不滿足麼?」

   安飛微笑著說道:「而且我會把尼雅留下來的,不管我們成功還是失敗,她都不會有事,你也可以和上面交代了。」

  那人沉吟了片刻,眼神轉緩:「三天之後,我再來找你。」說完,他也不理克拉克,逕自走出了房間。

  克拉克長舒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安飛,實在是太謝謝你了!」克拉克感激的說道。

  「謝我做什麼,你不怪我害了你就好了。」安飛笑道。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10 P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出關


  接個來整整三天,安飛都沒有踏出防門,連小傢伙也交給尼雅代為擾養了,克裡斯等人認為安飛在刻苦修煉魔法,那房間裡從來沒有中斷過的魔力波動是最好的證據,他們也就沒有去驚擾安飛。

  就在第三天傍晚,克裡斯覺得安飛再修煉下去,很可能會把自己累壞,下了決定要去找安飛的時候,安飛卻自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此時克裡斯距離安飛的房間只有七、八步遠了,見安飛出現在門口,心中有些驚喜,急忙迎上前去:「安飛,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我很好。」安飛雙眼中閃動著飛揚的神采,顯然是有了一定的提高。

  「安飛,下次不要這樣修煉魔法了,記得你和我說過,一張……」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安飛笑道。

  「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克裡斯很誠懇的說道。如果他知道安飛在這三天裡又喝光了一小瓶獨角獸的血液,也許要心疼得頓足嘆息了,只能說,在很多時候,無知是一種福氣。

  「這幾天沒出什麼事吧?」

  「大家都是照你的話去做的,沒有人出去閒逛,嗯……馮梅爾格應該打聽出不少東西了,來找過你好多次,可是你一直在修煉,他不敢打擾你。」

  「那個輝維這幾天還算老實吧?有沒有偷著逃走過?」

  「非常老實,他的空間戒指在你手裡呢,怎麼捨得逃走?」

  克裡斯笑道:「我估計啊……那裡面應該還有不少好東西,禁魔領域的秘密也許就在他的空間戒指裡!」雖然輝維拿出時空門捲軸時的神態很是痛苦,但一個落魄到與半獸人為伍的魔武雙修者竟然能拿出價值高昂的魔法捲軸,未免會讓人產生很多遐想,他的身份、他的來歷、他的空間戒指裡的秘密!

  按照安飛的性格,如果輝維把禁魔領域的秘密坦白出來,他有八成的可能性會殺死那個輝維滅口。可是輝維非常聰明,在一般的事情上願意服從安排,而且從來不做挑釁的舉動,也不給團隊造成任何麻煩,老老實實的,但就在禁魔領域的秘密上始終不鬆口。

  現在就算輝維把禁魔領域的秘密吐露出來,安飛也不會殺他了,誰知道他還有多少秘密?不把他所有的秘密壓搾出來,安飛是捨不得的。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蘇珊娜牽著莎麗爾的手走上了長廊,今日蘇珊娜沒有穿皮甲,反而換上了一身素色的裙子,裙子的長短剛剛超過膝蓋,露出了雪白如玉的小腿,下面則是閃豹皮製作的皮靴,皮靴上還有黑色的繩索,一圈圈繞在了雪白的小腿上,黑白相間、看起來頗為性感。

   蘇珊娜還略微化了妝,長而濃密的眼睫毛更突出了我見猶憐的氣質,一雙大眼睛帶著溫暖的笑意看向莎麗爾,耳邊還有金質的耳墜,在一頭清亮的披肩長髮間閃閃發光。

  柔弱的蘇珊娜……可惜大家都知道,這副柔弱的外表下隱藏著多麼可怕的爆發力!

  如果在正常的環境裡,最多需要一、二年,蘇珊娜肯定會聲名鵲起,不知道有多少勢力要爭先拉攏她,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高階劍師啊,沒有人會懷疑,蘇珊娜終將成為一位大劍師的事實!她只用了不到二十年便達到了很多人一生也達不到的高度,人們所關心的是她還需要多少年會成為大劍師,而不是能否成為大劍師。

  安飛心中有數,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幸運的兩件事一個是結識了索爾和歐內斯特,另一個便是認識了蘇珊娜!

  「安飛,你總算出來了。」蘇珊娜笑道。

  「安飛哥哥,給!」小莎麗爾舉起了猶在散發著熱氣的甜糕。

  「哥哥不餓,還是莎麗爾吃吧。」安飛笑著摸了摸莎麗爾的頭。這也是拉攏蘇珊娜的一種方法,如果去摸蘇珊娜的頭……很可能看到一隻迎面放大的怒拳,還是小莎麗爾好做文章。

  自從莎麗爾來到團隊之後,安飛是最關心莎麗爾的一個,甚至要超過蘇珊娜,給莎麗爾講故事,陪莎麗爾和小傢伙做遊戲,甚至還曾經『不顧羞恥』的與莎麗爾較量魔法,莎麗爾沒有好勝心,不管輸還是贏,只要有人陪她玩了,她就高興,在莎麗爾看來,較量魔法也是一種遊戲,不像安飛那樣,非常認真的去和莎麗爾切磋……

  不知道為什麼,安飛飛快的掃了蘇珊娜的小腿一眼,隨後便轉移了視線,遺憾啊……這要是有一雙高跟鞋,裙子再短上一些,那!

  蘇珊娜可是一個高階劍師!安飛那一眼雖然極為迅速,但她還是準確的捕抓到了,蘇珊娜低頭看了自己的小腿一眼,臉色微微有些泛紅。

  在很多時候,人們越是想忘記一些事情,卻越是忘不掉!安飛只要看到蘇珊娜露出了一部分肌膚,甚至是聽到尼雅說去洗澡,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那一夜的場景,有時候還會偷偷掃上蘇珊娜一眼。而蘇珊娜更是離譜,她只要看到安飛的微笑,就會想起那一夜,這又怪得了誰呢?

  安飛的微笑是固定的,嘴角上挑的弧度、露出的牙齒的顆數總是一模一樣,好似戴著一副永恆的面具般、從不改變。那一夜安飛擒獲了她之後,露出的是這樣的微笑,後來大家成了一個團隊,商談起事情時,安飛露出的還是這樣的微笑,讓蘇珊娜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時間長了,已經形成了某種條件反射……

  從心理學來講,如果想清除這種心理障礙,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安飛,看不到安飛的微笑,過上一些年也許就能徹底根治了,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如果蘇珊娜會經常回憶安飛的微笑,那麼這種心理障礙必然迅速惡化,直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蘇珊娜,你的皮甲我已經做好了,咦……安飛你也在呀!」後面傳來了哈根的聲音。

  「我的東西呢?」安飛笑道。

  「等一等。」哈根的腦袋又縮了回去,片刻之後,拿著一包東西走了出來。

  安飛輕輕打開了布包,裡面有上百支箭矢,其中有二十餘支箭矢箭簇粗大,呈雪白色,這是用蠍尾獅的牙齒製作的,剩餘的箭矢箭簇相對細小,呈淡青色,這是用雙足飛龍的牙齒做的。

  安飛有所瞭解,這樣的箭矢威力不小,前一種箭矢有爆炸效果,後一種箭矢有劇毒效果,除非是隨身攜帶著用雙龍飛龍的膽囊製作的解毒劑,否則普通人肯定是一箭斃命!

  這東西好是好,可惜都是一次性消耗物品,而且數量少了些,安飛把箭矢都放在空間戒指裡,隨後又拿起了那柄短匕首,其實這已經不能算是匕首,更像是一把錐子,因為沒有鋒刃,只能刺、不能劈砍,但匕首的前端看起來非常尖銳,安飛用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

  「別……」哈根叫了一聲。

  哈根提醒得晚了些,安飛只感覺手指一痛,已經被匕首刺破了,隨後一股異常難受的感覺傳來,血液流動的速度驟然減慢,心臟跳動的力道也減輕了,渾身的筋脈變得異常滯澀,胸悶、乏力、頭腦發暈,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這是僵化的效果……

  就在這時,安飛陡然感覺到了異象,胸口處那塊靈魂結晶開始顫抖起來,安飛清楚的知道,它在與僵化相抗爭。大約在五秒鍾之後,僵化的效果消失了,靈魂結晶也隨後沉寂下去,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太浪費了!」哈根叫了起來:「我已經改變了匕首的屬性,大大提高了匕首的僵化幾率,但是也大大減少了匕首的使用壽命,你……你也不能在自己身上做試驗啊!使用一次就少一次的!」

  「現在的僵化幾率有多高?」安飛精神一振,他以為自己的人品大爆發了,隨便摸一下都能引發僵化,原來是哈根的功勞!

  「大概是百分之八十,甚至更高,但最多只能使用三十次了,你剛才還浪費了一次!」哈根翻著白眼說道,他對安飛浪費自己勞動成果的舉動很不滿意。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安飛露出了喜色,還在哈根的肩頭重重拍了一下。

  克裡斯等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安飛,因為在以往,安飛所有的表情大致可以分成三種,一種是皺眉、一種是平靜、一種是微笑,分別代表不同的意義,這一次卻顯得有些失態了,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安飛失態。

  他們並不理解,這對安飛代表著什麼,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僵化幾率,足以讓他殺掉二十個難纏的對手了!哈根解決了讓安飛擔憂的大難題,他怎麼能不高興呢?而且那服下了一段時間的星辰之淚,也在悄悄的、緩慢的、在安飛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改變著安飛的心境,所以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安飛也有些失態了。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11 P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一個笑話


  「陛下,我已經調查出來了。」一道淡淡的身影緩緩走到了猶蘭德身前,畢恭畢敬的遞上了一卷文案。

  「你的效率一向讓我滿意。」猶蘭德微笑著接過了文案,翻閱起來,他的笑意越來越淡,眉頭越皺越深,最後輕輕把文案扔在了桌子上,從嘴中吐出了兩個字:「畜生!」

  「陛下,我的看法和您是一致的。」那淡灰色的人影笑著說道。

  「好可憐的女孩子……」猶蘭德嘆了口氣,如果再年輕二十歲,猶蘭德肯定會拍案而起、痛罵一番,更說不定會派出颶風密諜去管管這不平事,但經過了二十年的歷練,見識過甚至主導過不少黑幕,他已經不會再為什麼而激動,『畜生』這兩個字可以算是他不多的重語了。

  「陛下,我沒查出誰是她的老師,不到二十歲就能成為高階劍師,我想她的老師肯定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大劍師!」

  「不用浪費精力去查了,只要蘇珊娜能與尼雅他們走在一起就好,早晚我們會得到兩個強者的加盟。」猶蘭德微微搖了搖頭。

  「那麼……陛下,用不用我在古斯公國做一些準備?蘇珊娜成為大劍師之後,便是她回到古斯公國報仇的時候了,我們幫她一把,正可以贏得她的感激,她會為陛下效力的。」

  「糊塗。」猶蘭德伸了個懶腰:「嗯托斯你總該知道吧?他是在傭兵之國出生的人,為什麼要來到馬奧帝國幫助我們作戰呢?」

  「因為……他是索爾大師的學生啊。」

  「那我們用不用去拉攏恩托斯呢?」

  「當然是用不著了……」那灰色人影苦笑起來,做為密諜的首腦,他的心機無需置疑,他馬上就明白了猶蘭德的意思。

  「想把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置於自己的掌握中,那是不可能的。」猶蘭德露出了微笑:「要分清重點!你能把蘇珊娜拉攏過來,這不能影響到安飛,如果你能把安飛拉攏過來,卻肯定會影響到蘇珊娜的選擇,安飛才是那個團隊的首領,我們要用最小的精力去做更多的事,懂麼?」

  「陛下,我明白了。」

  「告訴黑色十一,讓他全力配合安飛行動!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安飛的安全!必要時……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我對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呵呵……」

  「陛下,南線軍團已經第五次向您告急了,安飛只是想去刺殺閃沙帝國的公主,這對大局沒有什麼幫助,您是不是應該……」

  「我能做的只有這些。」猶蘭德的語氣很堅決:「徹底毀滅艾黎森帝國的暗月魔法軍團,才是我們最重要的事,我可以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其實猶蘭德也有說不出的苦衷,他的詐死太成功了,欺騙了所有的國家,閃沙帝國也被騙住了,否則閃沙帝國是不敢撕毀互不侵犯條約、悍然入侵的!對猶蘭德來說,這是一個大意外,也讓他遭受了重大打擊,但他在這種時候必須要堅持下去,否則就會換來一個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結局。

  「陛下,還有一件事,魔霧的人對安飛很感興趣,而他們在傭兵之國的活動歷來是非常頻繁的,我想他們早晚會發現安飛,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提醒安飛一下?」

  「交給黑色十一吧,嗯……你把黑色十二也調過去,有他們在,應該可以抗衡魔霧了。」

  「遵命。」那灰色人影低下頭去。

  *

  砰、砰……安飛的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進來。」安飛收住了架勢,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在手心旋轉著,隨後便消失不見了。

  「安飛,我們大人要見你。」克拉克推來了房門。

  安飛略一沉吟:「好吧,我們走。」

  對密諜組織的紀律和守密規定,安飛還是有一些瞭解的,他從事的是一種和間諜性質差不多的職業,知道什麼應該問,什麼不能問,什麼時候要保持沉默,所以安飛端坐在車廂中,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連車簾也沒有掀開過。

  坐在一邊的克拉克心中一直有些緊張,他怕安飛問一些有關組織內部的事情,回答了又可能會遭受懲罰,不回答……上次是安飛救了他,不回答焉或說謊他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換句話說,一直擔任聯絡站角色的克拉克,並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間諜。

  一直到馬車停下了,安飛才睜開眼睛:「到了?」

  「是的。」克拉克舒了口氣,率先鑽出了車廂

  這是一處很大的院子,只是有些荒涼了,好似很久沒有住過人一樣,院內雜草從生,中間還堆著一些磚石,磚石上長著一層厚厚的苔,也許是上面沾滿了露水的緣故,苔蘚在月夜下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在磚石堆後面十幾米遠的地方,座落著一棟很大的房屋,獨門獨間的,那依然蒙著臉的黑衣人正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安飛。

  「我需要的情報你都搞到了?」安飛微笑著問道。

  「當時我就告訴過你,我不可能把你需要的都調查出來!」那黑衣人皺了皺眉。安飛所需要的東西涵蓋太廣、範圍太大,他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組織能在短短時間把一切都調查出來,這小子就是在難為人!

  「當時我也告訴過你,看你的能力,能搞到多少就算多少。」安飛踏進了房間,左右看了看:「這就是公主的起居室?」

  安飛的話中有很明顯的潛意,能搞得多自然是你能力大,搞得少自然是你能力很差,那黑衣人心中有些不快,但又反駁不得,安飛的話本來就有道理。

  「是的,很多地方我已經寫好說明了。」

  這間房子只是一個模型,裡面擺設的傢俱當然不可能和公主真正的起居室一模一樣,公主的床……只要想一想便知道,那肯定是非常舒適、非常華麗的,而這屋中的床卻很破舊,上面還有一張紙,描述著公主的床的樣子,顯然,這就是黑衣人的說明了。

  床附近是一座梳妝台,也是破爛貨,房門附近有一張圓形的桌子,傍邊擺放著四張木椅,左側有一面用裝衣物的大櫃,右側則擺放著一排木架子,上面什麼都沒有,只貼著寫上了三個大字的紙:裝飾品。

  牆壁還插上了兩根木棍,上面寫著『燈』,屋頂更是滑稽,直接畫了個大圓圈,寫著『大燈』,地上的說明還好點,寫著『檀木地板』四個字,這是除了床之外,說明最詳細的東西了,至少說出了地板的材質。

  只能說,這是一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模型了,到處都是貼著紙條的說明……

  安飛卻在認真的端詳著屋子的一切,還在屋中轉來轉去,過了很長時間,就在那黑衣人感到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安飛蹲在了地上,仔細的看了看那張床,突然問道:「這張床的高度和公主的床是一致的?」

  「這個……不知道。」那黑衣人頓了一下,隨後反問道:「有必要那麼詳細麼?」

  「我很不滿意。」安飛嘴角露出了輕蔑的微笑:「冒昧的問一下,你手下有沒有刺客?」

  「我的刺客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刺客!」那黑衣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真是笑話!」安飛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黑衣人冷冷的問道,做為密諜的主事者之一,他有著很強的自控能力,問題是安飛的態度太囂張太可惡了,他有些忍受不了。

  安飛卻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在屋中轉起圈來,過了片刻,突然轉頭說道:「給我拿一根木樁來。」

  那黑衣人擺了擺手,時間不長,一根木樁便被人送了進來。

  安飛輕輕的把木樁放在了床上,又撕下一條床單,綁在了木樁的上半部,之後站在原地凝神看了半晌,舉步便向屋外走去。

  那黑衣人不明所以,只得跟著安飛走到了外面。

  安飛一直走到距離房間有二十餘米遠的地方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氣,側過身體突然開始衝刺,衝過十餘米之後,縱身跳在了半空中,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張弓,正是那張從寶藏中得到的不知名的硬弓。

  當安飛的身體向下滑落的時候,他的弓已經逐漸拉開了,弓上還搭上了一支箭,也許是安飛隱藏了實力,也許是這幾天有了比較大的進步,當日他只能拉得七、八分滿的長弓,在安飛落下、半跪在地上時,長弓已經被拉成了滿月,隨後但見安飛手指一鬆,箭矢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射了出去。

  砰地一聲,牆壁上多出了一個孔洞,這就是安飛發現的秘密了,當日蘇珊娜放空弦,釋放的風刃都能把藏寶室堅硬的牆壁洞穿,比魔法師釋放的風刃要強悍得多,如果配上箭矢,那麼風刃便會附著在箭矢上,真正的一發雙矢!在風刃的威力消失之後,箭矢依然會繼續射向前方。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12 P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愛情這東西


  屋中傳了了陣陣爆炸聲,床上的木樁被爆裂箭射中,當即就炸開了,那黑衣人急步衝進了屋中,一眼看見飛到了衣櫃前的木樁,安飛綁上床單的上部,已經徹底消失,剩下的木樁和床上正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那黑衣人呆若木雞,頭上微微冒出了冷汗,如果是在睡覺的情況下,別說是那閃沙帝國的公主,就算是他也要在這匪夷所思的攻擊中身死當場!怪不得陛下命令自己全力配合安飛,怪不得陛下還要把黑色十二也調過來,怪不得頭領說魔霧組織對安飛非常有興趣,正在四處打聽安飛的下落,他有一種明悟的感覺,這一切都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現在也成了見證者中的一員!

  「我再重複一次,這張床的高度和公主的床是不是一致的?」安飛那淡淡的聲音在他背後響了起來。

  「我……我馬上就派人去查。」那黑衣人輕聲說道,他的語氣變得非常客氣了,就在前幾天,他還以為那個高階女劍師才是行刺的主角,安飛不過是動動腦子而已,而且頭腦還未必很聰明,要求得到的情報又太囉嗦,他甚至還惡意的猜想過,這個安飛是不是很想知道公主褻褲的顏色和式樣……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錯得多麼離譜!

  「有很多東西你都要重新查一下,比如公主起居室牆壁的厚度、材質,地板下有沒有空處,尤其是各種傢俱的位置,必須要重新核對一下。」

  「我知道!」那黑衣人重重點了點頭。

  「我不是在難為你,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東西對我有用,什麼東西會對我造成威脅,掌握得越多我越有把握!」安飛緩緩說道:「一天的時間,夠麼?」

  「最少也需要兩天。」那黑衣人露出了苦笑。

  「好吧……那就兩天。」安飛在心裡算了一下,時間還是充足的。

  「公主隨行車隊的情況我已經查出來了,你現在想聽麼?」如果安飛不是露了一手,那麼等到安飛問起的時候,他才會把大概情況講述一遍,由此可見,不管什麼世界、什麼位面,實力才是贏得他人尊敬的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

  「說說看。」安飛轉身走到了外面,屋中的黑煙越來越濃,他也懶得去滅火,這房間本就是對方隨便找一個來糊弄自己的,大小規格應該有不小的出入,燒了就燒了吧。

  那黑衣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安飛後面:「只不過……我只能得到這麼多情報了,如果你不滿意,需要重新調查的話,那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我怕來不及。」他先把話說圓了,省的安飛不滿意,讓他重新去調查,這會使他很為難的。

  「能知道多少就算多少吧。」安飛點了點頭。

  「公主的車隊中人員在三千左右,大多是沒有戰鬥力的人,其中有六百人是閃沙帝國皇家衛隊的戰士,戰鬥力很強悍,他們的任務是把公主送到黑水城,之後他們就要回國了。在公主的隨從中,有兩個高階劍師,還有四個衛士,實力在低階劍師到中階劍師之間。公主是一位初階魔法師,這種實力對你來說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她的侍女大都是普通的女孩子,沒有什麼強者。」

  「還有麼?」

  「你想要的魔法圖像……有一定的難度,可能是得不到了。」

  「可能是什麼意思?你的人還在努力?連公主的魔法圖像也搞不到麼?」

  「公主的魔法圖像會在明天送到,我說的是那些強者的魔法圖像。」

  安飛沉默片刻,低聲道:「說說其他的吧。」

  「公主的性格很文靜,沒有談過戀愛,飲食上的喜好……得到的情報都不一樣,總結在一起好像都喜歡吃,又都不喜歡吃,她最崇拜的人是那封印了野蠻人首領阿迪拜疆的大魔法師理查德,最討厭的人應該是……她的親哥哥,還有,她比較喜歡穿天藍色的衣服。」

  「繼續。」安飛點了點頭。

  「公主車隊的行程不快,每天只走上六、七十裡就休息了,每一次休息的落腳點我已經在地圖上標明了,地圖在這裡。」那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卷東西,遞給了安飛:「大概在八天之前,公主的車隊好像出了一些問題,在原地一共駐紮了三天,才重新啟程,至於到底是什麼事情,他們的人都守口如瓶,我的人沒辦法打探出來,還需要時間。」

  安飛打開地圖,藉著月光看了片刻,用手指點著地圖:「這裡就是你估計的他們明天的落腳點了?」

  「是的。」

  「明天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沒有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後天我們一起出去一趟。」

  「去什麼地方?」

  「去迎接一下公主。」

  「好。」那黑衣人點了點頭。

  「沒有別的情報了吧?如果沒有我就先回去了。」安飛把地圖放在了空間戒指中。

  「如果得到新的情報,我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你的。」那黑衣人鄭重的說道。

  *

  在安飛回到旅館的時候,瑞斯卡和桑切斯正站在三樓樓梯邊上談著什麼,今天輪到他們『執勤』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他們都知道應該如何保護自己,哪怕安飛當天沒有說,他們都會自覺的派出幾個人上夜班,縱使在安飛閉關的幾天裡,也沒有絲毫懈怠,這也算是一種成熟的表現了。

  瑞斯卡衝著安飛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那意思就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馮梅爾格呢?回來了沒有?」

  「你剛走不長時間,他就回來了。」瑞斯卡笑道。

  「他現在在哪裡?」

  「還能在哪裡?當然是在蘇珊娜的房間裡了。」桑切斯露出了怪笑。

  狐狸也要分幾個檔次,吃不著葡萄的狐狸要嫉妒能吃到葡萄的狐狸,根本就不敢去嘗試吃葡萄的狐狸也會嫉妒那些去嘗試了又吃不到葡萄的狐狸。桑切斯有自知之明,雖然也為尼雅和蘇珊娜的美色所迷,但也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根本不會也不敢付之行動,而在大家眼裡,馮梅爾格想追求蘇珊娜是不可能成功的,可他偏偏糾纏個沒完沒了,這讓其他人感到鬱悶。

  「我去找他有點事,你們聊吧。」安飛點了點頭,大步向蘇珊娜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前,安飛先是輕輕的敲了下房門,隨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蘇珊娜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而馮梅爾格卻在地上來回走動著,激動的講述著什麼故事,渾然沒發現安飛這個不速之客。

  「馮梅爾格,我讓你打聽的事情都打聽到了麼?」安飛打斷了馮梅爾格的故事。

  「啊……安飛,我都找了你不少次了。」馮梅爾格急忙回道:「放心吧,我馮梅爾格做事什麼時候出過漏子?我早就打聽好了。」這整個未來的傭兵團中,第一要討好蘇珊娜,第二就要討好安飛了,哈根身為煉金術士,是每一個傭兵團都爭先招攬的人,和他不一樣,如果安飛要趕他走,不要說很難再看到蘇珊娜了,連飯碗也成了問題。

  他有一個秘密,在一次歷險過程中,他湊巧接近了一個龍穴,就在距離龍穴還有百餘米的地方,一股突然爆發的龍威讓他瞬間昏迷過去,等他醒來後,發現自己的鬥氣受到了巨大影響,他再也無法凝聚所有的鬥氣,能發揮出的戰鬥力不足以前的三成。從那之後他儘量避免與別人發生爭鬥,總是試圖用口舌去說服對方,劍術一直沒有提高,口才倒是練得相當不錯了。

  「走吧,到我的房間去好好談談。」安飛笑了笑。

  「好……好的。」馮梅爾格有些捨不得離開,但又沒辦法。

  蘇珊娜卻長出了一口氣,還伸了個懶腰,馮梅爾格總算是要走了……她是一個不願意傷害朋友的女孩子,但她卻不知道,有時候不願意去傷害反而要傷害得更深。

  安飛看到了蘇珊娜的動作,促狹的沖了蘇珊娜擠了擠眼睛,蘇珊娜臉色微紅,心中更是感到奇怪了,以往的安飛很少做出類似的人性化的動作,她能感覺到,安飛的性格正在緩慢的改變著,難道是因為大家很熟悉了的緣故麼……

  「馮梅爾格,坐下說吧。」回到房間中,安飛沒有說題外話,直接步入了正題:「你在打探消息的時候,有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沒有,我很小心的!」馮梅爾格急忙回道:「你和我說過,這件事情關係到整個傭兵團還有蘇珊娜的生死存亡,我怎麼會馬馬虎虎呢!」

  「那和我說說吧。」

  「他們每天都要接很多任務,也會佈置下去很多自己的任務,今天的已經過時間了,明天會有將近三十支傭兵小隊去做任務,有去死亡森林的、有去狂野草原的、有去白山城的、還有護送商隊的,安飛,你想知道哪一些?」「從實力最差的傭兵小隊開始!」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13 P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獵人與獵物


  從開始聽說狂野草原的時候,安飛以為那是一個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地方,親眼看到之後才發現,應該把風吹草低見牛羊改為『現』牛羊,如此能更貼切的描述草原的風光。

  狂野草原中密佈著高達兩米的巨型草叢,每當有勁風吹過,以千、萬為單位的豬玀獸便在草叢中顯露出來,這是狂野草原特有的生物,也是大部分肉食魔獸賴以生存下去的生物。豬玀獸的性情很溫和,很少攻擊其他魔獸,受到攻擊時則四處亂竄一番,日以青草為食,廣闊的草原就是它們取之不盡的糧倉,而且豬玀獸的繁殖能力超強,這才能讓它們在遭受各種魔獸捕獵之後,猶沒有滅絕的原因。其實每個位面的大自然都是平衡的,至少在受到智慧生命破壞之前是平衡的,如果草原上沒有魔獸存在,豬玀獸終有一天會堆滿整個草原,那麼狂野草原也就不復存在了,早晚會變成一片荒漠。

  狂野草原雖然很大,但是對指望著草原吃飯的傭兵們來說,他們已經在這裡混熟了,哪裡是高階魔獸的領地,哪裡是絕對不能進入的禁地,他們都很熟悉,冒冒失失闖入草原的人除非是擁有強橫的實力,否則早就變成了草原的肥料。

  幸好有馮梅爾格充當嚮導,安飛等人沒有費什麼力氣便找到了目標,那是一個人數為九人的傭兵小隊,在天空之眼的籠罩下,能清楚的看到他們在一處草叢比較稀少的地方整理著獵取到的魔獸屍體,其中有七男二女,七個男人除了有一個魔法師之外,其餘的都是劍士,而那兩個女人一個是魔法師,一個卻是罕見的祭祀。

  安飛悄悄接近對方,能隱藏自己的氣息是他最大的優勢,無需擔心被對方察覺,當他能隱隱聽到那傭兵小隊的說話聲時,他又退了幾步,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兩塊上品水屬性魔晶,輕輕敲打著,一陣清脆的響聲傳了出去。

  很快,安飛察覺到有人向這邊走過來,緊接著便響起了一個人的吆喝聲:「喂,小子,你在做什麼?」

  安飛愕然回頭,看起來被嚇了一跳,連手中的魔晶也忘了收起來。

  「喂,你……」說話的人突然頓住了,他的目光呆呆的落在了安飛手中的魔晶上,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然他們這支傭兵小隊的實力很一般,但也見識過上品魔晶,那人露出的貪婪神色,安飛盡收眼底。

  又有五個人從草叢中走了出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安飛的手上,魔晶意味著財富,意味著他們可是花天酒地好一段日子,意味著他們日後有了吹牛的資本,不知道有多少傭兵窮其一生也無法得到一小塊上品魔晶!

  「小子,你手裡的魔晶是從哪裡來的?」為首的人應該暗中發出了信號,其餘幾個人正緩緩的向安飛包抄過來。

  安飛很機警的後退了幾步:「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朋友,別誤會,我們是塔奧之虎傭兵團,聽說過吧?」另一個人說道:「我們傭兵團的三少爺馬上就要舉行大婚了,每一個傭兵團的成員都要準備禮物的,我們正在為禮物的事情發愁呢,你……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把你手裡的魔晶賣給我們,五千金幣!怎麼樣?你沒有吃虧!最走俏的上品火屬性魔晶也不過是這個價格!」

  五千金幣的價格倒是很公平,問題是,說話的人一身上下所有的行頭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兩枚金幣,竟然開口就是五千,誰會相信呢?

  幾個人一邊露出和善而又緊張的笑容,一邊緩緩向前逼近,安飛連退了幾步,始終和對方拉開距離:「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這是我朋友交給我暫時保管的,我不能賣!」

  「你朋友叫什麼名字?也許我們和他認識呢。」那人的笑容愈發溫暖了,只是頭上因為緊張冒出了汗珠。

  安飛當著幾個人的面,把魔晶放在了口袋中,隨後突然一個倒翻,滾入了草叢,身影只晃了一晃,便消失不見了。

  「我操!」

  「這小子倒是很機靈!」

  「頭,我發信號讓團裡的弟兄都過來吧,無論如何也要把那小子抓住!」一個人一邊叫著一邊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張魔法捲軸。

  大傭兵團為了發揮人多勢眾的優勢,給每一個成員都發放了同樣的魔法捲軸,在需要幫助或者遇到危險時,釋放魔法捲軸,附近的其他成員都要在第一時間趕去支援,這種魔法捲軸,不需要魔力也可以釋放,非常方便。

  第一個和安飛說話的人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你他媽的傻啊!弟兄們都來了,到時候我們怎麼分?!」

  「是啊,那傢伙一點鬥氣都沒有,他跑不掉的!」

  一場小規模的搜捕迅速展開,那傭兵小隊中的兩個魔法師都釋放漂浮術飛在了半空中,尋找著安飛的蹤跡,其他的人則分成了一個扇面,他們已經顧不上整理那些捕獲的魔獸了,相比較之下,那些低劣的魔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要能搶到安飛手中的魔晶,足夠他們享受幾年了!

  安飛象貓一樣悄無聲息的在草叢中行走著,來的時候是帶著克裡斯等人一起來的,但在動手之前,安飛卻把克裡斯打發了回去,因為他要自己動手。不管計劃多麼周密的行動,都有失敗的可能性,如果讓對方有機會釋放了求援的魔法捲軸,大批塔奧之虎傭兵團的傭兵從四面八方趕過來,他一個人還是有很大機會逃出去的,但一群人機會就渺茫了。何況趕來的不止是塔奧之虎傭兵團的傭兵,四大超級傭兵團彼此之間是有協議的,一個傭兵團的傭兵遇到了危險,其他傭兵團都要全力相助,加上魔法信號傳播的範圍很大,而此地距離黑水城還不超過四十裡,到時候,也許要對著成百上千傭兵組成的大包圍圈!

  終於,安飛不再退了,縮在一處草叢邊上,迅速脫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裡面的勁裝。所謂的勁裝,其實就是一套迷彩服,當然了,這是安飛自己改制的。迷彩服後面還有一個帽兜,當安飛輕輕把帽兜拉起來之後,他的大半個臉都深深埋在了帽兜裡,如果安飛保持靜止不動的話,縱使有人在安飛身後五、六米遠的地方經過,也很難發現安飛的身影。

  安飛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柄匕首,這不是哈根煉製的,而是安飛從一間鐵匠鋪中花了十枚金幣買來的一柄精鋼匕首,叢林中不適合使用長劍,使用那柄改造的匕首又太浪費了,所以安飛準備了第二把武器。

  走路發出的摩擦聲越來越近了,安飛從地上輕輕拾起了一枚石子,扣在指尖中,待到眼角已經能看到對方的身影時,安飛指尖輕輕一彈,石子便射了出去,擊中了另一側的草叢,撲簌簌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人的視線陡然轉向。

  安飛的身影像幽靈般飄了出去,在那人身側一擦而過,在這同時,手中反握的匕首劃出了一道優美的曲線,在那人喉間掃過。

  血花飛濺,那人連一點聲音也沒來得及發出,便軟倒在地上,只是他還沒有斷氣,因為窒息的緣故,他的手指竟然扒開自己脖頸間的傷口,在裡面死命摳動著,十根手指已經沾滿了鮮血,自己能摸到自己的喉管……這種感覺非常詭異,也許他到了地獄之後也無法忘記。

  安飛如狸貓般走了回來,匕首下探,正刺入了那人的胸膛,人體的心臟是很大的,對訓練有素的安飛來說,縱使閉上眼睛也不會刺錯位置,還沒等安飛把匕首拔出來,那人已經停止了搐動,生命徹底的離開了他。

  安飛靜聽了片刻,隨後又悄悄逼向了第二個人,不過這時發生了一點意外,讓安飛不得不放棄目標,選擇了另一個人。天知道那傢伙受到了什麼刺激,突然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喂!小子,我看到你了!」「快出來!要不然老子就放火了!」「小子,狂野草原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再躲、再躲小心被魔獸吃了!」

  這傢伙真是太聒噪了……問題是他的聲音很大,足以讓他的同伴聽到,如果聒噪聲突然消失,可能會引起其他的人警覺。

  這支傭兵小隊一心以為自己是獵人,卻不知道早已成了別人的獵物,安飛身上的氣息太微弱了,出生入死的傭兵們哪裡會在意一個普通人!那目標一心一意觀察著前方的動靜,極其認真的翻查著草叢,還不時用長劍刺上幾下,根本沒發現從後面悄悄掩近的安飛。

  逼近到一米左右的距離,安飛突然伸出左手,繞過去死死摀住了對方的口鼻,匕首迅速在那目標的咽喉上劃過,那目標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幾下,隨後身體便發軟了,安飛拎著他的後脖領,輕輕把他放倒在地上。兩個魔法師從空中飛過,只是草叢太密了,他們看不到下面發生的事情。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14 P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準備


  一個、兩個、三個……猶在搜補著獵物的傭兵,接著倒在了安飛的刀下,最後那最聒噪的傢伙也被安飛割斷了咽喉,在安飛的口袋中,已經有了六枚染血的傭兵徽章。

  只剩下半空中那一男一女兩個魔法師了,還有一個女祭司始終沒有出現,安飛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長弓,搭上了一支普通的箭矢,遙遙指向半空。在剛才捕獵時,他一直在觀察那兩個魔法師的動作,發現他們一直在方圓七、八百米之內轉圈,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如果是劍師,可以利用劍芒去攻擊,如果是魔法師,更可以輕鬆的在遠距離發動攻擊,可惜安飛什麼都不是,他能利用的只有手中的長弓。

  對方有兩個魔法師,不管射中了哪一個,再一次彎弓搭箭、瞄準扣發至少需要兩秒鍾的時間。安飛不敢小瞧傭兵,他也從來沒有小瞧過任何一個目標,實力的強弱和先天資質、後天刻苦程度是分不開的,雖然這支傭兵小隊的實力普遍都不高,但常年生活在危險之中,他們的警覺性絕不能忽視!整整兩秒的時間……安飛認為足夠剩下的魔法師釋放求援魔法捲軸了,想完美的射殺目標,只能選擇兩個魔法師迴旋時身影重疊的一瞬間!幸好,他們飄動的路線有跡可循。

  安飛倒不是擔心陷入包圍圈,他需要的是掩蓋這支傭兵小隊被人殺害的事實。傭兵團在做任務或獵殺魔獸時,遭受到全軍覆沒情況的事情多有發生,雖說連求援信號也來不及發出……這未免有些讓人震驚,但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安飛的胳膊穩如泰山,眼神帶著殺機,牢牢的盯著目標,終於,那兩個魔法師一起開始轉向了,這時,一股勁風從草原上吹過,草叢盡皆俯下了腰,那男性魔法師感覺眼角掃到了什麼,急忙轉過頭,突然胸口一痛、眼前發黑,身體象塊石頭一樣跌落下來。

  那不知名長弓射出的風刃刺穿了男性魔法師的身體,箭矢透體而過,擊中了女性魔法師,兩個人一前一後從空中栽落。

  安飛迅速趕了過去,那兩個魔法師的屍身滾到了一起,離遠看去,就像一對依偎在一起熟睡的情侶,安飛突然想起了那句話,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剛剛做完比翼鳥,現在還真的成連理枝了……

  安飛揣著八枚染血的傭兵徽章,沒費多大力氣,便回到了那支傭兵小隊收拾魔獸屍體的地方,他的方向感一向很準,尤其是在做任務的時候,更是極少出現差錯。

  那僅存的女祭司正坐在石頭上,看著天邊的彩雲出神,從安飛這個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她的側面,淡淡的金色陽光披在她的身上,看起來帶著股聖潔的氣息,不知道那個女祭司長相怎麼樣,不過從側面上,倒是很討人喜歡,安飛輕嘆了口氣,再一次拉開了長弓。

  開弓沒有回頭箭!刺客的職業就是這樣,要麼不動手,動手便不能留下任何隱患,如果不殺掉這個,前面就等於白殺了。塔奧之虎傭兵團的主事者一旦察覺一些人在有計劃的暗殺他的部下,肯定要加強防範,那麼等到刺殺閃沙帝國公主的時候,難度更要加大很多。

  箭矢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射了出去,而那女祭司身邊,突然閃過了一道耀眼的光芒,轟地一聲,箭矢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女祭司身邊的光幕化成了無數光點,飄散開來。

  糟糕!有魔法陣!!安飛在心中痛罵自己太過大意了,眾所周知,普通的祭司是沒有戰鬥力的,而此地又是遍佈危機的狂野草原,她的同伴為了保護她,當然要設置一道魔法陣,見那女祭司毫無警覺的坐在草叢中,他就應該想到這點!

  安飛一邊責怪自己,一邊迅速開弓搭箭,而那女祭司看起來直接參與戰鬥的經驗非常少,在魔法陣遭受突然攻擊之後,她嚇得跳了起來,緊張的向四周觀察著,好似在尋找攻擊者,竟然忘了第一時間釋放求援魔法捲軸。

  太僥倖了!安飛長吁了口氣,同時手指一鬆,第二箭電射而出,那女祭司的魔法護罩已經被毀掉了,第二支箭矢奇準無比的射中了她的額頭,那女祭司的身體倒飛了出去,滾落在草叢中。

  *

  當安飛回到旅店時,克裡斯和瑞斯卡正站在樓梯天台上等著他,見安飛上來,不由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安飛,安飛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一切順利。

  「安飛,下次再有什麼行動,讓我們也留下吧,我們總能幫上一些忙的!」克裡斯不無抱怨的說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下了決定之後,他從不當面反對,但事後卻是要提出自己的意見。

  「這種事人多了反而不好。」安飛笑道。實際上他更擔心的是克裡斯的心腸能不能硬得下來,有些人天生就不能從事某些職業,克裡斯不適合做一個刺客,他的品性過於方正了。

  「可萬一出了點意外呢?總得有人接應你啊!」瑞斯卡說道

  「你看你這張破嘴,什麼意外?你還巴不得我出事是麼?」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瑞斯卡苦笑起來。

  這時,克拉克從下面走了上來,衝著安飛使了個眼色。

  「你們兩個先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情跟克拉克走一趟。」安飛說道、

  「我們已經休息了好一會了。」

  這邊,安飛和克拉克下到一樓,走進了克拉克的房間,那黑衣人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安飛。

  「有事?」安飛知道對方是個喜歡短平快的人,所以也選擇了簡單、直接的談話方式,迴避了禮節上的問候。

  「這是公主起居室的建築圖。」那黑衣人遞過了一包東西:「你想知道的裡面都有,如果沒有的話……我想,我也調查不出來了。」

  安飛打開之後翻了翻,又把東西放回了原位:「我需要人專門給我講解一下,你們這種圖我看不懂。」

  「沒問題。」

  「還有別的事情嗎?」

  「你讓我查的榮耀傭兵團的情報,我手裡有現成的材料,這次也帶過來了。」

  「太好了。」安飛露出了微笑:「能不能先大概的和我談一下?」

  「榮耀傭兵團的團長安東尼是一個大劍師,也是四大傭兵團團長中實力最強的人,他的性格……很難下結論,有人說他是個非常文雅的人,有人卻說他暴躁、易怒,他們都能拿出一些證據證明自己的看法是正確的,而且安東尼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面,行蹤非常神秘。」

  「榮耀傭兵團的第二號人物叫尚特雷,他是一個高階劍師,處事機智、冷靜,是安東尼最為依賴的助手。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希望不要和尚特雷作對,如果說安東尼是榮耀傭兵團的國王,那麼尚特雷就是一個宰相,非常合格的宰相,他用他的智慧巧妙的為榮耀傭兵團解決了不少難題,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安東尼在白山城,這裡的事情大都由尚特雷做主。」

  「榮耀傭兵團的第三號人物叫戴維森,他也是一個高階劍師,不過他是在三十五歲的時候成為高階劍師的,現在的實力在尚特雷之上,據說他很有希望成為一個大劍師,那麼榮耀傭兵團就會成為唯一一個擁有兩名巔峰強者的傭兵團了。戴維森的性格和尚特雷正好相反,遇到事情敢打敢拚,比較容易激動,尚特雷為榮耀傭兵團解決了很多難題,而戴維森卻給榮耀傭兵團惹出很多麻煩,不過他有一個長處,就是對安東尼忠心耿耿,是安東尼死心塌地的追隨者,所以安東尼對他很寬容,就算惹出了麻煩,安東尼也很少責怪他。」

  「這裡還有尚特雷和戴維森的家人的情報,以及榮耀傭兵團其他重要人物的資料,你自己慢慢看吧。」那黑衣人又遞過來一卷東西。

  「太謝謝你了。」安飛笑道。

  「不用太客氣,你也說過,我也是有一份大功勞的。」那黑衣人猶豫了一下:「我已經接到了首領新的命令,命令我全力配合你行動。」

  「哦?那就是說……如果我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出手幫忙的話,你會幫助我了?」

  「是的。」

  「你能出動多少人?」

  「看你需要多少人。」那黑衣人淡淡的說道:「我想你聽說過恩托斯這個名字吧?」

  「當然。」安飛不由一愣,恩托斯是索爾最得意的學生,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名高階魔導師,實力非常強橫。

  「嗯托斯是兄弟聯盟傭兵團中的第三號人物。」

  「你的意思是……」

  「在榮耀傭兵團與艾黎森帝國聯姻之後,很多國家都意識到自己落在了別人的後面,閃沙帝國就一直在拉攏塔奧之虎傭兵團,而我國與兄弟聯盟傭兵團的關係一向很好,只要不違背傭兵之國的原則,一些小忙他們是願意幫的。」
作者: 49390030    時間: 2008-10-30 01:15 PM

正文 第一百章 選擇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安飛笑道,如果四大超級傭兵團是鐵板一塊,那麼他就沒辦法在其中煽風點火了,現在看起來四大超級傭兵團在大方向上是一致對外的,但是暗裡卻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矛盾,塔奧之虎傭兵團和閃沙帝國聯姻之後,聲勢必然大振,也許會在幾年的時間裡由排名第四的尷尬位置上前進幾步,甚至可能會撼動榮耀傭兵團第一的寶座,這不是其他三大傭兵想看到的局面。

  超級傭兵團只是名字聽起來比較嚇人而已,就算是再超級也沒辦法和一個國家相比,哪一個國家沒有巔峰強者坐鎮?而在四大傭兵團中,只有榮耀傭兵團才擁有一個大劍師,這是本質上的區別。

  根據安飛的理解,江湖只是江湖,也只能是江湖,他那個世界有句話,學會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帝王之家在拉攏強者方面有著極大的優勢,別人能給與的,他們能給與,別人無法給與的,他們也能給與,像亞戈爾和歐內斯特那樣或隱居一隅苦修魔法或獨行天下的,畢竟只是極少數,而他們的遭遇更能證明保持特立獨行所要付出的慘重代價!

  如果亞戈爾是一個國家的宮廷法師,又怎麼能稀裡糊塗的被安飛所殺?索爾和歐內斯特又怎麼敢找上門去?那肯定會遭受圍毆!如果歐內斯特為某個國家效力,在遭受傑羅菲克搆陷之後,豈能落得如此淒慘的境地?!連蘇珊娜在開始時都口稱歐內斯特是個懦夫,想來歐內斯特的名聲已經壞到了極點。

  安飛生出了刺殺閃沙帝國公主的念頭,絕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對他這種人來說,已經不可能有什麼心血來潮了,他真正的目地不過是想向未來的馬奧帝國掌權者示好。

  他的未來人生之路只有那麼幾條,一個選擇是離開團隊、不管任何人的死活,自己隱姓埋名躲藏起來,等到神功大成的時候再出山……可這有什麼用呢?只不過是又多出了一個歐內斯特,而且他的名聲比歐內斯特還要臭,人是他殺的、禍是他惹的,連一點擔當的膽量都沒有,讓天下人笑掉了大牙,縱使實力再強又有什麼意義?!何況這樣無恥的舉動會讓索爾和歐內斯特傷透了心,到時候他還要平白多出兩個強大的敵人!而那老菲利普依然要找他拚命!依然做自己的刺客?可要去哪裡接生意呢?沒有其他人的幫助,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寸步難行。

  還有一個選擇是投靠艾黎森帝國或者是其他國家或勢力,安飛雖然殘忍了些、無情了些,但是投靠艾黎森帝國也太那個了……他做不出來,何況他能為人家出多少力?誰願意為他這個沒有鬥氣、魔力波動又很微弱的人去得罪三個巔峰強者呢?結果肯定是索爾或者老菲利普的前腳剛到,人家後腳就把他交出去。

  最後一個選擇是為馬奧帝國做些什麼,人人都知道錦上添花,可是雪中送炭的珍貴性卻遠遠超過了前者,現在閃沙帝國撕毀盟約悍然進攻馬奧帝國,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機會!去獵捕魔獸是歷練,找一些對手玩玩刺殺的老本行也是歷練,哪一個利益更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這樣做縱使得不到自己預期的效果,至少在馬奧帝國的未來掌權人要求索爾把自己交出來時,索爾有了據理力爭的理由,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只是一味逃避,會讓索爾很為難的,不交,違背了君意,交出去,又對不起自己的學生。

  如果運氣好,讓自己做了幾件大事,那麼馬奧帝國未來的掌權人勢必要掂量掂量,克難功臣也是傷人心的!再不濟,他沒有做出什麼大事或者馬奧帝國最終戰敗了,他可以跟著歐內斯特去流浪天涯,至少他也保全了和索爾、歐內斯特的友誼。

  「你不要太高興,我說的是兄弟聯盟會在一些小事上幫我們。」那黑衣人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安飛點了點頭。

  「你會騎馬麼?」那黑衣人很是突兀的說道。

  「會,怎麼?」

  「那就好,你不是說想去歡迎一下公主麼?準備一下吧,我們一會就要動身了。」

  「這麼快?」安飛有些詫異。

  「今天晚上走,明天晚上我們可以追上我的商隊,這樣就能和公主的車隊走個碰面了。」那黑衣人看了看安飛:「你還有事情要處理麼?」

  安飛沉吟片刻:「沒有了,不過我走了之後,這裡你們要派人盯著點,千萬不能讓他們出什麼差錯。」

  「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

  到底是密諜,做起事情來乾淨利落,安飛在囑咐了克裡斯一些事情後,便和蘇珊娜一起登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那黑衣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胖子,而那胖子看起來是一個比較有頭臉的人物,遇到巡邏隊,只要那胖子探出頭說上幾句話,巡邏隊就會馬上放行,連出城門也沒人上來檢查什麼。

  距離黑水城差不多有五裡的地方,安飛、蘇珊娜等人都騎上了駿馬,那黑衣人也一起出發,他摘下了自己的頭罩,看樣子經過這幾天之後已經信任了安飛。見識到對方的容貌,安飛才知道對方為什麼數次相見都要戴著頭罩了,他臉上的標記太好認了,一條長長的傷疤橫貫整張臉,顯得非常猙獰,黑水城中傭兵雖然很多,但有這種標記的也許只有他一個,還有那濃重的掃帚眉,如刀鋒般充滿了刻薄氣息的嘴唇,都是明顯的標記。

  武者比較喜歡爭強鬥勝,那黑衣人好似在故意考量安飛的耐力,一直不停的向前奔馳,只有在馬力不堪的情況下,才休息片刻,安飛和蘇珊娜沒抱怨什麼,不管對方有多快他們依然咬在了後面。

  到第二日黃昏時分,比那黑衣人預計的時間早了很多,安飛等人便追上商隊,並且轉身一變,變成了護衛商隊的雪狐傭兵團的傭兵。

  一夜無話,天亮時繼續開拔,終於在一個鄉鎮旁與閃沙帝國公主的車隊迎頭碰上了,雖然公主的身份高貴,但是傭兵聯盟只有一條主幹道,連接著黑水城和白山城,向南通往艾黎森帝國,向北又通往閃沙帝國。換句話說,這是一條黃金輸血線,哪怕是關閉一天都會給傭兵之國造成巨大損失,而且其他三大傭兵團對塔奧之虎與閃沙帝國聯姻的舉動有些不滿,榮耀傭兵團是擔心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其他兩個傭兵團是不願意看到排名第四的塔奧之虎就這樣變得強大起來,如果塔奧之虎傭兵團為了迎接公主便擅自封閉了黃金輸血線,肯定要遭到非議!所以在這條路上,依然是人來人往的,公主的侍從們好似見慣了來往的商隊,對安飛等人並不感興趣。

  當然,所有的傭兵團都要給公主的車隊讓路,『雪狐傭兵團』自不例外,早就乖乖避到了一邊,只有安飛一個人站在路邊,饒有興致的看著車隊走進。

  數千人組成的隊列看起來給人一種壯觀的感覺,鮮明的旗幟在飄蕩,高大的戰馬在嘶鳴,整齊的制式鎧甲在陽光下閃動著寒芒,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畢竟他們代表著一個國家的臉面,沒辦法不嚴肅。

  在車隊中,每隔上十幾米便混著輛一模一樣的馬車,每一輛馬車都由十二匹高頭大馬做牽引,車廂華麗而寬大,看那黃燦燦的反光,好似車廂上還有金質的裝飾品,在每一輛馬車傍邊,都圍著一群威風凜凜的騎士,還有兩個披掛著鎧甲的女人分護在左右。

  這是很明顯的危險分流法,想來公主就躲在其中的一架馬車上,甚至具體的方位還會每天變化一次,有時候在車隊前方,有時候在車隊後面,除了一些親信之外,外人是不可能知曉的。

  當第三輛馬車將要走過安飛面前時,安飛終於選定了一個女人,很輕佻的發出了口哨聲。公主的車隊每天都會遇到很多旁觀者,久而久之,護衛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安飛的位置雖然靠前了些,但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讓人警覺的氣息,而安飛胸前魔法學徒的徽章更是讓人提不起興趣,就算感到奇怪,也是奇怪這樣的魔法學徒怎麼混入傭兵團的……難道那傭兵團缺人缺瘋了麼?連魔法學徒也收?

  車廂旁那披掛著鎧甲的女人滿臉疑惑的轉過頭,看向了安飛,安飛顯得更活躍了,眉梢充滿輕佻的快速抖動著,口中再一次發出了口哨聲,比前一聲更響亮、更尖銳,臉上的笑容形容得好聽點,那是奸笑,難聽點麼,那就是淫笑。反正學什麼人就要像什麼人,安飛是苦練過演技的,這方面他從來沒讓自己失望過。

  那女人的臉色陡然變得憤怒起來,每一個女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生氣的,膽子小、能力弱的女人會選擇躲避,膽子大、能力強的女人麼,當然要教訓對方一頓,那女人一扯韁繩,直奔著安飛衝了過來,隨後便揚起了手中的馬鞭,重重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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